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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思忖片刻,站起身来,“算了,还是我去找侯爷说。”又转身去了个小银锞子赏了小丫鬟,“你也来回跑了半晌了,快回去歇歇。”

小丫鬟忙屈膝道谢。

叶昔昭特地带上了忻姐儿前去虞绍衡的书房。

路上,忻姐儿坚持要下地走路。

忻姐儿前几日都是懒洋洋的,动辄要人抱,叶昔昭乐见其成,也便跟在一旁护着她走在路上。

忻姐儿觉得累了,就让叶昔昭抱一段路,等到叶昔昭累了,她又下地走。如此反复。

 、夏荷跟在母女两个后面,不时上前去,笑着要替叶昔昭抱着忻姐儿,忻姐儿却不肯。两个人也就只能苦笑着旁观。

到了书房院里,叶昔昭慢吞吞走在忻姐儿身侧,对着摇摇晃晃的忻姐儿直叹气:“你说你图个什么?我抱着你累,跟你这么走更累,有这功夫,我情愿自己走五里路。”

忻姐儿理都不理她,只看着书房厅堂的门帘子笑,脚步稍快了一些。

叶昔昭又是叹息一声,索性不说话了。到了台阶前,不顾忻姐儿要自己上台阶,径自把小人儿抱到帘子外,这才放下。

忻姐儿扭头看着台阶。

对于忻姐儿而言,爬台阶上来是件趣事,可叶昔昭却实在是耗不起了,弯腰把着忻姐儿,吩咐守在门口的一个面生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

小厮连声称是,却是犹豫了一下才打了帘子。

进门时,叶昔昭听到了有人疾步进了院中,低声唤道:“夫人…”

听声音是长安,不知他有什么事。先把忻姐儿丢给虞绍衡再说吧,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带着忻姐儿进到厅堂。

这才发觉,厅堂的气氛有些凝重。

抬眼看去,虞绍衡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他对面的太师椅上,也坐着一名男子。

男子一袭布衣。

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识。

叶昔昭来不及细究,将忻姐儿抱了起来,道:“不知侯爷有客,便闯了进来…”

言语却被忻姐儿连唤两声爹爹打断。

也是在此时,男子站起身来,转身看向叶昔昭。

叶昔昭身形一僵。

竟是唐鸿笑。

多久没见过他了?叶昔昭不记得了。她没给自己发愣的时间,垂了眼睑。

唐鸿笑亦在同时拱手深施一礼,“见过永平侯夫人。”

虞绍衡则在这时到了叶昔昭近前,笑着接过忻姐儿。

叶昔昭从容还礼,“见过唐大人。”

她没想过再见他,事先也就无从料到,再见时会是这情形。

唐鸿笑又对虞绍衡道:“侯爷若无他事,下官告辞。”

虞绍衡颔首,“也好,日后有事再登门请教。”语声算得温和。

“不敢。告辞。”

叶昔昭避到一旁让路,之后就见虞绍衡居然抱着忻姐儿送到门外。

虞绍衡回来之前,她敛目思忖着——

安国公府嫡女冯慧萱是在相府闹出了事,被杜良带去山东做妾。

唐鸿笑曾上奏弹劾她的父亲,如今弹劾的却是冯慧萱之父。

两件事都与相府有关。

相府是她的娘家,这两件事也就与虞绍衡息息相关,那么他的确是该及时询问此事。别说抱病休养是假,便是真事,也该将相关之人请到侯府询问。他有足够的理由,也有这能力。若在这时候还稳坐家中,只命手下暗中调查,落到外人眼中,反倒蹊跷。

理清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虞绍衡已转回来。

叶昔昭嗔道:“怎么事先也不与我说?害得我冒冒失失就跑进门来。”

“事先也只是有这打算,不能笃定唐大人会今日过来。”虞绍衡的语声很是平静,唐大人三个字淡如云雾,似在说着不相干的一个人。

“他说了原因了么?”

虞绍衡指了指案上几本书上的一叠信件,“看过便知。”

“我拿回去看行么?”

