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也怒道:“该打,冷枫,本妃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收留你,对你好,你也不能吃里扒外啊,看看你做的什么事?究竟阿瑶哪里得罪了你,你要想法子害她?”

“我道为何晋王府的人这么急呢,原来是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弟妹,这是你的内侄啊,看来,他可不是很忠心王府嘛。”裕王妃幸灾乐祸道。

冷枫阴沉着脸,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惹怒王妃了,扑通一声跪下,“姑妈,侄儿错了,侄儿看错了数字,错吧十匹看成了一百匹。”

“就算是一百匹,也不用停了红丰祥的货,一百匹布,一家染坊就足够能完成了,王府有四家染坊呢,冷枫,我是看出来了,从阿瑶进了门,你就不得劲,原本我还想着,送两家染坊给你,看来也不必了,送再多给你,你也未必会满足,人啊,最重要的是自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王妃这话去得有点重,冷枫猛地抬眸,眼里闪着隐忍的泪意,他这张酷似兄长的脸让王妃再一次心软,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阿瑶,是娘不好,害你着急了,娘现在就宣布,王府的四家染坊全都由你接手,冷枫回去自省吧,最好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是你该得的,什么不是你该肖想的。”王妃说完,转身就走。

穆清瑶忙上前去扶住她,知道这当口,王妃很伤心,娘家唯一的血亲啊,十几年如亲生儿子一般待冷枫,得到的呢,却是冷枫的吃里扒外。

“姑妈…”冷枫仍跪在地上,颤声唤道。

王妃身形一滞,笔直的背影晃了晃,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没走几步,大总管急急赶来:“王妃,王妃,不好了,容九中毒了。”

王妃听得一怔:“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不是说已经好些了么?”

“不知道,是容妈妈进去一会子后,容九就毒发了,痛得在地上打滚,直嚎呢,说是求世子爷和世子妃给解药,奴才瞧着也着实咱们,皮肉都快焦烂了,生不如死呢。”总管看了一眼远处的冷枫道。

冷枫眼神一黯,阴戾地看向穆清瑶。

穆清瑶唇角一勾道:“找爷和本妃做什么?我们何偿给他下过毒?不过,若是他肯全部坦白,以爷的本事,再厉害的毒也能替他解了。”

总管诺诺点头,穆清瑶就道:“走,娘,正好上回在容九的住处里没查到什么银两,看他这回招不招,不把银子全都吐出来,可没这么好收场。”

大家一时又回到王府,容九早被人抬出来了,就放在园子里,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焦臭,也不知道夜笑离下的什么毒。

而容妈妈则半跪在他身边,看着他一脸的脓包不知如何下手,心疼的不得了。

“姐,你行行好,要不一刀结果了我算了,实在太难受了啊。”容九嚎道。

“你别急,世子爷最是会解毒,他一定能帮你解了毒,我去求求世子爷。”

“明明就是世子爷下的毒,世子妃下了令,不许医治,你还拿药来治我,那药就是有毒的。”容九道。

“不是,不是啊,没毒,我找人验过了,说是很好的创伤药啊。”容妈妈急忙解释,看来她也怕夜笑离会给毒药。

“那为何你的药一抹上来,我就全身这样了,痛死我了。”容九道。

穆清瑶远远听着就想笑,好不容易忍住,王妃则气得脸都青了,容妈妈对夜笑离的不信任,容九对夜笑离的怀疑,这两个都是王府养了十几年的奴才,对自己的儿子是半点都不忠心,再养下去,不知还会出多少妖蛾子呢。

“来人,把容九拖去柴房,莫要污了本妃的院子。”王妃气呼呼道。

容妈妈一见,扑过来跪下,“主子,主子,二小姐啊,看在主仆一场的分上,饶了容九这一回吧。”

一声二小姐让王妃泪如泉涌,顿时回想起孩童时在娘家的点点滴滴。

这容妈妈还真会戳痛处,偏捡王妃最脆弱的地方扎。

穆清瑶同情地半拥着王妃,王妃似乎想起了更伤心的事,窝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穆清瑶道:“去艾叶洗洗吧,虽不能立即就解毒,至少可以缓缓,一会子爷回来了请他瞧瞧,若不是恶疾,时疫,总会有解药的,不过,容妈妈,容九,你们也该想清楚了,贪没的那许多银子去了哪里?何时交出来,最后早些招供了,不然,还有更痛苦的事情等着你们。”

