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知道闹的这一出以后,让身边的贴身妈妈过来传了梅儿过去。同时,罗守勋也被一起叫过去了。

梅儿整装出去。

到了正厅,国公夫人,罗守勋,窦氏,还有四个受害呈上证据的妾室,都来了。

梅儿从头到尾,就没开口说话。

罗守勋面色非常复杂地看着梅儿。面上的失望与悲痛之色,难以掩饰:“为什么?”他不相信一直以为高傲、洁净的梅儿,竟然会杀了他那么多的孩子。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他有很多女人,但是除了梅儿的两个嫡子。其他的姬妾,要不就是无缘故地流产,要不就是胎死腹中。而最近的两年,是一个怀孕的都没有。听到风声,他也有过一瞬间的怀疑,但是想着高傲的妻子,不屑用此手段,一直都压着。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相信下去。若是他一直认为冰清玉洁的妻子,真的是如蛇蝎一样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承受得住不。罗守勋希望梅儿能反驳,希望梅儿能找出证据说不是她做的。

梅儿眼神很冷,看着罗守勋,再看着充满怨恨的窦氏跟哭天抹泪的几个姬妾,嘴角噙着的冷笑,一直都没落下过。

一百零四:好戏开锣

众人跟国公夫人控诉完了,国公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言未发,场面一下陷入了寂静之中。

梅儿看着罗守勋:“世子爷,如果我说。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你会不会相信我。” 梅儿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梅儿看来,就算不是栽赃,也是他们互相下的手。她不会下手去毒害人,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不会去管妾室之间的争斗。

罗守勋愕然。可是看着梅儿坦荡荡的,没有内疚,没有害怕,只有坦然。他一下纠结了。他该相信梅儿的。可是…

梅儿见着罗守勋不说话,最后一次问道:“相公,我想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梅儿叫的是相公,不是世子。是因为梅儿很想知道,罗守勋心里是怎么看她,想她的。

罗守勋眼里有着挣扎。他想说相信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条条件件的,让他怎么相信。可是罗守勋看着梅儿的神色越来越冷。心下有些慌张。他还是第一次见梅儿这个模样。

梅儿苦涩万分:“温婉当初对我说,你有很多缺点。但有一点值得肯定,你会对我好。你会很尊重我,是啊,温婉对你很了解,你对我是好,你也很尊重我。”单就与其他的世家贵妇来说,罗守勋对她是真的很好。没有宠妾灭妻,对她管理后院给与充分的信任。她不喜欢的女人不纳入后院。可是,梅儿心里酸涩得厉害。这是幸福吗?看着温婉与白世年亲密无间,看着白世年对温婉的含嘘问暖,体贴入微,舍不得温婉受一点委屈。就是发生那样的事情。还是丝毫不怀疑温婉。温婉真的很幸福,有这样好的丈夫。

罗守勋一个凛然。温婉?温婉眼里向来容不了沙子。若梅儿真做了这样的事,温婉知道也会劝止的。罗守勋再看着梅儿眼中的坦荡,最后开口道:“我相信这些事与你无关。”

梅儿愕然,但很快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老夫人看着在场的人,再望了一眼罗守勋,面带笑意“勋儿,你终于长大了。”对着梅儿颔首:“我也相信梅儿不是这样的人。”

跪在地上的窦氏与妾室,听了罗守勋与国共夫人的话。窦氏面如死灰,几个姬妾也是手脚发软。

梅儿的眼泪,一下止不住地落下来了。走过去跪在国公夫人面前:“娘…”叫完这一声,梅儿泣不成声。

老夫人看着罗守勋,再拍了拍梅儿的手:“将这些人送回去,全部都关起来。你们随我进来吧!”

进了里屋,其他人都下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老夫人手里的佛珠一直转动着,半天没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吓人。最后看着罗守勋说道:“那几个闹事的姬妾全部都发卖了。窦氏,休了。”

罗守勋愕然。梅儿也一脸的惊愕。因为梅儿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当下心情很纠结。过了半天才说道:“是,娘。”

罗守勋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他们也是你的孙子。”

老夫人转动着手里的珠子。过了很久才沉声说道:“知道你大哥二哥还有妮弟弟(罗守勋的弟弟,后来还是病死了)是怎么死的吗?”

罗守勋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是被六、六,给那混蛋害死的。”

老夫人转动着佛珠的手一滞:“是,是被他害死的。你大哥出了意外溺水死了。你二哥是被你父亲的宠妾毒死的,你弟弟也是被人下药的,虽然是被救回来了。但是身子也坏了。小小年龄就成了药罐子。也才这么小就去了。虽然这两位妾室都是那个人给安排的。但若你父亲不是因为那两个贱人的美貌倾心于此,又怎么给她们可乘之机。你若不是娘当机立断将送入西北你外祖家。在你外祖父的全力护下才能才安然长大。要不是亏了你外祖父,我就是再费尽心思,四个儿子可能一个都保不住。”

罗守勋张了嘴巴,半天她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眼里的悲伤,永无止住:“你以为你的两个儿子能安然活到现在,是因为运气好吗?那是你媳妇用尽心思,加上我暗地里护卫的周全。可饶是如此。这些人也是贼心不死。我不许你纳妾,你就跟我逆着来。我灌她们汤药。你跟我闹。你媳妇又是个心慈手软的。我不想你媳妇跟我当年一样,因为心慈手软最后后悔莫及。”国公夫人当初也是因为心慈手软。或者说还不够狠。否则,也不会让她前后送走三个儿子。将她的心撕裂开再碾碎,如今只要一想起那些往事,她就痛得无法呼吸。所以,她绝对不要这样的悲剧再发生。

