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风起云涌齐王寿宴(下〕

回到大厅后,贺莲房便回到了太后身边,她明着伺候太后,暗里注意力却全放在祁怀旭与祁玉河的身上。这两人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只瞧他们的神色,便知道鬼主意不少。只是……贺莲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那祁怀旭除了把视线投向自己以外,还总是若有所无的朝某个角落里看去!

她佯作给太后布菜,走到案几另一边,一看下顿时心头一咯噔!祁怀旭所看的人正是方才在花园中被众千金欺负的唐家庶出小姐唐清欢!

她仍是那副柔弱的模样,看起来年纪应该和回儿差不多大,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非常纯净自然,正是祁怀旭喜欢的类型。贺莲房又看见唐理走了过去,与祁怀旭祁玉河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快,唐理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神却时不时落到唐清欢身上,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能打什么主意呢?

为了攀上世子,送出去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有什么不可以?

贺莲房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唐理的想法,她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对祁怀旭祁玉河二人更是深恶痛觉!这两人也不知糟蹋了多少童男童女,如今竟然要把黑手伸到唐清欢这样纯真可人的姑娘身上?

唐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派悠然自得,他身边还站了个身着黑袍容色俊美的少年,之前欺负唐清欢的粉衣少女——贺莲房已经知道她叫做唐晶莹,此刻正偎在唐理身边和那黑衣少年说话,清秀的小脸上一片痴迷。唐清欢坐在他们身后,一双水眸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黑衣少年,但对方却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根本不存在。贺莲房瞧着,便在心里惋惜,也不知这唐家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太后略微用了点糕点便要回宫,她年纪大了,能来齐王的寿宴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与重视,哪怕其实她并不想出宫。

伸手将贺莲房招到身边,知道这丫头素来疼爱一双弟妹,便也没强求要她跟自己回宫,叮嘱了几句,要贺莲房明儿再进宫陪伴,便在江女官等人的伺候下上了凤辇。

很快,贺莲房便看见唐清欢小脸泛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然后便有两名侍女走到她身边,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搀扶住她,将她带了下去。大厅内人声鼎沸,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区区庶女的失踪。

贺莲房就如同看见了上一世的弟弟,在上官氏的翻云覆雨手下,也是这样无助,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是当初她能聪明一点,活得久一点,那些悲剧就都不会发生。她仿佛在唐清欢身上看到了上一世的贺兰潜,也可能是因为唐清欢很合她的心意,当下,贺莲房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她带着天璇悄悄尾随在那两名侍女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齐王府本就占地面广,七绕八绕的,外头的乐声便越来越远,直至再也听不见。天璇有点担忧:“小姐,您想要做什么,奴婢去做也就是了,何必要您亲自出马呢?”王爷将小姐的安危全权交于她,若是小姐有任何损伤,莫说是王爷,就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贺莲房摇摇头:“我觉得今儿个的寿宴非比寻常,齐世子好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一样,而且这位唐小姐我很是喜欢,在不危及你我的情况下,我想帮她一把。”这样动人可怜的姑娘,怎么能被祁怀旭祁玉河这样的衣冠禽兽所糟蹋?以前他们害过不知多少人,贺莲房救不了,也没那个能力救,但唐清欢……她实在是不忍置之不顾。

天璇听了,也只得听从。两人隔着一丈距离看见侍女将唐清欢服入了一间屋子,随后便出来将门给落了锁。贺莲房正欲上前查看,却听得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她回过头,才发现竟是寿宴上与唐理唐晶莹父女俩说话的黑袍少年。天璇一个箭步挡在了她身前,戒备十足的盯着对方。此刻少年正双目冰冷的盯着贺莲房,仿佛她会坏了他的大事一般。贺莲房见他满身满眼的戾气,明显是个被仇恨所控制的人,虽然表面上瞧不出来,但本质上和她很像,也不知是何来头。她微微一笑,不为所动:“既然是闲事,我闲得慌,自然要伸手管上一管。倒是这位公子你,唐小姐先前可是一直看着你,难道你就不想救她?”

少年神色冷漠依旧:“是她父亲将她送与齐王世子,与我何干?”

“若是与你无关,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方才我见公子与唐家嫡出小姐相谈甚欢,还以为公子和唐家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呢。”贺莲房轻笑,美目流转间无比醉人。“我瞧公子与唐大人颇为相熟,难道不打算对清欢小姐伸出援手吗?”

少年冷声道:“我再说一遍,此事与你无关,你速速离去!”

