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路遇山贼

府医那边为丁智开了药方,说是煎熬个两幅便可以痊愈,不过老太太心疼孙子,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丁智带病去祭拜了。

古人常有,带病祭拜死人或看垂死病人,是极为不吉利之说,怕病人沾惹了晦气一同被牵去地府之类的说法,这一边丁紫便不担心了。

在寿安堂辞行后,带着自己人回到紫竹院便开始收抬东西准备外出。

“林嬷嬷,紫竹院就交给你了。”这一回,丁紫只打算带贴身的喜儿和铃儿,林嬷嬷很是不放心。

“小姐,这上白云庵虽只是祭香拜祭,繁锁之事还是很多,奴婢不想小姐太过劳累。”想到过世的大小姐,林嬷嬷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嬷嬷,我们虽走了,可是这后院却不能疏忽,我留下你是另有目的。”丁紫拍拍林嬷嬷的手道。

“小姐的意思是?”林嬷嬷神色微动,问道。

“守好内院,小心观察院里每一个人。”紫竹院除了林嬷嬷,喜儿铃儿两个一等丫环外,还有两个杂事嬷嬷,两个二等丫环,两个三等丫环,但除了林嬷嬷三人外,其它人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谁也说不好。

“小姐奴婢明白了,您放心出去,奴婢一定守好这内院。”林嬷嬷眼神灼灼道。

“不,嬷嬷,我只是要你盯好了,她们做什么你就盯只眼闭只眼,回来我自有用处。”林嬷嬷虽然不解,却没多问,她总觉得现如今的小姐不如往日,总有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

半个时辰后,丁紫带着喜儿铃儿出现在侍郎府外,丁静,丁宁儿以及丁安三个庶女全守在门口,喜儿铃儿忙着搬东西,丁紫站在一边并不主动说话。

丁静从丁紫出现,脸上一直带着亲切甜美的笑,见丁紫不理她,她不但不恼反而笑呵呵的主动走近:“姐姐给主母去庵里上香真是有心了,哎,其实我们心里也是期期盼着,不过要与姨娘们同去才行。”

“妹妹有心了,你若真是急着前去,与我们同行最好,我这边回了祖母便行,去,给妹妹收抬东西。”丁紫笑容极为真诚,似乎妹妹为生母上香,心存感激般连忙命令丁静身后的丫环。

那丫环愣了下,丁静的表情也变了一变,眼中闪过厉色,笑道:“那是主母,按照顾规据我们自该排在姐姐身后的,还是与姨娘们前去才合规据。”

“噢,二妹妹就代表三妹妹、四妹妹了?”丁紫似笑非笑道。

“这是自然了,她们是何等身份,自己最是清楚。”丁智平时仗着马姨娘掌权,格自然骄纵一些,即使身为庶女,却从没将自己看成庶出身份,一直想将丁紫这个嫡女压一头,自然从不顾虑丁宁儿与丁安的想法了。

话落,丁宁儿与丁安脸上闪过尴尬,丁宁儿眼中更是郁连连,看的丁紫眯起眼睛:“既然妹妹们稍后前往,我便先走了。”说罢,扶着喜儿的手上了马车。

“哼,贱货!”马车刚一走远,丁静便气的变了脸淬了一口骂道,守门的两个侍卫眼中闪过惊讶,却快速掩好。

跟在身后的丁宁儿和丁安也齐齐变了脸色,都低着头不语,丁静向来是不好相与的,说的多了准没她们好果子吃。

丁静气恨的骂着,心里对丁紫逼她承认庶女身份气的想咬人。

丁紫,等你回来,便是连府里最下贱的丁宁儿与丁安都比不上了,我看你能风光到几时,说着提起裙摆恨恨的迈进府。

丁宁儿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眼神幽暗一记,勾起冷笑,却没注意到一直安静像不存在的丁安眼中闪过嘲讽。

马车上,丁紫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耳边是铃儿娇脆的笑声,铃儿是个活泛子,最是待不住,这次出来最开心的便是她了。

