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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回去睡觉吧。”王妈朝明盈微微颔首,礼貌的禀告:“老奴带小小姐走了。”

“去吧,去吧。”明盈则留在原地,表情凝重,一副为家族思虑哀伤的表情。

明妆被抱到暖阁休息。奶妈在院里的地位高,等到小姐少爷长大了,会很清闲。这不刚哄了明妆睡下,王妈摇着团扇给小姐驱热,晌午的困意袭来,她昏昏欲睡,挣扎了一会,则干脆卧在一旁也歇了。

而明妆则蹑手蹑脚的起身,绕过憨憨大睡的王妈,在床沿边穿好鞋子,出门径直朝大哥的书房跑去。

好在今日家中气氛凝重,丫鬟婆子小厮都在各院候命,平时那些各别得宠胆大敢在园中溜达的也都守着自己的主子,恐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撞到老爷成为出气筒。

而且这会,大哥一般会和鹦哥找个凉快的地方,吃厨房准备的小点心。

果然,在书房门口,只有一个打盹的小厮,已经困的睡眼朦胧,明妆身形又小,蹭的一下钻了进去。

书房宽敞,采光通风都是这宅里最好的。可以从侧面显示出父亲对大哥寄予的期望。

明妆见大哥的书桌上干净的苍蝇站上去怕是都要打滑,想必今天也不甚刻苦,不禁撇了撇嘴。

大哥今年也十五岁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到偷自家银两去包妓的时候了。

明妆提起毛笔,抽了张纸,酝酿了下,写下了开头四个字:贤弟如晤…转念一想,母亲不会用这样文邹邹的词汇,而且就算写了,四舅舅未必看得懂,马上换了张纸,重新写了一封。

手太小,握毛笔特别不顺,好在原来的功底还在,她的字体和母亲有几分相似,因为她曾在前生在母亲去世后,临摹誊抄她曾给自己的家书。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写好了,墨还未干,明妆鼓起小嘴吹了会,待全干了,美滋滋的揣好,正准备出门。就看到了一个黑影闪现在门纸上,接着大哥的怒吼想起:“你个王八羔子,敢偷懒睡觉!”

估计是飞起一脚把小厮踢了,因为明妆看到小厮的影子原地蹦起了几寸。

她赶紧躲到幔帐后面,蹲□子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时,大哥梦庆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自己的小厮鹦哥,还有一个九岁的女孩,是明盈。

明盈关好门,转身对自己的大哥说道:“哥,你以后别踢他了,被爹看见要骂的,他不喜欢咱们慢待下人。”

“贵儿那王八羔子是爹派来监视我读书的,看他就眼烦。再说了,就许他自己慢待下人。”梦庆坐在椅子上,把脚抬到桌子上:“就许他自己三妻四妾,我看眼丫鬟都要被他骂。”

明妆听了,暗想,伺候你的丫鬟圆月,早就成了你的同房丫头,还不老实,难怪爹要骂你。

“就是。”明盈嘀咕的说道:“他还寻思纳七房姨太呢。听说是从苏杭那边来的,可漂亮了。”也随着哥哥的样子,不礼貌起来,爬到桌上坐着,面对面和大哥说话。

“哼!”梦庆说:“我听说了,是姓徐的撺掇来的吧!我就说梦庚贼眉鼠眼的,原来是随根。”

明妆叹气,心想嫉妒啊嫉妒啊。大户人家,庶出的比嫡出的优秀,的确谁都不好过。

“哥哥~”明盈突然发起嗲来,撒娇道:“咱们想想办法吧。”

“有什么办法?”梦庚无法理解女人间的争斗:“这院里多个人还住的开。”

“爹拿了一千两银子买下那个女人。”明盈心疼的说:“一千两啊,替你捐个功名都够了,就买个瘦马。”

梦庆最近手头紧的很,不禁恼然:“这算什么事儿?!祖父要是知道,非得气活过来!”