罗守勋到如今能说什么,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低地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眼中闪现出戾气:“如今,这些人还没怎么着就敢在府邸里兴风作浪。若是真由她们生下子嗣。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富贵险中求,为了爵位什么做不出来。到时候我的虎哥儿跟豹哥儿就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处之而后快。娘老了,再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了。既然如此,那就绝了后患。”老夫人之前一直主张要孩子满了八岁才允许有庶子。但是罗守勋觉得,有了嫡子就可以了。为此跟老夫人闹过一次。那次闹到最后,罗守勋被镇国公狠狠地收拾了一通。因为如此,老夫人就不在明面上提这事了。但是暗地里,她却不允许有庶出的出来。没有儿子还能老实些。若是有了儿子,还得了他儿子的宠。国公夫人不允许她的两个嫡孙出一点意外。以前儿子保护不住,现在孙子决不能重蹈覆辙。除了从外面带身孕进国公府,国公府里,罗守勋后院的那些女人这几年,怀孕的只有那么一两次。最后全都流了。包括带着身子进来的。都是老夫人动的手脚。

老夫人见着罗守勋没说话,眼了闪现过狠绝:“你两个哥哥跟弟弟,都是死在那个女人跟那个恶鬼手里。窦氏你若再不休,从今天开始,别再跨入我的院子一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梅儿抱着国公夫人,哭得好不伤心:“娘,不值得。梅儿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娘。”

国公夫人慈爱地说着:“你别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娘这么做,不是为你。娘不想看着那些庶出的东西。”当年,她的大儿子跟儿子接二连三出事。罗守勋被送入到西北。小孩子就是个药罐子。而那些庶出的天天在她眼里晃荡,谁能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恨。但是不能恨,她还得贤惠地打点好内外一切。心里在滴血,面上还要带着笑容。如今她能做主了,再不要让孙子也陷入这样的险境。

梅儿泪流满面:“娘。”有这样的婆婆,她何其幸运。

老夫人看着罗守勋说道:“你媳妇是个好的,是个心宽的。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总觉得你媳妇看不上你。所以你心里总有一份不自在。可你看看,你哪里值得她敬重。你自己看看你的那些混账事。外头我就不说了。后院就有十几个。那么多的乱世,别说你媳妇,我这个当娘的我都看不过眼了。”

罗守勋面有愧色,过了好久一句话也没说。

国公夫人却是一挥手:“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就去做。想不清楚就算了。”

回了梧桐苑,罗守勋歉疚地说道:“夫人,对不起。”

梅儿看着罗守勋,虽然罗守勋最先开始就信赖他。不过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梅儿觉得,还不算差:“我以前从来不羡慕温婉的。因为温婉就算位高权重。但她也一样活得战战兢兢。但是我现在羡慕她。因为温婉有那么一个全心全意爱重她的白世年。夫君。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希望我能全心全意对待你。可是你的全心全意在哪里?你没有对我付出全心,我又怎么敢对你付全部。我不怕先付出,但是我怕付出了得到的是一片伤心。夫君,那个做妻子的不希望都如温婉郡主一般,只让丈夫只自己一人。可是,我知道你做不到。”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她做到。

梅儿说完,不再看罗守勋的神色。转身进了屋子里。留下罗守勋一个人在发愣。

温婉数着指头。今天二月初一了,皇帝已经给她写了亲笔信。让她回去了。让温婉不能乐不思蜀。温婉拿着信件很忧伤。明天就要回去了,她真舍不得。庄子上的生活快活夏瑶似神仙。

白世年进屋子的时候,就看见温婉拿着信件发呆。走过去,温婉将手里的信件递给白世年。白世年看完默然。

温婉低声说道:“我不想回去。”

白世年微微叹气,他又何尝愿意回去。在庄子上这大半个月,是他活到现在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而且,温婉现在还怀了孩子,他都看不到自己儿子出生。可是,不回去也得回去。见着温婉难掩不舍的模样,到嘴边的话最后转为道:“要不,再留一天,后日回去吧!后日初三,也来得及。“他的归程是定在了初六。初三回去,还有初四初五,也耽误不了事。

温婉点头:“好。”

白世年牵着温婉的手“别闷在屋子里了,我们出去走走。”白世年拉着温婉在院子中间走。

温婉看着身边男人眼底的宠腻,想到夫妻两人要分开,要十年后才能见着。温婉突然有种流泪的感觉。心随意动,眼泪真的就掉下来了。温婉抹到眼泪,她只是很难受,没想哭啊!莫非肚子里的是个丫头,还是个爱哭的丫头。

白世年的内疚之意越发重了。抱着温婉,低低地说道:“对不起媳妇。”十年,不是十天,要让温婉在京城里等他十年。他一想到,就很难受。

温婉笑着说道:“没事,我会等你平安归来。”说完,两人相对无言。温婉想了下,她最不愿意的就是感伤的气氛了。还是该找些事做比较好。温婉琢磨了一下。与白世年进了书房。

温婉告诉白世年,到了边关看她的书信,通过她教导的方式,可以了解到信里隐藏的信息。白世年万分震惊:“媳妇,你这是?”温婉这是做什么?怎么还有暗信给他。有什么不能直接在信里说。

温婉沉思一下后还是说道:“这样可以省却不少的麻烦。我要建设岛屿的事情,皇帝舅舅是知道的。但是太子跟几位皇子是不知道的。为了省却麻烦,我写跟你的信,面上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但是你每次看完信,按照我刚才教你的法子。分解一下。”也不是每次都有,只是做一个防备。