贺莲房笑了:“还是头一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公子越想我走,我却偏偏不想走。”

她的挑衅让少年眼底怒火一闪而过,但随即他冷笑一声,道:“随你喜欢!”说完,拂袖而去。

凭借敏锐的感觉,贺莲房认为这少年心里有些矛盾,但此刻这些不重要,她想看看唐清欢怎样了。天璇走到门前,稍稍一个用力便将门锁扭了下来,贺莲房跟在她后头踏入房间,只觉得房内香气缭绕,摆设精致,竟像是女子所居之处。她做鬼的时候跟在潜儿身边,所以对齐王府颇为熟悉,知道这里是祁怀旭等人专门玩弄童男童女的地方,想来那表里不一的畜生是真的看上唐清欢了。

唐清欢此刻正躺在床上,她脸色潮红额头发汗,一看便是服了什么不正经的催情药物。

好在出门前陆妈妈给了一瓶清心凝神的荷花露,贺莲房从怀中掏出装着荷花露的小瓷瓶,放到唐清欢鼻下轻轻晃了一晃。这荷花露的香气虽然不算浓郁,但却极为提神,很快唐清欢便清醒过来,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见贺莲房在房内,不由觉得奇怪,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莲房当机立断的拉起天璇掀开床幔钻入被中,好在被褥够大够多,这张床也不小,她和天璇又都身材纤细,所以藏在被中也无人看得清楚。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祁怀旭一派玉树临风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祁玉河,两人都是笑眯眯的,眼底透着淫 邪的色 欲,使得两张俊俏的容貌有些猥琐之气。

唐清欢吓了一跳,她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却相信贺莲房等人不会害自己,而眼前这两位,不就是父亲口中说的世子么?自己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两位世子怎会出现在这儿?她虽然胆小,却并不傻,下意识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当下咬紧牙关,第一时间想到的竟非自己,而是藏在床上,帮了她两次的贺莲房的安危。若是被世子发现……唐清欢双手紧紧捉住身下被单,随着那两人的靠近而不住后退,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想去相信那是真的。虽然……她只是一名庶女,可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任意送来送去的礼物!

“小东西吓得脸都白了。”祁玉河笑得开怀,他的长相略显秀气,这样一笑,更是俊俏动人。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就被迷得魂不守舍了,唐清欢却惨白着一张脸死死地望着对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当然是唐进把你送给我们的呀!”祁怀旭对于她这天真的问题感到好笑,而后是扼腕。“要不是贺励那老不死的把美人们看得紧,今儿个我非要尽兴不可!”他每每想要靠近与贺家姐弟说说话,贺励便有意无意地将他支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罢了。”祁玉河瞄了他一眼。“这小东西也是极品,玩了她咱们再打贺家人的主意。”这阵子都望梅止渴的过来了,难道还不能再等上一阵子吗?最甜美的果实往往需要最耐心的等待,他就不信贺励能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死死看着,总有疏忽的时候,只要他们独自出门,他就有办法将人给掳来,到时候要怎么玩,还不是他一个念头的事情?

祁怀旭嘿嘿一笑,伸手解开自己腰带,袍子瞬间飘然落地,他回头看了祁玉河一眼,问:“谁先?”

祁玉河想了下,道:“这小丫头看起来是个极品,不如一起吧!”很久没玩双龙入洞,实在是有点想念。前些天玩死一个童女,险些被齐王叔发现,他们这小心翼翼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个唐进愿意送上女儿,焉有不玩个尽兴的道理?反正是个身份低贱的庶女,就是玩死也没什么。

☆、第104章 惹火烧身咎由自取

躲在床上的贺莲房听到这二人满口荒唐话,恨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这两个东西不早日除掉,她一日不得心安!便是不为了潜儿,也为了那些无辜惨死在他们手上的稚童!

早在前来这所院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天璇商量好了对策,天璇最开始听到她的计划时,有些不敢相信,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两个世子虽也是皇室中人,可与王爷比起来,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虽身为暗卫,手上沾满无数鲜血,却也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更是不取老弱妇孺的的性命,哪里像是祁怀旭跟祁玉河,这二人得是何等的丧心病狂,才会让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在他们手上逝去?

只要身份地位不及他们的,便想方设法将人弄到手,玩弄尽兴,便如垃圾一般任意丢弃,这样的人还能称之为人么?大颂朝的男儿守卫边疆骁勇善战,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者数不胜数!可这些纨绔,却在活生生糟蹋百姓的性命!似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都算是便宜他们了!

