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瞥了她一眼,半点也不给面子:“你冻僵了?我瞧你手里还抱着暖婆子,身上更是披着狐裘大氅,你这样若是都能冻僵,那这天下还有几人能安然无恙。”

锦好只是淡笑着看着二人,什么都不说,今儿个这赏梅宴,她是不想来的,前儿个收了请柬之后,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今儿个这忐忑的感觉更加的浓重,有心不来,谁知道常欢却到威远侯府接了她,非要和她一起,那推脱的话说了不少,可是常欢却是半点账都不买。

她其实也可以板起脸来拒绝,可是这几年和常欢走的近,这人性子急,有些任性,却是个最真实不过的,这个朋友,她是挺珍惜的,不想闹僵了。

又隔着朱三爷这么一层,她也不方便闹僵。

再说了,她也想看看叶若铭婚后的,与宁若秋过的怎样,对他,总有一份愧疚和牵挂。

这才压下心头的不安,随常欢而来。

风吹过,吹起她蓝色的云纱,翻飞在风中,仿佛天边的云彩,欢快的盛开。

宁若秋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笑着领着二人往梅林去。

“说是赏梅宴,其实也不过就是请了姨母家的几位嫂子,和你们两个,我就是觉得这别院太过清冷,让你们来玩玩,添些热闹。”

她一边走,一边说着,身边的红袖早就将准备好的暖婆子送到锦好和常欢的手上。

“就你穷折腾,能清静还不好,非要闹腾的,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跟我这样,遇到能闹腾的,就知道这清静的好了。”

常欢想起自个儿家里那个不清静的,又是一阵怒气,可偏偏那位顶着个婆母的身份,就如同豆腐掉进了灰里,打不着拍不着,还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些日子,就差没将她憋死了,今儿个,逮着机会,就狠狠地吐槽一番。

锦好和宁若秋都知道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在其中,自然难解其中的滋味。

叶若铭绝没有想到会在自家的别院瞧见锦好,只看她一眼,眼睛就似乎如光芒耀眼,几欲盲目,只觉得这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失去了色彩。

风吹动她的发,在白雪的映照下,漫天耀眼的黑,就像是一匹闪着幽光的丝绸,越发衬得她的眼睛如天边星辰般闪耀。

看来,那个男人将她照顾的很好。

也对,她这样的好女子,谁得了她,就是老天的偏宠,怎么能对他不好?

若是她是自个儿的妻,就是要天边的月亮,他也会想着法子,搭了梯子,爬到天上给她摘过来。

锦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转头看去,映着流转潋滟波光的眼,就那样淡淡的落在叶若铭的脸上。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叫义兄吧,人家当初已经割袍断义,她再上赶着叫义兄,她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可若是叫叶大公子,说真话,不要问叶若铭听了会怎么样,她自个儿就叫不出口,曾经那么熟悉的人,这般惺惺作态,实在不符合她的性子。

于是干脆什么都不叫,只点了点头,微微含笑,停下脚步,立在那里,满目的白雪成了她的背景,更显得她身段窈窕,风云独特,嘴角的那抹淡笑,让她眉眼之间若笼轻烟,容颜赛需。

叶若铭看着她唇边的浅笑,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她的笑容如春花,看着就舒适,而的肤色腻白如凝霜,就是这遍地的白雪也比不得她那份腻白,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裹在那大氅中,仿佛风吹即飞,一副不染尘埃的样子。

宁 若秋瞧见他眼中的深藏的痴迷,刹那间脸色变得雪白,压抑般沉默着低下头,明晃晃的白雪的倒映,投在她微垂的脸上,肌肤越发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几缕柔柔 的碎发,从发髻垂落,正好遮住她眼底的思绪,半响之后,她才抬起脸,神色如常,就如同刚刚的苍白不过是谁眼花了一般,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大爷,妾身瞧着 这满园的梅花怒放,不忍蹉跎了这美景,请了几位闺中的好友来坐坐。”

宁若秋不等叶若铭开口,对着常欢和锦好道:“你们先去,我这里还有点事情,等一下再去陪你们。”

常欢有些不乐意,嘀咕了一句:“不能赔我,请我们来赏什么梅?”

