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之老而为贼/她在时光外上一章:第 3 章
  • 重生之老而为贼/她在时光外下一章:第 5 章

可是一个礼拜之后,煤炭股如山崩一般的跌落下去,煤炭股从最鼎盛时期占比金融城证券45%的江山到一战期间跌落至30%,到战后现在的20%,虽然跌落是它不可挽回的事实,但是没有人能想到,它最后的落幕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有陈怡玢这个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它占比更少,甚至只占据2-3%的比例。

而不起眼的光电传播股,从最开始的1%,到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会占据25%,只因为那条连接了大洋彼岸的海底缆线正式落成,使华夏这个大洋彼端的古老国家也能通过一根细细的缆线连接到列国,而同时,金融城里一条最新的条例:《外国借款人发行证券管制条例》的颁布,正式掀开了沙弗金融城萧条的开始。

这两件事,一个促成了金融城外资证券发行业务从此旁落华尔街,一个直接导致了光电股的崛起,落成缆线的布林兄弟电话公司的股票瞬间暴涨,这件事的偶然性和机遇性太大,是金融史上一个非常有名的特例,陈怡玢的钱早早就开始买进这只股票,满仓之后,她开始紧张的等待着,每天早上都看着报纸,一天一天的看着这支股票一点点的涨,虽然她是知道历史的人,但是当身临其中的时候,还是紧张得好像在做过山车一样。

有很多一夜暴富的人让人觉得这是神话,神话是有,但是在这个社会里几乎渺茫,陈怡玢的神话只在于她与所有人不对等的讯息。

谢夫在看到陈怡玢赌了这么大的,仿佛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气魄,谢夫非常哈皮的让自己亲人也跟着买了这只股,在这几个月对陈怡玢的观察之中,谢夫甚至对她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崇拜感,谢夫将他全部的积蓄一起也压了进去。

结果就是,那一天早上开盘的时候,造就了很多很多一夜返贫的现象,但是也同时造就了很少很少的一夜暴富神话。

当开盘的一瞬间的时候,陈怡玢才露出激动的表情,但是这些都不如之前焦急等待报纸对于布林电话落成大洋缆线这件事情的报道让她觉得激动和焦虑,此刻仿佛是知道了最后答案,享受完了过程,顺利的迎来了那个早已知晓的结果。

陈怡玢成功了。

周围崩落的失败股民映衬着她挺直的脊柱,她仍旧穿着那件褪色的浅绿色工作服,坐在人群之中,挺直着腰背,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冷静的人她在这两天做出了什么惊人的举动,除了谢夫,谢夫从二楼狂跑出来,抛下那些狂响的电话,不去理会那些震天的铃声,谢夫在一楼找到陈怡玢,陈怡玢却越是成功时刻越冷静。

他觉得喉咙都干涩了,他跟着陈怡玢押对了!他看见她,特别想拥抱她,虽然陈怡玢不知道这一切。然后谢夫真的这么做了,忽然上前一把抱住陈怡玢,吓了陈怡玢一大跳。

看到谢夫这种激动的神色,陈怡玢忽然知道他激动的原因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翘起唇角,看着谢夫激动。谢夫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说:“你知道么,no、no、no,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你太厉害了,太牛了,我太崇拜你了!”

周围的股民那么乱,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奇怪的人。

黄老爷显然也关注着这场波动,一发现这个情况,想到陈怡玢之前从他手里拿走的那一大笔钱,他也心里很痒痒想知道陈怡玢究竟会怎么用,他派人在交易所里时刻关注着她的举动,当出现这个情况之后,黄老爷立刻驱车前来,他看到门口的股民,有一些甚至是他炒股时认识的老面孔,此刻这些老面孔也没有心情理他,因为大部分人都赔得很惨,黄老爷看到这些人的惨状,心里虽然是相信陈怡玢的,但是也还是跟着揪心,忽然他觉得,这种刺激的行为可能不是他这种老人家能承受得起了。

陈怡玢也从交易所里走出来,她的一身褪色的工作服看起来仍旧很整齐,仿佛她穿得不是最低下的工作服,而是一身高级定制的西服一样,她看见黄老爷的时候仿佛松了口气,如释负重的说:“黄伯伯,不负众望啊。”

这时候,一直跟在交易所里的人走到黄老爷耳边,激动的将这一切告诉了他,黄老爷素来见过大场面的人,在一刻都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他以为陈怡玢那天说的那些颇有些夸大,没想到陈怡玢说的那么准确,好像她已经提前预算好了这一切一样!

