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约刚想问紫鸳,听袁义说紫鸳受伤了,马上就往屋里跑去。

“去通禀圣上和安妃娘娘,”袁义抱着白承意,命院中的大内侍卫们道。

一个大内侍卫的小头目,转身就往外跑去。

“紫鸳!”屋里,韩约的喊声惊慌失措。

袁义心头一紧,转身进屋时,还撞了一下房门。

“太医呢?”韩约坐在地上,跟袁义喊。

几个大内侍卫跟进屋里,重新把灯烛点上。

袁义这才看清了身上被血染过了一样的紫鸳。

“太医呢?!”韩约的手死死地按着紫鸳后心上的伤口,冲袁义大喊道。

袁义蹲下身来,手指飞点了紫鸳身上几处能止血的穴道,说:“只能由娘娘去叫太医,不然紫鸳能请来太医看病?你按着她的伤口别松手。”

韩约这会儿眼底充血,听了袁义的话后,也不管袁义这会儿还抱着白承意了,冲袁义唾了一口,说:“袁义,你不是东西!”

袁义的眼中,这会儿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了,说道:“你这样就能救紫鸳了?”

紫鸳这时在昏迷中,呻吟了一声。

韩约顾不上袁义了,忙低头喊道:“紫鸳,紫鸳你怎么样?我是韩约啊,紫鸳!”

“她不会有事的,”袁义说着这话站起了身,道:“我带九殿下去圣上那里。”

韩约没理袁义。

袁义又看了紫鸳一眼后,抱着白承意就出了寝室。

东宫这里,千秋殿出了剌客的事,在韩约手下的那个大内侍卫还没有到时,已经有听到动静的太监禀报了世宗。

世宗坐在走廊的栏杆上,身子晃了晃。

白承允忙伸手扶住了世宗,道:“父皇,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还不知道,儿臣这就带人去看看。”

世宗急声道:“小九儿在千秋殿里,快,摆驾,去千秋殿!”

“快去告之安妃娘娘一声,”白承允命身边的太监道。

世宗把白承允一拉。

白承允小声道:“父皇,这事您不能瞒着安妃娘娘啊。”

世宗松开了手。

一个小太监飞奔进了安锦颜住着的庭院里,直接往安锦绣的跟前一跪,说:“娘娘,大事不好了,千秋殿进了剌客了!”

安锦绣没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什么?”

小太监只得再一次大声跟安锦绣道:“安妃娘娘,千秋殿方才进了剌客。”

559太子口中的公平

千秋殿有剌客,这六个字在安锦绣的脑子里响了半天,最后终于变成了白承意三个字。

“娘娘!”全福看着安锦绣身子往下软,慌忙伸手扶住了安锦绣。

袁章也跑了过来,扶住了安锦绣另一边的膀子,一叠声地喊安锦绣。

“快,扶娘娘坐下,”全福跟袁章喊。

两个人把安锦绣扶坐到了廊下的一张椅子上。

安锦绣在这张椅子上呆坐了片刻,突然就站起了身,回身冷冷地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

全福说:“娘娘,您这是?”

屋里,安锦颜看着地上的白瓷碎片,目光里带着得意,也透着让人生畏的疯狂。

“我们走,”安锦绣跟全福说道。

全福忙就把手伸给了安锦绣,想让安锦绣拿他当拐杖使。

安锦绣冲全福摆了摆手,道:“命人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抓到慎刑司去,把这个院子给我看起来。”

按理说,世宗在东宫里坐着,安锦绣不应该下这样的命令,全福也不该听。可是全福就是应了安锦绣一声,冲自己的手下道:“把这里的人都抓了!”