锦好拉了她一下,笑道:“客随主便,你先忙。”她是看出来了,宁若秋是想多陪叶若铭一会儿。

这样不错,只要宁若秋有心靠近,这婚姻就值得期待。

宁若秋告了罪,却派了身边的红袖领着锦好和常欢去了梅林,一路上都是酷寒难挡,好在梅园有一封闭的凉亭,四周遮得严严实实,四角燃着火盆,焚着香,一进去,便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红袖极为乖巧,引了二人进去,便捧上两碗热腾腾的莲子粥。

锦好执着雪绽盘盏儿,用着勺子舀着热腾腾的莲子粥,一勺一勺吃下去,身心都热腾了起来,浑身的寒气都褪去了不少。

常欢吃了莲子羹,让人撩起一面的帘子,就坐在亭子里看梅花,她身在皇家,什么美景没瞧过,今儿个走这一趟,也不过是想要修补锦好和宁若秋的关系,现在目的达到了,就有些不耐。

红袖瞧了她,笑道:“郡主,奴婢去取些热腾的水果酒,再准备几个小点心,郡主和侯夫人一边吃喝,一边赏梅可好?”

常欢郡主听得有她最爱的水果酒,笑着点头,让她去了,锦好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摇头道:“这么冷的天,喝什么酒,若是醉了,可就不好了。”

常欢喝了一口香片,笑道:“这是若秋的一番心意,她辛苦准备,我若是不用,岂不是冷了她的心。你若是不爱吃酒,少抿两口就是了,水果酒一杯两杯都不会醉的。”

说完,又抿了一口香片,笑道:“就是醉了也无妨,难道这偌大的别院,若秋还能不准备咱们睡的地方。”

锦好笑了起来:“我看你是存心想喝醉。”

常欢掩唇笑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二人说笑间,红袖取了水果酒进来,一股子寒气,随着她一同进来,除了一壶水果酒,还有八个点心,两个青瓷酒杯,两双牙箸。

红袖到了两杯水果酒,常欢倒是一干而尽,锦好却只是执着箸儿用点心。

红袖见锦好只用点心,心里暗自着急,面上却一片笑意:“侯夫人,今儿个这天气冷,这果子酒已经烫过,喝下肚最是能暖身,您还是喝点暖暖胃子。”

常欢又续了一杯,一饮而尽,点头附和道:“是啊,你用点,有我在,难不成还能回不了家?”

锦好笑着点头,就着点心,就端着酒杯,吃了两口,谁知道就这么两口,就有些上头了。

常欢瞧着她这样,哈哈大笑起来:“你怎的这般没量?这么两口就醉了。”她对着一旁的红袖道:“扶着侯夫人去休息一下,弄点醒酒汤给她用点。”

锦好头晕脑胀,只觉得纳闷,自个儿虽然没量,可是也不至于两口就醉了吧,不由得呢喃:“这酒怎么这么厉害,我再尝尝。”

常欢瞧见连酒杯都拿不稳了,一口酒下去,一半进嘴里,一半洒在身上,忙夺了她的酒杯:“不能喝,就莫要喝了,小心伤了身子,到时候,你家的侯爷还不拿刀砍了我。”

话落,就吩咐红袖将锦好扶住到最近的偏房,二人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红袖手脚灵活的在小炉里点了荷香,慢慢的驱散些酒气。

常欢也不离去,守在一旁,没一会儿,红袖送了碗醒酒汤而来,又匆匆道:“郡主,贵府差人过来,说您的婆母在中庭摔了一跤,正在门外候着,等着接您回去。”

常欢被这消息吓了一跳,忙要出门,到了门口,却又停下步子:“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再让人捎给信给威远侯府,让他们的侯爷来接人。”

红袖是常欢怎么说怎么应,送走了常欢,就让人送了信给宁若秋。

宁若秋听了信,就端着一杯参茶,敲了叶若铭书房的门。

叶若铭也不意外,这些日子,她总这么有意无意在他面前乱逛。

“有事吗?”

“天凉了,我炖了些参茶给大爷喝。”

对宁若秋的缠功,叶若铭一直深有体会,与其缠着,到最后没法子,还不如早些应下,故而也不推迟,一饮而尽。

宁若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似悲似喜,眼中却渐渐有泪。

叶若铭渐渐地觉得不对,身体有一股燥热流窜,他眉头蹙了起来,心中怒气浓重,狠狠地瞪着宁若秋,将她推开,面色铁青:“该死的,你居然对我用药!”

