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季颂贤又着急忙慌的叫人去多多收棉花棉布,她自己拿出许多钱来,叫人有多少收多少,只千万注意些,莫引的棉花价高了,也莫叫棉布一时半会儿缺了货。

伍氏见她这般忙碌,忙问是怎么回事,季颂贤便将她碰着金花几个的事情讲了出来,她怕伍氏责怪她多管闲事,也怕伍氏嫌弃金花几个,倒是有些忐忑的。

谁知伍氏听后倒是笑了:“我骂那个戏班子里的女孩贱人是她行事下贱,并不是因她身份如何,这人啊,下贱与否端看你的为人禀性,你说的那几个妓子倒也都是刚强之人,落了难你有能力帮上一把这是好事,我如何会责怪你。”

说到这里,伍氏对那卫生棉也很感兴趣,拿了来问季颂贤如何用,季颂贤笑着讲解了,讲卫生棉收起来只说要送给几个嫂子用,一时又想着许氏要出远门的,也很该多给她准备一些,便先将那么许多都拿一个包袱皮包了拿着去了许氏屋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女儿国

适逢许氏正在收拢行装,见季颂贤过来赶紧笑道:“妹子来了,快坐,等我将这些东西收拾好了与你说话。”

季颂贤笑着点头,许氏叫丫头将一个个的包袱收起来,才要叫人上茶,便见宗武从外头进来,见着季颂贤立时乐开了花:“姑母。”

季颂贤招手叫宗武过来,从荷包里摸出几块糖来递给他:“德胜楼的桂花糖,姑母特特给你买的。”

宗武越发高兴,小小的人儿双手忙给季颂贤作揖:“谢谢姑母。”

逗的季颂贤搂了他揉搓好一阵才放手,许氏笑着对宗武道:“你快些去叫丫头将你屋里要带的东西收拾好,莫拉了什么。”

宗武笑着跟季颂贤告了罪自去屋里玩耍。

季颂贤便将她带的东西给许氏瞧:“原是我一点子想法,不想大嫂用了说好,我叫人做了些给你带些,到底路上不知道走多久,东西带全了不慌张。”

许氏笑着道谢:“难为你这样记挂着我呢,东西我收下了,等到了济宁,我若遇见好东西一定给妹妹捎回来。”

说话间,季颂贤便提到做卫生棉的事:“山东种植棉花多,嫂子过去了收些囤着,也可如我这般弄些来做这物什卖,虽挣钱不是很多,难得的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做的好了,说不得能给宗武攒下好厚一份彩礼。”

一时间说的许氏倒是笑了,过来拧着季颂贤的脸颊:“我倒是瞧瞧你这牙是如何长的。越发的会编派人了,你自己一身的铜臭味也就罢了,反教着我跟你学,还拿我们宗武打趣,你倒是做长辈的,难为宗武还叫你一声姑母呢。”

“好嫂子,且饶了我吧,再不敢了。”季颂贤笑着告饶:“我也是为着嫂子和宗武着想,天可怜见的我这一份好心叫人当成驴肝肺,再没这样的。”

“还说饶了你呢。净又编派上我了。”许氏只是不依。双手又去呵季颂贤的痒,季颂贤笑倒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扶手一手拦许氏:“真真不敢了。”

许氏这才饶了她,坐下来往季颂贤额上一点:“你啊你。偏生的这么个模样。又生得这样伶俐的一张口。活该便说了成指挥使那么个闷葫芦似的夫婿,也亏得他也没个父母家人,不然真得了个恶婆婆。我瞧你如何。”

季颂贤倒也不害臊,直接道:“他在旁人跟前闷葫芦似的不说话,在我跟前话好多着呢,嫂子只是不知道罢了。”

许氏一听哦了一声,又逗季颂贤:“他是谁?哪个他?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护上了,叫爹和你哥哥们知道了,指不定又怎么为难成指挥使呢。”

季颂贤一摊手长叹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爹总是瞧不上他,昨儿他来贺寿,爹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险些将他赶出去,我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真是里外不是人的。”

“你也别犯愁。”许氏见季颂贤为难,就忍不住劝了一句:“爹也是疼你才如此的,总归爹心里有数,不会叫他迁怒于你便是了。”

说到这里,许氏声音越发的低了几分:“我冷眼瞧着倒是琢磨明白一回事。”

