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口,有太监来禀报世宗,安锦绣求见。

“让她去偏殿等朕,”世宗说道。

来替安锦绣通禀的太监忙领命退了出去。

“安妃娘娘怎么会来?”白承允问世宗道。

世宗说:“安妃来看朕,还要先问你一声?”

白承英咳了一声。

“你们在这里等朕一下,”世宗起身道。

几位皇子一起躬身道:“儿臣遵旨。”

世宗走出御书房之后,白承泽看着白承允小声道:“这里太监刚来报吉信死了,安妃娘娘就到了御书房,还真是巧啊。”

白承英道:“安妃娘娘又不知道吉信的事,这就是一个巧合。”

白承允低头不语。

白承泽道:“这事我想还是彻查的好,一个大太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铜铃砸死在街上吧?四哥,你说呢?”

白承英跟白承允耳语了一句:“挑拨。”

白承允抬眼看向了白承泽,道:“五弟想怎么查?”

白承泽笑道:“怎么查?再有办法,也要看父皇愿不愿意查这个大太监的死吧?”

白承允又一次沉默了。

白承泽心中嗤笑了一声,看安锦绣杀康春浅就能看出,安锦绣对会害到自己的人,一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白承允最好再得罪安锦绣几次,一但与安锦绣反目,他的这个四哥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安锦绣双手捧着一个长方型的木盒进了偏殿,走到了世宗的面前要行礼,被世宗拦住了,说:“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多礼了。”

安锦绣没再行礼,站在那里看着世宗。

世宗指着安锦绣手里捧着的盒子,说:“朕刚命吉和给你送了东西,你这是给朕回礼来了?”

世宗说:“不要傻站着了,坐到朕的身边来吧。”

安锦绣把木盒放到了坐榻上,打开了盒盖,跟世宗小声道:“这战事入了冬也不会结束,所以臣妾做了一件棉袍,圣上带去云霄关吧。”

世宗看一眼盒中,盒里放着一件颜色深紫近似于黑色的锦袍。

安锦绣把锦袍从木盒里拿了出来,说:“圣上试一下大小吧。”

“你天生巧手,”世宗道:“做出来的衣服自然合身。”

安锦绣抿嘴一笑。

世宗起了身,由着安锦绣伺候他穿上了这件锦袍,细看之下,这件看似素色的锦袍,在袖口和下摆处都绣着暗花,针角细密整齐,可见绣线之人是用了心的。

安锦绣替世宗整了整这锦袍,小声道:“好像大小正好,圣上您抬下手。”

世宗穿着这锦袍活动了一下,然后伸手把安锦绣的下巴一挑,看着安锦绣双眼里的血丝,说:“昨天没睡?”

安锦绣往后退了一步,说:“睡了,臣妾现在不熬夜了。”

“在朕的面前,可不能不说实话啊,锦绣,”世宗跟安锦绣道。

安锦绣这才道:“圣上走得急,臣妾连夜把这锦袍做完工了。”

“傻丫头,”世宗自己动手把锦袍脱下了,轻轻放在了坐榻上,说:“朕还能少你这一件衣服?你不是已经做了一套衣物给朕了吗?”

“只是一套罢了,”安锦绣叹道:“南疆的冬季也是飞雪连天的,臣妾就担心圣上的身体。”

世宗拉着安锦绣坐下了,笑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朕会挥剑去跟沙邺人打?”

安锦绣说:“臣妾不懂打仗的事。”

世宗道:“真轮到朕去冲锋陷阵,那就是我们祈顺已经败得差不多了。”

“呸,”安锦绣冲地上小声地呸了一口,说:“圣上怎么会败呢?”

“好,”世宗笑道:“朕不会败。”

安锦绣还想再说什么,偏殿外吉和高声禀道:“圣上,全福回来了。”

“让他进来,”世宗脸上的笑容一敛。

安锦绣说:“全福也出宫去了?”

世宗说:“吉信死了。”

“谁?”安锦绣说:“圣上身边的那个吉信?”