白世年看着温婉:“媳妇,为什么要防着皇上?”所谓担心害怕皇子,只是借口。温婉若是那么在意太子跟几位皇子的态度,又怎么让他们总在郡主府里吃闭门羹。温婉真正防备的,是皇帝。

如果是其他人防备皇帝,白世年还能理解。但是见过温婉与皇帝如亲生父女一般相处的情景。白世年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温婉还要防备皇帝。难道温婉也不能信任皇帝。可是那天温婉对皇帝的孺慕之情,不可能是伪装的。白世年有些迷糊了。

温婉无语。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倒很通透。咳,在血海里洗出来刚强的意志。对这些阴谋却了解不多。不过正好与她互补。如果两人都是心思深沉处处提防的,之前的事就该闹翻了。温婉将内心深处的话告诉白世年:“我自然是相信皇帝舅舅的。但是,在相信之余,还是要留一分心的。若是以前还不需要。但是现在,不能不留心。”

白世年不大明白温婉这句话的意思。

温婉苦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焦虑地建设五座岛屿。防备的不仅是未来的皇帝,也是皇帝舅舅。你也不想想,我手里握有大笔的银钱,你手握二十多万的大军。军权财权结合,一个不好。就是巨大的祸患。改朝换代都很有可能。若不是因为我的情况特殊。我与你不可能结为夫妻。如今成亲了,也得为将来做防备。”

白世年心里虽然也隐隐有些担心,但之前没过多表现出来:“媳妇,不会有事的。这些年,不是一直都挺好的。等我回来,我就交了兵权,什么都不管。就在家里守着你跟孩子。皇帝应该会放我一马的。”虽然他也知道狡兔死,走狗喷。但是。皇帝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

温婉看着白世年,最后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身居高位。手握重金,参与政事。没有引起猜忌,安然无恙到现在。最后还能嫁给你?”

白世年想说温婉与皇帝关系一直亲厚,但是看着温婉的神情,却是没说下去。到现在他要还相信眼睛看到的,那真蠢了。

温婉站了起来,头望着窗户外面,眼神有几分苦涩:“那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皇帝舅舅的眼皮底下。对于皇帝舅舅来说,我就是一个透明人。”

白世年面色变化多端。

温婉晃动了一下手臂,宽大的衣袖随着起动:“我身边有两个大丫鬟。一个是夏瑶,皇帝外公给我的。一个是夏影,皇帝舅舅给我的。夏瑶对我很忠心,也把我当成亲妹妹般看待。夏影面上是我的帮手,帮我处理很多事情,也给我找来我想要的任何东西,而实际上,夏影也是皇帝舅舅放在我身边的一个耳目。我的一举一动,皇帝舅舅都了如指掌。”当年,也是因为知道了这层关系,温婉才没有将夏影弄走。与其找一个不熟悉的人放在身边,还不若放夏影在身边。至少夏影虽然忠心的是皇帝舅舅,但对她也还有情谊。

白世年看着温婉:“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是皇帝放在她身边的耳目,还任由她在身边,还委以重任。

温婉说话的声音很飘忽:“没有为什么。没了皇帝舅舅,我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知道什么就让他知道好了。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对他隐瞒的。不是我多疑,而是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就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凡事不走一步想三步。我早就成白骨了。白世年,之前对你的不信任我知道是是不对的,我也不想的,但是这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说到这里,温婉抱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过幸好,幸好老天还是看顾她的:“白世年,谢谢你一直都容忍着我,也一直都信任我。谢谢你。谢谢你能全心地信任我。”白世年能全心的信任她,她才敢将心交出去。现在的她,再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她终于找到能让她依靠信赖,陪伴她一辈子的人了。真好。

白世年心里有浓烈的疼惜,有深深的内疚,还有暗自的庆幸。所有复杂的心情,只化为一句话:“傻瓜,你是我媳妇,我自然信任你。”

温婉窝在白世年宽阔的胸膛里,笑了。也许。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怀抱让她安心,所以才会醉酒以后,跟他说那么多,因为直接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可靠的。否则,真解释不了为什么当初会跟他说那么多心里话呢!

白世年最后还是担忧地问道:“媳妇,你这么说,我们做的这些,是不是…”是不是更会惹得皇帝猜疑。

温婉摇头:“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不过了皇帝舅舅的底线。就会一辈子安然无忧的。京城里的事。我也会打理妥当,你不用管。你要做的,就是保重好自己,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来。”

白世年重重地点头。

皇帝得了温婉的信,说初三回来。笑着说道“这个丫头,每次在庄子上都舍不得回来。这次又赖着不想回来了。”

孙公公在边上趣味道:“相信皇上马上就要做舅公了。”两人在庄子上住了大半个月,恩恩爱爱的。孩子估计就在眼前了。

皇帝已经得了消息,也猜测到温婉这次十有**是有了。有了就好。要不然没怀上,以温婉的性子。真会去边关的。夏瑶也是为了防备万一,所以预先给皇帝通报一声。若是郡主没怀上。以后如何,皇帝心里有个数,事情也好办。

话说,当时皇帝得到这个消息,唬了一大跳。后来得到消息说大概有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消息没确认之前还得小心这呀!这个丫头想一出是一出,而且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不能不防备啊!边关那么危险,不放在身边他不放心啊!

