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香宁院传来又道破天的尖叫声,惊的老宁氏吓的一哆嗦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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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氏心中一跳,已有不好的预感,还是打起精神道:“喜妈妈你快去看看是哪个院子出事了,快去!”

“是,老夫人。”喜妈妈也是面色微变,立即转身出去查探,芮余欢却是坐在旁边笑盈盈的服伺着老宁氏,不过她心中也有些不平静,刚才那下人不是说门外挂着一双血淋淋的手吗,难道说是有人找将军府麻烦吗?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借此找个人顶罪,然后重新赢得将军府上下的依赖。

才一会功夫,喜妈妈便带着明姨娘身边的阳儿奔入安和堂内,原来喜妈妈才走出安和堂,这阳儿已经跌跌撞撞奔了过来,哆嗦着唇好半天张嘴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喜妈妈见状自然不再耽搁,直接将这阳儿带到安和堂内,老宁氏一看到阳儿,面色微微一变:“你这丫环不好好在香宁院伺候主子,跑这安和堂来做什么。”

阳儿哆嗦着唇,抬起头时却发现她白色惨白,哆嗦着唇颤抖的望着老宁氏,好半晌嘴唇都是开开合合的却发不出声音。这阳儿在明姨娘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以前更是为明姨娘做过不少上不得台面的阴私之事,只不过做与看却是完全不同的。之前她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然而打开床帷时看到的惊人一幕,这种意想不到的视觉冲击,早已吓的阳儿快魂不附体了。

“你…你有什么话就说,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老宁氏见阳儿吓的面无人色,吓的说不出话,神色之中也不禁十分紧张怒道。

阳儿不停摇着头,总算一咬唇,颤声道:“老…老夫人,明姨娘她…她倒在好红的血里啊,整个床全红了,她…她双手没了,什么都没了啊!”阳儿失声尖叫着,面上恐惧的神色,众人都可以想象的到她看到明姨娘的样子时是何模样。

老宁氏与芮余欢倒抽一口凉气,当初虽说明姨娘犯了错,被欧阳志德行使了刖形,明姨娘说不上无辜。可是为此老宁氏担忧很久户部尚书府会因此怪罪她们,最后户问尚书府并没有过问,那最有可能的一点不是他们彻底不管明姨娘了,而是后者根本没将府中的事说出来。即使明姨娘所犯的错罪不容赦,可却为将军府少制造了麻烦,再说明姨娘瞎眼毁容断腿又被欧阳月砸了院子吓倒,也实在够可怜的,老宁氏对她还是有些可怜的,这段时间也偶会往香宁院送些东西。便是这些她都不在乎,这明姨娘也是她做主抬进来,并且之前十分宠爱的,她总要让明姨娘全了礼数不是,却不想明姨娘突然受了断手之罚,这更是令她没有想到又害怕的。

芮余欢对明姨娘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说到底明姨娘即使残废了,到底会在府中少了一个帮手,所以芮余欢这心情却是震惊与心痛皆有。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明姨娘怎么会双手没了,到底怎么回事,昨天难道没有守夜的吗,就一点声音也没听清楚?哈哈,这总不可能大半夜的,明姨娘自己疯了的将自己的手砍下来吧,你说这可能吗!”老宁氏冷冷望着阳儿,声音十分严厉,只是听起来这声音似乎还带着些略微的颤抖。

阳儿哆嗦着道:“奴婢不知道…昨天夜里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明姨娘昨天很疲备,睡的很早,老夫人…明姨娘现在夜中总做恶梦吓醒,所以休息不好、容易惊醒,所以命令奴婢们守夜但也不能吵醒到姨娘,奴婢守夜格外小心的,真是没有听到一点的声音。然而早上明姨娘却是怎么叫都不醒,奴婢这才揭开帘子,就看到,就看到…明姨娘好像又经死了一样的倒在血泊之中,样子好吓人…”

老宁氏心徒然狂跳起来,照阳儿的说法,难不成昨天是鬼做的不成。现在欧阳月已经不在府中,不然以她之前被道士说成扫把星的事情,倒也能说的过去,可是她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明姨娘一直好好的啊,这件事怎么也算不到欧阳月的头上的。只不过老宁氏心中依旧恨毒了欧阳月,若不是这小贱人私自出京城,一去就是这么久,可能府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好不容易近日有些清静下来了,难道又要掀起风浪了吗。

这么一想,老宁氏面上突然一惊:“来人,马上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将府中的事外传,谁若敢外传,我定然不饶了她!”

喜妈妈却犹豫了一声道:“可是老夫人,现在将军府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可不是随便能打发的啊。”

老宁氏面色阴沉起来,喜妈妈说的对,有人敢在将军府外放着一双血手,这绝对是对将军府的一个挑衅的行为,并且这手还是府中姨娘之手,就更有些警告威胁之意。这将军府好歹是有名的将门府邸,武人最忌讳的便是门前沾血,这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将血手挂起来,而且无声无息的让人以为是鬼魅在作祟,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说将军府中做了亏心事,所以这是遭报应了,若到了鬼魅的愤怒啊。

这其中不论哪一点,对将军府都没有丝毫好处。现在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将军府外的人怕是不会随便离开的。

老宁氏紧紧咬着牙,愤怒的双拳紧握:“我若是知道是谁做的,我定然让他切成数段,可恨,太可恨了!”随后望着喜妈妈,“喜妈妈你带人前去打发人,就说是哪个恶作剧的,府中的情况万万不可以透露出去。”

喜妈妈也知这件事等不得,立即带了几个得利的奔出去处理,然后没多一会一个粗使嬷嬷便奔进来急道:“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外面实在太乱了,喜妈妈与奴婢等根本阻止不了,那些人疯的竟然想要闯进将军府一看究竟。人群中已有人去请京兆府尹了,您再不出去主持大局,这件事怕是要闹的越来越大了。”

“啪!”

老宁氏怒啪桌面,面色冷沉:“平时看着喜妈妈这么得利,现在办点事却这么困难,简直太没用了。走,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闹事,去大门那。”说着便被芮余欢扶了出去,然而到了将军府外,她才知道她绝对错怪了喜妈妈,根本就不是喜妈妈不作为的事,而是根本就无法作为。

将军府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一人一张嘴那声音即大,也早已将人闹的乱了心智,喜妈妈涨红着一张脸被问的闭口无言,显然这些人问的问题绝对够犀利。老宁氏面色一变,正想着解决办法,人群中已经有人注意到老宁氏的出现。

“看将军府老夫人出来了,有什么事问她。”

“老夫人这将军府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刚我才我们听到尖叫声了,什么手手的,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府外挂着这双血手,难道跟你们之前府中的尖叫声有关吗,是谁断了双手这么惨啊。”

老宁氏沉着脸摇头道:“那些都是谣传,根本不是真的,这东西不过是哪个恶作剧挂在这里的,当不得真,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了,快些离开吧。”

但这一群人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刚才那道尖叫声十分响,虽然相隔的距离挺远,但还是有些耳力不错的听到了,看老宁氏这个样子分明是想推脱罢了,他们又岂会不知道。

须知,老宁氏越是想以这种方法让这些人离开,让他们不再过问,但这些人心中就越发好奇,这府中现在可就除了欧阳月这个嫡小姐与将军不在,其它人都在,除去已死的欧阳华,还有好好站在这的老宁氏,那会是谁出事了呢。众人还有些惊悚的看着门前悬挂的血手,那人可能就是遭遇了断手的遭遇吧?

