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哪里肯信,硬是逼着他去了趟县医院,一查竟然是脊椎扭曲,已经压迫神经了,所以手才会发麻,医生说的很清楚:“不能再弯腰了。”

可做木工哪里有不弯腰的,单福满才管不得这么多呢。

回家的路上桂香一个劲的关咐道:“爹,您年级也大了,这木活能少接就少接点吧。”

单福满嘴上说着好好好,但心里哪里肯,他才四十多岁啊,再说他家儿子还没娶媳妇呢,还有这闺女也得有份体面的嫁妆。

第二天有人来叫他去做活,单福满一提包就走了。桂香也知道她爹的心思,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想歇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有个人替代他才行,她心里又在细密地计划着了…

政策一开明,不少聪明一点的人就在自留地里行起了棉花,去年城里的棉花价格可高了,嫁姑娘的人家都往农村来找棉花。这不春天里打好的棉花钵子,现在浇过几次水都长得绿油油的。

桂平考完试刚好在家里帮他娘做些生活,他家的自留地里种了一半豆子,一半棉花。

队里也有地要种,李红英每每都是赶完公家的赶自己家的,桂香总是做了晚饭送到地里去,再和他们做活到八点钟才回去。

这地里的草长得可真快,像是怎么扯也扯不完似的。李红英怕豆子长得不好,又施了一遍绿肥,这都要把这豆子当小孩子侍弄咯。

棉花地里倒还好些,起先打过几遍底肥,如今都长得很好了。

最近雨下得很勤快,地里也不急着去侍弄,桂香赶紧去了一趟玉水,将上次起先马小红姑姑的裤子送了过去。

马庆云见了那裤子直欢喜,上次她去省城里赶交流会的时候见到过这裤子的,当时她还有些后悔将那批布给桂香的,可她不会做啊,谁知这姑娘竟然会做!她仓库里还有一批

白色的牛仔布,要是做出来肯定更好看。

“桂香,你看你要不就到我店里给我做做这裤子,我出工钱给你怎样?”

桂香也想来啊,毕竟这比自己做自己卖风险小了很多,不过她也懂这马庆云的意思,她要学的是那“花样”连忙笑道:“姑姑这裤子很好裁剪,我一教你肯定就会了,不用白花钱请我来。”

马庆云见着丫头通透,也不再多说什么,临走时又送了一旦布给她:“你这丫头真痛快。”

桂香又赶着点去了趟马小红家,也不知桂平怎么知道小红喜欢吃香瓜的,一听说她要去玉水,连忙将地里熟了的香瓜全摘了…

马小红见桂香来,连忙笑眯眯地拉了她进门,转了电风扇朝她吹,小红最近得了一盘磁带,好听的不行,直要拉了她一起听。

桂香见小红笑也就放心了,马富源想来也没事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马富源后来还做了玉水的一把手的。

小红往那身后的大椅子里一靠:“水塘的小姨娘这两天生产了,我妈这两天要回村住几天,我正打算和她一起回去呢!”

“你爸呢?”她们这一走可不就丢了马富源一个人在家了?

“他今天早上跟着上头考察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呢!”

桂香被小红这语气逗笑了:“你回来也好,桂平都要把我耳根子念破了,我都觉得你才是他亲姐姐了…”

“他上次的考试考得咋样?”小红好奇地问。

桂香笑:“他自己吹牛保准进玉水尖子班呢。”

两人将那桂香见时间不早,收拾了东西要走,小红硬是留了她:“住一晚再走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水塘村的。”

桂香怕她爹担心,叫那来玉水的中巴车带了信回去。

大雨之后土地变得又软又烂,棉花地里生了些虫,桂平背了个喷雾剂一步一陷地下去喷药水,大约是嫌地烂,直接脱了鞋子,赤着脚下去了。初三这年,他又高了一大截,力气也大了一些,美目之间和桂香生得有几分相像,全然成了个大小伙子。

马小红硬要拉着桂香在河埂边上下来,说是要走一段路回去。

这七月份的太阳生的毒辣,两人也没打伞,晒得只想吐,还好这田野里交错的一阵一阵的凉风,稍微缓解了下暑气。

小红笑:“呀,还是这里舒服啊!玉水都瞧不见树!”