皇帝正想着事,外面有人来了,皇帝听到消息,面色一寒,眼里有过杀意:“将这个消息给温婉送过去。该怎么处置,由她决定。”他就不越俎代庖了。

皇帝等人走后,手敲在御案上?戚泉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得到的消息比别人快。但是其他消息灵通的人,也只是慢了一节拍。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得到消息的人都抱了看戏的态度。

太子妃如羽听到说戚俪娘还已经在一百多里以外的地方,惊了一下:“太子,我现在就让人给温婉送信。”也让温婉提前做个准备,最好是处理了戚俪娘,否则真闹出来,温婉也没脸。

太子摇头:“不用了。温婉估计现在已经…不,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得了消息了。”温婉的情报网,可比他的强太多了。要不然,也不会事事在前头。

如羽不解地问道:“太子,戚俪娘一个单身女子,怎么会从边关这么遥远的地方回来。她回来干什么?”不回来就在边关,等白世年回去肯定要给戚泉一个交代,就算不能为白世年的妾室,白世年为了名声,肯定也会妥善处置了。可戚俪娘现在回京城来,完全就是找死。因为温婉一句话,戚俪娘就该到地府报到。

太子却是没想那么多:“从小在那个地方长大,能想得到这么多。可能是认为白世年负了她,所以赶回来想要白世年给她一个说法。说起来这个女人也算有毅力了,从去年十月底得到消息,到现在,竟然也让她回到京城了。真是有毅力了。”

可惜太子若是没有嘴角边上的嘲笑,说得或许就是赞美了话了。想想,抛却开温婉本就是白世年一直等的人。白世年若是娶的是一般世家的贵女,她要找说法,那说得过去。但是温婉是谁,戚泉半个字都不敢说,一个妾生之女有什么资格跟温婉要说法(所谓的平妻,也是贵妾)。不知天高地厚,荒蛮之地养出来的,到底见识浅薄。

一百零五:戚俪娘(上)

温婉在最快的时间得到了消息。夏瑶面色很冷:“郡主,我让人去将这个女人解决了。”

温婉面色有些凝重,站了起来。夏瑶不知道温婉要做什么,随着她走。却见温婉进了书房,夏瑶有些莫名其妙。根据以往的经验,郡主一般是在遇难以明白的事情才会进书房,慢慢琢磨。如今是怎么了。夏瑶心里一个激灵,莫非郡主是在考虑处死不处死戚俪娘。

白世年回屋的时候,没见着温婉。听见温婉在书房,要进去。却是被夏瑶拦住了:“将军,郡主在书房想事。将军暂时不要进去,以免打扰到郡主。”

白世年疑惑地看着夏瑶。夏瑶这段时间,很有眼色。他都看出来,夏瑶与温婉的默契非常。加上温婉对夏瑶的另眼相待,白世年虽然心里很不解,但还是转回了屋。

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没等到温婉出来。有些不耐烦了,可是仍然被守在门口的夏瑶阻拦了:“将军,郡主有时候想事,最长时间想了三个多时辰。你耐心等待一下。”

白世年也不敢强来,他虽然没跟夏瑶交过手,但是能作为温婉的贴身女护卫,太弱皇帝也不可能给温婉。而且夏瑶身份有特殊,他也不敢动粗。所以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瑶点头:“是,是生意上的事,将军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请耐心等候一下吧!相信很快就会好的。”在温婉没做决定是否告诉白世年,她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白世年给噎住了。其他事可能还能帮上忙,但是生意上的事,拿个账本他都看不懂,怎么帮忙。白世年挫败了,老实地回屋子里等候。

夏瑶看着白世年沮丧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白世年刚离开。温婉就出来了,正巧看见夏瑶嘴角噙着笑容:“有什么开心事,让你笑得这么欢的。”

夏瑶将刚才的事情说了,笑着说道:“你是没看见。将军仿佛霜打了的茄子。郡主还是赶紧去安慰安慰将军。”

温婉笑着说道:“赶紧让人传晚膳,我都饿了。”说完也进了屋子里了。夏瑶笑着出去了。

温婉进去屋子里,见着白世年正靠在床上,拿了一本翻得哗啦啦的响。进着温婉进来,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处理好了吗?”

温婉点头:“还没处理好,先放着。等回去在处理。反正明日后日我们就要回去了。不在乎这么一天两天的。”

白世年拉着温婉的手:“媳妇,回到京城。就跟皇上说,你现在不能劳累,这些差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总不能累着,这身子呢!”都怀了孩子的人,哪里能劳累呢!

温婉莞尔一笑“现在太医不害没确诊。若是确诊了,皇帝舅舅肯定会派人来接手的。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累着的。”见着白世年眼底的担忧。笑得拉着白世年的走:“放心,不会让你儿子累着的,好不好。这么晚了。我没出来,你也不知道先吃。去吃晚饭了。”

这件事,也就打住了。倒是第二日,深知温婉脾性的夏瑶瞅着白世年不在的那么一会,悄悄地问道:“郡主,是不是戚俪娘有什么不妥当?”好像,没什么不妥当。但是温婉这架势不能不让她多想。

温婉面色有些凝重“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慎重起见,你还是去多搜集一些关于戚俪娘的消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昨天想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夏瑶面色一寒:“郡主。要不,干脆杀了她。”夏瑶很少看见,有让温婉为难的事。直觉就是处理了会很好。

温婉摆了摆手:“不用轻举妄动。在我没想清楚这件事之前,放着就好。”她倒是突然想见戚俪娘了。看看这个女人,是真痴还是装痴。真痴也就罢了,无非是陪一份厚重的嫁妆。好好安顿了。若是装痴,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温婉在内心希望,是自己多疑了。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查查的好。没事最多也就是她多折腾一下,有事那可就关系她下半辈子的幸福,马虎不得。

