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信阳公主忙不迭点头,“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十一哥那里我去跟他说。”

“多谢公主,臣女告退。”凤若桐恭敬地行礼,到的门口,海棠过来扶住她,她微一摇头,示意海棠别多说,两人即一起离去。

不大会儿,赫连傲折回,不见了凤若桐,浓眉一拧,“人呢?”

信阳公主嚼着点心,含糊不精地道,“回去了,若桐不太舒服,我没强留她。”

“不舒服?”赫连傲心一沉,“怎么不舒服?要不要紧?她不舒服你还让她一个人回去,路上出事怎么办?”

信阳公主不乐意了,“十一哥,你关心若桐,我就不关心吗?我看她也没什么大碍,再说她也不要我送,难道我还硬勉强她不成?”虽说她跟若桐是第一次见,但她却觉得与之很投缘,很喜欢跟若桐在一起,怎么会不关心她。

赫连傲白了她一眼,飞快地赶到府门口,却已看不到凤府的马车,他挑了挑眉,“跑的倒快。”

马车里,海棠从车帘往里看了看,担心地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奴婢看你脸色好差。”

凤若桐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是无法跟任何人说,这样不堪重负,是心累。

后面响起车辙声,海棠回头看了看,低声道,“小姐,是大殿下的马车?”

哦?他也离开了?凤若桐不欲跟他更多纠缠,吩咐道,“让过一边,让大殿下先行。”

“是,小姐。”车夫赶紧将马车赶到一边去,安静等待。

后面的马车即缓缓过来,两车相错的刹那,赫连天阳忽地一抬手,“停。”

马车立刻停了下来,凤若桐心一沉:他该不会是要…

“凤大小姐。”赫连天阳掀开车帘,冷声道。

凤若桐无奈,只好掀帘,就要下车,“大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下来了,”赫连天阳一摆手,阻止她的动作,“外面冷。凤大小姐不是在十一皇叔府上做客,怎么这就走了?”

凤若桐想也不想就解释道,“大殿下误会,臣女并非铁王的客人,是陪信阳公主一同前来。”

原来如此。那她就不是十一皇叔的人了?赫连天阳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异样神彩,似乎轻松不少,“既如此,凤大小姐怎么就走了,是本王坏了你的兴致?”

“臣女不敢,”凤若桐惶恐莫名,“臣女…臣女是看时候不早,所以…”

“你莫紧张,本王并无其他意思,”赫连天阳摆了摆手,“路滑难行,凤大小姐当心。”

“多谢大殿下。”凤若桐反倒越发紧张,他对她的关切,让她无所适从。

赫连天阳微微皱眉,竟不愿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谨,却也不多说,吩咐道,“走吧。”

“是,大殿下。”

马车嘎吱嘎吱驶过去,凤若桐才松了一口气,陡觉后背一阵发凉,才知道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苦笑:这一世越不想与这些人有所牵扯,就越躲不开,这可怎么好。

前面马车旁,一名年轻的侍卫试探地道,“大殿下,属下去查一查凤大小姐的底?”

赫连天阳冷冷看他一眼,“你怀疑她?”冷飞跟了他很多年了,对他忠心耿耿,且心思细密,应该是看出了什么。

冷飞点头,“凤大小姐与传言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莫非是凤大人的计谋?”凤大人掌管刑部,其中利害,可想而知。

赫连天阳微一摇头,“凤若桐之事,应该是以讹传讹,与凤大人无关。”凤元良刚刚回京任职不久,不可能上一任就动什么心思,何况他若真拿自己女儿做文章,也不会做的如此明显,否则岂非招人怀疑。

冷飞大为诧异:大殿下居然不想动凤若桐,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71、鹊桥盛会必须去

凤若桐回到府上时,刚好是午饭时候,一家人都已坐在桌边,正要动筷,看到她进来,凤元良颇有些意外,“若桐,这就回来了?”他还以为,信阳公主会留若桐吃了饭再回来,难不成出事了?