“哎,喜儿姐姐,你说少爷的病…”说着说着,铃儿脸上又有些担忧,丁紫猛的抬眼扫过来,铃儿马上吓的闭了嘴。

喜儿心领神会,接着道:“是啊,小少爷怎就着了凉,到底不是在旁边看着,我心里还是担心着呢。”

铃儿子直却不傻,愣了下便道:“可不是吗,小少爷最是想念夫人了,哎,现在怕是伤心着呢。”

喜儿撩起车帘,便见车夫背脊挺的笔直,双耳直立分明在偷听,眼中闪过愤恨却被喜儿强压下,放下车帘后与丁紫铃儿打了个手势,三人便再没言语。

丁紫闭上眼睛,心里却泛着酸疼,昨夜她隐约想到马姨娘的想法,趁夜弄晕了守房的丫环,进了丁智房间,没有时间多说,只给了丁智一个药丸,让他明天装肚子疼身子虚,绝对不可以离开侍郎府。

丁紫前生里最大的爱好,其实并不是为了皇家脸面练习的琴棋书画,而是药与政事,药分很多种,毒药便是其中一种。

她给丁智的药有助排泄的功效,并不伤身,但为了逼真那痛却是真的,想到弟弟在寿安堂疼的满地打滚的样子,她便跟着揪痛。

丁智是她在这世里唯一的牵挂了,她竟然让他受这样的痛,双拳紧握,丁紫感觉额头青筋鼓鼓的冒,双眼折射出冷洌的寒光,这个仇我要你们千百倍的尝还!

“吁!”

突然马车停下,丁紫双目猛瞪,就听马车夫略带焦虑的声音:“大小姐,有山贼!啊!”接着一道痛呼声,马车夫再没了声音。

丁紫脸上闪过杀意,起步撩起车帘,根本不给喜儿、铃儿阻止的机会。

外面站着十余名衣着灰旧,脸上表情猥亵淫一乱的男子,看到丁紫走出马车,脸上皆闪过惊艳,随即是**熏心的淫色。

喜儿与铃儿见此哪有不明白的,两人吓的哆嗦在一起,却硬着头皮要往外走保护丁紫,丁紫回头将两人脑袋按回去,眯眼睛仔细打量这些男人,他们衣服头发都十分凌乱,脸上胡渣杂乱像是许久没刮,十余人里,却有半数以上穿着新鞋,且各个鞋边干净,根本没沾染多少泥土!

丁紫可以肯定,这些人根本不是山贼!

“大哥,这小娘们长的太俊了,快点上吧,我都忍不住了。”那边的人群里已经骚动起来,纷纷议论。

为由男子长相最是丑陋,眼晴却最为沉狠辣,望向丁紫的眼神带着肆虐的色芒:“车里面还有人,都抓过来,今天让弟兄们好好玩了,玩过后送到青楼里换点酒钱!”

“听大哥的!”众男子欢呼,手里拿着武器纷纷向马车奔来,眼中赤(和谐)裸的目光,好似已将丁紫扒光,按在地上蹂躏了…

第十章,威逼利YOU

“小姐!”

“别出来!”

看着冲过来的十余人,喜儿铃儿吓的大呼,丁紫冷声命令,眼神快速下扫,看着因马车夫逃去无踪的车板处扔着一只抽马长鞭,丁紫脚上一勾,长鞭在空中飞扬起一道弧度,素手一勾,牢牢握在手中。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在我眼前消失!”站在马车上,丁紫手持长鞭,烈烈灼阳照在身上,一种炫目的光芒罩身,她声音清洌中带着尊贵,身姿挺拨,傲雪如梅。

这一刻,丁紫好似最尊贵的女王,让人心生膜拜向往,冲上来的人愣住了,身为首领的林虎心里有些犹豫,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平常人,真给得罪了,他能否开罪的起啊…

前两日,他正与几个好吃赖做的地痞流氓窝一个街角耍钱,突然有一个蒙着面的女人扔了一包银子给他,说是今日会有一辆经她特殊标记的马车经过此处,车里会有几个貌美丫环就赏给他玩,事后随便扔个青楼中,男的直接杀了弃尸荒野。

他身为流氓却也没做杀人买卖,当时有些犹豫,只不过那人出手大方,他心想事后拿着钱躲了谁找的到他,摸摸口袋,林虎心里一横,反正做也做了还怕这些。

“兄弟们上,这娘们够味,先留给我!”