“什么事?”季颂贤很是好奇,不由的顺声问了一句。

许氏凑到季颂贤耳边轻声道:“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越不容易得来的物件越是稀罕,越是上赶着送上门的越是轻贱,你冷眼旁观的瞧上一瞧,大凡男子讨媳妇,越不容易讨来,花的心思越多,花的钱财越多,待成了亲之后,多数便会很珍视媳妇,大约是有这般的心理,只想着我好容易得来的,若是不好好对待,万一惹急了如何如何,便有些太不值得了,但凡是那等硬上赶着送到男人家的,不光是男人,便是连同他的家人一起轻贱,这便也是聘者为妻奔为妾的道理。”

季颂贤正细细的琢磨这句话里的深意,许氏又道:“因此上,我觉得爹便是故意为难成指挥使的,一来给他下马威,叫他知道咱们家好些人护着你的,爹和你哥哥们对你都好多着呢,二来,也叫他多费心,也知道得来不易,以后才能对你好。”

许氏这番话说完,季颂贤越想越觉有理,对于季亿这番护女之切的心意越发的感念,眼中便有些湿意,她扭头到一旁:“嫂子净会招人,罢,你这里事多着呢,你且忙去,我自回去做活。”

说完,季颂贤起身便走,许氏送她出了门,小声道:“我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时得回,怕是好些年见不得你的,临走前,我送妹妹一句话,万事多长些心眼,多看多听少说话方为正理。”

季颂贤拜谢过许氏,待回了屋,回想许氏那些话,更深得许氏这人当真不是个简单的。

许氏那些话不只告诉季颂贤一些道理,且还开解了季颂贤,大约许氏想着女大当嫁,女子大了便生了外向之心,怕季亿总是为难成怀瑾,若时长日久的,万一季颂贤恼了季亿,父女之间起了什么争执便不好了,因此,临走之前特特的说了这么些个话,如此,即不得罪季颂贤,又暗暗的将未来可能出现的父女矛盾消弥与无形,这许氏,为人处事有大智慧。

如此,她从许氏想到伍氏,伍氏处理戏班子事件的干脆利落,教导她的苦心,还有孙氏那样八面玲珑的人儿,王氏那般外头看着老实,却为人处事八风不动,处处周到细致,另外几个嫂子也都自有一套为人处事之道。

越想,季颂贤越是觉得季家这些个女人哪个都不简单,哪一个都是极有心思手腕的,当真叫人小瞧不得,越也越发的觉得季亿和伍氏会挑媳妇,挑的这些媳妇心术正,为人圆融,哪一个都是过日子的能手。

她因想着,当真该如许氏所言那般多看多听少说话,要跟各色从学习不同的为人处事之道,还要学会旁人那等豁达的生活态度。

一时间季颂贤想了许多,倒更有心思写话本子了,她坐到桌前提笔写来,越写越是顺畅。

季颂贤写的是黄梁梦中女儿国的情节,她将现世中各色女子的为人处事之态写进书中,各种样貌不一,才情不一,为人不一的女儿一一展现,倒是构出一幅女儿百态图来。

这些倒是也能吸引人瞧下去,却也能给诸多女子一些提醒。

另外,其间有许多搞笑情节,主角本是男子,在未来篇中也是以男儿形象示人的,但是到了女儿国这一篇的时候,他竟变成了女儿身,初变为女儿各种不适应,闹出许多笑话来,尤其是主角一时不察误饮了子母河的水怀了身孕要生产那一段,更是叫人喷饭。

季颂贤越写竟有些入了魔,自己在屋里哈哈大笑不止。

刚好季缜来寻她,听到她大笑声还以为她怎么了,着急的冲进屋中却见她好好的,着急询问之下得知她写梦游女儿国这一篇文章,又听她介绍说十分好笑,立时抢了书稿去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季缜竟笑倒在床上揉着肚子起不来。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里季缜就一直呆在季颂贤房中,季颂贤写一章他看一章,一直到天色渐黑伍氏命人叫他们吃饭两人才有些不舍的离开。

待季亿回来开饭之后,季缜想及主角初到女儿国在一众女儿间豪放大吃之态竟忍不住喷笑出声。

他这一笑,季亿就黑了脸,摞下碗看着季缜。

季缜倒是不怕季亿,伏在桌上闷笑,季颂贤瞪他一眼他也不觉。

倒搞的季纬几个很是意外,伍瑞云扒着季缜去问,季缜指着季颂贤道:“今儿我去妹妹屋中,正好妹妹写新文,我便瞧了一些,如今想来,越发的好笑。”

登时,一家子人目光如狼一般齐刷刷看向季颂贤,如今儿天儿越发的凉了,偏季颂贤就冒了汗,嗑嗑巴巴道:“不过是写到梦游女儿国了。”

“女儿国?”伍氏一时好奇:“莫不一国都是女子?没有男儿?那要如何传承?”