他猛的冷笑,道:“就是如此,我也不会碰你的,你做梦!”

他推门飞速的离去,不管身后低低的哭泣声,沿着石径往他的偏房而去。

但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衣摆就那么直直的垂下,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纹丝不动。

正文 第286章

锦好的外衫已经脱了,内室放着暖盆,她一身月牙色的绫缎中衣,枕着他紫色的漳绒枕头,乌黑如漆的青丝凌乱的披散在那紫色的枕头之间,这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啊!

她显然是吃了酒,腮若桃花、唇如樱点,益发显得晶莹剔透,粉面如花。

黑的是她如丝般的乌发,白的是她如玉般的脸庞,红的是她的唇,紫的是他日常睡的枕头…

原来她睡着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艳丽到了极致,透着几分平日里不常见的妖艳,直直撞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的心绪就如同惊涛拍岸的海涛般汹涌澎湃,不能自己般的向她走进了一步,如同被吓了迷咒一般。

她的呼吸又轻又软,仿佛牵着他的心跳一般,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口的喘气,甩这自个儿沉重的脑袋:不能过去,不能毁了她脸上那如云彩般美丽的笑意…不能…

可是身体中的血液却在不停的喧嚣,他好像置身在火炉中,脸上滚烫滚烫的,身体滚烫滚烫的,就是血液也是滚烫滚烫的,烧的难受,热的难受。

而眼前的女子,却浑身透着一股清凉,靠近她,就能解救了,可是,可是…那是锦好啊,那是他一辈子要珍爱的人啊…

但是她是那么的美好,是他梦中都渴求的人啊…

他终是无法自制的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她红的滴水的唇上,舔了舔唇,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低下身子,他顺从的弯下身子,却在中途时,摇了摇头,有几分清醒的样子。

他 重新直起身子,目光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从她的红唇落到她白皙的脖子,在从脖子一路下移,滑到她白银条的纱衫内,纱衫儿有些散乱,露出里面粉红的亵衣, 还有些白嫩的刺目的肌肤,在粉红的亵衣下,显得极其鲜嫩,异常可口,亵衣上那粉红下,高高拱起的丰盈,随着她的清浅的呼吸,慢悠悠的颤动着。

似是很不舒坦一般,身子扭动了一下,被子撩开了些,衣襟扬起了一脚,纤细的腰肢,露出一大片白皙嫩滑的肌肤,玉肌冰骨,光滑莹润,似是完美无缺一般。

瞬间,他全身的沸腾的血液都涌到了一个地方,身体像是到了快要爆炸的境地。

他的理智在这么一瞬间都跑到了烟消云外,拉开绣着花开富贵的被子,让她完全暴露在自个儿的目光中,而他的目光像是着迷般的落在她的玉足上。

他重重的喘着,目光痴迷,慢慢儿的弯下腰肢,大手颤颤的握住她的玉足,只觉得入手的肌肤滑腻如最上等的美玉,柔若无骨般,他爱不释手,嘴中越发的干涩,舞弄了许久,才发出满足的叹息,松开手,缓缓地挨着她躺下,侧着身子,目光凝重,死死的看着锦好入睡的面容。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理智在燃烧,他的激情在汹涌,他此刻还未曾将她扑倒,不过是最后的支撑。

“我告诉过自己,要将你忘记,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就又告诉自己,只要我不见你,我总有一天能够走出来,可是…可是,这一刻你在我的身边,我唾手可得,你让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忍着身体的燥热,苦笑:“我想要依从心底的念头,我知道你的性子,只怕如此之后,这辈子,你都不会原谅我了,必然和我闹气,以你的性子,只怕要一剪子刺死我才罢休。”

“可是…就这样和你擦肩而过,我这心里…我如何甘心?”他将脸贴着她的脸:“锦好,这一次,就顺从我的,可好?你放心,事后,不管你怎么闹,怎么吵,我都不恼,你要打,还是要杀,我都随了你的心思,你就让我如了愿,否则这辈子…我过不了我自个儿这关。”

叶若铭伸出右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有些厚重的指尖扫过她紧闭着的双眼,流连着从她的鼻梁滑下,蔓延到她红艳艳的唇上,用指腹轻轻的来回搓揉着,纠缠在那一片他一直渴望的柔软上。