“好咧,大哥!”

丁紫眼中幽暗闪动,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流泪,今天便用你们练练手,手中长鞭猎猎响起,“唰”“啪”鞭子凌厉甩出,照着最先冲出来人一鞭子打出。

顿时那流氓脸上一条长至耳后的血痕现出,那人愣愣摸着脸,看着手中的血迹,气的面容扭曲:“妈的,敢打老子,不要命了!”这一次,是带了狠劲的冲过来。

丁紫冷笑,手中长鞭似有生命般的甩动“啪”又一鞭子抽在他另一侧脸上,一左一右长度相同,距离相同连样子都不差半分,只是放在此人眼上实在可笑。

一鞭子打下是气,二鞭子打下却是惊,丁紫却没就此停手,这一次长鞭一甩,那人吓的直缩脖子,脸没打到,却让丁紫长鞭直接缠住脖子,狠狠一拉,那人脖子涨的紫红,双眼圆瞪。

本欲冲上来的其它人皆愣住了,便是这些地痞流氓,自认为见过不少狠人,可是也没见过有这种本事的女人啊!

“呜呜呜”那人的被勒的喘不上去,直用手扣着长鞭,双眼被勒的直向外翻动,丁紫随手一甩“啪!”“砰!”那人摔倒在地,直接晕了。

这一转变谁也没想到,本欲冲上来的人都站在原地,竟无人敢动,看着面无表情望着他们的丁紫,只觉得头顶发麻,不会是遇到煞星了吧…

躲在马车里的喜儿铃儿直接愣住了,她们从小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何时有这等本事了?虽说她们总感觉小姐醒后有些不同,可是这样的改变一时让她们有些发蒙。

远处,无人注意到早有一队十人骑士从另一处小道拐过来。

这十人骑士身着统一服装,身上带着属于军人的霸气与敌人搏杀历练所带的刹气,此时他们望向丁紫的眼中带着意外,刚才那鞭子不论甩动与甩出的角度十分巧妙,那绝不是个深闺小姐所能掌握的技巧,更像是常年研习的杀人手法…

这么想着,他们心里一凌,更为专注的看过来。

“说,谁派你们来的。”丁紫嘴角勾着浅淡的笑,眼中却没有半点温度,其实她可以想象到是谁,确认一下而已。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职业道理。”林虎绷着张脸,一眨不眨盯着丁紫。

丁紫倒是愣了下,深看了眼林虎,这人做事倒是有原则,嘴角微勾,眼中带着几分欣赏,手中的长鞭却没有预兆的甩出。

“啪!”打在林虎腿上,疼的全身抽搐一下,眼见第二鞭子再欲甩来,林虎马上飞快窜起,“啪,啪,啪!”身后的鞭子不断尾随而至,每一道都抽到林虎前脚刚逃的地上,一阵飞土扬起,前面奔跑的林虎却感觉压力极大,冷汗不停的滚滚流下,总感觉下一鞭子会火辣辣抽来,他不敢向后看,心里惊了又惊。

马车上的丁紫却看的直点头,这林虎绝不是一般小混混,有点功夫底子,手中长鞭一甩,舍了林虎,却向其它愣神的十余人甩去。

“啪,啪,啪,啪,啪…”随着鞭响“砰,砰,砰,砰,砰…”是十余人被抽倒在地的声音,丁紫微微摇头,有些叹气,精神头真弱。

众人全身抽搐,那鞭子是又快又狠,他们这些地痞流氓不是没打过架,却不知道这鞭子比起那些拳脚疼上数倍不止!他们却不知,丁紫是认准了身体疼痛之处抽的,他们自然比平常疼上许多。

“我跟你们谈笔买卖。”丁紫清冷的声音却听的众人晕头转向,买卖谈什么买卖?