穆清瑶说罢,扶了王妃进屋。

果王妃和裕王妃看王妃这样伤心,裕王妃的气也消散了不少,安慰了几句,和果王妃一同走了。

安顿好王妃,穆清瑶回夜雨轩时,惊雷跳了出来。

穆清瑶笑道:“三个月还没有完呢。”

惊雷也浅浅一笑:“是没有完,属下等着看结果呢,不过,今日世子妃的计谋着实精彩,若非如此,王妃是很难看穿冷枫的本性的。”

穆清瑶无奈叹气:“娘也不是笨,只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又心软善良,这才让这些不知感恩的东西欺负了去。”

惊雷由衷地一拱手道:“属下佩服世子妃的英明。只是,为何不趁机审问那容九,此毒可是厉害得很,常人很难杠得过的,相信世子妃只要一审,再铁打的汉子也会投降。”

穆清瑶笑道:“容九不过是个小虾米,他背后的那个人才重要呢,你等着,晚上再来看一出好戏就是。”

是夜,晋王府柴房里,容九痛得无法安身,不停地哼哼着,突然,窗户撞破,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执剑就刺。

原本哼哼的容九却灵活地一个翻身,回手一把药米分洒去。

来人怔了怔,感觉有点不妙,正要逃走,感觉腹间一阵绞痛,顿时半跪在地。

灯光骤亮,烛火通明,王府侍卫瞬间将柴房包围起来,柴门打开,王妃和穆清瑶带着容妈妈,还有已然医治得差不多的容九一道走了进来。

“扯了他的面具。”王妃冷冷道。

侍卫依言扯去来人的面具,果然是冷枫。

容妈妈眼里全是痛苦,而容九则气得发抖,“你…你…好你个小畜生,亏我为了你受尽折磨,到头来,你竟然要杀我灭口?”

容妈妈半跪在地上,眼泪不住地流着。

王妃痛心地看着冷枫:“说吧,为何要杀容九?”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杀人灭口么?王妃,世子妃,奴才招供,奴才全招了。”容九跪下道。

他先前是中毒了,但是,夜笑离很快便替他解了毒,而且,还特意将他和容妈妈一起看押起来,让人装成容九的模样躺在柴房里。

白天冷枫听说容九中毒,就担心他会杠不住,会招供,所以,晚上才会来杀人灭口。

方才柴房里的一幕,容九和王妃几个在外头看得一清二楚。

“…通州一年要结余三万两银子,十年足足有三十万两,还不止这些,通州只是一处的收成,王府还有其他庄子,也如同通州一样,只报了一季的收成上缴,王府其他铺子里,都有银子截留,都被冷枫拿了去,奴才是他的总管,如今银子全都在通州奴才住所的地窖里,足足有百万两之多。”

冷枫说白了,就是王府的管家,府里大繁小事都由他经手,人也由他安插,这些年,贪没的银子又岂止百万两,容九不过是他其中一个管事罢了。

王妃脸色刷白地看着冷枫,贪没!王妃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只是觉得,一点银子罢了,反正王府也不缺银子,他爱钱,就让他捞钱好了,但是,没想到他会捞得如此疯狂,简直快把王府变成他的产业了。

冷枫仍然腹痛如绞,他中了夜笑离的毒,抬眸阴狠地看了夜笑离一眼,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呻吟。

痛苦的脸上,汗珠象豆一样的冒出来,眼圈红红地看着王妃:“姑母,小枫无父无母,从小虽蒙姑母收养,爱护,可从来都没有安全感,总觉着,姑母有一天,把赶走小枫,会只爱阿离一个人,所以,会贪银子,有了银子,就算以后…又一个人了,至少不会象小时候那样挨饿,姑母疼爱阿离,小枫嫉妒啊,小枫没娘亲,就把姑母当成了娘亲,就盼望着,有一天,姑母也会象疼爱阿离一样,疼小枫一回…”

他的话,成功的让王妃泪如泉涌,当年,小小的他,才三四岁大,由容妈妈带着,拔山涉水地逃到大锦来,连件好衣服也没有,瘦得跟小猴子似的,那时候,阿离身体还好,正好没玩伴,两兄弟就常在一起玩,那时的王府,常常能听到两个孩子无拘无束的欢笑声,就算王爷常年不在家,王妃的心也是满足的,幸福的,可是后来…