凤若桐恭敬地行个礼,“是,父亲,信阳公主府上来了客人,我就没再打扰。”转道去铁王府的事,当着各位姨娘的面,绝对不能说。

“原来如此,还是若桐懂事,”凤元良这才放心,摆手道,“那过来坐吧,先吃饭。”没事就好,原本他也一直在担心,信阳公主忽然相邀若桐,会有其他的意思,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

“是,多谢父亲。”凤若桐轻步过去,坐了下来,别说,折腾了这一上午,她还确实饿了,并且感觉到,还是在自己家里好,虽然每个人目光中都有妒忌与不甘之色,但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白姨娘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畏怯地看了看凤元良,没敢多嘴。

倒是苏姨娘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咱们若桐越来越惹人注目了,连信阳公主都邀她去府上做客,老爷,这可是咱们凤府的大喜事呀。”

秋姨娘狠狠咬牙,若晴受了罚,到现在还疼的起不来身,凤若桐却悠闲自得地去赴信阳公主的约,可恨!

几个姨娘各有心思,唯薛氏看出凤若桐脸色不大好,关切地道,“若桐,这一路上可是冻着了吗,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凤若桐目光盈盈地看向她,心中暖意顿生,“多谢母亲,我没事,这厅上很暖和,何况有母亲挂念着,我不冷。”

薛氏不禁一笑,“你这丫头,嘴巴是越来越甜了,我念着你,还能御寒不成,你呀,就是穿的太少,以后出门,记得多穿些。”

“是,母亲,我知道了。”凤若桐吐吐舌头,一脸的顽皮。

凤元良也呵呵一笑,“咱们若桐是越长越像孩子,若桐,你可是做大姐的人,还这么调皮!”

凤若桐脸上一红,“父亲笑话我…”

“哈哈哈…”凤元良大笑起来,心情也相当轻松。以前这个女儿卑微懦弱,总不肯亲近他,他也莫可奈何,如今她懂事了,又体贴又孝顺,还不失孩子的天真与娇柔,真是招人疼。

苏姨娘在旁陪着笑,暗里却掐紧了掌心:这小狐狸精,越来越会哄老爷开心了,而且她越来越出色,若雨更加引不起老爷的特别注意,得想想办法,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姨母,你再不快回来,这个家可就没你的地位了!

凤若柳眼里闪过明显的妒忌之色:大姐结巴懦弱了这么多年,从未如此风光过,自己名贯京城,都不曾引起信阳公主的注意,大姐凭什么!心中虽愤慨,却一点没表现出来,而是温柔地笑道,“大姐,信阳公主请你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凤若桐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没有什么事,就是说说话而已,二妹,你以为是什么事?”

难道不是为了鹊桥盛会的事,信阳公主要替大姐牵线搭桥?凤若柳心中疑惑,原本也在奇怪,大姐是什么时候跟信阳公主如此交好的,如今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了?“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秋姨娘才要冷嘲热讽,忽地想起一件事,硬挤出一丝笑容来,“若桐,信阳公主有未提地起,她会不会去鹊桥盛会?”

凤若桐心下顿时明了:秋姨娘还在想着让四妹去参加鹊桥盛会的事呢,也不想想这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四妹受了那么重的罚,能完全好起来吗?再说,四妹还有祠堂没跪,秋姨娘是忘了吧?“信阳公主并未提起鹊桥盛会,秋姨娘是想怎样?”

凤元良不悦地道,“秋静,若晴犯了那么大的错,要在家闭门思过才行,何况她年纪还小,下一次鹊桥盛会再去也不迟,你还念着做什么。”

秋姨娘登时急了,“老爷,过了年若晴就十四了,再到下一次鹊桥盛会,她就过了十七,不嫌太晚了吗?”老爷是越发地不喜若晴了,这可不。

“那也不一定非去鹊桥盛会,”凤元良就差没说出来,若晴去了也是白搭,“待若晴大一点,就寻个合适的人家嫁过去,不是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秋姨娘急红了脸,若晴是庶出,又不得老爷和薛氏欢心,她的亲事,就连自己这做娘的都做不了主,到时候薛氏再故意使坏,找个不像样的人家把若晴配过去,那怎么办?

