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佛么?呵呵…她从前是从不信佛祖之说的。她信自己,信只要通过勤劳的双手便能吃饱穿暖衣食无忧,可偏偏上天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她。

于是,她找到了花扶柳,失手杀了宛碧罗,摇身一变成了芙香夫人。如今礼佛,也并不是信,而是礼一份安心,礼一份虔诚罢了。

“白某唐突了。”白聿熙总是看不透她,每次自觉好像和她走的近了,可其实还远的很。就如现在,她明明是花样年华,却偏偏喜欢旁人老气横秋的称自己一声“夫人”。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开始被那股莫名的情绪拉扯着,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白少果真如旁人说的那般严肃呢,连句玩笑也开不得。”芙香抬了头,看了看面前那间屋子道,“想必这就是茶室了吧”

“是。”白聿熙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了茶室的门。

一进屋子,便见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桌上摆放着各色茶具器皿,右手边立着两张格子柜,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整个屋子干净爽朗,光线充足,令人觉得十分舒适。

芙香走上前瞧了眼那些摆放整齐的茶具器皿后笑道,“白少把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备了个周全,若是芙香当日煮不出好茶来,还真是会抹了白少的颜面呢。”

“你的手艺,我自然放心的。”白聿熙轻点下颚,“这么说,夫人是不差什么东西了?”

“是,不差了。”芙香又仔细的将物件一一看过后点了点头。

“那之后便有劳夫人了。”

“茶还没煮,白少先别忙着下结论,等芙香替白少撑足了满场漂亮的颜面再谢也不迟。”事情还未做,她真的不敢就此邀功。

“夫人言重了,夫人只当平日在茶舍煮茶即可,无须太过苛责要求。”不知为何,白聿熙竟然察觉到芙香暗暗隐藏的那份紧张的情绪。

其实白聿熙看的是没错,可芙香紧张的并非是煮茶一事,她紧张的恰恰是白聿熙,是他这个人。

她真的喜欢这般同白聿熙毫无芥蒂的聊天交谈,仿佛是一个熟知的朋友,不在乎贵贱,无所谓身份。但是她心里明明是存着芥蒂的,或许就是从他于她的施舍算起,便是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注定了他的尊贵,注定了自己的低贱如尘。

即便是白聿熙已经忘了,可芙香的脑海中却总是挥之不去初见他时的那番情景。那份雪中送炭的恩情,让她深觉只要活着,便有希望。

可再世为人,他此刻便是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剑眉星目,温柔低语,她却退却了,怕这仅仅只是一场浮生一世的梦而已。

第三十章 一夜惊梦,白府长女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三十章 一夜惊梦,白府长女八月初二,艳阳高照。

芙香昨夜没有睡好,一觉都被梦魇所缠,恍惚间好不容易撑到了天亮,便是再也没有睡意了。

“夫人的眼睛怎的这么肿?眼下都有淤青了呢!”一大早言歌打水进屋帮芙香洗漱,结果一见芙香就惊呼不已。

芙香拢了拢散落的鬓发,揉了下眼睛道,“昨儿个晚上没睡好。”

“夫人又做梦了?”言歌从小服侍芙香,知道芙香只要晚上一发梦就肯定睡不好一个整觉的。

芙香点点头,一夜未眠,她多少有点精神不济,不过洗了脸以后倒是稍微清醒了一些。“外头还下雨么?”她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被水浸凉的脸颊问道。

“昨儿个半夜就停了。”言歌将芙香按在了妆镜前,拿起梳子顺着她的发丝说道,“白老爷看着就是有福气的人啊,这雨前前后后总共下了快五日了,到今儿个就开太阳了呢。”见芙香闭目养着神,听言歌又问道,“夫人今天梳什么头?”