“我知道你们都有家室,出来也就是为了几个银钱养家糊口,也是生活所迫,我现在有条路,你们跟着走,以后定会吃香的喝辣的!”

众人没有言语,一条路,什么路,该不会是黄泉路吧,他们可是见识到这女子的狠劲了。

“你们可想好了,现在我将你们送到官府,你们是什么结果,跟着我混吃香的喝辣的又是什么结果,对于敌人我绝不留情,对于自己人我是极为护短的。”

众人明显不想象丁紫的循循善诱,他们出发点可是冲着丁紫,她怎么会发善心放过他们还与他们合作,天下有这种人吗?

林虎却认真思考起来,他倒是想明白刚才丁紫不停甩向他,却没打到的鞭子意欲为何?

“嗯!”那个被丁紫打晕的人此时悠悠转醒,丁紫“唰”的跳下马车,优雅精致的绣花鞋,却狠狠踩向那人的脸,碾了碾,踩了踩,那人脸上顿时被脚印覆盖,本人还发懵云里雾里中…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因为换作是他,却要看我的心情了。”说着,丁紫脚下又是狠狠踩了几脚,最后一脚直踢男子垮下,那人惨烈的狂叫一声,看的众人嘴角抽搐看着丁紫眼带惊恐。

“噗…”远处的十人骑队,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骑进几步,低声笑了,众骑士意外看向他,再望向丁紫时,眼角也微微抽着,那脚可不弱啊,这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住吧!

------题外话------

咳今天有事,码完就传了没有改错呢,有错亲们可以提出来哈~

第十一章,白云庵中危?

林虎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惊魂未定的看着疼的再次晕过去的兄弟,不自觉抖了抖,心里直骂娘,还没见过女人踢那地方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么胆大的!正常的深闺小姐,遇到这事不是羞死,就该悲愤的上吊自杀了吧?

实在无法理解,也不能依常理解释,看着迎风而站,手持长鞭,脸上挂着淡定笑容的丁紫,林虎不得不考虑她的提议。

他看的出来,丁紫有些拳脚功夫,他们这些人冲上去也不见得吃亏,但若被她捉住,这些人很难活命了,林虎这人虽然是名地痞流氓,却是最重情义的,他不想人跟他出来,最后横着回去。

“怎么合作?”一咬牙,林虎脱口问道。

丁紫手握长鞭,背在身后,头微微向上扬起,看着炙热当空,脸上扬起一记悠长梦幻的笑:“自然是我出钱,你们出力,不过我不会亲自出面,你们必须将我吩咐下去的事情打理好!”

丁紫的话一落,其中几人眼神一转,这时代对女子的禁忌有很多,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有损妇道,这些人好吃懒做惯了,一听马上想到可以拿钱不做事的美梦,眼中满是算计。

将这些人表情尽收眼底,丁紫淡淡道:“记住我的做人原则,我的人生里没有背叛,我只给手下一次孝忠的机会。”

“现在我给你们一次合作机会,明天在标有与我马车同样标志的车队前,做今天未完之事,事成且安然无羔离开,我会在半个月后找你。”看着林虎,丁紫踱了两步,“若不然,别再我面前出现,我对敌人从来不手软!”

“砰!”

“噗!”

一脚,将晕倒在地之人一脚踹飞,昏迷中的人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瞬间染红地面,丁紫面无表情跳上车,由铃儿蒙着面纱坐到前面赶车离开。

马车扬长而去,却将一群人的心狠狠挑起,丁紫的话不多,却含着许多重意思。

“大哥,我们真要听她的话做吗?”这女人不好惹,可其它的人就好惹?他们突然很后悔,不该贪财接了这活计!

“你认为我们有更好的选择吗?”旁边的人沉默,他们拿了钱没办成事,原雇主肯定会来找麻烦,原雇主要对付的人还是他们不能掌控的,这事不论如何做都得罪一方了,且丁紫已经逼他们做选择了。

临行前的那一脚,分明告诉他们,她不是他们这群人可以对付的,所以他们只能与丁紫合作,或许少些麻烦。

林虎皱起的眉却缓缓展开,比起原雇主,他倒是相信这个女人给他的利益会更大!