桂平打完了药水到大路上来,脚上的黄泥还没洗去,干脆把鞋子挂在喷雾器上,赤着脚走。桂香老远叫了他。桂平定睛一望,她姐旁边还站着个马小红呢,他也不理她姐,一溜烟又扎进底下的秧田里去了。

第36章 决定

决定

马小红眼尖早就看到了桂平,扯着嗓子笑岔了气:“单桂平,你跑啥呢?我吃了你啊?”

桂香也笑,过了许久才见桂平穿了鞋子上来。马小红见他脸上还沾了些泥,一时来了兴趣:“这脚上的泥巴倒是洗了,这脸上的泥咋不洗一洗?”

桂平耳根子红透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了个:“要你管!”

经过他家自留地的时候,桂平又蹦进地里抱了个西瓜上来。三人说了一些最近的趣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马小红一望她家还存着几十条牛仔裤,不禁瞪大了眼:“桂香,你这裤子还有呢呀?”

桂香直点头,准确来说她一直没找到好的销路。桂平抢了话头去:“这穷乡僻壤的,没有人识货…”

小红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你上次送我的那裤子可叫我们班的女同学欢喜了!都问我在哪里买到呢!这样吧,你这裤子我替你卖!”

第二天一早,队里送录取通知书的来了。桂平叫玉水县中录取了,马小红也收到了她爸带来的信,两人总分不相上下,但都绝对够上尖子班了。

桂香赶紧去水力镇买了些菜回来做饭,李红英还特意买来了炮仗,这可是难得的喜事啊。

单福满依旧是赶着夜路从赵家里回来,他今天又做了两份工,有个三叉的木匠今天没来,他主动提出做了那人的活,她闺女还怕他身体不好呢,他这明明就好好的嘛!

桂香早准备好了晚饭,今天做的红烧茄子单福满很喜欢,可提着筷子半天手里使不上力气,他极力掩盖,还是叫桂香发现了…

“爹,您明天不准去做活了!你那腰再这样下去就是半身不遂!”

单福满连忙解释:“香,爹真没事!刚刚筷子没拿稳当。你爹这不才四十来岁吗,怎么就生的那么娇贵了?再说,爹能挣一点是一点,现在爹养你们上学,等爹老了,你们不也要养我么。”

桂香眼圈一红,往他碗里又夹了些菜:“反正不许去!”

单福满最怕桂香掉眼泪,一口气说了三个好。

桂香叫桂平去收碗,自己则去了一趟陈家,和那工友说单福满的身体不好,明天起不去做活了。

桂香思索了一整晚,这个家不能只靠她爹,她要做家里的顶梁柱才行!既然重活一次,她绝不叫她爹和上一世那样了,要是有个人和她商量下该多好。

她脑子都是侯春生,从前这位哥哥替她做的决定都是不错的。桂香想写信给他,可提了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都过去半年了,那人估计还记恨着她呢!

桂平敲了敲门进来,唤了声姐。桂香赶忙收了桌上的纸笔笑:“咋还没睡呢?”

“我睡不着,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啥事?”桂平很少这样一本正经地和她说事,桂香抬了脸看他。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打算开学不去念书了。”

“为啥?”他准备了那么久咋能说不去就不去?

“我不愿叫爹再为我受累了…”桂平垂着眼道。

桂香眼圈一酸:“你放心,我不会叫爹吃苦的。”

“可家里总得有个人挣钱养家,爹要是不去上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去,我也是家里男人,姐,我可以照顾你们的。玉水工地上小工两块钱一天的…”

“我说了不要你去!你就给我好好念书!单桂平,你生了猪脑子吗?”桂香一听他说工地的事,一屁股落到板凳上,气得直发抖,她绝不允许他去工地!