老宁氏却不理会这些人:“快将这东西摘下来,这是谁如此胡闹,简直不像话。”老宁氏却依旧只认定了这是有人胡闹,所以才犯下的罪过。

却在这时人群被推挤开来,京兆府尹带着几个衙差走过来,正要与老宁氏说话,但微一招头,立即看到门上那双血红色的手,顿时吓的后退两步,眸中徒然睁大,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老夫人,您总要给本官一个交待吧。不然全京城的人如果有样学样,定会给京城治安造成影响,本官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本来京兆府尹听说将军府外出这种新鲜事,还真以为是谁恶作剧了,但看回来通报的衙差样子又不像,这才准备来看看,却没想到这是真的。这若不是有着故意给将军府外使坏,那便是将军府彻底得罪了谁,这一双血手若是仔细思考,解释起来可多了。

可能是谁故意放这东西来恶心将军府的,可能是将军府中什么人得罪了某人,某人乘机报复。当然也有可能是将军府敌对的,故意弄这个乌龙让人对将军府指点点让他们头疼,也就是恶作剧。更有可能这东西代表的是人,一只手会杀一人,或一双手就杀一双,或者一双手十个手指杀十人,甚至还有更可怕的意味。

想到这,京兆府尹就不得不重视了。

若是将军府中何人出事被杀,他这京兆府尹的位置坐的也难以安稳了吧,现在欧阳志德奉旨在外,将军府出了事皇上定然十分重视。便不是将军府,而是其它的地方,若是一天死上十人,也算是大案子了,绝对是令京兆府尹头疼的事。所以现在也容不得给老宁氏面子,查案子才是关健。

老宁氏也没想到她出来解决问题,现在连京兆府尹都惊动了,这件事岂不是越闹越大吗,传扬出去不但会说她不会管家,更加不堪的话还不知道怎么说呢。老宁氏压下心惊,声音柔和了一些:“大人,依老身看定是有什么人恶作剧,我德儿常年在关外与京中各家接触都不多,没有什么可能会因此惹来别人不快。我们府中这些妇人,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什么可能得罪人,想来想去也只是某些人恐吓的恶作剧罢了,若是真被人吓到,倒是失了身份了,所以老身看这件事还是这么算了吧。若是这人就在人群之中,他也定能明白老身善良放过他的苦心,希望他从此以后再别行这等恶事,以还之前的罪过。”

老宁氏说这话时,眸子却是扫堵在将军府外的人群中,那些人一听皆是变了面色,脚上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就怕被人当成挂这东西的人,到时候少不了要被责难的。只是心中害怕却是一闪而过,这东西分明是在将军府外发现的,他们也不过就是过路围观,想弄清楚真相的,怎么到了老宁氏眼中,他们就变成原凶了,他们可比这阴宅中的这些女人清白多了吧。谁都不是傻子,这女人后宅中的争斗什么时候断过,谁知道将军府自己做了什么恶事遭了罪了,现在想给自己脱罪,就想平白给她们安个罪名,这老宁氏何其可恶。

这么想着人群中的人纷纷有些躁动起来,不少人开始指着老宁氏怒斥。

“你少血口喷人,这东西挂在你将军府外,却想陷害无辜老百姓替你顶罪,这招可真是阴损啊。”

“哈哈,这老夫人从出来到现在一直不承认,一直说是别人恶作剧,这是想摘了将军府啊。可是咱们眼不瞎耳不聋,之前将军府中分明传来尖叫声,听着就像是说着什么手、手的,绝对错不了的。这老夫人本事也真是高超啊,自己处理不了麻烦就杨往无辜人身上推,这么会推委,难道早料到今天会出这等事?难道这事就是老夫人所为的?”

这话虽然很可笑,但是老宁氏之前的话却算是惹了众怒,话一落下,竟有不少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的赞同道:“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这老夫人本来也不是什么良善的老人,做出什么事难道还奇怪吗。”

“就是,京城近日的传闻不断,这老夫人一怒冲冠做出什么不理智的的事,也不是不可能,事后后悔了便将东西挂在府外,好随便污陷个人为她顶罪,好狠毒的心。”

“啊!太可怕了,简直是蛇蝎心肠,之前还听说这将军府老夫人一手带大儿子不容易,又生的慈眉善目是个好人,看来一切都是假像,这就是个满手鲜血的毒妇。”

“对!毒妇,老毒妇,罪不可赦的老毒妇!”

“老毒妇!”

“…”

一瞬间,将军府外一众人皆喊出声来,伸着手臂大喊着,老宁氏被气的面色铁青,身子颤抖的不断摇晃,还靠身边的人搀扶这才没倒下,但看她气的不断变幻的面色,显然也不好。

那京兆府尹可不想引起动乱,想要阻止这些人喊口号,可是这里的人太多了,他又没带多少衙差,就是想轰散都不可能,而且刚才老宁氏的话确实有失偏颇,这些人会愤怒的与老宁氏为敌倒也容易理解。而且将军府外有一双血手,这对京兆府治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本来他对付老宁氏让她表明真相还要费上一番功夫,若她被这些人激出真话,反助他办案,是以京兆府尹闭上嘴巴,站在一边等看老宁氏的反应。

“胡说,你们胡说!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明姨娘那是我拉拨起来的,我绝对不会…”老宁氏被这些人逼的急了,好似她再不说话,这些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就这么给她定了莫须有的罪,老宁氏当然管不了那些,头脑一热便说了出来。

“咦,原来这断手之人是将军府的明姨娘吗?听说明姨娘的娘家户部尚书与太子走的点近啊,将军府因为大小姐的事与洪府交恶,你们说,会不会是…”因此两方也有了矛盾,所以明姨娘遭到了报复的毒手呢?至于府中其它的阴私,比如明姨娘害花姨娘小产的事,自然不会随便传扬出去,这些老百姓也喜欢将小事扩大化,能牵扯越广,他们越有话题可讲。

可是他们这一说,经分析还确实有那么一丝道理,立即引起其它的人附和。

“是啊,很有这个可能啊。”

看着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老宁氏气的肺快炸了,从今天早上开始,便没有一件心顺的,这明姨娘断手竟然与府外之手相结合起来,而且这些低贱的百姓竟然敢对她有恶意,现在竟然不论她说什么都能攀赖上她,老宁氏恨不得派人直接将这些多嘴多舌的老百姓全都杀光了。只不过她虽气,却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做,不然就落实了她的罪名了,老宁氏气的咬牙切齿,怒道:“住口,别乱说,明姨娘是昨天夜里被无声无息迫害的,她现在好好活着,将军府更不会亏待了她,这件事绝不是府中之人所为。从昨夜无声无息,让外面守夜的丫环都没发现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鬼魅作祟,根本不是人为的。”

老宁氏这一说,现场气氛倒有些压抑,这时代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有些他们根本无法用言论解决的事,都喜欢往鬼神身上扯去。老宁氏这样一说,反倒让他们不好说什么,不然真冲撞了神明恶鬼什么的,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道低哑的声音响起:“前段时间听说将军府便闹了一桩事,说将军府嫡小姐是扫把星,不过后来查证那指证的道士是假的,这欧阳月才没事。难道这将军府有鬼魅之说是真的,只不过现在欧阳三小姐不在京城,这鬼魅邪毒的另有其人?”

