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鹏飞低眉道:“是啊,自从发生宁国公谋反的事后,我就把她关了起来。可是她手段不简单,竟然用药粉迷晕了侍卫,偷偷跑了出去!”

叶鹏飞说的是激动非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雪莹是偷了他家的东西跑了。

“一个女人都看不住,你让我怎么回去跟王爷交代!”西林不悦道。

叶鹏飞急忙赔罪,“西林大人,虽然宁国公之女逃了,但是她的嬷嬷和贴身丫鬟,我都关着呢,她们知道的,也应该不少。”

“她们都不是重要的!”西林瞥着叶鹏飞,“你该不是包庇你夫人吧?”

叶鹏飞急了,“怎么可能,西林大人啊,她是谋反之人的女儿,我怎么会包庇她!她真的是跑了,这不,我刚才还在审问她的嬷嬷和贴身丫鬟呢!”

在审问了?西林心内一急,该不出了什么事吧。

王爷对安小姐很上心,她身边人出事那也不成。

见西林不说话,叶鹏飞更加担忧,这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吧,“西林大人,宁国公之女,我会继续找的。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最是公正,怎么会做包庇之事!”

他做出恳求之态,西林假装动摇了,“可王爷那不好交代。”

叶鹏飞看他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想了想,立即领会,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中,“那就请西林大人多多美言!”

西林低头扫了一眼,嘴角勾了勾,“怕是不好说。”

这是嫌少呀!

叶鹏飞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我知道西林大人不好说,这不是帮帮我嘛!”

这一次,西林总算点头了,“行,那就把人带过来,宁国公之女,你要快点找回来!”

“是,是。”叶鹏飞赶紧应下,挥手让人把安雪莹身边的人都押出来。

西林看到前头一个老嬷嬷满脸血水,也不再说其他,命人带着,就赶紧朝着王府走去。

一行人进了王府,原以为扽大概他们的,是冰冷的大牢,哪知道只是把他们带到了院子里。

不多一会,还来大夫过来替于嬷嬷看眼睛。

对于这一切,于嬷嬷皱紧她的老眉头,“辰王不是要问国公爷谋反之事吗?小姐和老奴对此事一概不知!”

西林道:“嬷嬷先让大夫看看你的眼睛,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碧玉瞧着这样子不似抓她们,壮着胆子问道:“大哥,你们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西林笑而不语。

碧玉是半个人精,看出西林没有否认,急忙道:“小姐是不是在这儿?她是不是被辰王救了?是不是她让辰王来救我们的?”

这小丫鬟很聪明嘛。

但是西林还是没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让大夫看伤,转身到书房,将今天的事情,禀报给南宫止。

“王爷,这是他给卑职的银票。”西林将银票拿出,辰王府的侍卫不缺钱,每个月都有丰厚的俸禄,年底王爷还会给他们大红包,所以没人对受贿感兴趣。

这个钱,是南宫止示意他拿的。

扫了一眼那一叠银票,南宫止冷酷的面容露出一抹嘲笑,“一个侍卫长,他就拿了两千两银子,叶鹏飞挺大方嘛。”

“看上面的印章,是京城里存入的。”西林道。

南宫止冷笑了一声,拿着小兔子的钱,还害了小兔子的人,他站起来,走到西林的面前,把银票递到他面前,

“等我进去之后,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西林接过银票,再说一遍?王爷又是在弄什么战术。

南宫止坐在床头,安雪莹已经醒了,看到他第一眼后,便问道:“人呢?”

自己这么大个人在这儿,她什么都不问,南宫止感叹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还不如个嬷嬷呢。

这时西林走进来,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把刚才的事儿都说了。

当听到叶鹏飞从头到尾,都是用宁国公女儿来形容自己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难免痛起来。

虽对他形容不耻,可到底都是快一年的结发夫妻,从头到尾,他对她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看着她灰白的面色,西林知道王爷要他重复一遍的原因。

这样才能让安小姐对叶鹏飞死心,最好是死的透透的!

西林他们心中的偶像就是南宫止,对于南宫止这么大年纪没有找女人,没事的时候也会说两句。

如今看到他真的找了一个,虽然是结过婚的,但是他调查的时候知道,叶鹏飞可是个废物,没办法和女人发生关系。

而且辰州这边吧,结过婚的女子再嫁也是正常的。不过是清白之身,那就更好。

西林又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银票送了上去。

南宫止拿着银票,故意道:“叶府还挺有钱的嘛。”

安雪莹看一眼那银票,心中就更凉了,这明明是她的嫁妆呀,不过眼下她没心情追究这事,

“嬷嬷他们呢?”