就算薛氏没这个心,可若晴从小也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长起来的,到普通人家,整日辛苦劳作,非她所愿,到大户人家又必定只是个妾,这辈子也没个出头之日了。

所以就唯有去鹊桥盛会上,若晴才有机会搭上意中人铁王,也才有机会一步登天,所以是不去不行啊。

“老爷,这…”

“秋姨娘,老爷这么说,自有道理,你还有什么不满吗?”薛氏脸色一沉,“再说若晴也确实不适合去鹊桥盛会,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秋姨娘心中不平,才要反驳,却见苏姨娘向她使眼色,她心中一动,赶紧放低了姿态,“是,大姐,我知道了。”

凤若桐看的分明,却不动声色,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父亲,母亲,有件事想来是我做的过分了,请父亲母亲原谅。”

“怎么了?”薛氏知道她行事有分寸,也并不担心。

凤若桐看向凤若柳,“就是二妹身边的丫头紫荆,被我罚了二十个耳光的事,是我过分了,不知道二妹有没有生我的气。”

这件事早已迅速传遍凤府上下,人人尽知大小姐是真的好了,不结巴也不懦弱了,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觉得,她是因为被大夫人养在名下,成了嫡女,所以才敢如此嚣张,以前无人替她撑腰,她又身无长物,所以只能卑微地活在二小姐的光环之下,得过且过。

凤元良冷哼一声,“若桐,你不必在意,雅萱早已正了府上的规矩,紫荆对你不敬,原也该罚!”

一提起此事,凤若柳就惶恐不安起来,赶紧起身告罪,“父亲母亲,此事都是女儿的错,没能教导好底下人,让大姐受委屈了,请父亲母亲责罚。”

“不,是我的错,”凤若桐一脸的悔意,“我当时只顾着气紫荆对我无礼,却忘了顾及二妹的颜面,打了紫荆,就等于让人知道二妹教导下人无方,我原该禀报母亲,由母亲做主的,都是我的错。”

凤若柳气的脸色发白,好个凤若桐,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嫌她在这件事丢人丢的不够吗?“大姐说哪里话,紫荆不懂事,原就该罚。”

秋姨娘也知道此事,见她姐妹两个貌合神离,互相使心计,自然是巴不得,从旁看好戏,谁让凤若桐不肯帮她替若晴说好话,活该她们两姐妹之间动算计。

薛氏眼神有些冷,“若桐,这件事我已知道,本就是紫荆的错,你罚她是应该的,若是我当时在场,就不止罚她耳光,该当用府上的规矩,让她长长记性。”

“母亲说的是,此事都是我的错,”凤若柳惭愧无比,起身拜了下去,“紫荆对大姐不敬,大姐已经警告过她,她还不肯改过,该当受罚。紫荆是我的丫头,她犯了错,总归是我教导不严,请母亲责罚。”

苏姨娘笑了笑,宽慰她道,“若柳,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咱们大家都知道,你一惯是个懂规矩的,你身边的人没了分寸,也不全是你的错,反正紫荆也受了教训,以后想必也会长记性,老爷,大姐,你们说是吗?”

凤元良脸色稍缓,“玉梅说的对,不过若柳,你手边的丫头如果个个都这样不懂规矩,也是该好好教训,若桐做的很对,主子的威严岂容丫头挑衅。如果你身边没有合用的丫头,就让雅萱再帮你挑几个懂事的过去。”

“多谢父亲!”凤若柳低头,一脸惭愧,“是女儿治下不严,让父亲母亲担心了,以后女儿定当注意。”

