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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薇甜冲李少雍炫耀说:“看,我嘉和哥多好!紧张起来吧,别以为就你长得俊美,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勾搭你,我身边也不乏追求者,而且我还有嘉和呢!”

陈怡玢简直对这两口子无奈了,道:“你俩要不就回家腻歪去,要不回就屋里腻歪去,别在这里拿我开心!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话音刚落下,姗姗小姑娘就跑过来抱着她的大腿说:“姑姑好,姗姗喜欢姑姑!”然后另外两个娃也不甘示弱的跑过来抱成了一团,陈怡玢也不搭理那对粘人夫妻了,领着三个娃上楼去学习弹钢琴了。

还不忘叫上王绶云:“随庆,来,到书房里教孩子们学一学钢琴吧?”就只留下黄薇甜和李少雍俩人了。

教了一会儿钢琴,三个孩子就要按时睡觉去了,陈怡玢给三个孩子哄睡着,回头发现王绶云还在书房里,他坐在灯下看着一本她的小出版社刚成功复刻的一本古版书,纸页厚实,印刷精美,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爱书人爱不释手,王绶云道:“怎么出来成果了也没有跟我们说一说?”

陈怡玢道:“这段日子太忙了,都给忙忘了,要不是有恒之帮忙看着出版社的事,简直是忙不过来了。”

王绶云道:“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不要跟我客气。”

陈怡玢坐了下来:“放心吧,自然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又说:“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她摇了摇手腕,“很好看,我很喜欢。”

王绶云看着火油钻在她腕间发出星碎的光彩,也是十分高兴的,想着送别人礼物,能得到认可和喜欢,这才让人觉得欢喜。

他说:“我已经把之后许多次换药的报酬都付了,你可不能就一次买卖了啊?”

陈怡玢道:“你倒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王绶云笑,冲陈怡玢做出一个作揖的动作:“那我就求求你帮帮我吧?”

陈怡玢道:“原来你这人啊,也有这么顽皮的时候!是跟薇甜在一起时间久了,才变得吧?”

王绶云又一本正经的道:“其实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过去你没发现罢了。”

陈怡玢摆摆手,将药粉取来,又帮王绶云换了药。

等换完了药,王绶云见陈怡玢从书柜里抽出一些文件,准备点灯继续工作的样子,他扫了一眼文件名,都是法律之类的英文文件,王绶云不想就这么离开,就说:“我也来帮你看看?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听他这么说了,陈怡玢自然欣然同意,还说:“有你这样一位高材生帮我,求之不得啊。”

这些文件都是大哥陈嘉国起草的准备状告工部局的文件,大哥是国内宪法方面的专家了,陈怡玢和王绶云俩人其实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大哥已经方方面面都想得十分周全了,俩人看完之后,甚至还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王绶云说:“嘉国兄果然厉害,身为华人竟然对沙弗律法有如此深刻的研究,让人十分佩服啊。”

陈怡玢放下文件,道:“大哥曾经留学德国,对沙弗、德国、法国等国家的法律有过研究的,甚至还发表过论文的。”

第二天一大早,大哥和二哥一起出现在陈怡玢家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之后,一行人一起去法院投了文件,正式起诉工部局。

法院的人接诉件的时候也都懵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告工部局!当时接案员就立刻向领导汇报去了,从里屋就走出来一个小头目,小头目出来看向陈怡玢他们,刚开始还没认出来这一行人,他还说:“怎么有胆子告工部局,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他翻文件到最后,发现上诉人写的是陈怡玢,只觉得名字有点熟,后来忽然看到了旁边了李少雍,李少雍这张脸每周上报纸杂志的频率那是相当高的,又往旁边仔细一看,那位不是中枢银行副总裁陈嘉兴么?那位穿军装的上面的军衔竟然是少将?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陈怡玢不是报纸上登的那个白楼花园的所有者,那个陈小姐嘛!

他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先跟所有人寒暄一下,套了个近乎,然后才语重心长的劝陈怡玢,说她年轻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之类的话,陈怡玢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是他这么一个外人说两句就改变决心的,小头目看陈怡玢是铁了心了,就摇摇头,拿出纸笔让她登记,并通知了时间等等,到底也没敢卡她。

等他们一行人从法院出来,立刻被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包围立起来,记者主要向陈怡玢提问:“陈小姐,你怎么有勇气起诉工部局?您知道您是我们华人第一位做这件事的人吗?”

