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随着欧阳柔越来越过份,刘妈妈无奈之下也求过欧阳月,欧阳月使了个小计,倒是让刘妈妈没再受欧阳柔挤兑。然而就在几天前,她突然收到了自己婆婆,也就是哑齐妈妈的信,信上便讲的就是如何在府中散播流言。而明姨娘身边的齐妈妈,也借机找她谈了谈,话中有意无意指点她的,就是这件事要如何的做,可是那齐妈妈却没明着来,只是暗中指点,现在刘妈妈要反供也不容易。

当然齐妈妈许了她不少好处,若是依刘妈妈的困境她该答应的,只是这齐妈妈却不知道,刘妈妈与其婆婆的恩怨。原来当初刘妈妈刚进将军府,人生地不熟也没有靠山,却是长相不俗,手脚也算俐落,就被当是宁氏院中的哑齐妈妈中了,许给了她儿子。刘妈妈以为找了个靠山,谁知道这哑齐妈妈的儿子,却是个浑子,喜欢沾花惹草不说,有时候心里不痛快,还要打刘妈妈出气,刘妈妈可是受了不少苦。这刘妈妈虽只有禅儿在内的三个孩子,可是原她却怀孕五次,可想缘由了。

刘妈妈觉得她这一辈子不幸福,都是哑齐妈妈害的,可是当时哑齐妈妈在府中是很有身份的,她如何也反抗不了,后来哑齐妈妈被送到别庄,她也奇怪,趁着她男儿醉酒,才问出一些东西。可是那时候哑齐妈妈在庄外,她想做什么也难了。就在她都放弃的时候,这哑齐妈妈竟然想出这等诡计来,刘妈妈顿时萌生恶计,何不将计就计,便将这事讲于欧阳月听。

当然随后的事就这么顺理成了,明姨娘还怕刘妈妈不答应,先暂时控制住了刘妈妈的孩子,不过欧阳月早派人盯着,但这明姨娘也算手脚干净的,现在这孩子已在堂上,明姨娘死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当时齐妈妈找她,话也没有说绝了,这么一对质,她可是将后路都堵死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字子里待呢?来刘妈妈也是打算照着欧阳月的方法来,如果用了那个方法,不除了明姨娘,她也难再有翻身之地,可是到哑齐妈妈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样子,她心中突然一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当初二小姐事情败露,不就拉了禅儿当垫背,什么事也没有了吗。她这么做绝了,也不见得能让明姨娘彻底落败,明姨娘可不同其它几个姨娘,可还有着尚书府做靠山,老夫人还疼她,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刘妈妈身子一哆嗦,突然指着哑齐妈妈:“这…这都是婆婆让我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何意!”接着又怕旁人不信,还低声道,“奴婢记得当初夫人与明姨娘有些矛盾,当时婆婆也在明姨娘手上吃过亏,婆婆这人心胸狭窄,暗记于胸等着报仇也难说。”

欧阳月眸子突然一眯,冷冷望着刘妈妈,刘妈妈被她一,立即心虚的缩着脖子。这也不能怪她,当初三小姐虽然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可是到底不能保她一辈子,这次她能利用自己,下次难保她就想害自己了。再者她既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告倒明姨娘,她自然不想接下这等大仇来。她这也是为自己和孩子着想,这可怨不到她啊。

欧阳月心底微冷,这刘妈妈就是那种左右逢迎之人,当初她能因为恨哑齐妈妈而助她,现在为了自己反口倒也并不奇怪。但是刘妈妈若是能信任她到底,欧阳月敢打保票,保她全家后半生无忧,这些话她也与刘妈妈说过,显然刘妈妈并不信任她。她来已经让春草在外面找了间民屋,准备到时候找个机会放了这刘妈妈一家出府,现在来不用了。而她的机会只给一次,刘妈妈不能一直效忠于她,她们的交易也就没有了。

欧阳月转头望向李德全:“你呢,你有什么话说!”

李德全早被断了双腿,疼的一脸灰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他恐惧望着眼前面色平和,却让他毛骨悚然的女子,可也不自禁的着一脸血,见他望去,阴冷望着他的明姨娘。他还有一家老小在明姨娘手中,他想改口,也没办法啊!

李德全下了狠心,眯眼仰着头望向宁氏:“夫人未出嫁时,我便倾慕夫人美貌与才情,一直不能忘怀,当初夫人嫁入将军府后,我夜夜思念不能寐,终于经受不住折磨求到将军府来。夫人可怜我,让我在帐房做事,可我却一直管不住我的心,偷了夫人的手稿,曾经想过以此要挟夫人就犯,可惜啊可惜啊…”李德全愁苦着一张脸。

宁氏却被他这话气的不轻,然而这却也是事实,要不是为了李德全安份下,当初她也不会给他安排在府中,这无形中也为她之前的困境增添了条件。只是李德全话未说完,总让人感觉这之后还有事,若让人起了疑,她清白同样受损啊!宁氏忍受胸口翻腾,斥喝道:“李德全,罔我当初觉得你身世可怜,给你口饭吃,你竟然这么大胆,我竟从来不知道,你…”

“啊,我对不起我的妻儿啊!”李德全却突然大叫一声,他扭过脸,眼神死死望着明姨娘,那神情明明在说,我做到了,你说的一切我都做到了。就在这种时候,我也给夫人带来的麻烦,你绝对不能伤我家人。

说是迟那时快,李德全突然忍着巨痛,直接飞身扑向明姨娘,明姨娘吓了一跳:“啊,快将他拿下!”