安锦颜的庭院里顿时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宫人太监哭成一团。

安锦颜寝室的房门被人踢开,几个慎刑司的太监冲进来,把屋里的几个嬷嬷一巴掌扇地上后,拖着就走。

“太子妃娘娘!”这屋里的嬷嬷都是得安锦颜信任的嬷嬷了,这会儿一起冲安锦颜求救。

安锦颜坐在圆垫上,一动也不动。

安锦绣一路快走,快到世宗跟前的时候,几乎就是踉跄而行了。

“你不要急,”世宗起身扶住了安锦绣,小声安慰道:“韩约手下的人来报了,小九儿没事。”

听到白承意没事,安锦绣的身子又是一软,方才聚起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又用完了。

世宗也顾不上旁边站着大帮的奴才了,把安锦绣搂在了怀里,说:“老四已经带着人过去了,朕这就带你过去,小九儿没事,你还怕什么?”

“怎么,怎么会有剌客?”安锦绣声音颤抖地问世宗道:“臣妾,臣妾那里,怎么会有剌客呢?”

“锦绣,”世宗紧紧地抱着安锦绣。

“是谁要杀我?”安锦绣这一回连臣妾都不说了,说:“是谁要杀承意?!是谁啊!”

“锦绣!”世宗喊着安锦绣,伸手在安锦绣的脸上拍了拍,说:“你听朕说!”

安锦绣哪还有心思听世宗说话,放声大哭起来。

太子在一旁一直看着世宗和安锦绣,听见安锦绣痛哭失声,他反而大笑了起来,说:“父皇,这下就公平了,你死了一个儿子,我也死了一个儿子,这下好了,我们谁也不用可怜谁了!”

安锦绣似乎是被太子的大笑声吓住了,在世宗的怀里止了悲声,愣愣地看着疯狂大笑的太子。

苏养直这时带着人跑了进来。

世宗看见苏养直后,不等苏养直行礼,就怒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这里出了剌客?!”

苏养直被世宗吼得要跪。

“带你的人去千秋殿!”世宗又喊了一声:“朕现在不要你跪!”

苏养直慌忙又带着人往外跑。

“朕带你回千秋殿去,”世宗低头小声跟安锦绣道:“小九儿没事,你不要怕。”

“快点啊!”吉和催着抬步辇的太监们。

世宗硬把安锦绣扶坐到了步辇上,回身再看还在疯笑的太子时,一脸的厌恶,一个疯癫成这样的儿子,他还要他做什么?

“九殿下?”安锦绣这时在步辇上喊了起来。

世宗忙又回头,就看见袁义一手抱着白承意,一手打着伞,走进了院子里。

安锦绣从步辇上站起了身。

袁章忙就上前扶住了安锦绣。

吉和在一旁喊:“娘娘您小心啊!”

袁义没等安锦绣迈步,就抱着白承意到了世宗的跟前,往地上一跪。

世宗看着把头死死埋在袁义怀里的小儿子,喊了一声:“小九儿?”

白承意在袁义的怀里,一直都是闭着眼的,听到了世宗的声音后,小家伙才全身颤抖一下,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袁义说:“圣上,奴才该死。”

白承意这时扭过了头来,看到了世宗后,也没什么反应,还是双手死死地抱着袁义的脖子。

“九殿下!”安锦绣叫着白承意,就要上前来抱自己的这个儿子。

世宗把安锦绣拦住了,他能看出来,白承意这会儿还在惊恐之中,突然冲上去抱,只会让这个小孩儿更加害怕。

安锦绣望着白承意流眼泪,但还是顺着世宗的意思,站在了世宗的身后,不往前来了。

世宗小声对白承意道:“小九儿,你不认识父皇了?”

白承意这时却看向了太子,紧紧地抿着嘴唇。

世宗命吉和道:“把太子拖走!”

吉和忙又带着人,上前去拖太子。

太子本就醉得神智不清,身子软得像一滩烂泥,被两个太监架在了手里,也不知道要挣扎一下。

“把他关起来,”世宗想想还是不解恨,看着被两个太监架起来了,还在狂呼乱叫,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的太子,下命道:“关到御书房去!”

