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前天放走一个小丫头,果然钓上来几条大鱼。”房子后面转出来三个人,后面的两个相貌普通,一看就是护卫的不提,当中那个说话之人,果然是和朱成碧说的那样,白发蓝眼,大约四十出头的年纪,眉眼之间和孟寒极为神似。

“果然很像。”秦姝自语道。

众人看看孟寒,又看看那白发之人,也各自点了点头。

“孟氏后人?”那人打量了他们一番,也有些惊讶。

“孟寒,你哥还是你叔叔?”秦绾随口问道。

毕竟,就看相貌,硬要说孟寒和这人没有血缘关系,怕也不能服众。

“不认识。”孟寒立即道。

“那最好。”秦绾点点头,一脸认真地道,“我想弄死他,你没意见吧?”

“没有。”孟寒毫不犹豫道。

“…”白发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脸色漆黑如墨,半晌才笑起来,“很好,本来看在同为孟氏族人的关系,只要你站过来,总是自己族人…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还是快点弄死他吧。”孟寒面无表情,对着秦绾说道。

“现在你们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吧?”白发人怒道。

“你试试?”秦绾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手指。

白发人一愣,忽然间,就感觉到颈后一凉,一股毛骨悚然的战栗感从心底升起。

“有蛇!”一个护卫惊叫了一声,甚至往后退了退。

白发人一僵,耳边听到“嘶嘶”的蛇类吐信子的声音,却没敢回头。南疆之人就没有怕蛇的,但就算不怕,也不代表他们被毒蛇咬了也没事,何况,是一条爬在自己脖子上的蛇,就看训练有素的护卫脸上居然露出恐惧的神色也知道,一定是条奇毒无比的蛇。万一动作过大,激怒了它,在脖子上咬一口,可能连救治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

秦绾低眉一笑,金丝翡翠蛇之前一直在休眠,不久前蜕了一次皮才有了点精神,南疆天气湿热,对于生长在北疆冰天雪地里的金丝翡翠蛇来说,并不是喜欢的环境,所以更加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还是被秦绾指使着,不情不愿地才苏醒过来的。

虽然金丝翡翠蛇颜色艳丽,但是速度却奇快无比,加上这里是南疆,还真不会有人在意墙角有条蛇什么的。

“孟氏族人,不在蛊毒上下功夫,却仿效毒龙谷的那些人玩蛇?”白发人很不满。

“喂,那是我的宠物,也是我说的要弄死你好吗?”秦绾不满道。

“你?”白发人愣住了。

要说这一行人里最不像是能驾驭毒蛇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像是大家闺秀的女子了。

“被小看了啊。”秦绾一撇嘴,继续勾勾手指,简略地道,“咬他!”

“等等!”白发人急道。

“等什么?等棺材么?”秦绾不屑道,“小绿,咬他!”

“都退下!”白发人一声急喝。

那些举着手弩的人迟疑了一下,慢慢地放下了手弩,但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们。

“挺上道的嘛。”唐少陵调笑了一句,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其实趴在他肩膀上的金丝翡翠蛇动都没动过一下,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秦绾一耸肩,她控制金丝翡翠蛇用的是轮回蛊,真要咬死人根本不需要开口,直接说“咬他”,难不成还指望一条蛇,或是一只蛊虫能听得懂人话?

“有话好说。”白发人忍着气道。棋差一招,不得不服软。

“可是,现在本夫人不想跟你好好说了。”秦绾一声冷笑,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又道,“一口咬死便宜你了,要不然…咬手上?不,还是腿上吧,距离心脏够远,蛇毒发作起来也慢点。”

白发人全身僵硬,额边满是冷汗。不是怕了她的言语威胁,而是…随着这女子的话,原本脖子上的那条蛇竟然从他衣领里爬了进去,慢慢往下游动。

蛇是冷血动物,冰冷滑腻的触感在赤裸的背部爬过,又有往裤子里钻的趋势,让人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想,我们不一定是敌人,不如,好好谈谈?”白发人缓缓的道。

“不一定是敌人?”秦绾一挑眉,漫声道,“可是,本夫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很多人拿弓箭指着,你说,怎么办好呢?”

