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大房强,二房弱,你还这般行事,不是存心要逼死人家母女吗?还将一个小妾宠的没天没地的,要灭了妻子,一尸两命,要诱骗女儿,杀了女儿,这…算什么事啊?

当即,莫氏一族之中,就有寻常看不过莫府行事的宗老,凉凉的说了一句:“难怪我这子孙不成事,哪有族侄子这等行事风范,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导不够啊,不过,若是非要这般特立独行,才能有出息,我还是敬谢不敏了。”

一句话说得锦好几乎笑出来,死死咬着唇,才忍下到喉咙口的笑意,却还是微微挑了挑眼皮子,将那宗老记在了心上。

莫二老爷却是羞愤难言,莫老夫人虽然气恨莫二老爷给她脸上抹黑,但看着儿子发窘,却还是开口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况且是酒醉行事,虽说有些过了,但也无伤大雅。”

姚家大舅闻言,冷笑一声:“老夫人教子果真是应了莫氏叔叔那句特立独行,难怪二老爷如此英雄,醉酒了还能行这失德之事,不过天知道是酒后失德,还是天生好色,借酒装疯…”

莫二老爷闻此言,几乎要拍案而起,怒骂出口。

莫氏族长见火药味太浓,大有大打出手的迹象,立刻站起身子,打起了圆场:“姚家大侄子,你先息怒,这夫妻过日子,哪里没有过磕磕碰碰的,都说牙齿和舌头还打架呢,何况夫妻过日子呢,再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夫妻二人过日子,都是床头吵架床位和,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说,就莫要再争执那些陈年往事了。”

莫氏族长和宗老们今儿个被莫家早早的请过来,事先商议好了,能劝着,尽量劝着,实在劝不了,就和离,义绝是绝对的不行。

莫老夫人虽然还惦记着高门的媳妇,可是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这当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姚氏性子懦弱,好拿捏,她也不是无法忍受,除了门第差了点,也没啥拿不出手的,反倒是那水里飘着的高门媳妇,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性子?

所以,莫老夫人一听族长的话,见了台阶,赶紧往下滑:“没错,今儿个咱们也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媳妇孝不孝顺,咱们也不说了。她这次生气,我这个做婆母的,倒是心疼,昨儿个我不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不晓得,回来之后,我就训斥了二老爷一顿,就是那兴风作浪的姨娘,我发了话,等她生下孩子,就送去家庙。”

也不知道是佟湘玉运气太好,还是她腹中孩子的生命力太过强盛,昨儿个那种状况,众人以为那孩子十成十的要流掉,可是却出乎众人的意料,那孩子居然还是保住了,而且还没有什么大碍。

莫二老爷听到此处,忽然化身为情圣,一副怜惜心肠:“母亲,母亲…此事容后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情。”一副念念不舍的样子。

姚家大舅瞧他这样子,顿觉得恶心了一把,语气森冷:“至于你们怎么处理这位姨娘,是你们莫家的事情,不过,我可不敢再将妹子送回莫家了,谁知道二老爷这位捧在手里的娇妾,会不会故计重施,深更半夜派人到我妹子的院子请人,更不知,她是不是哪天又不高兴了,那院子忽然又飞来丹鹤,然后又忽然就又没了,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就又成了邪魅,要打要杀的了?”

他摇摇头:“我们姚家的女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奇女子,不会手段,也没啥祥瑞来贺,这等强大的姨娘,咱斗不过,还躲不过吗?昨儿个,老夫人也说了,和离最好,我回去,费了千般口舌,万般心思,总算是将我那一门义绝的妹子,劝动了,这不,总算同意了和离,不过我妹子说了,锦好和腹中的孩子,她要留在身边教养,省的放在莫家,白白丢了性命。”

莫老夫人和二老爷大吃一惊,没想到姚氏会提出这么个条件,一时间面面相觑。

在座的莫氏等人,也吃惊不小,不过震惊之后,都纷纷劝着,让姚家大舅莫要听信姚氏的意气用事,更有什么宁拆十座桥不拆一门婚的说辞。

就是连锦好,都被推出来,哄着她劝说姚家大舅,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粉面玉琢的小少女的身上。

锦好暗暗酝酿的情绪,跑到莫二老爷的面前,莫氏众人心头一喜,谁知道下一刻都目瞪口呆。

小小纤细的身影,猛地跪在莫二老爷的面前,一个劲的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父亲,父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妖怪…我不是邪魔…不要杀我…”

姚家大舅似是不忍,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将锦好拉了起来,微红着眼圈,看了众人一眼:“这孩子,昨儿个回去之后,就一直是这么个样子,不是傻傻的发呆,就是哭着‘父亲不要杀我…大哥不要杀我…姨娘不要杀我…我不是妖怪…邪魔’”

他长叹一声:“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我也不是不知道世事艰难的人,哪个做哥哥的希望妹子和离,可是,这不是逼的没法子了吗?”