“使 君有妇,罗敷有夫,至今我们早已走上两条不同的路上,可是我扪心自问,若是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我就是拼着脑袋搬家,我也要娶你,不会遵从什么圣旨, 娶什么宁家小姐。我不喜欢她,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我会应下,不过是这辈子无法娶你,所以娶谁都一样…这些日子,我根本就没碰她,除了你…我谁都不 想碰…谁都不想碰…”

他收回手,低头去解他的衣裳,他很急,血液在滚滚的翻腾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喧嚣着,他想急切的将她吞入腹中,可是他一再的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吓到她,更不能伤了她。

很快,他就将自个儿的衣衫褪去,露出坚硬的胸膛,叶若铭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拥紧,心中涌起阵阵的满足,就仿佛抱着她,就抱着了整个世界。

或许因为他抱的太紧,她似乎有些不舒服,眉尖就轻颦着,微微呻吟了一声,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一下。

他忙不舍的松了松手臂,见她靠在他的肩头继续入睡,在他的怀抱中寻了一处极为舒适的所在,蹭了几下,就安静了下来。

这 番娇憨的动作,看在他的眼里,只觉得心都融化了一般,他怜惜的看着她,轻叹道:“我回来,是想冲个冷水澡,压抑住那股子药性,可是你在,我还如何能忍下。 我知道,或是我就此碰了你,你恨我不说,还要这辈子都被那个女人拿捏着,日后再她的面前,再也硬气不起来,倒不是怕她威胁我,而是怕她毁了你。”

他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她,似叹似感慨,喃喃的道:“可是如今,我哪里还忍得…哪里还顾得…”

叶若铭无法自制的将她压在身下,身下的她柔若无骨,唇色娇艳如同点了蜜,泛着光,他心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冲动,面贴面的靠着她,呼吸扫过她面庞耳际,想品尝一口唇下的如雪肌肤,却又象面对一件珍宝不忍触碰。

迟疑之中,她似是觉得疼痛,挣扎了几下,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只听得“咣啷”一声金属落地的响声,叶若铭侧目向地面看去。

这么一看,他陡然一惊,一把雕琢花纹的匕首赫然入目,他扯着她衣裳的手,不由得一顿,身子内燃烧的血燕,都平息了一份。

他这样历经生死,在战场上经过血色洗礼的人,原本已经很少有让他惊诧变色的了,可是当他慢慢的放开她,缓缓地从她的身上爬下来,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雕花匕首,抽出来,细细查看的时候,脸色也不由得大变。

阳光下,那匕首闪着刺目的寒光,他挑起几缕长发,轻轻舞动着匕首,顿时几缕长发落地。

叶若铭心中顿时一凉,原以为这匕首不过是个普通的护身武器,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锋利,她明显是存在防备之心。

她防得是谁?叶若铭将目光转向床上酣睡的锦好,脸色异常的难看:她来叶家别院做客,防备的是谁,还用说吗?

“在你心里,原来我就是这样一个恃强凌弱的人,是不是你早就担心我会强逼于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若是我对你不利,你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只是床上的娇人儿酣睡,全人不知他的接连反问,故而也不曾应答于他。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心中恼怒至极,血脉奔腾下全身滚烫,只剩下一颗心逾觉冰凉。

热水浇灌不出一丝暖意,他从来不知道他心中的女人,却是这般看他。

他为人磊落,从未行此龌蹉之事,今儿个若不是被宁若秋下了药,思绪也不会不受控制,可是此刻,看清楚自个儿心中心心念念的人儿,居然一早就防备他的小人之举,大受打击,顿觉得此生无所意义一般。

悲愤莫名,他猛地站起身子,咬牙瞪着锦好,怒道:“原来我叶若铭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卑鄙下流,无耻之徒。”

说到此处,他心中痛的难受,就好像被几十把刀子,一起插在他的心头般。

微微瞪大眼睛,看向床上狠心绝情的女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手越握越紧,到最后却是狠狠跺了一脚:“罢了,罢了,我叶若铭堂堂男子汉,岂能趁人之危,强要了你。”

他穿好衣裳,坐在床边,为她细细整理衣物,打理的妥帖之后,才豁然起身:“不忍你以后日日活在两难中,我今日放过你,只是,你若是再这般马虎大意,只怕总有一日,要落得两难的境地,你的夫君虽然位高权重,却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道能护你到何时?”