天璇才不管这是不是青王的侄儿,王爷临行前再三交代,她们只消听从小姐吩咐便可。

唐清欢浑身颤抖,她这副恐惧不安的模样满足了祁怀旭二人的变态心理,她越是害怕,他们就越是得意,笑容也越发猖狂。在他们眼里,女人是玩物,是发泄工具,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是权贵间互通有无的战利品,却唯独不是人。

掀开床幔,一人捉住唐清欢的双手,一人上去撕她衣物,只听得刺啦一声,唐清欢的前襟被扯破,露出里头水粉色的鸳鸯肚兜。雪白的皮肤让祁怀旭兽性大发,嘴角也勾起志在必得的笑。祁玉河则赞道:“这丫头身子不错,比之前那小东西好很多。”果然哪,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前者虽然年幼,但家境贫寒,风吹日晒,玩起来难免觉得手感不够好,可唐清欢虽然是庶女,却也不用抛头露面,皮肤自然要好上许多,一把摸去,粉嫩细滑,如同凝脂。祁玉河忍不住要去幻想贺家三姐弟,那三人个个都是极品,若是能弄到手,想必味道也很是销魂。

祁怀旭也点头道:“的确不错,你可得轻着点儿,别一下就把人给弄死了,留着好好玩儿。”

祁玉河淫笑应肯,两人正准备将兽 欲发泄一通,迎面却突然掀来一床被子,躲闪不及,都被盖在里头,随后便觉得有一阵异香扑鼻而来,与房间里点的催情香很是相似,但并不完全一样,只闻了一口,便感到浑身软绵绵懒洋洋,飘飘然仿佛要羽化登仙,浑身都没了力气。二人本就服用了些助兴的丹药,再加上这异香,瞬间欲 火直冒,浑身都似被火焰包围。

正在贺莲房与天璇两人将被子给扑了过来,这药是在陈太医那里拿的,经过陆妈妈的改良,药效比之前要强烈许多,意志坚定的人可以凭借自制力抗拒,但稍微薄弱的人就只能借由身体来解除了。贺莲房可不觉得这两位世子有什么魄力,两人捂在被子里,手掌上全是汗,这一瓶药粉沾了汗水,尽皆被她们抹在了被子上,天璇计算好角度,将被子蒙上了祁怀旭祁玉河的脸,并且迅速用脚踩住,使得他们深深呼吸进去,怕药效渗入不够,天璇还特意多踩了好一会儿。

全程她们都没说话,以免发出声音被听出来。唐清欢虽然害怕,却也明白这一点,她死死地揪着破碎的衣襟,牙齿咬进嘴唇里,沁出鲜艳血丝。贺莲房见差不多了,对天璇点头示意,两人迅速跳下床去,一人一边拉住唐清欢的手,离开了房间。

将房门带上的一刹那,贺莲房听见背后传来男子沙哑的咆哮声,她冷漠地将先前天璇扭掉的锁捡起,重新将门锁上,听着里头传来的撞击与吼叫,嘴角露出恶意的笑容。他们不是很喜欢童男童女么?想来也都是没尝过彼此的味道吧?前朝男风盛行,她曾在书中看到过记载,祁怀旭祁玉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想来彼此感情深厚,互相分享一下身体,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还会因此牵扯出一桩美好姻缘,贺莲房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一桩大善事,最后这两人日后莫要再去祸害无辜稚童,彼此纠缠!那药粉本是陈太医从宫里带出来要研究的,机缘巧合下被她给拿了出来,又经过陆妈妈一双巧手改良,药效极猛,挥发极快,半柱香一过,便是陈太医也无法分辨出来,而中招的人却会一直持续发泄行为。

贺莲房简直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事后那两人的脸色了!

只有他们折磨旁人的份儿,今日这事落到他们头上,不知他们还能不能笑得那样猖狂?

唐清欢惊魂未定,贺莲房很是喜欢她虽胆怯却不懦弱的性格,见她衣裳破碎,不适合再出现在大厅,便提出要带她去马车上换衣服,唐清欢也清楚凭自己此刻的样子非常狼狈,若是被人看见,怕是闺誉都要不保。

转出院落,贺莲房正要带着她往左,却发觉唐清欢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望着相反的方向,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她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是先前那黑袍少年,此刻对方站在树下,双眼冰冷地凝望着这里,贺莲房原以为那黑袍少年要出手,后一秒才发觉原来那人是在凝视唐清欢。

少年朝她们走过来,声音如同冰雪,冷彻人心:“你不该多管闲事。”

贺莲房讽笑:“我已经管了,你又待如何?”

“荆哥哥……”唐清欢喃喃地唤着,眼神躲闪,不敢与对方直视,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

荆少游冷酷的眼神交织在唐清欢身上,贺莲房不明白这个少年到底在想什么,先前在大厅,他明明对唐清欢视而不见,与唐晶莹相谈甚欢,又眼睁睁看着唐进将唐清欢作为礼物送给齐王世子也不反对,也就是说,他是敌人。可此刻他的眼神又是那么复杂,发现自己插手此事也没有阻止,见唐清欢逃了出来也没想去告诉唐进……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天璇神态轻松,想来此人对她们并无敌意。

奇怪的人。

“走。”