陈怡玢还开起了玩笑:“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先替大家试试毒。”

又有记者说:“您不怕遭到打击报复吗?”

陈怡玢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我的地,却什么也不做啊?我买地的时候一切手续俱全,现在我的地契上还盖着工部局的印章,不存在工部局说的手续不全。”

又有人采访李少雍说:“李先生,您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外交部对这件事的支持吗?”

李少雍道:“今天我们这里出现的所有人都是陈小姐的家人和朋友,我们都代表我们个人对她表示支持、对工部局提出抗诉,我相信,我们华人不会总被这样打压,不能总是说理无门!我希望,作为第一件华人起诉工部局事件,能唤醒更多人的维权和民主意识!”

外交官先生一席话,立刻引来了大家的鼓掌。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李少庸一张嘴就上升到了民族大义的高度,让陈怡玢他们是不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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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3

报纸这边一将陈怡玢起诉工部局这件事写成了稿子,在报社耳目众多的张少白就知道了这件事,他对所掌控的报社给出的指示是:务必将陈小姐这种正义的举动进行正面报道,让更多的人知道陈小姐的事迹。

第二天一早,报纸就铺天盖地的报道了陈怡玢起诉工部局的事,他们一行人从法院出来的样子被拍成了照片登载了报纸上,黄薇甜拿着报纸看了半天,非常不乐意的说:“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当时风太大了,把我的发型都吹乱了!”

李少雍在旁边跟她说:“老婆你不管什么样都很美。”让王绶云和陈怡玢他们都不忍直视这对夫妻。

一行人在陈怡玢家的客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聊接下来的行动,朱伯逸说他密切联系工董会的李先生,请他联系华人董事向工部局施压,而王绶云则淡淡的说:“我已经派了一小队士兵在白楼花园巡逻了,放心吧。”

陈怡玢他们倒是百密一疏,没合计工部局会强硬执法这种事,陈怡玢冲王绶云表示了感谢,并赞他:“随庆想得周全,我都忘了这茬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王绶云的亲兵就出现在了陈公馆,向他汇报昨天半夜的时候一些地痞混混在白楼花园‘捣乱’,被他们制住了,但是因为天黑和打斗,花园里的一些花草已经被破坏了,围栏都被扯开了不少,地面上那栋白色小楼也在打斗之中波及了一点。

陈怡玢他们赶紧去现场看了看,发现情况并不那么严重,花草坏了还可以再种,围栏也被她带来的园丁正在修理,花园旁的那栋白色洋楼倒是有被刀砍过的痕迹,但也可以维修。

旁边倒是有很多百姓围着看,因为报纸上对白楼花园的报道,所以这里更是引人注意了。有一些爱国的学生还跟陈怡玢喊话:“陈小姐,我们都支持你!”陈怡玢冲着学生们道了声谢,说:“我尽我所能维护我的权利。”

王绶云很快从这群地痞混混嘴里知道了指使人,竟然是东半城的沈应东,没等陈怡玢他们找张少白领他们去找沈应东,沈应东就自己上门来了。

他进了陈公馆就先向陈怡玢告罪,并说:“我的弟兄们冒犯了陈小姐,我来向你道歉了。”

沈应东在上辈子虽然最后没有斗过张少白,但也算是平城白相人里的一号人物,他手下应该不仅仅只是一些地痞流氓类的人物

陈怡玢知道,沈应东这也是没有把事情给做绝了,既不敢得罪工部局,又不敢得罪狠了她陈怡玢,但是这也不意味着她心里就没有气,她说:“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干的吗?”

沈应东道:“干我这一行虽然听起来好听,但实际上,我们也是被那些洋人捕快和工部局制辖的。”

陈怡玢道:“你今天来只怕不只是道歉吧?”

沈应东道:“我在王少将那里被扣了8个兄弟,还希望你和王少将高抬贵手,将他们放出来。”

陈怡玢道:“这种打打杀杀的事你还得跟他说啊,我一个女流之辈对这些实在是不太懂。”

沈应东沉默了一下,道:“我也知道我没理,今天这事儿我虽然是被迫的,但是也得给你一个交代。”说完,他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忽然多了一把匕首。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黄薇甜吓了一跳,大喊一声:“你要干什么!!”