季缜便想到主角喝了子母水吵着要生孩子,笑声更大,一行笑一行拍着大腿哎呀哎哟的直叫唤。

季颂贤无奈,拧了季缜一把给伍氏解释道:“其国内有一条河,名曰子母河,河中水若是到了年龄的女子喝下便能怀胎,同样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哎哟。”季缜又笑,指着季颂贤对伍氏道:“真不知道妹妹的心思怎那般多,亏她怎么想着的,竟叫先生误入女儿国变为女儿身,这也就罢了,先生一时不察喝了子母水怀了胎,也尝尽了女子十月怀胎苦,尤其是分娩之时更加…”

叭嚓一声,不待季缜说完,伍氏手中的碗就掉到地上,她一时笑倒在孙氏身上直叫唤:“莫再说了,笑死人了,咱们紧姐儿真真是越发要不得了。”

孙氏一行扶着伍氏一行笑:“随心,赶紧去将妹妹的书稿拿来咱们瞧瞧,真真是勾的人极想瞧的。”(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家庭会议

季家的晚餐变成了品书大会,一家子有说有笑坐在一处读书,间或谁时不时的品评几句,倒真是其乐融融,一直到夜深了,众人散去,季亿和伍氏洗漱休息。

老俩口躺在床上,季亿对伍氏道:“这些时日陛下时常将成家小子叫进宫来,我冷眼瞧着,陛下有意要整那些世家,且似是不乐意叫群臣家中多有土地,我瞧着咱们家的印书作坊如今倒也赚了好些钱,另外那几个铺子也都有进项,你趁着这会儿子地价还高寻几块地卖了吧。”

“怎么的?”伍氏一惊:“竟是要卖地的?这地可是咱们的根本,卖了的话…”

季亿叹了一声:“卖了吧,说不得将来是惹祸的根由,另外,贤姐儿原先捡的那颗夜明珠你也卖了,据说南边一个盐商到金陵想寻那奇珍异宝,你便将夜明珠卖与他,趁机要个大价钱,所卖的银子在城里买几个宅子。”

“这夜明珠也卖了?”伍氏又是一惊,很有几分不舍:“这可是在祖宗坟地上捡来的。”

“素来那些奇珍都能惹来祸患,虽我现在贵为相爷,好多人不敢打咱家的主意,可我总有退下来的一日,到那时候万一咱们儿子不能做到位高权重,咱们家可就惹眼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多弄些钱分给儿孙。”季亿一时想一时道。

他攥住伍氏的手:“你先卖了,看看能卖多少银子。咱们再寻摸宅子,若是卖的多的话,咱们买上八套五进宅子,若是卖的银子少了,不拘是三进的还是两进的也都买上八套,千万要都买差不多的,莫叫人指着咱们说偏心。”

“是。”伍氏倒是拎得清,知道儿孙虽和睦,可是当老人的处事也得公平公正,不然容易惹的儿孙生隙。

“下剩的那些银子还有珠宝你都封起来。等将来咱们拿了给贤姐儿当嫁妆。”季亿说起季颂贤的婚事来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成怀瑾虽说是成国公府的嫡子。可我瞧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认父的,如此,他有家人和没有也差不离,他才进金陵城也没多久。这些年也没人帮扶。怕没甚家业。咱们多给贤姐儿些嫁妆,也好省的她吃苦受累。”

“我听说他买了一套宅子。”伍氏也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那宅子还是五进的,想来房子是不缺的。只并不知道他没有没置办庄子铺子,手里有没有闲钱。”

“如今说什么都不顶用的。”季亿脸上带些愁容:“总归甭管他如何,咱们尽到该尽的心便是了。也不知道贤姐儿如何想的,偏生就挑了这么一个…唉,虽说陛下承诺过将来必不牵扯到贤姐儿,可若是成怀瑾获了罪,咱们贤姐儿能好?”