“就梳个垂香髻吧。”芙香不喜太过复杂的发髻,她总说坠着头疼。

言歌点点头,她手上功夫了得,不稍片刻就将芙香的发髻挽好理整妥帖。简简单单的一个垂香髻不高不低的刚好侧在右耳后,言歌又刻意挑出了芙香一半的发丝顺肩垂下。髻上简单的插了一支发红镶金花细,显得既亮眼又大方雅致。

“夫人看今日穿这件衣裳可好?”梳好了头,言歌从柜子里取了一件蝶戏水仙裙衫展在了芙香的面前。

裙衫粉底绣描,清新婉约,芙香见了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今日她虽是第一次正式的登门白府,可却不是去做客而是去帮忙干活的,这样简单质朴却又不失仪态的衣裳最是合体恰当。

“啊,言歌,你来,再帮我把粉扑厚一些。”穿好衣服芙香走至镜前瞧了瞧,最终还是觉得粉打的薄了些,眼底淤青不用细看也明显的很。

“夫人素来不爱将这些胭脂水粉扑的厚厚的,外头又热,一出汗妆花了也不好看,我帮你眼底再打些粉吧。”言歌心疼芙香,看着她已经略显苍白的脸色便怎么都不愿意再扑一层粉妆了。

“对了,那对纸镇你收在什么地方了?”芙香突然想到了贺礼,推开了言歌刚要给她上妆的手问道。

“就在案头,夫人昨儿个还亲自看了包好的,夫人忘了?”言歌手指了指案头的那方锦盒,芙香转眼瞧了一下后才安心的让言歌继续给她补妆。

便是为了妆容这般的折腾了一下,等芙香按着同白聿熙约定好的时间来到茶舍前门的时候,恰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驾着马车缓缓而来。

“福香夫人?”少年见茶舍门口站着人,拉起手里的缰绳稳住了马后跳了下来,谨慎的问了一句。

“正是,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小的是白少爷身边的小厮,名唤将离。”少年爽朗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将离…将离!芙香记得这个名字,初识白聿熙,他便是将这个少年带在身边的。

“我家少爷一早起来就开始张罗了,实在抽不出身,便让我来请夫人了。”将离看着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可出口老成,稳重仔细。

“有劳小哥了。”芙香笑着点点头。

“哎呀,夫人真客气,夫人直接唤我名字便成。”将离见着芙香在言歌的搀扶下要上马车,便是连忙从座位后头拿出了一个脚蹬摆在芙香的脚下,“夫人仔细脚下,踩稳咯。”

待芙香入了马车坐稳后,她便听见将离吹了一声长哨,随后马鞭轻抽,马儿便徐徐的迈开了步子。

马车行的很稳,一路上甚少有颠簸摇晃,可即使是这样的四平八稳,芙香却依然感觉到了不适。

她先是没有睡好,早上起的晚又来不及用早膳便匆匆的出了茶舍,此时这么一折腾,头疼眼晕的,胃还直泛酸。

“夫人不舒服?”见芙香紧闭双眼靠着车里的背垫不说话,言歌轻轻的问了一句。

芙香摇了摇头,突然睁开眼睛叮嘱道,“一会到了白府,我不舒服的事儿不要多嘴。”

“夫人这是何苦…”

“记得没?”芙香难得对言歌出言警示,便是这般施压之下,言歌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行了约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芙香下车的时候就看见白府朱门敞开,不少丫鬟和小厮正搬着花盆进进出出。而白聿熙,便是这般迎光而立,颀长的身材挺拔如松,一身墨色长衫让他更显俊秀贵气,真正是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只可惜他薄唇紧闭,双眸幽暗深邃略透寒意,若是块美玉,也只怕会冰了旁人的掌心。

已经翩然来到他的身后,突然想到这个,芙香不禁轻笑出声。当她惊觉不妥正要绕过白聿熙从偏门进府的时候,却还是被立刻转身的他抓了个正着。

“来了。”最平常的口吻,却刹那间暖了芙香的心。

“嗯。”芙香点点头,笑着说道,“瞧白少的眉毛都要打成结了,今日是你父亲的好日子,白少也不跟着与有荣焉一下,大清早的生生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都会紧张。”

