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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挣扎了几下,丰腴的身段因为捆绑更凹凸有致,倒有几分诡异的诱人感,她道:“老也不信,奴婢有证据…在奴婢夹袄里面藏着…”

刘庭举使了个眼色:“卓七,你去拿!”他看得出玲珑准备使什么牌,但他虽然爱女色,但也不至于还没问清事实就乱了心性。

听到卓七来拿,玲珑便也不扭了,老实的让卓七搜了藏好的纸张去。卓七提着灯笼微微抬高看了眼,顿时面色尴尬,张了张嘴巴,又一言不发的起身回到了老爷面前,呈递上去。刘庭举狐疑的望了眼,刹那间气的几乎双眼暴突。

那是副春宫图,是最招忌讳的。

刘庭举将画撕了个粉碎!怒骂:“你这蹄子给我看这个作甚!下贱的妇人!将你的见不得人的想法统统收了!”

玲珑几乎是尖叫着喊:“老爷,您明察啊,那不是奴婢的,是少爷那天在后花园扯着叫奴婢看的图画…老爷您了该明白了罢。是少爷他拿这个东西调…调…戏奴婢…奴婢不依,他就要说找奴婢的麻烦…老爷若是不信,自可去查,这种画少爷都是夹在书中的。”唱曲时,趁他分神,顺手拿了一张藏在身上,为的以防万一。

“卓七,你带几个人去少爷书房,给我逐本的细细翻看,但凡有半点见得光的东西,都给我拿来!”

“…是。”卓叔领命,赶紧带人去了。看来这家今晚是要翻天覆地了。

刘庭举紧蹙眉头,发生了这多事,扰的家宅不宁。他最信奉的就是和新生财,家和万事兴。他最厌恶的就是后院不宁,平日里也时常敲打几房姨太,没想到这个本想纳的七姨太,才进宅院,没多久就扰得家宅不宁。

玲珑见老爷眉头紧锁,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了,更急着表现自己的无辜,口中不说但抽泣的楚楚可怜。

卓叔办事利索,很快带着搜罗出的东西来复命。刘庭举看着呈递上来的污人眼球的图画,气的浑身发抖,最要命的,还有一柄磨的锃亮的短刀,刀剑都是不祥之物,梦庆藏着这把匕首,是想做什么?!好勇斗狠,不得自己半点慧根!

“不肖子,这个不肖子!”自从鞭打五姨太动了肝火,他身子一直不好,今夜又动怒数次,这一次怒到极致,心脏竟如针扎般的疼。他捂住胸口,扶住卓叔的手臂,好一会才说道:“…你去…去把梦庆给我锁到后院的空房去!”

卓叔领命,令找个下人扶住老爷,自己则去了,一路盘算着怎么才能稳住少爷,把他锁起来。

玲珑挂着泪痕,楚楚可怜的望着刘庭举:“老爷…您现在明白了吧,不是玲珑的错呀。”

刘庭举冷笑:“反正你的意思,就是少爷强迫你看这些脏东西,胁迫你就范…”顿了顿,又道:“那又如何?你到底是个下人。你跟我说这些,还想我可怜你不成?”

玲珑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呆望着他。

“我花钱买了你,是享受的,不是想让你闹翻这个家的!”他越来越后悔了,因为一时着了迷,散了钱不说,先是因她鞭打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五房,现在又闹出这等丑事。

就算是嫦娥下凡,这样的灾星,他也留不得了。

而玲珑却不明白自己盘算错在了哪里。她自小被教导熟悉男人,伺候男人。而且见过她的男人们都拜倒自己的石榴裙下,从没有恶声恶语同自己说话的。刘庭举肯花一千两银子买下自己,不是该被自己迷住了么,怎么现在如此绝情。

她终究是不懂,她从没嫁过人,一直在主人家充当陪酒美姬的角色。客人见她美丽销魂,又不需付出任何代价,自然开心逢迎。不似现在,刘庭举看她是麻烦多于好处。

刘庭举转身离去,命令小厮:“把门锁好,别饿死她。”

徐氏看到老爷走了,才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凑到门前,向里面的人说道:“妹妹…你可还好?老爷说什么了?”

