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得这么惨?这是跟人打架,打输了?”陆锦年好笑的问了一句,随即将托盘放到一边,“我来吧,我记得家里有急救箱,应该在楼下的客厅里,你去找找看…这几天,就让白豆先在家住两天,好一点再让它走吧。”

夏翎立刻将白豆塞到陆锦年的怀里,撒欢的跑下楼去找急救箱。

陆锦年哑然失笑。

不得不说,陆锦年包扎的手艺,简直比夏翎好上无数倍,至少没把白豆包成了个飞机模型。

当晚,白豆果然就在家里住下了,就在一楼茶室角落的座钟下面,用旧衣服搭了个窝,正对着家里的另外一只鸟——鹦鹉花豆。

花豆是家里的开心果,不管是夏翎,还是陆锦年,都没少教它说话,小家伙也伶俐可爱,学话学得极快,唯一让人无语的是,就是有点贱兮兮的,偶尔把脚链解开,小家伙倒是不跑,就爱出去撩拨前院的大豆小豆两个,专门啄大豆小豆脑门上的那一片毛,惹得大豆小豆嗷嗷狂叫,偏生花豆有有翅膀能飞,大豆小豆被啄得脑门都快秃了,却硬是抓不到它。

冬天来了,外面冷,花豆受不了北方严寒的冬季,倒是不往出跑了,兴许是觉得寂寞,如今看见了翅膀受伤的白豆,内心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午夜时分,温暖的被窝里,热度升腾,灼热得仿佛要将两人焚烧殆尽,陆锦年正低哑着嗓音,如同魔鬼般诱惑着夏翎偷吃禁果,氛围酝酿得正好,两人刚准备成就好事…

“嘎!救命!——救命!”

一连串刺耳尖锐的叫喊声,透过门缝,传入了两人耳内。

陆锦年:“…”

夏翎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推了推身上的某人,“去看看,什么动静?”

话刚说完,尖锐怪异的叫喊声再度传来,叫得都有些破了音,好像指甲划过玻璃时发出的摩擦声,听得人瘆得慌。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秒钟,很快的,陆锦年赶紧披上衣服起来,打开抽屉,拿上里面的电击枪就出去了,临走到门口,忽然转过了头,“我下去看看,你在卧室里,把门锁好。”

“不然…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吧?”夏翎不愿躲在男人身后等人保护,主动翻身起来,披上了件衣服,紧跟着陆锦年一起蹑手蹑脚的下楼去了。

一楼茶室里,早已是鸡飞狗跳,遍地碎片,连博古架上都挂着好几根彩色羽毛了。

花豆和白豆,一个鹦鹉,一个猛禽,一个拼命地逃,一个玩命的追,一个边逃边扯着嗓子使劲喊救命,一个边追边顾忌着自己受伤的翅膀…

陆锦年脸色僵硬的站在楼梯口,想到自己的好事居然被花豆这么个逗比贱鸟给搅合了,忍不住暗暗磨牙,回首看向夏翎,“…你明天是想吃清蒸鹦鹉,还是红烧鹦鹉?”

这个晚上,花豆满身漂亮的羽毛,差点被白豆扒光了;

白豆也没闹到什么好处,原本就挺重的伤势,再度恶化了,连这个月十五进入蟠桃园的机会,都夏翎本月拒绝入内了。

这个月进入蟠桃园,夏翎干脆将弄了一辆小型联合收割机和一辆小型播种机进去,原本累死累活才能弄一小块田地,如今倒是轻省极了,片刻间的功夫,就已经超额完成,尤其是蟠桃园深处那里,这次也被夏翎搭理出来,种上了牧草和碧粳米。

不得不说,机械工业,果然是人类最出色的发明创造之一,至少夏翎的工作效率增加了几十倍。

省出来的时间,夏翎又忙活起了果树和草药,心里美滋滋的惦记着,这个月就上网订一辆小型挖掘机回来,在家里学开挖掘机,下个月再来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费劲的刨草药、砍果树、挖坑取土了,挖掘机一铲子下去,连根带土,全都齐活了。

