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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给他斟满酒,又指了指菜肴、水饺,“别只顾着喝酒,吃点东西最要紧,特地给你做的。”

虞绍衡探手揉了揉她的脸,“如今比娘对我还絮叨。”

叶昔昭忍不住瞪他一眼,“娘是知道有我照管你才不理这些的。”说着打开他的手,“快吃!”

虞绍衡笑开来,“遵命。”

“那我回房去了。”叶昔昭站起身,摸了摸他脸颊,“你听话,多吃些,只当我还留在这儿看着你呢。”

虞绍衡笑出声来,顺势握住她的手,“今日没什么事了,你等等,我与你一起回房。”

“那也好。”叶昔昭又回身落座。

虞绍衡将酒杯递到她手里,“你喝酒,我吃饭。”

“好。”

虞绍衡风卷残云地用罢饭,与叶昔昭一同返回正房。

瑞哥儿还没睡,叶昔昭就让乳娘把他抱到房里,哄着他唤虞绍衡爹爹。

瑞哥儿却是一脸茫然,不肯出声。

“都怨你,忻姐儿小时候你总哄着,如今瑞哥儿好几天才见你一次。”叶昔昭对虞绍衡抱怨着,转而让瑞哥儿唤娘亲。

瑞哥儿看着叶昔昭,现出童真无辜的笑,用清澈婉转的童音脆生生唤道:“娘亲!”

“瑞哥儿真乖!”叶昔昭的笑容分外柔软,轻轻揉了揉瑞哥儿的脸,又亲了亲。

虞绍衡细看着母子两个,神色微凝。儿子可爱无辜,妻子那样的笑颜、那样的神色,太过温柔,充盈着太多暖意。

终于明白她当初为何吃女儿的醋了。这感觉真的是不大好,仿佛她要被人抢走一样,即便要抢走她的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叶昔昭察觉他神色微微愣怔,轻推了他一下,“怎么了?”

虞绍衡坦然回道:“吃醋了。”

叶昔昭愣了愣,之后笑开来,心说你吃醋的日子还长着呢。

转过天来,叶昔昭回相府看望父母。进门时,遇到往外走的许氏。

这一次,许氏见到叶昔昭竟是笑脸相迎,语声也很是客气有礼。

叶昔昭看着许氏走远,微微挑眉,入室后询问孟氏:“大嫂这是怎么了?”

孟氏笑着点一点头,“绍衡帮衬着许家经商的事情,你想来早就听说了,否则也不会将原来打理你嫁妆的人交给我。以往懒得与她还有许家说,如今许家光景转好,事事顺心,我就告诉她了。这样一来,也省得她还记恨你们夫妻两个。”

“难怪。”叶昔昭释然一笑,又猜测道,“自从我大哥离京,她在府中的日子也很舒心吧?”

“的确是。”孟氏满脸赞许,“这也多亏了芳菲,今年我已不管府中事了,芳菲其实完全可以独自主持中馈,平日却是凡事都带上你大嫂。妯娌两个慢慢就亲近了起来,我自认平日也是一碗水端平,没给过她脸色看。”说着已是满脸笑意,“说来说去,还是日久见人心,她便是再糊涂,也不会看不出个好歹。只要有一点良心也能明白,绍衡是看在你与相府的情面上,才帮许家走出这般困境。”

叶昔昭认同地点头,又建议道:“这些事早些告知大哥才是,省得他只身在外还不放心。”

“说的是,我这就给你大哥去信。”孟氏转头唤人取笔墨过来。

叶昔昭站起身来,“您先写信,我去看看芳菲。”

“去吧。”

穿过抄手游廊,走到月洞门,叶昔昭看到芳菲身影出了厅堂,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嘴里正责怪着紧跟在身后的丫鬟:“给大嫂的来信,怎么能送到我房里?你们也不晓得看清楚再拿过来。”

丫鬟羞愧地解释道:“是前院小厮一时疏忽了,奴婢也不识得几个字,还以为如以往一般,是大爷写给二爷的信呢。”

“日后可要注意些。”

芳菲语声未落,叶昔朗从室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件斗篷,唤住了芳菲,“天寒地冻的,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

“我这不是心急么?”芳菲底气不足地解释道。

“日后这性子要改。”叶昔朗语声温和,之后亲自将斗篷帮芳菲披上。

叶昔昭看着那对璧人,男子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女子透着小鸟依人的柔弱与羞涩。她笑着无声转身,返回一段路才道:“过些时候再过来吧。”

**

这一年的年节,钟离烨留在江南,亲自帮唐鸿笑选了一个景致赏心悦目的深宅大院做为学院。这件事办妥,他逗留一段时日之后,带着侍卫上路,继续远游。

路上,他的旨意抵达京城:废六宫制,嫔妃一概遣送出宫,唯留正宫皇后,违命者,杀无赦。

这决定不论对谁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嫔妃不需再挂着有名无实的头衔寂寞度日;虞绍筠与太后不需再防范谁有意加害太子。