世宗点了点头,说:“走在路上,被一只铜铃砸死了。”

安锦绣先是神情讶异,然后跟世宗说:“圣上,你不要跟臣妾玩笑。”

世宗说:“朕也希望这是一个笑话。”

这时全福跟着吉和从偏殿外走了进来,进来后就往世宗和安锦绣的面前一跪。

安锦绣要站起身,却被世宗拉住了,说:“你就坐着吧。”

全福给世宗和安锦绣磕头,说:“奴才叩见圣上万岁万万…”

“够了,”世宗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福把吉信的死又说了一遍,最后说:“圣上,奴才问过跟着吉信的太监和大内侍卫了,当时吉信骑在马上,身边没外人,那只铜铃突然就掉下了,就是赶巧了,砸在了他的头上。圣上,这铜铃要是砸在他的身上,吉信一定死不了,最多断几根骨头。”

717生母与帮手

世宗说:“那酒肆多高?”

全福回话道:“奴才回圣上的话,那家酒肆有四层楼。”

世宗跟安锦绣说:“从四楼掉个铜的家伙,还真能把人砸死。”

安锦绣说:“能在东庆街开这样一家酒肆,这店家应该是不愁吃穿的,他不至于杀吉信啊。”

全福说:“奴才回娘娘的话,奴才也觉得那店家不是故意要杀人的,那铜铃挂在屋檐下,吉信出事时,那屋顶上没有站着人。”

世宗说:“蠢货,屋檐下的东西,人站在屋顶够的到吗?”

全福忙又说:“是,圣上圣明,奴才又犯蠢了。”

安锦绣说:“他这是个什么死法?”

世宗看着全福道:“那只铜铃呢?”

全福说:“奴才把那铜铃带回来了,就放在殿外。”

世宗说:“拿进来。”

吉和忙退了出去,片刻之后,捧了一只铜铃进殿来。

全福跟世宗说:“圣上,奴才已经事先命人把铜铃上的血擦干净了。”

吉和把铜铃双手举过头顶,呈到了世宗的跟前。

安锦绣别过了脸去,不想看。

世宗也是仔细看这铜铃的断口处,呈到世宗面前的这只铜铃,身上全是发绿的铜锈,有被人擦过的痕迹,断口处裂着一道口子,世宗跟安锦绣说:“看来是时间久了,环扣自己断掉了。”

安锦绣这才扭过头,看了一眼这铜铃,皱眉说:“怎么锈成这样了?”

世宗冲吉和挥一手,让吉和把铜铃拿走,跟安锦绣说:“风吹雨打日晒,这东西不就成这样了吗?”

“宫里也有不少这样的铜铃,”安锦绣说:“是不是也得让人去看看了?”

“朕是第一次听说铜铃砸死人的,”世宗笑道:“宫里也会有这样的倒霉蛋吗?”

安锦绣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事你看着办,”世宗说:“不怕麻烦,你就让太监们去查,朕换几个铜铃的钱还是有的。”

“圣上!”安锦绣抬高了嗓门喊了世宗一声,说:“臣妾可不是在跟圣上玩笑,宫里有妃嫔们,还有九殿下呢,等圣上得胜归朝之后,圣上不也要回到宫里?”

“行,”世宗严肃了表情,说:“这事就听安妃娘娘的话,那个,”世宗随意往身旁看了看,说:“全福,你跟着安妃娘娘做这事。”

全福忙领命道:“奴才遵旨。”

吉和说:“圣上,全福把那店家抓了,您看?”

世宗说:“让大理寺去审这事吧。”

安锦绣这时摇头道:“为了一个太监害了这个店家了。”

世宗挥手让吉和和全福退出去,跟安锦绣说:“那也不过是个商户。”

安锦绣说:“为了一个太监毁了宫外的一家人,臣妾觉得不值当。这店家有钱,就让他赔些钱给吉信的家人好了,总不能让他为吉信这个太监偿命吧?人也不是他杀的。”

世宗对奴才们的事,从来不会多想,听安锦绣这么说了,便道:“你为一个商户想这么多,就值当了?”

“臣妾以前只是庶女,”安锦绣小声道:“还不如这些商户呢。”

世宗忙把安锦绣往怀里一搂,说:“怎么又说到这事上去了?你现在可是朕的皇贵妃了,还要想着过去的事吗?”

“不想了,”安锦绣望着世宗一笑,说:“臣妾现在就想着,圣上早日得胜归来。”

世宗小声笑道:“不愧是母子。”

安锦绣说:“圣上在说什么?”

