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找机会呀,”段子晋有点不耐烦,但为了这笔意外之财,还得耐心哄她,“而且咱们把项链弄到手,也不是只卖给这人一个,他未必买得起,拆开来一颗一颗卖,你觉得呢?”

凤若柳想了想,点头道,“我先看看吧,有没有机会把项链弄过来。”

“好,”段子晋暗暗高兴,过去对高先生道,“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得回去跟高堂商量一二,你如果很急,那就算了。”

“不要紧,我可以等,”高先生惟恐他反悔,急切地道,“两位就回去与令尊令堂商议,再给我个话,我就住在前面的客栈里,我姓高。”好不容易可以买到这样的珍珠,他怎可能轻易放弃。

“那好吧,”段子晋点头,“那我明日再来给先生答复,请。”

“请。”

待段子晋和凤若柳出去,掌柜的好心提醒高先生,“先生,刚才的公子是段丞相的公子,女子是凤府的二小姐,你仔细着些,别看走了眼。”凤府还好,薛家的菁缘坊有很多珍贵首饰,可能会有这种珍珠,可段家却没听说做生意,能有什么好货色,就算有,恐怕也不是正当渠道来的。

“哦?”高先生眼神骤然一黯:凤府他倒是没听过,不过段丞相却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位极人臣,原来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原来自己这一找云儿,就找了这么多年,真是不堪回首啊。“多谢掌柜提醒,记得有这般成色的珍珠,要知会我一声。”

“好嘞,你走好。”

从铺子里出来,高先生咳了好一阵,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长了,怕是买不到更多这样的珍珠了吧,待明日不管与段家公子的生意成不成,他都得离开,到别处看看。说不定,还能遇上云儿呢?

——

凤若桐趴在窗台上,直直看着窗外树枝上的一只鸟儿,想着赫仁的话,心中无比期待。

至少现在她已经基本肯定,娘亲是当年奚耶族的后人,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而且如果赫仁说的都是事实,那当年活下来的奚耶族人必定不会太多,打听起来应该会容易些吧?但愿他能早一点送回生父生母的消息,她也可以解开这心结了。

想到那串珍珠项链,她起身到柜子前,从最底层拿出盒子打开,把项链拿出来,一颗一颗地摸下去,心中甚是感慨。

难怪生母会将这项链留给自己,想来生母是即恨生父的背叛,又心心念念着生父对她的情意吧?奚耶族人对珍珠的别样情怀,她如今更能深切体会了,这珍珠项链的价值,绝非金银本身所能衡量。

“小姐,二小姐来了。”香堇推门进来,目光冷冽。

凤若桐回神,随手将项链放在桌上,淡然道,“让她进来吧。”不是为了信阳公主府赏花会的事,就是为了那天游湖的事,二妹的心思,她已经摸的差不多了。

“是,小姐。”其实依香堇的意思,直接轰出去拉倒,凤若柳这种人,是不用对她客气的,否则她永远都以为,旁人都是傻瓜,由的她骗就是。

凤若柳轻步进来,笑道,“大姐没出去吗?总是闷在院里,会闷出病来的。”她才从街看到凤若桐,却故意说这话,是想套话呢。

凤若桐慵懒地道,“二妹找我有什么事?”生母的事,二妹未必会在意,尽管二妹也是生母的女儿,不过她敢肯定,二妹从来没将生母放在心上过。

装,你就装吧!凤若柳暗暗不屑,才要想着怎么把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到珍珠项链上,目光一落到桌上,她不禁喜上眉梢,今儿个倒是赶了个正好,省得无缘无故问起来,大姐起疑。“大姐怎么把如此贵重的项链随意放置啊,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

凤若桐皱眉,二妹如今看到这珍珠项链,目光还如此贪婪,不会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戴着它出去,给自己增光添彩吧?难道二妹还没想明白,“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如果心思卑鄙龌龊,面相上都会带出来,就算戴着全天下最贵重的首饰,也只是笑话而已。

“二妹的意思,有人要打这珍珠项链的主意?”

凤若柳心里一跳:大姐生了双贼眼是怎么的,我不过随便这么一说,她也能想到这上面去?“这可说不准呀,大姐,你忘了以前你的首饰,都是怎么着没的了吗?”

“三妹和四妹?”凤若桐眼中露出嘲讽之色,“二妹,你觉得她们现在还有这个胆量?”