而母子、夫妻别离的局面,仍然未改。

虞绍筠领旨谢恩之后,开始由着性子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每日作画练武,余下光景哄着孩子陪伴太后。

刚享受了没几日,钟离烨的书信至。这是真正算得信件的一封信,他在信中询问太后、孩子是否安康,询问她的怨恨可曾少了一些,末了也问起她,想不想让他回家。

虞绍筠将信看了一遍,便信手丢在一旁。

他的天下,他的亲人,其实他都已经放弃了,放弃了这么久。

久到了她已经淡忘一切前缘的地步。

他若回来,继续朝堂这情形还好,可如果回来后哪一日又开始不甘手中没有实权,她的孩子、她的家族就又少不得要因他屡生祸端。

想想就万般疲惫。

他这样的男人,她曾相信过,已是错。

既然在外的日子不错,那就不妨继续漂泊。如果他认为她不能独自打理一切,那未免太小看她了。

如果没有真情实意作为支撑,男人对于有些女人而言,也不过是可有可无。恰好,她就是这种女人。

帮他打理留下来的烂摊子,替他尽孝,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而至于他的回来,她不会阻拦,也不会出言相邀。他回来若是重蹈覆辙,她只能狠绝相待。

她就算是铁石心肠,在时光无声流逝的过程中,也与太后生出了婆媳情分。她明白太后满心指望着她能说服钟离烨回来,可这是她不愿意做只能忽略的事情。

每个人都该承担生涯给自己的如意、失意,就如钟离烨能给很多人无上荣华,也能让很多人因他落入地狱、痛苦。

她心中总是有着诸多计较,不划算的事情就再不会去尝试。

她承认,她是无情人,不觉是错。

**

同一日,叶昔昭收到了来自江南的一份厚礼。

是唐鸿笑请虞绍衡手下送来的,囊括了他行走各地收集的很多有趣的玩具。另有他亲手画的两本画册,一本是寻常花卉,上面是花朵形态,下面缀着名称;另一本是诸多寻常可见之物,包括猫猫狗狗骏马牛羊等等。

除了这些,并无只言片语。

叶昔昭逐一看过,神色平静地交给沉星,命她分给两个孩子,画册只拿给忻姐儿就好。

这份对她两个孩子的无言的关爱,她愿意接受,虞绍衡亦是,否则也不会让人送到她手中。

千帆过尽之后,她与唐鸿笑似亲似友,却再也不会有任何言语。

只是越来越盼望他安好,一如对待一个不大走动的亲朋一般。

叶昔昭觉得有些乏,回到寝室小憩。

这一次,她在梦中回到了前世与虞绍衡别离那一夜。

那夜纷纷扬扬的大雪,冷峻寂寥的男子,分外清晰地出现在她梦中。

与切身经历不同的是,虞绍衡走出视野的时候,彼时是满心歉疚,只有歉疚。而在今时梦中,心里疼到了无法言说的地步。

叶昔昭在这样的感触之中喘着气醒来,便如此,陷入了片刻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沉沉暮光之中,室内静悄悄的,华贵的陈设因着严寒,泛着冰冷的气息。

险些让她以为自己又回到前生。

听到虞绍衡与忻姐儿的语声隐隐传来,她这才心头一松,回到现实当中,不由漾出笑意。

前生短暂悲凉,如一颗不起眼的流星一般,且活得懵懂,不知对错,不知轻重。今生日日珍惜,终有了这圆满无憾之日。

回首来时路,走得并不易。幸得他一直陪伴,从不言弃,帮她摆脱掉心魔、心结,终是换得她能坦然面对这尘世,再无惶惑。

不论此时还是来日,都少不了不如意之事,但她已无恐惧,因为有他,有彼此的家族、亲友齐心协力面对一切。

有些人,只能错过。

有些人,永远值得珍惜。

叶昔昭起身穿戴整齐,挂着愉悦的笑,去寻那对父女。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绍筠黄桑的结局就是这样了,想看这两只圆满结局的话,番外有交待,明天就会写到,不喜勿入。

后天开始男女主的番外。

最后祝大家节日快乐周末快乐(~ o ~)~zZ

141 番外·帝后

岁月犹如手中沙,不知不觉流逝于指尖。

一晃便又过了两年。

至此,钟离烨离京已整整三年。

他仍然会写书信给虞绍筠。

继上次询问虞绍筠想不想让他回京无果之后,他再也不提此事。只是字里行间的语气慢慢变得温和平静下来,一如在和一个老友闲聊。并不介意她从不回复。

他会告诉她自己又到了何处、看到了怎样惊心动魄的美景。

他也会告诉她自己结识了怎样的妙人、学会了哪些事情。

渐渐地,虞绍筠对他的来信有了一点点期许,期待着他能告诉自己一些新奇的事情。偶尔,甚至会有些嫉妒他——他所看到的朗朗天地,他所遇到的奇人奇事,都是她无缘相见的。

这日,天降大雪。

虞绍筠与虞绍衡坐在暖阁,闲聊,喝酒。

虞绍筠说起了唐鸿笑:“如今他可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了。”