黄老爷拉着陈怡玢说:“好、好、好,跟我去庆祝一下!”

陈怡玢也累,这些天心里的煎熬和等待,在这时都有了好的结果,精神松懈下来之后,她也想睡觉吃饭休息,做一切轻松享受的事情。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陈怡玢的领班奥贝娜从大厅冲出来,她在二楼的时候先是看到谢夫抱住了陈怡玢,然后又看到陈怡玢擅自离开工作岗位出门,现在竟然连假都不跟她请就离开!

“你要去哪里?站住!你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陈怡玢回头,道:“我辞职,不干了。”

奥贝娜连教训她的话都在嘴边要说了出口,忽然被她这句要辞职给噎了回去,转而说到:“你从这里离开就再也进不来这里了。”

陈怡玢没有理她,疲倦的嗯了一声。

奥贝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使劲跺脚!这个该死的东方人!

陈怡玢跟着黄老爷来到了莎士比亚公园的白色洋房,在他的安排之下在客卧深深的睡了一觉,睡之前她特意跟黄老爷说:“只让我睡12个小时,我要看明天早上最及时的报纸。”然后她就在黄家软绵绵的鹅毛枕和蚕丝被里深深的睡了过去,好久没有睡在这么柔软的大床之中了,陈怡玢仿佛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国内,她在睡梦之中甚至觉得在云朵里翻滚一样。

12个小时后准时被叫醒之后,陈怡玢看上了早上第一份报纸,放下报纸跟黄老爷说:“再过一天,我们就抛售手里全部的股票。”

黄老爷现在简直将她当成了散财童女啊,这简直太长脸了,他之前还夸她陈家的女孩当男孩用,现在看来这个陈怡玢比她两个哥哥也不遑多让啊!

但是黄老爷来不及嫉妒陈父会养孩子,紧张的就第二天开始了,陈怡玢来不及换衣服,黄薇甜的衣服她穿都有些短,只将就着那身工作服再一次赶到交易所,虽然早上就给谢夫电话让他抛售,但是陈怡玢还是不放心,早早就来了。

谢夫得到陈怡玢这条指令,一大早上开始就立刻运作起来,因为他们有这种隐隐的同盟感,一切进行的特别顺利,谢夫顺道将亲属的股票也一起卖了。

大笔的款项转入到陈怡玢的账户,陈怡玢果断将钱申请提出来,但是她这么大额的提现需要比谢夫更高级别的管理员来复核,谢夫为陈怡玢打出提现申请之后,跟她说:“第二天多带点空袋子和人来。”

当天晚上,黄薇甜也从康顿大学回来,看到陈怡玢,这些天她虽然跟陈怡玢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俩人也算是认识了,听到自己老爸那么夸奖她,她的心里是有点嫉妒的,但是听过她的事情之后,对陈怡玢的嫉妒感又不是那么强了,毕竟陈怡玢的经历对于一个21岁女孩而言实在是称不上美好,甚至是一种惩罚。

陈怡玢那天晚上实在没有心思,虽然第二天要提现了,但是她就是紧张,看到黄薇甜回来也仅仅跟她简单打个招呼,就回到房间里躺着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怡玢换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被拿来一套黄薇甜的衣服,应该说是不像黄薇甜平常那种大小姐范儿的衣服,反而是一套简洁的西装款式,高腰的长裤衬托着她将近一米七身高的大长腿,脚上一双中跟皮凉鞋让她的腿显得更加修长,上身一件多层蕾丝的喇叭袖高领衬衫将她纤细的脖子包裹着,而那件从男装改良来的修腰身西装更显得精英范儿,而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当陈怡玢穿着这样一身来到交易所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同事都惊呆了。尤其是在一楼巡查的奥贝娜,她看着陈怡玢仍然露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偷偷的跟旁边的同事说:“看那个东方人,不在我们这里干之后,竟然开始做起了偷有钱人衣服的买卖,真是可悲哦。”

第012章

奥贝娜说完讽刺陈怡玢的话之后,周围的几个曾经的同事有的发出配合的笑声,有的直勾勾的看着陈怡芬,说:“她那身衣服是塞维尔街定制的哎……”

奥贝娜:“那又怎样,偷的就是偷的。”

陈怡芬自然也听到了奥贝娜讽刺她的话,她微微翘起唇角,露出微不可见的微笑,矜持而充满着巨大的阶级感,其实陈怡玢没有想可以做出*丝逆袭的样子刺激奥贝娜,可是陈怡玢老太太作为一个上辈子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她的身份和地位要求她做出的样子,所以像这种矜持的淡笑什么的,简直就是对人礼貌的微笑一下的感觉,可是奥贝娜心里认定了陈怡玢刺激她、讽刺她,立刻就冲陈怡玢道:“你给我站住。”