明妆则忍不住想说,你以后办的那些事,祖父要是知道,非得再气死。

“哥,咱们把她卖了吧。”明盈提了一个建议:“那个女人一时半会还成不了姨太太,因为徐姨娘说她表妹是来这里避难的。住在徐姨娘那院,算半个丫鬟,咱们就趁这个空档,把她卖了。你是刘家的大少爷,找个人牙子一捆。了事。”

“哪个人牙子能出得了一千两。”梦庆啧嘴:“再说了,徐姨娘肯定会把她表妹使劲往爹那里推,咱们也找不到机会。”

“咱们不会卖一百两啊。”明盈说道:“卖多少,银子都是你的。也算替娘办一件好事。那女人原本就是贱籍,走失了,私奔了,除了徐姨娘哭哭啼啼的跟爹求情想再去找,这家里谁会同意再找呀?”她咯咯笑道:“爹都损失一千两了,难道还会再花费几百两派人去找,然后再花一千两把人赎回来?”

梦庆摸了摸下巴,大概觉得这主意也不错,沉思片刻道:“还是你有心眼,卖掉一个被各方都怨恨的值钱女人,还真未必有人会找。”

“就是啊。”明盈从桌上下来,绕着大哥梦庆欢快的说:“爹出钱赎了她,把她弄到徐姨娘那养着,已经惹恼了很多人。娘这次是真火了,要是有下次,咱外公那边就得搀和进来,到时有热闹的。”

明妆躲在幔帐后面,听的啧啧冷汗嗖嗖直下,心中大喊,大哥,这种馊主意,千万别听。

可梦庆最近正愁没银两砸喜欢的姑娘身上,咧嘴坏笑:“那咱们就等机会罢。我还真有办法把她卖去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文很冷,但是大家都能Hold住,谁也不留言。π_π

我在想,如果我在“有话要说”里发表一些不和谐言论,大概也不会被举报。

实验下,口口口口口

011整顿家风

明妆在幔帐后听的无语望天,想的容易,卖个大活人哪能那么容易。

这时明盈大概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又闲扯了些院子里的杂事便走了,估计是去五姨太那看热闹。待明盈走后,梦庆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问一直在旁边垂首不语的鹦哥:“喂,你看这事行不行?”

“少爷,这事要是老爷知道。”

“只要你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我告诉你啊,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把别怪我对你下狠手。”

“那不能,那不能。”鹦哥连忙说:“我是少爷的人,少爷吩咐什么就是什么。”

“行了,今晚上你去勾栏院那边,寻个买家来。”

“啊?就我一个人?”鹦哥苦脸:“被老爷发现了,我该怎么说?”

“你这馕糠的夯货,等我以后继承了这个家,还指望提拔你做管家,就你现在这怂样,我看免了。”梦庆扯出张纸团圆了掷向鹦哥,咬牙切齿的骂:“从小跟着我,却还是这又怂又夯的德性。你不还没被抓住呢吗!”

“是,是。少爷。奴才一定把事办成。”

梦庆这才得意的哼了声,吩咐道:“你先去金彩楼,去找那里的鸨母,看她的意思。她要是拍板收人,那最好。”

鹦哥见主子洋洋得意,赶紧过去揉肩捶腿,说了几句讨好的话。梦庆伸了个懒腰,想歇息一会,便把鹦哥打发出放哨,自己则漫步绕过书房的屏风,那后面有一张软榻,原本是供读书郎夜读就寝的,倒成了偷懒的好去处。

待鹦哥出去,梦庆看似也睡的熟了。明妆才屏住呼吸从幔帐后面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但是从门缝一看,鹦哥和贵儿都守在门口,根本走不脱,不禁着急起来。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也没办法。

正着急的时候,就听门外的鹦哥好像在和什么说话,赶紧躲回幔帐里面。

鹦哥一边和门外的人点头哈腰的应诺,一边走到屋内,蹭的一下钻到屏风后面,摇晃起睡意朦胧的大少爷,禀告道:“少爷,老爷叫去前堂呢。”