三妹已命丧黄泉,且不必说,四妹再泼辣,如今在这梦婉院,也不敢有大动作,自己在凤府更是已经过起众星捧月一般的日子,谁不是可着劲儿巴结讨好她,她也不必再扮什么柔弱无知,哪个还敢惹她。

“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凤若柳小声道,“大姐,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凤府人多手杂,难免有谁起了贪念,大姐还是把这项链好好收起来吧,总也是生母留给你的念想。”

凤若桐暗暗奇怪,二妹往常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生母的,今儿怎么看到这珍珠项链,这么多感慨?不对劲。

“二妹,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应该弄清楚生母的身份来历?”凤若桐一边将项链收到盒子里,再放到箱底,一边问。

凤若柳的目光紧紧随着她的动作,确定她是将项链放了进去,暗暗记下,忽地一愣,“什么身份来历?”;笔

“咱们的生母啊,”凤若桐起身看她,目光清凉,“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生母为何会有那样怪的口音,那样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情吗?”

“这个吗,”凤若柳这时候哪有心思想这些,随口敷衍道,“人和人都是不同的吧,生母不是本朝人,口音怪一点也没什么奇怪,至于她的性情,我觉得还好。”

凤若桐无声冷笑,你当然觉得好,因为生母把所有的爱和关切都给了你,对我却视若敝屣,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我觉得很蹊跷,连父亲都不知道生母的来历,而且生母明显是隐瞒了什么事,或许我们弄清楚比较好呢?”

“大姐,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的?”凤若柳奇怪地皱眉,“生母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无端端地提起来做什么,不觉得晦气吗?”死都死了,还查什么身份来历,大姐的日子是过的太闲了,她有很多事要做,不会把精神气力浪费在这上面。

凤若桐一愣,差一点就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去!好个“晦气”啊,亏她说的出来!生母那么疼她爱她,仔细教导她,结果到头来,非但没换来她一点,反而说到生母,也成了她的晦气,好孝顺哦。“二妹,你可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我佩服你。”岛余宏弟。

凤若柳脸上一热,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无论怎样,云升总是生了她,虽然不能带给她更多的荣耀,但给了她生命,她是不该这样说。“大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母亲对你这样好,你却心心念念要查生母的事,母亲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的。”

说到这儿,她倒是忽然有了主意,这样不是很好吗,就让大姐去查,然后再“巧”地让薛氏知道,大姐与其并不是一心,想着的仍旧是生母,薛氏必定会失望,继而疏离大姐,她做嫡女不是就有机会了?

、第241章 自以为是好计谋

没心没肺的東西。凤若桐眼神不屑,语气也冷了下去,“我自有分寸。你别不知轻重,胡言乱语就好了。还有事吗,没事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凤若柳笑笑,“我就是来看看大姐伤好的怎么了,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既然大姐累了,那就休息吧。我不打扰大姐了。”说罢转身出去。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事情有成哦。

海棠撇着嘴进來。“小姐,二小姐今天怪怪的,不管小姐说她什么,她都没有生气呢。”这可不像平时的她。

“她今天来必定有所图,总之多看着她,香堇,母亲那边怎么样?”凤若桐一时也沒想明白二妹的用意,多防着总是好的。

香堇道,“目前来说没什么事。老爷安排了家丁丫环层层把着门呢,除了院里夫人身边的人,旁人没可能轻易進去。”

凤若桐点点头,其实倒也不必太过如临大敌,蘇姨娘和老夫人都不在了,白姨娘断然不会害母亲,秋姨娘和四妹纵然有心,也没那个胆害母亲的孩子,若弄的过于紧张了,反而给母亲心里添堵。

午饭过后一个时辰。估摸着母亲午睡该起了,凤若桐即收拾妥帖,起身道,“走吧,去给母亲請安。”

海棠随后跟上,“是,小姐。”

画情院外,果然从几丈外就有家丁在守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眼珠四下转,大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势,看到凤若桐过来,所有人都恭敬地行礼,“大小姐。”

“各位多多辛苦。”凤若桐微一笑,颔首示意。

“小的不敢。”家丁们其实都很甘愿啦,因为天天轮班守在这里,也不是太辛苦,而且老爷半点没亏待了他们,给他们的工钱是以往的三倍呢,这还不卯足了劲儿看好夫人的院子啊?

凤若桐即走了进去,蔷薇笑着迎出来,帮她挑帘。

“母亲安好。”凤若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脸带讨巧的笑。

薛氏招手让她过来坐,笑道,“又出来晒太阳了?没事还得多歇着,仔细伤口再裂开。”

凤若桐失笑,“伤口早长住啦,疤痕也消的差不多了,哪能再裂呢,母亲过虑了。”

薛氏叹息一声,犹有余悸,“真是没想到…”想了想还是不提那些怄心事的好,又换了话头,“若桐,刚刚若柳过来请安,问起咱们菁缘坊有没有极品珍珠,说是有客人愿高价求购,多多益善,此事她有未对你说过?”