“别说那么些吓人的话了。”伍氏拍拍季亿:“说不得他们一世恩爱到白头呢,如今想再远都不顶用,先将眼前的事安排好了吧,且等我明儿将那夜明珠卖了,再给咱们家那八个寻摸宅子,等明年老七老八科考过后,且别管他们娶没娶媳妇,这家是一定要分的。”

“该分,该分。”季亿直点头:“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处天长时久的难免有人心生怨气,虽说咱们不叫他们拿钱补贴家用,可谁跟谁的脾气禀性也都不一样,再说,哪个没点小算盘的,莫等他们兄弟真起了什么心思,还是早些分开的好。”

季亿又与伍氏说了好些话,第二日一早伍氏梳洗过后便叫人打听谁家想买庄子,又打听那盐商的落脚处,叫人给他透话说手头上有夜明珠,只是价钱颇高。

伍氏安排好了之后又想着季亿昨晚上说的那些话,便又开始担忧季颂贤,开始盘算季颂贤挖出来的那些珠宝金银之类的共值多少钱,又将原先给季颂贤攒下的嫁妆算计一番。

因着如今好木材难寻,伍氏早先便开始攒木料,这些年倒攒下许多来,另有一些书籍,再便是古玩摆设,这个倒没多少,不过有了钱可以立时拿了去买,另外衣料之类的也都可以立时买了去做,再便是庄子铺子还有压箱的银子首饰之类的。

伍氏想着买两个铺子,再将自家的那些庄子拿出一两个来给季颂贤做嫁妆,另便是好些首饰样子都不时兴了,要融了再打新的,这么一算计,事情倒真是不少。

于是,送完许氏,伍氏就开始忙活起来,一日日的几乎都不着家。

季颂贤日子倒也一天天过,每日里去菜园种种菜,在屋里写话本子,再便是跟着伍氏或者孙氏去各家吃席。

如此,又过些时日,入秋之时庆丰帝下了旨,叫季颂贤和成怀瑾于来年春季完婚。

这般一来,季家便开始去成怀瑾家量新房尺寸,请了好木匠打家具,又寻了裁缝给季颂贤做四季衣裳,如今大户人家的小娘子出嫁的时候四季衣裳都带的全,大约每一季都得二十来套衣服,这不到一年的光景赶下来时间也极紧的。

幸好伍氏早先准备了东西,木料不缺,首饰也都融了打了许多新样式的,被面之类的也都准备的齐备,再有家里几个媳妇帮着,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确定下婚期之后,又隔几日,这日到了饭点,一家子都聚齐了,伍氏叫下人们先莫摆饭,她和季亿坐在首位,一家子围聚过来,季亿咳了一声看看儿女们笑道:“今儿咱们饭前先说说话,你们有什么意见也都提一提。”

“爹说。”季纲笑着请季亿先说。

季亿笑道:“你们也都知道你妹子有些个好运道,去给咱们家祖宗扫墓的时候捡了一颗夜明珠,后来又在家里挖了些财宝,原我和你娘将这些东西都封存了,只如今你妹妹马上就要嫁人的,这些东西的去向我就得给你们说清楚。”

季家几个儿子一听立时纷纷表示即然是季颂贤得的,就该给她做嫁妆。

季亿听了倒是极欣慰的,一抬手制止了儿子媳妇的话,笑着点头:“你们说的都极是,我也知你们素来关爱你们妹子,原她得的东西也该给她,只你们以后成家立业的也难免要用钱,我也不能光顾着闺女不管儿子能不能过活,如此,只能亏待贤姐儿了。”

季颂贤一听立时站起来给季亿见礼:“那些东西都是从家里挖出来的,本就不是我的,爹怎么安排都成,又哪里说什么亏待不亏待的,爹养我这么大,我这一身都是爹娘给的,爹娘和兄嫂们的恩情又哪里是几个钱能比得了的。”

伍氏一笑:“贤姐儿素来最是知礼不过的。”

孙氏和王氏几个妯娌也笑着夸赞季颂贤。

季亿又道:“我虽亏了她,可也不能亏她太过,就和你娘商量着,将贤姐儿捡的那颗夜明珠卖了,倒得了不少银子,你娘这些日子忙活着相看宅子,在城里买了八套五进的宅子,你们兄弟不偏不向,一人一套,也算有了安身之所,剩下的那些庄子铺子我也留了,以后给你们兄弟分,只金银珠宝之类的,都封存起来给贤姐儿当嫁妆。”