陈怡玢微微回身,她身后跟着十个穿戴整齐的黄家的忠仆来确保她今天顺利的将取钱这件事情办成,这十个男仆穿着统一的黑西装,只有走在前面的陈怡玢穿着制作精良的米白色的女式西装。

她一米七的身高穿起这种从男式改良来的女式西装一点压力都没有,这个年代,连女式的裙子都才开始慢慢变短,女士穿裤装也是才开始流行的潮流,但是在从后世过来的陈怡玢眼里,这都普通得很,她没有当自己在这群曾经的同事的眼里是多么的扎眼,甚至是耀眼,她一手夹着女士公文式手夹包,脚下的高跟鞋踩在交易所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音,可是这种声音好像昭示着,从此以后,她和曾经这群同事的巨大差距。

陈怡玢仍旧那么平静的冲奥贝娜道:“什么事?”

奥贝娜看到陈怡玢身后整齐的一排黑衣忠仆也跟着停下来,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好像理智一瞬间回归一样,她忽然明白了现在的陈怡玢已经不是她能随便教训的人了,现在的陈怡玢泰然自若的站在那群人面前,没有一点局促感,好像她天生就是站在人前的一样,跟以前在她手下当清洁工的时候截然不同,甚至那群人好像都是听从她的吩咐的,奥贝娜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陈怡玢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奥贝娜心里想着就是因为眼前陈怡玢忽然从一个底下的小人物变成一个连她都要去巴结的人物,这种落差让她变得不理智的。不过她转而一想,陈怡芬也许是不知道从哪里借来这么几个人来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造成一种发达的假象而已,离开了交易所,她陈怡玢又算个什么东西呢?一个东方的无能女人而已,跟她一个高贵的血统纯正的沙弗人怎么会一样呢?

这么一想,奥贝娜瞬间觉得心里平衡了很多,对陈怡玢说:“你忽然辞职了,没到整个月,所以工资不能给你开了。”

陈怡芬微微点了下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接着又转身往前走了。

奥贝娜颇为不甘心的看着陈怡玢领着一群人离开,看着她慢慢的走上三楼管理办公室,奥贝娜嘟囔着:“怎么可能,这种无能的东方女人,她怎么可能变得那么、高高在上……”

可是下一刻,奥贝娜的三观又再一次被击碎,那个每次走过大厅都昂着头颅的鲁迪经理已经在陈怡玢没走到三楼的时候就迎了出来,带着热情的笑脸,甚至对陈怡玢张开了双臂,热情得仿佛认识了多年。

奥贝娜旁边的女人说:“看看她那一身,是塞维尔街出来的,那个昂贵得把我卖了也做不起一套西装的地方。”

奥贝那没有说话,而已经被鲁迪请到办公室的陈怡玢客气的跟他一起喝了一杯咖啡,就拿着一张巨额的支票转到渣打银行了。

鲁迪面对陈怡玢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当初他不知道陈怡玢的实力,如果早知道的话他也可以做那个黄老爷啊!

陈怡玢跟鲁迪寒暄两句,起身离开,离开的时候正好休息的铃声响起,谢夫和理查也下班了,谢夫看见陈怡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陈怡玢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理查是隐约能猜到谢夫其实也跟着买了股票,交易所限制本人炒股,但是这种假借别人姓名开户的事大家其实都有偷偷的干,但像谢夫这么幸运的真是太少了。理查一边羡慕着谢夫,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找到机会可以接近一下陈怡玢……

而正在送陈怡玢出交易所大门的鲁迪一边走一边跟她闲聊,闲聊时说了两句:“密西斯陈,你的故事真的很传奇,你只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大部分人一辈子的追求,从保洁员到上层人士,我听说截至到几天前,您还在这里打扫卫生。”

陈怡玢客气的说:“只是运气好罢了。”但是谁都明白,这不过是谦词而已。

然而他俩的对话却被一直留心偷听的奥贝娜等人听见,瞬间他们真的如被雷劈了一样,原来陈怡玢真的变成了她们高不可攀的那种上层人士!

