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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几间铺子盘了出去,少了些进项,算是我补给你的。”

原来是为这个。忻姐儿扬手要拿银票,叶昔昭忙将银票收入信封,之后才道:“我对那几间铺子也不上心,怕被人钻了空子,万一闹到衙门去不就麻烦了?再说也有傍身的银两,就盘了出去。”

虞绍衡道:“明白。安心收着,我的不就是你的?只当帮我保管着。”

“好啊。”叶昔昭也没推辞,探手捏了捏他鼻梁,“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富裕。”

“仗着祖辈的产业,赚得容易些。”

叶昔昭则是发愁一点:“得了这么多银两,怎么花呢?”

虞绍衡朗声笑起来。

叶昔昭由着他笑。原本就是,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每月还有诰命夫人的例银,又是不爱命人去外面打造首饰、置办名贵的藏品,真就是有钱都不知道往何处花。也只有等到日后,学着太夫人那样,打发下一辈人了。

之后,虞绍衡闲闲地道:“修书之事,让皇上对唐鸿笑另眼相看,并不打算将他打回原形,继续留用,岳父也无异议。”

叶昔昭语声淡淡:“爹没有为此事烦闷就好。”父亲与他已是一条心,全不需害怕谁还能从中离间。再者,唐鸿笑已是不相干的人了,他的前途,听听也就罢了,不需放在心里。

她看了看虞绍衡,“你呢?”

虞绍衡微笑,“我与你一样。”之后提及长安,“长安这些日子都是垂头丧气的。”

叶昔昭想了想,笑道:“过几日就好了。”这段日子,因着她重新主持中馈,芷兰忙得紧,长安的事就一直没提起,让长安垂头丧气的,自然是因为芷兰还在继续给他脸色看。

午后,芷兰进来,通禀道:“那些个多嘴多舌的二等丫鬟、小丫鬟,奴婢已寻了因由分别打发到洗衣房、别院去了,不会再有人将正房的大事小情透露出去了。”

“嗯。”叶昔昭点一点头,笑着指了指近前的杌凳,“坐下,我们说说话。”

芷兰先给叶昔昭换了一盏热茶,这才坐了。

叶昔昭说道:“你们三个,夏荷算是侯府资历最老的,却是比你与新竹小了一两岁。”

芷兰欣然点头,“是啊,这可不能以年纪大小论的。夏荷姐姐是太夫人看重的,人又精明能干,办什么事都胜别人一筹。”

“是这个道理。”叶昔昭对芷兰这态度很满意,“你与夏荷虽然还需磨练,可到如今也能帮我打理很多事了。”说到这里,怅然叹息,“可是,早晚也都要嫁人的,真是一想就舍不得你们。”

芷兰红了脸,低声问道:“夫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都是大姑娘了,我也该给你们张罗婚事了。”

芷兰讶然地抬起头来,脸上红晕慢慢消散,之后讷讷道:“夫人,奴婢不能在您身边多留几年么?”

叶昔昭不解,“这是为何?嫁人是好事啊。”

“嫁了人也不见得过得舒心…”芷兰小声道,“相府里的旧识一个个嫁了,也没见几个过得如意的。奴婢觉着,还不如多服侍夫人几年,便是以后不得不嫁,嫁了个没本事的,奴婢也能靠着自己活得好一点儿。”

这想法也在情理之中。叶昔昭笑道:“若是你嫁了人,还能在我房里当差呢?”

芷兰先是惊讶,随即便是一喜,末了,眼中多了一点点黯然。

那份黯然,是不是因为想到了长安?叶昔昭索性与她交了底:“侯爷也知道,你们三个为着我们,这两年也很吃了些苦头,便有意成全我,将你们的婚事办得体面、如意些。我也是想将你多留在身边几年,等你日子过得好了,自然不会再强留。芷兰,你愿意么?”