是啊,欧阳月既然不在京城,总不能遥控别人做恶吧,肯定不可能是这欧阳三小姐做的,那人肯定还在将军府了。之前的事肯定也与欧阳三小姐无关,不然后者不会被逼的离京,这分明是另有其人,说不定真是扫把星呢,只不过之前欧阳三小姐名声不好,让人第一反应想到她,现在人不在了更充分说明这人确实存在,却在这将军府内。

“咦,那个不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吗?”突然人群中有人惊讶一叫,众人抬头望去,正巧看到老宁氏身侧的芮余欢,后面缩着脖子被看的有些瑟缩。

“啊?这就是那个芮余欢?长的倒是水灵灵的,只是心却是黑的吧,让人家祖孙两个反目,天下就没有这么不知自重,又下贱无耻的人了。”

“就是说,这将军本是好意,谁想到她自己一身孤女却眞抢人亲孙女的疼宠,竟然活活将人逼出京城。我要是那欧阳三小姐得活活呕死了,这人长了张甜嘴就是遭人疼啊,竟然让人连里外都不分了,连血缘的骨肉都能往外推,这本事可不小。你们可都好好看紧了相公,这种小贱人生的柔柔弱弱的,可惯会使些花样,说不定哪天就勾了你家男人的魂,便连咱们这糟糠之妻都要被她挤下堂了。”

“我呸,你不会说句好话啊。不过你说的也对,这种小贱人最要不得,京城那些花巷柳馆的,哪一个小贱人不生的这副柔弱怜人的模样,勾的多少男人倾家荡产,这种无父无母的小贱,最是没有良心与自尊了。是不是那句话:有奶就是娘,给了钱,还不是跟青楼的那些贱人一样的自甘堕落。”

人群中不少女人纷纷附和,直接将芮余欢与青楼中的妓女画上了等号,这等污辱人的话本就令人心生厌恶,更何况芮余欢确实曾经在妓院待了三天,那三天简直是她人生最最不堪的回忆,现在被人这些人挑破,好似血淋淋的出现在眼前。她面上已经愤怒的扭曲起来,眸子恨的阴红可怖,怒吼:“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成天只知道说三道四的老毒妇,竟然敢污我清白,你们都该死!”

芮余欢这样子实在不怎么好,甚至有些狰狞,看的人一惊,这人群中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但是下一刻却是破天一样的吵闹起来了。

“看到没有,这人的真面目露出来了,哪里是什么柔弱怜惜之人,分明是恶鬼。”

“啊!这将军府有鬼魅作祟,难不成就是她?说起来这芮余欢似乎一进将军府中,将军府才接连事事的,宁府的丑闻啦,大小姐自谥啦,与洪府交恶啦,后来欧阳三小姐被逼走啦,这不会都是这个女人暗中策划的吧?”

“扫把星!她绝对是扫把星,迷了这老夫人的心智,然后逼着人家将自己嫡亲孙女没了活路逃离京城,这鬼东西,大家快点打死她啊!”

“啊,我不是,我不是,都给我住手。”

人群中突然暴动起来,纷纷拿着手中的东西向芮余欢打去,才不过瞬间的功夫,芮余欢身上便被砸了好几处,甚至还有人手中拿着石子与砖块,毫不留情向芮余欢砸来。一下子功夫,芮余欢身上便脏乱不堪,其中一个砖块生生砸在芮余欢脑上,顿时脑子血流如注。

京兆府尹顿时一惊,立即大吼:“住手,都给本官住手,谁若是再敢动手,可别怪本官手下不留情,先将你们带进京兆府大牢,看你们还敢闹事!”

人群中还有些人没收了手,将东西扔了出去,但是扔完立即安静下来。本来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之前被老宁氏怀疑,令他们心生脑怒,再看着芮余欢这种小贱人都能在将军府作威作福的,不禁为欧阳月同情,这才闹起来。但若与自身安危有关,他们却不敢再冲动了。

老宁氏却是气的不轻,颤抖着指着人群:“京兆府尹大人,快,快将这些歹毒的百姓带到大牢严刑审问啊,在您问前就敢这样害人,背地里不定做了多少恶事,你一定不能放过她们,给余欢报仇啊。”

京兆府尹看着老宁氏怒不可遏的样子,那伸手护着芮余欢的疼爱之情,神态中也尽是嘲讽,最近京城中的流言还真没冤枉了这老宁氏。实在糊涂的很,在这种时候还要引起百姓的愤怒,这件事只会一发不可收抬。正如京兆府尹的想法,这些百姓对老宁氏是恨毒了,对芮余欢同样恨意不消,只不过刚有京兆府尹发话,这将军府到底比他们说的上话,谁现在也不敢乱说乱做,但那恨透了两人的心,显然这事后绝对平静不了。

京兆府尹严肃道:“老夫还是快扶这位姑娘进府包扎吧,随后本官自会派人前来询问今日之事,就先不打扰了。行了都快回去吧,别挡在将军府外,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本官只管拿人。”

说完京兆府尹已带人离开,这种事关朝庭命官府中的事,他并不想参与,就让这些人自己解决吧。他一走,那些百姓暗恨的望着将军府,纷纷离开了,只是路上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不休。

不过一日的功夫,芮余欢是个扫把星,害的将军府灾难不断的事便传开了。人们越传越邪乎,都说这芮余欢被鬼魅附了身,勾了老宁氏的魂,让老宁氏糊涂的不认亲,却认这妖孽,以至于害的府中灾祸连连,便连嫡孙女欧阳月也被逼离京城躲祸。但是这芮余欢却大摇大摆的生活在将军府中,控制着老它氏,今天竟然又害了府中明姨娘断手,简直就是个灾星,谁与她接触谁倒霉。还有些暗中议论,这老宁氏早晚也要被这芮余欢克死,现在看她这么向着芮余欢,可是下了个死的就是她了,这种扫把星可是不认人的,越是亲近的人越会克。

但没人同情老宁氏,这京城百姓不知道多少人暗中诅咒老宁氏早点被芮余欢克死,让她自食恶果,甚至有些小赌坊还因此设了赌,赌金倒是不大,开赌的以老宁氏什么时候死为赌约,有说一天,一个月,两个月的,有诅咒她横死、惨死等。反正这京城百姓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对这老宁氏深恶厌恨的程度,从这赌上来看可见一般。

当然老宁氏与芮余欢受到全城百姓的唾弃,那些与她们亲密的人自然也受到牵连,比如老宁氏的娘家宁府。

这大周朝五大世家之一的宁府,本来对百姓来说便是天一样高的距离,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自卑感,在这种时候他们本能的上升高度,牵连出宁府不会教女儿,以至于这嫡女都能是非不分,赶跑嫡亲孙女,宠那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老宁氏一举一动可都代表着宁府,现在这般,不止老宁氏、将军府上下没脸,便是宁府也一样跟着丢脸。