玲珑赶紧抓住救命稻草,拍我着门哭喊:“表姐,快救我出去!老爷怕是要再将我卖掉了!你说你这里能过安稳的生活,我才愿意被卖进来的。我这些日子,吃了许多苦,比不得原本亮丽了,又是丫鬟的身份被卖,怕是连个妾都要做不成了。”

“妹妹你天生丽质,又是清白身子,想纳你的人争先恐后,怎么说连妾都做不成呢。不好了,有人来了,我得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怎么说连妾都做不成呢——能做妾,只能做妾。

徐氏怕惹麻烦,丢下玲珑,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老爷因为大少爷的事情发怒了,不管孰是孰非,自己千万不要掺合,避免搅进去才是,玲珑的错误都是她自己干的,和旁人无关。

刘庭举被气的当夜就病倒了,虽然早就料定梦庆不争气,只是没想到品德和学业一样败坏到了极点,全无拯救的可能。嫡长子不成材,这家就散了一半。把梦庆关起来,让人只送水不送饭,还是不解恨,几次想再去扇他几耳光,都是刘左氏哀求之下,自己身体又不济才放弃的。

梦庆被锁着的厢房,原来病死过一个老仆人,嫌晦气,一直空着,床上连个席子都没有,他趴在床板上,饿的前胸贴后背,屋子闷热,他出了点汗,渗的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如此过了一日,第二天仍只是送来干净的清水,再无别的照料,梦庆明白,他这次是真栽了,连娘都不能送进来半点吃的。

到了傍晚,他饿的头昏眼花,迷迷糊糊之际,就听门外看守的下人道:“小小姐,您不能进去…不能进去…您别哭,您别哭啊。您怎么坐地上了?奴才扶您…不是奴才推的您,小小姐,您别乱说…”很快,下人垂头丧气的说:“您进去吧。”

梦庆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溜了进来,小步快跑到他床边,小手推着他:“大哥,大哥,你睡着了么?你快醒醒,我带吃的给你了。”小手从胸口掏出一个圆圆的大饼递到他嘴边:“别的东西,不好带。就它圆圆的,方便揣怀里。”

平时干皱的大饼,梦庆看都不消看,哪肯吃,可现在,简直没有比它更美味的东西了,一把抓过,囫囵的吞咽起来。

明妆托着下巴,杵在床边看他,看他吃的急了,又把水递给他喝。梦庆吃了几口,才觉得活了过来,擦了擦嘴,看着自己最小的妹妹,不禁眼眶湿润,家里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看自己受苦了,没半个人帮自己,任自己在这里受热受饿。

想不到,是这个小妹妹,和自己没几年感情,却待自己最好。

“你的伤…好了?”梦庆哽咽着问。他记得她还替自己挨了一藤条。

“有那么一点吧。”明妆苦着脸嘟囔说。然后小手又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我还有个东西给你,呐,这个可好用了,给你。”

梦庆接过药膏拿在手里,头不禁也埋在臂弯里,千万不能叫妹妹看到自己哭,须臾抬起头,红着眼睛道:“你来这里,有没有人知道?”

明妆摇头:“没有。”

梦庆忽然想起了什么,绷着脸问:“明盈那家伙呢?在干什么?”

“姐姐们在听先生讲课啊。”刘家的子女是一定要读书识字的,都则以后连账本地契都看不懂,岂不麻烦了。

“她倒摘的干净。这个坏坯。”梦庆又问:“玲珑那贱货呢?”

“锁柴房了。”明妆如实回答:“我听人说爹要处置她呢。”

“好,好。”梦庆思忖片刻,摸着明妆的发顶,感慨道:“就只有你是我亲妹子。”

明妆咧嘴笑,露出一口豁牙子,她已经极力办天真了,时间久了还挺不过去:“大哥,我得走了,王妈又要找了。”

梦庆忽然舍不得,好不容易来个说话的人,这么快又要走:“唉,爹不知道要关我到什么时候,还是他真想饿死我。”

明妆摇着梦庆的胳膊,哀声求道:“大哥,你就写封信给爹认个错嘛,写的好点,爹看的出你没荒废学业,就不会那么气了。”

梦庆转念一想:“数你机灵。我怎么没想到,还在这里挺尸等死。”