“诶。”白聿熙听她这么一说,终于柔化了一下板着的俊脸,“没的让人省心的,一大清早便有几个偷懒的接二连三的打碎花盆了。”

芙香转身看了看下人们手中抬着的土瓦花盆,盆里栽着的是一朵朵娇小明媚的紫色丁香。“这是丁香花?”在寿宴上见着此花,芙香倒是头一次。

“是啊。”察觉出芙香口气中的疑惑,白聿熙解释道,“这是父亲要送给母亲的。”言下之意这花并不是白老爷寿辰上所用的。

“白老爷和夫人琴瑟之好共挽鹿车,真是令人羡慕不已。”这话,她说的真情意切,诚信之至。

白聿熙转头看了看她,见芙香正盯着门口摆放的丁香花发呆。那眼神,娇媚温柔,竟真的带着丝丝羡慕。

夏风轻略,浮动花香。此情此景,他竟希望时光永驻,不再流逝。

“啊,白少今日肯定诸事缠身,上回你带我进白府,茶房的路我还记得,白少不用费心让人带路了,我自己过去便行。”跟在花扶柳身边多年,芙香习惯处处记路,只要走过一次,就可不用劳烦他人。

白聿熙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辆马车从北面驶来,不偏不倚的停在了白府的正门口。

见着马车,白聿熙心中已了然来者何人,可芙香却偏了头满眼好奇。

只见马车一停稳,车帘子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端庄秀丽的贵妇,一身华服,笑语嫣然,眉宇间同白聿熙有着几分相似。

“可是来的早了些?”贵妇下了车,转身又从车内抱出了一个两、三岁大的粉娃娃,白白胖胖的煞是可爱。

“大姐。”白聿熙连忙迎了上去,“哪里是来的早了,我还正想着咱们家最爱操心的人怎么这会儿还不现身呢。”

“诶,瑞哥儿早起的时候闹腾了一阵子,又是尿床又是打翻了粥碗的,这不拖到现在才刚到呢。”来的正是白府长女白心慈。

“瑞哥儿没羞哦,小小男子汉还尿床呢。”白聿熙说着伸手逗着白心慈抱着的粉娃娃,那娃娃似认得他一般,被一白聿熙一逗,便“咯咯咯”笑着伸出了小手想让他抱。

“怎么,你还亲自站在门口看着?”白心慈将瑞哥儿交至白聿熙手中,整了整因为抱孩子而略显皱褶的衣裳随口问道。

“他们急急躁躁的方才已经打碎了几个花盆,我不放心就出来看看。”白聿熙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抱着瑞哥儿回头看去,却已经不见了芙香的身影。

“刚才那个就是白心慈吧。”言歌是第一次进白府,见着什么都好奇,正是左顾右盼的没个停歇,却也掩饰不了刚才看到白心慈的惊讶。

“是。”芙香点点头。

其实白心慈名声在外,一是因为她是白府长女,精通药理,悬壶济世,一副慈悲心肠为人称道。二则是因为她是鼎鼎有名的方鹤的嫡妻。

方鹤师从南唐画派创始人姜明,年纪虽轻,画艺却已经是登峰造极精湛无比的了。圣祖皇帝偏爱南唐画风,因此南唐画派在大央国颇为盛行。南唐画风奔放洒脱,重写意,看似随性却从无虚笔,而方鹤便是其中翘楚,堪称一二。

“方鹤之妻,今儿个总算是见着庐山真面目了。”言歌感叹道。

方鹤和白心慈伉俪情深,甚似神仙眷侣,他们的情史一直为京城女眷们所津津乐道,更有美言:得一方郎,此生无憾。由此可见方鹤对白心慈用情至深,令旁人羡慕不已。

“我以为你该是对方鹤此人更感兴趣才是。”芙香打趣的笑着言歌。

“为何?”言歌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芙香话中的意思,竟傻傻的追问了一句。

“得一方郎,此生无憾。可不是应该对方鹤更感兴趣么。”芙香抿嘴而笑。

“夫人!”言歌一听此言脸颊刷的一下烧了个半红,“夫人只管笑话我,看的一会我帮不帮夫人打下手了。”真是的,她就真只是好奇而已,又不是动了春心,夫人就是看着她好欺负嘛…