荆少游口中吐出这个字来。

贺莲房懒得去想此人的心思,一把拉住唐清欢举步便走,唐清欢没有挣扎,却总是回头去瞧荆少游。荆少游站在原地,一身黑袍衬得他整个人无比孤独,仿佛天地苍茫,却唯有他一人。他知道唐清欢在看着自己,却不愿看她,而是转过身去,朝另外的方向去了。

将自己带的衣物给唐清欢换上,贺莲房声音轻柔地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唐清欢咬着嘴唇,突然跪了下来:“多谢贺大小姐救命之恩,我……我得回去。”

贺莲房怔了一下,连忙将她扶起来,道:“你不必谢我,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她本就想除掉祁怀旭与祁玉河,救唐清欢,当真只是顺手。而且救她,贺莲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固然唐清欢让她想起上一世的潜儿,但贺莲房清楚得很,这一世才是她此刻正在活的,如果贸贸然去救唐清欢,她很有可能把自己都搭进去,今日之事,她是经过再三考虑才下的决定。只是这话没有必要和唐清欢说清楚罢了:“你要回去,是为了谁?难道你不怕唐大人再将你送出去么?”这唐进也当真是狠心,唐清欢这样柔弱的女儿,也舍得当做棋子用掉。

贺莲房可不觉得唐进对齐鲁二位世子的为人一无所知,若是要送女儿进王府享福,他怎地不送唐晶莹?

为了谁……唐清欢茫然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得回去,如果我不回去的话,荆大哥他会有麻烦的……”

“你是说方才那个黑袍少年?他能有什么麻烦?我瞧唐大小姐对他很是亲昵,唐大人对他也不错,为何你不回去他就会有麻烦?”

不知是因为贺莲房救了自己,还是她本身就给人一种值得信任感觉的缘故,唐清欢对贺莲房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道:“荆大哥是借住在唐家的,爹爹说他是故人之子,家道中落,父母双亡,要在我家住到科考,荆大哥他……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贺莲房没瞧出来那黑袍少年对唐清欢哪里好了,她倒是觉得,那人眼神坚定冷酷,是个心智顽强之人,唐清欢这样柔弱的姑娘,怎么可能会让他付出真心呢?怕只怕对方只是想要利用她。“你想回去就回去吧,只是……方才之事不可说出去,你就说你身子不适,被下人们扶去休息,中途遇到了我,不小心被我弄脏了衣服,于是我便请你到了贺家的马车上小憩一会儿,并让你换上了我的衣服。”横竖那两个婢女不敢说出真相,唐进也不可能让众人得知他卖女求容,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105章 鸳鸳相抱当堂撞破

对于贺莲房如此帮助自己,唐清欢感激涕零,只是她向来嘴笨,不会说好听话,只能用一双欲语还休的水眸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贺莲房救她又不是想要她的感激,对她微笑,提醒道:“若是想回大厅,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待会儿有好戏可以看。”

唐清欢没弄懂贺莲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很是乖巧的没有问,转身走了几步,又不安的回过头:“贺小姐,今日之事……会不会连累到你?”

对于唐清欢的关心,贺莲房欣然接受:“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还是快些回大厅去,免得待会儿又惹你嫡姐不快。”

唐清欢用力点了下头,提起裙摆朝大厅的方向奔去。

贺莲房站在她身后,不免觉得奇怪。再怎么说唐清欢都是唐家的小姐,哪怕是庶出的,身边也不可能连一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吧?若是有,怎地主子失踪了这么会,却没有任何消息呢?她低下头想了会儿,刻意停留了片刻,待到估摸着唐清欢差不多已到大厅,盘算着天璇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天璇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此刻天璇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贺莲房从未在她面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有点诡异,有点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不解。要说天璇算是比较年长的,比起摇光那欢脱的性子真不知要沉稳多少,只是性格冷淡,又沉默寡言,平日里更是很少有表情上的浮动,所以乍一见天璇面露不解之色,贺莲房也挑了下眉。

“小姐……”天璇欲言又止,她皱着眉头,很是疑惑地道:“方才您让奴婢留下瞅准时机将人引过去,借机揭发齐鲁二位世子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贺莲房瞧着天璇的表情是真的迷惑,不禁也有了兴趣,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天璇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很有意思的事。

天璇道:“就是刚才那个跟唐小姐说话的黑袍少年,奴婢躲在树上,见他又折了回来,站在院子外头神色复杂了好一会儿,竟转身奔了出去,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大厅里头的人全给引来了!”

也就是说,贺莲房交代应该要由她来完成的事情,全被荆少游给抢先了。

若是荆少游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人,天璇不会这么奇怪,可那荆少游看起来分明是个性情极为自制和冷酷,并且完全站在她们对立面的人。若是他真想酒唐清欢,为何不在唐进将她送人的时候拦下,或是在齐鲁二位世子进入院子前将唐清欢带走呢?明明可以这么做,他却选择了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发生,而当唐清欢脱困后,他更是选择改变立场,非但没有阻止祁怀旭跟祁玉河的荒唐事,反而去将众人引了过去!前后态度不一,行为极其矛盾!

