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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眼前一亮,“那么是不是说,这些人是能够为你们所用的?”

“不是为我们所用,”叶昔寒笑容舒朗,“我与昔寒观望之余,试探过她们几次,几个人对我们倒是只有感激之心,再加上萧旬确信她们打探消息、追踪的能力甚是出众,我们便想将她们送到你身边,大事小事帮衬你一些。”

“给我的啊…”叶昔昭先是欣喜不已,随即却道,“我倒是很喜欢这样的人,可是你们留在身边不是更好么?”

叶昔寒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大男人,她们总在面前走动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她们在你手里,不就等于在相府手里么?”

兄弟两个都无意让女子在眼前走动,叶昔寒浪子回头之后,已开始时时处处约束自己,而叶昔朗自然是不想让芳菲起疑,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末一句,落到叶昔昭耳里,就更是动听了。

随即,叶昔寒又故意给她泼冷水:“今日我们也是难得清闲,听说你们来了这里,就过来说说此事。我们与侯爷说起,当然要说是想将这四个人送给他。他若是满口答应留为己用…我们还是添几个丫鬟就算了。”

叶昔昭当然听得出叶昔寒是故意的,也就笑道:“你们看着安排就好。”

几个人到了室内,落座后,兄弟二人与虞绍衡说起那四个女孩——或者说四个江湖客的事,比叶昔寒方才说的更细致一些,末了,叶昔寒道:“我们两个是想,这样难得的人手,还是在侯府走动为好。”

虞绍衡沉吟片刻,“这几个人,你们无异议的话,就让她们服侍昔昭。”

叶昔寒与叶昔朗当然没有异议。

随即,虞绍衡又道:“侯府管家每年开春儿都要挑选一些丫鬟,到时候让她们通过管家之手入府,在前院留用一段时日,无可疑之处的话,再带入正房。”

虞绍衡如今对叶昔昭的看重、呵护,于他本身而言已经没了底限,是以,他对任何接近叶昔昭的人的戒备、疑心也是同样的没有底限——如今京城宠妻之人最负盛名的是萧旬,其次才是虞绍衡,可是叶昔寒与叶昔朗明白这两位侯爷宠妻的缘故,知道后者才是几年如一日的包容、保护着他们的妹妹。由此,他们早就料到虞绍衡会如此行事,当即笑着点头,同声道:“理当如此。”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叶昔昭看看天色,笑道:“该准备晚膳了,侯爷、大哥、二哥,你们可有想吃的菜肴?我去给你们做。”说完,视线在虞绍衡俊颜上略做停顿。

虞绍衡却道:“我们兄弟三个,以往曾亲手打野味烧烤后下酒。”语声微顿,看向兄弟两个,“今日你们可有兴趣?恰好,我几名小厮午后去了附近的山林,打了几只野兔回来。”

“是么?”叶昔寒兴致勃勃地道,“早知道的话就早些过来了,亲手打来的东西更好吃一些。不过,我们一同动手烤来吃,倒也是美事一桩。”

叶昔朗则是笑道:“这回事我比不了你们,只能打打下手。”

叶昔昭听到这里,笑意已从心里直达眼底。他们自然是在征途中学会的这门手艺,怪不得虞绍衡说要做东西给她吃。

“那就好。”虞绍衡若无其事地看向叶昔昭,“你就不需忙碌了,让厨房备些下酒的小菜即可。”说完之后,眉梢微不可见地挑了挑。

叶昔昭笑意更浓,颔首称是,即刻亲自去了厨房,将食材一一看过去,依着三个男人的喜好挑选了几样,又细细吩咐厨子要怎么做,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好一会儿,转回庭院时,天色已是全黑。

眼前情形先是让她讶然失笑,随即就站在月洞门里,静静观望片刻——

宽广的院中生了篝火,三个大男人此刻围在烤架前,脸上都挂着愉悦的笑。

虞绍衡意态悠闲地坐在椅子上,锦袍下摆掖在腰际,一条长腿弯起,黑色避雪靴蹬在椅子边缘。他身侧的高几上摆着调料,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不时将调料刷在正烘烤的野兔上。

叶昔寒、叶昔朗与虞绍衡的样子大同小异。

虽说是君子远庖厨,但是这样的情形却是不同。他们只是将这回事当成了一个消遣。

叶昔昭笑着走过去,先执了酒壶,给三个人分别将酒杯斟满。之后,她到了虞绍衡身侧,拿过他手里刷调料的小刷子,将辣油刷在一只正在烘烤的野兔上。

叶昔朗一看,喝酒的同时对着叶昔昭连连摆手。

叶昔昭不解,“你不是很喜欢吃辛辣之物么?”说起来,她自小喜欢吃辣也是被他带的。

叶昔朗放下酒杯,笑道:“大哥吃不了辣,你忘了?”