沈应东却没说话,拿着匕首的右手就冲着他的左手割了下去,黄薇甜尖叫一声,陈公馆的佣人就冲了出来!

陈怡玢动都没动,看着沈应东将他左手的小手指剁了下来。

沈应东见陈怡玢脸色都没变,心里也是一颤,只听陈怡玢说:“你在王绶云手里有8个人,那么你就要割掉自己8根手指吗?”

沈应东一听陈怡玢这话,拿着匕首的右手又抬了起来,给黄薇甜吓得捂上了眼睛。

陈怡玢却道:“沈老板,您在这吓唬我们这些妇孺之流,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应东听陈怡玢吱声了,拿起匕首的右手才停了下来,说:“我不是来吓唬你的,我是向你道歉,可是我沈应东身无长物,只能靠自己来取得你的满意,若是一根手指不能让你满意,我会砍到让你满意。”

陈怡玢道:“你这是让我满意吗?你这是逼迫我吧?要么你就找王绶云去,让他放了你的人,看你在他面前剁下你的手指头,他会不会皱一下眉头的?要么你就正经的跟我谈条件,就算你在我眼前把血流光了,我还觉得您把我的地毯弄脏了呢。”

沈应东听陈怡玢这话,就知道今天在她这里是没什么办法了,沈应东收起匕首,起身说道:“陈小姐,早点收手吧,对你有好处,我相信以你的实力和你的这些朋友们,从工部局那里争取到足够的补偿金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

许是因为陈怡玢刚才说那句怕他的血脏了她的地毯,沈应东拿衣服袖子将流血的手指捂住了,说了一句:“告辞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黄薇甜绘声绘色的给大家讲了今天沈应东的事,尤其讲了沈应东剁自己手指头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那血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王绶云还说:“沈应东这人倒还有点道义之气,让他来找我好了。”

李少雍说:“我们嘉和哥当时是不是吓呆了?”

黄薇甜白他一眼:“我们嘉和当时帅呆了,脸色都没变,沈应东的手指哗哗流血的时候,她还能端杯子喝茶水呢!”

李少雍这一听,才说:“果然不愧是嘉和哥!”成功获得了众人白眼。

晚上张少白特意过来看陈怡玢,也跟陈怡玢告罪,说他没想到工部局竟然会派人来破白楼花园,是他考虑不周,现在他也加派人手,派人去将那里围了起来,王绶云的兵太显眼了,可以撤回去了。

王绶云却道:“一事不烦二主,我的人暂时还不撤回来,张兄的人加派在外围,这样有了双重保障,岂不是更好?”

张少白看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里的王绶云,心里却想着王兄弟跟陈怡玢的关系也很好啊……他想再提点别的,陈怡玢却已经说:“嗯,随庆说得对。”张少白也只得同意了。

第二天,二哥通知大使先生已经回来了,他们一行人就一起去大使先生家里拜访,上回李少雍见的那位女秘书还在,趁着大使先生不注意,还给李少雍一个媚眼。

大使先生五十多岁,头发有点白,但是穿着很考究,一看就是那种在沙弗也是有点爵位的绅士,一聊天之后发现他们竟然还是校友,大使先生道:“我之前还看过陈小姐写过的康顿大学的游学日记,很有趣,让我想起了我在康顿大学的求学时光。”

陈怡玢和黄薇甜于是就先跟大使先生叙了叙同校的情谊,尤其是那些传承了百年的传统,比如圣伊凡学院开学时候的新生跑大钟,还有每年毕业生在六月舞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等等,这么聊下来之后,几人感觉亲近了不少。

大使先生后来很直接的跟她俩说:“你们这事在平城告是没用的,除非告到沙弗的法院去,可是沙弗距离平城那么远,你们能承受得了吗?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两位小校友。”

陈怡玢他们从大使公馆出来之后,她就去邮局将起诉文件寄给沙弗的苏珊娜大小姐一份,并且给她发了一封电报,越洋电报很贵,除非急事,一般也不会用,陈怡玢给大小姐将大意说了一下,最后写到:“本来以为在平城就能解决的事,非得闹到沙弗去,沙弗那边就靠你了。”

黄薇甜还在旁边说:“早就应该跟她说了!”