两个太监忙就架着太子往外走。

太子这个时候却看到了白承意,不肯被太监们架着走了。

吉和这会儿就站在太子的跟前,急得忙就劝太子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先去醒醒酒吧,奴才求您了。”

“你怎么没死?”太子却大声问白承意道。

袁义看太子疯疯癫癫的样子,下意识地就把白承意的眼睛挡住了。

“把这个畜生给朕拖走啊!”世宗气得简直要跳脚。

吉和冲手下招了招手。

又上前了三个太监,五个太监一起把太子平抬了起来,也不打伞了,抬着太子就往院外跑去了。

太子的叫喊声一路远去,直到听不到后,世宗才又轻声哄白承意道:“小九儿,你看看父皇啊。”

“九殿下?”袁义也喊白承意。

白承意目不转睛地看着世宗。

世宗没让袁义起身,而是自己蹲下了身来,跟白承意说:“小九儿,没事了,父皇在这里。”

白承意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嘴巴张大了,也没能发出声音来。

世宗就耐心地半蹲着身子等着。

白承意最后终于冲世宗吐出了三个字,说:“有坏人。”

“嗯,”世宗说:“父皇会把坏人都抓了的。”

白承意又抬眼看向了站着的安锦绣。

安锦绣勉强冲白承意一笑,说:“九殿下,母妃在这里。”

“小九儿?”世宗伸手摸了摸白承意的头。

白承意看了安锦绣半天,最后把抱着袁义脖子的双手一松,冲着安锦绣哭喊了起来:“母妃!承意怕!”

安锦绣伸手就把白承意抱在了怀里,白承意双手揪着安锦绣的衣襟,嚎啕大哭。

安锦绣也哭,眼泪很快就将白承意的肩膀那里氤湿了一大片,把白承意的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后,安锦绣又问袁义道:“九殿下有没有受伤?”

袁义说:“主子,奴才看过了,九殿下没有受伤。”

世宗叹了一口气,跟袁义说了一声平身,然后伸手把安锦绣和白承意都拥进了怀里,小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朕在呢,谁也害不到你们,没事了。”

“怎么会这样?”安锦绣跟世宗哭道。

袁义这时跟安锦绣道:“娘娘,紫鸳受了重伤。”

安锦绣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说:“重伤?”

“是,”袁义道:“奴才看着紫鸳不是很好了。”

“命太医院派人过去!”世宗不用安锦绣开口求他,就主动开口命吉和道:“一定要保住紫鸳那个丫头的命!”

吉和应了一声,手指点向了一个腿脚快的小太监。

安锦绣却说:“他跑不快,袁义,你去太医院,去找,找…”安锦绣想说去找向远清这个治外伤的能手,只是脑子一乱,她愣是想不起来向远清的名字。

世宗拍了拍安锦绣的后背,跟袁义道:“你带向远清去看看紫鸳。”

袁义跪下给世宗磕了三个头后,往后退了三步,转身就跑走了。

“我们去千秋殿,”世宗把安锦绣又扶上了步辇,没有硬把白承意抱到自己的怀里,只是往安锦绣的身上加了一件大氅,把白承意从头到脚盖了起来。

“起驾!”吉和看着世宗也上了步辇之后,就高声喊了一声。

东宫里的人这时都知道千秋殿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有那种就见不得旁人好的人,在心里暗暗幸灾乐祸,更多的人却是惊慌不安。千秋殿是有大内侍卫日夜守卫的,怎么还会进了剌客?没人能想得明白。

等世宗和安锦绣赶到千秋殿时,白承允已经命人将千秋殿里里外外都点上了灯火,灯光将整个千秋殿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世宗进了千秋殿后,就下了步辇,问迎到自己面前的白承允道:“怎么样了?”

白承允说:“父皇,跑了一个剌客,还有一个剌客死在九弟的寝室外面。

世宗说:“能看出那个剌客是谁吗?”

白承允说:“儿臣现在只能确定他不是千秋殿的。”

吉和这时忙跟世宗道:“圣上,奴才带着全福去看看这个剌客。”

世宗冲吉和挥一下手。

吉和忙就带着全福走了。

安锦绣这时抱着白承意下了步辇,白承意在安锦绣怀里动也不动。

白承允说:“安妃娘娘,九弟他还好吗?”