桂平也没见他姐发过这么大的火,急忙劝道:“姐…你先别急啊…”

桂香缓了缓气道:“你的心情我都知道,桂平我是你姐,要挣钱养家也是我先来!”她重活一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弟弟。

“姐…”

桂平还想说什么却被桂香打断了:“先去睡觉吧,你不是一直想和小红在一个班念书的吗,这成绩都出来了,你先安心读书,家里有你姐呢!你说你不念书才是在挖你姐的心呢!”

桂平背对着她,许久才说了句:“姐,我知道了。”

等着桂平出去了,桂香才又拿了笔出来,终于给那人写了这半年来的第一封信。做不成情人,他也是亲人啊。

马小红回了一趟玉水,顺便也带走了桂香堆积在哪里的裤子,再回来就给了桂香三百多块钱:“你那裤子一到就被我们同学抢光了,我和她们说是上海来的货,就那么几条,她们那群笨蛋竟然相信了…”

桂香捏着那钱直皱眉,她有些不信:“真的?”

小红咧着嘴笑:“当然是真的,要是我说假话,我就跟你姓!”

马小红每次说谎话,左腿就会抖啊抖的,今天也不例外。

“你这裤子都买出去多少条啊?”桂香笑。

小红挠了挠头道:“额…我有点忘记了。”

桂香也没揭穿她,握了握她的手道:“不管怎样,小红,你这可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她这位朋友了解她的每一个难处,每次都想法设法的解决,这份情是多么难得啊。

九月一号眨眼间就到了,桂香亲自送了桂平去学校,帮他买了个热水壶。

整理妥帖了,桂香忽的想起来要帮桂平买几件衣服,这是城里,不比在乡下了。宿舍里的大多都是和桂平差不多年纪的人,穿得也齐整,只有一个往届生,梳着个油亮的头发不是很爱好,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

桂香瞅瞅时间,便拉着桂平去吃饭。来的时候,她怕他吃不饱,特意又准备了50斤粮票,趁着吃饭的档,全塞他兜里了。

吃完饭,桂香硬是扯着他买衣服,桂平直嚷嚷着有,不叫她乱花钱,桂香笑:“等你上了大学,我也不给你花了!”

开学第二天,老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玉水县中的校徽,桂平将那校徽整整齐齐的佩戴在胸前生怕掉了,那感觉就好古代的帝王要好看管好玉玺一般。每每桂平照镜子的时候就会特意看一眼那校徽。脑子里都是他姐临走前说了那几句话:“这高中我是不打算去的,你去的话就每天好好学习,顺便把我的那份也学了,我才觉得不亏。”

这半年来,桂香不和春生联系,桂平却一直和他联系着,只是桂香一直不知道罢了。这不,才安顿停当,桂平就把他姐的事汇报给侯春生了。在桂平脑子里,春生就是他现在的哥哥、未来的姐夫。

桂香本打定了主意,这学期就不去学校的,但单福满不让,这初中至少得毕业啊!不然前面上的学不都浪费了吗?桂香拗不过只好又背了书包去学校,但单福满这几天又趁着桂香不在家去上工了。

桂香见他晚回来,有些不高兴。单福满嘿嘿两声:“桂香啊,等你们都有出息了,我就不忙活了。”

桂香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上工整个家就运转不下去。她倒腾想开家缝纫店,但这年头做生意还不敢张胆,只能口口相传。

村里的人自打知道桂香会踩缝纫机,不少都买了布来请她做。桂香的收费都不高,做的样子又新潮,准新娘都愿意找她做新衣裳,几个月下来光手工费就攒了五十多块钱。

桂香用上半年卖裤子攒下的钱,买了些的确良做了些衣服专门卖。只是她又要上学,到底做不了多少。

十月份,地里的棉花就该采了,桂香每天一丢下书包就提着篮子往自留地奔去,村里人送来的布料,多半要等上几天才能做好。

这个秋天,天气晴朗,棉花开得又大又白,想当年这棉花可是叫多少人家吃饱喝足了哟。桂香脑子里有个主意正在萌芽,她要是将这些棉花收购了起来,再转手到城里去,不就能挣上好大一笔差价吗?