然而李德全却不是冲着她,在靠近明姨娘的时候,他身子突然一转,竟然猛的落在明姨娘身后的烂桌椅旁边,“噗哧!”那些来断成数根的烂木头,此时却如利剑一般刺入李德全身上,“哇,噗”他顿时吐出一口血,生命气息慢慢消失。只是他临死之前的双眼,都一直盯着明姨娘。

明姨娘只感觉李德全突然从她身侧跌下,接着旁边就绽开血花,而那李德全到死那双眼,都似带着怨恨与别样心思望着她,那种感觉令她无比害怕,她“啊”的大叫一声,却感觉那李德全死前的双眼,一直在脑中缠绕不去,她吓的跌坐在地上,哆嗦着唇却只有惊喊声。

芮余欢眼神闪动,突然道:“如此说来,就是这个哑婆子,一直难消当年自己丑闻而被夫人送走的仇恨,所以处心积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设了这个计谋,并且她还找到当年夫…这个李德全来演戏,就是为了报仇!她心,何其毒也!”到宁氏冷眼扫来,芮余欢立即改口,却是将罪过全安到了哑齐妈妈,为了当年分开她与姘夫的仇上面。至于这哑齐妈妈到底有没有姘夫,她们嗓子,到底是宁氏还是她相公毒死的,明显不想再追究了。

欧阳月眸子渗冷,抬眼望向芮余欢,却见她面色平和,好似真正的和事佬,中间人,只为求公正与事情真相。可惜之前的种种,芮余欢分明借公济私站在明姨娘身边的,现在又说出这些话,当真可笑至极!

老宁氏却点点头:“就是这下贱心狠的奴才,当初彩月愿意放她一把,也是为了她名声着想,送她远去,分明是出于善心为她好。没想到她不知道感恩便罢,竟然还敢做出污陷主子的大逆不道之事,拉下去给我打死!”

“啊啊啊,依依依!”哑齐妈妈不停的摇头头,眸子狠歹歹望着明姨娘,可是后者却沉寂在刚才李德全死在她面前的恐惧中,根没回过神,如何她!

哑齐妈妈只好又将视线望向刘妈妈,然后后者却冲着她连连冷笑,哑齐妈妈愤怒的嘶吼,声音如同破裂的瓷盘般难听“啊!”

哑齐妈妈原对宁氏确实有恨,但不是什么姘夫之事,更不是什么丑闻,而是宁氏宁愿毒哑她,也要将她送到别庄的不信任,来她虽恨,但也知道斗不过宁氏,根没想过报仇。可是明姨娘却让齐妈妈给她带了将军府的消息,将禅儿之死加油添醋说了一遍,哑齐妈妈生活在别庄,惦记的就是家中孩子,这令她无比愤怒。当年宁氏对不住她,她的女儿竟然还如此对待她的孙女,哑齐妈妈便依计与明姨娘有了交易。

明姨娘怕她中途变卦,还将掳了她孙子孙女的事要胁,所以当哑齐妈妈到她孙子孙女平安无事后,这才心生恶念,想找明姨娘讨回公道。

她这一刻是多希望她能说话,她要痛斥明姨娘,她想揭露真相,可是这时候老宁氏突然一摆手,突然有一个拉扯的粗使嬷嬷,伸手一掌重重拍向她后脑勺:“不知死活的奴才,主子如此对你,你竟然心生恶念,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做无谓的挣扎,给我安静点!”

“啪!”这一巴掌十分重,而哑齐妈妈头上就被明姨娘开了个洞,如此一来,令她头上鲜血“哧哧”往外冒,失血过多的她,当下就被打晕了。

“啪啪啪!”外院随后响起板子的声音,还没几下,便有下人来报,哑齐妈妈身子太弱,之前又失血过多,死了!

“这种不知死活,不分尊卑的贱奴才,死也活该!”老宁氏阴沉着脸,转而冷冷望向厅上,跪着的,之前叫嚣那些下人,“至于这些,念在你们不过是因为好奇乱传了流言,就罚俸两月,以示惩戒吧!”

那些心中尴尬的下人,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罚她们俸银,依旧让她们很不高兴,但是这总比打她们板子,或赶她她们出府好多了。只是面色都有些不好的望着刘妈妈,要不是刘妈妈酒后醉言,还有与哑齐妈妈一起使坏,她们会被平白无顾罚了银子吗!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这笔帐迟早要算!

宁氏听到这个处罚,却是冷着脸要反驳,然而她一抬头,到的就是老宁氏与欧阳志德阴冷的眼神,显然那李德全死前的话,还是存生了一定的影响的。

宁氏面色发白,她怕的就是他们对她心存怀疑啊。只是这转念一想,明姨娘的事,刚才明明可以再深问一下,然后恶惩一番,到现在竟然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凭什么!当她不知道老宁氏怎么想的吗,现在府中出了这种大事,涉及到她与明姨娘,现在宁氏的危险解除了,明姨娘可能再查下去,或许有线,可不但费劲,而且查出的结果,也不是她们愿意到的。明姨娘这些年来在府中位置超然,还不是老宁氏得眼的关系,这种时候若是处罚了明姨娘,就是要打着老宁氏的脸面,说她无识人之能,用恶毒之人。老宁氏如何愿意接受这样的名号,所以芮余欢那般下定论,她立即让人打了哑齐妈妈杀人灭口!

宁氏心中暗恨,她眯着眼睛冷冷着老宁氏,后还是低垂下头,必竟这件事也不光彩,若是闹下去,对她也没有好处,但这一回,却是生生让宁氏恨上老宁氏!

事情似乎就这么完了,大厅顿又沉静下来。

欧阳月转头望向死了,也不能瞑目的李德全,她走过去,静静着李德全,声音轻淡道:“这也是个可怜之人啊。”

明姨娘来就跌坐在李德全一边,听到欧阳月的话,她吓的一哆嗦,狠狠望着欧阳月,你还想做什么!

欧阳月却平静的回视着明姨娘,那眼神没有半点感情,只是冷淡,说不出的透骨之寒,明姨娘浑身一颤,欧阳月突然转身,仰头望向老宁氏:“祖母,月儿这府中没个人打理真不行,母亲身子正弱,明姨娘不过才掌馆府中中馈几时,竟然闹出这么大个乌龙笑话来,实在难持中馈大权。”

明姨娘身子一震:“你!”