“自然。”

叶昔昭要拿信件时,才记起来的初衷,转身坐到了他原来落座的位置,气呼呼看着他,“我是来问你为什么明日一定要将忻姐儿的生辰弄得人尽皆知。”

虞绍衡没正形,“明天日子有何不妥?为何怕人知晓?”说着将忻姐儿放到醉翁椅上,俯身轻摇。忻姐儿很配合地乖乖坐着。

叶昔昭只好解释了自己的计较:“府中日后再添子嗣,到时候我怎么办?这先例开不得。”

“他们自然要循旧例。”虞绍衡转头看向她,目光一黯,“你与孩子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不需与他人相较。或许恶俗,可我与娘还是要如此。”

“…”叶昔昭这才明白太夫人与他的用心。

母子两个坚持要给忻姐儿的这份体面,其实是给她的。她只顾着考虑这件事对内宅的影响,没往这方面想过。

叶昔昭双眼酸涩难忍,垂了眼眸,抬手覆上眉心,再抬眼时,给予他一个笑容,“我听你的。”

虞绍衡的笑容这才清朗起来,“回房的时候,将书信下的几本书也带上。”

“是什么书?”叶昔昭随手取出一本来翻阅,竟是一本三字经,而笔迹,是唐鸿笑的。

虞绍衡垂眸看着忻姐儿,“唐大人送的,我做主收下了。”

“…”叶昔昭实在是弄不懂了,“你这是…对唐鸿笑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不也变了么?做的事于你我有利,我怎么能不以礼相待。”虞绍衡依然冷静理智,“走一步看一步。”

叶昔昭释然,拿起书籍、信件,“你带着忻姐儿吧?我只带一名小丫鬟回去即可,要吩咐管事们好好筹备起来。”

“嗯。”

叶昔昭经过他身边时,身形顿住,摸了摸他俊颜,调皮地笑,“应下的银票别忘了给我送去,我的私房钱是留着给忻姐儿将来做嫁妆的,不给你填补内宅亏空。”

虞绍衡笑了,“想得倒是长远。放心。”

叶昔昭回房之后,将书籍信件收起来,唤了一众管事到花厅,命她们认真筹备起来。忙完这些才取出信件来看。

那几封书信,是安国公府大爷冯慧荣写给唐鸿笑的,按日期排除次序,再细细回想,第一封信是写在唐鸿笑弹劾相府之前。

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冯慧荣对唐鸿笑有着一份倾慕,相信唐鸿笑便是没有合适的时机弹劾安国公,便是不能快些为其母伸冤,亦能保守这个秘密。

第一封信是细说了他怀疑生母是被继室害死的理由,第二封信则是谈起了有人相助之下开棺验尸棺椁内却空空如也,第三封信是问唐鸿笑,若不能在眼下就弹劾的话,有无可以信任的铁面无私的府尹推荐给他。

找自己觉得可以信任的言官帮自己申冤,是情理之中之事。况且那时的冯慧荣又正是对安国公最是不忿的时候,怕是每日绞尽脑汁寻找门路。

而在后来的信件中,冯慧荣则是去信给唐鸿笑,询问近况,并未落井下石地将那时落魄的唐鸿笑遗忘。

这兴许也是唐鸿笑在这么久之后,在他不闻不问政务的时候,上奏弹劾安国公的原因之一。

时机可以看做是最佳,也可以看做是最冒险,因为皇上在前一日还有心再让安国公入朝堂。如今看来,这件事由唐鸿笑来做最合适——皇上便是有心包庇安国公,却碍于修书不能没有唐鸿笑的缘由,最多是将唐鸿笑唤到眼前训斥一番。

而至于唐鸿笑弹劾安国公的别的原因…叶昔昭拒绝深想,让虞绍衡去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她需要记挂在心的,是冯慧萱一事的结果,满心巴望着萧旬能够给一个让她就此心安再不被困扰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冯慧萱最终的结果下一章就出来了,简单交代一下,因为不确定菇凉们都还记得她~