他吸了吸鼻子:“在座的不少是叔叔伯伯,都是看着我兄妹长大的,我们是什么性子,叔叔伯伯还能不知道吗?绝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就惹事的人,就是与我同辈的哥哥弟弟,也该知道我兄妹从不惹事,今儿个实在是退无可退,走投无路了。”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昨儿个一夜,我姚家闹腾了一夜,我劝我那妹子,莫要义绝,她以为我还想劝她回莫家…居然…要一头撞死在墙上。而我这外甥女,更是梦魇了一夜,嘴里一个劲的喊着打打杀杀,妖怪,邪魔的,她舅母昨儿个照顾了她一夜,这不,今儿个原本打算来的,却因为担心我那死心眼的妹妹再想不开,所以才留在家里照看她…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她们这样,我…我…”像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在一室沉默中才开口:“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做舅舅的无能,这一次,说什么我也要完成我妹妹的心愿,让她和离后,亲自养育锦好和腹中的孩子。”

他抬起脑袋,神情再认真,严肃不过:“我昨儿个和内人已经想好了,若是莫家不同意这事,我定要闹到官府了,若是官府不给我妹子做主,我就领着妹子去敲登闻鼓,就是滚钉板,我也要给妹子讨个公道。”

这话可谓是掷地有声,表示出姚家和离,以及夺得孩子的决心了,姚家大舅自然不用滚钉板,毕竟姚家还有个当官的儿子,真要想闹到皇帝面前,一封折子就行了。

莫老夫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姚家的骨血,没有外流的道理,就是闹到皇帝面前,也没有和离之人,带着孩子的道理。既然姚家大老爷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我莫家也就豁出这张脸不要,也要奉陪到底,省的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姚家大舅,闻言冷笑:“怎么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我妹妹只是和离,亲自养育孩子,不放心孩子,又不是要让孩子改姓,两个孩子自始至终都是莫家的骨血,哪个说不是莫家的骨血了?哪个闲着没事戳你们莫家的脊梁骨了?你们莫家做出这么多戳脊梁骨的事情,不怕挨骂,现在倒是担心挨骂了。”

随即忍不住一般,又冷哼了一声:“原本我还顾及着亲戚的关系,想要给你们莫家留点脸面,不过莫老夫人这般说话,我倒是不乐意了。”

姚家大舅环视了众人一眼:“莫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什么戳脊梁骨,那我今儿个就让大家看看,我这外甥女和我妹妹的腹中的孩子能不能留在莫家?我妹妹要带走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强人所难?莫家什么才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说完也不等人开口,就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扬了起来:“这是孙道姑的供词,这里面是她交代莫家大房的大少爷是如何让她诬陷锦好被邪魔入体,如何算计锦好的性命的?”

他双手将孙道姑的证词交到莫氏族长的面前:“莫四伯,您若是不信小侄所言,那孙道姑就绑在外面,您自己问她也行。”

莫锦俊一听这话,整个人一时惊慌过火,一下子就跌落下来,瘫在了地上。

莫氏族长瞧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找那孙道姑问了,多问一遍,不过是多尴尬一份。

而,莫老夫人犹自不敢相信的看着莫锦俊:怎么会是他?

她摇头:“这事情,不可能是锦俊做的,这一定是佟湘玉那个贱人搞得鬼,一定是!”

“那就让人带孙道姑上来说个分明吧!”姚家大舅自然不会考虑莫家人的心情,尴不尴尬,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今天来,就是要狠狠地下莫家脸子的。

孙道姑带上来,身上依旧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绝对没有严刑逼供的成分在里面,她不等众人开口,就倒豆子一般,将莫锦俊如何联系她,如何花高价买丹鹤,要整死锦好的事情,说的个明明白白,半分不差。

这下子,容不得莫老夫人不信了,二老爷暴跳如雷,上前一脚踹在莫锦俊的胸口:“孽障,那是你妹妹…你亲妹妹…”