她手里刚好有笔活钱呢!

西安的军区大院里,桂花刚刚开过一轮,落了一地的金黄。侯春生正领着新兵训练,今天练习的是打枪,他们有的第一次摸着枪,都兴奋的不行,这枪的冲击力也很大,姿势不对的话很容易受伤,姿势不对的侯春生都亲自指导:“叫你们抵住的是肩窝!你们往哪搁呢?这里面以后都是真枪实弹的,再有人找不准位置,就全体负重跑30圈!”

忽然章勤小跑过来,说来了两封家书。

春生估摸着是桂平来信了,但接过来一看,竟有一封字体清秀的,是…那姑娘写的,这么久了,她终于肯理他了吗…

那射击场旁边的白毛杨叫风卷得沙沙作响,章勤见他拿着那信竟然有些发抖,猜中了一点。

那底下的小班长找他有事,叫了半天也没见他反应,章勤直朝那人使眼色,春生忽的吹了军哨:“原地休息20分钟!”

第37章

产仔

入了夜,水塘里映照出一轮明亮的月,那立在池塘边的杨树此时在水里落下一片漆黑的倒映。桂香和李红英这才要上田埂,那些才忙完了自己生活的农人们也差不多在这个点赶回去吃晚饭。

李红英瞧见自家本家兄弟李长胜,喊了声“老表”,桂香也赶紧叫了人:“长胜叔好。”

桂香记得这个人!这李长胜是个老光棍,家里的口粮多的是,他家的自留地里都长的是棉花。后来他弄了家粮食加工厂,还娶了个小他很多的老婆哩!

李长胜笑:“你们这是红色娘子军啊!”

桂香也笑:“长胜叔你种了那么多棉花,那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当哩。”

“哈哈,红英啊,这闺女真是有文化不一样啊!有意思,有意思。那丫头,你倒是说说我种这些棉花是要做甚?”他说着将头转向她问。

“行钱。”

她只说了两个字,李长胜似乎是很满意,挑了挑眉道:“丫头聪明。”

这人的脾气很是随和,和单福满是同年,两人从下关系就亲厚些。桂香曾听她爹说过李长胜当年有过一个喜欢的姑娘,后来那姑娘却嫁给旁人了,想必他是因着这个原因才一直没娶妻,不过一个人却也是孤单的很。

“长胜叔,正巧到我家吃饭去吧。”到了她家门口,桂香忽然开口说道。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中午多煮了些饭,晚上弄点稀饭就可以了。”他孤独惯了,不高兴一下子太热闹,不然一会回家又该冷清了。

“去吃点吧,稀饭留着明天早上再吃就是。”李红英道。

“长胜叔,您都成大禹了,过家门而不入了!我爹前几天还在叨念你呢。”

李长胜脱了那冲锋帽端在手里:“哈哈,你这丫头有意思,我去你家就是,不去吃你顿饭,你指不定一会怎么说我呢。”

桂香放学回来将饭菜热在锅里才下地去,揭了锅就好吃。

单福满见李长胜来也高兴,终于有人能陪他喝口小酒了,桂平不在家他还怪不习惯的。

桂香离李长胜最近,见他碗里没了酒就倒上一点:“长胜叔,你种那么多棉花准备往哪里卖呢?”

“等着跑马榔头的来吧。”他心里也没底,这棉花比大豆什么的谷子好些,隔年不坏,再不济他留着冷天做被子就是。

桂香笑:“我倒是想推个车去收棉花呢!”

李长胜将那酒杯“啪”地落到桌上:“哈哈,你这丫头要真来收棉花,我就全部转给你!”

桂香就等着他这句话呢,眼底早结了笑意:“长胜叔,您说话可得算数!我爹可在这儿呢!您以后可不能说这是酒话。”

李长胜也是人精,眯着眼笑道:“福满啊,你瞅瞅你闺女,下好陷阱等我跳呢,这丫头还要干这倒买倒卖的勾当呢!”