当天竟然有泄愤的拿石子砸宁府门的百姓,这让身为御史大夫的宁百川尤其愤怒,他本身在朝庭中就是御史言官,监督的就是朝中大臣们的言行是否妥当,现在接二连三被老宁氏牵连,他在朝中现在可是自打脸面。便连今日上朝时,皇上离开之前,还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宁御史近日烦事缠身,可要当心着些身体了。”皇上这看似关心的话,却令宁百川胆战心惊的。

这京城屁大点个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的,更何况这种不光彩的事,人们都恨不得多长几张嘴,逢人便会说起,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吗。多少人等着看宁府的笑话,宁府多年来的清誉,从宁府寿宴,宁喜海死于寻欢,以将军府的几件在事,以前近日老宁氏的所做所为,若是宁府再不作为,说不定不用这些朝臣与百姓放弃,皇上就要第一个动手铲除宁府了。

几大世家所在的意义,不但是名门豪族,更是皇上的臂膀,这个臂膀令皇上跟着蒙羞,令全城百姓厌恶,就有除的必要了。宁百川从皇宫到回府的路上,是越想越心惊,一回到宁府便打砸了东西,黄氏与尚氏自然也得到消息出来迎他。宁百川一看到二人,立即怒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实在不行,就应了京城百姓传言的话,弄死姑母,再弄死那芮余欢以平民愤!”

“啊,这怎么可以,那将军府怎么说是武将府,一定有暗中保护之人,若是这事没成功让人知道了,我们宁府的名誉可就全完了。”黄氏心中一跳立即道,她倒不是为了老宁氏说好话,而是她更在乎宁府与她儿子。若是真将此事传扬出去,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

宁百川自然也知道,可是他实在气的没发,对于老宁氏这个姑母,他已经到了恨不得撕了她的地步,宁府受到良好教育的高贵嫡女,竟然成了京城百姓人人喊打的人物,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他自然想动杀心,但却知道这不容易:“不管如此,一定要切断与这件事的关系,我宁府的名声再不能继续被这老不死的拖累。”

宁百川平日里很有风度,今天面上表情已然恶狠狠的,以前老宁氏沾着与宁府的嫡亲,他们能借到欧阳志德的利,自然不能切断这关系。即使欧阳志德奉皇命同京,皇上恐怕并未对他失了全部宠爱,可是宁氏族群却拖等不起,必须要速战速绝。

黄氏却是一惊:“那你妹妹…”

宁百川冷面道:“只是与姑母,与我妹妹又有何关系。好在妹妹妹聪明,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倒不了如应了百性的传言,姑母被芮余欢这扫把星勾了魂,已经不是正常人,实在不行我们便要弄死姑母,做出被芮余欢害死的假像,然后由宁府手刃芮余欢这烂东西,以平民愤吧。”

黄氏看着宁百川对宁氏还有亲情,便放下心来,对于老宁氏她可是半分同情都没有。她冷静下来却是细细分析道:“这个事怕是不容易,不如咱们先传闻出去,这段时间宁府忍辱负重几次三番去将军府劝说宁桃花未果,还曾经被她打出门外。宁府不是为作为,而是这宁桃花做的太过分,慢慢让宁桃花被勾了魂的事情落了实,这样她被人控制也实属无奈,总还能收回些同情,自然也跟我们宁府没有关系。”

宁百川却是细细一思量,也觉得很有道理:“也好,这件事就交给母亲去办了。”

翌日一早,黄氏与尚氏便十分高调的来到将军府,一路上都能听到两人在马车上痛哭的声音,一直念叨着老宁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若是听了她们的劝早些赶芮余欢离开,也不会有今天这样事等等的说了出来。这马车又不隔音,又是在大街上,自然会引起别人注意,纷纷议论起来。黄氏与尚氏哭的泪眼红肿的进了将军府,有一路跟随而来的看到,心想难道这宁府的主子越来劝过吗?

安和堂里,芮余欢这段时间因为头破休养,老宁氏也没了心情,常常陪在身边劝慰着,虽然十分头疼外面的传闻,但她却也只能干生气,她不是没派人前去避谣解释,可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老宁氏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似的,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惨过,她越想越生气,到最后也倒床上起不来了。

黄氏与尚氏听说老宁氏生病了,还当她是装的,直接推开通报的下人便冲进老宁氏的寝室,看到老宁氏面色难看并不像作假的,但她们却无法生起同情心。若不是这老宁氏,她们又何需这么操劳,一路上演那么多戏,眼睛都快哭瞎了,这老宁氏还敢生病,她以为这些都是谁害的,她若是这么一病不死早点死了,反而对她们有利。

黄氏与尚氏对看一眼,皆中对方眼中看到冷意,黄氏阴阳怪气道:“我说桃花啊,你还真是病了啊,这病的未免太不是时候了吧。怎么的,做了这么多错事你自己也怕了吧,这是怕我们找上门来讨说话故意装病避开我们吧。你倒真是越来越本事了,正经的半点没做,竟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计谋,以前那个足智多谋的宁桃花哪去了,我看你现在这副作派,恐怕连那市井的的泼妇都快不如了吧。”

老宁氏浑身无力的躺着,却被黄氏这番冷嘲热讽气的面色绯红,恨不得大耳刮子直接抽上去,打烂了黄氏的嘴。

尚氏声音微弱,小声的劝道:“娘您快别说了,姑母她现在身子虚弱,正需要调养呢,她定不是有意不来给您见礼,也应该不会是被芮余欢那扫把星迷了心智吧。哎,不过姑母这段时间确实变了好多,以前那精明劲可是怎么都看不到了,祖母可知道外面现在都设了赌盘呢。我说这芮余欢真是个祸害,这些百姓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下盘赌祖母什么时候被这芮余欢克死了,姑母这么吉人天向的人,哪是这么容易被克死的,芮余欢便是有再大的扫把星霉运,怎么着也得一年多吧。这流言可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到时候这些人早不开赌盘了,姑母倒不如那个时候自己下个重注,说不定还能给后代多留些财产傍身,倒也不失为了件美事呢。”尚氏声音柔柔的,像是很尊敬老宁氏,然而却是句句不离赌盘诅咒之事,那话里分明带着兴灾乐祸等老宁氏自己作死。

老宁氏气的四窍生烟,面上涨红一片,哆哆嗦嗦的眸子快瞪比牛眼还大,突然“唰”的一下拉开被子,上来便向尚氏扑来。

尚氏吓了一跳,大叫出声:“来人啊,快来人啊,姑母疯了,姑母她真的疯了,竟然突然攻击我,快!姑母疯了,快按住她。”接着冲外面大叫,“这该死的芮余欢,这是哪路来的扫把星,竟然把姑母克的疯疯癫癫的,绝对不能饶了她。来人,给我将那芮余欢带来!”