“他啊。”叶昔昭不以为意,指一指叶昔寒面前正在烤的野兔,“他吃那个就好了,这个我们来吃。”

叶昔寒为之不满,一本正经地道:“叶昔昭!这兔子刚上架,你那边的却是就要烤好了!”

叶昔昭挑眉,“才不管你,凭什么要我们三个将就你一个?”

“因为我是你大哥!”

“你是我大哥,才更应该让着我们啊。”

兄妹两个为着这件小事,一本正经地争论起来。虞绍衡与叶昔朗在一旁看着,相视一笑。

佳年在这时走过来,拎着一个木桶。

叶昔昭瞥见,笑问:“是什么?”

佳年笑答:“下午弄来的活鱼,刚收拾好。”

“真的啊?”叶昔昭对佳年招了招手,“快拿过来给我烤。”

虞绍衡忍不住笑着揶揄道:“你会么?”

叶昔昭有恃无恐,“不会,但是你们会教我啊。”说着话又让佳年随自己走到叶昔朗身边去,笑道,“你小时候烤鱼给我吃,我还记着呢,很好吃。”

叶昔朗起身,将自己坐的椅子让给叶昔昭,转而拉过一张没有软垫的杌凳落座,“现在教你。”

“好啊。”叶昔昭也不跟他客气,欣然落座,跟他学着怎么将鱼穿上削好的竹签,之后放到火上去烤。她善于在厨房烹饪,对于这种事,在之前却从来都是坐享其成,今日也是因着虞绍衡破例至此,才兴致盎然的学习。

叶昔朗时时提醒着她注意火候,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翻面,什么时候刷上调料。虽说是守着篝火,还是担心她冷,不习惯这种场合,或是吩咐丫鬟去给她拿件厚实暖和的斗篷,或又吩咐丫鬟去取来小酒盅,让她喝点儿酒暖身。

在叶昔朗手把手地指导下,叶昔昭吃到了第一条亲手做出的烤鱼, 笑,眯了眸子品尝,之后连连点头,“嗯!好吃!”

虞绍衡看着此刻甚是满足愉悦的叶昔昭,情绪不自主地被她感染,随即揶揄叶昔寒:“昔朗比你会照顾昔昭。”

叶昔寒先和他碰杯,一饮而尽之后才笑道:“的确是,昔朗比我更有个兄长的样子。我以往见到昔昭,总会跟她诉苦,问她的看法,但是昔朗不同,他什么时候都是关心照顾昔昭的那个人。”

虞绍衡给彼此的杯中斟满酒,再次碰杯一饮而尽之后,才缓声道:“如今你也不差。”

几个人由着性子烤了几只野兔,又将鲜鱼一并烤了,给别院的下人分发下去,之后才转回室内,就着精致的小菜饮酒闲谈。

夜色深浓时,兄弟二人告辞,虞绍衡与叶昔昭送到府门外,看着两人骑着骏马的身影极速离去。

叶昔昭看着空留苍茫雪色的旷野,仍是无意回去,喃喃道:“如今看着他们,就像是…”

虞绍衡问道:“像是什么?”

“像是以往看到你与二爷、三爷站在一起一样。”

“终究是兄弟,需得一生相互扶持。”

叶昔昭会心一笑,将手交到他掌中,缓步而回。

第二日,夫妻两个去了附近的寺里,求了几个平安符,到初七便回了侯府——始终还是放不下忻姐儿,在外三两日已是极限。

两个人进到太夫人房里的时候,忻姐儿正守着一堆玩具玩儿得正高兴,看到父母,愣了片刻,大眼睛才亮了起来,站起身来,颠颠儿地跑向炕边,嘴里奶声奶气地唤着:“爹爹!娘亲!”