打从得到蟠桃园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不是被园子给撵出来,而是自己主动出来的,前院的小仓库几乎都被堆满了。

将东西暂时性的扔在仓库里,夏翎还有工夫回后院的温泉去泡了会,这才披着衣服,飞快的溜回了卧室,钻进被窝里,倒头大睡。

清晨起来,睡在隔壁的陆锦年,特意推门进来看了一眼,瞧着她还在呼呼大睡,连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到了枕头上,忍不住眉眼越发柔和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下了楼。

先去了一趟地下室,地下室里倒没什么变化,又从地下室的通道去了前院的地窖,瞧着前院地窖里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又从地窖上去,去了前院的小仓库,瞧着里面堆得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收割机刀片上的浆液似乎还新鲜着…

陆锦年眉目清冷如旧,眼神却莫名柔和,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够马虎的。”

回了厨房,陆锦年取了一条白色毛巾,亲自将收割机刀片上擦干净了,又将播种机上的异色土壤擦掉,没再看见任何其他痕迹后,将毛巾烧掉,这才洗了洗手,从冰箱里挑出了一块牛肉,切成块状,用盘子装好,放到白豆跟前,往花豆的小瓦罐里装了点水果和干果,又用骨头汤熬了一大锅的玉米面糊糊,快熟的时候,撒了一把肉沫进去,晾凉后,装进小盆里,放到前院狗窝旁,这才准备起了自己的早饭。

夏翎依旧呼呼大睡到中午,爬起来洗脸刷牙,正好跟陆锦年一起吃午饭。

两人正吃着饭,夏翎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居然是许久未曾联系过的何敏。

“小夏啊,你们家的碧粳米,还有吗?”甫一开口,何敏直奔主题,“几家餐厅这边,都反响不错,现在有客人过来,专门点这个…”

何敏说得含蓄隐晦,但实际上,无论她,还是崔云,两家集团的餐厅和酒店,哪里只是反响不错?分明是火爆才对!不少顾客,听说特供上面的碧粳米,如今已经推广向市场了,特意过来尝尝,一碗米饭定价九十八,碧莹滴翠般的色泽,馥郁清新的香气,入口松软而隐约带着一丝甘美,尤其是揭开锅盖的那一瞬间…啧,那股子香气,好像顺着口鼻沁入骨子里,连口味厚重的菜肴都压不下这股子米香来。

餐厅原本就对稻米需求量大,以前的香米、籼米之类,根本卖不出去了,现在顾客过来,第一样点的肯定是碧粳米饭,菜式只是配菜,碧粳米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是月上旬进入市场,如今十二月份,才两个月的时间,碧粳米已经快要卖疯了。

原本,何敏还怕米太多,卖不出去,如今倒是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是硬磨,也得从夏翎这里多磨一些。

听到电话里何敏的急切声音,夏翎忍俊不禁,又不得不故作苦恼的道,“何姐,你忘了啊?今年秋天的货,我都差点没供应上…如今,家里哪还剩了碧粳米?”

虽然早就预测到了这个结果,可如今从夏翎嘴里得到确切答案,何敏还是忍不住失望,只能丧气的应了一声,“那好吧,小夏啊,按照今年的这个销售形势,你明年春天,必须得多种点…我这里的存量,哪怕如今只是限量供应,也顶多支撑到年底。”

夏翎敷衍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陆锦年看了看她,好奇问道,“何敏来找你要货?”

“嗯。”夏翎欢天喜地,“据说销售形势不错…”

陆锦年微微垂眸,轻笑了一声,“猜猜看,崔云什么时间会给你打电话?”

“她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了。”夏翎眨了眨眼,笑容狡黠,语气却异常的笃定自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大概只有何敏这一份订单了…”

“你果然算计好了。”

陆锦年莞尔,身体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手臂抱在胸前,打量着夏翎的神色,“这就是你的连环计?你盯上了崔云?”