芮余欢正在安和堂内养伤,她这一声令下,尚氏从宁府带来的下人立即不顾安和堂下人阻拦,将受伤的芮余欢拖死狗一样拖来。

尚氏看着芮余欢那虚弱又怜人的模样,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这一切都是这小贱人害的,她绝饶了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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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余欢此时身子发虚,正在屋中休养,突然冲进来几个凶神恶刹的老婆子将她拉了出来,她本还有意挣扎反抗,谁知道这几个该死的老婆子下手极重,在她身上又是掐又是拧的,芮余欢这才放弃吃眼前亏,跟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过刚一出来,就感觉到道极为阴冷的视线扫来,她顿时一愣向上望去,却见一个穿着很是华丽的妇人正冲着她冷笑,芮余欢暗叫一声不好。

尚氏阴冷一笑,望着一副弱不禁风的芮余欢,嘴角便勾着嘲讽的弧度。她相公的房中那几个不安份的贱人,在人前骄傲自大,在相公面前还不是这样的柔弱惹人怜惜,便是她也吃在这种弱不禁风手上数回,她如何能不清楚这些不过是这些下等贱人惯用的把戏,骗骗那些愚蠢的男人还行,想骗她,却是没门。

看到芮余欢这个样子,尚氏也更加肯定先前的猜测,这芮余欢绝计不是什么无辜善良的女子,恐怕那些把戏不但上不得台面,还有些阴损吧。即使她再不喜欢欧阳月,但论身份关系上,欧阳月也是她的外甥女,自己的亲戚被一个外来的野种给欺辱至此,就是这一点,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对付芮余欢了。

“原来就是这贱人在将军府中兴风作浪,倒真是没看出来她哪里长成花了,竟然还有这等大本事,倒真该让咱们开开眼界啊。”尚氏明明在笑,只是却看的芮余欢心骤然发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尚氏已冷冷望着芮余欢:“我倒是好奇的很,这种贱人无才无貌无背景,怎么在将军府中得势的,我看着啊,真跟京城现在的传言有关呢。”尚氏身边的下人望着芮余欢,好奇道,“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传言呢。”

尚氏轻轻一笑道:“你这个糊涂的,近日京城的种种传言你竟然不知道吗,都说这芮余欢是扫把星下凡,谁碰到她谁倒霉。你之前看着姑母可不就是如此吗,看看她现在面容憔悴,又被这芮余欢连带着害了名声,这若是以前怎么可能呢。”那下人惊讶一声,“夫人说的有礼,正是这个说法啊。”

“这还不止将军府被她连带着倒了大霉,便是咱们这宁府,只不过与将军府联了姻亲,现在都跟着倒霉了,天天外面有上前闹事的,我们宁府是大户人家,怎么能与这些愚不可及普通百姓一般见识呢。只不过这扫把星的功夫还真是可怕,这才多长时间已被这扫把星害的如此,若是时间久了,说不定整个京城的人都要被她克的死的死,伤的伤,穷的穷的,到时候那可是犯了大罪孽了。想想就很可怕,我们身边竟然藏着这样恶毒心肠的女子,实在令人寒心的很啊。”尚氏越说越严重,最后竟然将芮余欢与整个京城百姓生命安全联系在一起,这是在将军府中说,这话若是传出去,下一刻芮余欢定然要被人堵在将军府外要人处死她。

芮余欢面色惨白,失血过多的虚弱,让她软坐在地上却已摇摇欲坠,显得十分的凄苦,但她却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在尚氏看来,更加恼恨于她:“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我今天愿意做这一方恶人,来处置了这个贱人。”

芮余欢心中一跳,再也装不下去,她抬起头冲着尚氏愤怒一吼:“不可以,你是什么人,你虽为宁府的主母,与将军府有些亲戚关系,可你不是将军府当家的,想在将军府越俎代庖,怕还没有这个资格吧。怎么,宁氏当家夫人,却是这样没规据的人吗,说出去也不怕被笑话。”有一点芮余欢永远也学不乖,她会演戏,会讨好她想讨好的人,她也很聪明,她的计谋有时候十分阴损。但她可悲令人怜惜的身份,永远是她心中的痛,她心中有着一种矮人一等的自卑感,即使她以往从不曾在人前表现过,但她内心深处一直觉得将军府的人,那些京城的名门贵女们看不起她孤女的身份。现实上呢,也确实存在这个问题,所以这越发让芮余欢觉得自卑,因此她更逞强的想要自己做的更好,超越一切不如她,却占着贵女身份的下贱女人。

这种情况只会让她在关健时刻被人拿身份等作为嘲笑对象时,升出本能的反抗,刺猬一样的要先刺伤了人,却不在乎,就比如现在的她。明明很清楚技不如人,身势权势不如人,却容不得尚氏一点看不上她,这种心情反而让她交织出浓浓恨意,面上表情扭曲,她冷冷望着尚氏,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屋中的人很明显看出她对尚氏的敌意与杀意。

一个小小无权势的孤女,不过仗着些老宁氏的疼宠,竟然不将自己这个五大世家的当家主母看在眼,不将这个三品大员的妻子,她这个诟命放在眼中。若说原来尚氏只是看不上芮余欢耍这些小心计,害的她们宁府也跟着遭殃,那现在她就是对这芮余欢升起了浓重的杀意,好啊,这小贱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敢跟她对抗,那就让这小贱人知道知道,跟她对抗会是个什么样悲惨的结果。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她!”尚氏一声令下,今天随她而来的下人走出一排样子健壮的粗使妈妈,人人手中拿着个粗木板,各各面无表情望着芮余欢。芮余欢心中一惊,她可是刚刚伤了头,若是不好好休养都可能痴傻等伤了性命,现在最该休息的时候,她不但被这尚氏不分清红皂白拉到安和堂大厅里,现在她竟然说打她就想打她,这怎么可以,尚氏又算什么东西。真以为是宁府的当家夫人,便能在别府也指手划脚,真够自以为是的。

“住手,你们敢,今天谁敢碰我一下,将来要换的可都是一家老小的性命,我看谁敢碰我,我就让她们一家人跟着陪葬。”芮余欢眸子极为阴冷,眼神一扫,还真是震住了那些准备动手的下人们。

尚氏气极,冲着身边贴身妈妈使了个眼色,那也是个得利的人,当下会意过来,抢起其中一个手中的板子,下了狠手往芮余欢背上敲去,嘴上还恶狠狠的道:“贱货,不要脸的下贱胚子,你当自己是什么好货?当朝尊贵的金枝玉叶,皇家公主不成?便是这大周朝的公主,哪个不是恪守礼数,你竟然将生命当儿戏,还敢口出恶言。这下贱的扫把星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将军府供你吃喝,让你养伤,你现在还想以此要胁给将军府添麻烦,你这分明是不怀好意,想害了将军府上下所有人,更想害了宁府啊。这种人留不得,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打死你这个扫把星。”

说着那老妈妈阴着脸,眸子泛带杀意漫漫的幽光,手上的板子更是如风一阵刮来,重重责打在芮余欢的身上。

“啪啪啪。”

“啊啊啊,住手,快住手,你这个贱奴才,快点住手,我不会放过你的!”芮余欢被打的骨头架子快散了,可她这般的谩骂,只让那妈妈下了更重的手,芮余欢一见不好,立即钻了个空子跳起身子要往外面跑躲祸。但之前尚氏为抓芮余欢,现在这堂中可全是她的人,芮余欢想逃,往哪逃。当下便被人按下,只是看着那大板子毫不留情又要拍来,芮余欢哪敢在这里等着被打,奋力一甩,当下推开二人,只不过后面的板子紧跟而来,想逃出门已然不可能了,芮余欢只得绕着安和堂大厅胡乱跑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她不能在这里等死,现在唯一能帮她的只有老宁氏了,她现在一定要见到老宁氏才行。然而尚氏早防着她这一点,现在正派人站在内堂门口那里,她只要一逃到那里必然会被抓住,可是自投罗网。芮余欢眸底阴冷,突然操起旁边的椅子便向尚氏砸去。尚氏尖叫一声,惊的向后一退,原本追赶她的下人也一愣,皆纷纷跑向尚氏看看究竟,内堂那里顿时失守。

好机会!