“卑职赶到的时候,叶鹏飞正在为安小姐失踪一事,审问于嬷嬷与碧玉。于嬷嬷,一只眼睛受伤,现在大夫正在看。”

一听到于嬷嬷受伤,安雪莹紧张的询问,“受伤?受什么伤?”

西林不敢直接说,只说,“具体还得问大夫。”

安雪莹转头望着南宫止,“我能不能去看看嬷嬷?”

“可以。”

安雪莹掀被下床,南宫止拉住她,“但是要亲我一个才行。”

西林心中立即吐槽,王爷这可太不要脸了。他很识时务的退下去,免得遭王爷嫌弃。

安雪莹脸一红,眼角扫了下西林,看他走了,坐起来,在南宫止的脸颊上亲了亲,“可以去了吗?王爷。”

她实在太想去看于嬷嬷,所以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

享受了香吻的南宫止带着她去看于嬷嬷。

大夫已经给于嬷嬷看好了伤势,“你的眼球已经被刀柄破坏,想要恢复,几乎没有可能。在下只能开些药,防止伤口恶化。”

于嬷嬷是有见识的老宫人,刀戳下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恢复不了,此时虽然觉得伤心,但并没有太意外。

碧玉道:“那就谢谢大夫了。”

大夫开了药方出去,正碰上南宫止和安雪莹前来,立即行礼,

“卑职见过王爷。”

“怎样?”

简单的两个字,大夫明白是在问里面那个老嬷嬷的事,“除了眼睛难以复明之外,其他只是受惊挨饿,并无大伤。”

于嬷嬷眼睛看不见了?

安雪莹一惊,拎起裙摆,大步的走进去,就看到坐在床上,左眼被爆包扎的于嬷嬷。

“小姐!”碧玉扶着于嬷嬷坐好,转过身看到安雪莹,激动的大喊。

于嬷嬷转过头,看到安雪莹,眼睛了露出一抹欣喜,小姐没事。

“于嬷嬷!”安雪莹握着于嬷嬷的手,眼泪流了下来,“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小姐说这种话,不是折辱老奴吗?”于嬷嬷心中是高兴的,小姐真的是心太善良了,对她一个奴才都如此关心。

而后,视线落在跟着安雪莹走进来的高大男子身上。

辰王曾出现在筵席上,于嬷嬷见过他,一眼认出,这位是辰王殿下。

“老奴(碧玉)见过辰王。”于嬷嬷下床,与碧玉一起行礼。

“起来吧。”南宫止看着这两人,忠心护着小兔子的人,他爱屋及乌,一样喜欢。

“王爷,我能和于嬷嬷聊聊吗?”安雪莹想问于嬷嬷一些事,转头朝着南宫止道。

南宫止点头,走出门外。

于嬷嬷早就看出,辰王派来的人,根本就不想是捉拿谋反罪同伙。

刚才就想问碧玉,为何南宫止会帮安雪莹,现在看两人走进来,眉眼里似乎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关系。

现在南宫止出去了,她便直接问道,“小姐,辰王为何会帮我们?”

安雪莹猜测以于嬷嬷精明的眼睛,肯定已经猜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让她直接说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困难的。

日后就只能靠她了

安雪莹猜测以于嬷嬷精明的眼睛,肯定已经猜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让她直接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她来说,还是十分困难的。

嘴唇动了动,她还是没能说出来。

不止是于嬷嬷那层过不去,自己想起要做辰王的外室,也觉得羞愧。既然自己都觉得羞愧的事,对于她来说,那便是难以启齿的。

于嬷嬷看了她一会,瞧着她的神情,心底的猜测知道是十有八九了。

于嬷嬷虽然平日里是讲规矩,但是宫里出来的人,也很现实。贞洁名声这些东西,是重要,可是比不过性命重要。眼下若不是自家小姐豁出去求助了辰王,她们一干人等,还不知道被那姓叶的畜生弄成什么模样。

于嬷嬷仅剩的一只眼底露出一抹难过和自责,终究没有继续沉默着,让安雪莹觉得难堪,开口说了另一件事,“小姐,不知道辰王这儿,有没有国公爷他们的新消息?”