老宁氏同样眸子微沉望着欧阳月,之前她因为宁氏与欧阳志德争吵,这才趁机从宁氏手中夺了中馈,老宁氏当初不是真的不想揽权,才将一切交给宁氏。不过是因为不想受到流言困扰,说她念恋权势,竟然连儿媳的掌家都要管。老宁氏是扶持欧阳志德走到今天的人物,若不是个厉害的人物,欧阳志德想长大成人,有今天的成就,怕是很困难。这样的人同样对权力很眷恋。她将中馈交给明姨娘,实际上还是她自己掌了去。

欧阳月现在这番话,自然是想夺了明姨娘的权了,但欧阳月说的也是正理,明姨娘来是想借着她掌中馈,狠狠算计宁氏与欧阳月一回,真正成为将军府女主人,可是功亏一篑!那她可就是犯了大错,身为府中中馈,一切都要管,这些下人流言传了这么久,明姨娘都没有解决,偏偏闹到安和堂来,并且她自己也与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想要摆脱,老宁氏说信明姨娘,她自己都觉得假的很,明姨娘的中馈自然是掌不成了!

可关健问题是老宁氏不想放权,欧阳月这话岂不是要抢中馈吗!

“噢,那月儿觉得,现在府中还有谁适合这中馈掌权呢!”老宁氏眸子阴沉,语气也有些不善。

欧阳月却笑了:“这月儿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明姨娘这样子,恐惧还要休养一下吧,恐怕是不行了,至于谁有这个能力嘛!祖母智德兼备,历练也多,月儿还是觉得由祖母来选这中馈人选为好。”

老宁氏愣了一下,她原觉得欧阳月会借此揽权的,而她身为苦主,又是府中嫡女,到快出嫁的时候,府中都会让她们接触一下的,所以她十分适合,没想到她竟然不恋权?这可能吗?只是再多想一下,这其中怎么似有种讽刺意味,当初明姨娘便得了老宁氏的眼,也是她推举的明姨娘掌中馈,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不是讽刺是什么!

然而她愤怒一抬头,却到欧阳月笑意盈盈立在下身,眸子里真诚无疑,又让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那不吐不快的心情,埋在心中令她十分郁闷!

“也罢,那便由我暂带几日,想到合适人选再做打算。行了,没事都别窝在这里了,都下去吧。”老宁氏觉得十分头痛,已经轰人了。而来站在她身侧的余欢,眸中闪过奇异的光亮,笑着道,“余欢扶老夫人下去吧。”

“好!”老宁氏点点头,扶着芮余欢的手进了内堂,离开前,芮余欢面上带着颇带深意的笑望着欧阳月,欧阳月嘴角轻勾,只是淡淡回应。

老宁氏都走了,这些人还在安和堂做什么,而且老宁氏走的这么快,也分明就想这么了结了此事,再不许人追究。欧阳志德皱了皱眉,来到欧阳月面前,好久才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走吧,不是说请爹尝尝你的手艺,想食言吗?”

欧阳月轻轻一笑,眸中明显藏着探究,只是还是道:“哪会呢,爹爹什么时候想吃,说一声就成了,月儿怎么会食言呢。”

“那走吧!”欧阳志德松了一品气,带着欧阳月便要离开。

明姨娘跌坐在一边,却情不自禁,委屈叫了一声:“老爷…”

欧阳志德转过头,却冲着她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明姨娘顿时好似跌落寒潭水之中,从脚底冷到头底,就那么呆呆着欧阳志德离开。宁氏随后被林妈妈扶来,恶恶道:“贱人,你敢害我,走着瞧!”

花姨娘此时跑到厅中捡起铜镜,还一脸惋惜道:“好好的一个铜镜,就这么被毁了,有些人那脸以后都用不着镜子了,可也不能糟蹋别人的东西啊,这东西难道不需要花钱买吗!”说完,她站起身,着黑沉着脸的明姨娘,还夸张的惊叫一声,“啊,姐姐可千万别误会,妹妹可不是说的您啊,您可千万别对号入座啊!”

“你!你竟然敢嘲讽我!”明姨娘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花姨娘惊吓的喊了一记,“天啊,好吓人啊,那脸上的血,啧啧啧,这可好不了了,而且这人就死在自己面前,回去可别做恶梦啊!”

红姨娘此时冷笑插话:“这可难说了,若是换成是我,还不得梦到天天有人入梦命。哎哟,这人,到死这眼睛也没闭上呢,这可是死的多冤枉啊!不会化成力鬼来找罪魁祸首吧!”

“呀,这可难说了,快回去找点叶子去去霉气,我可不想跟着倒霉啊!”

“快走!”花姨娘、红姨娘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着,气的明姨娘肝胆惧颤,“啊”的大叫一声,“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齐妈妈这时在旁边小声劝道:“姨娘,奴婢还是先回去上些药吧,或许这些药有用呢。”

“啪!”

“没用的东西,这么天依无缝的计划你都能办砸了,我还能指望你什么!”明姨娘气的不行,这计划失败就失败了,可是她这脸,就是不用那大夫说话,她都明白好不了,那么长的口子,怎么愈合!现在她还感觉脸上传来丝丝凉意,她双手紧紧握成拳,艳红的指甲深入掌心的肉里,也抵消不了她的一丝半分的恨意!

“我的脸,我的脸!”明姨娘面上渐渐浮现出阴冷的表情,的齐妈妈头皮发麻,“欧阳月果然不一样了,好啊,这事没完,没完!”