自从有了身子,铺子里的生意她都交给了若桐打理,当然有薛家的人在,若桐倒也不必每天跑去各铺子查看,只需注意着,每月月底查账就好。如果真有这样大的生意,若桐没理由不知道,也不可能不来禀报自己。

“是吗?二妹未跟我提过,是什么样的客人?”凤若桐脑子里闪电般掠过之前二妹看到珍珠项链的情景,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是二妹的目的,难怪那时她只把主题往珍珠项链上绕了。

薛氏摇头,“我没细问,只说铺子里的事有你打理着,让她不必费心。”

对凤若柳,她是不喜的,尽管现在她看得出来,若桐也是个有心机的,但与凤若柳的有心机不同,一个是忠直正气,一个则是不怀好意,她都这般年纪了,分辨得出来。

凤若桐笑道,“二妹一定很生气吧,有未对母亲不敬?”

“还真没有,”薛氏笑笑,“我即便如此说了,若柳态度上也是一样的恭敬,只说是为了菁缘坊的生意,还说那客人今晚酉时一刻,会到铺子里等她回话。我还在奇怪呢,若柳什么时候转了性子。”

凤若桐暗暗冷笑,二妹不是转了性子,八成是另有了主意。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要不惜高价购买极品珍珠?

难道——

她陡的想到什么,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二妹还约了那个人?不觉得太冒昧吗?”凤若桐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可手心还是直冒冷汗,不禁暗暗苦笑,许是自己想多了呢,瞎激动什么。

薛氏皱眉,“可不是吗?我也说了她太过不知轻重,铺子里的生意向来有修德打理,现在又有了我们薛家人在,什么时候轮到她自做主张了。”

“那母亲怎么处置?”凤若桐把玩着腕上的镯子,也不抬头,“总不好失约,让人对菁缘坊的信誉产生怀疑吧?”

“我刚刚就要说这件事,”薛氏换了个姿势坐,不自觉地摸着肚腹,“若柳办事我是不放心的,修德到底也不是凤家主事人,既然铺子里的生意都交给了你,你总是要面对各种状况,今晚你就去一趟菁缘坊,与那客人交待一句就是了。菁缘坊有什么货,修德自会告诉你。”

极品珍珠难求,连夜家极品轩都不是想拿就拿得出来,更何如菁缘坊。

“母亲吩咐,我自当遵从,”凤若桐额头上几乎都要冒冷汗了,拼命按捺着,“那,我如何知道,二妹约了什么人?”

薛氏道,“我问过若柳了,那人姓高,住在同福客栈,想是好认的。不过你出门要小心,嘱咐香堇,好生照顾着。”上次那样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不过也不能一直把若桐关在府里,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是,母亲,我知道了,母亲放心。”凤若桐慢慢松开攥紧的拳,却觉得手指都已因用力,而变的麻木。

高…

母女两个再说了几句话,凤若桐即退了出来,看看时辰差不多,她回屋换了身暗沉沉的衣服,看起来要庄重沉稳一些,戴好面纱,准备出门。

“小姐,奴婢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会不会又是凤若柳的算计?”香堇皱眉,凭着那么多年暗卫训练的本能,事情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单纯。

凤若桐冷笑一声,“我知道,二妹肯定是要打珍珠项链的主意,但我还不清楚她目的何在,不过我在想,这会不会又是调虎离山之计?”

香堇目光一凝,“小姐的意思是说,二小姐故意把小姐引出去,是要对小姐不利?”想到凤若雨对小姐的伤害,她眼神肃杀,这次看她还上不上当!

凤若桐冷声道,“或许二妹这次不是针对我,否则她的意图岂不太过明显。”

香堇一惊,“夫人?”凤若柳真这么狠,这么不自量力吗,连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

“总之必须保证母亲和弟弟绝对的安全,”凤若桐目光决绝,“香堇,你去画情院保护母亲,我带海棠去菁缘坊。”

“不行,”香堇立刻反对,“夫人和小少爷固然重要,小姐的安危也是奴婢职责所在,否则再出什么事,奴婢惟死而已。”

上次害小姐受伤,王爷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再要有一次,她干脆自裁以谢算了。

凤若桐甚是无奈,知道拗不过她,可母亲那里一样不能大意,这可怎么好。

香堇目露杀机,“小姐,这好办,把凤若柳绑起来,一顿好打,看她说是不说。”不就一个凤若柳吗,至于弄到这样为难,还由得她在凤府反了天了。岛余上扛。

凤若桐好笑地道,“又没有谁看到二妹做坏事,现在这些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平白无故抓她,说的过去吗?”