闻言,蝶衣眼中闪过一抹煞气,却被秦绾抓着手安抚下来。

猎宫的伤痛,就算蝶衣不在场,也感同身后,尤其,她亲手烧掉了欧阳慧那具千疮百孔的身体。

白发人微微皱眉,他原本是感觉到了有人窥伺,但那个女人太过滑溜,从不肯深入,所以一直没逮到她,但他总觉得那女人不会是一个人,应该是为同伴或主子来打探的,这才撤掉守卫,布置了个陷阱等人自投罗网,果然等到了秦绾一行人,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

看一个文看上了瘾,一口气看完,已经凌晨三点才想起来,我今天还没码字!/(ㄒoㄒ)/~

☆、第十章 处男行不行

“啪!”一滴汗水滚落,砸在地上。

“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白发人僵硬地说道。

“误会?”秦绾笑得很温柔,“刚才既然不说误会,那就不是了。”

她可不是被人说几句好话就高抬贵手的圣母白莲花,管他是不是误会,可既然用弩箭指着她,就别想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你想怎么样?”白发人微微皱眉道,“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休想平安离开这里。”

“是吗?”秦绾一声轻笑,看着他,认真道,“本夫人提醒你一句话。”

“什么?”白发人一愣。

“如果要杀人,就别说那么多废话。”秦绾笑道。

白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四周一阵“噗通”倒地的声响,原本虽然已经放下了手弩,但依旧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你…你下毒?”白发人又惊又怒。尤其,蛊师鲜少有不懂毒的,可他完全没看见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下毒的,何况,既然对面对站着的自己都没事,怎么反而会是站得老远的下属都倒了?

“你能用弩,用蛊,难道就不许我驭蛇、下毒?”秦绾笑道。

只要稍稍有些时间,苏青崖要毒死人,简直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只看这一点,他远比朱成碧或是云舞更像是毒宗的继承人。

秦诀和秦姝分别去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点头示意附近除了眼前这三个,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

“现在轮到本夫人问你,你最好问一句答一句,要不然…”秦绾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他两腿之间的部分,淡淡地道,“要是咬了手或者脚,马上砍下来的话,还是能活命的,不过,如果咬了那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也砍掉呢?”

白发人顿时一张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你是什么人。”秦绾却已经开始问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白发人转头去看孟寒。

“不够。”秦绾微笑。

孟寒被南疆王的心腹送走的时候,虽然年幼,却已经记事,而眼前的男人,从少年变为中年,容貌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孟寒说不认识,那至少不是王庭的嫡系。

所以,孟狰究竟是和孟寒一样的南疆遗民,还是…复旧派的一员,不好说。

“孟狰。”白发人迟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没听过。”见秦绾的目光看过来,孟寒立即摇头,顿了顿,又道,“看名字排行,应该与我是同辈。”

“排行?”秦绾疑惑,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寒和狰两个字可没有共通之处。

“你觉得我会和他一样?”孟寒一脸的古怪。

秦绾一愣,随即恍悟过来。孟寒是王位继承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要说孟狰这个名字,倒是很容易想起上官珏的父亲孟狄。

她倒也不怀疑孟狰随便瞎编一个名字来骗她,没有这个必要,又不是什么名人,不管叫什么,反正秦绾都不认识。

“你是…小王子?”孟狰脱口而出。

要说同辈之中唯一不受排行约束的,只有那一个了,而孟寒的容貌就证实了他确实是纯正的王族血统。

“怎么,要向你的王子效忠吗?”秦绾嗤笑道。

“你身为王子,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孟狰不理她,只看着一脸漠然的孟寒怒道,“难道你忘了是那些中原人毁灭了南疆,几乎灭绝了我们的族民吗?”

孟寒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不止是孟狰憋屈难言,与他并不熟识的秦诀和秦姝原本也有些紧张地盯着孟寒,却没想到这人好半天就给了这么个反应,简直让人想吐口血。

“就这样?”孟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然呢?”孟寒疑惑道。

就算还有一条毒蛇钻在衣服里,孟狰还是有想上前一巴掌把人打醒的冲动。身为王子,就算没有能力复仇,或者干脆绝了心思投靠了杀父仇人都好,可你至少说点儿什么吧,一个“哦”是几个意思!