平城法院很快向陈怡玢发出了通知,竟然通知她平城法院没法受理起诉工部局这种级别的案件,说是只有到沙弗那边更高级别的法院才能受理这种案件,并同时劝她和工部局进行和解。

陈怡玢收下文件,什么都没说。

紧接着,工部局的那位张华办来陈公馆造访,并且带来了消息说:“工部局决定对陈小姐补偿十万块大洋。”

张华办一脸笑容的跟她说:“这还是因为因为我跟张少白的关系,才帮忙申请下来的补偿款,陈小姐就不要再闹了,闹得太严重了,你也下不来台,到时候连这些补偿都得不到了,那就太难看了。”

陈怡玢先谢了张华办的帮助,并说:“可是您这补偿还是说晚了,我已经向沙弗法院递了起诉文件,过日子工部局就会收到沙弗法院的通知了。”

张华办一听,竟然真的告到了沙弗,脸上笑容不变,却说:“陈小姐还是年轻啊,年轻人啊办事容易冲动,你以一人之力去起诉整个工部局,犹如蚍蜉撼大树,有一点用吗?”

陈怡玢道:“我就算是一只渺小的蚍蜉,也要试一试这大树的根系到底有多深。”

张华办听她说这话,知道他再劝也没用了,但也还是又说一句:“你这么做,有可能地皮和补偿款都得不到,你做好准备了吧?”

陈怡玢虽然知道他是在工部局和张少白之间两头捞好处,但是也还是顾及到他是张少白的朋友,便说了一句:“我不太在乎钱,我很在乎这件事能不能成。”

张华办道:“何必争这个义气呢?你不是跟一个人在争,你是跟整个工部局在争。”

陈怡玢道:“我知道。”

张华办道:“你知道沙弗法院一旦受理了这个案件,工部局这边会怎么对你吗?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陈怡玢道:“这些我都考虑过,不过我就想试试,我若是成功了,将对多少想做而不敢做的人提供一个榜样,能启发多少人呢?”

张华办一叹,“年轻人呐!”也不再说了。

陈怡玢还是客套的说:“若是此事不成,也希望张大哥到时候能帮忙从中斡旋。”张华办抬了抬手,客套了两句,也走了。

第二天,陈怡玢在平城的几处店铺竟然都受到了工部局的刁难,先是说她办理开业的手续不合格,又说‘美食铺子’的食品不卫生,给人吃坏了肚子,还有人在店铺门口闹的,很多人围观。

有些关注报纸的人知道这是这家店的老板惹到了工部局,工部局在报复,但是更多不明就里的老百姓真的以为‘美食铺子’里的食物有问题,站在门口指指点点,很多正在吃的客户都不吃了,一下就没了人。

陈怡玢没有让人闭店,立刻让人在门口写上:“本店自开业以来,本着童叟无欺、尽做慈善的念头,不仅为大家提供美味的食物,还将部分盈利捐助给需要帮助的穷困户,绝不存在卫生和食物有问题的情况,欢迎大家来参观我们的厨房,我们的厨房对外开放!”

黄薇甜跺脚道:“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虽然写了牌子,但是客户也比往日里少,连‘蝶恋花’的客流都比往日里少。但是陈怡玢想着过一阵慢慢就会恢复客源了,结果,这些店铺的房东都纷纷来找陈怡玢,说是不租房子给她了!

陈怡玢租房子的时候是签了合同 ,她拿出合同跟房东们说:“我们签了合同的,若是违约,诸位是要多付我几倍的钱的,不知道诸位是受了哪位的所托来为难我,但请你们想一想,多付这几倍的钱到底值不值得?诸位很多也都是做买卖的人,有些人可能也听过我陈怡玢的名字,知道我陈家的名声的,这么得罪我,到底值不值得?”

房东之中有人说:“陈家有什么了不起,你陈怡玢又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

有人说了一句:“她大哥叫陈嘉国,二哥叫做陈嘉兴,大哥是制定我们国家宪法的人物,二哥想必诸位做买卖的应该听过,中枢银行副总裁!”