这件事发生了许久,于嬷嬷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接着她们又被关了起来,和外界没了联系,更别说得到京城里的消息了。除了安雪莹以外,于嬷嬷心里惦记着就是京城那边国公府的情况。

说到父母亲的事情,安雪莹自己的事情就没被放在后头了,她从昨天到今日,脑子里都是于嬷嬷他们的事,还真没问辰王京城那边的情况,心下觉得自己难免不孝,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南宫止走了进来,“宁国公府的家眷,现今都押在天牢中。”

“天牢里?”碧玉小呼了一声,于嬷嬷看了她一眼,现在也没像往常一般训斥她失礼。

南宫止并不拘泥这些,“现在并无大碍,谨王如今接手此事,天牢的人大刑是不会用的。”剩下的话就没说了,虽然是不会用刑,但天牢里那环境,也说不上什么舒畅的。

“陛下的意思是怎样?”安雪莹问。

“陛下如今的态度也只是让谨王去查此事真伪,待查清之后,再处置。”南宫止虽不在京城,京城里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

五皇子登基一年时间,总有一些人不安分,想要做点什么。

但宁国公的事,他也不好说什么。至少如今手头得到的信息,现在很多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

和于嬷嬷聊了一会儿,她受了重伤,年纪也大了,不多一会就有点疲累,安雪莹嘱咐着,“嬷嬷,你先好好养着身体,我这儿你别担心。”

于嬷嬷望着她,“小姐,老奴如今这样,也不说什么话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安雪莹点头,让她好好休息,出了门外。

碧玉给于嬷嬷盖好了被褥,疾步追了出来,看了看站在安雪莹身边的南宫止,欲言又止。

安雪莹看了下南宫止,南宫止望着她,眼神深黑,似是在等待她说什么,安雪莹想了想,朝着碧玉道:“辰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碧玉,你有什么事,可以当他面说。”

救命恩人也不能听别人的家事,更多的是,安雪莹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迟早要做南宫止的外室,如今这么抵触,到时候还不是要习惯的,不如就先这么着。

碧玉也没多犹豫,她看出辰王和安雪莹之间那点不寻常的气息,只不过有辰王在旁边,她有些紧张,“小姐,你的嫁妆,还在叶家。”

碧玉想的远,不管宁国公到底有没有参与当初龙二的谋反之事,自家小姐和叶家的缘分也是到了尽头。

假设国公爷最后这事查出来,他是清白的,知道叶家这样对待小姐,那肯定容不得。

退一万步说,国公爷这事没法洗干净了,那叶家也不愿意和小姐有关系了。

既然小姐怎么和叶家都不会有关系,那起码得把嫁妆拿回来。

在辰州呆了一年,碧玉觉得,即便小姐日后不跟着辰王,有那么大笔的嫁妆,在辰州也能过的好好的。

嫁妆的事安雪莹是记得的,西林拿着银票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记得自己的嫁妆,只是这一会儿,她没想到办法,怎么去要回自己的嫁妆。

碧玉本来也没想到的,可是看到辰王,她就耍了点心眼,急急忙忙追上来说,有点儿让辰王知道的意思。眼瞧着安雪莹没有向南宫止这边儿想的意思,有点急。

她是知道叶家人那德行的,嫁妆多在叶府放一天,也许就要少很多东西。叶菲菲当着安雪莹的面都能恬不知耻的拿东西,更何况现在他们宁国公府的人,一个都不在呢?

南宫止看了眼碧玉,再看低头在想着什么的安雪莹,心里感叹幸亏小兔子身边的嬷嬷丫鬟是个忠心的。

他朝着碧玉道:“我知道了。”

碧玉赶紧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

安雪莹听他两人对话,略有些不明,想了一会儿,神色带着点紧张,“王爷,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嫁妆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南宫止并不直接拒绝,只问,“你有何办法?”

安雪莹哑言。刚才她其实就是在想办法,自己去叶府拿的话,如今她和叶鹏飞之间的夫妻关系还存在,贸然去拿嫁妆,多半是拿不出来的。

而且叶府如今也不是她随便能去的,叶鹏飞对嬷嬷这样,对她不定也能下得了手。

自己去拿,只有和离,或者被叶鹏飞休妻,不是叶家人了,才能取回嫁妆。

她瞧着南宫止那带着“我就知道你想不出来”的眼神,心底有点儿气,一大部分气自己没用,一小部分生气他就是那么笃定自己没用,闷闷地道:“这事我要想两天。”

“你不怕叶家人把你的嫁妆都藏了卖了?”南宫止问。

“我的嫁妆都是有单子登记的。”安雪莹抬起头来望着南宫止。

不错,现在还知道嫁妆有单子登记,“那要是叶家怎么也不拿出来,对着你哭穷啊,已经都用掉了呢?”