“夫人…”芷兰感动之下,一时语凝。

叶昔昭继续柔声道:“长安是跟在侯爷身边多年的人,日后侯爷对他另有安排,府里的丫鬟嫁了他,也能继续在府中当差。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长安待你也与旁人不同些。”说到这里,怕芷兰多想,忙又道,“这可不是说你们什么,我是自心底高兴。”

芷兰垂下头去,脸又红了。

叶昔昭忍不住笑了,抬手拍拍芷兰的肩,“倒是给我句话,你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我再留意别人。”

芷兰喃喃道:“夫人…”除了这两个字,再也说不出别的。

叶昔昭打趣道:“倒是同不同意?一向与我直来直去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芷兰沉默片刻,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听、听夫人安排就是。”

叶昔昭放下心来,“那就好。等侯爷安排好长安的去处,我就能给你们张罗婚事了。”随即又叮嘱道,“日后待人还是一如既往为好,省得害的人整日里没精打采的。”

“夫人!”芷兰站起身来,已是羞得满脸通红,手脚都没处安放的样子,之后转身,“奴婢去给夫人换杯热茶。”

叶昔昭由衷笑开来。

**

冬月初,太夫人与叶昔昭先后前去宫里看望虞绍筠。

太夫人进宫回府后,神色便有些落寞,却是没说什么。叶昔昭不好多问,心里自然是存着一份疑虑,进宫看到虞绍筠之后,见她还没恢复过来,这才明白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叶昔昭有些不安地道,“原本还以为你自幼习武,身体不似我,竟不曾想过会这么虚弱。”

虞绍筠遣了身边服侍的,这才淡淡笑道:“孩子本就是我强求来的——我身子不易有孕,服了许久的药,还是没有喜讯。后来,索性用了猛药,如愿了,可生产时到底是要吃些苦头的。”之后摆一摆手,“也没事。左右都是不会输的一局,值得。幸好孩子健健康康的,否则真是得不偿失。”

若是为生子送上了性命,皇上怕是会立刻立这小皇子为太子,若是闯过了这一关,前路依然顺风顺水。事实的确如此,可是在叶昔昭听来,就只剩了心酸。

宫里的日子,竟是这么艰辛,竟要迫得一个女子不顾自身安危来求得更加稳固的地位。而这些事,要在过去之后,虞绍筠才提及。她即便是拥有皇上几分真心,终究还是让人想来伤怀。

“别难过。”虞绍筠握了叶昔昭的手,“我这日子,你应该也看得明白。如今只能往上看,往上爬,一旦失去一切,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这孩子也算来得正是时候,迟了就是白忙一场了。”之后话锋一转,“如今皇上、太后都待我极好,赏赐就不需说了,我想见谁,他们就让人请谁进宫,也不错。”

叶昔昭苦笑,“若是你还在闺中,我少不得要说你这是胡搅理。”

虞绍筠却是笑容灿烂,“皇上总是说我行事奇怪——见娘家人还要一个个的来,却不知,有些话我只能跟你说。与娘说了,她少不得会难过许久。”

“我晓得,这些话会放在心底。”

虞绍筠点一点头,“有那么多太医照料着,我很快就没事了。再有,我看你这些日子倒是调理得气色不错了,娘说全要归功于萧夫人的姐姐。那我就不急着给你找太医了——省得他们胡说八道。有医术好的,我先将人收为心腹,日后再看情形。”

“这样也好。”叶昔昭自然是满心认可,之后又叮嘱道,“你日后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别记挂着家里了。外面有侯爷呢。”

“我晓得。”

叶昔昭回到府里,先去了太夫人房里,自然是说虞绍筠气色不错,让老人家不要担心了。之后回到正房,就见虞绍衡正在让忻姐儿练习走路。

他站在大炕边上,将忻姐儿放到大炕里侧,之后慢慢松开手,笑着对忻姐儿张开手臂,勾勾手。忻姐儿便迈着步子去找他,现在身形也就勉强能站稳,学走路自然不是易事。

有时忻姐儿刚走一两步便往一旁倒去,虞绍衡总是会在她跌倒之前扶住她;而有时候,忻姐儿则会在他安抚下慢慢走向他,最后笑着扑到他怀里。完全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游戏。

叶昔昭无奈摇头,不确定他是不是有些心急了。可是难得他清闲,一心要弥补亏欠忻姐儿的岁月,忻姐儿对他已经是完全地开始依赖,又都高高兴兴的,也就由着他们去闹。

唯一不满的,不外乎是女儿不再依赖她,她在女儿心里的地位,最多排第三。可也没办法,总不能夫妻两个都整日哄孩子,她现在也真是没那么多时间,刚接过一堆事情,便是只坐在房里等,丫鬟们也是来来回回通禀诸事,等她拿主意。