第三十一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上)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三十一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上)时近巳时,抵至白府的宾客渐渐多了,本是清幽静谧的白府一下热闹了起来,即便是芙香身在茶房,也能隐约听见外院那些欢声笑语的交谈和问候。

虽琐事太多不得分身,但白聿熙还是颇为心细的,各方面都顾了个周全。他先是派了丫鬟送了些糕点来给芙香和言歌,又命人问了芙香的饮食习惯,可有爱吃的,可有忌口的。一到午膳时分,膳房的丫鬟便端来了五菜一汤,还有一碟时令鲜果。

葱花皮蛋小豆腐,素笋尖,松子鸡丁,三鲜瑶柱,糖醋鱼卷还有一道如意鸽子汤。荤素搭配,清淡可口,一看便能令人食欲大增。

言歌一早也没有吃东西,此刻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看到满桌的佳肴,便是食指欲动,迫不及待的坐了下来。

“白少爷真是客气,我和夫人就两个人,还送了这一桌子的菜。”她一边说,一边夹起一块鱼卷放入口中。

浇汁甜酸粘齿,鱼卷爽滑鲜嫩,言歌赞不绝口,连忙夹了一块鱼卷放入芙香的碗中,“好吃,夫人你尝尝,白府厨子的手艺真是极好!”

先是一早的点心,再来就是应着她的口味布菜,白聿熙虽远不见人,可他的一举一动着实令芙香暖心。

宾客已至,便要开始煮茶。

芙香匆匆的用了午膳,又吃了些水果润了一下嗓子,就起身来到茶台边,挽起了衣袖忙碌了起来。

煮茶于她,本就是得心应手,又有言歌在一边帮衬着,两人一并合作,默契有加,动作自然就快了。

可大夏天的本就闷热难耐,又一直对着小炉煨火煮水,时间长了芙香背上便蒸出了一身的湿汗来。

“夫人歇歇吧,估计前厅的茶水还不缺,我一个人就够了。”又煮好一壶热茶,言歌递给一边候着的奉茶丫鬟,看着芙香热的直喘气,连忙拿了帕子帮她扇风祛暑。

“没事,我喝些水就好。”芙香拿下了言歌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起身倒一杯水解渴,便看见一抹身影挡出了门口的日光。

“这屋子怎的这么热?”白聿熙特意抽了个空来茶房看看芙香,谁知刚踏进屋子,他心里就暗自一惊。

前几日一直下雨,今日天气放晴后,倒是更加酷热难当了,以至于一大早他就命人从地窖里取了不少的冰块出来用以降暑。但事儿一多他偏偏独漏了芙香煮茶的茶房,眼下过来一瞧方才察觉不妙。

“将离,将离!”白聿熙眼瞧着芙香热的脸颊通红,香汗不止,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连忙出声喊来了在外头候着的贴身小厮。

“少爷。”将离一听喊声马上跑了进来。

“马上去地窖里取些冰块来,你自己去,别又指派旁的人拖三拉四的。”

“好的,少爷放心。”将离得了令就转身跑了出去。

“白少,不妨的,茶室素来温度偏高,芙香早已经习惯了。”她上前替白聿熙倒了一杯清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都怪白某粗心大意,今日事情实在太多,一时疏忽了这茶房,夫人切莫见怪。”白聿熙见芙香并未抱怨,心中愧疚竟更是深了一分。

“白少真是太客气了。”芙香轻轻笑了笑,将杯盏中的水一饮而尽,她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不过白聿熙显得这般紧张,她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夫人没有放在心上就好。”白聿熙冲她抱歉的一笑,“今日夫人实在是帮了白某一个很大的忙,家父的许多挚友都称赞夫人的手艺绝佳呢。”