梦庆揉了揉眼睛,突然啊了一声,失声道:“不是我找翡翠姑娘的事情败露了吧。”

鹦哥赶紧摇头:“没有,没有。老爷身边的卓叔来请您,好像是全府的人老爷都叫了,并不是只单独找您。”

明妆不禁心中鄙夷,刚才还训斥鹦哥胆小呢,看来真是有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怕事还敢闹事的主儿。

梦庆坐将起来,让鹦哥给自己穿好靴子,五步化做三步出门去了。

明妆再爬门看时,门口已经没人了,看来走的还挺利索。不过,爹要不是遇到必须明确家规的时候,是不会兴师动众叫府里的人都过去的。想必自己也不能逃脱,赶紧奔自己睡觉的暖阁跑去。

气喘吁吁的刚到院门口,就见王妈失魂落魄的四处环顾,看到明妆仿若饥民看到肉粥,冲过来一把抱起她,搂在怀里哭道:“我的小祖宗啊,您这是去哪了?再找不到您,老奴就要寻井跳了。”

“热…我去凉快…”明妆给王妈擦着眼泪,装乖巧。

王妈将明妆抱紧:“以后小主子您可不能乱走了,要去哪里让我带你去。”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往前院走去:“老爷叫咱们都过去,一会人多,小姐得乖,知道么?回来吃点心,乖啊。”

明妆笑着点头,搂住王妈的脖子,心里则预感到大事不好,难道…

前堂的四扇门都敞开着,堂前的空地上站满了各院的丫鬟小厮,皆垂首屏气,等待老爷训话。王妈抱着明妆贴着边走过去,直接进了大堂,堂内刘左氏端坐上座,面带冷森森的笑意,其他五房姨太太表情各不相同,但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交谈,屋内安静的出奇。

刘家的几个儿女也都在,梦庆一直在瞪梦庚,明凌面无表情,明盈咬着嘴唇,眼中不时有恶意闪过。其他几个孩子年岁还都不大,看样子也不是明盈那种早慧通晓人情世故的,这会都懵懵懂懂依赖各自的仆妇,不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

王妈抱明妆也站好,又等了一会,就见刘庭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绷着一张黑脸,先是扫了圈屋内的情况,目光对上刘左氏,妻子给他一个冷笑,他则一咬牙,吼道:“卓七,把我的马鞭拿来。”

卓叔一直跟随刘庭举,贴身的老奴,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也可不想做坏事,杵着不动。刘庭举怒了,腥红双目狠狠剜了他一眼,卓叔不敢再违抗,低着头猫着腰下去了,命跑腿的小厮取了马鞭回来,自己呈递给老爷。

刘庭举拿着马鞭一指:“老五,你出来!”

五姨太紧咬着下唇,不忿的斜眼看徐氏,徐氏则恰到好处的双目一合,流下两滴清泪。

刘左氏冷笑出声,在寂静的堂内,甚是刺耳。刘庭举虽然听到了,可佯装不知,继续吼五姨太:“你出去堂前跪着!我今天不重振家规,你们都要上房揭瓦!”

五姨太欲言又止,看了眼夫人,见夫人别开了目光,心底一沉,又和刘庭举对视,可惜在对方眼中寻到的都是怒火,不禁一抹泪哭道:“我真是个傻的,我又是何苦呢!你们都看徐啼鹃不顺眼,今个我替你们出头了,却换来这个下场。”

六姨太听了,马上摘清关系:“姐姐,可别乱说话,你们一个院住的,矛盾最多,扯上我们这些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眼睛一翻,撇撇嘴。

刘庭举懒得废话:“别磨蹭!”