明妆嘿嘿一笑,同哥哥告别,溜溜达达的回去了。

背上的伤虽然疼,但到底值得。母亲有时敢跟父亲叫板,是因为娘家那边势力大,不管怎么说,娘家的靠山是一定要的。

梦庆要了纸笔,抓耳挠腮的写了封悔过书让人捎给父亲。刘庭举看到这封信,心里难免动容,到底是自己的血脉,教训过了,他也知错了。便叫人把他移出了厢房,好生照料。大少爷受苦没几日,顺利翻身,院子里的风向又变了,二少爷梦庚那边一下子冷了。

梦庆虽然挨了顿打,挨了几日饿,但自认为收获不少。他算是明白了,这家里面年岁大的都靠不住,一个个两面三刀,卖主求荣的,见风使舵的,望风自保的。就小妹妹天真善良,护着自己,其余的都是白眼狼。

而刘庭举身子养了几天,稍微见好,自认为再也禁不折腾,赶紧让人联系人牙子,把玲珑弄走。就在此时,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再起波澜。因为他听说,把玲珑卖进来那个所谓的人牙子孙福,被官府抓了起来,因为他私卖主人家的奴婢。

并且玲珑原来的主人孙家,已从浙东赶来,要和自己家打官司。因为他们声称,玲珑这个奴婢,是因刘庭举见色起意,指使自己三房借亲戚之便,唆使玲珑私奔出逃,中间人孙福收了好处一千两银子。如今孙福已经招了,孙家不仅要把被拐走的奴婢要回来,还要治刘庭举拐带他人宅内奴婢之罪。

刘庭举并不怕,奴婢被卖,是要把原来存在主人家的卖身契一并带来的,否则卖出的奴婢,原本的主人都去索要,世道岂不乱了套。可当他把玲珑的卖身契取出来仔细一看,不禁慌了,原来卖身契上写的不是玲珑,而是伶珑。那纸张也蹊跷,不像是存了十几年的,倒像是新近几年的,虽然旧,但不像十几年前的。最要命的是,他让人把玲珑的指印和卖身契上的比对,竟然完全不合。

那卖身契,根本不是玲珑的。他是个生意人,一贯小心谨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全因为那是徐氏的表妹,以为知根知底,她又心甘情愿,所以一时心急,速速完成了交易,没想到却着了道。

这就是个局,想必那个孙家早就瞄上了他们刘家,准备从他们身上榨钱,伪造卖身契,让府里一个下人故意把玲珑带到泞城,让徐氏打听到,劝他买进来,等到时机成熟,推翻一切,告状打官司,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买玲珑的时候就听说玲珑的老主人死了,两个儿子闹分家,弟弟没分到几个家产,但分到了玲珑,因为养不起,决定将她卖出去过好生活。

谁知却是利用玲珑做扣讹诈。

现在对方有玲珑真正的卖身契,他百口莫辩。如果私了,少不了一大笔银子。不私了,不仅少不了银子,连他家的名声也要败了。

急火攻心,刘庭举是彻底病倒了,家事全都落在了刘左氏肩上。

正在刘左氏没有主意的时候,弟弟左怀堂竟然上门了,刘左氏心里一暖,撑腰的来了。

015救急措施

刘左氏已有五年没有见过弟弟,中间虽有书信来往,到底比不上亲自见面的分量。待下人把左四爷请进来,她几乎认不出那是弟弟,皮糙肉黑还不打紧,主要是那双眼睛睁着,藏不住的凶光,以前弟弟虽说好勇斗狠,但顶多算是市井泼皮的级别,不像现在整个人身上带着凶悍的戾气,吓的引他进来的小厮,一直大气不敢喘,低声道:“夫人,左四爷到了。”

刘左氏微颔首,打发了下人出去,站起来迎到弟弟面前:“怀堂,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声提前准备酒席给你接风。瞧你,怎么就穿了身旧衫子出门…”

不等刘左氏说完,左怀堂径直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嘴猛灌了两口,反手擦净嘴巴:“他娘的渴死老子了!”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撩起衣摆,脱掉靴子:“有颗石子硌的老子走路像铁拐李。”

靴子脱掉,连丫鬟都禁不住皱眉,但没人敢出声,也不敢抬头。刘左氏拿帕子捂住口鼻:“你不在军中,怎么来泞城了?我问你呢,你倒是说啊。”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说家里有事,必须当面说。”左怀堂有些恼:“别说折腾我来,是为了寻开心!老子马都累死了一匹,风餐露宿…”

不等他说完,刘左氏提高嗓门打断他,训斥道:“左怀堂,我睁眼看看我是谁,少把军队里的泼赖性子拿到我面前来,你自称老子,你是谁家老子?!”