季纲一听这话立时起身:“这也太亏妹妹了,那些庄子铺子也捡些来给妹妹吧。”

季缜几个也都道:“大哥说的对,妹妹的嫁妆原该丰厚些的。”

季亿摆了摆手:“亏不亏的都是自家人,贤姐儿也不嫌吃亏,这事就这般定了,你们若觉得你妹子吃了亏,多给她添些妆便是了。”

如此,季纲兄弟几个才不再言语,孙氏几个倒是脸上都露出几分喜色来。

她们原瞧着季家人对季颂贤那般的宠爱,早想着季颂贤得的那些财宝和庄子铺子之类的怕都是要给她带走了,想来她们几家怕得不了什么,如今却是各家都有了五进的大宅子,庄子铺子也给她们留了下来,如何能不开心。

季亿说完了,伍氏笑道:“宅子买了,我和你爹是没精力替你们维护的,如今便分给你们,你们自家去装点维护去。”

说到这里,她叫随心拿了一个匣子过来,指着那匣子道:“这里头装的都是地契,大致都是五进的宅子,只是你们也都知道如今好宅子难寻,这宅子也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我也不说偏谁向谁,你们自去抽去,抽着哪个地契便要哪所宅子。”

伍氏笑着一指季纲:“老大你先拿。”

季纲也不再推辞,起身掀开匣子看都不看直接拿了一张。

待坐下之后季纲拿了地契去瞧,孙氏也凑过去看,一看倒是笑了:“得,我们这宅子离爹娘最近的,就在小教场那边,倒也算依山傍水,难得的好地方。”

见季纲拿着好宅子,季绛也笑着拿了,回来给王氏瞧,两口子倒是都乐了:“我们的宅子也不远,紧挨着国子监呢,倒是能得好些书香之气呢。”

因着季绎和季维并没有在家中,便只能旁人都拿了,最后的留给他们,随后季综、季缅、季纬、季缜四个也都拿了,一个个看了倒都蛮高兴的。

伍氏将最后两张地契收起来又道:“如今老七老八还没有出仕,自然也没有俸禄,他们的宅子我和你爹先管着,等明年他们考中了再叫他们自己安置。”

另几个季家立时都道:“原是该的。”(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寻事

紫极宫

庆丰帝拍拍成平安的肩膀:“你所言那香皂火柴等需要许多工人的作坊确实不错,很能为朕分忧。”

成平安笑道:“为君分忧原是该的,当不得陛下夸奖。”

“坐。”庆丰帝一指一旁的椅子,等成平安坐下之后笑道:“这天下哪里是朕的天下,分明就是那些豪门世家的天下,朕想做什么,世家就跳出来制手制脚,叫朕烦不胜烦,朕有心消除世家的特权,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话朕放在心里谁都不敢说,唯成卿是朕知已,这些话也能与你说上一二。”

“世家大族素来都是王朝毒瘤。”成平安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不只叫君权不能集中,且强买强卖,搞的土地兼并日益严重,陛下若是再不治理,说不得这天下百姓都要成为世家土地上的佃农,到那时候…唉,为时晚矣。”

庆丰帝也是一脸忧心状:“土地是世家的根,朕想徐徐图之,这一切,还得靠成卿啊。”

“臣愿意为君分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成平安赶紧起身见礼:“陛下有心重视工商,臣便先从这工坊起,慢慢的将作坊开遍大夏朝,将百姓吸引进作坊做工,如此来压制豪强。”

庆丰帝点头:“你的想法是好的,只管放心大胆的做,朕给你做靠山。”

说到这里,庆丰帝又笑:“你所言那些作坊利益太大了些,成国公府是吃不下的。倒不如利益均摊,绑上许多人和咱们一处对付那些世家。”

成平安也笑了:“陛下所忧甚是,待臣想好了写个折子。”

君臣商量好了,庆丰帝摆手:“如此你先回去再琢磨琢磨,朕也再好好想想。”

成平安拱手为礼告辞出去,待出了紫极宫,满心的豪情万丈,他也有心做出一番功业的,只奈何他所思所想和朝中那些老顽固太过不一样,他不愿意跟那帮人为伙。因此一直顶着成国公府公子的头号。并不出仕为官。