虞绍衡连忙走到炕边,展臂让女儿投入到自己怀里。

叶昔昭没奈何地笑着,转到太夫人身边,摇着老人家的手臂问道:“娘,想我没有?”

太夫人笑道:“想,自然是想得很。快坐下。”又连忙吩咐鸳鸯,“别给夫人上茶,将燕窝莲子羹做一碗来。”

“谢谢娘。”叶昔昭笑着落座,取出平安符交给太夫人。

太夫人命人妥当的收起来,之后笑眯眯问道:“别院的梅花开得怎样?”

“煞是喜人。来年娘与我一起去吧。”

“好,来年得空的话,你陪我去。”

忻姐儿和虞绍衡腻了好一会儿,又跑去玩儿了一会儿玩具,这才去找叶昔昭,一手拎着个小小的荷包,扬起来让叶昔昭看,“娘亲。”

叶昔昭掂了掂,问:“里面是什么啊?”

“嗯…”忻姐儿的大眼睛转了转,“红包,给娘亲红包。”说着话,将荷包打开,现出里面的一枚小金锞子。

“这是给我的?”叶昔昭为之动容,低声问道,“要把你的红包给娘亲?”

“嗯!”忻姐儿认真地回答,将荷包放到叶昔昭手里。

叶昔昭觉得心都要化了,低头吻了吻忻姐儿的额头。

太夫人笑着解释道:“这是井家那孩子派人给忻姐儿送来的大红包,有十几个小金锞子呢,我让夏荷收到正房去了。只留了一个,让忻姐儿拿着玩儿。”

叶昔昭将忻姐儿搂到怀里,吻了吻女儿的小脸儿,又对虞绍衡挑眉一笑,“看到没有?”

虞绍衡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轻轻一笑,“本该如此。”

太夫人却是忍不住笑开,拍了拍叶昔昭肩头,“母女连心,越大越和你亲,你只管放心。”

叶昔昭撒娇道:“娘,您就不能忍着不拆穿我么?”

太夫人与虞绍衡同时笑起来。

之后,太夫人说起了这几日府里的事情:“除了皇上曾命人过来了一趟,没别的事。府里的大事小情,绍桓和四娘得空就帮衬着。又过了一年,都更懂事了。”

晚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用罢晚饭,叶昔昭服侍着太夫人歇下的时候,说了想去宫里看看虞绍筠的事情。

“也好,你去吧。”太夫人道,“她有什么事也不敢与我说,怕我多思多虑。你陪她去说说话,能宽慰就宽慰几句。”

叶昔昭称是。

而到了第二日上午,蔚公公一早就过来了,为的自然是虞绍筠要见叶昔昭,又说忻姐儿若是宜出门的话,也可入宫。

叶昔昭更衣后走到院中,见忻姐儿正拿着一把小铲子在挖花圃里的土,不由无奈,“你就不能玩儿些文雅的东西?”

忻姐儿站起来,用沾着尘土的小手擦了擦脸,白皙的小脸儿上就多了一道污痕。

叶昔昭抚额,“快去洗脸,换身衣服,我带你进宫去见姑姑,好不好?”

忻姐儿迟疑片刻,嘟了小嘴儿,“不好。”

“那——”叶昔昭无奈地看着女儿,“你和 玩儿,过一会儿去找祖母,或者去外院找爹爹。我自己去看姑姑。”

忻姐儿毫不迟疑地道:“不。”

“那我带你去洗把脸,换身好看的衣服,好不好?”

“不好。”

叶昔昭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没功夫跟你说车轱辘话。说,你到底要怎样?跟不跟我去?”

忻姐儿蹙了眉,“不去!”

“那我走了。”叶昔昭是从来不奢望女儿依赖自己胜于太夫人的,又叮嘱一旁的 ,“别总让她玩儿这些。”

 称是。

叶昔昭换上风岚、新竹,走向院外。

“娘亲!”忻姐儿在她身后唤道。

叶昔昭嘀咕着:“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着话,加快步子。

忻姐儿的语声却分明伤心起来,连声唤着娘亲。

叶昔昭不由顿足回眸,就见女儿正快步追向自己,小脸儿上竟已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她愣怔在原地。

“娘亲…”忻姐儿扁了小嘴儿,步子更快了。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小身子栽倒在地上,嘴里却还在呜咽着,“娘亲,我要娘亲…”