然而明姨娘却没注意到,来应该扶着老宁氏进入内堂的芮余欢,此时却在内堂那帘子后面,嘴角勾着算计的笑容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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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阁,一回来欧阳月便窝进厨房,手支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什么,眉目间十分严肃。张妈妈小心翼翼守在一边,见欧阳月待的时候长了,想出声一二,又怕打扰了她,急的她在欧阳月身边直转圈圈。

欧阳月眸底闪烁流光,嘴角勾起一道笑意:“张妈妈,咱这厨房可有海参。”

欧阳月突然出声,张妈妈反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想起欧阳月这在与她说话,连忙道:“回三小姐,咱们这小厨房倒是没有,只不过您这是要给老爷做吃食,大厨房那有的话,自然也能要来。”

欧阳月明白她的意思,笑着道:“好,我再说几样食材,你一并取来吧。”

张妈妈立即讨好的笑意:“小姐厨艺天赋,老奴凭生仅见,三小姐真是人美手巧,惠质兰心啊。”

欧阳月轻笑一声:“快去快回吧,没那些食材我也做不成,听着,有海参,虾仁…”

张妈妈用心记下,连连点头:“哎哎哎,三小姐放心,老奴去去就回!”

欧阳月望着张妈妈离去的身影,嘴角勾笑,或许没什么用,但不如用那道菜,先试试欧阳志德,他的反应。没一会张妈妈便带着两个丫环,抱着食材回来,冬雪留下帮忙检查了一下食材,着没有问题,欧阳月这才动刀做菜。

张妈妈明显眼睛一亮,不知道从哪里掏来一个小,拿着毛笔急的满头大汗书写,着欧阳月手如蛟龙一般的潇洒挥舞,改刀调味,外加烹调,到后来张妈妈实在记不住欧阳月烹调时的每个步骤,也不记得了,瞪大眼睛,眼珠子直放光,死死盯着欧阳月的动作。每一次欧阳月做菜,张妈妈都能在旁边学到点什么,这张妈妈一辈子也就厨艺还拿的出手,可是现在着与三小姐一比,真是仙鹤与癞蛤蟆的比较,呸呸呸,她才不是癞蛤蟆,就是这水平实在是如何也不敢与三小姐比。正因为张妈妈只会厨艺,对这方面倒是十分认真之人,而且欧阳月也并不吝啬技法,张妈妈现在天天待在明月阁的小厨房,就是盼着欧阳月每天来这溜达溜达,好让她多学点事。

不过欧阳月可不是随便下厨的人,从她展现了厨艺到这回,也不过三回,张妈妈可算是给盼来了。不过她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和脑子实在不够使,现在要是多三个脑袋,恐怕才能来的及记住三小姐做菜的密决!

只见厨房菜刀乱飞,欧阳月一身白衣在里不断走动,快的时候,只能到一个身影,配上她那翻飞的刀光,真有种飒血英姿之态,欧阳月在明月阁做菜三回,前两回都引来不少人翘首以,这一回当然也不例外。

春草跟着欧阳志德走来,春草轻声道:“老爷,厨房这种地方,不太合适您过来,小姐厨艺精湛一会就得了,要不老爷您再稍坐下,奴婢再上些茶点过去。”

欧阳志德却是一摆手:“厨房月儿能去,老爷为何去不了,不要多话,跟着便好。”

春草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听话的跟在一旁,来堵在门口的一堆下人,见着有人挤过来,纷纷抱怨道:“谁啊谁啊,没到前面有人啊,挤什么挤,后面待着去。”

“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倒啊,真没规据!”

“可不是嘛,真是…啊…老爷!”

离的近一人,肩膀突然被扒开,正恼火呢,到欧阳志德的脸后,顿时吓的没声了。

“什么老爷啊,你…”

“啊!”

这明月阁的下人,都好似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一转过头来都目瞪口呆,眸中有着惧意,欧阳志德却不理会她们,站到门边后就向里望去,此时欧阳月正在改刀,只见银光闪动,那菜刀以着惊人的迅速‘剁剁剁’,欧阳志德面上一变。他总算知道这些下人围观的原因,根不是好戏,而是惊呆了,便连欧阳志德都有些愣然。

凭他武将的眼光,欧阳月这刀法若是用在真正的兵器上,是十分惊人的。欧阳月没什么内力,可是这刀法速度,却是鲜少有人可比的!欧阳志德脑子突然一白,这还是他从小着长大的月儿吗,不,其实他对月儿并不甚了解,因为他时常在外,这一次回来竟然发现她有这样的变化。

欧阳志德眼光不禁悠远了几分,喃喃不知道说谁:“或许她洗尽铅华,也还会是这般的优秀…”

春草一愣,刚要出声询问,就到欧阳志德直愣愣着欧阳月,那眼中的神态动荡之狂烈,令她心惊,想到欧阳志德之前的话,春草闭紧了嘴巴,眸子却不禁瞪的极大!

“刷刷刷”

突然间,厨房里的欧阳月手持两个铁锅一甩,锅中菜刷刷入盘,动作行云流水,极为爽快俐落。

“开笼上盘。”同时欧阳月说道,冬雪立即上前帮忙,眼中也有着惊奇,小姐的刀法,要是与她对打,她也没办法刀刀能躲过,真是快啊!以剑士而言,心中有剑才是真正的剑,再加延伸,什么东西到了他们手中都是剑,有这等手法,握上剑想必也不会差多少的。

欧阳月一转身,就到欧阳志德面色复杂望着她,她浅浅一笑,眸子极为柔亮,好似雪中绽放的一株梅花,十分惹人注目:“爹爹等急了,这就好了,咱们先过去吧,菜马上就来了。”

欧阳志德回过神来,眸子深望了欧阳月一眼:“好,走吧。”

两人刚一坐下,菜已上来,欧阳志德着桌上四菜一汤另一蒸笼物,酸辣土豆丝,酱扒茄条,清蒸鲩鱼,生炒排骨,参须鸡汤,望着那蒸笼却道:“今天又多了一道,不知道是什么菜啊。”

欧阳月说道:“这道菜说道做法,倒也简单。就是将虾仁洗净绞成肉馅,水发海参用沸水焯出,抹干腹内水分,稍撒干淀粉,酿虾肉馅,入笼蒸熟;海白菜用水泡发待用。熟后海参斜刀片成五片,三个一行排三行,勺内放上汤和调味料烧开,勾稀芡,淋明油浇在酿海参、海菜上。这道菜,海参软滑,馅鲜嫩,汤汁清,海菜脆爽,是一道营养丰富又口感十足的菜肴,爹爹可要试下。”说着,欧阳月已将蒸笼打开。

欧阳志德只到蒸笼里,黑绿白等几色样子就十分出彩,不禁伸筷挟起一尝,当下连连点头:“果然鲜美脆爽,味道真是不错,月儿这手艺,怕是宫中御厨也是不及的。”起码这道菜欧阳志德就从未见过。

欧阳月笑了:“爹爹有所不知道,这道菜奇特的,还是它的名字。”

欧阳志德奇道:“噢?怎么个奇法?”