回到房里,脱下一身诰命夫人的服饰,换了家常的小袄棉裙,这才觉得自在起来。

正是这时候,芷兰快步来禀——芳菲已到侯府,正在太夫人房里。

叶昔昭连忙唤上虞绍衡,前去太夫人房里。太夫人好友的女儿,日后又要由自己带在身边,几点相加,都让她对芳菲存着几分好奇。

进到太夫人房里,叶昔昭看到坐在太夫人近前的女孩。

女孩一身素衣,瘦削,目光清冽,自骨子里透着一份傲气——不是倨傲,不是骄矜,不是孤芳自赏,而像是荒原上的草木、深谷中的香花自由生长而来的傲骨。

在这之后,叶昔昭才能细细打量芳菲的容颜。不是国色天香,不是小家碧玉,是那种很禁人细看细品的美,一如她的气质。

这女孩命途坎坷,小小年纪便承受丧母之痛,又一度颠沛流离,让人想来便是不忍。叶昔昭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顾她,暖化她,让她目光中偶尔闪现的那份脆弱无助逐日消散。

太夫人与芳菲明显都哭过了。此时,太夫人给芳菲引见:“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是你大哥、大嫂,那娃娃是你的小侄女忻姐儿。”

芳菲早已起身,此时上前恭敬行礼,见过夫妻二人。

叶昔昭忙扶了芳菲,携了她的手落座,“路上可还好?”

芳菲语声清脆,“路上很好。”

太夫人就说了自己的一番打算,之后对芳菲道:“日后你就由你大嫂照看了,可有异议?”

芳菲语声诚挚:“无异议。”又对叶昔昭投去感激地一瞥,“日后就要辛苦大嫂了。”

很直接、不花哨的言辞,让叶昔昭又多了一分好感。

说话的时候,二夫人与三夫人过来了。

芳菲一一见过,寒暄多时,这才又回到叶昔昭身侧落座。

三夫人坐在芳菲对面的太师椅上,细细打量之后道:“既然到了侯府,妹妹也不要再想以前那些伤心事了。”

芳菲迟疑片刻,回了一个字:“是。”

三夫人便又道:“不知大嫂可给妹妹安排了住处?”却是不等人回答便又继续道,“后花园的紫竹院很是雅致,此时看来,与妹妹的气质很是符合呢。”

太夫人微微挑眉,之后只是笑。

叶昔昭也不由得笑了。太夫人与虞绍衡的打算,除了她,想必还未对别人提及——三夫人若是知道,也就不会有这话了。正思忖着如何答对的时候,室内想起芳菲清脆的语声。

作者有话要说:~zz晚上二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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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我听大嫂安排。多谢三嫂美意。”

芳菲这样的答对,引得叶昔昭与太夫人俱是侧目看向她,眼神都带了一份喜悦。

二夫人笑着看向芳菲,微微颔首。

三夫人笑容瞬间僵滞,之后便笑道,“看看,倒是我多事了。妹妹说得对,方方面面的还是要听大嫂安排,我也只是多嘴说这么一句。”

叶昔昭这才接话道,“眼看着年节不远了,芳菲还是与我住得近些更好,图个热闹。来年夏日消夏,再让芳菲去后花园寻个合心意的住处。”说到这里,看向芳菲,柔声问道,“这样可好?”

芳菲轻轻点了点头,抿唇微笑。

“这就好了。”太夫人笑道,“昔昭,你这就带芳菲回去吧,她正累着,先歇息才是。”

叶昔昭恭声称是。

二夫人、三夫人也随之告辞。

虞绍衡与忻姐儿却被太夫人留下了。

叶昔昭带着芳菲先去正房看了看,之后才将她带至正房的东院,进到室内,笑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先布置了一番。若是觉得不合心,就与谷妈妈说。”瞥过跟在芳菲身后的两名丫鬟,又道,“谷妈妈帮你料理院子中的大事小情,你的丫鬟还是近身服侍你的大丫鬟,日后的月例公中发放。”

两名丫鬟原本忐忑的神色这才转为欣喜。

芳菲则是有些不安,“大嫂,我这两名丫鬟,与我一样,不知府中规矩…”在侯府里的大丫鬟,拿的月例自然要比以往高出许多,她担心的是两个丫鬟会因着境遇突转而浮躁起来。

“不碍的。”叶昔昭温声道,“她们到了这里,自然会入乡随俗,余下的也全在你。”