“主子,马车的方向应该是几里外的白云庵。”远处的骑队,一名属下恭敬对贵衣男子道。

男子坐在马上,昂扬的身姿挺拨如松,黑亮的墨发扎起,以一只鹰形玉簪别起,风起,发扬,仙逸四起。然而男子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生人匆进的冷漠,凌厉的寒芒,便是长久跟在身边的十大骑士也不敢放肆。

此时男子嘴角扬着淡淡的弧度,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悠远荡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男子扬鞭一起,带着十骑士从小路拐过,走的方向正是丁紫离开之路,林虎等人惊觉有人路过,忙着散开逃窜离开。

寿安堂别院,吃了药已恢复往日红润的丁智,双眼泛着氤氲望着床顶,两只小手死死的揪起床褥握紧。

“智儿这一行,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中。”昨夜,丁紫说完将药丸喂给他,离去前眼神中的隐忍,今天早上肚子的绞痛,他都历历在目。

或许之前他还是懵懂的孩童,这一刻他却似明白许多。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他只能是姐姐的拖累,甚至只能让姐姐伤心,用伤害他身与她心的方法保住他,他为什么会这么弱小,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相对于丁智的伤感,揽月院此时却充满喜气扬扬,马姨娘算着时间,该是丁紫被蹂躏强上之时,她脸上笑颜如花,心情舒爽的赏了好几个丫环。

丁静脸上挂着森冷的笑意,丁紫是玩不过她们的,等明天前去,迎接她们的会是一个破败不堪的下贱身体,她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丁紫是怎么样一个贱人,是个连她脚趾都不如的淫荡货色!

其它院子里,除了老夫人与怀有身孕的成姨娘,其它女眷皆会出行,正忙碌着收抬东西的她们表情各异,有期待,有各怀心思,似有暗流涌动一般…

白云庵离京城约四十里路,一个时辰左右的车程。

庵主慧明师太出身先帝帝师刘太傅家庶女,她一心向佛,听闻她一夜梦中闻佛语,第二日自行剃度出家,可她身负一婚约,刘太傅一气之下将她赶出家门,她从此皈依我佛。

据传她为人乐善好施,在百姓心中极有威望,且与当今太后颇有私交,常常一同参拜修佛,在贵妇小姐心中颇有忌惮。

这里香火鼎盛,渐渐的京城有些脸面的籫樱之家都将族中牌位立于此处供香火传承与保佑,丁紫亲母云齐柔牌位也在其中。

丁紫主仆三人下了马车,与白云庵的小尼姑说明来意,因为明日随行还有不少人,小尼姑特意将她们安排在西院的厢房中,丁紫拉着小尼姑又询问了些禁忌与注意事项等,喜儿与铃儿则安静的收抬着行李。

大概是路上丁紫的变化大到让她们一时无法接受,便是平时活泼好动的铃儿,这下也沉默了,时不时瞄向丁紫带着几分敬畏与深思。

喜儿铃儿各有优点,但缺点也有,今生不向前世,她没有撑起她未来的身份,所以身边人行事更要小心。

经由这事想明白,对她们来说只有好没有坏,所以丁紫没有出言点醒,她们到底要和她过怎么样的生活由她们自己决定。

站在院中的柳树下,感受轻风吹送的阵阵轻香,丁紫闭上眼睛,耳边听着飒飒的风声,感受着一刻的宁静。

突然,她睁开眼睛,望向东厢房的方向,鼻尖微微抽动,果然没错,这里怎么会有那种香味?