世宗说:“小九儿昨日问朕什么时候回来,圣上还没有走呢,你们就盼着朕回来了?”

安锦绣叹气道:“圣上要是不走就最好了。”

“丫头,”世宗把安锦绣搂得又紧了些。

“臣妾知道,臣妾留不住圣上,”安锦绣看着世宗道:“圣上务必珍重吧,万事都要小心。”

“臣妾回去了,”安锦绣站起身,“圣上忙国事吧,晚上臣妾再让九殿下来陪圣上一会儿,圣上与他说说话吧。”

“嗯,”世宗知道自己今天是没空去千秋殿了,跟安锦绣道:“你晚上把小九儿送来吧。”

“臣妾告退,”安锦绣说着又要给世宗行礼。

“算了,”世宗起身把安锦绣的手一牵,道:“朕说过多少次了?这里就你与朕两个人,不要多礼了。走,朕送你出去。”

安锦绣跟着世宗往偏殿外走,突然就小声问世宗道:“圣上,吉信死了,谁代吉大总管的职位?”

世宗走了几步后,说:“后宫是你管的,你说个人选吧。”

安锦绣一笑,说:“要是论着臣妾的私心,臣妾真想让袁义干这个活。”

世宗笑了起来,说:“嗯,这个不是假话。”

“可是袁义还在养伤呢,”安锦绣摇头道:“论公,臣妾也不能做这事啊。”

“有你这个皇贵妃在,宫里有人敢给袁义脸色看吗?”世宗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有些嗔怪地道:“圣上,袁义也不是惹事的人啊。”

“是,”世宗说:“袁义是个好奴才,这样安妃娘娘你满意了吗?”

“圣上现在怎么总跟臣妾玩笑呢?”安锦绣斜了世宗一眼。

世宗看着安锦绣这一眼,一点凶狠也没显出来,倒是显得身边的这个小女子又有些俏皮了。

安锦绣说:“真要臣妾说,不如就全福吧,他可是吉和的徒弟。”

世宗说:“他们奴才之间还讲什么师徒?也就你这丫头信他们的鬼话。”

安锦绣说:“他们也是师父教徒弟啊。”

“伺候人的活要教吗?”世宗不在意地道:“全福就全福吧,朕准了。”

安锦绣说:“圣上还是再想想吧,臣妾就是顺口一说。”

“一个奴才罢了,”世宗说:“不用费脑子了。”

安锦绣这才不再说了,跟着世宗出了御书房后,被世宗搀着手送上了步辇。

世宗站在高台上,看着安锦绣下了高台,走远了后,才转了身,看见吉和带着全福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便道:“全福,朕走之后,你代吉和的位置吧。”

全福听了世宗的话后,两眼发直地站在原地。

吉和伸手掐了全福一下,咬牙道:“谢恩啊!”

“奴才遵旨,”全福被吉和掐醒了过来,往地上一跪,跟世宗喊道:“奴才谢圣上隆恩!”

“滚吧,”世宗说了一声。

吉和说:“圣上,那那店家?”

“放了吧,”世宗说:“让他拿些钱出来赔给吉信的家人。”

全福问世宗道:“圣上,那吉信的尸体要怎么处置?”

世宗说:“你把他带回宫来了?”

“没有,奴才不敢,”全福忙摇头道:“奴才把吉信的尸体放小宫门那里了,就等着圣上发落呢。”

世宗道:“送出城,埋了吧。”

“奴才遵旨,”全福领旨道。

世宗迈步进了御书房。

全福看着吉和,颤颤巍巍地说:“师,师父?”

“没出息的货!”吉和小声骂道:“机会给你了,你若是办不好这个差,安妃娘娘处置了你,你不要怪我!”

“全福不敢啊,师父,”全福忙说:“跟做梦一样,这事是真的?”

吉和笑着摇一下头,伸手在全福的脸上掐了一下,说:“这是梦吗?”

全福疼得一跳,说:“不是梦,疼,师父,疼。”

吉和收了手,冲这个徒弟道:“滚吧,入了安妃娘娘的眼,也是你小子的福气。”

全福说:“我先去找人把吉信送出城去。”

“把他的尸体烧了,”吉和却小声命全福道。

全福说:“烧了?”

“怕有人要在这事儿上找事,”吉和道:“处理干净一些。”

全福说:“那我跟那店家要多少银子?”