五姨太哭喊道:“老爷要罚我可以,可又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出丑呢!我进府也有十年了,明舒都八岁了,您狠心打我,可也得为明舒想想,您今天罚了我,叫明舒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明舒这会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哇的一声哭起来:“爹——别打姨娘——”

“明舒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也是因为有你这个搬弄是非,不守妇道的生母。”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粗使的婆子押着五姨太到了大堂门口,让她跪下。五姨太方一跪下,刘庭举就轮起鞭子,使劲朝她后背抽开去。

五姨太细皮嫩肉,哪里经得住鞭子,才几下,后背便鲜血淋漓。

她嗓门大,哭喊震天,别是凄惨。

明妆将头埋在王妈肩头,而又偷偷去看各个人的表情,发现梦庆被吓的脸都白了,梦庚不必说,爹是替他娘出气,他虽然看不出得意,嘴角线条平直,至少心里肯定是开心的。

这时只见刘左氏扫平衣襟,拢了拢头发,走出大堂,站在五姨太身边,忽然问下面的众奴仆:“你们知道五姨娘为什么有今天这遭吗?”

哪有人敢应声。

她就自己说:“告诉你们!因为她嚼舌根!老爷发好心做善事拿银子赎了二夫人的表妹入府。可这嫉妒成性的女人竟然说老爷有私心,搬弄是非,不禁在院子里找二夫人的麻烦,还诋毁二夫人表妹的名誉。要是知道那表妹虽然身世凄凉,但是个清倌,哪受的住这等侮辱!”

清倌二字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

刘庭举停止动作,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一会没说话而已,就被她抢得了先机,给事情定了性。

刘左氏面无表情继续说:“所以,以后有哪个舌根发痒瞎传话的,敢说老爷一片好心其实是藏着掖着谋私利,见色行善的。就不只是挨鞭子这么简单,直接割掉你们的舌头那是最轻的!这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刘家好歹也是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风言风语乱传的那些,传了出去,外人捕风捉影构陷了老爷,你们的狗头哪个担待的起?!”

这时大少爷房里的通房丫头圆月,眼珠不安稳,乱瞧乱看,还拉着旁边的人要说话。

刘左氏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敢迎风直上的贼丫头,骂道:“你这蹄子,主子说的话,你当耳旁风吗!”

圆月吓的赶紧跪下来,磕了个头:“夫人,奴婢不敢,您说的奴婢句句记在心间,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不搞明白,以后奴婢没法做奴才。”她磕磕巴巴的问:“奴婢只知道有夫人您是这院子的正经八百的主子…从不知道…有二夫人呐…可您刚才口口声声…说什么二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当差…”

她刚说完。明妆心中一动,院里这么多丫鬟,母亲独挑了她给大哥,果然有她胜出的理由。

刘左氏缓缓看向刘庭举:“…这愚钝的丫头,看着就叫人来气,老爷今日要正这家的风气,该怎么处罚她?”

刘庭举攥紧拳头,和妻子对视,又看看下面的众人,怒极把鞭子扔向圆月:“哪有什么二夫人,夫人口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知劝善主子,还跟着瞎搅合!这个月的月俸你别领了!”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圆月挨了鞭子的砸,但心中的美不必说。

明妆明显看到在堂内的徐氏表情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刘左氏却当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看了看疼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五姨太,清了清嗓子道:“今天把大家叫来,也是要你们全都认识徐姨娘的表妹,她是沦落至此,被老爷赎身,准备做牛做马报答刘府的奴才。别以后在院子里见了美如白玉珍珠的人儿,错认是七姨太,乱了尊卑。”转身命令:“张妈去把人带来吧。”

刘庭举忙阻止,贴在刘左氏耳边道:“你,适可而止。”

刘左氏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根本没听到:“该适可而止的是老爷。”说罢,高声吩咐:“把人领来。”

除了哭肿眼睛的明舒,每个人都伸长脖子准备一睹这个千金姬。很快,就听到婆子急匆匆的脚步声,大家不光伸长脖子还瞪大了眼睛,只见婆子身后跟着一个婀娜的细弱背影,不施脂粉,蛾眉淡扫,双目半含泪珠,琼鼻小巧玲珑,樱口微抿,玉指纤纤交叉放在细腰前,身段更是说不尽的风流。