后来阿离突遭大难,阿离那场病,差点没要了王妃的命去,命悬一线,王妃便没日没夜地守着阿离,忽视了小枫,一开始,他还会天天围在床边问长问短,后来,小枫也变了,变得不再活泼,阴沉起来,再后来,两表兄弟就疏远了,碰着面,连话也不肯多说,顶多就点个头,打声招呼,阿离对小枫也更是冷淡,没有了儿时的亲昵。

但阿离从来都没有排斥过小枫,只是对他不闻不问,冷淡,更没有设计害过他啊。

原来,小枫是嫉妒阿离,嫉妒他有父有母,有亲娘的疼爱啊。

可是,不能因为嫉妒,就生了不轨之心吧,这些,能成为你贪没和为难阿离夫妻的理由么?

“原本,小枫明白阿离才是姑母的亲生,阿离身子又不好,姑母会疼着他些也是有的,可是,后来,弟媳进门了,她太厉害,一来就打破了王府的平静,一切都乱了,她把我安插在府里的人全都收拾了,赚钱的路子也给断了,小枫就慌,害怕,感觉天会塌下来一样,而且,姑母你也越来越喜欢她,疼爱她,就更不把小枫放在心上了,不行,小枫不要这样下去,所以,才想法子为难弟媳,可是,小枫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啊,就为这点事,要小枫的命么?姑母,你养了小枫二十年,你真忍心看着小枫死在你面前?”

王妃听得,从默默流泪,都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弯下腰,扶起冷枫的头,眼中全是怜爱之意:“可是,你这孩子,心里有什么,说出来啊,姑母忽视了你,你可以告诉姑母啊,在姑母心里,你就跟自己亲生的儿子没什么两样,只是,父母的,总是更加心疼那个更弱的,阿离身子不好,你打小就没生过什么病,你又乖,一直不需要姑母操心啊,为什么你会觉得姑母会赶你走呢?真是傻孩子。”

冷枫听了眼睛一亮,扑进王妃怀里,两眼激动地问:“真的么?姑母,你是真的把小枫当儿子一样么?”

“当然是真的,这么多年,难道主子还不疼你么?”容妈妈在一旁哭道:“表少爷,你实在不应该,奴婢也更不该,为着老主人的嘱托,由着你乱来,跟着你一起欺瞒主子,奴婢也该死啊,应该劝表少爷,而不是由着他啊。”

一时间,几人哭成了一团,穆清瑶悄悄看了夜笑离一眼,却见他唇边漾着一抹讥诮,眼神冰冷如霜,心中一凛,拉了拉他的手,冷枫肯定不止做过眼前这些事,肯定有更阴毒的行为。

第九十三章:收拾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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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走开,别怪咱家没提醒你,这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你们红丰祥才做几回生意啊,就学着缺斤少两,这一少,还是三箱整呢,也不想想,多少太监宫女大冬天没有冬衣穿,就会挨饿,真真是黑了良心。”

回去得好好赏他。

这孩子,还真有点子心机,知道被人破坏现场,自己就难查出真相来。

赶到尚衣局时,小齐正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一个年若四十的大太监,冷冷道:“不许你们拖走,这些货,肯定有人动过手脚,你们乱动,会破坏证据,等我家世子妃来了再说。”

因着与尚衣局有生意,所以穆清瑶进宫并不用听宣,带着出入牌直接走南胜门进就行了,那里正是后宫的大杂院,将作营,尚衣局都设在那边。

只是夜笑离一早就出了远门,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宫了。

有问题,查就是。

不过,她穆清瑶又是这么容易屈服的?

一招不成,又来了一招,看来,他不把自己这点生意给戳走,不会罢休。

穆清瑶唇角就勾起一抹冷笑,太子上回损失了穆清文,这一回,又损失了冷枫,肯定更加生气。

坤宁宫!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货肯定是不会少的,李掌柜做事向来稳妥,又当过这么多年掌柜,这点子数怎么点不清?尺码更不可能出问题,尚衣局提供的名单和尺码,对着做的,又不是头回做,怎么会把胖子的做小,瘦子的做大呢?

穆清瑶一问,小太监就捡紧要的回了一遍。

“…是坤宁宫的福公公去点的数,先前还好,后来发现少了三箱,还有一箱的尺码全是错的,给胖子做得小,瘦子的衣服又太大了,长短都有问题。”

宫里来的是个小太监,看着就很机灵的样子,李德才能派他来送信,这次的事肯定不小,而且,很麻烦。

墨玉忙进来服侍穆清瑶穿衣梳妆。

如霜转身去叫送信的人了。

穆清瑶猛地坐起来,对着如霜吼:“把人叫进来,本世子妃要亲自问。”

不可能,昨和晚上清点的货,又对过尺码表,怎么会错?