“长胜叔,我说的可是真的!倒买倒卖怎么了,反正城里缺棉花,咱村里又给咱安排个去处。”她愿意吃点苦,赚点差价。

她说的话在理,李长胜不禁禁了声,半天说了个“好”字。

单福满见桂香这么说,也是一愣,等着李长胜出了门才说道:“桂香啊,咋又打起棉花的主意了?倒买倒卖可不好听啊!”

桂香垂着脑袋,半天嘟囔了句:“爹,我想多行些钱。”她在乎那些个虚名做什么?他们这些中下贫农早就吃尽了苦头了。

是啊,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啊。

落了几场雨之后,天气渐渐转冷,这几天桂香家喂的那三头母猪要产仔了,桂香隔个半天就去瞅瞅,夜里她和她爹轮流看着,绝不能叫这前面的功夫白费了。

上一世的时候因为他们没掌握好时间,白白叫老母猪压死了一窝小猪。

春天她家母猪才带了肚子,桂香就特意送了十个鸡蛋给了李家管的兽医,那人收了桂香的鸡蛋,又写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给她。

过去的几个月,桂香可真的当起了这三头母猪的保姆了,先是每天给它们洗一遍澡,铲一遍猪屎,然后又每天早起将那糠合着南瓜山芋给它吃,夏天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河埂上采了驱蚊草回来给它们点上。

李红英也盼着这窝小猪赶紧生下来呢!等产了小猪,这些母猪就要重新抓阄分配人家了!

这几天晚上,李红英和单桂香轮流值班照顾老母猪,猪圈里早铺好了准备接生的干草、清水。

第四天夜里,有只母猪先生了一窝小猪,一共五只,桂香帮老母猪处理干净,又抱了小猪去喂奶。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明晚会迎来第二窝小猪,李红英一个人值班,桂香怕不周全,硬是要和她一起,毕竟这就是那只压死小崽的母猪。

白天的时候,桂香特意喂这猪喝过一些红糖和益母草。

才过了十点,那只母猪就忽然变得有些焦躁,在那圈里走来走去,“哼哼”直叫,圆滚滚的肚子晃来晃去,桂香估摸着它这是要生了。

“旁的猪要生的时候自动会往这干草上躺,这猪咋回事啊?”李红英先开了口。

桂香拧了眉道:“怕是难产。”

“啊?那咋办啊?”李红英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猪难产咋办呀?

“不急,再看看,我只是猜测。”那兽医和她说过一些母猪初次产仔会遇到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那母猪渐渐安静下来,桂香把它赶到早就准备好的干草上去,不一会,那猪的羊水就破了,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小猪出来,母猪显然一直在努力在生,但效果不大。

李红英看它这样挣扎,叹了口气道:“同样是做母亲的,我看着它这样我都难受…”

桂香蹲在地上一脸的严肃地看了看产道,额角都急出了汗,羊水已经破了一段时间了,要是不及时把小崽取出来,可要闷死了,转身和李红英说道:“这羊水破了都有一个小时,看来真是难产了,小娘帮我把它赶到地上去活动活动。”

“啊?”李红英不明白她这是什么道里,但下意识里觉得桂香说的准没错,忙合力把那猪赶到了地上。

桂香拍了拍它屁股,那猪只得往前挪动了几步。可它不怎么愿意动,桂香摸了摸它耳朵,又拍了拍它屁股,来来回回走了十分钟左右,才又将它赶到那干草上去。

李红英看那猪带个大肚子还走来走去,有些于心不忍,直要掉眼泪。

桂香转头:“小娘,你去准备点开水过来吧。”李红英连忙应声掀了猪圈的帘子出去,她自己则干脆半跪在那干草上。这猪的胎位早就查过是正的,可咋就生不出来呢,桂香连忙安慰自己要冷静,它过去也是自己生的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