锦好在一旁差点要笑出来,这莫二老爷说话咋就这么逗呢,他这个亲父亲被人三言两语说得都恨不得要灭了她了,怎么就能义正言辞的奢望他那歹竹就能生好竹,指望个畜生记起血脉相连了。

就她,也还是姚氏基因改良的结果呢,否则怕也要长歪了。

众人还没从莫锦俊谋害锦好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此时,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莫老夫人怒火正盛,当即迁怒:“去看看是哪个在外面喧哗,这么不懂规矩,直接杖毙了。”

秋菊领命而去,而,莫氏族人却蹙眉看了莫老夫人一眼:这般心狠手辣,一个吵闹,就要杖毙,难怪莫锦俊这般心狠手辣,不由得又想起姚家大舅之言,倒是对姚氏不放心锦好和腹中的孩子,想要自个儿养育,有了一些理解——将两个孩子,放在这么一群恶狼中,先不说能不能平安的活下去,就是真的养大了,怕也是变成了另外一两只狼吧!

众人思绪各千,却发现晃神之间,外面的情景又是一番精彩,只间一楚楚可怜的女子,手持利剪抵着脖子冲了进来,一双妙目赤红一片,瞪着莫锦俊,犹如生死不共的仇人。

而,莫锦俊却像是见鬼了一般,指着来人,颤抖着声音:“你…你…是人…是鬼?”

莫老夫人心里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虽然气恨莫锦俊不顾手足之情,硬生生的要砍断莫家荣华富贵的梯子,可是却到底是长房嫡子,心里还是顾惜一二。

现在见冬雪出现,莫锦俊的异样,顿有所悟,立时站起身子,呵斥道:“来人,将这贱人给我赶出去。”

转头对向冬雪:“你是姚氏的陪嫁,不在姚家陪着你家夫人,闯到我莫家干什么?难道你们夫人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吗?”

她也算是个聪明的,一句话点出冬雪的身份——姚氏的陪嫁丫头,就是做出什么不利莫家的事情来,那也是姚家指使的。

谁知道冬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下惨笑点明:“老夫人,冬雪什么话还没说,您就别忙这往夫人身上,往姚家身上泼脏水。婢子今儿个来,与姚家没有关系,与夫人也没有关系,是来找大少爷清算清算他和婢子之间的帐。”

“胡言乱语,尊卑不分的东西。”莫老夫人怒斥:“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有什么资格找府里的少爷算账,我看你是得了癔症了!”

冬雪今儿个已经豁出去了,还有什么顾忌,说起话来,那是半分情面不给莫老夫人留:“老夫人,癔症可是个尊贵病,不是我这个奴婢能得的,也只有大夫人,二小姐那样尊贵的身份才能得。”

“至于我一个低贱的奴婢没有资格找大少爷算账,我也认,可是我没有资格,你们莫家的长房嫡孙总有资格吧!”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凄然而笑:“大少爷,奴婢知道奴婢身份低贱,也不曾痴心妄想,想要占个什么名分,就想带着这孩子陪在大少爷的身边,求大少爷赏口饭吃,给孩子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神情愤恨起来:“您若是不愿意,一口回了我就是了,我冬雪虽然一步行错,可是起码的骨气还是有的,自然不会缠着您不放,只当自己被狗咬了,做了一场噩梦,自然求着我家夫人,放我离开,一碗汤药,除了这个孽种,若是命运不济,母子二人一起去了,也当干净,若是死不了,自然日后青灯相伴,了此残生。”

“可是,你不该丧心病狂,居然将我掐得晕死过去,再扔进河里,想要杀人灭口。”她上前啐了一口吐沫在莫锦俊的脸上:“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当初满口甜言蜜语哄骗我,让我失了清白在先,又利用孩子牵制我,让我在夫人的院子里浇油,要害夫人一尸两命,到最后,却还是将我…你这黑心肝的,你不顾念我也就罢了,却连自己的骨血都能弃之不顾…你…你…”

泪流满面,恨意满身,举起手中的利剪:“我大难不死,就是为了找你报仇,今儿个,我跟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猪狗不如的东西拼了…”

说罢,整个人就像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众人被精彩绝伦,**迭起的戏剧性的情景给看得目瞪口呆,这可比戏台子上唱的精彩多了,一时间,不曾想到,是不是该阻止的问题?