对,还有这种情况。安雪莹又犯难了。

“那就让他们买了府邸也要补上。”南宫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卖了房子,他们住哪儿?”安雪莹说了这句话后,就看到南宫止的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她都看得出来的讽刺笑容,顿时脸都红了,淡唇动了动,“我是觉得他娘年纪大了,没屋子住不大好…”

说着,自己声音也小了。她并不是不知道叶老夫人,叶鹏飞,叶菲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平素做人,总觉得把人赶到街上,没有屋子住,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南宫止知晓她心性,语气里没有责怪,边走边道:“假如我前日里没让你进辰王府,你在哪儿?”

安雪莹瞟着两旁整齐的树木,她要是没进辰王府,现在…身无分文,还淋了大雨,病重昏倒在街上,定然是极惨的。

她又沉默了。

“宁国公府的事,你心底应该有个数。做最好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南宫止停了脚步,转了半身对着她,“若真发生最坏的情况,你得为你和你身边的人打算。”

安雪莹抬头,阳光透过两边茂密的树叶,照在她瘦削的脸颊。

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她倒没有像一些女子整日里哭泣,难过却是当然的。这些天为宁国公府的事,为叶府的事,为各种事,她人一下消瘦了不少。

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那就是父亲母亲都要被判死刑,那…

“你是外嫁女,看陛下如今的态度,多半不会扯太多人,如果不牵扯进去,日后剩下的人,就只能指望你。”

就像于嬷嬷,就像碧玉,还有那一竿子陪嫁的人,日后就只能靠她了。

在宁国公府,母亲就把一些事务给她打理,到了叶府一年,她早就知道,在这世上活着,可不是绣花看书就能成的,样样事,都是靠银钱撑着的。她,从小就身居闺中,学的是如何做一名大家闺秀,其他的生存技能,一丁点都没有。

就算有银钱,也没有多聪明的,能够钱生钱。就算能,宁国公府出了事,手头的铺子,定然也会受到很大的波及。

如今她能傍身的,就是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了。

南宫止话说的并不算多少,可让安雪莹察觉到自己有些想法是多愚蠢,她现在肩膀上的担子,比以前重了。不能光凭着善心去体谅一些不值得体谅的人,也要独当一面了。

“谢谢王爷,嫁妆,我一定会都要回来的。”

听到安雪莹这话,南宫止高兴又有点气,这小兔子想明白了,可怎么还不知道借他的力呢?有力可借的时候,当然是要用最便捷的方式,最快的速度,达到目的啊。

可安雪莹真没想那么多,她现在想不到要回嫁妆的办法,和南宫止这么一聊,满脑子里又都是宁国公和国公夫人两人的情况。

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入了天牢,她心里满满地都是难过。

安雪莹想到母亲,眼中有泪花,“王爷,我想去一趟京城。”

还不如她呢!

安雪莹母亲,眼中有泪花,“王爷,我想去一趟京城。”

南宫止望着她,嘴角翘了翘,看得安雪莹心里有一股不舒服的味道,自己这里都要哭了,南宫止这是什么表情?她不是太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这点儿变化自然被南宫止捕捉到了,于是挑了挑锋利的眉峰,

“我是笑你,想起一出是一出。前几句还说要想办法拿回嫁妆,现在又说要回京城,你要先处理哪一个呢?”

额…

安雪莹愣了愣,脸有点红,是啊,还有嫁妆这回事呢。只挂住亲人,对钱财一直不太记挂的她,习惯性的又忘记那事。可看着眼前男子那抹挑在眉梢嘴角的弧线,她就觉得自己不能老这么被欺负,睫毛眨了眨,鼓着脸辩解,

“我…我的意思是,去了京城之后,回来再拿嫁妆,我没忘!”

娇娇嫩嫩的声音,配着这刚想出来的烂理由,南宫止笑了。也不管走到哪儿,旁边有没有人,俯下身就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啊!”安雪莹给吓了一跳,小小的叫了一声,一边捂着唇,一边四处看有没有人经过这儿,当看到那边走过一个目不斜视的侍卫时,小脸顿时通红,不由地朝南宫止高大的身体后缩了缩。

若不是怕按在这儿把这个小人儿逼急了,这小模样落在南宫止的眼底,还真要忍不住了。

他吸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到前面巡逻的侍卫身上。一看那健壮冰冷的侍卫,顿时旖旎的心就去了一大半了。