“对啊,”夏翎心下微凉,同样用视线打量着陆锦年,娇美的面庞上,从容间隐约夹杂着一丝猜疑和不确定,“之前,是连环计的第一环,将计就计,如今,是连环计的第二环,隔岸观火…你不会因为她是崔木阳的妹妹,而心存不忍吧?”

陆锦年皱眉,“你说什么呢?崔云是条毒蛇,如果不一棍子打死,很容易反咬一口…更何况,你们中间,夹着个陈宾。”

“陈宾虽然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但他大约知道,上次我恳求崔云、何敏两人减少一部分供货数量,只是在使哀兵之计…他知道我是故意的。”夏翎挑了挑眉梢,放下了碗筷,徐徐起身,“好了,我吃饱了,先出去一趟。”

说罢,夏翎淡然疏离的朝他点了点头,潇洒走人,徒留下陆锦年怔怔的坐在那里。

他隐隐觉得,这一次,夏翎好像又生气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了什么生气,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生气,不同于上次的使性子,是真的想同他拉开距离。

回想起夏翎临走时那般疏离而虚伪的笑容,陆锦年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一次,哪怕他打电话给周蔚,叙述了一遍两人的对话,周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夏翎在回娘家熬了一下午,傍晚时分,准时回了家,在厨房操持起晚饭来,陆锦年正好处理完事情,从书房出来,下了楼,看见夏翎在厨房忙活着,下意识的就凑到近前,“…我帮你吧?”

“不用了。”夏翎飞快闪开,借用洗菜的机会,跟陆锦年拉开了距离,淡淡的道,“中午饭就是你做的,晚饭也该轮到我来做了…你忙你的去吧。”

陆锦年错愕的看了看夏翎,默然片刻,忽然吐了口气,“…你为什么生气?”

“我生什么气?”夏翎深深地弯起唇角,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来,瞟了一眼陆锦年,“你多心了,我没生气。”

如果之前还不确定,那么此时此刻,看见夏翎脸上那般虚假的笑容,陆锦年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他的猜测。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短了,差不多两年了,又是朝夕相处的,他知道夏翎真心笑起来是个什么样,也知道现在夏翎表现得有多么的虚伪和假装。

一顿晚饭,两人吃得都没滋没味,陆锦年有心聊聊,夏翎却无心跟他废话,刷碗、洗衣服、喂鸟…忙里忙外,偏偏就是没工夫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准备上床睡觉了,夏翎总算是闲下来了,那边的陆锦年早已等得望穿秋水,瞧着夏翎没有跟他分居两室的意思,只是多拿了一床被子,莫名的…心里一个咯噔。

同床异梦。

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我困了,先睡觉了,你自便。”洗好了的夏翎,穿着睡衣,直接钻进了被窝,身子侧过,脸朝外,背对着陆锦年,闭上眼睛不准备再搭理他…

夏灵打小就是个多疑多心的性子,脾气里带着点小火爆,并非隐忍而又能不喜怒形于色的主,她怕自己今天一个没忍住,跟陆锦年吵起来。

身后,先是一派静寂,然后灼热而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细碎的吻落在耳后和脖颈间,痒得让人浑身酥麻。

夏翎躲闪了两下,淡淡的道,“…我累了,想早点睡。”

这就是拒绝求欢的意思了。

“你今天又生气了。”陆锦年沙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说的是肯定句,而并非疑问句。

夏翎合上双眼,只当是没听见陆锦年的话。

身后人依旧不依不饶的缠了上来,游走的手、细碎的吻、轻微的喘息声…

夏翎被闹得脑仁发疼,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就燃了起来,挣扎着将人推开,自己蹭的一下子坐起身,捡起枕头,玩命的向对方砸了过去,“你给我滚!不是嫌我爱算计人么,那你离我远点!别特么的缠着我!”

俊美无俦的陆锦年,被又砸又骂的,懵了一下,尤其是听见她说的那句爱算计人,越发糊涂,“…我什么时候嫌弃你爱算计人了?”

“你还狡辩?!”

夏翎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委屈的红了,“白天你不是还说,我盯上崔云了吗?你真当老娘稀罕跟她玩这一套?!”