大部分做生意的人想了想,也就没再坚持,毕竟做买卖谁没有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中枢银行是国内最有良心的国家银行了,怎么也不能因为这事得罪陈嘉兴啊。

但也有人当场掏出了违约金的,陈怡玢一看这个店面是‘美食铺子’新扩张的店,是她在平城开的第四家,陈怡玢也没犹豫,收了钱就让手下人去店铺里收拾东西。那人还颇为得意的说:“陈嘉国、陈嘉兴跟我这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我拿了工部局的钱,就得替工部局办事!”

第二天,大小姐的电报发出来,写到:“看来你的智商离开了我,下降的速度太快了,这种破事,为什么不早点说?艾伯特现在就在法院里当跑腿的,赛德昨天还跟大法官一起共进晚餐呢,还用我出手吗?”

接到大小姐的电报,这一群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敲开了陈公馆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晚上回家继续磨,会很晚。

前天晚上我去买金首饰嘛,结果我去了周生生,发现搞完活动还270多一克,我买了小件,小耳钉啊、小吊坠啊~买完之后挺开心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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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94

来的这位人物,陈怡玢还不认识,但是她认识跟他一起造访的女士,那天出现在黄薇甜的牌局上的余三小姐。

不等陈怡玢说什么,黄薇甜已经迎了上去,她比陈怡玢在牌面上认识人更广,她向那位余三小姐挎着胳膊的男士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余先生是来找少雍的吗?”

陈怡玢一听,就猜到这位先生是谁了,这位看来就是那位曾经跟余三小姐争家产的那位余大老爷了,是大洋买办余家如今的当家人,余永航。

余大老爷有一位史书上留名的牛人老爹,所以把他衬得好像没什么能力和名声,但是余永航除了大洋买办家族的继承人这个名号之外,还有一个在后世有点名气的名号,他是平城的‘船王’。

但是‘船王’这个称号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叫开的,而是在十年之后,现在的余家船厂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也没有造出闻名东亚、通航欧美的海上大船。

陈怡玢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船王余永航的风光样子,余老太爷在世最风光的时候,连德国大使都要在他的寿宴上给他鞠躬,余永航风光的时候,连后来的党政的领袖都专门写信夸他是优秀的民族企业家,在余家第一艘能通航欧美的大船成功登陆美国之后,国人乘船再也不坐洋人造的船了,而余家的船厂也因为技术和实力过硬闻名东亚,很多洋人都找他来造船。

然而余永航和余家的船厂到后来却已经没落了,是因为后来随着战争的爆发,日本人占领平城之后,日本一家造船公司向余家船厂‘租用’了当时船厂最先进豪华的三艘大船,之后这三艘大船就跟余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了,甚至都没有在华夏出现过,余家多方寻找,向日本方面讨要,均是无果,甚至因为这件事,余家扔了大量的钱财在打官司上。

直到她去世前的几年,才从报纸上听说,余大老爷的儿子才从日本方面讨个说法,可是那时候余大老爷也已经去世很久,而余家也早就没落得跟富户家庭一样了,再也没有余老太爷在的时候那种风光无俩的样子了。

陈怡玢的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上辈子的事,但身体也随着黄薇甜的步伐跟着上前去寒暄,等黄薇甜和余三小姐互相为他们引荐,余大老爷此时也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陈怡玢,他早就知道一个被什么诗人抛弃的女人最近在平城的名声很响亮,只是没想到陈怡玢本人跟他见过的那些花国女先生和洋派女郎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余大老爷心里,女人出名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像花国总统小春芳这样靠身体出名的,另一种是像某某某太太,靠男人出名的,像陈怡玢这种被抛弃的下堂妇,肯定是面目可憎的,尤其在被男人抛弃之后,会变成那种絮絮叨叨将当年离婚的事反复说个不停的讨厌女人。

可是今天见到了陈怡玢,阅人无数的余大老爷立刻就有一种感觉,陈怡玢这个女人不一般,不是那种男人用金钱珠宝和甜言蜜语就能给骗上g的女人,甚至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感觉,尽管陈怡玢看起来是美丽的、高挑的,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她说话甚至是轻声细语的,没有给人一点不适的感觉,可是余大老爷一见了这人,通过她一举一动,面部表情和眼神,就能感觉到这人的不凡之处。

余大老爷立刻收敛了心神,跟陈怡玢互相寒暄打招呼,他夸陈怡玢:“没想到陈小姐比报纸上看到的还漂亮!”心里又想起工部局的张华办还说她是张少白那个粗人的外室,这样的女人是那个张少白能压住?