脚步不自觉抬起,闻着气味缓缓走近。

“站住,你是什么人!”三名脸带刹气的黑衣人手持利器指来,其中一人以拨剑,二话不说向丁紫喉咙刺来…

------题外话------

今天码的各种慢,感觉热的不想码嗷…

第十二章,宫闺秘幸

丁紫心里大惊,万万没想到这黑衣人上来就动手,她侧脚一躲躲过这一剑,那黑衣人第二剑却又是刺来。

丁紫心里不禁急了,但脚上却故做凌乱的躲着,面上带着惊惧,脑子里却是急速运转着。

这白云庵虽为佛家重地,却也存在着一定的等级差别,好比这东厢院,便是那些身份神秘且极具身份地位人才可入住的,白云庵分东西南三处厢房,也是依等级与身份入住的,东厢院一般情况下不对外开通,此时这里住着人,身份可想而知的高贵。

若是以往丁紫断不会冒然闯过来,刚才因为那种香味她一时疑虑太多,没有细想便走过来,但这乃佛家重地,她也断没想到会有人上来便亮兵器,不问缘由就杀人的。

丁紫的心紧紧缩着,她发现那黑衣人武功不俗,她虽一直躲过他攻击,可再这么下去必要受伤的。然而她会武一事不在危险时她不想暴露,不同于林虎等人,里面是谁还未可知,全部摊开是否是时候?

“壮士高抬贵手,小女无意冲撞,只是第一次来这白云庵便想参观一下,不自觉走到这里,并无其它心思。”丁紫脸上急的泛起汗珠,远黛的眉皱着,清泉般透彻的眼中波光闪闪,染上几分水气,精巧的鼻头微缩,红艳的唇紧张的抿着,脸上闪过错愕,身上却隐隐闪发着一股高傲。

融合了委屈与不屈甚至有些懊恼,丁紫的美似乎镀上了一层难言的味道,复杂的令三个黑衣人都愣了,出剑之人脸上表情依旧冰冷,眼中微闪,提剑的手倒是停下,只是冷冷望着丁紫。

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丁紫微愣,抬眼望过去,眼中闪现复杂。

却见不远处的厢房走出几人,为首一人年约有五十岁,周身一片贵气萦绕,不怒自威,身着暗紫色镀金纹绫锻,外绣祥云图案,头上只别了两只通体透彻的碧玉钗,右手被一名身着灰锦袍的五十左右,脸上恭敬眼带精明的婆子扶着,身后跟着两名身着绿锻绣茉莉花秀丽丫环,都是低眉侧目的跟着。

那贵妇脸上表情慈祥和蔼,眉眼间有些疲态,但眼神好似包容万物的浩瀚海洋,在她面前似乎没有秘密,丁紫心里一惊,这般透彻人心的眼神,此人必定不是平常人,而那气度…

“怎么回事?”贵妇几人也在端详丁紫,见她衣服虽然略显凌乱,脸上表情倒是镇定,眼神清亮无波,并不像大奸大恶之人。然而冲撞了主人休息,贵妇身边的老奴冷着眉眼问道。

“回刘嬷嬷,此女要闯入院中被我等拦住。”为首的黑衣男子回答,眼中对贵妇是由心散发的敬畏。

“你是何人,不知这东厢房不得擅自出入吗!”虽是问话,那刘嬷嬷眼中却带着戾色,丁紫心中微晃,却是再次仔细打量这些人,那三名黑衣人武功不凡出入庙庵却可带兵器,两名低头侧目的丫环只是冷漠望着她,眼中带着不悦,那贵妇倒是没有言语,只任身边的嬷嬷出面,再一想到那香味,丁紫心下已了然。

丁紫上前几步进入院中,三名黑衣人正要拨剑,那贵妇一个眼色,三个严肃以待待在丁紫身旁,恐防丁紫出手。

丁紫进入院中便站定,微微伏身行了一礼,面色平和的开口道:“有一种花名紫嫣花,花朵悠紫神秘,清香扑鼻,赏玩极佳。”

贵妇与身边的刘嬷嬷对望一眼,不明白丁紫为何说这个,而她房中确实养着一盆紫嫣花。

“这世间许多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紫嫣花生的极妙,可若不巧与长生草同时种植,时间一长却是致命的东西…”丁紫话未说尽,却听的贵妇与身边之人都愣住了,此时再听不明白丁紫的话真成傻子了。

“小女第一次前来白云庵对这佛家胜地很是向往,便闲逛起来,不小心冲撞夫人还请见谅。”说罢,丁紫一施礼,抬步转身离开院子,回到西厢房,刚一回到西厢房,喜儿便迎过来。

“小姐,您回来了?奴婢已将房间打扫好,小姐一路辛苦不如休息一下吧?”