“能为白老爷的寿宴尽一份力,是芙香的荣幸。”

“父亲也很欣赏你煮茶的手艺,特让我邀请夫人参加晚上的家宴。”

“这怎么敢当。”她诧异的看了白聿熙一眼,“芙香人微言轻,不敢受此待遇。”

“夫人何须多礼,是父亲开的口,更何况白某本就欠夫人一个人情,这顿饭夫人自然吃得。”

芙香抬了头,只见白聿熙眼眸深邃熠熠光辉,隐隐的流露出一份坚持和笃定,便轻启红唇笑着说道,“那芙香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离很快就送来了冰块,还送来了冰镇清甜的百合莲子羹给芙香和言歌降暑气。

夜幕降临,入府宾客都渐渐移至了膳厅,芙香手上煮茶的活儿终于渐渐停下来。

“夫人,少爷请您和言歌姑娘去膳厅用膳。”略微收拾了一下茶具器皿,芙香便听到门口丫鬟轻柔的传令声。

白老爷寿宴,两个膳厅共摆满了七七四十九桌。芙香一踏入厅堂,这才觉得白府是明着质朴无华,实则奢靡之处尽在旁人不能轻易察觉的地方。

这两个膳厅构造相仿,都是四侧直立两人合抱大小的盘云麒麟柱,地铺暗色流金花岗石,顶上坠着八仙金烛台,烛台上摆放着的竟然是八颗手掌大小一般圆润光滑的夜明珠。

“好大的夜明珠!”连言歌也注意到了头顶的亮光,轻轻的在芙香耳畔称奇了一句。

是啊,好大的夜明珠,果真是晁新白府才能有的奢华手笔,芙香不禁暗自点头。

“夫人。”正当两人站在膳厅门口看着里头人来人往的宾客手足无措的时候,霍衍翩然而至,一袭绛紫长袍,腰间束一条月牙色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潇洒斐然,玉树临风。

“霍公子。”芙香福身回礼。

“白少脱不开身,特让我来请夫人入座。”

“那就有劳霍公子了。”

芙香在霍衍的带领下翩然落座,同桌相熟的还有顾秦生和唐墨,这让芙香又一次暖心于白聿熙的细心。

“诶,这位姐姐美若天仙的,让人瞧着就喜欢呢。”刚坐下,芙香便听见一个清脆伶俐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是一个白净的少年,清秀的脸庞,白皙的肌肤,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可即便少年身着一身修长男装,芙香还是一眼就瞧出了她本是女儿身。

“九儿,别胡闹!”唐墨横眉冷对着少年,轻斥了一句,随后对着芙香笑道,“夫人莫见怪,这是我的九…咳咳,九弟。”

既然人家不愿意拆穿,那芙香也就顺了唐墨的意,“九公子美誉,芙香愧不敢当。”

“姐姐真是好脾气。”谁知那小丫头见芙香没有生气,反而大胆的跳到了芙香的身边,赶走了唐墨,一屁股坐在芙香边上的座椅上,拉起了芙香的柔荑感叹道,“瞧着这双手,真正柔若无骨呢。”

一旁的言歌并不只其中秘密,看着这个清秀少年竟如此随意的轻薄自家夫人,沉着脸就站起了身,“承蒙九少爷抬爱,我家夫人可受不起呢。”

一句话说出,在桌知道少年身份的人不禁都轻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言歌不明所以,却听着芙香笑道,“无妨,九少爷于芙香,倒也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呢。”

少年一听此话,本是笑眯眯的脸蛋立刻松垮了下来,“无趣,姐姐都知道了。”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套个男儿衣裳就以为你是男儿身了啊。”顾秦生打着她的趣儿,又对芙香说道,“这是唐墨的九妹,唤名唐九儿,最是喜欢扮着男装同唐墨出来招摇撞骗的。”