夏瑶见着温婉的神情,小心地问道:“郡主,不告诉将军了。戚俪娘明天应该就能到京城了。告诉将军,也让将军有个准备。看看到底怎么处置。”

温婉摇头:“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至于戚俪娘,暂时不要去管,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只要知道她的动向就成。其他的我另有打算。”

夏瑶不解:“郡主,是不是戚俪娘真不妥当?”应该没有啊,戚俪娘是戚泉的嫡亲女儿,也算是贵女了。能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说戚泉只要没疯,就不敢动什么坏念头。

温婉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琢磨了大半天,也没想通。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暂时没找着。也不急,先放着。等见了人再说。若真是居心叵测的人,有了防备也不怕。”

夏瑶点头:“我会派人盯着她的。”夏瑶也认为温婉过于多疑,在这个位置,谨慎是好的,谨慎多心才能更为安全。

吃完饭,又如往日里一般,两人出去散步消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多的反倒是白世年。温婉的说法,是很喜欢听白世年对着她说话,所以要白世年多说。

白世年这段时间说的话,估计又他在边关一年说的那么多。不过他乐于此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世年又摸着温婉的肚子:“媳妇你说该给我们儿子取什么名字。你看叫明武,如何?”

温婉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难听死了。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名字取得多好,就你取这么难听的,孩子以后肯定叫委屈。”

白世年琢磨半天,最后试探性地问道:“那明杰呢?”

温婉一脸否决了白世年取的六个名字,最后实在挺不过了,才笑着说道:“你别折腾了。孩子的大名肯定是由皇帝舅舅取的。你现在取了,将来也用不上。还是先想想给儿子取个小名比较好。”

白世年止了声。他给儿子的取名权被剥夺,他也没敢有啥抱怨的。皇帝能给他儿子取名,那是荣耀,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呢:“小名还是你来取吧!”

温婉才不去费心思了。是男是女得生出来才知道。现在取了也用不上:“恩,等我好好想想。困了,要睡了。”温婉越来越肯定,这是真怀上了。她现在比以前能吃睡了(⊙﹏⊙b汗,也是心理原因呢)。

温婉睡着了,白世年还炯炯有神地看着温婉。

罗守勋思考了几天,最后还是要老娘不要小妾。写了一纸休书给窦氏。让人将她送回了窦家。当然,与此同时,送了不少的银钱给她,往日里用的首饰等物件也都让人一起打包带走。同时闹事的几个姬妾,全部都发卖出去了。

这件事让国公府里的人知道,梅儿在国公府的位置是无可撼动的。下面的人,特别是后院罗守勋的姬妾,更是不敢再妄动了。

平儿知道消息。欢喜地说道:“夫人,窦氏休了,也算是给夫人出了一口气了。夫人终于苦尽甘来了。”窦氏是二房。是侧室,与其他的姬妾有着不一样的地位。夫人刚嫁过来的那些日子,没少受折腾。如今被休,最为得利的还是夫人。其他的姬妾,不可同日而语。

梅儿面上却并无喜色,淡淡的。窦氏被休,她本该是要高兴。但是梅儿高兴不起来,反倒觉得没滋没味的。窦氏早在太夫人死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因为国公夫人对太夫人跟六老爷恨之入骨,这几年窦氏能安然过来。都是世子相护,老夫人不想与世子因为这事闹。但如今,终于不再容忍了。

平儿见着梅儿的神情:“夫人,你怎么了?”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夫人一点都没欢喜的神情。

梅儿没说话,她在反思。世子是否真值得付出真心。也许。只当成夫妻互相敬着就好。若真交付了心,注定就是一场伤心。因为梅儿不敢保证,她将心付出去以后,罗守勋以后会为她停留。

梅儿想到这里,只有苦笑,不可能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见到那些貌美的娇滴滴的女人,罗守勋还是会收房的。不可能以后就修身养性,不再纳美人,也不可能不进楼子里风流快活。就这样吧,还是就这样过,反倒少了一分羁绊。她没有温婉的底气,也没有温婉破釜沉舟(梅儿知道温婉若寻不到与她一世一双人就不会嫁)的勇气,所以她只能守护好自己的心。

梅儿正伤心着呢,就听到儿子小豹子的哭声。也没时间悲春秋了,哄儿子是大事。梅儿抱着儿子,想着刚才的纠结,突然之间笑了出来。她这是魔怔了不成。怎么总想着跟温婉比肩。温婉有温婉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温婉,温婉千般运气万般福气,可前提也是她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脉,又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外甥女。否则,也没有今日的温婉。就算如此,也是经过七灾八难的。

梅儿抱着儿子,低声说道:“有这样的后福自然是好。但也要看也没有这样的福气。人该知足的。”她现在跟很多人比,已经很幸福了。就比如她的庶姐牡丹,在家里的时候是如何的骄横,时常给她添添堵。如今在王家却是过得苦不堪言,他那丈夫也是个贪色的。屋子里也不少的女人,王家要不是看在她这个国公府世子夫人的份上,休了也说不定了。所以,这样的日子,真的很不错。

戚俪娘是在二月初二下午到的京城。诡异的是到了京城后,没有直接去将军府。也没去戚家,住到客栈去了。

京城里的人都在关注着,据说明日温婉郡主与白世年回京城。也不知道,明日将会有什么好戏可看。

温婉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住在客栈,没去府邸里,也没去戚家?她想要干什么?”丈夫的家不去,娘家也不回。直接住到客栈,这个女人,在耍什么把戏。莫非,真有什么隐情。温婉越想越觉得是。否则,她是真的没法理解这个戚俪娘的思维。

温婉与夏瑶说话的空会,白世年就进来了。温婉让夏瑶下去后,接了干毛巾。给白世年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温婉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白世年说着闲话。但是并没有将戚俪娘到了京城的事告诉白世年。也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根据温婉的了解,白世年知道了肯定是让人将戚俪娘押解回将军府里关起来。她都还没摸透戚俪娘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戚俪娘想要表演那就让她表演个够。只不够不知道白世年会不会事后找她算账。

白世年见着温婉的手停了:“在想什么?”