欧阳月指向那蒸笼:“爹爹这海参分成三排摆放,中间海白菜,白果丝点缀着,像什么?”

欧阳志德仔细瞧瞧却是摇头:“月儿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答案吧。”

欧阳月意味深长道:“这海参中间放着的海白菜,原是海中之物,颜色青绿可寓意海水,这调好的海参,就好似那舱翔于海中的船只,可你中间又摆着海白菜这种挡碍,船只又要如何驶过呢。可它排列成三行,两边各一排,中间又是一排,这船只终究神不知鬼不觉渡过。是以我叫这道菜为一一瞒天过海,爹爹觉得这名字如何?”

欧阳志德精神突然一震,着欧阳月浅笑盈盈的样子,眸子闪烁了一下,笑道:“原来这道菜还有这样的名字,倒是十分不趣。爹爹一直很怀念这道酱扒茄条,可是又吃到了。”说着,欧阳志德往碗中挟了几下子酱扒茄条,更大口用了起来,所谓食不言寑不语,欧阳月现在问什么,欧阳志德也没办法回答的。

欧阳月笑着舀了碗汤递给欧阳志德,又给自己舀了一碗,静静的喝着,直到饭后欧阳志德离开,欧阳月也没说过关于瞒天过海的事,与欧阳志德谈的几句,也都是京城与边关的趣闻,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欧阳志德刚一离开,春草便说道:“小姐,老爷似乎有些怪怪的。”

“噢,有怪吗。”欧阳月淡淡的道,并未想多谈。

“可是小姐,之前老爷在厨房外时,说了一句话,什么或许她洗尽铅华,也还会是这般的优秀,老爷明知道夫人是不会厨艺的,莫不是老爷爱之深责之切吗。而且老爷小姐的眼神,奴婢不懂。”春草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宁氏带人在明月阁闹事时,欧阳志德的疾言厉色。

欧阳月眸子闪动了下,笑着道:“或许爹爹只是那么说了一句,你别胡思乱想了,先让人将饭菜捡下去吧。”

春草犹豫了一下,便下去干活,她怎么不觉得老爷是随便说的呢?

欧阳月眸子却是微深,今天的事她会放任自流,也是想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欧阳月早怀疑宁氏是她生母的身份了,所以这次倒是个机会。只不过后却是不了了知了,欧阳月便想用这道瞒天过海,试试欧阳志德,而他刚才明显回避,事情果然有些复杂啊!

虽然知道脸上,那么长一道口子很难愈合,会留下伤疤,可是一回到香宁园,明姨娘还是相继找来好几个大夫给她伤,可是这些大夫无一例外,都是给她开些内服外用的伤药,根对她的脸一点办法也没有。明姨娘心里一阵阵绞痛,一想到自己的脸,她就恨的牙根直痒痒,这才回来多久,房间里的几个较名贵物器都让她砸了,可惜这还不能解她心中的愤恨!

齐妈妈小心的走进屋中,着明姨娘坐在床上,面上阴晴不定,脚又犹豫了一下,这时明姨娘的眸子,如同恶狼一般猛的扫来,吓的齐妈妈脚尖都颤了:“什么事,说!”

齐妈妈深呼一口气道:“姨娘,是芮余欢过来了,说要来您。”

明姨娘冷笑:“芮余欢,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府中一个食客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赶她出去!”明姨娘现在一肚子火,这个芮余欢明显对欧阳志德有些私心,明姨娘还能给她好脸色吗!

齐妈妈却小声道:“只是那芮小姐说她有办法治疗姨娘您脸上的伤,所以老奴才进来问问您,您…”

明姨娘眸子明显一亮,随后面上冷意更深:“她会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顾弄玄虚罢了!”

齐妈妈点头道:“那老奴立即将她赶出去。”

明姨娘却突然变了脸色:“等下,倒也可她要说什么,你找人来,先将屋子收抬一下。”

“是,姨娘。”

明姨娘也整理了下自己,不一会芮余欢便带着她的两个丫,环粉蝶与豆芽走进来,芮余欢一身嫩嫩的黄衫,衬得肌肤柔美,妙龄动人,明姨娘想到自己的脸,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道:“芮小姐怎么有空到我香宁院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芮余欢根不在乎明姨娘的态度,只是伸头明姨娘脸上的伤,感慨道:“明姨娘脸上这伤还真是极深,怕是不好恢复啊。”

明姨娘立即瞪向芮余欢,若是平日里,明姨娘还能忍忍压下去,可是今天她实在太憋屈,根就不想装,声音冷锐:“芮小姐这是来幸灾乐祸了,可惜了,你进府多日也不能得到老爷的垂爱,虽然着年轻貌美,可是以老爷这种洁身自爱的男子,却不见得就会着了道。我劝芮小姐趁着年轻,还是多想想吧,若是在这府中再耽搁几年,可就成老姑娘了。芮小姐这父母双亡的身份,到时候再想找,怕是更难了!”

芮余欢面色一变,明姨娘句句直刺她心窝子,这些就是她的痛,若不是她出身不好,她何以等到现在。若是她乃将军府女儿,凭她的才貌,门槛早就踏烂了,芮余欢一直以来对欧阳月就很嫉妒。再加上欧阳志德对欧阳月的宠爱,芮余欢如果进府前只想给个下马威,现在却是想除了欧阳月了。芮余欢心中恨极了明姨娘点破她心思,但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是咬牙忍了下来,柔声道:“明姨娘哪的话,余欢哪里是来兴灾乐祸的,只是同身为女子,我那正好有一个不错的外伤药,想与你试试罢了。”

明姨娘冷哼:“你会这么好心,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芮余欢眼中闪过冷意,这明姨娘今天竟然这么不识相,她来送药竟然还给她脸子,当她愿意来吗!