凤元良满意地点头,“那就好,坐下吧。”对这个女儿,他一向是满意而放心的,即使偶有小小过错,也相信她是无心之失,不会轻易责罚她。

“是,多谢父亲。”凤若柳告完罪,这才诚惶诚恐地坐下,一派规规矩矩的样子。

凤若桐暗暗佩服二妹的隐忍,明明因为紫荆的事,二妹大大丢了脸面,居然还能把姿态放的这么低,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当然,她太清楚二妹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而是在双亲面前继续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而已。

话说回来,她故意在双亲面前提起此事,为的就是让他心中有数,如果二妹拿这件事当说头,向老夫人告状,双亲心中早有了数不是。

吃过饭,众人各自回去,白姨娘跟着凤若桐去了梦婉院,小心地笑道,“若桐,你今儿在信阳公主府上做客,她对你可还客气吗?”

、72、鬼鬼祟祟没好事 抢红包啦!

凤若桐目光闪烁,其实刚才吃饭时,她就注意到,众人一提起信阳公主,白姨娘的神情就不大对,她也正想着问个清楚呢。-- “还好,白姨娘,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随便问问,”白姨娘有些尴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她…有未提起…”

凤若桐皱起了眉,“白姨娘,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跟信阳公主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没有没有!”白姨娘“唰”一下白了脸,赶紧摇头,“我跟信阳公主从未说过话,能有什么渊源?”

“那你——”

“没事没事,”白姨娘极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就是随便问问,并无其他,没事就好。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罢像是鬼撵着一般,急匆匆地离去。

海棠不满地道,“白姨娘这样分明就是有事,至于慌成这样吗?”

凤若桐摇了摇头,凭直觉也能肯定,白姨娘绝对有什么事瞒着她,而且是难以启齿的那种。看来,得找机会探一探白姨娘的口风才行。

梦荷院里,苏姨娘跟凤若雨相对无言,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某种危机。

良久之后,还是凤若雨沉不住气,恨恨一拍桌子,“大姐怎么那么好命呢,有父亲母亲宠着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连信阳公主都请她去做客,她到底是怎么搭上的?”

“我看这事儿有蹊跷,”苏姨娘毕竟见多识广,本能觉得不对劲,“之前凤若桐足不出户,与信阳公主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怎么会突然被请去公主府?”

“那娘的意思是…”凤若雨眼睛一亮,该不会此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苏姨娘冷笑一声,“你忘了吗,秦妈妈送回来的信儿,凤若桐私会男人?”

“对呀!”凤若雨一拍手,高兴莫名,“要是逮住那个男人,凤若桐就完蛋了!”不过一转念,她又不解地问道,“可这跟信阳公主有什么关系?”

苏姨娘不以为然地道,“我也没说那男人跟信阳公主有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信阳公主是不知道凤若桐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她是如何跟凤若桐走到一起的,只要凤若桐成了人人唾弃的贱货,她还不避之惟恐不及吗?”

“娘说的对!”凤若雨兴奋莫名,搓着手道,“那我们要怎么抓凤若桐的现形?”这两天没再见秦妈妈送信过来,看来那男人上次之后,就没再出现。

“我让秦妈妈盯紧了,只要那男人再来,就立刻来报信,”苏姨娘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凤若桐得意不了太久的!”

凤若雨会心一笑,越想越是不甘:凤若桐这个白痴,根本不配得到那么多…

到得晚上,薛氏从铺子里回来,神情很是愉悦,凤元良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正隆斋的生意现在又恢复了从前的火爆,每天天不亮,门前就排起长队,买不到的更是直呼可惜,店里的老板伙计们都笑的合不拢嘴,快把凤若桐当成菩萨给供起来了。

凤元良也颇为高兴,如今凤若桐再也不用他操心,相反给凤府带来越来越多的惊喜,真是事事顺心。

薛氏高兴之余,又让人挑了好些贵重的首饰衣料,送到梦婉院去,半点也没有亏待凤若桐之处。

海棠命人将东西都搬了进来,一边清点一边咂舌,“夫人真是大方呢,小姐,这些首饰看着就价值连城,奴婢都不敢碰。”

凤若桐微一笑,“母亲对我自然是百般好,我都不知道如何回报了。”她原也不是为了得到母亲的这些贵重物品,只不过不想重复上一世的悲剧,所以才对母亲倾心相待,能帮则帮而已。

“夫人会明白小姐的心思的,若小姐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夫人也不会让人送这些东西过来了。”海棠宽慰她几句,把东西一箱一箱的搬到小库房存起来,慢慢再整理。

凤若桐才要休息,一阵淡雅气息扑面而来,她瞬间头疼无比,“王爷,不是才见过吗,你又来做什么?”