而,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也给吓到了——原来在他们面前表现得的温和的莫锦俊,背着他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啊,一时间,傻了眼,倒也忘了阻止。

至于当事人莫锦俊,也被这般疯狂的冬雪吓到了,他记忆中的冬雪,一向是个温柔恬然的少女,怎么今儿个却像个索命夜叉一样,一个猝不及防,那脸上就硬生生的被划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疼痛,让莫锦俊下意识的反击过去,抓住那利剪朝着冬雪的方向刺了过去,或许是冬雪太多虚弱,或许是这两天的梦魇一样的生活,让她对人生绝望,她居然毫不阻挡的任由那利剪刺进自己的胸膛,嘴角居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你…还是杀了…我和…孩子…”当胸膛的血液喷洒出来的时候,她眼底的笑意居然越发的明显,甚至带着畅快:“众目睽睽之下,你杀了我,真好…真好…”

她声音刚落,脑袋一垂,就断了气。

干脆直接的连让莫锦俊发表感言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对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孩子下两次手的,多么难得的感言啊,冬雪也是个福薄的,这么深刻的感言都不能多撑着一会,听上一听。

“杀人了…大哥杀人了…不要杀我…大哥不要杀我…”那刺红的鲜血,显然刺激了锦好脆弱的神经,于是,锦好小少女,再次华丽丽的晕倒了,而姚家大舅在这片混乱之中,理所当然的吩咐人,将她送回姚家好好休养。

人出了命慌乱的时候,即使这位能让莫家一步登天的孙女,也自然放不进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的眼里,毕竟孙女还是自家的孙女,可是这孙子等一下,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即使这奴婢命如草菅,那也是一条人命,何况这条人命的卖身契还不在自家人的手里。

于是,如何保下莫府的嫡孙,成了眼下首要条件。

姚家大舅跺脚,看着香消玉损的冬雪,怜惜不已:“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有什么事情,不会找姚家给你做主,怎么就…”长叹一声:“也是个烈性子的!”

他抬起脸来,对着莫家老夫人正式道:“老夫人,虽说此时说这个不合适,可是我还是想为这个丫头讨个名分,让她以正房夫人的身份葬在莫府的祖坟,日后享着莫府的香火,也算对得起,她这份烈性和腹中的孩子了。”

“不行。”莫老夫人断然否决,莫府的祖坟哪里是一个低贱的丫头能够葬进去的,若是同意了这么个荒唐的条件,日后她怎么对莫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既然如此,这事,我也就不多说了。”姚家大舅冷着脸:“来人,将冬雪的尸首带回去,让她的家人领回去,好好安葬了,所有的费用,我们姚家出,虽说这丫头背主,做出了这么些丑事来,可是到最后,还到底能凭着良心说出了真相,还不算没了天良,这份公道,我姚家作为主家,定然会给她讨回来。”

姚家大舅重重一哼:“我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人命,还能不用偿命!”

这话一出,莫老夫人,莫二老爷的脸色皆是一白:姚家大舅这话,是要莫锦俊偿命。

也是,谋算他妹子和外甥女的性命,现在又这样的好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

莫老夫人嗫嚅着开口:“姚家大舅,您看都是一家人,这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姚家大舅断然打断她的话,义正言辞:“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古今往来,这是常理。你莫家大少爷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人命,大家都看在眼里,事实俱在,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难不成,都要让我们做睁眼的瞎子,将圣人教诲放在一边,纵着你莫家的大少爷不成?”

一时间,姚氏族人,皆连连点头,纷纷附和:不敢忘圣人教诲。

而莫氏族人,虽然未曾说话,却也不敢应承下来闭口不言——若是姚家大舅真的告到官府,这么多人,即使他们闭口不言,也抹不去这事实,到时候真的闭口不言,那就是包庇的重罪了,哪个愿意担上这么个罪责——官府的大牢,黑漆漆的,没有人喜欢那滋味,又不是脑子被门缝夹了。

姚家大舅寻思了一会,对着一旁族里的某个宗老道:“三叔公,您是最懂律法的,这伤人性命之罪,该判个什么?”