芮余欢当下快步往内堂冲去,只要过了这道门,她就会没事,同样她会让尚氏付出千百倍的惩罚,她打在她身上的板子,她绝对会一一奉还!

“砰!”

谁知道芮余欢刚一冲过来,里面却突然走出一人,当下与芮余欢撞了个正着,芮余欢身子一个冲尽狠狠向后倒去,那边的尚氏已回过神来,更为阴冷的道:“快给我将这贱人抓住,快点,今天谁办的事本夫人满意,赏五两银子。”

“噢!”从宁府出来的那些下人顿时各个振奋,她们这里粗使嬷嬷一月银两有限,这五两够她们几个月的开销,当下双眼冒星的望向芮余欢,一个个有如恶狼扑食一般,不抓到芮余欢势不罢休。

芮余欢早没了功夫声讨撞她之人的罪过,她现在连忙在地上爬滚了两下,便想起身逃出,然而后面突然伸来一脚,重重向她屁股踢来,她嗷的痛叫了一声,身子便顺势趴在地上,脸也被蹭到了。接着她的头被人重重拉起,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想逃,往哪逃,还没有人能从我手中逃出处罚,你竟然明知错却不认罪,今天定要好好教育你这个贱蹄子。”说着,大耳刮立即向芮余欢抽来。

这人手劲奇大,芮余欢当下被打的眼冒金星,浑身颤抖晕眩。

“啪啪啪。”连着数下,芮余欢似乎都能听到脖子被大力扇动时发出抗议的声音,她甚至感觉下一刻她或许就会被这老贱人打的脑袋断掉,而死掉。然而她身子本就虚弱,刚才为了逃跑已用尽全力,现在又被打,她哪里还有什么反抗的力气,口中渐渐渗出血水,面上被打的通红。

尚氏看了微有些舒爽,但这些远远不够。一想到刚才芮余欢顶嘴时的张狂模样,尚氏便有气。尚氏身为宁府主母,可以说是极有身份的,可是她上有未死的婆婆黄氏,下还有小姑与府中各个姨娘争斗,她这位置看着好看,其实也不容易,时常心中憋着一股火无处可发。可她身份摆在那里,府中那些姨娘可不敢做的过份,至于宁氏这个颇得宁百川疼爱的妹妹,尚氏倒在她那里吃过亏,但宁氏也没在尚氏这占到便宜。一般人尚氏看不上,可是这一般人中下等人芮余欢却敢看不起她,质疑她,这是她无法忍受的。

尚氏眸中闪过冷笑,突然阴笑起来:“干什么吃的,打的这么没有劲,宁府白养你们了,给我重重的打,我要看到满意的景致。”

宁府的下人一愣,芮余欢咬牙望着尚氏,然而下一刻她却瞪大了眼睛,却见刚才那个老嬷嬷竟然往手指上带了一个戒指,但这戒指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外看只不过平平无奇,就只是个银环的东西,但芮余欢离她近,却注意到这戒指背后手心处,却有三个极细的暗钉,想到这是干什么的,芮余欢惊恐的尖叫,再顾不了身上的任何痛,爬着就要迅速离开。

然而早有别的下人等在那里,一脚踢在芮余欢脸上,震的她脑子直发晕,当下顿在地上起不来身,下一刻她的头已被高高拉起,芮余欢惊恐大叫:“不,不要,不要这么做,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绝对不会这么做,不可以啊!啊啊啊!”

芮余欢失声一叫,那嬷嬷下一巴掌已然扇来,脸上顿时被刮的闪过刺痛,芮余欢颤抖的泪如雨下,随后另一面也被狠狠甩了巴掌,即便芮余欢想要反抗,但她四肢被按,头被压住,她只能任由那老嬷嬷拿着藏有暗钉的戒指继续扇她,她只感觉她的脸被那暗钉割的不断划出疤痕来,面上渐渐湿润,鼻间也不断充斥着血腥味,芮余欢愤怒的无以复加,脑子一阵阵晕眩发颤,却空白的什么也想不到了。

她…她被毁容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啊,竟然就这样被毁了,她恨啊!

那嬷嬷连扇了数下,便退了下去,手中带血的戒指被摘下拿帕子包好又收了起来,尚氏看着芮余欢一身血,面上更是血肉模样,心中愤意这才少点。看到这个芮余欢,直觉的让尚氏将她与府中那些与她争宠的姨娘划上等号,但在府中那些贱人有宁百川护着,她不能做的太过份,这芮余欢她却根本不放在眼中,拿她泄愤也算是芮余欢的福气了。她眸子微眯:“嗯,怎么停下了,这扫把星可是为天下人带来灾祸的,可是留不得的,你们现在责打于她,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着想,这样平白的放过了她,难道你们想害其它人吗?”显然尚氏的最终目标是除掉芮余欢,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她泄愤的过程,最后的结果可是一直没有变的。

“是,夫人。”立即有下人阴冷望着芮余欢,芮余欢早已被打的没有力气回话,嘴角此时吞进一口腥红,顿时让她恶心的快吐了出来,她心中那个恨啊,想着自己现在可能的模样,她气的浑身发抖,恨意交加。只是她却害怕看这样的样貌,她记得当初明姨娘那可怖的样子,恶心的她甚至两顿没用下东西,她年轻貌美,好好的花容月貌却是毁了,一向自尊心极强的芮余欢,一向自认为她可以站在许多人的头上,一个不一样高度的地方的她,却升起了一死了之的想法。她无法忍受自己这么年轻就年华老去,向明姨娘那样人见人恶心,那是她不能忍受。

她恨毒了尚氏,恨不得能杀了她,可是一想到她的脸,芮余欢身体里就涌现无数个无力感,她呆呆的坐在地面上,都能听到宁府下人走向她的脚步声,但她此时却是极为安静,根本不想反抗。

“嗙!”

“咔嚓!”