安锦绣冲白承允摇了摇头。

世宗道:“他没受伤,只是惊着了。”

白承允这才又道:“父皇,要全宫搜那个剌客吗?”

“你先带着小九儿去休息,”世宗跟安锦绣道。

“来人,”世宗又喊了一声。

几个暗卫应声出来,跪在了世宗的跟前。

世宗道:“你们几个跟着安妃娘娘,她和九殿下出事,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奴才遵旨,”几个暗卫忙领旨道。

560寿命的前生今世

“还是你们去御书房歇息?”世宗命令完了暗卫们后,想想又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看看自己抱着的白承意,道:“有圣上在这里,臣妾还有什么可怕的?臣妾就带着九殿下在千秋殿。”

“好吧,”世宗小声跟安锦绣道:“什么事也不用管了,好好休息,朕一会儿再去看你们。”

安锦绣抱着白承意就走。

几个暗卫紧跟在了安锦绣的身后。

世宗一直看着安锦绣走没影了之后,才跟白承允道:“袁义人呢?”

白承允道:“袁义带着向大人去看那个紫鸳了,这个宫人因为护着九弟,所以受了重伤。”

“叫他来见朕,”世宗说着话,走进了千秋殿的正殿里。

一个千秋殿的太监忙就往白承意的寝室那里跑了。

正殿里,灯火通明,炭火也烧得正旺。

世宗坐下后,似乎是嫌殿中太热,扯开了衣领上的暗扣。

白承允不用世宗吩咐,就命人撤了几个烧炭的暖炉出去。

吉和这时从殿外跑了进来。

“那个剌客是什么人?”世宗问道。

吉和往地上一跪,说:“圣上,这个剌客奴才从来没有见过。”

世宗问白承允说:“这个人是太监?”

白承允忙摇头,说:“父皇,儿臣让人验过他的身子了,这个人不是太监。”

世宗说:“那就是侍卫了?”

白承允说:“儿臣让宫里的侍卫统领们都去清点自己手下的人了,这个人是不是侍卫,很快就能查清楚了。”

“千秋殿没死人?”世宗又问道。

白承允低声道:“千秋殿的人都清点过了,除了紫鸳重伤之外,死了九弟的两个奶娘,还有一个宫人,都是被飞镖所杀。”

“苏养直呢?”世宗这时又想起苏养直来了。

白承允忙道:“儿臣命他带人去搜那个逃走的剌客了。”

“你觉得还能搜到吗?”世宗问道。

白承允轻轻摇了摇头,“儿臣问过袁义了,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而且袁义说那个人的轻功很高。父皇,那个人是朝着西边跑的,可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故意这样做的?”

世宗听了白承允的话后,未置可否,只是道:“袁义怎么还不过来?吉和去催一下。”

吉和忙又跑了出去。

白承允道:“韩约也到了,就是他命人放箭射杀那个剌客的。”

世宗马上就道:“他是废物吗?不知道要留活口?”

白承允忙道:“是儿臣口误了,那个剌客被大内侍卫射伤之后,咬舌自尽了。”

世宗一拳砸在椅把上。

紫鸳自己的卧室里,韩约抱着紫鸳坐在床上,看着向远清给紫鸳治伤。

荣双一头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后,忙就道:“你就自己上手了?”

向远清道:“人都快没命了,还穷讲究什么?”

荣双说:“紫鸳怎么样?”

“不太好,”向远清说:“你过来看看她后心这里的东西要怎么拿。”

荣双走上前来,看了一眼紫鸳后,就倒吸了一口气,说:“她的脸?”

向远清头都不抬,说:“脸上的伤要不了她的命,先放着吧。”

袁义这时跟荣双道:“荣大人,她后心中了飞镖,向大人不敢取,你替紫鸳看看吧。”

荣双这才低头看紫鸳后心上的伤口。

一把飞镖插在紫鸳的后心上,镖身很薄,仅仅露了不到半寸在外面,但能看出,镖身上被人磨了一道沟槽。

向远清指着沟槽,跟荣双道:“有这东西在,我一取镖,血就顺着这东西往外淌,这东西就是不给人活路的!”