温婉笑着说道:“在想刚才的事。”温婉又犹豫要不要告诉白世年。告诉的话看不到后续,不告诉又怕白世年生气。

白世年笑着说道:“能说你就说,若是不能说,那就不要说。我对这些也不懂。帮不上你。”白世年以为温婉说的生意上的事。对做生意,他是一窍不通。

温婉没想到白世年会这么小,笑得欢快:“那你知道后,可不许生气,若生气就证明是个小气鬼了。”

白世年哭笑不得:“不生气,一定不生气。”这么点小事,他有那么小心眼。白世年不知道,温婉这事给他挖坑呢!

白世年摸着温婉的背:“媳妇。明日就要回去了。早些睡,明天要赶路。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颠簸。”

温婉一听,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世年。我真不想回去。要是能在这里,就这样过一辈子。该多好。”说完,搂着白世年舍不得动。

“我也舍不得呢!可是,却不能总这样的。放松一下就够了。边关,还需要我跟将士的庇护。”白世年眼里也透露出不舍,可却仍然没有乱许诺。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就不能半途而废。

温婉恹恹地说着“我知道。”咳,不管是古代还是现在,嫁给当兵的都不是好选择。能随军还算不错,不能随军的聚少离多。可怜巴巴地等候着相聚的日子。现代还好,至少还有探亲假。男的不能回老婆也能去看望,一年还能见上一两会,还能做牛郎织女。她现在牛郎织女都做不到。交通不发达,在边关快马加鞭回京城来回也要两三个月,而且身为将领又不能随意走动。这次还亏得他不是一把手。若是升为边关首将,更是难回来一趟了。没见着戚泉守候边关,三十多年才回了两次。温婉想着要等候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心里就渗得慌。

白世年心里很愧疚:“媳妇…”

温婉忍耐住心底的酸涩,拉着白世年的手放在肚子上:“没事,你不在了,至少还有他陪着我呢!倒是你,在边关十年,要好好照顾自己。”想了下,这样的气氛实在是不好,转而凶道:“我告诉你,我在京城你守候着,你可不许再边关给我惹来什么花边新闻,更不许给我闹出什么事出来。要不然,我给你好看。”

白世年知道温婉的意思,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给我好看?”

温婉转头笑得跟狡黠:“让你儿子叫别人爹,你觉得怎么样?”这句话的直接后果,是把白世年惹得炸毛了。狠狠收拾了温婉一通。若不是白世年想着温婉还怀着身子,估计可能更惨烈。

温婉最后笑得差点没喘过气来。白世年凶狠道:“温婉,这次饶过你了。你下次再说这样的话,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温婉仍然是笑。看来这次是真把白世年惹毛了,连名字都直接被叫出来了。

白世年虽然知道温婉说的是笑话,但是这个笑话还是让他心有余悸。想想若是他儿子叫别人爹,那不证明他媳妇改嫁了,一想他头上冒青烟了。这回他终于有点理解温婉当日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了。就算知道是假的,但是一想到,恩,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受不了了:“媳妇,你放心,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温婉也只是开玩笑:“相信你。”

白世年却有更深层次的想法了:“媳妇,等儿子生出来后,你画张儿子的画送给我。好不?”后面的那句话,都有些低沉了。

温婉当下点头:“好。等他们出生后,我就画,让你看。”不过就算如此。算算时间,坐月子一个月,路程最快也得一个多月,看到他儿子的画像,至少得等孩子出生后两三个月才能看到。不过,总胜于没有的好。

两人再说了会话,温婉熬不住。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东西是早收拾好的。温婉洗刷完了,就上了马车。马车垫的东西比来之前还加厚了一层。就怕温婉颠簸到了。温婉有些失笑,哪里就这么娇弱,她还想骑马呢!

两人在马车里,温婉看着外面的人。白世年身边的护卫与她身边的人一对比,温婉总感觉,恩。好像的没她的护卫强:“你身边的这些护卫,武功有多高。”若是有什么意外,护卫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若是武功太低。可不成。

白世年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着说道:“跟你身边的护卫自然是没法比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温婉陷入了沉思之中:“我想找两个高手给你,你看如何?你的这些护卫,虽然看着不俗。但我感觉,比武星夏瑶他们差远了。”虽然温婉没有习武,但是眼力劲也查不到哪里去。真感觉差远了。

白世年虽然没跟夏瑶武星交过手,但是他自问也没把握赢两个人:“单个作战能力可能没他们厉害,但若是一起的,夏瑶跟武星打不过他们的。这些高手,还是放在你身边的好。我能保护好自己。你放心。”