陆锦年终于知道自己白天哪句话说错了,顿时苦笑,柔声诱哄,“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乖,别生气了,是我不会说话,不是盯上了她,是她主动来招惹你…”

夏翎气得要死,要将陆锦年的枕头捡起来,拼命的往他身上砸了去,“陆锦年!你个王八蛋!明明是崔云故意落井下石,想骗我的东西,我将计就计反算计她,有什么错?!老娘就是爱算计人了,就是心机深沉…那又怎么样?!我特么的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她之前算计你,你碍着崔木阳,不好跟她一般见识,还不许我帮你报复了?!”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重击,重重的敲在陆锦年的脑海里,彻底让他怔住了。

瞧着陆锦年那般惊愕的模样,夏翎心里简直快要委屈死了,上次崔家兄妹来,自己忙里忙外的招待,崔云却从中挑拨,还算计上了陆锦年,她就暗暗的记了崔云一笔,又碰上稻田被拔的事,崔云趁火打劫,故意骗她的碧粳米种子,抢她财路…

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了,是吧?

真当她夏翎好脾气了?

她将计就计,故意给崔云设了个套,有什么错?

怎么到了陆锦年嘴里,就成了她夏翎心机婊,故意盯上了崔云?她明明是被迫反击,好么?!

说白了,还不是觉得她心机深沉,性子太硬吗?

------题外话------

两个人在磨合阶段,肯定会吵架~

抱歉,晚了一会,临时网络有点小问题。

第91章 和解

夏翎可没注意道陆锦年的脸色,用枕头接连砸了好几下,只觉得两条胳膊有些酸疼了,心底的无名火也消散了不少,坐在床上,掐着腰,活脱脱一副泼妇的模样,冷笑着怒道,“陆锦年,我今天还真就告诉你了,我夏翎天生就是这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脾气,谁敢算计我一分,我夏翎势必还十倍,你若是指望着我改改这副性子,善良大度一点,那还不如趁早离婚,三观不合,勉强过下去也是浪费时间!离了之后,你也趁早找个合心意的…”

话没说完,陆锦年的眉眼松动了些许,不等着夏翎有所反应,他便已经冷着脸色,一把将人按在床上,反锁着她的双手,扒开睡裤,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上面!

这下子,轮到夏翎懵了两秒钟,很快的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居然被打屁股了?!

莹白的面庞,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着,“啊”的一声尖叫之后,夏翎拼命的挣扎,两只手挣扎不出,就用脚又蹬又踹的,“陆锦年!我告诉你!你再敢打我一下,我跟你没完!”

不得不说,兔子惹急了还会咬人,夏翎哪怕力气小,可是真闹了,这么闹腾着,还真给陆锦年带来不小的麻烦。

陆锦年被夏翎闹腾得手忙脚乱,最后直接坐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重量压住了夏翎不停倒腾的双腿,这才松了口气,照着上面,又狠狠的打了一下!

啪啪两下,一左一右,落下一对红色的手印,左右还挺对称的,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和诱惑。

火辣辣的疼,顺着脊背,蔓延到脸上,夏翎越发又羞又恼,几乎快要哭出来,“陆锦年,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不要你了!我要跟你离婚!你自己找个温柔善良的过去吧!”

这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却被人像几岁孩子似的打了屁股,谁能好意思?

夏翎背对着陆锦年,却是没看到,她越是嚷嚷着离婚,陆锦年的眉眼间,越是冷冽骇人,下手也越来越重…

夏翎一直被打到没脾气了,趴在那呜咽的抹眼泪,背后陆锦年压抑而低沉的嗓音随之响起,“你生气也好,使性子也罢,以后再敢说离婚这两个字,我就打断你的两条腿!”