秦绾不禁莞尔,对孟寒的反应并不意外。孟寒这个人,简单通透,这样的人,最不好蛊惑,他只信自己的心意,任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绾绾。”唐少陵突然开口道。

“嗯?”秦绾一偏头,看到他的神色,不由得眼神一沉。

唐少陵的脸上不是平时那种欠揍的笑容,反而有点严肃,说明了他这会儿是很认真的,不是二缺地故意被她逗着玩。

“这个人——”唐少陵点点孟狰身后的一个护卫,若有所思道,“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呢。”

“哦?”秦绾一凛,冰冷的目光顿时射了过去。

“少庄主好。”那护卫额头冒汗,但还是强笑道,“少庄主名震天下,昔年鸣剑山庄的英雄宴上,在下曾随先师前往,不过少庄主自然是不会记得一个普通弟子的,能觉得面善已经是在下的荣幸。”

“不对。”虽然他解释得合情合理,但唐少陵却依然摇头,“不是昔年,就是最近,本公子一定见过你。”

秦绾皱起了眉,也细细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护卫。

唐少陵不是信口开河的人,相反,一旦他认真了,那绝对就是八九不离十。然而,要说最近,唐少陵一直都在帮她办事,他见过的人,既然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那护卫被他们看得汗流得更多了,想躲避,但又怕激怒了他们立刻痛下杀手,脚下仿佛生了根似的,一动都不敢动。

“啊,对了!”唐少陵一击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笑眯眯地道,“本公子就说在哪里见过你呢,你不就是吴康的亲兵吗?上次就是你给本公子收拾的屋子。”

那护卫闻言,脸都绿了,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滚落下来。

虽说之前看见唐少陵让他吓了一跳,可也没太惊慌,毕竟,一个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记住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无名小卒呢?尤其,那时他穿着皮甲,带着头盔,只露出大半张脸,和现在一副江湖莽汉的打扮完全判若两人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了,唐少陵还真记住了,连他的来历都认了出来。

“吴康…是我知道的那个吴康吗?”秦绾疑惑道。

尽管这个名字很普通,不过,她还真知道一个叫吴康的人,是北燕的将领,以前深得宇文忠信任,不过江州战事后听说犯了大错被宇文忠处置了。

“应该是吧。”唐少陵一耸肩,轻描淡写道,“上次去嘉平关的时候,顺便揍了一顿。”

“要不是因为你,将军怎么会被猜忌,落到这个地步!”那护卫终于忍不住怒斥道,连眼眶都红了。

当初,是将军将唐少陵引荐给了皇太子,所以,后来证实是唐少陵给牧场的牲畜下的毒,皇太子盛怒之下,将军根本百口莫辩。

“别逗了,你家将军会被宇文忠猜忌,根本原因只在于他是西秦人好吗?”唐少陵嘲讽道,“什么知遇之恩,哪有一个皇族能无条件信任一个敌国出身的将军的。”

否则,明明他和风衍烈也是认识的,怎么没见宇文忠在江阳换俘之后对风衍烈有什么处置?何况,宇文忠也未必不知道吴康冤枉,只不过堂堂皇太子被摆了一道,丢了个大人,恼羞成怒了想找人出气,而吴康这个既不是心腹亲信,又刚好看了他笑话的倒霉鬼就被迁怒了。

“你!”那护卫咬了咬牙,怒道,“唐少陵,你别忘了你也是西秦人,你以为你这么帮着东华,人家就是真心信任你吗?”

“哦。”唐少陵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护卫想抓狂。一个两个的,“哦”是万能回复吗?

“所以,是北燕的那位想要插手南疆?”秦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

比起暧昧不明的形势,证实了背后是北燕在搞鬼,反而更明朗些。

“吴康人呢?”唐少陵直接问道。

以宇文忠的为人,不可能派几个亲兵来做这种事,八成是让吴康“戴罪立功”,而吴康出身江湖,来做这个也算是人尽其才。

那护卫只恨恨地盯着他,一脸的恨意不说话。

“倒是有几分忠心。”唐少陵点点头,慢慢地走过去。

护卫一仰头,显然对这个评价很骄傲。

然而,下一刻,他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只脚踩上他的胸口,又把他踩了回去。

“本公子,最讨厌忠心耿耿的人了。”唐少陵踩着他,微微低头,唇边露出一抹甜腻的笑容。

那护卫张了张口,却喷出一口血来,还夹杂着好几枚牙齿和暗红色的肉块,却不知道是哪里的肉。

“忠心这东西呢,只要绾绾有就可以了,给别人的,很碍眼呢。”唐少陵一脸的理所当然。

“…”连秦绾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哥哥每天都在犯二,今天犯得特别严重!