“回世子妃,才宫里李公公着人送的信来,说是您红丰祥的货出了大问题,少了三箱不说,而且尺码全是错的。”

“什么事?”比杀人放火大,莫非宫里的货出了事?

“世子妃,这事怕不比杀人放火小呢,您听了铁定着急。”如霜急急地说道。

如霜连连敲门,穆清瑶被吵醒,不耐烦的吼:“只要没死人,没起火,别来吵本世子妃。”说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好脾气的墨玉一早就在如霜这里碰了两鼻子灰,无奈地退开。

如霜道:“这话你听见了,我自然也是听得见的,不用你提醒。”

墨玉就笑道:“自然是可的,只是世子妃这几天累了,早就吩咐,没有要紧的事,别打扰她。”

“没事我会敲世子妃的门么?”如霜的语气冷冷的。

商家出身的,连丫环都没规矩一些,少见识又自以为是。

如霜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和墨玉一样是爷和世子妃屋里的一等大丫环,但行事总被墨玉制肘,仿佛她要高自己一等样,什么事都要过问一遍,这让如霜很不舒服,不就是世子妃的陪嫁丫环么?

正睡得香时,如霜急急地从外头进来,抬手就要敲门,墨玉拦道:“可是有事?”

因着今天总算交货了,穆清瑶心头一松,加上昨儿晚上又被夜笑离折腾了许久,这一睡,日上三竿也没醒,王妃知道她累了,也没让人打扰她。

管事们的实际操作权也更有了空间,办事反而顺利轻松多了。

事情安排好了,就不用天天去管着,穆清瑶吩咐管事们,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打扰自己,小事都自行解决,不用事事都来回禀。

由于她行事狠辣利落,又极讲规矩和道理,下面的管事们做事也有了目标和单程,再也不敢乱来,整个府里变得清明安祥起来。

穆清瑶在府里订下了新单程,每个管事的差事都按着她定下的单程办事,大总管帮着监督。

小齐自那回在裕王府与言若鸿打过一架后,再也不肯回去念书,宁愿跟着李掌柜打杂,不过,他聪明伶俐,手脚又勤快,李掌柜倒是蛮喜欢他,愿意认真教他做事。

穆清瑶高兴地让李掌柜带着小齐一道去宫里送货。

因着贺三公子的大力相助,又有王府自个的四家染坊,尚衣局的这批货,终于如期完成。

冷枫进应天府后,因为人证物证具在,很快判了冷枫一个腰斩。

她对容妈妈一家子的处置,王妃并没有反对,只是接下来的几天,王妃都沉默着,眼中有淡淡的,却怎么也化不开的忧愁。

一转身,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容妈妈,冷冷道:“我不想打老人,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自己搬出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穆清瑶轻蔑地对他冷笑,“当初你怎么对待我家相公,现在你就是什么下场,天理昭彰,报应不顺,所以,做人做事都不要泯灭了良心,否则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得更难堪,更痛苦的下场。”

两个侍卫去拖冷枫,冷枫虽然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神志却是清明,一双星眸死死地盯着穆清瑶,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刺透一般。

但是,有些人,拿着王妃的单纯和重情做筹码,不思感激,反而吃里趴外,危害王府,王妃的单纯与心软便都收了起来,下手不比穆清瑶软。

她不是蠢,只是单纯,也不是太心软,只是看重亲情。

认清冷枫真面目的王妃这一招真的又狠又精明。

冷枫要杀,杀也要杀在明分上,不给把柄别人拿。

应天府的张大人最是公正严明,由应天府审出结果后,再判决,将来,就算冷家人找上门来质问王妃,王妃也有话回。

王府总管应诺一声,便着人抬冷枫出去。

王妃听得心一阵发寒,冷冷地看向地上的冷枫,缓缓转身,淡淡地扔了一句:“别让他死在王府,送应天府吧,罪证一并交上。”

可是,他又岂肯满足只贪几百万两银子?娘,若让他活着出王府,会后患无穷,他对王府了如指掌,您若再心软,儿子我,可能再遭一次生死大关。”

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注意着,他的小手段不断,一步一步坐大,贪没只是小问题,就象他自个说的那样,王府并不缺银子,他是娘您的侄儿,让他贪点也只这么大点事。

就象娘说的,他那时只是个七岁的孩子,长大之后的我,虽然有怀疑,但一直没有揭穿,也没有报复。以为他是受人哄骗了,到底是孩子嘛。

“倒不是他起的心,只是他在配合别人。有人要害我,他就顺手推舟,或者,更帮了那个人一把。

王妃身子又连晃了几晃,苦笑:“为娘也怀疑过,只是,那时小枫才七岁,平素又乖巧懂事,谁会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会起如此歹毒之心呢?”