“腰斩!”姚家大舅那话一落,白胡子的三叔公就摸着胡子,干干脆脆的答了出来。

腰斩二字一出,莫锦俊双腿一抖,吓得失禁了,一时间,气味难闻,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他的裤裆那潮湿之地,不说姚家的族人了,就是莫氏的族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莫锦俊面上如烧,用力夹紧两腿,却在异常尴尬之中,还咬唇说了一句话:“冬雪已经不是你们姚家人了,她…她…已经被二两银子卖进飘香院…是我…是我…花钱赎回来的…”

姚家大舅用一种听天方夜谭的神情,听完了莫锦俊的话,然后用一种同情的神色看着他:“我看大少爷是吓得癔症了,否则这么异想天开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这山古镇谁不知道我姚家最是修身养性,姚氏一族风评良好,这些黑心肝的钱财,我姚氏从来不赚,怎么好好的就将丫头给卖进了飘香院,难不成我姚家的小姐,莫家的二夫人还缺这二两银子?再说了,就凭冬雪那模样,怎么着就值二两银子?这…这委实…说不通,你要诬陷我家妹子,你也找点可靠的说辞,这…”

不说姚氏族人了,就是莫氏族人也对他露出轻视的目光:你说你要诬陷人也找个可靠,聪明点的说辞啊!

他摇摇头,又是感慨,又是轻叹:“难不成大房这一脉,真的都有些癔症不成?”

这么一句话,差点让莫老夫人两眼发白,晕了过去——姚家大舅其心可诛,这是要毁了大房一脉啊!

谁知道,人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好了,这冬雪的事情,等一下再说,反正官府的老爷还在客厅吃茶,咱们不急,先解决了我妹妹和离的事情,莫老夫人您就给句痛快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妹妹的要求,若是同意,咱们痛痛快快的签字,再请官老爷来做个见证,过个明路,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若是您不同意,我姚家也啰嗦,这就回去,该上衙门的上衙门,该写状子的写状子。”

经过冬雪之死这事,这堂上的气氛已经呈现一边倒的气势,不说姚氏族人,就是莫氏一族,虽然无人说话,但是众人其实心里也都觉得锦好和姚氏腹中的孩子,最好由姚氏抚养最好,不说日后成才与否,那姚氏品格有目共睹,至少不会教养出想莫锦俊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出来。

而且,人家姚家大老爷说的也对,又不是断了祖宗根源,还是你莫家的子嗣,还姓你的莫,跪你莫家的祖宗,又何尝不可?

莫氏一族无人出来帮腔,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心里越发的慌了。

莫氏族长是个见过世面的,到了此时,自然看出姚家是有备而来,而且底气十足,看来今儿个不答应这条件也不行了,不过却还要想着法子保下莫锦俊——莫府这里,可不能出现一个杀人凶手的长孙,坏了莫太老爷的前程,对莫氏一族也是不利。

“其实和离的夫人,将孩子养在跟前也不是没有过,太祖皇帝的长公主就是和离之后,将两个儿子养在自个儿的跟前。”他给了莫老夫人稍安勿躁一个眼色:“只是,姚家侄子你也知道,我这二侄子的子嗣一向艰难,日后这两个孩子留在丽娟这孩子身边教养,这身边就空荡了些,锦俊这孩子是不是…”

姚氏族长见姚家大舅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乐意的的样子,立时开口:“大侄子,这锦好和丽娟侄女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莫家的骨血,咱们总要给孩子留点颜面。”

姚家大舅想了许久,跺了跺脚:“罢了,罢了,只要冬雪的家人不追究,我们姚家也…”长叹一声:“两难,两难啊!”

于是和离之事,总算达成协议,姚家大舅当即请了官府的衙门做了见证,掏出早就写好的,姚氏签了字的和离书,莫二老爷即使很想撕了去,不过为了自家的儿子,还是咬牙签字画押,心里还想着,和离之后,还能哄着回头,若是真的将儿子腰斩了,哪里还寻得回头。

不过,心里却到底将莫锦俊骂了个狗血喷头,莫老夫人心里也恨死了莫锦俊,心里想着日后若是锦好与姚氏贴心,与姚家贴心,真的攀上贵人之后,怕是要忘了莫家,有了好处,怕也是姚家在先,莫家在后。

当即,就寻思着,怎么哄锦好与她贴心了。

官府做了笔录,过了明路,这事就算是成了。

姚家大舅拿了和离书,片刻也不想停留,不屑的瞧了莫二老爷一眼,就告辞了,姚氏一族自然也瞧不上莫家行事,纷纷告辞。

而莫氏族人也生怕冬雪之事,牵扯上自己,也都拱了拱手,散了去,就是那莫氏的族长一把年纪了,那脚下也是生风,生怕晚了被留了下来。

莫老夫人觉得今儿个让官府的老爷看了笑话,虽说往日里,她这四品夫人没将这么个芝麻小官看在眼里,可是今儿个冬雪的事情出来了,她自然要热络几分,想要备些酒菜,好好款待一番,可是人家芝麻小官只是连连推辞,脚下同样生风的离开了:开什么玩笑,虽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抬出去的那直挺挺的尸体,还是看见的。