芮余欢叹息一声:“这药也是我偶然得来的,原是父亲当年斩杀一草原贵族,从他身上得来的战利品,这药乃天山雪莲,以多种名贵草药炼制,不但可以美容养颜,对于伤痕也有很好的效果。我一直不舍得用,今天到明姨娘面上的伤实在触目惊心,同身为女人,知道这脸对明姨娘多重要,这才送药过来。既然明姨娘不领情,余欢就先告退了。”说着,芮余欢摇头起身,模样似乎有些失落。

明姨娘却是听的心痒难耐,见芮余欢要离开,想也没想,便急道:“等一等。”随后又觉不对劲,问道,“这么好的东西,你就真舍得给我了,明人不打暗语,说吧,你今天送药来,是什么目的。”那眼中所带的审视,分明不相信芮余欢是出于好心。

芮余欢望着明姨娘,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在到明姨娘面上讽意加深,这才无奈道:“不瞒明姨娘,其实余欢这次跟将军来京城,确实有意随了将军。余欢已经没有了亲人,一个柔弱女子,若是在边关那动荡的地方,恐怕没过多久就要被人掳了去,你不知道他们掳去我的后果,那是余欢绝对不想要的生活!”明姨娘点点头,这点她倒是清楚的很,边关那种地方十分的混乱,虽然民风开放,但是治安同样让人头疼,若是被人掳去,不是卖进军营或是妓院,也是成为贵族家中的妓妾,根没有未来可言。但若是随了欧阳志德却不同,这将军府虽然也不能算是平稳,但是锦衣玉食,却是谁也没少的,若是她,自然也选择后者了。

芮余欢见明姨娘面露深思,又道:“余欢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将军对余欢却是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他只将我当成老部下的女儿,只当我是晚辈。余欢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但实属无奈啊。余欢也不真是不知自重,死缠活缠之人,好在老夫人可怜我的身世,这才允我住在将军府。明姨娘大概不知道吧,那一日我与府中几个小姐参加宁府的宴会,里面的名门贵公子,样貌出众比比皆是,尤其是那七皇子,当真是人中龙凤,模样俊的让人自惭形秽。余欢也想嫁那样的相公,就算七皇子余欢高攀不了,其它的名门公子呢,余欢早对将军死了心,只是余欢的身份实在尴尬,但将来若是能在府中出嫁,总算是一分体面。只是这将军府里余欢势单力薄的,我与姨娘想要的不同,我们何不合作,共谋大事呢。”

明姨娘着芮余欢面色闪动,心中讽笑连连,这芮余欢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是个香饽饽了!先不说她只是欧阳志德一个下属的女儿,并且父母早亡的孤女身份,便是她父母健全,以她这种出身,在京城比比皆是,还想高攀七皇子,真是可笑!

别说那七皇子,就是京城各大家的贵族公子,这芮余欢也配不上。芮余欢也无非就是占个嫡女身份,可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嫡女,还不如一般贵族家的庶女受欢迎。明姨娘当年就是差在出身,要不与宁氏还能争一争正妻之位,这芮余欢胃口倒是不小,想当贵族子弟正妻,想当皇子妃,真是天方夜谭,可笑至极!

但是明姨娘面上却流露深思的表情:“噢,你真的对将军府没有那分心思了?”

芮余欢从袖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但外形就十分讲究,盒面上山水图案栩栩如生,雕工十分精美,盖顶上还镶有一颗成色柔亮的红宝石,但这盒子就价值不菲。芮余欢轻轻扭开盖子,顿时屋中一股清甜的香味弥漫,明姨娘瞪大眼睛:“这…这真的是天山雪莲研制的?”

对于这东西,明姨娘也只是听过,大周朝西临便有一座常年云雾缭绕的天山,天山另一侧是琅邪大陆第一河——大洪河,据传这天山迷雾常年不去,内里更是凶险万分,琅邪大陆不少国家曾派人前去天山探险,都无一例外死在山中,至于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可谓进一个死一个,进一双死一双。但也有幸运生还者,据传当年那人从天山下得到一枝天山雪莲,这东西十分珍贵,有着起死回生,枯木逢春,长生不老的功效。但这只是传说,明姨娘根没见过,一把抢过盒子,鼻间嗅闻着那股淡淡却香味不散的清香,明姨娘心中十分激动。

这东西说不定真能治了她脸上的伤,真的有可能啊,明姨娘激动的伸出手指,却在抠动时突然抬头:“这种名贵的东西,芮小姐也愿意给我吗?”明姨娘例来是十分小心谨慎的人,虽然芮余欢之前的说词让她颇为信服,但她还是不能相信芮余欢,这无事献殷勤是出于敌还是友,谁又知道呢?

芮余欢愣了下,眸中闪过委屈与受伤,那粉蝶却已气的不轻,不满道:“明姨娘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东西别说在将军府了,就是在大周朝,在琅邪大陆都是好东西,小姐好不容易得到这一盒,一直舍不得用,你竟然这多番怀疑,我就让你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好东西!”说着,那粉蝶脑子转了下,到不远处桌上的线盒,突然冲了过去,拿起剪刀便狠狠划向自己的手。

“粉蝶,你做什么!”