一道板子重重砸下,芮余欢腿上传来一直巨痛,她浑身直冒冷汗,那道碎裂声,恐怕她的腿骨已断了。芮余欢咬着牙,闭着眼睛等待下一刻砸向她脑袋,让她死去的板子。

“住手,咳咳,你们都给我住手。”却在这时,一道惊怒之声响起。

众人一望,却是喜妈妈扶着浑身发颤,气的面色铁青的老宁氏走出来,喜妈妈望着地上面容可怖的芮余欢,嘴角勾着抹冷笑,而那老宁氏看到却是惊叫一声,显然被吓的晕过去。她心中一股痛楚绞来,面上满是愤怒的厉气:“你们竟然敢动她,竟然敢动她,你们该死,来人将刚才这群人全都打拉去杖毙。”

尚氏却眯眼道:“姑母,这些人都是宁府的下人,虽说您是宁府得高望众的一辈,可早已嫁了人,要处罚她们也得拿了她们的卖身契,再来责罚她们,不然姑母怕是没这个资格了。”

“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我说话,这里由的你插嘴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将一个花样的女子折磨成这样,你的良心、善心都让狗吃了吧,怪不得百川越来越对你冷淡,你这种蛇蝎心肠之人,他自然要敬而远之,保不准你什么时候不愤便害了他,活该。”老宁氏早已气的口不择言,尚氏被老宁氏说的面有难堪,眸中更是毫不掩示的恨意。

黄氏却冷喝一声:“住口,宁桃花,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不知道打哪来的野种,有你这么对晚辈说话的吗。你真是分不清里外了,上一次我来找你说的事,显然你是没放在心上了。这个芮余欢竟然比起你直系的亲戚还要重要了?我看你那脑子也被狗吃了吗。”

老宁氏却是冷笑:“怎么,你们带着人不分清红皂白在我这将军府胡来,我这个老夫人却管不了了,这又是哪的道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宁府,这里我说了算,你们如此做,岂不是故意辱我,打我的脸面吗。你们半点没将我放在眼中,我又何必给你们留面子。”

黄氏之前一直在一边看着,对于尚氏的所做所为,她并没有意见,若是可能,她甚至想杀了老宁氏解决宁府现在在世人面前的难堪。没想到到了这份上,这老宁氏还是执迷不悟,她冷冷一笑:“宁桃花,那你该不会也忘记你乃宁府嫡女出身的事了吧,你害的宁府现在被京城上到皇上下到百姓质疑谩骂,拿着宁府的名声在火上烤,你就对了?这种不断诋毁宁府名誉,还一直不知悔改的人,宁府可要不起了。”

老宁氏被说的面上也是一变,她之前太过愤怒,倒没有想到黄氏说的这一出,心中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氏不屑的望着老宁氏:“什么意思,身为宁府倾心教导的嫡女,做出的事连一般府中的低贱庶女都不如,诋毁本家族名声,对亲孙女不爱,任意妄为,你已经不配为宁府的人。并且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上一次我好心来劝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你的一意孤行,让宁家已容不得你了。从今天开始,宁府与你断绝关系,你以后也少拿着宁府当你的挡箭牌,你不是,也不配!若是一经发现,到时候可别怪宁府清理门户。”

老宁氏心中一颤,惊怒道:“你敢,我乃宁府嫡小姐,岂是你们说断绝可以断绝的,黄氏!别以为你现在是宁府老夫人便没有人管你了,宁府还有着长老,我绝不相信他们会同意你如此做。”

“啪!”黄氏突然挑出一封信甩在老宁氏脸上,冷漠道:“这正是你口中那些长老联名要除掉你这个嫡女身份的信件,宁桃花,事情到了今天,谁都不能怪,只怪你没脑子,自以为是又任意妄为,你活该啊!”

黄氏的冷嘲热讽令老宁氏浑身颤抖,这些年来她一直以身为宁府嫡女而自豪,她也同样为宁府做了很多的事,她没想到不过是出了点意外,这些人竟然就想这么舍弃她。那她以前做的事情,岂不成了最可笑的笑话,她竟然被娘家舍弃了,那个给她尊贵,同样现在也在践踏她尊贵的人,老宁氏头脑发颤,当下气的眼睛一翻,便往后仰。

喜妈妈见状立即惊呼道:“老夫人,老夫人你快醒醒啊。”说着狠狠掐着老宁氏的人中。

“嗯哼哼哼…”几下后,老宁氏哼哼叽叽的悠悠转醒,脑子还一时没回过劲来,黄氏见状也不久留,一招手带着尚氏便快速离开了。

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宁氏远远望着两人,黄氏也使了个眼神便,跟着尚氏坐着马车回往宁府。

宁氏看着母亲与嫂子离去的身影,又望了安和堂的方向冷冷一笑,老宁氏在这将军府中一直压着她,还不就因为她是婆婆外加宁府的嫡女,她的姑母的关系吗。没了这强有力的娘家后盾,宁氏自认为她绝不输老宁氏任何,现在宁府放弃了老宁氏,却不代表放弃她,这将军府已经是她的了。

路上黄氏与尚氏坐在马车里有些沉默,尚氏突然小声道:“母亲,您说若是欧阳志德回来,到时候会不会怪我们。”

黄氏眸子一冷:“怪,当然会怪,那可是拉拨他长大的亲娘。”

尚氏一惊,忧声道:“那…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黄氏冷笑:“刚才看你的作派可不像是怕了,怎么现在变的胆小了。”尚氏垂着头却不敢接话,她刚才却有借机报复的想法,在这宁府中黄氏也有比较疼爱的姨娘,自然不会一门心思对她这个儿媳妇,两人之间也有着矛盾,她那么做实则也有给黄氏看的想法。黄氏冷哼,岂能不知道尚氏的心理,不过尚氏平日里还算乖巧,她自然不会因此而与她如何,只道,“不过这件事便是欧阳志德怪,他也找不到宁府的麻烦,那芮余欢他本也不见得多喜欢,若是因此事找上宁府,他自然要被告一个宠妾灭嫡的罪过。以他对欧阳月的喜爱,到最后他只会怪芮余欢,甚至是宁桃花,咱们不过也是无计可施才断了与老宁氏的关系,他可没理由找上来。”

黄氏眸中闪过得意,这些年来老宁氏与她相斗,两人输赢皆有,但现在她却是一阵畅快,因为她终于斗下老宁氏了。老宁氏虽然是将军府老夫人,不过却是个臭名昭彰的将军府老夫人,现在没有了宁府的支持,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宁桃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跟她斗了,这个老贱人,总算被她斗下去了!同时她心中又有些感谢芮余欢,若不是她,她想这么快将宁桃花斗下去还真是不容易,尤其看到宁桃花被气的翻白眼的情景,她心里就高兴,那个老贱人就是活该!

安和堂里,黄氏、尚氏相继离开,老宁氏却已无心去管,她颤微微的走向软坐在地上的芮余欢,所看之物全是血红一片,芮余欢面上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眸子腥红却呆呆的。老宁氏心疼的握起芮余欢的手:“我可怜的孩子啊,她们竟然将你害至此等模样,你放心,我绝计不会放过她们的,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可怜的孩子啊。”老宁氏叫的心肝都疼了,却突然想起什么,“快,快传大夫给余欢看病,她的脸不能留下伤痕,快去。”

安和堂的下人面面相窥,最后还是绿衣先跑出去请大夫,但她心里却明白这芮余欢的脸是不可能好了。那戒指里藏的暗钉长度也不小,深陷内里划出,带出的就是一道血口子,这么重的伤,大罗神仙来怕是都能以恢复的。