左怀堂这些年在大同遇敌也是个杀人不眨眼,但骨子里到底怕姐姐,赶紧道:“瞧我,说惯了,姐你别气。我上个月接到你的信,说你这边有事,叫我赶紧过来,为你帮衬。你别见我现在身边没人跟着,其实我安排他们住在客栈了,我先进来打探打探,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再估算,叫几个人打杀进来。”

“打杀什么啊打杀?!你就知道斗狠!”她佯装生气,但听到弟弟带来了帮手来,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我还真不记得给你发过信,不过事到如今,记得记不得都不重要了。你来的真是时候,这家的确不安宁,怕是要折损银两了。”

左怀堂严肃的问:“姐,你说,我仔细听着。”

刘左氏便一五一十的把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弟弟,临了叹气:“你姐夫病着呢,我说到底是个妇道人家,院外打点的事情使不上力气,幸亏你来了,你与我合计一下该如何是好。”

左怀堂听罢,眼珠咕噜转了几转,哈哈大笑道:“梦庆那小子,我走的时候还玩泥巴呢,才几年都寻思找女人了。”

听他完全不着重点,刘左氏恨道:“我说正经事,你关心那些边角旮旯做什么?”

“姐姐别气,这事好办,我虽然在军队里挂个芝麻大的官职,但好歹也在官场上混过。你只管放心好了,先带我去看看姐夫罢。”

刘左氏追问:“你有什么主意,快跟我说,别叫我提着心。”可左怀堂不说,只是让她带自己见姐夫去,她没办法,再说弟弟来了,按理该先拜见一家之主。带着弟弟来到丈夫的养病的卧房,一进门就看到明妆在给她爹窗前陪着说话。

“呦,这就是明妆了吧!”左怀堂想起自己离开那日,百感交集,张开双臂:“来,让舅舅抱。”

他满脸横肉,皮肤黝黑发亮,身上带着夹着泥土味的寒酸,实在缺乏让小孩想与之亲近的气质。

明妆拉着刘庭举的衣袖:“爹…救我…”憋着嘴巴,就要哭。

刘庭举略微吃惊:“坏堂兄弟,怎么来了?”就要坐起来,被左怀堂几步上前按住:“姐夫安心休息,我只是有公干恰好路过泞城,顺路拜访,不几日就走。”

刘庭举与妻子交换了眼神,老脸有些挂不住:“你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情了?”

“听姐姐说了。但姐夫放心,小事而已,不足挂心,如果信得过我,我自有办法化解。”

“什么办法?”

“孙家是来讹钱的,不与他们对峙就是了。”

“谈何容易,纵有家财万贯,刘家说大了是个豪绅,说小就是个草民,比普通耕农多几亩田罢了。告到官府,官府叫我们去应诉,怎敢不去啊。”

左怀堂凑到刘庭举耳边,说了几句话:“我日子也过得去,但过的忒难捱,三年前镇守太监换了人,赵公公嫌弃我曾经从鞑子刀下救过赵公公,要不是我平时没少塞钱,早叫我一边凉快去了。这回,我倒是有个主意,对咱们都好…”

明妆离的近,听的清楚,心想自己的记忆果然不错,现在大同的镇守太监果然是姓赵的变态公公。

刘庭举听罢,长舒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亏兄弟你来的及时。这件事全都依你!”很快挣扎着坐起来,吩咐:“快去准备酒菜筵席,我要与怀堂兄弟叙旧。”

“不急,姐夫身体要紧。现在没有旁的担心了,您好生养病。”又安慰了姐夫几句,便要告辞。

这时刘左氏忽而想起了什么,吩咐:“去,把桂枝叫来,伺候左四爷洗洗风尘。”

“她还在?”自己五年前住在这里时,服侍过自己的婢女,说来奇怪,他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不禁苦笑:“还没嫁人?”