贺莲房听了也颇为奇怪,她聪明绝顶,虽然对荆少游与唐清欢之间奇怪的气氛感到诡异,但也没有想过荆少游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说到报仇雪恨的决心,怕是没人比她更清楚和坚定了。早在见到荆少游的第一眼,她就确定这个黑袍少年是和自己很像的人,只不过自己还有弟妹亲人要守护,所以保留着理智和初心,而对方已经濒临了疯狂边缘,若是手中有刀,怕是要杀尽天下人的。这样的人太危险,因此在第一眼的时候贺莲房就不喜欢对方,更是心中想着要勒令潜儿与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仇恨已经将荆少游的内心吞噬,这样的人太危险,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

自己大事未成,不需要再惹上这样一个麻烦的人物。

听唐清欢话里所说,这荆少游与唐家倒也算是世交,一个少年,等不及科考,要靠什么快速平步青云,又有什么能比娶一个大官的女儿来得更好的捷径呢?而同样都是女儿,嫡女与庶女地位不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要作何选择。

不过这些可以先放到一边,贺莲房比较想看现在场面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微微一笑,对天璇说道:“那还不好么?岂不是省了咱们的事儿?有人主动要帮忙,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走,咱们也瞧瞧去。”

天璇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一想到小姐交代的事情自己没有做到,反而讨了旁人的巧,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主仆二人慢悠悠晃到了那所院子外头,隔了很远就听见一阵男子咆哮声,听起来像是齐王。

对,他自然是应该生气的,生了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就罢了,本来齐王也没在祁怀旭身上抱有多大希望,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兔崽子居然这么混账,平日里跟着祁玉河胡闹也就罢了,爱强抢民女,他这父王也能帮忙解决,闯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办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打死齐王也想不到,那所谓的“出了大事儿”,原来是指自家儿子有断袖之癖!

齐王顿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腥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是老来子,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娇惯着,活脱脱将其宠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本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他是王爷,他的儿子是世子,也就是为了的齐王,除了皇上和太后,他们还需要怕谁?在这个燕凉城,哪怕他们想要横着走,也没人拦得了他们!

所以名声什么的,齐王还真不是很看重。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存在不至于引起皇上的忌惮,所以他选择了暗地里扩张自己的势力,表面上却还是那个贪色好杯的齐王。本来,齐王想,自己努力奋斗,囤积些金银财宝和权势地位留给这唯一的儿子,这样的话,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也就不必担心儿子会出什么事,可就是打死他他也想不到,他的儿子倒是没闯出什么太大的祸,可今日齐王府的脸面却因此全被他给丢光了!

看见祁怀旭将鲁王世子压在身下不住地挺动,两人嘴里还都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低吼声,齐王的一张老脸彻底变成了大红布,他气得浑身都哆嗦,反而忘了应该第一时间消除这场丑闻可能带来的剧烈影响。今日在场的除了王府幕僚以外,还有不少的皇室贵族,他们可不会顾及他王爷是身份,再加上朝中几个铁豌豆也在,想必不出一日,齐鲁二世子白日宣淫荒唐断袖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这么多年来,齐王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一是因为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二也是他本身的原因,打当今圣上登基前,燕凉百姓心目中的齐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齐王自己对名声什么的也并不怎么看重,可不怎么看重不等于不看重!他不怕自己名声坏了,反正他是王爷,这辈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没有人动摇得了他的地位,可他心再宽,脸再大,也不想齐王府靠这个出名!

今天是寿宴,来拜寿的可不止是文武百官,还有许许多多高门千金!这样的话,以后哪家女儿敢嫁进齐王府做世子妃?就算这位子再叫人眼馋,可嫁个有龙阳之好的丈夫,又有什么用?!

可以说齐王现在急火攻心,若非管家在一旁搀扶着他,说不定他已经被气晕了过去。

但现实不允许他昏过去。

正在努力耕耘中的两人只听得一声巨响,房门便破了个大洞,祁怀旭本来想停的,可身下的感觉太销魂太勾人,他哪里舍得停?以前尝鲜尝嫩,没想到原来同龄男子的味道也这样好呀?

祁玉河自小锦衣玉食,鲁王宠他都能宠到天上去,吃穿用的全是最好的,一身皮肤比女人还要柔嫩白皙,再加上天生有些男生女相,所以看起来格外的秀气动人。平日里瞧他,风流倜傥狡诈精明,可此刻却在粗鲁的祁怀旭身下化作了一滩水。

众多女眷都尖叫起来,有的转过身,有的捂住脸,没有人敢直视。而官员们也都不敢去看齐王铁青的吓人的脸,都纷纷将视线移开假装四处看风景,唯有那么几个硬骨头面上露出厌恶之色。

贺励就是其中一个。他这人,除了有些愚孝和榆木脑袋之外,对待妻子和儿女十分忠贞体贴,本来他对名声在外的齐鲁两世子印象就不好,外头的风言风语他也略有耳闻,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除了好女色之外,原来这二位世子对男色也很有兴趣!