叶昔昭立时湿了眼眶,心疼得无法言喻,慌忙快步跑到忻姐儿身边,将她抱了起来,毫无章法地安慰着:“不哭,忻姐儿不哭,娘亲不走,你别哭啊…”

忻姐儿并没因此而止住哭泣,分外委屈地抽噎着,“娘亲,不走。不让娘亲走。”

叶昔昭立刻变得毫无原则毫无立场了:“好好好,娘亲不走,便是去哪儿也带上你。”

忻姐儿吸了吸鼻子,小手揉了揉眼睛。

叶昔昭抱着忻姐儿回到室内,哄着她洗了脸,又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缂丝衣服。

夏荷在一旁笑道:“大小姐这是怕了夫人不在府中吧?——小孩子的心思,大人反倒看不明白,大小姐也没法子说清楚。”

“是么?”叶昔昭便又想到了昨日女儿给自己的小金锞子,再想想方才情形,不由暗骂自己后知后觉了。之后,她挂着温柔的笑脸,询问忻姐儿:“娘亲带你去个很美很有趣的地方,要不要去?”

忻姐儿还挂着晶莹的小小泪珠的睫毛忽闪着,仍是有些犹豫。

叶昔昭握住忻姐儿胖乎乎的小手,“你陪娘亲去吧,很快就回来,回来后整日陪着你,好不好?”

忻姐儿犹豫之色渐缓。

“就听我的吧。”叶昔昭笑着拿过忻姐儿的大氅,抱着她出门。

忻姐儿见到虞绍筠的时候,已是喜笑颜开。叶昔昭让她唤姑姑的时候,也很痛快地应声唤了。

虞绍筠欣喜不已,命宫女将皇子平时的玩具拿给忻姐儿,又对叶昔昭笑道:“原以为你不会带她来的,便只是让人提了一句。”

叶昔昭解释道:“以往也不是不想,是她不愿意跟着我,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虞绍筠笑着颔首,“倒是提过几句。”之后又道,“让两个孩子一起去暖阁玩儿,我们说说话。”

叶昔昭点一点头,留下两个人说话时,不可避免地提起了淑妃小产之事。

虞绍筠笑得冷凛,“她千方百计寻机会要加害我,我便让她自食其果。”

“只是如此?”叶昔昭捕捉到了虞绍筠眼底的迷惘、失望,觉得这与皇上息息相关。

虞绍筠也不隐瞒,“自然不是。这事情也有别的解决的法子,我也是要赌一口气。”

“你高兴一些最重要。”叶昔昭瞥过虞绍筠的腹部,“为着孩子,千万别因为忧思过度损了身体的根本。”

虞绍筠感激一笑,“大哥怎么说?”

叶昔昭语声温和又缓慢,“他说,你一直不肯要他相助;他说,他只希望你过得如意一些,虞家荣辱,不会让你一力承当。”

虞绍筠依然在笑,眼中却闪烁出泪光,别转脸看向别处,半晌才又看向叶昔昭,“以前是我任性,不肯让你们帮我,也不肯与你们细说悲喜。”

叶昔昭理解地一笑,之后问道:“以后不会了吧?”

“不会了。再得意再失意的事,都会实言相告。”虞绍筠温缓一笑,“日后你要常来宫里看看我。”

“一定。”

姑嫂间有了这次相聚、这次谈话之后,虞绍筠心里敞亮了很多,每日除了打理宫中诸事,心情、胃口都好了不少。

正月十三夜间,钟离烨返回,去见过太后,便来了正宫。

虞绍筠倚坐在美人榻上看书,左侧高几上摆着果馔、一杯美酒,右侧是燃得正旺的炭炉。见礼之后,有宫女给钟离烨搬来了座椅,又送来了一壶美酒、一个金樽。

虞绍筠重新坐回到美人榻上,翻动书页时,偶尔瞥他一眼。他神色已没了离宫前的那份急躁恼火,他双眼又变回了让人无从窥探情绪的幽深平静。

钟离烨连喝了三杯酒之后,才对她道:“母后已与我说了淑妃之事,说淑妃是自作孽,是她宫里的宫女给她服用了堕胎药。”

虞绍筠也回以平静的目光、语声:“臣妾已知晓。”

“可是——”钟离烨笑得意味深长,“我却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