赫连傲随手翻了翻桌上打开的那箱首饰,“你不是不舒服吗,本王不放心,来看看你。若桐,你喜欢这些?”

“…这是家母给臣女的,臣女收下也不为过,”凤若桐气结,怎么在他看来,自己是那种贪财之人吗?“王爷的意思,这样也犯了国法吗?”

“本王没这意思,若桐,你至于每次见了本王,都剑拔弩张吗?”赫连傲拧眉,左右看了看她的脸,“脸色是不太好,那千年人参最是补气,你怎么不用?”

你不说,我都忘了。凤若桐早让海棠把那人参压了箱底,不过这话万万说不得,而是敷衍地道,“臣女没事,那人参无比尊贵,臣女是想着留下来急用。”

“尊贵什么,不过是块死物,”赫连傲相当不以为然,“你只管用,本王寻到更好的,再拿来给你。”

“不必了!”凤若桐怕的就是这样,不禁暗暗叫苦,“无功不受禄,臣女怎受得起王爷如此厚爱!王爷,若无其他吩咐,请回吧,臣女不愿多惹是非,就不留王爷了。”再这样下去,早晚出事,可这煞神就不拿她的话当一回事,她有什么办法。

赫连傲目光骤然一冷,向外使了个眼色,“不是你惹的是非,而是这是非偏来找你。”

凤若桐一愣:此话何解?

赫连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拉着她的手,来到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在她耳边轻声道,“看那里。”

凤若桐往外一瞧,赫然见秦妈妈正蜷在屋角处,伸长脖子往这边张望,一脸的算计。她?看来她是知道王爷来了,所以躲着听动静?

“这人是你院里的?”赫连傲轻声问,语带嘲讽,“看着跟你不一心吧?”

凤若桐无声冷笑,“一个容易被收买的人,会对谁一心?她是秦妈妈,以前不在我院里侍候,才过来没几天。”她所料果然没错,秦妈妈根本就不是真的背叛了苏姨娘,而是与她合伙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留在自己身边,好打探虚实。好个心机深沉的苏姨娘,为了对付自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那就好办了,”赫连傲眼神中杀机一闪,将手指掰得喀嚓响,“本王这就去扭断她的脖子。”居然敢盯他的梢,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何况他怎容旁人对自己的女人心怀不轨,找死。

“不行!”凤若桐大吃一惊,反手抱住他,“王爷,这是在凤府,你怎么能随便杀人?”她早已听说,铁王性情阴晴不定,好时温柔如水,谈笑风声,狠时如夺命阎罗,杀人谈笑间,他这会儿对秦妈妈动了杀机,是当真会要了她的命的!

可问题是秦妈妈要无故死在她这院里,她还活不活了?父亲还是刑部尚书呢,凤府再出个人命案,那可成了天大的奇闻了。

赫连傲享受地任由她抱着,眼睛亮闪闪,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杀她,就由得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上次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秦妈妈还真以为自己手段有多高明,他不知道她在外偷听是不是?