可最近庆丰帝有意削弱世家,先要行那工商之事,成平安便有了用武之地。

他来自后世,自然也知道世家豪强的厉害。更知道世家对于一个王朝的威害。正因为瞧的清楚。他倒是极佩服庆丰帝的胆识,也愿意帮着庆丰帝建立一个大一统的富强的王朝。

成平安嘴角带着笑,想象着他将来权柄在握、高官厚禄的样子。紧紧一握拳头:“哼,季相,不过是个老封建老顽固罢了,你不将季姑娘嫁给我,早晚有你们后悔那一日。”

待回到家中,成平安心胸间还鼓荡着那些豪情,他心中高兴,便叫丫头在花园子里摆了酒,又叫了几个姨娘通房和他一起吃酒。

换了身衣裳,成平安到了花园子里的时候,柳姨娘和白姨娘已经到了,一会儿功夫,玲珑和冯蓉蓉也过来了,成平安瞧见她们立时招手:“都过来坐,今日我得闲,咱们一处喝几盅。”

玲珑一笑过来坐在成平安身边,冯蓉蓉霸住了另一个离成平安最近的位置,柳白二位姨娘陪坐在下首,柳姨娘先倒了酒敬成平安:“相公今儿高兴,莫不是碰着了什么好事?”

“是好事。”成平安笑着饮了一杯:“你家相公要再给你们赚许多钱财了。”

“咱们家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白姨娘一笑,也敬了成平安一杯:“我们姐妹也不求相公如何,只求能够长久相伴便好。”

一句话说到了成平安心坎里,他笑着捏了捏白姨娘细嫩脸颊:“你说的好,往后啊,我多陪陪你们。”

又喝几盅酒,成平安问玲珑:“你们姐妹最近都做什么?”

他这一问,白姨娘立时接了口:“相公,相公消息最是灵通不过的,能不能帮我们姐妹一个忙?”

“什么忙?”成平安有些疑惑,放下酒杯问白姨娘。

玲珑快人快语:“帮我们找找潇湘子先生究竟是哪一位?这些日子我们姐妹都在读他老人家的书,几乎入了迷,都想寻到老先生认识一番,听说程小小大家一心思慕先生,想给先生为奴为婢…”

玲珑话未说完,成平安就变了脸,他将身前的小几一掀,整个小几就掀翻了,酒菜洒了一地,成平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玲珑大骂:“不要脸的,你难道也思慕那么个玩意,即是如此,你还留在我成国公府作甚?还不早些去寻他去…”

说起来,玲珑自跟了成平安之后没挨过这样的骂,也没这般没脸过,一时被成平安骂的面红耳赤,没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他写的书好,便想认识一下这位奇人罢了,我对相公如何,你难道不明白么,还要我将心挖给你看么。”

哭了一时,玲珑见成平安面色稍缓,立时起来:“相公若是这般误会我,我为证清白,只能一死…”

白姨娘赶紧拉住欲触柱的玲珑:“妹妹这是做什么,快些别闹了,再闹下去相公可要心疼的。”

柳姨娘也劝成平安:“我们姐妹几个都在瞧先生的书,难道我们几个都有旁的心思了不成?相公这话到底是在作贱哪一个,敢情相公是瞧不上我们姐妹了,即如此,全将我们打发出去再换新妹妹伺侯相公便是了,何苦出言这般辱没我们。”

冯蓉蓉虽然愿意看玲珑没脸,可当着成平安的面,她还得演一些姐妹情深的戏码,立时也劝玲珑:“姐姐莫哭了。”

又对成平安道:“我听说有人拿自己的侍妾换了汗血宝马,这心里就一直不是个滋味,那些人根本不把我们女人当人看待,我原说相公是天底下顶顶好的,不想…相公莫不是也要拿我们换东西,若真是那样,我们就是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个门的。”

这四个女子一行哭一行闹,搅的成平安头疼,心里也软了下来,不得已之下只得给玲珑赔不是:“娘子莫哭了,原是我不该的,我喝了两杯黄汤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了,得罪了娘子还望娘子看在咱们夫妻情深的份了饶恕则个,以后再不敢的。”

玲珑有了面子,便顺坡下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相公好没羞的,谁与你是夫妻,你那妻如今还在宫里呢,若叫她听着,我们都甭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