“那是这位姐姐聪明!”唐九儿不服气的嘟囔着嘴,然后又指了指一脸傻愣着的言歌道,“瞧这位姐姐不就上当了么。”

“让夫人见笑了。”唐墨知道言歌是芙香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他瞧见言歌一脸诧异的表情,便显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妨,是言歌大惊小怪的。九儿姑娘性子爽朗天真,唐少有此妹妹,真是好福气呢。”她本应有姐妹的,可是偏偏同胞姐妹却形同陌路,血脉亲情,怕是她永远也无法深刻体会的,所以更是心觉羡慕。

“好福气?那夫人若不嫌弃,唐墨便把这份好福气转给夫人得了。”看着唐墨那满脸无奈的神情,一桌子的人不禁又笑出了声来。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就在此时,白聿熙翩然而至。

“白少。”芙香含笑起身。

白聿熙先是冲在桌诸位点了点头,随后俯身在芙香耳畔轻语道,“父亲得空,让我请你过去。”

芙香闻言,立刻从随身带着的绣包中取出了锦盒,再同言歌交代了几句以后便随着白聿熙去了主桌。

主桌是坐满了的,芙香抬头望去,不用说,那端坐在上座的精锐老者肯定就是白家老爷子白令祖。

“父亲,这位就是芙香夫人。”白聿熙带她上前,将她引荐给了白令祖。

白令祖本在逗着瑞哥儿玩耍,一听白聿熙的话,便将怀中的瑞哥儿交给了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妇人,随后转过了身,眯着眼睛将芙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夫人果真是人美茶妙,手艺精湛啊。”

初次见面,就得白令祖如此夸赞,芙香确实有点受宠若惊,“白老爷谬赞了,芙香对茶艺也只是略微精通,没有在寿宴上给白老爷丢脸,已是万幸了。”她一边自谦的说,一边伸出双手递上了大红锦盒,“祝白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白老爷不要嫌弃。”

第三十二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三十二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下)“呦,瞧这丫头客气的,帮了老头子我一个大忙,眼下还有贺礼。”白老爷爽朗而笑,之前锐利的双眸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连对芙香的称呼都改成了寻常小辈一般的叫法。

“父亲,夫人还端着礼物呢。”见白令祖光顾着说笑,而芙香还福身拜着,白聿熙在一旁轻声的提醒到。

“是了是了。”白令祖点点头,接过芙香手中的锦盒问了句,“丫头,我这个寿星公可能打开瞧瞧?”其实寿礼对他而言不分贵贱,无所谓好坏,只是白令祖瞧着芙香蕙质兰心,很是好奇她会送自个儿什么玩意儿。

见芙香笑着点头,白令祖打开了锦盒的锁扣,掀开盒盖,发现里面竟躺着一对纸镇。

“南渊玄石纸镇?”白老爷轻呼了一声,没想到初次见面,芙香竟送他了一对宝贝。

“白老爷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南渊纸镇呢。”芙香看得出,白令祖似乎非常满意这份贺礼,看来她的心思果真没有白费。

“丫头,这礼物可贵重了啊。”白令祖伸手拂过盒中的纸镇,石面细腻光滑,玄色纹理清晰可见,仙鹤松柏寓意吉祥,是一对佳品呢!

“礼物贵重不贵重还是看人的。”芙香余光掠过白令祖手上的纸镇说道,“说来也不怕白老爷笑话,这对纸镇芙香早些年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位长者手中得之,可这对南渊玄石纸镇于芙香而言就真正只是两块石头而已。今日将这纸镇送于白老爷做贺礼,您老说这份礼物贵重,那可就是芙香送对了呢。玄石颇有厚重沉稳之气,白老爷又是爱书画之人,这纸镇恰好能让您老放在书桌上把玩呢。”

“哈哈,这丫头甚和我心意,聿熙啊,以后没事儿多让这丫头来府里走动走动。”芙香一席话让白老爷笑的合不拢嘴,连着篇儿的直夸芙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