说罢,他又长叹了一声:“你若是嫁的人是我,我就是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会护你周全,可是你,却是不肯要我。”

说完,他神色迷离,带着满身的怒气,转身离去,准备找间屋子,狠狠地冲个冷水澡,既醒了身子,也醒了脑子。

叶若铭冷着脸,气冲冲走到门前,一把扫开厚重的帘子,却见宁若秋正满面泪水的站在门前,无声的哭泣着,而她的身后,是涩涩发抖的红袖。

这女人还有哭?

他曾派人守在锦好的身边,自然知道锦好于宁若秋有救命之恩,连自个儿的救命恩人都能陷害,出卖,这女人的心已经黑了。

“滚!”

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她哪里比我好?哪里比我好?”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抬起头看他,眼神却空洞的令人害怕,声音越发的尖锐:“凭什么你娶不到,就可以随意的迎娶别人。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你害了我…”

叶若铭的身子绷直,对她突如其来的控诉,却没有放在耳边半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无法爱你,是你自己硬要嫁过来的,与我何干?”

他怎么这般的冷情?是不是,他所有的热情,温情,爱情都交给了里面那个女人?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宁若秋突然撕声尖叫了起来,尖叫声中,她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在你的参茶中,下了药,你若是不和女子燕好,你就无法活到明天,哈哈,你是去全了这一生的梦,还是屈就我这个你从不曾放在心上的女人…哈哈…你若是要了那个女人,你的梦的就碎了,这辈子,她都不会在信任你,她会恨你,恨不得杀死你…你要我吗?”

她问出这话的时候,没有柔情蜜意,有的只是愤怒和悲伤:“咱们是夫妻,你这些日子,却一直不肯宿在房中,你对我怎么可以如此冷情。我爱你,我比里面的那个女人爱你,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肯做,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

瞬间,宁若秋的泪水涌出了眼眶外,一滴又一滴,如同珍珠般滚下脸颊,只是眨眼间,她已经泪流满面,哀伤凄婉幽怨之中的,爱着言语难以描述的绝望,就那么哀哀的看着叶若铭,但盼他能怜惜一份。

叶若铭对上宁若秋这般做作的表情,不由得,一阵说不出的恶心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原来,她打得是这样的主意。

好一个一箭双雕!

不管今日,他如何选择,到最后,她都是最后的赢家!

叶若铭摇了摇头,道:“宁若秋,你很聪明,你将事情想的很仔细,可是,你错看了我。”

宁若秋白着脸,一个劲的摇头,一双美眸死死的看着叶若铭,只是一眼,泪水就滚滚的落下,低下头,轻轻的抽噎着,任由泪珠儿滴滴嗒嗒的落下:“我没有,我只是想做个好妻子…我只是爱你…”

到现在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叶若铭的那种恶心,已经强烈到他想要呕吐起来。

“你何必演戏?我对自个儿的人生一直很负责,所以对自己要娶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一清二楚。”

他 冷笑:“你冒着天下大不韪毁亲,不过是因为莫锦俊不能达到你所期望的那般。你心中爱重明王妃,一心想要嫁一个明王那样位高权重,却又情深一片的男子,所以 这些年,你与明王妃反比自个儿的父母亲厚。常欢郡主受太后,皇帝宠爱,所以你不动声色与之交好,甚至为了帮她胡闹,不惜帮她掳走朱三夫人。你这样的人,为 达目的不折手段,即使外表再表现的落落大方,内骨子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看着宁若秋苍白美丽的脸,他没有丝毫的感情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这就是原因,你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我答应娶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爱算计的人,应该能算计到天韵公主的儿子,皇帝的外甥,太后的外孙,做你名义上的丈夫,会带给你所想要的荣耀。”

一 番话毫不留情将宁若秋一直带着的面具撕扯了下来,血淋淋的同,她整个人向后软绵绵的倒去,一旁的红袖忙扶着她,却被叶若铭一把扯了过去,半拥在怀里,挑眉 看向宁若秋,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并不是只能你或是她,这个府里的女人很多,只要我想要,自然会有人主动爬上我的床,你说过,你很聪明,可惜却是聪明反 被聪明误,我若是你,在算计之前,会将府里的女子清理干净,更会让人把守住府里的门户,至少在府中没有其他女人的时候,防着我出去青楼解毒。”

宁若秋不敢置信的看着叶若铭,对他话里的意思,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她自视甚高,却从没有想到会有一个男人宁愿找府里的下人,宁愿找青楼女子,却不愿意找她,这对她来说,是天下的羞辱。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摇头,一个劲的落泪:“我们才是夫妻,我才是你的妻子,你这样…你这样,置我这个妻子的脸面何地?”