温婉见着白世年真不想要。当下开始不讲理了“我跟你说实话了,我寻的高手不仅是保护你的,还是给你设置一道天然的屏障。虽然你说的信誓旦旦的。但是谁能保证每个万一。我不是信不过你,实在是你身边的人太不让人放心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让戚俪娘这么一个女人这么轻易就把你算计到了。万一以后你给我来个中药什么的,被她爬了床。然后再生下来孩子,我可不想当别人的便宜娘。我告诉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这是不讲理了。

白世年有些无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温婉哼哼地说道“当然了。你也不想想你的光荣历史。在江南的时候,招惹上一个李玉雪,在边关又招惹了一个戚俪娘。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而且,真不是我说话吓唬你。万一戚俪娘因为嫉恨,想要报复你,收买了你身边的心腹。到时候又偷了你的行军布阵图,害得可是成千上万的人。你又不是没吃过这样的亏。”

白世年摇着头笑道:“明明自己吃醋,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温婉面色严肃地说道:“白世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女人的嫉妒心,比男人手里的刀剑更有杀伤力。我这么说,你可能是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也觉得我是醋坛子。但是如果真出现这样的事?到时候你怎么面对边关二十万将士。”

白世年一愣。

温婉正色道:“有些事必须防备。这么多年来,我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运气跟福气,靠的是我谨慎小心。你这次会去边关,危机重重,千万不可疏忽大意。世年,我对你身边的人不放心。不是我不相信他们,相反,我相信他们,如你一般地相信他们。但是他们与我身边的心腹是不一样的。我身边的心腹没有一个有弱点。而你的这些心腹都有着他们自己的弱点。怕就怕你的敌人抓住他们的弱点,逼他们背叛你。到时候,后悔莫及。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部出现奸细。”

白世年撩了温婉的头发,半天没说话。温婉说的没有错。他娶了温婉,就相当于扇了戚泉一巴掌,两人已经结仇了。戚泉面上不会对他怎么样,背地里一定会动手脚。这次回边关,确实是危机重重。温婉都已经为他考虑到了:“好,你怎么安排都听你的。你呀…”于是本来以个拈酸吃醋的行为,就被温婉妙语连珠地掰为懂得为老公忧心的好媳妇。

听着马车咕噜噜的声音,温婉,反而是以不可见闻的声音叹息一声,鼻子有些发酸。把头埋下去。不让某人看到。

白世年看着满心不舍的温婉,说美人怀,英雄冢。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在温婉额头亲了一下,喃喃地说道:“媳妇,我一定会平安归来。以后,再不分开了。”十年,白世年一想到这个数字,就觉得好遥远。以后的漫漫长夜,该如何度过啊!

夏影轻声地叫着“将军,郡主。”见马车里一点声响都没有,跟着夏语对望了一眼,夏语正想贴着到马车上听。就听见里面的人问着有什么事。

夏瑶顿了顿说道:“郡主,将军,我能进来吗?”

打开车门,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不过如今已经是二月了,可不若来的时候冷。夏瑶进来,望着白世年,意思是有你在说话不方便。

温婉含着笑:“有话就说吧!”可惜夏瑶还是望着白世年。

白世年苦笑,这不是嫌自己碍事,很识趣地走出去了。温婉等白世年一出去,面色就下来了:“戚俪娘出什么幺蛾子了?”能让夏瑶避着白世年,也只有这件事了。

夏瑶面色阴沉:“这个女人,在京城里。而且,是在大门不远处。应该是在那里等候着郡主与将军了。”

温婉眼里有着冷意:“这么说,她是要在京城里演一场好戏了。”温婉说完这句话,手握紧了。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夏瑶点头:“郡主,还是解决了算了。”

温婉摇头:“不用。该来的总要来,要解决我早让你解决了。之前是不想滥杀无辜,如今,再看看。她要唱戏,就让她唱。我倒要看看,她这是要唱哪一出戏。”

夏瑶对此有些不理解:“郡主,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郡主,还是早解决的好。”解决了,也就意味着麻烦解除了。

温婉深出一口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之前还怕自己多疑,但现在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戚俪娘不是痴傻的人。很可能所谓的痴情是装出来的。你想想,那一家的闺秀会自愿为人妾室,而且丈夫三年都不进房,她还能安然地呆在后院。你不觉得奇怪吗?”

夏瑶瞪大了眼睛:“郡主,你是说她是奸细?这怎么可能?”堂堂一个大元帅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做奸细。而且,在白世年身边,为的是什么。让人难以置信。

温婉摇头:“我只是有这个猜疑。具体如何,我现在也不清楚。等见了人后再下判断。”

夏瑶点头,若真如此,可就得小心应付了。

一百零六:戚俪娘(中)