他想起前段日子齐王世子总缠着想到贺家来,该不会……是看上他的儿女了吧?!

贺励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非常、非常难看。

贺兰潜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他想都没想过的一幕,感觉新世界的大门都被打开了。而贺茉回看似捂着脸,其实却透过指缝在悄悄地观察。咳,人类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与朝代和年龄无关。

在管家的轻声提醒下,齐王终于想到要解决在场的这些人了,他眼底掠过一抹杀意,若是有人敢说出去……

正想着,一个高昂的男声就响了起来,带着赞叹和唏嘘:“二位世子还真是有情调,别人在大厅把酒言欢给齐皇叔祝寿,你们却在这里风流快活!本皇子今日也算是长了眼界,日后父皇与皇祖母若是再说本皇子荒唐,二位世子可千万要帮本皇子分担一点呀!”

贺莲房来的时候就瞧见十六皇子指着屋内床上的两人,说得口沫横飞的,见那两人已经在下人的伺候下停了下来披上衣衫,眼底还流露出欣羡之色!贺莲房顿时有个很不好的猜想,难道这年轻一辈的皇室成员,都有这见不得人的癖好吗!

十六皇子自然不知道贺莲房在想什么,他只感觉齐世子跟鲁世子实在是太非比寻常了!这种与常人不同的追求真爱的执着与特立独行,不是像极了他早逝的母妃么?母妃本是一名普通民女,却因为与父皇相恋,成为一代传奇,想来这两位世子也是如此呀!

怪不得这二人平日里在外头的名声都不好,原来都是在为彼此牺牲啊!

他这丰富的脑补让他的面部表情变得极为丰富,贺茉回瞧在眼里,觉得很有意思,一不小心视线太炙热被十六皇子发觉,下一秒他便看了过来,吓得她赶紧又把脸给捂了起来。

十六皇子之前一直没在大厅,也不知钻到齐王府哪个角落去溜达了,此刻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与枯叶,方才荆少游去引人,也是他第一个呼应,硬是要众人一起来看热闹,谁知道歪打正着,刚好赶上这出好戏。

若说这些皇子里哪一个继承皇位最没希望……也莫过于这位十六皇子了。他自己对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清楚得很,所以平日里也不拉帮结派,只快活的过自己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太后与皇帝才会容忍他的各自胡闹。

☆、第106章 彻底乱套药效未解

说出这些不着调的话的若是旁人,齐王还能摆个脸色,可十六皇子毕竟是皇子,除了皇上和太后,谁也没资格管教,哪怕他是王爷,是皇叔,也不能对十六皇子说什么——并非是害怕十六皇子,而是顾忌着他背后的君王。

就见齐王脸皮不住地抽动,良久才沉声道:“两个孽障,还不快些给本王出来!”

祁玉河脸色潮红,眼神迷离,身上虽然披了衣衫,但那如玉一般的俊秀容颜和因为欲望而显得嫣红的皮肤,在在都叫人心底涌出一股子兽欲。他舔了下嘴唇,扭头望了祁怀旭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原本来这院子是想上人,结果却被人上了……身为一个男子,祁玉河还真觉得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与侮辱。但就身体感官而言,他却又从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活滋味。

贺莲房瞧着这两人一个意犹未尽一个依依不舍,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余光瞧见唐清欢站在不远处,正用双手捂着嘴巴,脸上全是惊惧之色。她朝对方微微一笑,又点了下头,那名唤荆少游的黑袍少年此刻正站在唐进背后,满脸的冷漠之气,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唐进的身子在哆嗦,他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齐世子向自己讨了清欢,他也从善如流的将女儿送了出去,一是讨好尊贵的世子,二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美好前程。唐进是个非常小心自私的人,将唐清欢送出去后,他的打算是找人装作无意中闯入,将女儿与齐世子的事情撞破,今日是齐王寿宴,大庭广众之下,齐世子迫于压力,无论如何也会给唐清欢一个名分,不管是侧妃还是贵妾,只要唐清欢能在齐王府站稳脚跟,对唐进来说,就都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助力。

可是……事情的确如他所想的发生了,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赚了便宜,还没安排人,这边就已经暴露了,兴冲冲地赶过来一看,却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此刻唐进只希望两位世子不要想起他,也不要看到他,更不要记得他!他伛偻着身子,恨不得能从地上开道缝钻出去,也好过秋后算账。

祁怀旭捉着衣襟想朝外走,结果刚走没两步,腿一软,便摔了下去,刚好压在祁玉河身上,两人又来了次亲密接触,直把齐王看得太阳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一掌打死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此刻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太后已经回宫,并且鲁王因为身体不适未能前来!若是被鲁王看到这一幕,他们这多年的兄弟也就不用再做了!