陈怡玢抿唇矜持一笑,请他们到客厅里来做,佣人很快将茶水端了上来,黄薇甜一直在活络气氛,在不知道余氏兄妹的来意之前,黄薇甜一直在旁边试探着余大老爷的脾性,几人说了一会儿之后,黄薇甜已经跟他二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了。

陈怡玢话不太多,一直将场面交给黄薇甜来控制,直到余大老爷后来忍不住主动说起来意,他提到了最近陈怡玢跟工部局打官司这件事,说是佩服陈怡玢这样的女士有这么大的勇气,能用一人之力去状告工部局,真是让他余某人佩服。

陈怡玢嘴上谦虚了两句,心想这是上戏肉了,余大老爷又问起官司的发展情况,他看见陈怡玢露出苦恼样子的说平城法院将她的起诉驳回,并通知她到沙弗法院去起诉,余大老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之后他状似替陈怡玢着急的样子说:“那你可如何是好啊?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去沙弗告状呢?”

旁边的余三小姐虽然是受大哥所托来帮忙,但是因为之前大哥跟她争家产的时候,俩人的感情伤了不少,所以余三小姐在旁边落了一句:“人家陈小姐是在沙弗读的书,康顿大学的学生呢。”

余大老爷自然是知道康顿大学的,心里对陈怡玢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他改口道:“既然是熟悉沙

弗的地形和情况,那还比较好,可是这坐船一来一回也得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啊。”

陈怡玢顺着他说:“是啊,我也正愁呢,不知道余先生有什么好的方法?”

余大老爷口称:“好方法是没有,不过笨方法倒是有一个,不知道陈小姐肯不肯听?”

陈怡玢道:“但说无妨。”

余大老爷才说:“其实你可以将手里的那块地转卖给别人啊,让别人替你操心官司和工部局这些事情。”

陈怡玢笑着道:“不知道您说的能接手我这块地的人,是……您?”

余大老爷的尴尬一闪而过,接着就笑着说:“不知道陈小姐可有意向将地皮转卖给在下?”

陈怡玢道:“余先生肯接收自然是好啊,不知道余先生预计出多少钱呢?”

余大老爷自然是知道工部局给陈怡玢出十万大洋补偿金被拒绝这种事,他也知道她花了三十万大洋买的地皮,自然不肯妥协十万大洋,于是他说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宽裕的价格:“二十万大洋。”

陈怡玢一听,一口茶水险些没喷出去,很明显这位余大老爷是一位趁火打劫的,既然如此,她也干脆的道:“六十万大洋,一子不少,立刻跟您去改地契。”

余大老爷还以为陈怡玢是打算跟他慢慢磨价格,就跟家庭妇女买菜似得,俩人最后会慢慢磨一个中间价位,他本来出二十万就觉得自己出得不少了,一听陈怡玢一张嘴就六十,他心里就不喜,说了句:“六十万这个数太高了吧,据我所知你当初从工部局那里拿到地皮也不过是三十万而已。”

陈怡玢笑:“您既然知道我是花三十万买的,怎么还会给我二十万的价格?”

余大老爷道:“我还帮你解决工部局的官司呢?否则就算您再熟悉沙弗的情况,还能将官司打到沙弗法院去吗?陈小姐在平城是名人,在沙弗可不见得就是名人了吧?我也是为你考虑,我节省下来的十万大洋去摆平工部局的人,你拿走二十万,这样我们皆大欢喜。”

陈怡玢心想,这位余大老爷本质上还是没把她当盘菜,以为她是女人就轻视她了,不过这也正好,陈怡玢说:“估计跟您有一样想法的人不会少,这两天我再等等,兴许明天就有报价比您高的呢。余先生,若是您诚心想买的话,六十万一个字不少,我们就交易,否则我们这生意也没法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