虞绍衡目光中流露出赞许,“的确是,如今没几个不知唐先生的大名,挤破了头也想将子嗣送到他身边。”

“叶相当初悉心栽培,一番苦心总算是没白费。”虞绍筠笑得戏谑,“哥,不满你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大嫂若是嫁给他,也会过得很舒心。”

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他的妹妹。虞绍衡不以为意地一笑,“昔昭与你是一种人,他在彼时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这倒是。”这一点,虞绍筠无从否认,“可他如今能洗心革面到这地步,是你都不曾想到的吧?”

虞绍衡却岔开话题:“皇上如今也算是洗心革面了,你们不同于别的人别的事。”

“不同之处在于,他不会休掉我还我自由身,我不能与他和离。”虞绍筠打趣着自己与钟离烨,又问,“最近他怎么又没音讯了?太后、康王也不曾收到他只言片语,怎么回事?”

“你关心么?”虞绍衡略显无奈地看着她,“看你如今形只影单,我经常会想,当初不曾执意拦下你,是这一生最大的错。”

“不 是错。”虞绍筠整理了思绪,语声平静和缓,“我从没后悔入宫。其实,能得到他几年盛宠,再到如今六宫无妃,于我而言,这一辈子都值得了。我也一度将他当成 真正的夫君——他那个人,就算是坏就算是狠到了骨子里,也没办法让我厌恶。如今我一点也不怪他,我只是不想面对他回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一些事——你与娘、大 嫂,不需我记挂,可是我的孩子呢?他如果让孩子受到牵连,就会变成我的仇人——我永远也不想走到那种地步。”

“说到底,是你害怕那种可能。”虞绍衡犹豫片刻,还是将一些心里话说了出来,“你一些性情其实与我相似——觉得期望落空被辜负之后,就不想再付诸一点精力一点情意,不会问自己,对那个人还有没有牵挂。”

虞绍筠微微一笑,“想想倒真是如此。没法子,谁让我们是兄妹。”

虞绍衡也笑了笑,和虞绍筠碰了碰杯,“那就想想,到底为何不能释怀不能原谅。关乎前朝的事,你有三个兄长,何事都有我们。你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凡事随心应对。”

虞绍筠语带感激,“记下了。”

虞绍衡离开时,念及一件事,犹豫片刻,没有告诉虞绍筠。

**

悠长古道,百余匹战马恣意驰骋。

为首之人是钟离烨。

别离京城三载,终是踏上归程。

三年光阴,他足迹踏过朗朗天地,游走于他的锦绣江山。

原本是将之视为一场没有尽头的漂泊,想就这样遁形于红尘之外。

想就这样,坐视自己的江山落入虞绍衡手中。

一步一步,他看到自己的错——错看了人,错估了局面。

三年来,虞绍衡协同左相右相代替他治理天下,如今已是盛世的开端。

三年来,他听过、见过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听过、见过虞绍衡、左相右相在百姓心中的威望。

百姓不知朝堂事,只道他因病再不上朝,不知虞绍衡等人为何代替他处理政务。是以,苍生眼中的他,还是那个知人善任的帝王;苍生眼中的虞绍衡,还是那个文武双全的无双贤臣。

看天下,最终要看的,是百姓眼中的天下。

若是早一些明白这道理,他不会猜忌虞、萧二人。

三年游历,让他明白的当然不止于此。

一步一步,他淡泊了无上荣耀,看淡了人间万象,看尽了无双美景,宛若新生。

年年月月,他如他的子民一般过着寻常时日,也曾与随从数次涉险死里逃生,终是明白,于人而言,最要紧是知足常乐,惜取眼前人。

在一年前,在他写信给虞绍筠,问她想不想让自己回去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些至理。只是她不肯回答,只是他还不确定回京之后不被皇权引诱重蹈覆辙,行程便一再搁浅。

直至今日,他决意回京,不为尽帝王职责,只为看望他的亲人,他此生最在意的女人。

从来不曾忘记,几年前他问虞绍筠有什么想要的物件儿。虞绍筠明眸闪烁着光芒,告诉他,想要四样东西——

江东的水,西域的花,南疆的柳,漠北的沙。

彼时的他直笑,说那要等到他成了太上皇之后,带她四处游走时才能让她如愿。

她巧笑嫣然,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而今他已走遍疆域西方,不需她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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