“臣女自有主张,凤府的事,还请王爷不要插手。”凤若桐惟恐他说杀就杀,扣紧了自己的手腕,不敢放开。

“这么说,你早知道她在监视你了?”赫连傲暗笑,早知道小丫头应该没那么容易让人算计。

“这是臣女的事,请王爷不要过问,”凤若桐微微皱眉,感觉跟他越扯越远了,“总之王爷请快快离开,否则臣女终究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地步。”当然,如果这家伙非要害她到那地步,她亦无法。

赫连傲故意挣了一下,果然感觉她越发紧地抱住他,他忍不住就要笑出来,“若桐,你是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本王?”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一说,若桐肯定是要放开他的,就不好玩了。

果然,凤若桐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羞得无地自容,猛地松手,连退好几步,恨不能从窗户里跳出去,逃到九宵云外!“臣女、臣女冒犯,王爷恕、恕罪——”该死,自己怎么会抱他那么紧,那么久,这成什么了!

赫连傲无趣地摸摸鼻子,“你要每次都这样冒犯本王倒好。若桐,当真不需要本王出面?”

“王爷越出面越糟,”凤若桐赶紧拒绝,“臣女可以应付,只要王爷以后都不要再来找臣女,臣女就感激不尽。”

“那不可能,”赫连傲想也不想就拒绝,“除非你随时应本王之邀,到本王府上去。”

“不行!”凤若桐气白了脸,“臣女尚待字闺中——”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赫连傲挑眉,“本王想来就来,没人能阻止。”

凤若桐气结,有种想跟他拼命的冲动: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脸皮是有多厚!

海棠忽然从外面进来,神神秘秘地道,“小姐,奴婢发现——民女参见王爷!”乖乖,王爷怎么又来了?难怪秦妈妈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张望,是听到男人的动静了吧?这可糟了,若秦妈妈真是苏姨娘的人,这事儿要传出去,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73、去若桐院里搜男人

赫连傲摆一下手,“你是说秦妈妈之事?”

海棠一愣:王爷都知道了?“这…小姐?”

凤若桐板着脸道,“说吧。”反正这家伙是不可能离开的,让他听到又何妨。

“是,小姐,”海棠只好禀报道,“奴婢发现秦妈妈刚才在屋角偷听,刚刚又急急忙忙地从侧门出去,奴婢跟着过去,她竟是私下里跟苏姨娘身边的丫头见面,匆匆说了几句话,那丫头给了秦妈妈一包什么东西,两人就分开了。”

凤若桐无声冷笑,眼中锐色尽现:看来秦妈妈是急于去禀告苏姨娘,她这里藏了男人,好让苏姨娘来“捉奸”呢。可惜秦妈妈不知道,来人是武功超绝的铁王,只要他不想被逮到,旁人连他一根头发都别想见到!“秦妈妈拿回的东西呢?”

“带回她自己屋里了,奴婢让金桂暗中盯着,赶紧来知会小姐一声。”海棠自然是不放心,万一秦妈妈要起坏心思,小姐也好有个防备。

“还真是有趣的紧,”凤若桐挑眉,眼里是幽冷的光,“难不成苏姨娘给秦妈妈的赏赐,还越来越厚重了不成。”

海棠气鼓了腮,秦妈妈还真是狼心狗肺啊,枉小姐当时替她求情,可她居然真的是跟苏姨娘合伙演了一出戏,而且她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就开始谋害小姐,这样的人太可恨了!“小姐,奴婢去把秦妈妈叫来?”

“不必,”凤若桐抬手阻止,显然另有打算,“待会看看她到底拿了什么回来再说。”

赫连傲颇有兴致地道,“若桐,你要怎么玩儿?”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哦。

凤若桐看他一眼,原本是想劝他赶紧离开,别真的让苏姨娘给看到,不过也知道他起玩性大起,哪会现在就走,只好道,“请王爷不要插手,臣女自有主张。”

赫连傲挑眉,不置可否。

不大会儿,金桂即走了进来,向赫连傲见礼之后,道,“小姐,秦妈妈方才偷偷摸摸地在院子里那棵大树旁边埋了什么东西,奴婢等她走了,就把东西挖了出来,请小姐过目。”她将一个小布包放到桌上,又退了开去。

海棠道,“没错,正是这个。小姐退后些,奴婢打开。”万一里面是什么脏东西,别惊了小姐才好。

凤若桐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凭直觉她也猜得到,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不会入不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