“一个太监放出宫时,可以领五两银,”吉和说:“跟他要五两银好了。”

全福说:“就,就要五两银?”

“你缺钱吗?”吉和看着全福道:“拿钱消罪,是安妃娘娘提得法子,你要借安妃娘娘的名头去捞钱?”

“不敢,”全福马上道:“师父放心,我就跟那店家要五两银。”

“滚吧,”吉和下巴往台阶那里抬了一下。

全福小跑着走了。

吉和回到了御书房门前站下,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白承允的声音,说:“父皇,这事就这样处置了?”

吉和活动了一下眼珠子,垂首束立在了御书房的门前。

白承泽看了白承允一眼,说:“不过一个奴才,这样处置有何不可的?四哥,你对这个奴才怎么特别看重的样子?”

白承英马上开口道:“五哥又说笑了,四哥只是又较真了罢了。”

“全福暂代吉和的位置,”世宗道:“老四,你有意见吗?”

“儿臣不敢,”白承允冲世宗躬身道。

“出征在即,”世宗看着白承允道:“你的心思放在战事上吧,小事件件要问,大事却心里没有主意,你能成什么大事?”

这可能是世宗近来,说白承允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了,白承允把头低了下来。

“魏妃跑去千秋殿闹,你当朕不知道这事?”世宗冷道:“朕还没死呢!”

白承允跪在了地上。

“吉和滚进来,”世宗突然之间就难忍怒气,冲御书房外道。

“传旨去雯霞殿,贵妃魏氏不知守礼,张狂放肆,命她跪雯霞殿前,给朕把宫规背上十遍,什么时候背完了,什么时候给朕滚起来!”世宗怒声命吉和道。

白承舟和白承英一起跪下,要给魏妃求情。

世宗道:“要求情,你们就陪着魏氏一起跪着去!”

白承泽看着白承允,嘴角飞快地扬了一下,这下子魏妃与安锦绣算是结下深仇了,生母与帮手之间,你白承允选谁?

718都是为子

魏妃被罚跪在雯霞殿外背宫规,还得由御书房的几个嬷嬷看着,这对魏妃来说,这辈子她也没遭遇过如此屈辱的事。

安锦绣在千秋殿听到此事的时候,齐妃正坐在她的身边,当场就大笑了起来,有些坏了贵妃娘娘的样子,不过安锦绣能看出,齐妃是真的高兴。

“这下子太后娘娘的面子怎么办?”齐妃笑着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低头一笑,晃着手里的茶水,想她日后不受魏妃这个太后的气,有两个办法。要不就是让魏妃完全看不上她安锦绣,日后可以让她安锦绣偏居一隅,安静度日,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她安锦绣捧得高高的,让人都知道,魏妃在她安锦绣之下,新皇在孝顺生母的同时,出于对先皇的孝道,也要把她安锦绣当祖宗供起来。现在看来,世宗选了第二种办法。

齐妃打量一眼安锦绣的神情,说:“你怎么了?魏妃受罚,你不高兴?”

“成仇人了,”安锦绣小声道:“日后魏妃还不知道要怎么从我身上,把失掉的面子找回来呢。”

齐妃道:“这个女人能是你的对手吗?”

安锦绣一笑,道:“我不想与她作对的。”

齐妃摇了摇头,提醒安锦绣道:“你要看好了顺嫔。”

齐妃小声道:“顺嫔去了雯霞殿,六殿下才能更好的为四殿下办事,四殿下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所以呢?”安锦绣道:“顺嫔会了六殿下去死吗?”

“为了儿子,当娘的什么事做不出来?”齐妃道:“别看她与你相处的不错,真要事关了六殿下,你看她会不会捅你一刀。还有,九殿下成天在千秋殿里玩,虽然四九和七九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你也要小心,你知道顺嫔现在想什么心思?”

安锦绣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

齐妃道:“魏妃有派人来找过顺嫔吗?”

自然是找过,安锦绣一笑,道:“好了,我的齐姐姐,我知道了,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

“为了你好,我还是多啰嗦的好,”齐妃白了安锦绣一眼,“你当这宫里有几个好人?圣上在宫里能护着你,圣上一走,谁护着你?”