然而这些曾经同事们的心里落差却不是陈怡玢去在意的,她匆匆的拿着支票转去银行,钱只有存在自己的户头里才让她安心。

等将黄老爷和她的钱各自存入账户后,她发现她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再为钱担心的女人了,上辈子,她也在平城经济低迷期炒股票和囤货挣了不少钱,但是就像她曾经对黄老爷所说的,那些钱也不过是在平城最好的地段买上一栋奢华的小别墅而已。

当天晚上,在黄老爷的洋房里举行了一场低调的庆功晚宴,只有黄老爷和黄薇甜还有陈怡玢三个人在席,黄老爷高兴异常,兴奋极了,一个劲儿的问陈怡玢要不要搬到黄宅来住,这里很多房间,黄薇甜经常住校不回来,他自己住也挺孤单的。

其实黄宅里那么多佣人,黄老爷根本不会孤单,不过陈怡玢还是欣然同意了,能住到黄宅来,对她而言是真的得到黄家的照顾了。

黄薇甜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她跟陈怡玢接触的时间毕竟不是那么多,黄老爷席间太高兴,喝多了一点酒,喝得舌头都有点大了,老管家将他搀扶回房。

而黄薇甜则和陈怡玢聊起了天,黄薇甜以前单纯的以为陈怡玢像家里那些爱打秋风的穷亲戚活着黄老爷的下属,所以并不太跟陈怡玢说话,但是后来陆续知道她的事情,就对陈怡玢充满了好感,到现在更是知道了陈怡玢的能耐,对她更是佩服万分,说:“要不你考虑跟陆云鹤离婚吧,你前脚离婚,我爹爹后脚就能替家里的哥哥们去跟你提亲。”还当着她的面说了一句:“陆云鹤这个傻子,跟你离婚他要喝西北风嘛?”

陈怡玢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巨大的红酒杯,水晶灯的光线折射在漂亮的水晶杯里,好像杯子里的酒红色液体也变得更加美丽,陈怡玢喝了一点酒之后,连她这样不张扬的人也变得好像整个人松弛下来了,也许是因为重生以来一直绷着的弦今晚终于松了一点,她从此以后终于不用为吃不上青菜而痛苦了。

陈怡玢嘲讽的道:“陆云鹤离开我也不会喝西北风,才子可以写稿子挣稿费啊,再说,女人们都喜欢着他……”

黄薇甜一下来神儿了,说:“对对对,陆云鹤跟康顿大学的很多东方女学生都眉来眼去,我真是看不上他。”

陈怡玢大笑,“怎么会呢,大家不是都喜欢着才子?”

黄薇甜:“才子是真才子,可是我讨厌男人头上顶着二两油的发型,看起来很油腻。”

陈怡玢一直知道黄薇甜说话很直接,但是此刻却觉得她很有意思,黄薇甜这个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又颇为爽快,只不过有点小骄纵,不过这是一般大家小姐的通病,她们的生活那么优越,骄纵一些又怎样呢。

俩人又借着红酒的微醺聊了很多,一顿晚饭过去,俩人都觉得比过去近了不少,颇为有好感。

第二天,黄老爷醒来的时候,陈怡玢已经在餐厅吃上了厨师精心准备的鸡丝面条,黄老爷现在看见陈怡玢只有高兴的了,就算他家大业大,但是陈怡玢是用英镑挣钱,拿回国内折算成大洋,也是四十多万大洋呢,这个价钱够黄思君在平成盖两座几千亩的甘蔗园制糖的了。

吃完了饭,黄老爷就开始问陈怡玢:“什么时候搬进来?我让管家去帮你。”

陈怡玢昨天就觉得黄老爷喝多了说的话未必能准,虽然她是觉得住进黄宅对她有好处,但是人家黄老爷今天酒醒了不提这件事,她就当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她的生活。

陈怡玢反倒很认真的对他说:“黄伯伯,我想请你帮个忙。”

黄老爷自然从善如流:“你说。”他以为陈怡玢会向他多要一点钱或者让他帮忙解决掉陆云鹤等等,结果陈怡玢对他说:“能不能将我送到康顿大学去学习?”