“啊!你要干什么!”芮余欢担忧一叫,那明姨娘却以为粉蝶要拿剪刀害她,斥了一声。

粉蝶却是一把将剪刀扔回线盒,急匆匆走过来,伸出手指对着明姨娘:“好了。”正是她刚刚划伤的手指,明姨娘不明所以,粉蝶突然伸手在膏盒里抠了一下,便往手指上抹去。

“啊,你做什么!”明姨娘一惊,立即握紧膏盒收紧,虽然她心中怀疑,可是对这东西却十分宝贝。

粉蝶冷笑:“明姨娘不是不信吗,奴婢给你试一试,我家小姐是真心还是假意,姨娘怎么好像更不乐意了。”说着,粉蝶将手指又举起,来还因为伤正不断流血的手指,血立即止住了,入眼可见的伤口竟然真的在慢慢愈合,虽然与传的神乎其神的枯骨见肉有些区别,可显这东西是极好的,真正的天山雪莲治成的药膏!

明姨娘此时再也忍不住喜悦:“这东西真的能治我脸,真的啊!”只是望着粉蝶的目光却要吃人一般,这种东西怎么能给这贱婢使用,真是浪费了!

芮余欢却有些发愣:“明姨娘不是不喜欢此物,余欢便收回吧。”

明姨娘却是连忙盖好收回袖子,立即引起粉蝶不满的瞪视,她却笑道:“刚才是我失礼了,没想到芮小姐这般大方,这东西我若再不收下,岂不显得我太过小气了,芮小姐放心,我不能说在府中一言九鼎,但想护芮小姐周全还是没问题的。”

芮余欢面上立即一喜,笑望着明姨娘:“真的,太谢谢你了明姨娘。”

“我们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客气什么,今天也不早了,芮小姐先回去吧,我今天也累了,实在是抱歉了。”

芮余欢笑着点头:“那好,不打扰明姨娘了,粉蝶、豆芽咱们先回吧。”

“小姐!”粉蝶不满的低呼一声,还是被芮余欢一个眼神下制服了,随后三人便离开了,只是走到外面,明姨娘还隐约听到外面粉蝶不满的声音,“小姐,那等好东西,就是宫里的娘娘都得不到呢,你怎么随便送人了。”

明姨娘却管不了其它的,坐在梳妆台前,立即小心仔细的抠了一指,仔细的往脸上抹,齐妈妈站在一边,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不过这东西确实不错,明姨娘只感觉面上清凉,连之前的伤口痛意也没有,全身上下舒服的很。她紧紧盯着铜镜,发现伤口真的收减了几分,立即惊喜的大叫:“齐妈妈,这药有用,真的有用,伤口在回减了,我的脸没事了!”

明姨娘真可谓从大悲到大喜,在她都觉得脸没救的时候,芮余欢这药就是雪中送炭啊,而且效果奇佳,齐妈妈自然也到,也惊讶连连:“真的好用啊,不过姨娘真打算照这个芮小姐吗?”

明姨娘面上能掩喜色,小心盖了盖子,冷笑:“照,想的美!这个芮余欢近在老夫人那倒是颇得宠爱,与她合作也不是不行。”

齐妈妈却有些担心:“她真的对老爷没有心思了吗,若是有,姨娘这般…”

明姨娘面色渐渐冰冷:“不过是一介孤女,她若真动了心思,到时候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死!”

芮余欢回到绿柳院,让豆芽下去做事,只留下粉蝶,粉蝶立即笑道:“小姐真是才智过人,这明姨娘一向为小心谨慎,到后还是乖乖收了您的药。”

芮余欢眸中冷寒:“她到底是个女人,女人对容貌有多重要,我懂你也懂,更何况她现在顶着毁容的脸,这时候我送药给她,就是她再怀疑,防备也要低上几分。”

粉蝶点头:“还是小姐戏演的好。”接着话风又是一转,“只是主子交待小姐的事,现在进展还是有些慢。”

芮余欢皱皱眉:“我知道了,这欧阳志德真是堪比柳下惠了,我几次三番巧遇,甚至表达的已算明显了,他竟然不为所动,我要另想办法了,这事急不得。”

粉蝶眸子冷光一闪,却道:“小姐之前说想嫁七皇子或是名门贵公子的话,只是哄骗明姨娘的吗!”

芮余欢表情一震,有些怒意望着粉蝶:“别忘记了,你是被你主子派来协助我的,你只有听命的份!不该问的不要问!”似乎又觉得过份,又加了一句,“当初与你主子说的话,我自然不会忘记,老宁氏这老太婆都很难对付了,你想我一下控制住将军府,怎么可能!”

粉蝶眼底冷意更甚,却诚慌诚恐道:“小姐恕罪,奴婢只是担忧进程,到时候主子那里不好交待,对小姐也不好,奴婢都是为了您好。”

芮余欢点点头:“我知道你忠心,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下,没什么重要事就不要进来打扰了。”

粉蝶就声退下,离开房间的时候,眼中却闪烁着渗冷的光芒。

芮余欢坐在床上冷哼一声,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是她没有来到京城,没有到这繁华的地方,芮余欢或许不会改变初衷。可她不过刚来京城,就到将军府的贵族气焰,还有那宁府,虽然出了那等事情,但是皇帝照样宠爱不消,宁府还是豪门,那宁府又是何等富贵。

芮余欢那番话并不是假话,来她觉得欧阳志德是极好的归宿,按原来的计划若是能控制将军府,她便是这府中正经夫人,也是正二品诟命夫人,那是何等威风,岂是边关那苦寒生活可比的。可是那次在宁府,她到那些与她年岁相当的名门公子,论起样貌远超欧阳志德的比比皆是,而且与她年龄相当,才貌双全,欧阳志德那么大的年纪,殾能当她爹了,芮余欢又如何甘心。

尤其那七皇子百里辰,虽是弱不经风的模样,可是那模样,怕是谁见了都终身难望,芮余欢早就春心萌动。只不过她与那人的计划却还是要进行,只要她将将军府控制了,有将军府当后备,这个京城各皇子都争相拉拢的将军府,是她嫁进皇子府好的保障了。当然就是不行,她也绝不会嫁的太低的!