“我那时胆小内向,不爱理人,除了这位枫哥哥,我不跟任何人玩,别人的话,我也不会相信。”夜笑离道。

王妃怔怔地后退好几步,不可置信道:“当年…当年真的是…是小枫骗你到御花园的后山去的?”

您可能不知道,当年我虽然只有三岁,但记忆还是有的,我最信任的枫哥哥做过什么?他应该记得很清楚,若是忘了,他现在的下场应该让他回忆起来。”

因为顾及你,所以,我才忍了这么多年。

转眸淡淡地看向王妃,声音淡淡的,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苍凉:“娘,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做的事,阿瑶今天替我完成了,我要谢谢她。

冷枫的下场,更是让他感觉心中大快。

夜笑离不知何时出现在穆清瑶身边,怔怔地看着穆清瑶,眼神暖暖的,柔柔的,仿佛她方才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表演一场精彩绝艳的舞蹈。

王妃颤抖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肩胛被踢碎,手脚筋皆断的冷枫只剩下一口气还吊着,连惨叫都变得虚弱起来,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

这时,王妃也急急地赶了过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容妈妈喉咙发出一声呜咽,不敢放肆哭出声来,惊痛地看着正在抽搐的冷枫。

但是,她还是不肯松手,穆清瑶脚一踹,踢开容妈妈,身子一旋,快如闪电间,只听得冷枫连连惨叫,他的手脚筋全部被穆清瑶挑断,没有死,但已经成了个残废,手不能用力,脚无法站起。

容妈妈还从来没有见她如此震怒过,那眼神冷得比冰刀子还割人。

“是啊,你没看出来吗?我就是在杀人,没人告诉过你,我以前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吗?”穆清瑶眼神一冷,看向容妈妈。

容妈妈总算反应过来,扑过来抱住穆清瑶的腿:“世子妃,你这是在杀人啊。”

说罢,一脚踹中冷枫的肩胛骨,只听得一阵骨裂声响,冷枫的左肩胛被他踢碎。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穆清瑶已经一脚踩在冷枫的脖子上:“弃妇,二手货,糊涂虫?很好,现在就让你尝尝我这个弃妇的厉害。”

两个押送的护卫,还有容妈妈一家子,全都被眼前的情境怔住,呆在当场。

身子一闪,人便象箭一样射出去,一脚将正要走出王府大门的冷枫踢翻,然后又一脚踹中他的胸口。

“那就从眼前这个人打起吧。”穆清瑶早就在等王妃这句话了。

“嗯,决定了,再磋砣下去,我娘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命等见我一面呢。”王妃一握拳道。

穆清瑶眼睛一亮:“娘可决定了?”

“也是,关姐姐什么事?我娘亲又不是她娘亲。”王妃象突然开窍了一样回了一句。

睿贵妃若真关心王妃,以她在宫里的地位,总有办法帮到王妃的,睿贵妃可不象王妃,单纯洒脱,那可是个人精,要不然,以外族女之身,又怎么会爬到贵妃之位,还成功地让贺相支持她的儿子。

“关睿贵妃什么事?这是您的家事,堂姐又不是亲姐姐。”穆清瑶不屑道。

“可是,睿贵妃可是我的堂姐…她会不会…”王妃突然皱眉道。

“当然是真的。”

这话让王妃浑身一震,眼巴巴道:“真的要打回去?”

“要不要打回去?接回外祖母?以王爷的实力,以相公的用毒功夫,以儿媳我这出神入化的身手,你还担心什么?与其天天在府里思念外祖母,哭红了眼睛,不如早些把外祖母接回来,让她老人家享几年福,不然,估计你再求个几年,冷家人还是不认您,而外祖母却未必等得起,保不定就子欲养,而亲不在了。”穆清瑶看王妃动了心,继续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