第013章

去康顿大学读书这件事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当时能来这所大学读书的人都是国内顶级的人尖子,这些人回到国内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

就算陈怡玢上辈子在外人眼里也算小有成就,但是陈怡玢跟陆云鹤离婚的时候也不过是去德国留学的,学校跟康顿大学这种闻名了百年的大学是不一样的。

昨天晚上在跟黄薇甜喝了一点酒之后,也许是思绪放得更开,听见黄薇甜讲陆云鹤和他那群朋友在康顿大学的一些事情,她忽然觉得,她也非常想去康顿大学读书,不为了让陆云鹤看看她的努力之类无聊的理由,就是单纯的完成上辈子没有做到的事。

而在陈怡玢没有任何学历证明的情况下,能帮她进入康顿大学旁听读书的人,到目前为止,她身边也只有黄老爷能做到。黄家在黄老爷父亲那辈就开始在沙弗落户发展,尽管是东方人,但是已经在沙弗上层人士当中颇为吃得开了。所以陈怡玢这个请求是她想了很久的事。

黄老爷一听陈怡玢这个请求,在陈怡玢帮他挣了那么多钱的情况下,帮陈怡玢运作一下这个事也不是不能做到,黄家一向在商业圈子比较吃得开,在学术圈这种隔行的圈子里人脉相对比较窄,但是对他而言也不过是稍微费劲一点而已,也毕竟不是太大的事。

只不过陈怡玢这个请求让他也知道了她接下来几年的发展可能就不是帮他继续挣钱了,这一点是黄老爷非常、非常的不舍,所以黄老爷略微沉吟,不死心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发展?”

陈怡玢对于黄老爷的想法也早就预想了一番,沉着的应对道:“我打算专心读书几年,我想去康顿读书有两个原因,我预测,接下来金融城的经济会下滑,一般老百姓都会在里面受到挫折。”

黄老爷心里合计:可你不是一般老百姓。

陈怡玢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觉得继续在股市里投入的回报率没有那么高,所以我不想继续了,当然,康顿大学的假期很长,放假的时候回来给您挣点买雪茄的钱还是可以做到的,其次是我觉得有另外一项投资明显比在股市里投钱更好。”

陈怡玢说是给黄老爷挣买雪茄的钱也不过逗趣,黄老爷果然微微一笑,被陈怡玢最后那句话吸引起了巨大的兴趣:“什么投资?”

陈怡玢也不私藏,直接说:“我认为,接下来在亚德里安码头买地产比较合适。”

黄老爷想了一下亚德里安码头的位置,道:“那个位置是新兴的小码头,吞吐率现在还不太高,不过倒是有投资的价值。”他这几句话虽然语气未变,但是明显有点对此不太感兴趣,因为整个沙弗有许多港口,受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影响,许多港口都萧条了,战后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整个一战对e国的经济影响特别大,这些港口的货运吞吐都还没有恢复到战前的全盛时期。

而亚德里安码头就是政府在战后想要复苏经济而特意开发出的一个新码头,这个码头之前一直存在,只不过规模很小,由于地理位置的限制,这个码头并不适合进出大型货轮,所以这个码头一直没发展起来,政府所谓的发展这个码头也不过是花了一笔财政收入将这个码头的设施翻新了一下,战后的两年才刚刚修整完毕,所以这个码头的投资并不太踊跃,因为大家对这个码头的发展都持观望态度。

但是陈怡玢是重生的人,她是知道亚德里安码头后世的闻名也不是因为货运、客运这一块出名,它是作为新兴的商业中心而闻名的。

亚德里安码头在此时虽然只是一个小码头,但是已经已经有了后世作为沙弗市新兴商业中心的雏形了,因为它距离沙弗金融城只有不到三公里远,现在已经有为金融城的运输服务的前期模式了,虽然不如后世那么成熟,但是也有一些伴生产业是在亚德里安码头发展起来的,未来这里会被政府开放,从而这一块会成为仅次于沙弗金融城的新兴商业中心。

陈怡玢是知道这些走向的,可是黄老爷不知道,她挑能说的向他解释了一下,可是黄老爷还是觉得这件事需要考虑考虑,他答应帮她进入康顿读书。虽然黄老爷很惋惜,但是他也知道长远投资,陈怡玢这种人才不能强迫她,要维持好关系将来才有更好的长远发展。

他还是再一次向陈怡玢提出了邀请,说:“虽然你将要在康顿读书了,但是可以跟黄薇甜一下在放假的时候回来住,黄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陈怡玢真心实意的感谢黄老爷,因为没有黄老爷,她绝对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创造这么多的财富,而且股市里赚钱的机会是转瞬即逝的,这一次机会没抓住,依沙弗现在的经融形势,下一次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

陈怡玢作为一个老派人士,对很多人生信条都特别信奉,知恩图报这一条就是她特别讲究的。接下来几天,陈怡玢都去亚德里安码头转了转,四处看地形和位置。

未来在码头周围林立的世界各大银行的摩天高楼都还没有立起来,但是因为沙弗金融城里的紧张的地产资源,有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金融机构其实已经搬到了亚德里安码头的,这些中小机构想法灵活,很多都能发展壮大起来,慢慢的,码头那边就会有为这些机构服务的其他伴生企业,渐渐的各大银行也会为他们开支行的。