看着喜儿眉目低垂,姿态里越发恭敬,点点头:“也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可有好戏瞧了。”

喜儿想到今天路上的事,眼中闪过恨意,狠狠点点头,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躺在厢房的床上,丁紫睁着眼睛想着那名贵妇,前世里紫嫣花便是它国进贡的名花,每年产量不多,栽培十分麻烦,花朵漂亮却十分娇气,不是豪富之家根本养不起。到了这世,这紫嫣花也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却是依附大齐的小国秀森林上供的供品之一,乃秀林国专有花种,非权贵之家不可裁种。

紫嫣花花香流长,气味独特,只是这紫嫣花还有一种秘幸,与长生草相配,时间一长会存生幻觉控制人心!所以她刚才会那么紧张过去,若她猜的没错,或许她不小心触碰了皇宫秘幸?

“太后,奴婢查过,那姑娘是礼部侍郎与护国候府逝女云齐柔的嫡长女丁紫,传闻是个不知孝道不懂规据的悍女,今日是为几天后侍郎夫人祭日上香的。”白云庵一处香房里,刘嬷嬷恭敬回道,而坐在高位之人,赫然便是之前东厢房那名贵妇,她便是当今太后。此时她眉目一片冷然,眼中闪烁锐利,“请慧明师太过来,说我求见慧绝师太。”

“是,奴婢这就去。”刘嬷嬷说话间已离开,太后右手滚着佛珠,眼中神色泛着悠深的墨黑,最后转变成平和。

“叫丁紫吗…”太后喃喃一语,却不知意欲为何。

翌日,丁紫,喜儿铃儿一早便守在白云庵外,三人生的美貌时不时的说说笑,让路过上香的人少不了驻足相望。

此时山下急速驶来三辆马车,马车夫脸上各个鼻青脸肿,样子十分可怖,停在庵外的贵妇见着不禁错愕不解,再看向马车标志,竟然是礼部侍郎家标识,心里升起好奇。

马车相继停下,“唰”第一辆马车车帘突然被人狠狠拉开,露出一张带着薄怒的脸,不正是马姨娘是谁!

而那本来怒气不消的脸,看到笑意盈盈望向她的丁紫时,立即转成铁青。

“丁紫,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尖锐的声音同时从马车上传出,丁静那张秀丽的脸满是狰狞!

第十三章,反击开始,令你哑口无言!

丁静尖锐的声音立即引起人的注意,丁紫故作不解的眨眼望向丁静,那副无辜的表情看的丁静瞬间理智全无。

“你这个贱人,你现在应该被山贼奸…唔!”丁静话一落,周围人脸色都变了,马姨娘铁青的脸一下子惨白,死死捂着丁静的嘴不让说话,不停的瞪着丁静,丁静后知后觉自己的冲动,瞬间吓的白了脸。

丁紫仿若受惊,吓的一哆嗦,眼眶微红渐有水气蔓延,却紧咬着唇不让泪落下。

这白云庵可谓大齐一大庙庵了,又是离京城最近的一处庙庵,出行多为城中贵妇,这些女人最会的就是后院的争斗,侍郎府中人物关系她们早有耳闻,却是第一次看到。

她们没有想到,侍郎府的嫡长女兴质冲冲来接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庶女,却要被一个庶女咒骂,人前都敢如此人后还不知怎么嚣张。而且那话中意思颇有几分深意,看着马姨娘丁静发白的脸色,玩惯腌臜的她们都露出厌恶。

“大小姐安好。”见丁静安静下来,马姨娘马上行了礼,后面白姨娘几个庶妹众仆人也为丁紫行了礼,马姨娘白着脸才解释,“二小姐这是受到惊吓了才口不择言,路上遇到山贼,要不是府上侍卫拦着,我们…”马姨娘用帕子捂着脸,后怕的抖着身子,倒是博了些同情。