“这就是你的家,你的奴婢嫁的什么人!”刘庭举道。

可左怀堂分明记得五年前,这个人巴不得把自己捆绑了送官,但今时今日,见惯了生死,当年那点小排挤,又算得了什么。很快桂枝姑娘就赶了过来,一见左怀堂,愣了愣,进而温声道:“四爷随奴婢来。”

待左怀堂去了,刘庭举狐疑的问妻子:“你叫他来的?”

虽然刘左氏也怀疑弟弟来的蹊跷,但此时此刻弟弟在家,她的腰板挺的更直了,新仇旧账一起算,拿话语敲打自己的丈夫道:“是呀,要不然这家再折进去几千两银子,怕是你躺着的这张床榻都得卖了!”

刘庭举憋着一口恶气,活活咽了下去:“是,你兄弟来的及时,救了咱们刘家,是大恩人!”

刘左氏微微一笑,不睬丈夫,对明妆道:“你爹病着,你年纪小,万一染了一星半点的苗头,你受不起。你没见你二哥就来过一次么,你日日陪在这里做什么!去,找明舒玩去。以后少来,等你爹养好了病,再带你玩。”

明妆咬着手指,含着眼泪问爹:“我…打扰爹养病了吗?”

“你说的什么浑话?!”刘庭举训斥妻子,但心里明白妻子这句话实质在于点出梦庚没来看自己。心想也是梦庆被打的遍体鳞伤,尚且来过三五次,梦庚却只露过一次面。越想越气,吼道:“都去,都出去!以后哪个不好好读书,在这里消磨时间,我打死他!”

刘左氏便顺势抱起明妆,扭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说:“明妆,记住了,好好读书,你爹最喜欢知书达理的人了,就像你三姨娘。”

气的刘庭举干瞪眼,半天才缓过起来,奈何此时正要依靠左怀堂,不敢发怒,还得硬挤出没事般的温和笑脸。

左怀堂用过晚饭,去看望自己的大外甥梦庆,还没进门就听到梦庆扯着嗓子喊:“你个不长眼的贱人,老子还没死呢,就敢偷老子的东西!”

一女子哭诉:“少爷您息怒,金疮药奴婢只想给您收好,不曾想偷啊。”

给左怀堂领路的小厮,已经司空见惯,本想进去禀告,被左怀堂拉住,直接推门进去了。一个女子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倒是床上趴着那位少爷,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好外甥。

“哪里来的送碳黑子,敢往爷的屋里窗?!滚出去——”

左怀堂可不是善男信女,他当年敢掏刀子捅人的时候,梦庆还穿开裆裤呢。他一把揪起梦庆,骂道:“毛都没长齐,敢骂你舅舅了?!仔细老子把你肠子从嘴巴拽出来!”

梦庆定睛一看,认出是舅舅,喜道:“真是您——您什么时候来的?”左怀堂放下他:“来了半日了,听说你被打了,过来瞧瞧你。”

梦庆心里呼的尤其一把火,把胸口抱着的引枕抽出来砸向圆月:“这院子里是不是都当我死了?舅舅来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来告诉一声!”

“是少爷您说,不喜闹腾,不让人来打扰您的啊。”

“是,我是不喜闹腾,你去上房告诉夫人,说我打发你去烧火了!不用回来了!”

烧火是最苦的差使,是粗使丫头干的,她怎么干的了。但少爷正在气头上,圆月不敢多说,将金创膏的小铁盒放到床沿上,拜了两拜:“奴婢去了。”

“快滚。”

等圆月走了。左怀堂呵呵笑道:“这么标致的都往出赶,小心肠子悔青了。”

“哼,我娘才不会答应。最迟明晚上,还得给我塞回来,训我一顿。”

“那你何苦来?”

“看他们不顺眼,吃里扒外的小畜生。”自打鹦哥那事之后,梦庆就落下了疑心病的病根:“表面上顺着我,其实心里都算计我!”

“我看你骂人力气足的很,死不了!”左怀堂捏了捏他的肩膀:“骨骼粗实,禁打,肉也厚,有力气。”

“您挑兵蛋子呢!用不用看看牙?”梦庆回头呲牙,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左怀堂推了他脸一把:“你小子就欠打。”拿起床沿的方才圆月放的小铁盒看了看:“这什么东西,不似金贵,你小子为什么跟踩尾巴了一样,嗷嗷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