陈怡玢回来之后,特别详尽的为黄老爷写了一份建议书,建议书里分析了一些地块的地理位置和投资的愿景等等。但是在黄老爷看来,这一份投资看起来有点可笑,因为亚德里安码头现在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要崛起的迹象,更不用说像陈怡玢建议书里写的成倍的增值了。

可是当陈怡玢转了一周之后开始花五千英镑买了一块靠海的位置的小旅馆之后,黄老爷又仔细认真的看了一份这份建议书,他发现陈怡玢真的就按照她建议书里标注的几块地买了下来。

在沙弗买房产和地皮是永久性的,陈怡玢买的房产是一栋当年为水手们歇脚开的小旅馆,前门临街,后面还带有一个小花园和自家住的地方。

因为老板经营不善倒闭,将房产抵押给银行待售,银行售价也不算便宜,所以挺多人问了价钱都没下手买,其实主要原因也是众人不看好码头的发展,毕竟这个小旅馆当年在码头是挺有名的,但是最终也还是慢慢没落了,所以知道点□□的人都没买,而像陈怡玢这样的人,周围的人都当她是个外地的傻富商,不了解本地情况就瞎投资那种。

可能就是陈怡玢这种出手大方的姿态,小旅馆隔壁的小酒馆老板还来打听她,问道:“尊敬的女士,隔壁的酒馆也想要出售,您有兴趣吗?”

陈怡玢去酒馆看了之后发现也不错,跟小旅馆一样都是那种比较旧的建筑,但是两家的维护都还算可以,老板使用得都还很精心,陈怡玢稍微再投资一点就可以从外观上翻新一下,而且这时候码头上的人工费还不是那么贵,她都可以承受。

小酒馆也被陈怡玢以五千英镑的价格买了下来,当陈怡玢签署第二份合同的时候,黄老爷也给陈怡玢办下了康顿大学的入学通知书,九月正式入学。

黄薇甜知道陈怡玢要成为她的校友后,十分高兴,跟她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康顿上学了,太好了。”

然后黄薇甜就带着陈怡玢开始了疯狂的购物之中,管家给她俩派了两个女佣跟着伺候,结果女佣们的手里都拎着大大小小的纸袋子,最后将黄薇甜那辆福特小汽车塞得满满的。

黄薇甜对于逛街有一种执着,想想也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黄薇甜能凭着自己穿衣服和打扮登上当时全世界最潮流的时装杂志《vogue》的封面,并且被评为华夏最会穿衣服的女人,甚至战胜了当时在美国四处讲演的总统夫人,可见她的品味和花钱能力……

陈怡玢有点明白为啥黄老爷那么执着的想赚钱了,就黄薇甜这花法,一般人真是养不起,不过能看到这样甜美的少女这么开心,穿得美美哒,她也有点能理解黄老爷的。

黄薇甜试了也一件最新款的风衣,跟陈怡玢说:“这是今年最新改良的风衣,看这个料子,它是防水的呢。”她一边说,一边系着风衣腰带,站在镜子前面指挥着服务员给她挑了一条丝巾,她又十分细致的将丝巾系在脖子上,一边用手拢着头发一边说:“这个牌子是皇室指定品牌呢,在沙弗,好像只要跟皇室沾边的东西都牛气得不得了。”

她又逗趣道:“你说我们国家的’亨利陛下’既然都给自己起洋名字的,为什么也不搞一些这种皇室产业,哦,不,他们也搞了,没有腰线的那种老裙子,我小时候还穿过呢!”

跟黄薇甜在一起特别有趣,好像最需要的技能就是倾听和适当的接话,像陈怡玢一边试衣服一边说:“那种老式裙子其实做好了也很好看,只不过要是能改良一下的话,想想那些精美的绣花,这是量产做不到的啊。”

黄薇甜想了想,说:“我不喜欢大红大绿,而且丝绸动一动就出褶子,很不好看。”

陈怡玢:“那倒是,不过如果能产一些不爱起褶子的布料做裙子的话就好了。”

俩人就聊这种对美无限讨论的话题,还乐此不疲的,所以逛一天下来,黄薇甜都觉得挺开心的。一方面她虽然有很多沙弗的外国朋友,但是毕竟是外国人,跟东方人天生就有文化隔阂,黄薇甜虽然在沙弗读书,但是从小是东方文化熏陶长大的,到底跟沙弗的外国女孩成为不了真心闺蜜。

而和华夏女孩,一般家世比不上她的总爱巴结她,而家世比得上她的在沙弗又不太多,所以黄薇甜的女性至交好友其实不是特别多,所以跟陈怡玢逛街聊天、谈女生话题就特别开心。

陈怡玢在黄家这些天几乎天天拉着陈怡玢说东说西,黄老爷想找机会跟她说两句关于亚德里安码头投资的事都没时间。

终于那天吃完晚饭,黄老爷张嘴把陈怡玢截出来,俩人到书房说了一会儿话,黄老爷拿着建议书说:“你真的那么看好这里?”