快放年假了,工作忙得厉害,更新时间有些混乱,抱歉。

下一更估计是四五点了,菇凉们不要等,明早看吧~好梦哦~

第104章

命芷兰将几封书信送还给虞绍衡之后,叶昔昭又看了看那几本书,皆是忻姐儿日后认字读书能用到的,皆是一字一字抄录而成,内容略作了校改。

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却不知耗费了多少精力、时间。

叶昔昭找了个样式别致的锦盒,将书放进去,让新竹收到嫁妆的库里去。

正是这时候,夏荷进来通禀,“三夫人过来了。”

叶昔昭转到西次间相见。

三夫人挽着半垂的坠马髻,一袭橘黄褙子,看起来神清气爽,进门也未落座,笑道,“大嫂,丁香病了,烦请大嫂命人去太医院找个人给她看一看。”

叶昔昭眼中有了笑意,“知道了。”

三夫人道辞:“多谢大嫂。我还要回房做针线,不打扰了。”

叶昔昭点一点头。

三夫人走后,夏荷忍着笑到了近前,禀道:“真不知三爷与三夫人是怎么想的?有今日,又何必还将丁香收为通房呢?”

叶昔昭笑着叹息,“也许这两个人,就是为了今日才将丁香收房的。”

虞绍桓连三夫人都能算计,算计个丫鬟是多轻易的事?而三夫人就更不需说了,心里折磨丁香的法子不定有多少,眼前这一种恐怕是最无伤大雅的了。

那边的三夫人带着章妈妈、刘妈妈去了丁香房里,悠然落座后,笑道:“我已亲自去了大夫人房里,说了你生病的事,请大夫人给你找个人来医治。放心吧。”

丁香忍着气,强撑着起身道谢。心里却在腹诽:哪有什么病?自己分明就是累的。好吃好喝地睡两日就好了,偏生要请人来开方子医治…

三夫人却道:“快躺下,生病就要有个生病的样子。我看你站在我跟前,就想让你帮我做事。”

丁香思忖片刻,索性再次屈膝行礼,泣道:“三夫人,奴婢知错了。”

“可别这么说,你哪有错,被三爷听到了像什么样子?”三夫人依旧和颜悦色的,“这几日记得按时服药——药方子和抓回来的药,两位妈妈会一一验看,也省得你疑心我给你下毒药。”

“三夫人…”一听毒药二字,丁香吓得心里发慌,“其实,奴婢方才只是一时体力不支晕倒了,也没什么大事…”

“哦?”三夫人立刻沉了脸,“这么说来?你是在骗我?!”

丁香脸色更加苍白,“奴婢没有!”

“那你就照我的话做,别啰嗦。”三夫人语声又变得很是温和,“服完给你抓回来的药,赶紧去跟我做伴儿。你不在眼前,我还真是闷得厉害。”

章妈妈与刘妈妈听得险些就笑出声。也对,三夫人现在分明是把折磨丁香当成了消遣,消遣不在眼前了,可不就会闷得慌。

三夫人站起身来,到了丁香面前,抬手托起了丁香的脸。

丁香垂了眼睑,不敢与之对视。

三夫人漾出柔和的笑,“丁香,你知道侯府是个什么门第么?”

“不、不知道,奴婢愚钝。”

“这永平侯府啊,不提以前,只说侯爷这一辈人,我现在可是看出来了,就是一个容不下妾室通房这种货色存在的府邸,连那种念头都动不得。”三夫人语声压低,似在说着什么藏在心头已久的秘密一样,“你想想,觊觎过侯爷的女人,例如平安郡主,她现在是什么处境?以前二夫人那位样貌出奇的庶姐柳玉平,最初可是想做二爷的妾,最后连人都找不到了,二夫人还为此失落了几天呢?你没忘吧?”

“三夫人。”丁香越听越是脊背发凉,惶恐地看着三夫人,“您与奴婢说这些是——”是什么意思?