芳菲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大嫂。”

叶昔昭又道:“你先歇息,黄昏前,针线上的人来给你量身裁衣。我让她们抓紧功夫,几日后也就将你的衣物做好了。衣饰的颜色,你随心挑选。”

她点一点头,再次道谢。

叶昔昭也就没再逗留,让芳菲歇息,自己回了正房。

接下来,叶昔昭着手太夫人认芳菲为义女之事,与太夫人商量着到时候请哪些人过来。

太夫人思忖片刻,道:“我这边,第一位自然要将亲家请过来,这段日子忙,我们两个也有一阵没聚了。其次呢,就是荣国公太夫人、定远侯夫人、武安侯夫人。再有就是你两个弟妹的母亲。其余的,你看着办就好。”

叶昔昭听出了太夫人的用意,“娘意思是,来客皆是亲朋好友。”

太夫人笑眯眯地道:“对,那些杂七杂八的,就不要请了,也省得绍衡不耐烦。”

叶昔昭点一点头,笑道,“那我们将乔安请来吧?”

“那是自然。”太夫人笑道,“她不喜凑热闹,我偏要让她过来被人吵得头疼。”

叶昔昭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得出,太夫人很喜欢乔安。之后当着太夫人的面,写下一份名单。

太夫人看了,连连点头,“就这么定了。”之后又是迟疑,“绍衡那边——”

叶昔昭忙将话接了过来,“我拿回去给侯爷过目,让他看看有无需要添减的。”

“好。”

拿回房里去,虞绍衡却是看也不看,说声你看着办就好。

叶昔昭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娘让我来问问你的。”

虞绍衡这才看了看,说声不错,便又继续看正玩儿得起兴的忻姐儿。

叶昔昭看向忻姐儿,这才发现虞绍衡此刻给她玩儿的居然是一把红宝石珠子,惊得当即就掐住了虞绍衡的耳朵,“你怎么什么都给她玩儿啊?都被她弄坏了怎么办?”

虞绍衡毫无防备之下,疼得微微蹙眉,之后才笑道:“这是萧旬让人给忻姐儿带来的。”说着话指了指旁边一个锦盒,“里边都是他给忻姐儿的东西。”

“…”叶昔昭喘了口气,才闷出一句话,“你们这两个败家的东西!”

忻姐儿听着叶昔昭一直语气不善,此刻已抬头观望,见虞绍衡还被掐着耳朵,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转身扶着虞绍衡要站起身,而小手已经对着叶昔昭挥舞了起来。

叶昔昭松开了手,也睁大了眼睛,“你看看你看看,她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儿了?居然要打我?!”

虞绍衡觉得她此刻的样子很是有趣,一臂揽住忻姐儿,一臂将她勾过,吻了吻她气鼓鼓的小脸儿,“忻姐儿过不了多久就会说话了,已经懂事了——你以后少欺负我。”

“…”这还没学会走路呢,又惦记着说话了…叶昔昭推开他,转身就走,“你们两个过吧,没时间理你们。”

有这功夫,还不如将太夫人与芳菲这宗事尽快办妥当。

之后几日,叶昔昭与太夫人一起看了看黄历,日子选定了腊月十六,将请柬命人派发出去,之后便又开始安排当日膳食、丫鬟们各自要负责的事。

在这些事情之余,叶昔昭也命谷妈妈找了人给芳菲细细讲述当日的一些规矩。

事情全部安排下去,叶昔昭才得了空,命人将芳菲请到房里说话。

芳菲走进来,屈膝行礼。

“快坐。”叶昔昭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又将手里的绣活放到太师椅扶手上。

芳菲道谢,落座之前看到了叶昔昭是在一条帕子上绣玉簪花,目光微凝,“大嫂平日里还做这些?”

“是啊,当个消遣。”

“我看看行么?”

“自然。”叶昔昭笑着将帕子递给她。

芳菲拿到手里,看了一会儿,微微笑了,“大嫂这绣活真好。”

叶昔昭顺势问道:“平日里也喜做这些?”

芳菲微微垂了头,“嗯,这一年都帮人做绣活了,只是以前不懂事,没用心学过。想学的时候又没人教了,做出来的物件儿便很是寻常。”

叶昔昭细品了品这话,不由心生怜惜,语声更柔:“想学的话,我来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