袁义问荣双道:“荣大人,您有办法吗?”

荣双没说话,手指按在了紫鸳的手腕上,先把紫鸳的脉。

袁义就站在一旁等着,脸上看不出焦急来,只是双手揪着衣袖,暴露了袁义此刻的紧张来。

荣双把了脉后,拿开了手指,叹了一口气。

向远清说:“你别叹气啊,说怎么办啊。”

韩约抬头,死死地盯着荣双。

安锦绣此时推门走了进来,开口就问:“紫鸳怎么样了?”

袁义回头,就看见安锦绣身后跟着一个世宗的暗卫,手里抱着已经睡着的白承意。

向远清手里正忙着处理紫鸳身上的伤口,没办法给安锦绣行礼,荣双转身给安锦绣行了一礼。

安锦绣几步就走到了床前,看一眼昏在韩约怀里的紫鸳后,眼泪就直往下掉。

向远清说:“娘娘,九殿下睡着了?”

荣双轻轻踢了向远清一脚,说道:“我给九殿下服了安神的丸药,九殿下今天受了惊,最好多睡睡。”

安锦绣盯着荣双道:“紫鸳怎么样了?”

荣双说:“娘娘,紫鸳的脉象不是很好。”

“不好是什么意思?”安锦绣神情慌乱地问道。

荣双心里想着,原来这位贵妃娘娘也有慌的时候。

韩约这时道:“紫鸳不会有事的。”

荣双说:“娘娘,这飞镖一定得取下来,越快越好。”

安锦绣说:“那就取啊。”

向远清说:“娘娘,这飞镖上有沟槽。”

飞镖上有沟槽,跟取镖有什么关系,安锦绣这会儿没脑子去想,急声道:“难取也要取啊!”

荣双跟向远清对视了一眼,向远清跟韩约道:“这飞镖取的时候,一定要快,而且韩大人,你看这飞镖插的方向,是往下,你一定要把这个飞镖平着拔出来。”

这一点,韩约和袁义都懂,平着取镖,才不会扩大这个伤口,拔飞镖的速度越快,向远清才能有更多一点时间为紫鸳止血。

韩约伸了手,只是试了几回,都没能把手放在飞镖的镖柄上。

屋里的几个人都能清楚地看见,韩约这会儿手抖的厉害。

安锦绣急得没办法,只能站在一旁不出声地掉眼泪,紫鸳若是没了,自己该怎么办的念头,安锦绣是一丁点也不敢想。

袁义走上前,跟韩约说:“还是我来吧。”

韩约看了看自己怎么努力都止不颤抖的手,猛地就把手收了回去。

袁义跟向远清说:“向大人,我现在就拔刀吗?”

向远清又拿了一瓶止血的药粉在手里,冲袁义点了点头,说:“一定要平着取出来。”

吉和这时迈步进了这间连门都没关的卧室,一眼看见安锦绣在屋里,刚想开口给安锦绣请安,又看到了床上紫鸳的惨状,忙就闭了嘴,站在了安锦绣的身后。

抱着白承意的暗卫,这时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袁义伸出手,慎重地在飞镖的镖柄上比划,找了一下下手的位置,然后就跟向远清说了一声:“向大人,我动手了。”

向远清还没来及应声,就看见袁义出手如电一般,只这么一伸一缩,深插在紫鸳后心上的飞镖,已经被袁义取了下来。随着飞镖离身而飞溅出来的血,将床前几个人的身上都弄污了。

荣双看向远清有些愣神的样子,喝了一声:“你还不动手?”

向远清忙把止血药粉往紫鸳后心上的伤口倒去,一边道:“只要血能止住就行,娘娘放心,紫鸳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袁义手里的飞镖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几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紫鸳这处伤口上的血,从血流如注,到变成细线,最后终于被厚厚的一层止血药粉盖住,肉眼是看不到血出来了。

安锦绣颤声道:“这,这是不是没事了?”

荣双用银针挑了一点药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