“诸位,本王有事要处理,今日寿宴便到此为止,还请诸位大人先请回,日后本王再备上酒水给大家赔礼!”忍着喷薄欲出的怒气,齐王咬着牙说道。

众人也都是识趣的,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官途来开玩笑,齐王就是再出更大的丑,人家也是王爷,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于是纷纷告退。只是再三叮咛自家的儿女,要他们日后千万不要与齐鲁二位世子来往,切莫被带歪了。

对于看不到接下来的发展,贺莲房有些遗憾,但她却想象得到齐王府会发生什么。齐王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粉饰太平,而祁怀旭是他的儿子,自然肖他,纨绔无能的名声他不在意,但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好男色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这是皇家的事,相信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了。两个品行不端的世子,皇上还会一如既往的看重和喜爱么?还会对他们寄予厚望予以重任么?贺莲房倒真想知道哪!

贺家一行人正走着,一道藏蓝色身影倏地窜到他们面前挡住了路,定睛一看,竟是十六皇子。

他俊俏的面孔上带着笑容:“贺大小姐,不知今日本皇子可否到贵府做客呢?”嘴上问着贺莲房,眼珠子却黏在贺茉回的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神态,倒也不叫人反感,反而有种淳朴可爱。

比起祁怀旭与祁玉河,十六皇子绝对是天真单纯到了一个地步。所以对比方才那两位,贺家人对十六皇子的印象和态度都好了不少,尤其他说话时那种没有丝毫虚伪的口气,实在是讨人喜欢。虽然熊是熊了点儿,但整体还是个好的。

贺莲房笑道:“殿下想到寒舍来做客,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寒舍枯燥无味,怕是殿下待了不到半柱香就想离开了。”

“怎么会呢?嘻嘻嘻……”傻笑的十六皇子不住地拿眼睛去看贺茉回,见她板着一张脸丝毫没有之前那灵动的模样,不由得伸出舌头挤眉弄眼的做了个鬼脸。这个角度只有贺茉回瞧得见,她呛了一下,被这位十六皇子的言行举止给吓到了,以前她也见过其他几位皇子,莫不是举止优雅气质高贵,曾几何时还见过十六皇子这样不着调的?

鉴于十六皇子先前歪打正着的帮了她的忙,贺莲房对他挺友好。贺励见儿女都不反对,也就点了头,于是十六皇子毫无外人的自觉,跟贺励与贺兰潜挤在了一辆马车上。

待到院子里没了外人,齐王一个巴掌甩过去,祁怀旭便硬生生挨了个耳光。他猛地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齐王:“父王,你打我!”

“难道你不该打吗?!”齐王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与失望。“本王苦心栽培你,想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可你是怎么回报本王的?以前本王跟你说过多少次,想玩,可以,想闹,也行,但就是不能被人抓着把柄,你把本王的话都听到脑后了不成!今日之事,不出片刻便会传的人尽皆知,本王问你,你还要脸不要?!日后哪家还愿意把女儿嫁入王府做世子妃?!”他只骂祁怀旭,并未指责祁玉河。一是因为祁玉河不是自己的儿子,二也是因为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将人家给压在身下……这一上一下,谁主动谁被动,不就挺显眼的了么?

其实这一点齐王真的误会了,哪里是他儿子直接压了鲁世子啊,实在是他儿子先被人压了过后,没能泻火,这才又反了身,将祁玉河给压了!

那些涂在被褥上的药粉,若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能解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没有女子可供交合,原本想要冲出房门的两人又都浑身瘫软,待到恢复了几分力气,却又失去了神智,满脑子都只想着要泄欲,谁还去管身下压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若不是有人打断他们的好事,怕是现在还在继续呢!

这股火虽然已经发泄了大半,但到底没有全消。祁怀旭虽然被齐王打了个耳光,但他也只是暂时的气愤,很快,下腹处便又有一股火冒了上来,齐王见他眼神涣散,心底登时咯噔一下,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便扑了过来,把他当成一根柱子似的又是抱又是蹭,就连祁玉河都潮红着脸抱住了他身侧的管家。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齐王这回是真的气歪了鼻子,侍卫们赶紧上来讲两位世子拉开,期间被吃了不少豆腐也不敢还手,毕竟这两位都是身份高贵的主子,也都只得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

见祁怀旭与祁玉河还不住地磨蹭他们身边的侍卫,嘴里还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齐王就非常头痛。瞧他们这模样,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待会儿也不迟,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给这两个孩子把“问题”给解决了。“来人!去找两个女人过来给世子!”