“你…”那护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少陵。

他原本是吴康的记名弟子,一直跟着他,后来也顺理成章做了亲兵。吴康一直很崇拜这位少庄主,他们这些亲兵实在没少听唐少陵的“英雄事迹”,所以,他虽然恨这人害了自己的将军,可心里的那份敬仰始终没有减少。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将军口中仿佛举世无双的唐少主,居然是真的对一个已嫁为人妻的女子如此忠诚得近乎偏执吗?

“吴康在哪里?本公子一向没什么耐心。”唐少陵不耐烦道。

“@%¥!¥!”那护卫张口想说什么,但语句却模糊得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说人话。”唐少陵用力踩了两脚。

那护卫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但却闭紧了嘴巴不肯再说。

“不说?这么有骨气?”唐少陵诧异道。

“你把他的舌头都打碎了,想说也说不了吧?”秦绾扶额,终于看不下去了。

之前那人合着血一起喷出来的肉块,分明就是断了的舌头。

“哦,本公子忘记了。”唐少陵恍然大悟道。

不过…好吧,唐公子时不时的犯抽,这里的人都已经很习惯了,尤其孟寒曾经和他同赴嘉平关,同行多日,了解得更深刻。

“你们中原的名门正派,都是如此狠毒的吗?”孟狰忍不住道。

一个放蛇,一个下毒,一个完全视人命如草芥,简直比盛传的南疆妖孽还像是妖孽!

“谁告诉你我们是名门正派?”唐少陵奇道。

孟狰一愣,想说就算别人不是,难道你唐少庄主也不是吗?

秦绾摸了摸下巴,也在暗自考虑,这个孟狰,不像是当初给宇文雄培育雪音蛊的人,李暄身上的同命蛊应该也不是出自他的手的。虽然兰桑郡主那里还没有消息传过来,无法证明那个蛊师是不是真的死了,但宇文忠不可能让那样一个人千里迢迢来到他鞭长莫及的南疆。

不过,如果宇文忠的那个蛊师真死了,那么,他派人来南疆联络到孟狰,想重新招揽一个蛊师,倒是说得过去的理由。

“孟寒,你们的那个血祭,总不会是随便找个祭品就扔上去放血的吧?”秦绾忽然道。

“一般来说,祭品是从小以身饲蛊的处女。”孟寒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答道。

“一定要处女?”秦绾的脸色很古怪。

“是的。”孟寒肯定道,“尤其那些复旧派,最遵循古礼,祭品必须是处女。”

“我去!蛇姬是处女?蔺长林该不会是不行吧?”唐少陵脱口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把年纪的老处女,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蛊神是不是消受得起?

“非得要处女嘛?”秦绾有些遗憾地道,“处男行不行?”

“什么?”孟寒呆住。

“我说,你们那个蛊神是不是偶尔也换换口味比较好。”秦绾一脸认真地建议道,“反正他连老处女都能消受了,还怕要个男人?”

没等她说完,孟寒的脸就黑透了。

尽管,他也反感拿活人血祭,但毕竟是南疆尊崇的神祇,他还没神经大条到随便用自幼信仰的神祇来开玩笑的地步。

倒是苏青崖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看孟狰,一脸嫌弃道,“用他血祭,你确定…他没碰过女人?”

“那有什么相干?”秦绾无所谓道,“你们男人对‘处’这个字的定义,不是没被男人碰过吗?”

“…”苏青崖也被噎住了。

这是能这么算的吗?要这么说的话,这世上的男人,除了南风馆的小倌和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变态,岂不是全是老处男!

不止是秦姝,连一向冷漠的秦诀都震惊又佩服地看着秦绾。

这个,果真是相爷的女儿啊,亲生的!

“这主意不错!”唐少陵笑眯眯地道,“不知道那个什么神吃不吃得消?要不然,多送几个过去好了,还能挑一挑。”

一边说,他脚下还用力踩了踩,让那护卫又多吐了几口血。

秦诀抽了抽嘴角,好吧,这个也是相爷亲生的!

“呜呜呜…”那护卫猛烈挣扎起来。在南疆这些日子,他怎么能不知道血祭是怎么回事,绝不是放血那么简单,远比那残忍得多!

血祭的祭品…还不如立刻死了呢。

“你会吗?”秦绾问道,“你不是说,祭品要种蛊,以免血液凝固什么的。”

“会。”孟寒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虽然他的合作者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但她分明很厌恶血祭那种方式,肯定有别的目的的,那他也不妨配合一下。

☆、第十一章 咬他!