三夫人却似没听到一样,继续认真地道:“那些都是门外事,我就不细说了,只说我。我还是只动过给别人纳妾的心思,就立刻遭了报应——每日抄抄写写做针线也罢了,你还成了三爷的通房。”说完这些,她漾出了笑容,语声也如平时一样,“可是三爷的通房就是那么好做的?三爷不过是厌恶你心怀鬼胎、痴心妄想,却又懒得亲手发落你,便绕了个大弯子,把你交给了我。”

丁香睁大了眼睛,一个不字险些脱口而出。

三夫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三爷,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可他是我夫君啊,我必须要夫为妻纲,顺着他的心思对付你。你安心养病,病好了就去我房里服侍着,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身子骨能撑多久。”语毕,转身扬长而去。

丁香又愣了片刻,才跌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三夫人恨不得不让她吃不让她睡,便是用好药调理又有什么用?好了就又开始等同于当牛做马的日子,不需几天就又会累得病倒…这一番一番轮下来,人不垮掉才怪。

章妈妈见丁香哭个不停,索性冷声道:“你难过又能怪谁呢?三爷要是真看上了你,从心里想收了你,三夫人还会这么对你么?狐媚的性子,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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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昔昭给忻姐儿穿上了大红色的小袄小棉裙。母女两个与虞绍衡先去了太夫人房里问安。太夫人命人取来一个长命锁,给忻姐儿亲手戴上。

回到房里,二夫人与三夫人分别送来了给忻姐儿的礼物。

卫先生与金师傅因着知晓这日子,特地给芳菲、井之然放了一日假,今日前来侯府的几名闺秀亦是如此。

芳菲与井之然分别送了一对儿小金镯子、一个小金锁。叶昔昭道了谢,让她们今日只管与别家闺秀尽情玩耍一日。

之后,果然一如虞绍衡所说,诸多官员家眷望风而动,分别带上礼物,陆陆续续到了侯府。

叶昔昭与二夫人、三夫人一起待客。

二夫人一袭丁香色弹墨通袖褙子,三夫人一袭银红色梅花织锦褙子。叶昔昭今日则是身着鲜青蓝飘粉红描金牡丹花的褙子,头上的烧蓝点翠凤形钗很是夺目。

与芳菲坐在一处的井之然,看着叶昔昭华美的衣物、服饰一下子从人群中跳跃出来,视线又是追逐着叶昔昭的身影游转许久,喃喃叹着“真好看”。

芳菲已经对她这爱好见怪不怪,笑道:“那你将大嫂的衣物首饰一样样记下来,日后照着来穿。”

井之然也不管芳菲是不是揶揄,认真地点头,“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怕我穿出来没那么好看。”

芳菲打量着娇柔的井之然,笑道:“一样好看的。”

井之然轻推了芳菲一下,“又打趣我。”

芳菲想起一事,又道:“你是三月中旬及笄?”她为此有些烦恼,“那你日后岂不就不能每日前来侯府与我作伴了?”

井之然先是烦恼地蹙眉,随即就宽慰道:“那也没事啊,我还是可以来侯府找你说话,你也可以与嫂嫂一起去我家中做客。”之后又看了叶昔昭一眼,“嫂嫂不是那种爱说漂亮话的人,但是看得出,对你很好。”

芳菲笑着点头,“嗯,大嫂的确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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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似乎自昨日开始,心情就好转过来,今日一直挂着悦目的笑容,将一些她认识、来往过的人一一引见给叶昔昭与二夫人,也着实是个惯于应付这种场面的人,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笑声不断。遇到一些根本只听说却未来往的,便也只是与叶昔昭、二夫人一样,挂着得体的微笑,言辞含蓄有分寸。

这样的三夫人,是叶昔昭和二夫人都喜闻乐见的。是以,蒋氏过来的时候,妯娌两个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三夫人则明显地有些忐忑,对蒋氏甚是恭敬,却少了些母女间的亲昵。蒋氏也无意这么早就给女儿好脸色,淡淡询问两句,径自去找太夫人说话了。

二夫人抽了空,对叶昔昭低声笑道:“说起来,三爷也有些福气,他这岳母可是一心要让三弟妹安生的过日子。”

叶昔昭点头称赞道:“这才真是明理识大体的。一般人都做不到这地步,最起码我娘就不行,遇到事不过是反复规劝。”

“我又何尝不是?”二夫人亦是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遇到大事,我是个没主心骨的,我娘却比我还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