下人领命而去,很快便带来了两名女子。

齐王又命令侍卫们将祁怀旭与祁玉河带到另外的房间里去,而后又命管家将府医叫了过来,命其仔细查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屋子里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107章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听了府医的话后,齐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从理智上来说,祁怀旭与祁玉河行此交欢之事,是人为的,有人在背后暗算,日后说出去了也好听些;但从情感上来说,他却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抓狂,如今他已贵为王爷,跺跺脚这座燕凉城都得震上一震,有谁敢那么不怕死的找他的麻烦,甚至暗算他的儿子?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这个王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风,仍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仍有人敢撩他的虎须!

齐王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他想起自己还是个年轻皇子,对那个位子还有渴望和冲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都觉得他会成为众皇子夺嫡中的一抹炮灰。就连当时的齐王妃娘家,都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可事实狠狠地扇了那些人一个耳光,他虽然没有登上大宝,却成为了硕果仅存的三个王爷之一。那些在皇位争夺中死去的兄弟们一一死去,唯有他屹立不倒!如今鲁王身体不好,闭门不出,青王虽手握兵权,却远在边疆,整个燕凉城除了皇上和太后,谁能有他大?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呼风唤雨叱咤风云的日子,乍一得知有人算计到了他的儿子身上,齐王就像是被虱子咬到了个公牛,愤怒、偏执、疯狂,恨不得将那背地里的人抓出来碎尸万段!

见王爷的脸色难看,府医和下人们一样,卑躬屈膝的弯着腰不敢说话,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会被王爷迁怒。

且说贺莲房这头,十六皇子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们坐上了贺家的马车,一到贺家就露出了惊叹的神色,把贺家的雅致清幽给狠狠地夸了一通,可惜没有贺家人肯吃他这一套。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在皇宫里什么雕梁画栋飞檐玉瓦没见过,贺家这样的能入他的眼?

贺莲房不知道十六皇子想做什么,但瞧得出他没什么恶意。大概就像是小孩子,对什么有了兴趣,就立刻要玩要闹,不腻的话绝对不肯撒手。有父亲在,又有弟弟看着,她也就不担心了。

齐鲁二位世子男男大战的消息,就算齐王再想封锁,也不能阻止它在京城的高门前迅速流传。皇帝与太后第一时间得知此事,气得险些背过去,觉得皇室的脸面都被这二人给丢光了,太后更是觉得以前自己是瞎了眼才认为这是两个好孩子,谁家的好孩子能做出这等荒唐事来?你说你喜欢美人就算了,为何偏偏将手伸到了堂兄弟的身上?这不是明晃晃的在打皇帝的脸吗?连带着齐王在皇帝面前说话的分量都轻了很多。齐王急得嘴巴都上火,喝再多的清心茶都没用。病榻之上的鲁王得知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吐出一口血,又晕了过去,总之,齐王府与鲁王府大乱,而就在这个时候,民间竟然也流传出了齐鲁两位世子疯狂大战的消息!

齐王更着急了,这事儿是怎么流传出去的?他明明已经三令五申绝对不许有人泄露消息!偏偏命人去查怎么也查不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这导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齐王见到那日来过王府的官员时,都会露出怀疑机警的神色。

俗话说得好,万民之口难堵,除非齐王能把整个燕凉城的百姓全部灭口,否则这事儿势必要跟着祁怀旭一辈子了。不管日后祁怀旭有再大的成就,再大的声望,也决计不会超过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影响。以后人们提到齐王世子,不会再说“是那个粗鲁蛮横的纨绔”,而是“哦,是那个跟鲁王世子在院子里鬼混被众多大人当场撞破的世子啊”!

他连名字也许都会被人忘掉,百姓们一想起他,就会想起他的光辉事迹。

也因此,这段日子来祁怀旭的情绪十分暴躁,动不动便鞭死下人,每每看到下人们远远看着他,或是三五成群,便觉得他们是在说自己的不是,想都不想变要将他们发落了。只有听到下人的哀嚎求饶,看到漫天遍地的鲜血,祁怀旭的情绪才能得到平静。

但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仍然会梦到那天的情景。他做事的确不择手段,也不怎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不看重不代表一点都不在乎!

臭名远扬的不止祁怀旭一个人,还有祁玉河。祁玉河比起祁怀旭来更为心高气傲,如果连祁怀旭都感到了耻辱和惭愧,祁玉河就更是痛苦了。对一个骄傲到了极点的人来说,没什么比世人的指指点点更令他觉得羞辱和丢脸的了。祁玉河根本不愿意出门,连带着对童男童女都失了兴趣。他倒是没有祁怀旭那么残暴,可若是被他发现有人在背地里嚼舌头,那人的下场便比死在祁怀旭手下的人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