“打到她招了为止,有什么说不过去。”香堇不以为然,卷袖子就要拿人,杀气腾腾。

凤若桐皱起眉来,“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二妹,她毕竟手无缚鸡之力,最多动些坏心思,我是在想,她是不是跟段子晋商量好了,想要使什么计害人,不好应对。”

上一世时,那畜牲就跟二妹算计着利用她,她做了他们的棋子还不自知,尽管这一世,因为她的反算计,很多事情都来了个大反转,但有些事情毕竟还是她无法提前预知的,就很麻烦。

段子晋吗?香堇略一思虑,忽地一笑,“小姐,不哪咱们来个‘请君入瓮’?”

哦?凤若桐不解地看着她,这丫头一脸自信,不会也要把段子晋一道抓来,严刑拷打吧?

此时,同福客栈内,高先生已准备前往菁缘坊,那个地方他也知道,是京城比较有名的首饰铺子,不过他之前去过,并未买到极品珍珠,若非老板还藏了私不成?待会儿得好好问问。

蓦的,一名着异邦服饰的男子骤然现身,跪倒行礼,“王爷。”

高先生眼神一利,锋芒尽现,“何事?”!

“府中飞鸽传书,王妃病重,要见王爷最后一面。”

高先生神情一震,“是真是假?”不会又是为了骗自己回去而使的伎俩吧?

“谢言传来的消息,不假。”

自己训练出来的人,当然信得过。高先生略一犹豫,“走。”总归是王妃这一头千丝万缕,不可太过,买珍珠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是,王爷。”

“慢着,”高先生忽地停步,“你去菁缘坊,知会老板一声。”总不好悄没声息地离去,捎句话过去,下次来也好说话。

“是,王爷。”

、第242章 打死偷东西的贼

天近酉时,一辆馬车驶出了凤府,香堇在旁跟从。目不斜视。

少顷,凤若柳从一旁露出脸来,自得地笑了笑,大姐再聪明,不也还是上了她的当?

又等了一会,确定大姐已经离凤府远了,她才假装在府中随意逛逛,避开众人視线。去了后花园。

这时候正是天将黑未黑时。府中人正忙着准备晚饭。后花园半个人影都没有,凤若柳瞄一瞄左右,确定無人看到,这才到后门上边,捏起嗓子,学了两声猫叫。

稍等了一会,门外传来两声狗叫,她差点笑出声,知道是段子晉来了。接着把门打开。

“凤若桐走了?”段子晋在外等了好一会儿,蹲在牆角不敢胡乱走动,腿都麻了。

“走了,放心吧。”凤若柳小心地关上门,颇有几分得意,“我看的真真儿的,大姐把珍珠项链藏在箱子里,今晚一定能拿到。”

之前虽然已经看到大姐把珍珠项链收在哪里,但要想拿到,绝非易事。必得动些心思。

“你让我约高先生到菁缘坊,就是为了调开凤若桐?”段子晉皱眉,“可既然是做珍珠生意,凤若桐会不会把项链带过去?”

凤若柳自信地道,“不会,那项链是生母留给大姐的,大姐怎么可能会卖,我保证项链一定在大姐屋里,咱们趁着大姐和那个香堇不在,赶紧去拿来。”

她就是故意对薛氏说起有人要买极品珍珠,自己还约了人到菁缘坊谈生意,薛氏必定会不满于她的自做主张,而大姐一直打理着铺子的生意,薛氏必定会让大姐到菁缘坊走一趟,香堇这个麻烦的丫头还能不跟着?只要调开这两人,她进梦婉院,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到时候她拖住梦婉院的人,段子晋摸到屋里拿珍珠项链,事儿就成了。至于高先生那边,不管他见不得到大姐,稍候她和段子晋再拿着项链到客栈去找他,这笔买卖一做成,银子就到手了。

她自认这计划天衣无缝,却万万想不到,凤若桐之所以会急着去菁缘坊,是因想要弄清楚这买珍珠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否则她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那好,快点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段子晋其实也不想亲自走这一趟,万一出点差错,那就糟了。可这件事他更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更麻烦。

“好。”

两人悄悄到了梦婉院外,凤若柳说声“按计划”行事,即让他先躲到一这,她则大大方方过去。

赵妈妈立刻就迎了上来,眼神有些戒备,“二小姐是来找大小姐的吗?”