第014章

黄老爷这段时间仔细研究了陈怡玢那份建议书,然后看到陈怡玢那么果断的下手买下两处房产,他也不那么纠结了,果断下手也买了几处房产,不过他没有陈怡玢那么幸运,正好能连成一片,毕竟连成片的增值起来也更多。

但是这种投资跟黄老爷在股票里投入那么多就不一样了,投入股票时,是完全陈怡玢个人主导这一切,挣多挣少都完全在于陈怡玢个人能力和运气,等到投资房地产的时候,黄老爷有太多幕僚和助手来分析和执行这件事。很遗憾的事,虽然这些幕僚知道陈怡玢在炒股上的能力,但是在房地产上,他们都认为他们比她更资深、更有话语权。

于是黄老爷在大多数幕僚都反对的情况下投入了两万英镑,也算是对陈怡玢这份用心的报告的一个回应了。

当陈怡玢得知黄老爷的投入时,略沉默了一下,想着黄老爷到底还是犹豫了,现在这个低迷时期买入这里最是合适的,不过对黄老爷来说,在前途未知的情况下能顶着幕僚们的压力投入两万英镑,也算是他的决策力了。

陈怡玢心里略叹了一下,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吧,黄老爷花两万买了五处地皮,其中有一块正好是未来花旗银行盖广场和摩天大楼的位置,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黄老爷这一块地就能让他赚翻。

俩人交流了一下各自买的地块,黄老爷的意思是想继续经营地面上的建筑物,他问陈怡玢:“你拿两个地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怡玢道:“我大概是租出去,上学读书就没有精力打理这些了。”

确实是这样,康顿大学的课程素来多,而且学生们没事都憋足了劲儿看书,听黄薇甜说,康顿的图书馆里都坐满了人,很多学生没有椅子坐,就坐在书架边的地上,那里学习气氛特别浓。

黄老爷虽然遗憾陈怡玢不能继续经商,但是也还是支持陈怡玢努力向上学习的,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上进是好的,让甜甜给你讲讲那里的规矩。”

黄老爷关系了得,给陈怡玢弄进了康顿的经济系旁听,那个年头的康顿还不像后世那么严,这个时候如果旁听生也一起通过了期末的各科考试,到毕业的时候是给毕业证书的,所以将来陈怡玢也是可以对外说自己是康顿大学的学生的。

陈怡玢托黄薇甜弄到一套经济系的书,虽然她上辈子在德国留学时也学的经济,但也很多年不看书,所以陈怡玢没什么事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

等到要开学的时候,陈怡玢回了一趟乡下的房子,近一个月没回来,打开房门地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灰,门口的信箱里也塞了好几封信,陈怡玢刚打开信箱取信的时候,隔壁的邻居刘先生一家竟然正好路过,夫妻俩看见陈怡玢显然很意外,忙上前来问候,刘太太说:“陆太太啊,你最近去哪里啊,也不打声招呼啊,湛秋(黄穆德字)来了好几回都不见你人,志杰也回来找过你啊。”

陈怡玢说:“我去沙弗那边的亲戚家里住了一段时间,身体太差,自己照顾自己太吃力,志杰又不回来,我只得去投靠别人了。”

刘先生跟陆云鹤关系好,听到陈怡玢说这些,他就不太说话。刘太太是女人,到底还是同情陈怡玢居多,不多也是说那些顺着陈怡玢话风往下唠的话,客套一下而已。

等陈怡玢跟这俩人话别,进屋看信时,发现有两封黄穆德的信,大哥二哥的来信,竟然还有一封是陆云鹤写的信。

陈怡玢先拆开黄穆德两封,发现他的都是问她在哪里,劝她不要走上不归路的内容,她为这信的内容发笑,自从她工作以来都是早出晚归,跟黄穆德见面也是少了,黄穆德知道她在沙弗找到了工作,却连她做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觉得黄穆德担心的内容让她发笑,但是好歹人家作为一个朋友也是关心她,拆开陆云鹤的信,陆云鹤只写道;“汝多日不归,究竟何事?如果你也有情人,我们应该互相成全对方才是。”陈怡玢只觉得可笑,看完就撇到了一旁。