安雪莹皱着眉头,想要和南宫止分开走,虽说她和他之间,已经是有了某种协议,虽然她是做外室,可是、也不能太没规矩了,她左右看看,瞅着前边有分岔路,琢磨着要不要等下趁机分开走的时候,南宫止在前边说话了,

“等你回来,嫁妆也没了。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办妥的。”

他顿了一下,转过身,“只是京城,我这段时间有事,不能陪你去。”

安雪莹看了他一眼,“王爷…”她也没想让他陪着自己去。

南宫止没等她说完,伸手牵起她,又往前边走去,“其实可以等上半月,你与我一同去京城。但宁国公的事,你早点去,好。”

安雪莹本想把手挣脱的,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便停了动作。南宫止这意思,是怕她去迟了,可能就看不到家人了吗?她略微心急,往前快走了几步,和南宫止并行,转头问,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止不答,只望着她,“我会安排人护送你进京,到了京城,你切记除了谨王,其他的人少见,最好不见。”

**

南宫止安排果然到位,不到三天,就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次要走的轻巧,不引人注意,所以除了碧玉和一个叫陶子的小丫鬟,还有两个明面上的普通保镖,又选了两个精干的侍卫暗里保护她。

辰州离京城远,即便安排了最快的行程,也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到了京城,已经到深秋了。

一路上气温一直降低,所以到京城的时候,除了感觉冷,倒也没特别不适应。

只是离别一年而已,再看京城,安雪莹竟觉得有点儿陌生的感觉。

到了谨王府门前,安雪莹下了马车,一个容貌淡艳的女子站在门口笑意盈盈,见到她就走了出来,“雪莹,你到了。”

这是谨王妃,也是安雪莹最好的姐妹,沈云卿,安雪莹看到她厚披风下也遮不住的肚子,眼底露出一抹惊讶,连忙迎了上去,“云卿,你既有了身孕,还出门迎我做什么,担心身子。”

旁边伺候的是个新面孔,长得玉雪可爱的小丫鬟,声音也甜的很:“安小姐,你可不知道,我家王妃知道你要来,从今儿个早晨起来,就一直念着呢!早早就出来等着呢!”

“别听她胡说,我才出来不久呢。虽是盼着你来,可这身子重,我也不会一直站着,腰太难受。”

云卿几句话,就让安雪莹心里轻松了不少,她不想让云卿太劳累,瞧着云卿明显丰润了的下巴,走上前道:“不站久是对的,就是让你操心了。”

“哪儿的话,知道你要来,我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婚后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云卿的性格比起以前,要多了一份开朗,竟是愈发的显得年轻了。

一行人到了厅里,云卿扶着腰,“你们还没用膳的吧。我让人准备了东西。”

安雪莹摇头,“在城外用了午膳来的,如今还不饿。”

云卿见她不是客气,便让人不上菜,把预先准备的甜品端了上来。碧玉一行,自有下人去安排,两姐妹独自在屋子里,说话就比刚才人多的时候,要随便自由些了,

“叶鹏飞没陪你来?”

云卿聪明的紧,之前安雪莹写信说要到京城来,上面一字没有提叶家,她就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不对。

“他现在,是想要和安家划清关系。”安雪莹说道。

这事不简单,云卿便道:“他都做了什么?”

安雪莹便将叶鹏飞将她关起来,伤了于嬷嬷,还想坑她嫁妆的事说了出来,听的云卿雪颜一沉,“这些坏人,还真是有共同点!”

安雪莹以为她说的是当初沈家的亲戚谋沈家的财产,“你别想着扬州那儿的事了,别气坏了身子。”

云卿瞧了她一眼,自己可不是想着扬州那儿的事,不过她也不可能和安雪莹说,有点自责道:“没想到他是那么个人,当初我帮你多看着点就好了。”

当初叶鹏飞的出现,云卿不是没关注过,她还特意与安夫人旁敲侧击提了回这事。安夫人视女儿如珠如宝,也不是没调查过。加上云卿也大略的了解下,叶鹏飞这人的风评还是可以的。

不过很多人都这样,平日里看着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一旦遇到了坎儿,或者大事,才会暴露出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安雪莹没把叶鹏飞不行那事说出来,也难说出口,“这不能怪你,左右都是我自己当初想要嫁给他的。他如何,现在我不在意。”

她这趟回来,主要是来看宁国公一干人的。

云卿知道她的意思,低声道:“我和王爷说了,现在情况比较紧张,他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带你进去看看。”

听到情况紧张到御凤檀都不能随便带人进去了,安雪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