梦庆看了,愣怔半晌,竟然遏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跟鹦哥耳语:“难怪爹要纳她,看的老子我都心痒痒。”

女子低着头挪步到堂前,柔声如水的说:“奴婢玲珑参见夫人…”然后哀哀的看了眼刘庭举:“老爷~”

明妆也遏制不住的笑,却是冷笑,兀自摸了摸胸口的那封信,心想我怕是你没福气进这个门了。

012心怀鬼胎

刘左氏待玲珑行完礼,微微颔首,算是承认了主仆的关系,吩咐道:“既然是徐姨娘的表妹,依我看,你就在她那院听差吧。老爷,你看如何?”

刘庭举却有些搞不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刚才她指桑骂槐,分明拿出不让自己纳玲珑的架势,这会却又把玲珑安排在啼鹃那里,要知道自己去探望徐氏,自然少不得亲近玲珑…

刘左氏见老爷像是神思出窍一般,便提醒道:“老爷,我这安排如何呀?”

刘庭举忙道:“你是夫人主内,你安排就是了。”

玲珑默默含情的双眼低垂,须臾才微微上扬,递出一记媚眼送给老爷:“是,老爷,夫人。”却一眼都不看刘左氏。刘左氏看得清楚,但只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好了,都回各院听差罢。”

玲珑乖巧的低着头站在一边,等刘庭举和刘左氏走了之后,挪步到徐氏跟前,哀哀的唤了声:“表姐。”

徐氏一抹泪,上下打量她:“叫你受苦了。”

“表姐,你才受苦了。听说你被她…”看了眼正被下人搀扶下去的五姨太:“给抓伤了?可是真的?”

“不打紧,都是为了你。我甘愿受得。”

“表姐,你待我最真好。我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王妈抱着明妆打两人跟前过,忽然喉咙一紧,咳了声吐出一口清痰,用脚碾了下走了。明妆爬在王妈的肩头,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露出一口豁牙子。玲珑对着王妈的背影,恨恨的瞪了眼,与方才柔弱娇俏的模样判若两人。

明妆暗自叹息,果然人都有两张脸,而且各个调用自如。

自己前世只懂一张面孔过活,自然斗不过那些人。

刘家门房的廖九,原本在账房做事,后来年纪大了,又有个爱喝酒的毛病,故此被打发到门房来当闲差。负责老爷少爷出门给搬上马石,府内有家眷的往来书信,手底下又有三个年轻的小厮做事,日子过的甚是满意。

打过五姨太的第二天早上,他本想喝酒水,可摇了摇发现葫芦空了,从枕头下面摸出铜钱就要让小厮去打酒,叫了两声没人应,恼的抓起葫芦,出了门房,走的急了,一个跟头跌在地上,揉揉屁股,发现屁股底下多了个信封,一看冷汗噌噌而下,竟然是夫人寄给大同的左四爷的信。赶紧揣进怀里。

这时见到他跌倒的小厮,赶紧过来扶他,不想吃了一记耳光:“你个瞎眼的,怎么做事的?夫人的信你差点弄丢了,你知道不知道?!”把信掏出来在小厮眼前晃了晃又揣好:“昨天的事,你也见到了,姨娘都挨打,轮到你不把你筋抽出来!”

“廖爷,小的真没见过这封信啊,昨天只有刚进府的玲珑来过,托封信回老家。”

“还敢顶嘴!”廖九拧了小厮一下:“不是昨天送来的,那事情就更发麻烦了,指不定哪天送来的!”

“不能啊,我记得这个月上房没人来送过信啊。我查查底子。”

廖爷眼珠一转,懂了,一把揪住小厮,纠结的说道:“你真是不顶事的,夫人要送的信凭白无故的出现在咱们这里,你那狗头就没想明白吗?是夫人房里的人忘记送来了,没准昨天想起来,今早丢在这里了,黑锅让咱们背啊。”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