说到这,陆锦年忽然俯下身子,凑到夏翎耳畔,压低了嗓音,“你使性子、发脾气,这些我都容你,但——离婚,呵…”

余下的所有话语,都化作了午夜里的呻呤和缠绵…

次日,夏翎从睡梦中苏醒时,已然是中午时分了,嗓子干涸嘶哑,浑身酸软而隐隐作痛。

回忆起昨晚一连串的“战况”,夏翎瞬间从迷糊中惊醒过来,咬着牙,扶着门,去浴室里飞快的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最外面套了件厚实的羽绒服,趁着某人在后院泡温泉的功夫,拿上钱包和手机,然后…飞快的回娘家去了。

虽说,娘家不过也才离了几百米,近了点,那好歹不也是生气翘家的好去处?

等到陆锦年泡好了澡,端着午饭上来,准备伺候姑奶奶用膳时,这才发现,自家媳妇已经携手机和钱包跑了…

找到夏家大院时,夏翎正坐在家里的火炕上,一边吭哧吭哧的啃着苹果,一边听着夏妈单方面的语言摧残。

知女莫若母,虽然打从韩齐那小子去世后,自家闺女性情大变,变得她这个亲妈都有些不认识了,可这两年来,夏妈到底还是大致摸清了自家闺女如今的性子,看她气势汹汹进家门的模样,准是跟陆锦年生气吵架了,而且估么着还是吵架没吵过人家,吃了亏,这才回娘家的。

说句实在的,夏妈对陆锦年这个女婿那是相当的满意,上面没婆婆、亲戚搅合着,日子清净,脾气好,性子虽然冷了点,但为人精明低调,人情世故、待人接物从没出过岔子,又能纵着自家姑娘的火爆脾气,哪怕夏翎这丫头在村子里无法无天的折腾着,他也毫无怨言…试问,有哪家的男人,能纵容媳妇天天睡觉睡到中午,他自己天天做早饭的?

女婿脾气好,宠着自家闺女,自家闺女却又懒又馋,还是一副没理搅三分的骄纵性子…小两口吵架生气,那都不用说,肯定是自家闺女的错啊!

夏妈没好意思开口就斥责自家女儿,生平难得的耐着性子,询问女儿,两人为什么吵架;

夏翎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什么都没说出来。

难道还能说,陆锦年某句话她听得不顺耳,觉得他是在嫌弃自己了?

没凭没据的,又是一句普通的聊天,谁信啊!

难道说昨天晚上她被陆锦年按在床上,差点把屁股打肿了?

这种事顶多算个“闺房之乐”,谁家女儿好意思跟亲妈告状,说女婿打她屁股了?

难道说,她昨晚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陆锦年强推了?

这事就更加没法诉诸于口了,尤其后面她被伺候的挺舒服…

夏翎合计了半天,吭哧吭哧的,连告状的理由都没找到,心里憋屈得想哭!

果然,她跟陆锦年的心计手段,根本就不是一个段数。

别看算计个何敏、崔云之流的,一套接着一套,换成了陆锦年…呵,她连跟自己亲妈告状的说辞都找不出来!

——这个禽兽!

他是不是把所有的心计手段,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夏翎气得牙根痒痒,只能啃苹果发泄。

夏翎的默不作声,几乎坐实了夏妈心里的猜测,忍不住无奈摇头,拍了拍夏翎的手背,“小翎啊,不是妈说你,就算小陆脾气再好,也没有你这么任性的…”

夏翎欲哭无泪:“…妈!明明是他欺负我,好不好?”

夏妈木然着脸,“他欺负你什么了?”

夏翎张了张嘴,又无言以对。

夏妈哭笑不得,“小翎啊,你就算是告歪状,好歹也得有个理由吧?是他哪里委屈到你了?还是不体谅你了?或者干脆在外面有人了?”

“——他敢!”夏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看我不阉了他!”

“你这死丫头,胡吣什么?!”夏妈无语的瞪了一眼自家亲闺女,叹了口气,这才道,“小翎啊,做人要惜福,人家小陆对你好,你别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你看看全村,谁家媳妇像你似的,天天睡到中午才起来,就算是偶尔早起了一两次的,还得人家小陆给你做饭,端到床上吃?家务高兴了才做,不高兴了就推给小陆…也就是人家小陆性子好,又喜欢你,才把你惯成了个祖宗,不然,村里谁家媳妇不是从早忙到晚,你倒好,简直比在娘家还自在!就是给你惯的!”