丁紫冷笑着,没马上说话,眼中的泪倒是掉下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眼的宵小,真是可恨!让姨娘和几位妹妹受惊了,这要快些报官才好啊。”被庶妹骂着还能忍忍不发,并且一切出法点都为姨娘庶妹着想,丁静与丁紫的表现明眼一看都知哪个更好,只是心里不禁为丁紫家中处境心疼。

“不用了,那些山贼都蒙着面,见府中侍卫英勇都吓跑了,怕是找不到了。”马姨娘眼中闪过慌乱,她没想到本该现在轮为那些流氓玩物的丁紫怎么安然无恙,今日山贼蒙着脸她也不知是谁,若真是弄错时间截错人,闹大了,岂不将她兜进去了。

“那怎么成,天子脚下竟有这种恶人,好在以前来往夫人小姐没因此受惊,可不能助涨这种侥幸,倘若这些恶贼下次行恶冲撞了哪位贵人,那可就…”丁紫说着一脸惊慌,也让众位夫人小姐留了个心眼。

是啊,她们来时路上平静的很,怎么就这侍郎府出了这事,正常人遇到这事该是恨的抓了那山贼泄愤,怎么侍郎府上姨娘反倒拦着。

众人不禁又想到丁静的话,那句‘该被山贼奸…’心里都猛的一突,这姨娘不会这么大胆,想害嫡长女清白吧!不想活了?!

“就是啊,这事得报官,怎能任由恶贼行恶,看把这姨娘和小姐吓的,都敢以下犯上骂嫡长女贱人了,呵呵呵,这是侥幸让山贼跑了,若不然出了什么事,这小姐和姨娘吓的更疯可就不好了。”旁边一位身着红色绣锻的小姐掩嘴道,旁边来往看热闹未进庵中的夫人小姐都面露厌恶。

能挑头带着家眷来白云庵多是家中主母嫡女,本就瞧不上那些姨娘庶子女,此时将马姨娘想成家中不省事的,纷纷开口。

“这侍郎府的姨娘就是金贵呢,出行不但要嫡长女接送,弄个不好反倒劈头盖脸一顿骂,哎,什么时候这嫡长女还不如一个奴才了。”

“可别乱说,我们爷是个明理了,家中规据的很,从没出过这种乱子。不过奴才就是奴才,爬的再高玩再多的心计又如何,便是身份一条就永远压死她了!”听着这些夫人小姐越说越毒,马姨娘脸上泛着抹黑,她一张嘴如何堵这些人的嘴,更何况丁静刚才谩骂在前,她又确实是个妾!暗中狠狠剜了丁紫一眼,后者眼眸带笑,转瞬间却苦着一张脸。

“众位夫人小姐快别说了,姨娘妹妹们想必是真的受惊吓了,行为有失妥当再所难免,人无完人,她们也不想的。”丁紫急的脸色通红,眼里带着恳求,那怕怕的眼神,更是挑起这些人的怒火。

“大小姐为人善良,可要知道这世上便有些不识好怠的专欺负善良的人,你可真是受苦了,你在这里担心受怕,那些不识好怠的却连个谢字也没有,对有些人就不能太善良了。”说着这些,夫人小姐齐涮涮望向马姨娘丁静母女,便是后面白姨娘以及丁宁儿、丁安都少不了一顿眼色,弄的侍郎府家眷也被看的向马姨娘母女投去怨念。

丁静本来心心念念都是丁紫受辱,结果不但她们车队被挡,山贼们污言秽语吓的她缓不过神正满心委屈愤怒,现在被这么多眼睛指责,心里愤怒怨怼全变成恨的望向丁紫。

而众小受尽宠爱从未受到半句指责的她越想越气,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马姨娘吓的忙轻声劝慰。

她这一哭看的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更是不屑与鄙视,心里不但不同情反觉这是作贼心虚,更有甚者指责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