而安和堂里的其它下人却是低着头不敢看老宁氏与芮余欢,更不敢说话,之前她们虽然被尚氏带来一下人堵在一边,但她们若是要冲出来阻止,也没有问题的。可是她们谁都没动,就这么静静等着芮余欢受罚,因为她们同样十分愤怒这个芮余欢。老宁氏喜欢芮余欢,她在其身边时惯会乖巧听话,但是私下的时候却十分张扬多事,这安和堂的下人几乎没有没被她骂过的。芮余欢不过是个小小孤女,便连府中的夫人姨娘嫡庶小姐,大多时候对安和堂的人还要客客气气的,这芮余欢算什么东西啊,指使她们都很不够格了,还如此不尊重她们。在老宁氏面前她们不敢说什么,但这怨言,却在关健的时候害了芮余欢,这些安和堂的下人根本不会有人出手救她,恨不得她被尚氏害死才好呢。当然她们之前一时解气,现在也很怕老宁氏秋后算帐,恨不得现在找个洞就钻进去,先躲过这事再说呢。

老宁氏抱着一身血的芮余欢,却发现后者浑身不停的哆嗦着,那是一种本能的哆嗦,根本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老宁氏更加心疼:“余欢别怕,有祖母疼你,不论出什么事都有祖母呢,你别怕啊。”

芮余欢眸子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着老宁氏一脸的心疼与愤怒,却只是淡淡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啊。”芮余欢嘴边不断抖动,让老宁氏一愣,她当然要救,她怎么会看着余欢这样的好孩子死去呢。她只当芮余欢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傻了,全然没有在意的柔声劝道,“余欢你别害怕,你放心待在这里,以后再不会有人敢害你了。我现在已不是宁府的人,她们若是敢找你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我定然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不要怕。”

“你不该救我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死,让我死啊!”芮余欢突然怒吼出声,配上她此时的脸,十分的狰狞可怖,看着十分吓人。她的眸子同样腥红,泛着着极度幽暗的诡异之光望着老宁氏,老宁氏被看的一愣,心中不自觉的发颤,刚才她看错了吧,余欢怎么会对她生了杀意。一定是余欢吓的太厉害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老宁氏顿时更为心疼。

却不知道芮余欢眸中的杀意根本就是针对她的,芮余欢被毁了容,之后还被尚氏的人打断了腿,她便是再有一身傲骨,现在也不觉得她在这世上活着有什么意思。她已经没有了生存意志,她是在等着尚氏打死她,老宁氏却在这时候救了她,却不知道对此时的芮余欢来说,她根本不需要人救,她要的便是死。她即使没看脸,她也很清楚好的脸好不了了,她毁貌肯定毁了,老宁氏救下她的行为,却等于拿着一把尖刀狠狠刺向她的心口。芮余欢话着就要想起今天的痛苦,就要想起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花容月貌,变成了人人厌恶的丑女。老宁氏救下她不是帮她,而是在害她,芮余欢双拳紧紧握住,眸底的杀意更深烈,她牙齿磨磨吱嘎作响,望着老宁氏近在眼前的喉咙,好似下一刻就要咬断了老宁氏的喉咙泄愤一般。

“老夫人,大夫来了。”这时绿衣已经匆忙的赶回来,后面跟着个背着木箱的大夫,老宁氏一见立即道:“快,快让大夫给余欢诊治。”

那大夫往前一走,在看到芮余欢的模样时,吓的倒退了两步,匆忙离开:“老朽无能,治不好这位小姐,你们令请高明吧。”说完转身就走,就怕再待一下,他晚上要做恶梦了。

老宁氏一惊,那芮余欢更是气的眸子快瞪涌出来,老宁氏喝道:“愣着干什么,继续请大夫,直到医好余欢为止。”

绿衣只得又带了几个丫环分明去请大夫,但那些大夫在看到芮余欢的面容后,纷纷吓的离开,将芮余欢直接气的吐血晕倒,后来才又遇到个胆大却也吓的面有些白的大夫给看了,结果可想而知,容毁了,腿被打折本为能治,但拖了这么长的时候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安和堂的大厅里,一滩芮余欢留下的血水中,几个白点游动一下,最后消失无踪…

京城一处别院之中,一个黑衣人双手覆在背后,不一会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走过来,当下跪地:“属下参加使者大人。”

黑衣男子转过身来,赦然是之前多次与芮余欢还有粉蝶接触之人:“嗯,你起来吧。”

粉蝶却依旧跪地:“请使者大人处罚,属下并没能完成主子、使者大人的命令,芮余欢非但没有大用,现在却成为一个废人,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愿意领罚。”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冷意,看着恭敬低头跪地的粉蝶却道:“这事也怪不了你,是芮余欢这个女人实在太蠢了,主子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抓住,现在成了这副德性,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你不需要替她顶罪。”

粉蝶一愣,这使者大人怎么这么好说话了,以前定会恶惩她吧,她微微抬头看着黑衣男子的眸子却真不像是说慌,心中转了翻心思道:“那这芮余欢如此没用,多次坏了主子的大事,不知使者大人可要属下杀了她,以免强后患吗?”

那黑衣男子却是冷笑出声:“她那样的废人,已不需要理会了。现在由将军府的老夫人照顾着,接触反而更多,倒也不急于一死处死她,她现在也就仅剩这一点利用价值了,若是办好了,对她来说也是大功一件,所以现在你不用费心跟着她了,让她自己办事吧。”

粉蝶心中更是疑惑了,之前主子和使者大人对于能控制住将军府是十分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派她前来辅助芮余欢,现在芮余欢可以说任务已经失败了,他们怎么反而不惩罚芮余欢,这与之前主子们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啊。

似乎看出粉蝶的疑惑,黑衣男子又道:“我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所以芮余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她的事自然会有人盯着,现在咱们要花大力气做另一件事。”

粉蝶立即面色严肃跪地道:“是,使者大人请吩咐,属下一定皆尽全能完全任务。”

黑衣男子淡淡点头:“你现在要做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欧阳月的下落,然后暗中保护她。”

“什么?”粉蝶一愣:“保护欧阳月?这…属下能知是为何,她不过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而已,虽得欧阳志德的宠爱,可不如直接派人前来得到欧阳志德欢心的重要…”而且为什么要保护欧阳月呢,她应该没有这个价值,不然之前的下达任务的时候为何不说呢?粉蝶本以为组织里与将军府是敌对关系,原来不是?

黑衣男子沉眉望着粉蝶:“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主子的想法,也是你能左右的!”

粉蝶当下吓了一跳:“属下不敢。”

黑衣男子却是轻淡的道:“不过我也很意外,这是主人刚刚下达的命令,我也不是很明白。”

“那…难道是因为欧阳志德…”

黑衣男子却是突然‘嗤’笑一声:“因为欧阳志德的疼爱?不,他还不够这个资格。我告诉你,这整个将军府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欧阳月一根手指手重要,你明白吗!所以这件事,你一定要办好了,绝对不能让欧阳月在回京之前受到什么伤害,不然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什么!”粉蝶一惊,心中满满都是疑惑与不解。欧阳月不就只是将军府中一个嫡女吗,而且在京城里名声又不太好,也只得了欧阳志德的疼爱,才勉强能在将军府中站住脚。她怎么还能比欧阳志德这个朝庭重臣身份还更高贵,那内宅之中讨厌她的可不少,她可实在看不出,欧阳月有哪里值得主子这么重视的!

粉蝶握着拳头,眉头微冷,这个欧阳月身上,难道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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