“妈…”夏翎抻长了音调,不高兴的撅了撅嘴。

“叫祖宗都没用!”夏妈故作冷脸,“就是给你惯的!告诉你啊,中午在这吃顿饭,晚上趁早滚回家去!我可不留你!”

“还是不是亲妈了?”夏翎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恨恨的咬了口苹果。

夏妈正教训着自家女儿,陆锦年正好找过来,顺着前窗就看见了夏翎被丈母娘训得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很快的,进了屋子,故意问道,“妈,小翎在你这吗?她好像出门…哎!真在呢,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看着陆锦年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夏翎就恨得牙根痒痒,故意装作没看见他,扭头继续啃着苹果。

女儿刚回娘家,女婿就跟过来了,夏妈心下越发满意,满面笑容的道,“小陆来了啊?快坐着吧…吃饭没呢?”

“我吃过了,小翎中午应该还没吃呢。”陆锦年瞟了一眼夏翎手上的苹果,坐在旁边,一把将苹果拿了过来,睨了一眼夏翎的脸色,状似关心的道,“你刚起来不大一会,还没吃饭,空肚子吃苹果对胃不好…吃点主食,然后再啃苹果。”

夏翎咬牙切齿,“你少装大尾巴狼!”

话音落,夏妈气得暗暗掐了一把自家女儿,眼神威胁。

这个死丫头,真是被惯坏了,谁家媳妇,这个时候才起床,家里男人关心她一句,她还使性子?

“得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熬点粥,家里还有腊肉和咸菜,中午随便吃一口吧。”夏妈赶忙起身,去厨房张罗着午饭了,也算是给小两口说些体己话的机会。

屋子里,暂时只剩下了两人。

夏翎扭着脑袋,怄气不吭声。

陆锦年轻咳了一声,又凑近了几分,“…还生气呢?”

夏翎差点呵呵他一脸。

“乖,不生气了啊。”陆锦年将夏翎的脸板了过来,压低声音,“…不然你打我两下?”

“我嫌手疼。”夏翎冷笑。

“用苍蝇拍打就不疼了。”说着,陆锦年将夏妈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夏季苍蝇拍递了过去,“要不要打几下出出气?我保证不还手。”

夏翎无语的看了一眼被递到跟前的苍蝇拍,气得差点破了功,只能扭过头,故作冷漠的轻哼了一声。

瞧着夏翎这副柴米不进的模样,陆锦年有些手足无措,扯着她的手心,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昨天,我真的没有指责你心狠手辣的意思…好歹也在一起一年多了,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

“那你说说我什么样?”夏翎冷冷嗤笑,瞪着对方。

陆锦年俊脸上有片刻的凝滞,默然片刻,忽然轻笑了一声,凑到夏翎耳畔,低声道,“把糖扔河里,引诱那群熊孩子们下河捡糖块,然后故作惊吓的喊叫了出来,引得这群孩子们的家长出来,揍了他们一顿…既然这些家长们不会教育孩子,你就帮他们教育一下,不是吗?”

夏翎瞳孔猛地一缩,警惕不安的看向对方。

“当时我就在河对岸,你说呢?”陆锦年眸色幽暗深沉,俊美清冷的面容上,似乎隐约的蒙上一层阴影,语调平静而冷漠,“第一次见你,你就在干这事…你真的觉得,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夏翎垂眸,借以掩饰眼底的震惊,“…那还是群无辜的孩子呢,难道你不觉得我很恶毒吗?”

她完全没料到,当初自己刚来那会,干的第一件坏事,就被人逮个正着。

“孩子啊,既是天使,也是恶魔,他们天真,但也足够残忍。”陆锦年的眸色,越发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年幼,不是他们成为恶魔的理由…他们的父母既然教育不好自己的孩子,那就别怪旁人用更加严厉苛刻的方式,代替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