大哥二哥的信无非是劝她跟陆云鹤好好过,努力让陆云鹤回心转意之类的话,老生常谈了,陈怡玢一目三行跳过,看到最后,二哥的信写到:“几日后我将去沙弗出公差,届时会住在海威克路87号,希望你来与我相聚。”二哥还留了电话号和具体的出发时间。

她看了一下写信的日期,发现按照信上的日期的话,二哥在两天之后会到沙弗!二哥要来了!

不管二哥怎么说她,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二哥,她就十分开心,赶紧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她打算从这里搬走,暂时先搬到黄宅,在黄老爷盛情邀请之下,她先住在那里,以后再找适当的时机搬出来。

当天晚上陈怡玢没有回沙弗市里,在这里住最后一晚。第二天早上就被敲门声吵醒,黄穆德站在门口看着陈怡玢第一句就是:“这些天你去哪了啊?”

陈怡玢赶紧请他进屋,给他倒了一杯茶,挑拣能说跟他说:“几个月前我说要找工作,那时候我在金融城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沙弗证券交易所里当清洁工。”忽视黄穆德听见她去当清洁工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她继续说:“后来在那里时间久了,学会了炒股,我把家人给我寄来的钱投入股市里,运气很好的挣了钱,然后遇到了同样来炒股的一个亲属,他让我搬到他那里去。”

黄穆德听她说什么挣到了钱,也没合计她会挣那么多的钱,以为不过是100翻到110块这种幸运的事,所以他的关注点都在于:“亲属我认识么?”

陈怡玢反倒觉得黄穆德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他这个人很负责任,“他叫黄思君,女儿叫黄薇甜,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女儿也在康顿读书的,他是我爸爸的老友,听说了我的事,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乡下,让我搬到他在莎士比亚公园附近的房子。”

黄穆德一听是黄老爷一家子,反倒很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我跟黄老爷还是远房的亲戚,也是颇受他帮助的,既然你是搬到他那里,我就放心了。”

黄穆德能做到这步,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他提起了陆云鹤:“前些日子志杰回来了,想跟你见面谈谈,可是你不在,志杰又去沙弗了,也许你们能在沙弗相遇也说不定呢。”

陈怡玢感谢他的关心,黄穆德将话带到之后也没有多呆,关于陈怡玢和陆云鹤的事他参合在其中颇深,他觉得君子不立危墙,很不喜欢这种两面夹心的滋味,现在陈怡玢没事,陆云鹤的话也带到了,他顿时觉得任务结束,放下一件心事,他赶着上课,也就匆匆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老管家派来一辆小汽车,司机将陈怡玢的箱笼搬到车上,她回头看了一眼这栋老房子,想着上辈子她离开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拎着一个破旧的小皮箱黯然的离开这里,这辈子她再一次离开,可是会迎接新的生活。

她在黄家的房间紧邻着黄薇甜的房间,是二楼最大的客房,之前临时住的时候用的是黄家统一的装饰物,现在她正式搬进来,黄薇甜拉着她好顿研究布置房间,拿着布行新给送过来的册子研究最新式的布料,打算做新的床单和窗帘,黄薇甜只要是对这种打扮布置的事情,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她都能干得津津有味。

陈怡玢下午就去她二哥信里说的地址去找了一遍,开门的是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老太太显然是房东一类的人物,陈怡玢向她打听:“有没有两位华夏的先生要住在您这里?”

老太太很和蔼,点点头,说:“两位先生还没有到,你找他们吗?”

陈怡玢说:“我是其中一位陈先生的妹妹。”

老太太说:“他们到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第二天陈怡玢又去,二哥还是没有到。黄薇甜看到她有点闷闷不乐,便问她原因,陈怡玢想着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就跟她说了,黄薇甜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越洋的轮船是多么的慢,晚个几天的时间那是很正常的啊。”

陈怡玢想着确实是这样,只不过她想见二哥的心太切,黄薇甜又说:“我叫管家伯伯给你留心着,派个人在那里守着,一旦来人就通知你。”

“也好,麻烦你了,甜甜。”

“跟我还提什么麻烦,以后我们都住在一起了,像亲姐妹一样了。”

就在陈怡玢焦急的等待之中,两天之后,二哥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