芮余欢躺在床上,嘴角微勾,已进入美梦中…

是夜,辰宇殿却是灯火通明,一丝丝水气升腾而起,透过莹黄的烛火平添了一份情调,内殿屏风后,正卧坐着一个黑发散落,周身玉一般白的绝美男子。男子来闭紧的星眸突然睁开,他白皙的面色突然泛黑,这黑色似乎有着生命一般,竟然在身上游走起来,没一会竟然袭满全身,却在这时,男子来精致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直到这黑丝游走全身后,他突然站起身,“噗!”吐出一口鲜血。

那鲜红的颜色立即在水面绽开几朵血花,男子突然冷冷回头,来如夜色般黑亮的眸子,竟然泛着一丝腥红:“谁!”

“主子!”一个黑影迅速闪来,男子面无表情着他许久也没有说话,黑影也不敢抬头,许久后,男子那好似天地间冰冷的声音道,“什么事。”

“主子,那边传来消息,北边近不太平。”

男子红色的眸子闪烁跳动,好似美丽的烟花,他转身出了浴桶,拿起一边准备好的长内衫披上:“北边,又是北边!”接着他突然笑了,唇红如血,十分诡异,“来的好,传令下去,到一个杀一个,到两个杀一双!我倒要,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黑影却抬头望着男子,张张嘴巴却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主子,是没有感情的!

男子的身影转过内殿,不一会便消失不见,黑影一摆手,立即有人为男子抬出浴桶,然而他们刚一搬起,手臂立即被冻的一麻。原来这屋子里的水气,却不是热气而升腾的,而是这桶中的冷水,此时这桶中,还有数块因寒冷而冻结的冰块,那男子却是泡的冰浴!

这若换了旁人,早被冻僵,或是染了病,然而这些人却是习以为常。

黑影人着内殿,眸中闪烁了一下,双拳紧握,后闪身不知藏到何处进行保护。

明姨娘受伤事后,府中安静了几天,明姨娘这几天也让人向老宁氏请了假,不方便见客,府中人只当她是因为毁容心情不佳,自然也没理会她。其它的几个姨娘,近也学乖了,这时候再弄出什么事,让欧阳志德生气,对谁都不好。

欧阳月这几天都窝在房间里,不是书便是打坐练习心法,这心法她天天都练,是当初欧阳宿给她的,是很不错的。可是刚开始还有些效果,她感觉自己的第六感觉似乎更好一些,可是近这段时间,似乎再没有什么成效,但按照功法上面所说,真正的大成,需要三个阶段,她现在似乎才只摸了个门,哪里有什么增进的可能,实在古怪的很。

这几日欧阳宿会在没人的时候出来与欧阳月聊聊天,母子两也能讨论下,欧阳宿有那金镯的宿体,根不需要练她这心法,并且这东西对他也没用,自然讨论不出结果。晚上的时候,有时候欧阳宿不愿意回去,倒是窝在欧阳月身边睡。

这一天,欧阳月正在软塌前坐着书,的正好是一大周朝的野史,这时春草走了进来,面色不是很好,她到欧阳月在书,也没打扰,而是站在她一边默不做声。

欧阳月翻了一页,才道:“出什么事了?”

春草这才道,只是面色却明显带着几分不屑:“小姐,奴婢刚才听说,刘妈妈刚刚因为偷拿府中东西,还有几个下人的财物,被打了个半死赶出府了,她的孩子也都一并赶走了。”说到这,春草面色一变,十分冰冷,“当初若不是刘妈妈突然变卦,小姐早可顺水推舟,还由得明姨娘现在安安稳稳在安宁院吗。不是奴婢狠毒,她这种人就不能留,只不过伤了她的脸,实在太过便宜她了,要不是这刘妈妈,一切的事都成了!”春草实在觉得之前的机会很好,竟然被刘妈妈这左右倒的小人给坏了事,她心中实在憋屈的很。

“这正是她当初选择的后果,一切都要她自己来承受,怨不得人,你也无需生气。”欧阳月“唰啦”又翻一页,却不怎么在意。

春草倒是很佩服她家小家这气度,她为这件事都气成这样,小姐却没事人一样:“奴婢就是生气啊,不过她这是自食恶果,奴婢这口气算是出了。”

欧阳月当然不会在意,因为当刘妈妈改口时,这种事她就料到了。当是刘妈妈照着她的话做,欧阳月能保她平安,可是刘妈妈想两边不得罪,却不知道哑齐妈妈一死,刘妈妈闹着一出,早让府中主子不高兴了。红姨娘与欧阳柔断不会留着她,而刘妈妈闹出这事出来,明姨娘那后虽是松了口,却是将人得罪了,明姨娘现在脸伤了顾不到刘妈妈,缓过劲来还不定要怎么折磨刘妈妈呢。还不止如此,府中的下人因她罚了例银,自然要报仇的。

只不过冤枉刘妈妈偷东西而已,没要了她的命,已是便宜姐她了!

春草却有些担忧,不禁望向欧阳月:“只是这刘妈妈要是狗急了跳墙,回头找一小姐麻烦怎么办。”必竟她们与刘妈妈是有过接触的,即使没有证据,被攀赖上可也不好。

“上面想压下来,还需要你操心吗!”老宁氏当初既然匆匆了事,自然不会让事情再有波折,现在刘妈妈若是出府了,怕是一家三口已是死人了!

欧阳月“唰啦”又翻一页,似乎的很入迷,却有功夫与春草闲话,实在奇怪,春草常常在想,小姐这样真的记住了吗?

“对了,小姐,府中还出一件事,对咱们可不见得是好事!”春草突然又道,欧阳月“噢”了一声,不甚在意的道。

“小姐,这对你来说真不算好事,流翠院刚请了大夫,奴婢听说花姨娘有身孕了!”

欧阳月翻书的手一顿,抬起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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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面色一整,认真的点头道:“奴婢还特意找与流翠院相熟的丫环去问了,听说之前花姨娘用早膳时,突然到什么都吐,根无法下咽。下人就有些慌了去请了大夫,大夫把脉却是喜脉。这件事连老夫人都惊动了,还怕是有误诊,特意又找了两个大夫,结果一试全是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