“要我看,干脆全送过去算了。”苏青崖抱着双臂,一声冷笑道,“何况,要血液一直往外流不凝结,也无需用蛊虫,下点药就行了。”

“说的也是,这两个护卫倒还长得壮实些,想必那个神会更中意。”秦绾欣然点点头。

“不!不要!”另一个护卫显然没有被唐少陵踩在脚下的那个来得忠心和大胆,闻言浑身像是筛糠似的,颤抖个不停。

“这个你见过吗?”秦绾问道。

“不记得了。”唐少陵一耸肩。他平时倒真不会在意一个小兵的相貌,只不过当初吴康指了这人给他收拾屋子,进进出出准备物品,怎么说也在一个屋子里同处了两刻钟,还算能有点印象,其他人就真的记不得了。

“我、我也是吴将军的亲卫,当初…在嘉平关见过少庄主。”那护卫颤声道。

“是嘛。那你就应该知道,本公子脾气不好,耐心更不好。”唐少陵一边说着,一边还踩啊踩的,让脚下的人又多吐了两口血。

“吴将军,将军已经、先行一步了。”护卫诺诺地道。

“先行一步?”唐少陵一挑眉,疑惑道,“死了?”

“…”秦绾黑线,谁告诉你先行一步的意思就是死了?

“将军去了俪影山。”那护卫可不敢笑,慌忙补充道。

秦绾和孟寒对望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俪影山里若是有什么,那就是天湖禁地了,可是按照孟寒所说,天湖禁地一是用来举行血祭的地方,可祭坛已经荒废许久了,二就是那座据说珍藏了南疆典籍的洞府,但是那些东西也就对南疆人有用,宇文忠要它干嘛?

秦绾觉得,蛊师,若非像孟寒那样经历过生死患难的,而只是普通招揽为己用的话,她宁愿要十个一般的,也好过一个顶尖的。若是宇文忠想要利用天湖禁地培养出一个绝顶的蛊师,难道不怕以后被反噬吗?自己不能完全掌控的力量,是危险的。这个道理就算宇文忠不懂,冉秋心也应该教他懂,否则便枉为智宗继承人了。

“夫人,我们怎么办?”秦姝问道。

“加快行程吧。”秦绾没有多犹豫便道,“不管宇文忠想要什么,不让他得逞就行了。”

“来不及了。”孟狰冷笑道。

“你说我吃里扒外,自己还不是勾结北燕?”孟寒道。

“这怎么能一样?”一句话异口同声,说话的人一个是孟狰,另一个,居然是秦绾。

“当然不一样,我和北燕不过是各取所需,何况,你以为完事后他们能走得出南疆?”孟狰不屑道。

“你要毁约?”那护卫怒道。

孟狰只是一声冷笑,嘲讽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边,秦绾也一脸认真地教育孟寒:“这怎么能一样?你勾结我,的确是勾结中原吃里扒外狼狈为奸了,但是他——北燕又不算中原,顶多就算是勾结几个野蛮人罢了,算得什么事。”

孟寒抽了抽嘴角,很无语地看着她。会有人说自己是吃里扒外狼狈为奸的吗?

唐少陵忽的一脚将踩着的人踢飞。

“呯!”那人重重地砸塌了一座木桥,和一堆碎木头一起摔下来,双目圆瞪,变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个黑色的圆筒状物体骨碌碌地滚开来,被唐少陵弯腰捡了起来。

“你…”另一个护卫见状,一屁股坐倒在地。

“本公子最讨厌有人在眼皮底下玩花样了。”唐少陵一声冷哼,掂了掂那个圆筒,顺手抛给了秦绾。

“干什么的?”秦绾好奇道。

那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拿出来的东西,不是能传讯,就是很厉害的偷袭武器,她觉得更像是后者。

“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虽然是个仿制品,但仿得还不错,就是只能用一次。”唐少陵道。

“哦。”秦绾挑挑眉,就算只能用一次,这也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而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只要有手就能用,不需要任何功夫。想了想,她却转手抛给了孟寒。

“给我干嘛?”孟寒莫名其妙。

“谁叫你最弱。”秦绾一脸的嫌弃。

“…”孟寒气结。

秦姝和蝶衣在后面窃笑不已。不过,王妃明明就是好心给这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孟公子多点被人近身后的自保手段,偏偏一张嘴能气死人。毕竟,就算是苏青崖,也有一身堪称绝顶的轻功呢。

“不,不关我的事!”看着唐少陵的目光扫过来,另一个护卫赶紧撇清自己,“他是将军的弟子,我只是个普通士兵,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