只是民不告,官不究罢了。

只将莫老夫人气得那口一直强忍的血,又吐了出来,然后华丽丽的晕倒了,一时间莫家上下一片鸡飞狗跳。

正文 第94章

莫家上下一团乱,但并不影响看热闹者的好心情重生之锦好。

而,此时,坐在屋顶上,从天窗玻璃上将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的两人,其中一人冻的脸色发青,却还偏偏摇着扇子,道:“原本我还琢磨不透,这五小姐费那么多功夫,折腾一个丫头做什么,原来这么一个丫头,饶了这么个一大圈子,却是为了今儿个这出好戏啊!”

而另一人,照例是勾了勾唇,一副千山暮雪的冷然不动的样子,只是眼底的光彩,越发的灿若星辰,勾画出风姿天然的色彩。

半响之后,才低沉着声音道:“舅母的女子学院,不是一向都想要招收这样聪慧的女学子吗?”

谢明覃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心戚戚然!”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家大舅带着和离书回了姚家,锦好瞧着满纸的字都看不进眼里,唯有那句,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最是合她心意。

锦好越看,就笑得越发的灿烂,多了几许真心流露出来的欢喜:母亲终于从莫家那个烂泥塘里拔出了脚了,她这心里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再不用怕母亲重蹈前世的覆辙了重生之锦好。

锦好屁颠屁颠拿着那和离书,往姚氏的房去,

路上雪兰不解恨的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莫锦俊那个混蛋?”她的眼里是一片恨意,想到冬雪因为她而死,眼圈子就红了起来:“想到这猪狗不东西,狠心的差点害了冬雪姐姐的性命,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锦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要平白让猪狗担了罪名,猪狗何其无辜?”冷哼了一声:“放过他?好戏不过刚刚开始!”

雪兰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苦思,而一旁的云燕却瞧了雪兰一眼,满眼阴霾:“雪兰,你莫要因为和冬雪名字里都有个雪字,就看她是个好的,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她若是个好的,就不该和大少爷牵扯不清,落得这般下场,也只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她生了背主的心,差点害了夫人和小姐。”

雪兰梗了一下,半响之后才道:“可是…可是…冬雪她…不是,不是死了吗?这么说,是不是…太苛刻了点。”死者为大,云燕这么说,是不是对死者有些不敬?

云燕听了这话,声音一滞,半响之后才道了一句:“我怎么就忘了,冬雪姐姐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锦好几眼,而锦好自始自终的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待到姚氏的房里,那和离书自然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姚氏又急又气,当然不是因为她舍不得与莫二老爷和离,而是心疼锦好,这孩子,眼看着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析产分居吗?怎么就变成了和离?”姚丽娟不解,焦急满眼。

“和离了岂不是更好?”锦好眉眼弯弯:“母亲,您看就是和离,我和母亲腹中的弟弟妹妹也养在母亲的身边,不是一样吗?”

姚氏的心思,果然被她的引了过来,拿起和离书看了半响,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这算是意料之外,莫家那些死要脸面的人,居然肯让她教养孩子,真难得重生之锦好!

半响之后,却是伸手,将锦好搂在怀里:“你啊,怎么心里就想着我,不替自己想想?”

析产分居变成和离,以锦好的转移话题的态度,就知道是这孩子做了手脚,她不怪锦好欺骗她,只怪自己没用,心疼锦好日后的婚嫁。

锦好认真的看着姚丽娟,知道这事半分马虎不得,若是不能让姚丽娟释怀,这将成为她一辈子的心里负担,所以用一种再认真不过,和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谨慎语气,道:“母亲,这和离的主意,我是想了很久,想了很明白之后,才做下的,就是大舅舅也是在我劝说之下,同意的。哄母亲签字画押,也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所以,我比谁都想的清楚,想的明白,我也同样明白母亲离开莫家之后,对我,对您腹中的弟弟/妹妹代表的是什么?弟弟/妹妹现在还未出世,婚嫁的事情,对他/她来说,还是太遥远的事情,可以暂时不去考虑他/她以后的事情。至于我——”

她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母亲,你想想看,就算母亲你不离开莫家,就算我是莫家二房的长女,还不是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一会儿被当做礼物送给别人,只求保住莫家的脸面,一会儿又当做攀附富贵的梯子,那样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其实母亲,眼前这样,您离开莫家,带着我,不比留在莫家好吗?至少他们下次想卖我的时候,您就会有独立的发言权,而留在莫家,您除了顺从,还能做什么?从这里看,女儿倒是真心的希望你离开。”