安锦绣笑道:“那就齐姐姐护着我与九殿下母子吧。”

齐妃说:“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的,我护着你?不要到了最后,我们三人一起被人害了就行了。”

安锦绣看了看她与齐妃身后的花窗,道:“我听说齐姐姐有个兄弟是在军中效力的。”

齐家的六公子齐子阡如今在白虎军营任副将,齐妃看了一眼安锦绣,说:“一个月前才到的京城,当这个副将也不过就是大半月的事,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安锦绣回过头来说:“母族的兄弟进京一个月了,我也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齐妃说:“他生母不过是我齐家的一个家奴,齐子阡只是我们齐家一个庶子,我进宫的时候,他最多不过十岁,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我要跟你说他什么?”

安锦绣道:“安元志先前也不过就是安家的庶子。”

齐妃笑了起来,道:“他怎么跟安五公子比?”

“都是从军,他为何不能跟安元志比?”

“现在他是副将,安五少爷在卫**是什么将阶?”齐妃说道:“五少爷是驸马,他齐子阡又是什么?白虎营的一个小副将,我看不出来我要理他做什么。”

“唉,”安锦绣叹了一口气。

齐妃说:“你叹什么气?”

“齐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京为官,也不管六公子吗?”安锦绣问道。

齐妃说:“他们连我都不问,天天就知道往四殿下那里凑,他们会管这个家奴之子?”

“那你就问问他吧,”安锦绣道:“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愿做,雪中送炭,却不是每个人都有心去做的。”

“妹妹,”齐妃说:“你是不是觉得齐子阡有用?”

齐子阡在前世里,可是帮着白承泽血洗京都城的将军,这一世,安锦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跟齐妃道:“雪中送炭比起锦上添花,更会被人记住,你为何不做?”

齐妃说:“他只是一个小副将。”

“现为燕雀,也许日后会为鸿鹄呢?”安锦绣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日后成不了材?”

齐妃说:“我给他送钱?”

“他是你弟弟,”安锦绣笑,说:“这事姐姐自己想吧。”

齐妃一脸的苦恼。

安锦绣说:“我们这样的人,母族里有一个人与自己交好,总不是一件坏事。你也不要看不起他这个副将,白虎军营可是京城四营之一,除了御林军,就是他们离我们最近了。齐姐姐,将来的事我们谁也不知道,你为何不为自己多做一些打算呢?”

齐妃被安锦绣说的心里一凛,突然想起来安锦绣可不是个没事会跟她说废话的人,安锦绣现在跟她说这个齐子阡,那自己的这个庶弟,一定是被安锦绣觉得有用了。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安锦绣拍了拍齐妃的手,“我与姐姐最先不也是互看不顺眼?”

齐妃摆了摆手,说:“行,我听你的,让我先打听一下他现在的处境。”

“主子,”花厅门外,有宫人大声禀道:“顺嫔娘娘来了。”

“正主找来了,”齐妃小声跟安锦绣道:“她要是自请搬出去,你怎么办?”

安锦绣说:“那就麻烦齐姐姐收留她好了。”

“让她去倚阑殿?”

“齐家的两位公子不是在巴结四殿下吗?”安锦绣冷道:“那顺嫔去倚阑殿,应该能让四殿下放心地去打仗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齐妃道:“你做了什么事,四殿下现在要防着你?还是安家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

“我也不明白,”安锦绣笑了一下,白承允现在感觉自己离皇位只一步之遥了,自己这个在白承允面前露了一些本事的后宫女人,在这位生性讲规矩的四殿下看来,就是要防着的人了。

齐妃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

“进来,”安锦绣冲门外说了一声。

顺嫔低着头,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走进了小花厅。

“不用多礼了,”安锦绣没让顺嫔给她和齐妃行礼,笑道:“你这是知道齐妃娘娘来了,来见齐妃娘娘的吗?”

齐妃说:“我来千秋殿这么多次,也没见顺嫔来见过我啊,娘娘,你在跟我说笑吧?”

顺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勉强一笑,说:“娘娘这是在说笑呢。”

“坐吧,”安锦绣说:“有什么事,我们坐下说。”

顺嫔坐在了安锦绣与齐妃的对面。

齐妃说:“看你这个样子,是有事找娘娘了?”

顺嫔说:“娘娘,魏妃娘娘的事,我知道了。”

“这事与你无关,”安锦绣道:“你不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