叶若铭冷笑:“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你今日这样算计我,置我的脸面何地?”

说完,叶若铭抬起红袖的下巴,直视着她:“我要一个女人,你可愿意?”

大有她一摇头,就甩开她而去,寻觅下一个愿意的女人一样。

她愿意吗?

宁若秋瞪大了眼睛,不,红袖一定不会愿意的,她们主仆多年,红袖最是忠心,怎么会愿意?

她怎么会不愿意?

红袖觉得自个儿的心快要跳出了胸膛,她愿意,她很愿意,自家的大爷,那是她做梦都想着的人,又怎么会不愿意?

“我愿意!”她含羞带怯,却再坚决不过,宁若秋听得这话,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怎么可以?

“很好,以后你就是府里的二姨娘!”叶若铭拥着红袖走向另一扇门,却在门口的时候,吩咐道:“平安,让人将侯夫人叫醒!”

说完,关上了那扇门,不曾看倒在地上的宁若秋一眼。

平安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目不斜视,将宁若秋完全的忽视:敢算计他的爷,真不知道长了几个胆子,实在是他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

愚蠢不可怕,就怕愚蠢的人,还想玩心计,她是真的蠢的无可救药,居然敢动里面的女人。

他平安自小就跟着大爷,自家的大爷什么性子,最清楚不过,那是对女人从来不屑一顾,可是里面的女人,那是大爷心头的朱砂痣,动一下,泣着血的疼,大爷是宁愿疼死了自己,也不愿移去那心头痣。

也不知道,这笨女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平安面无表情的唤了可靠的丫头过来,又招了可靠的丫头去请了府里的大夫。

又是煎药,又是灌药,折腾了半天,终于将锦好折腾的醒了过来。

“夫人醒了。”身边伺候的丫头笑吟吟的说道:“已经派人请府里的人来接夫人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响起:“就知道不能太纵着你,出门做客,居然还喝醉了,也不知道你这身子弱,醉酒对伤身么,敢情我辛苦帮你调理,你自个儿倒不知道爱惜。”

话落,她就被拥进一个熟悉透着淡淡龙延香的怀抱,虽然来人的语气很恼怒,不过抱着她的动作却失去轻柔万分。

“你怎么现在才来?”锦好的脑袋有些沉重,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你收敛些,现在可不是在威远侯府?”

这男人总喜欢将她当抱枕,随时都爱往怀里抱,也不想想,现在可不是在威远侯府,也不怕别人笑话。

“你这样子,能自个儿走?”他挑眉,居然有几分坏笑。

“好像不能!”她瞥了瞥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索性将自个儿沉重的脑袋埋进她的怀里,不去看众人的表情,就这样窝在他的怀里,听他与宁若秋寒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耳朵出错了,宁若秋的声音似乎异常的沙哑,那是痛哭之后才会有的症状。

即使真的如此,也与她五关,不是吗?

宁若秋这么聪明的人,她总会让自己生活的很好,用不了,她这个外人替她操心。

这么一想,她更是踏踏实实的窝在金翰林的怀里,做一只快乐的鸵鸟。

却不知道,有一双阴鹜的眸光,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被抱上了马车,直到马车一直远去…

他,这一生,是不是只能这般永远的躲在暗处,这样默默的看她?

不过,只要她能幸福,这样永远的幸福下去,就已经很好。

总要有人得到幸福吧,他宁愿那个人是——她!

正文 第287章

锦好虽然清醒,可是脑袋却依旧显得昏沉,金翰林搂着锦好也不说话,只是用大手有一拍,没一拍的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哄着她。

“再睡会,到家了,我直接让人将马车驶进内院,抱你进去。”

“嗯!”锦好靠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应了一声,反正不合规矩的事情,他们做了也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件。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锦好睡的踏踏实实,当然就没有注意到金翰林脸上的冷冽之气——居然用药?

是他?不,应该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