又冷笑了一声:“就算不离开,凭着祖母的强势,父亲的冷淡,咱们母女总会有一天,在莫家变得可有可无,到时候,咱们和您腹中的弟弟/妹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伸手,拉住姚丽娟的手:“母亲,与其将命运交给别人去掌握左右,为何我们不能自己争取想要的生活?倘若咱们连现在都过得不好,又怎么说以后?所以,我心里认为,母亲和离,对我,对您腹中的弟弟/妹妹都好重生之锦好。您说是不是?”

姚丽娟细细的盯着锦好的眼睛,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神色,锦好不避不闪,直直的与她对视,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她也真的没有弄虚作假,这些话,虽说有安慰姚丽娟的成分,但也的确是她的实心话:莫家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能离开,对她,对姚丽娟,对孩子都是极好的事情。

姚丽娟看了许久,面上才终于露出一点微笑,也释怀了一些:知女莫若母,锦好有没有说真话,她虽然不能完全的确定,可是却还能看出蛛丝马迹来,可是这孩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她是真的觉得离开莫家,比留在莫家对他们都好。

锦好看出姚丽娟的松动,立时又加了一把劲:“当然,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自然也是想母亲好的,而我的亲事,我也思虑了许久,若是要用母亲一辈子的孤苦,去成全对方的脸面,这样的人家,我是万万不肯的。”她将脑袋歪在姚氏的怀里:“母亲,人这辈子图的就是一颗心,若是因为什么脸面,财富,地位,权势才做下的亲事,女儿不稀罕。”

她轻笑一声:“母亲,这何尝不是好事?这样更能参考对方的真心,也省的我日后所嫁非人,是不是?”

这是锦好的真心话,亲眼瞧过姚丽娟的婚姻失败之后,她对婚姻真的不那么期待了,她现在自己有钱,还折腾着和那两位贵公子合伙做生意,一心发家致富,日后赚了银子,喜欢怎么花就怎么花?

若是这辈子能幸运的遇到那个命定的人,不问贵贱,不问世俗,她定然真心相待,生儿育女的,一辈子相扶相靠。

倘若不能,她倒是宁愿一个人就这样过,绝不会胡乱的将自己嫁了出去,也不会认为世俗中的好夫婿,就是自个儿的选择标准。

像莫二老爷这样的人,她绝不想重蹈姚丽娟的选择重生之锦好!

姚丽娟被她的一番歪理,说得哭笑不得,敢情到了她这女儿的嘴里,和离居然成了好事,啼笑皆非的点了她的鼻头:“哪个小姐,像你这般亲事,亲事的挂在嘴上的,真不羞!”

锦好的小脑袋在姚丽娟的怀里拱了几下,拱的姚氏最后那点怒气也消了去,母女二人在榻上嬉闹了半响,一室的温情,看得伺候着的春花,脸上也多了欢颜——和离又怎么样,只要有五小姐在,夫人这日子就不会差了去!

潜移默化的,不知不觉之中,锦好已经成了丫头心中的强悍的存在,主心骨!

锦好当日就留在了姚丽娟的房里,母女二人搂着一起,当日还有姚丽娟腹中的小包子。

当夜色深沉之时,锦好半醒半睡之间,听得身边压抑的哭泣声,她心智陡然清醒,却逼着自己继续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发着悠长的呼吸声。

但,或许因为闭上眼睛,耳朵却比寻常来的更为敏感,那丝丝缕缕的哭泣声,一点一点的传入耳朵,也钻入心脏,让她对莫家的仇恨愈发的深刻起来。

终于在姚氏隐忍中哭得喘不过气来时,她再也忍耐不住,霍然一下子睁开眼睛,拉住姚丽娟的手:“母亲,你还有我!”