“是啊,我找大姐有点事,你去通报一声吧。”凤若柳假装不知道大姐不在,微笑着道。

赵妈妈客气地道,“真是不巧,大小姐有事出门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要不二小姐明天再来?”虽然女儿家天晚了不能再出门,不过是夫人吩咐大小姐出去做事的,自然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凤若柳皱眉,“天都要黑了,大姐还出门做什么?倒也无妨,我在这里等她吧,不见大姐回来,我总不不放心。”

“这…”赵妈妈犹豫了一下,虽说不大待见她,可她到底也是主子,自然不好直接赶人,“二小姐愿意等,那就等吧,奴婢去做事了。”

“你忙你的。”凤若柳一逼避嫌样,也不进屋,就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

赵妈妈回身往后走,表情古怪。

金桂奉上茶来,面无表情,“二小姐,请用茶。”二小姐真是不会看眉眼高低,大小姐都不在,她还等什么。

“搁着吧。”凤若柳也不急着喝,坐了一坐,又站起来,在院子里溜哒。

金桂立刻一副紧张的样子,盯紧了她看着,惟恐她做坏事一样。

不止是她,院里的丫环也都有意无意往这边靠过来,那阵势,摆明了就是在监视着她。

凤若柳暗暗冷笑,要的就是这样,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好方便段子晋下手。

“怎么了,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你们的犯人。”她佯装生气,一把将茶碗扫到地上去,弄出大动静来。

金桂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二小姐息怒,奴婢们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意思,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凤若柳双眉倒立,气势汹汹,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我来找大姐是有事要说,可你们倒好,一个一个把我当成贼是怎么着,就只知道这样防着我,看着我,我好歹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这样待我,啊?”岛帅台血。

金桂等人都露出不屑的神情来:主子?没见过这样的主子,跟人比试作弊,腆着脸要嫁给段家公子,结果人家相中的是大小姐,她倒好,不死心地一直追到湖边酒楼去,还不知羞耻地跟段家公子当众…那什么,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还主子呢,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看到她们鄙夷的眼神,凤若柳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不禁动了真怒:好一帮目中无人的贱婢,居然这样瞧不起她!“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大姐都不曾这样瞧我,你们凭什么!想讨打是不是?”

金桂皱眉,二小姐是趁着大小姐不在,过来撒泼发疯是不是?“二小姐请息怒,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啪”,凤若柳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还敢顶嘴?你以为你是谁!”

金桂吃痛,又委屈又不忿,咬紧了牙瞪着她。

“还看,还看!”凤若柳本来是演戏的,这会儿却真的被逼出了火气,“一巴掌不够是不是?”说着话,她上前又要打。

众丫环看不过眼,纷纷上前阻拦劝解,场面有些乱。

屋里,段子晋趁乱在打开箱子,胡乱地翻找着,心道凤若柳果然是个泼妇来的,这架势,十个八个人都拉不住,给自己争取了时间,她倒机灵。

摸到了!

箱底一个小小硬硬的盒子硌着了手,他大喜,拿上来打开,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可不就是一串珍珠项链吗?他虽然没亲眼看到过,不过这样成色的珍珠,绝对罕见,一定是它无疑。

他按捺住喜悦的心情,把小盒子塞进怀里,照旧要翻窗出去。想着即将到手的巨财,他差点笑出声来。更重要的是,二皇子一直骂他办事不力,失了夜家这一强助,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紧要关头,可相府的支出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无法腾出更多的银两来。如果他将一大笔银两献给二皇子,定能重新获得他的信任和重用。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谁知道他还没到窗户跟前,就听“碰”一声大响,窗户竟然从外面关上了。

糟了!他大吃一惊,奔过去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大概是从外面闩死了。

大事不好,让人发现了。他登时慌了神,也不急细想,返身就往门口跑,先走再说。

“来人哪,有贼啊,有贼啊!”

门口,赵妈妈举着根棍子,气势十足地大叫,劈头盖脸对着段子晋就打了下去。

“哎呀!”段子晋被打痛,慌忙用双手护住头,千万不能让人认出来,不然就完蛋了!

院子里的丫环们都被惊动,全都舍了凤若柳,冲进门里,拿扫帚的,拿鸡毛掸子的,趁手的家伙拿了就是,全都围着段子晋打将过去。

“打死他!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