姚丽娟一听她的声音响起,立刻歇了哭声,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做了噩梦,吓得哭了起来。”随即亲吻了锦好的额头:“是啊,我还有你,还有他,这已经足够了。”姚氏说这话的时候,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锦好却觉得心酸不已,眼睛热烫:“母亲,想哭的时候,您可以尽情的哭,日后我们的家,有我,有你,还有他,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行事。”

姚丽娟点了点头,忍住和锦好抱头痛哭的冲动,眼泪滚落,哽咽道:“锦好,不是母亲舍不得,而是觉得不值得,不值得…早知道是这样的人,当年…”

随即,嘴角又挂上一丝柔和的笑意:“不,即使知道这样,我还是会走上这么一遭,否则岂不是没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女儿?还有腹中的孩子重生之锦好!”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假的,唯有这子嗣才是最重要不过的,她虽然瞎了眼嫁了个混蛋,可是却生了一个比谁都贴心的女儿,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她这个母亲,比起很多女子来说,她已经很幸福了。

不过,笑容还没有从嘴角绽放到眼底,整个人,就惊的坐了起来,失声道:“你说什么?我们的家?”结结巴巴:“我们…我们…不住你大舅舅家?”

“不住!”锦好答得斩钉截铁:“等再过两日,我就打算托人在城里买个宅子,到时候我们到城里住去。”

这自然也是锦好思虑了许久的问题,大舅舅,大舅母对她母女一片诚心,这是毫无置疑的,可是姚家也不只是大舅舅和大舅母两个人,先不说各方伺候着的下人,人多口杂的,就是主子,也还有别人,表哥表嫂的,表姐表妹的,还有这些日子去了小舅舅的任上外祖父,外祖母,若是回来之后,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和离的女儿,会是什么想法。

再说了,和离这事,做的仓促,也不知道,已经做了官的小舅舅是什么想法,小舅妈可会责怪母亲坏了小舅舅的名声,毕竟有个和离的妹妹,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饶是记忆中,上一世外祖父一家,与母亲亲厚,可是饶是再亲厚的人,也避免不了什么矛盾纠纷,再亲的人,多闹上几次矛盾,也会伤了感情——上一世不也这样吗?自己也不是与外祖父家亲厚,可是最后却因为母亲的死,让他们对莫家伤透了心,连带着不也忽视了自己,从而不管不顾吗?

锦好若还是原来的莫锦好,或许一些细微的地方不会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的,但是她毕竟不是原来的莫锦好,所以这心思感受都与以前不同重生之锦好。

在享受亲情关怀的时候,会多思多想,更喜欢未雨绸缪,事事难免多加小心。

既然到最后,或许结果不那么美好,为何不在最美好的时候,让它继续美好下去,趁着此时,她有钱,有契机的时候,愉快的离开姚家,还能得到姚家最大的帮助和怜惜。

是的,她变得爱计较,爱算计了,哪怕姚家大舅倾心相对,可是前世的记忆,前世的不幸太过惨烈,太过刻骨铭心,她实在不敢忘。

再说了,总是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前一世,她已经试过,而今生,她只想她和母亲的命运由她们自己掌握。

但姚家,她却是放在了心上。

亲情可贵,值得用心去维护,她怎么都不想有一日,让这份难得的亲情参杂了其他,失了最初的美丽,因为她亲眼看到姚家大舅在护卫她的时候,将她和母亲藏在身后的时候,是那般的毫不犹豫,是那般的义无反顾。

因为这份情,太过珍贵,难得,所以她才越发的小心。

“可是…可是…咱们家没个男子,撑门立户,怎么行?”姚丽娟张口结舌。

“母亲,我翻看了天朝的律法,有立女户之说,所以我打算筹划,筹划,咱们家就立个女户,母亲就做户主。”她顿了顿,扬眉看向姚丽娟:“至于男人撑门,女儿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她咬咬唇:“前些日子,女儿认识一对兄妹,因为妹子身子太弱,哥哥实在放心不下,加上年岁不是太大,做工也没多少人家肯用,所以这对兄妹就只能落得乞讨为生,是女儿看不过去,花了钱,帮他们安置了。因为那哥哥实在是个有才华的人,所以女儿又出钱给他读书,也是个争气的,书读的很好。”

她又瞧了姚丽娟一眼:“若是母亲觉得合适的话,女儿就想着,母亲就认了他们做义子义女,一来,咱们家也有了撑门的男子,二来,他们也能有个归宿,母亲您看?”

姚丽娟这次是真的睁大了眼睛,忘了自己的伤心,半响之后,只是将锦好搂在怀里:“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少心疼点重生之锦好!”

姚丽娟眼泪落了下来,她是真的后悔了,若是知道留在莫家让锦好如此如履薄冰,她早就撕破了脸皮了。

这孩子…这孩子…那对兄妹,怕是她一直就琢磨的退路吧!莫家原来如此让她没有安全感,而她这个母亲却又是如此的无用,什么东西都让一个孩子操心。

立女户,就立女户吧!

收义子撑门,就收义子撑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