白世年瞪夏瑶一下马车,就爬上马车了。说起来,这也很窝囊的。温婉态度很好,一见白世年就赶紧抱歉地说道:“我们是夫妻,不该瞒你事的。但是夏瑶她…” 白世年倒不介意:“没事,你别躲想,我没那么小心眼的。”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但是从侧面他也很欣慰。至少夏瑶只忠诚于温婉一个人。当然,白世年心里也清楚,他的事只要温婉想知道都可以知道。因为温婉可以过问军国大事,但温婉的很多事情他最好还是不过问(你过问也不懂)。时间就剩那么几天了,白世年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纠缠。自寻烦恼。 温婉是担心白世年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不舒坦,但这件事她心里的疑虑现在真没打算跟白世年说。如果戚俪娘真的是奸细,后面可就错综复杂。现在告诉白世年,只会打草惊蛇。温婉顿了顿才说:“刚才夏瑶告诉我,戚俪娘回京城了。昨天晚上到的。” 白世年愕然:“什么?”顿了顿,迟疑道:“消息没错?戚俪娘不是在边关,怎么到京城里来了。”若非是温婉亲口所说,他真不会相信。这里离边关几千里路,他快马加鞭也花了一个多月。戚氏一个女流之辈,只能做马车回京城,那至少得三个月。如果,如果戚氏真到了京城,那肯定是得了消息就过来了。 温婉从马车的夹层里,取了两块银霜碳,放在雕刻着走兽的铜盆之中,再拨动了一下。弄好后,转回头见白世年还是眉头紧皱:“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白世年摇头:“不是,你既然说她回来了。那定然是没错。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处置了。”温婉肯定有自己的情报娶到。说来说是。定然是。温婉也不可能舀着这等事来戏弄他。 温婉笑着没说话,该怎么处置他自己看着办。温婉可不想大包大揽的给他处置麻烦。自己惹的麻烦还是要自己解决。否则开了这个口,以后又麻烦都他解决,她才不做清洁工呢! 白世年见温婉不接话。小心地说道:“暂时只能放在将军府里了。你别生气啊!”温婉小心眼他是深有体会的。 只是出乎白世年的预料,温婉这会非常好说话。当下就答应了。 白世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媳妇真好。”说完,不忘记亲一下,以作奖励。 温婉失笑。这不让住在将军府。难道还真让这个女人住客栈。她可丢不起这个脸。戚俪娘是之前遗留下来的问题。放在将军府也就占了一个院子。赶出去还以为她多么不能容忍,没得又落下一个话题。 走了大半天,入了官道上,马车没这么颠簸了。温婉有些发困,当下就缩到被窝里睡去了。以往都是迷迷糊糊的,这会没成像。一下就睡着了。 白世年给温婉掖了下辈子,看着睡得很安详的温婉。失笑。这么能睡,都成小猪了。 白世年靠在车厢上,舀了本书看。正看着,就看见温婉瞪了被子,整个人翻转了过去,趴着睡。 以往两人一起睡,温婉都是窝在白世年怀里,跟八爪鱼似的黏着,也不乱动的。这会一个人睡,也就没那么老实了。 白世年看着温婉可怖的睡礀,无奈地给她盖好被子,想了下怕温婉再翻转过来压着肚子了。也躺下,搂着温婉一起睡。 温婉是已经习惯了,摆正礀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都不睁开继续睡。可是身边的男人忧郁了。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这现在月份小可能没妨碍,若是肚子大了,这么睡,到时候肯定得压着孩子,还不得出事(温婉暴汗,肚子大了自然老实了)。 温婉睡得正香,就被白世年给推醒了。温婉睁开睡得惺忪的双眼:“怎么了?到了?” 白世年嘴角噙着笑,这次没说天亮了,有进步:“恩,快到城门了。夏瑶刚才敲了窗户,让我叫醒你。”按照白世年的说法,让温婉一直睡着到府邸里也没关系。但是夏瑶说每次都是到城门,温婉都要梳洗。 以往都是温婉自然醒了,这次若不是因为有戚俪娘这个事情在那方着。夏瑶也不会叫,但既然这个女人在前方搭建了戏台子。郡主要看戏,自然也得做好准备。 温婉让白世年打开马车,让小风吹吹,更能驱散睡荣。温婉真觉得现在的睡眠质量直线飙升啊! 夏瑶听到马车的声音,在外面说道:“郡主,水来了。” 夏瑶跟夏影,还有夏巧等几个人,捧水的、捧衣服的、舀着梳妆盒的、还有舀着首饰盒的。 温婉让白世年自己骑马去,别在马车里候着了。但是白世年没走。以往白世年都认为温婉上装很快,一眨眼就好了。现在这个架势,他倒是想看看温婉另外一面。 温婉见他赖着不走,也随他。夏巧跟夏瑶几个人直接当白世年为空气。温婉穿上宫装,夏巧给温婉倌了一个复杂难弄的发髻。夏巧看了身边放下的首饰盒不满意,从马车的地下取出两个首饰盒。三个首饰盒,放着款式各样的珠宝钻石玉饰,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夏巧搜巡半天,才取了点翠嵌紫水晶簪摇斜插在发髻上,再挑选了几样小巧的饰物别在已经倌好的高髻上。温婉除非是在重要的节日,一般佩戴的首饰都只有几样,但样样都是精品。 倒腾半个来时辰才弄好。这跟以往温婉眨眼就好的速度,可真是不能同日而语了。白世年看着收拾齐整的温婉,笑道:“呆会直接就回府邸了,干什么要浪费这时间。”

温婉笑着说道:“每次回来,我都要先去看皇帝舅舅的。这会皇帝舅舅铁定已经让御膳房的师傅做了我最喜欢的菜肴了。你要不自在,你晚些到皇宫里接我。”白世年与皇帝吃饭,那就跟小鸡啄食似的,哪里有在府邸用餐的随意。 白世年看了温婉一眼。度假完了让媳妇一个人去见皇帝。到时候肯定要被皇帝训斥一顿。而且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蜚语来呢!虽然跟皇帝吃饭,他战战兢兢的。咽不下几口。但还是得陪媳妇去。 温婉只是一笑。取了一条钻石手链,缠绕了几下,再扣上。白世年看着温婉手腕上戴好的钻石手链,做工精细。而且都是雕刻成吉祥的莲花花瓣,白世年有一瞬间的失神。 温婉有些奇怪:“怎么了?手链有问题吗?” 白世年不自然地摇头:“没有。很漂亮。” 温婉笑了笑,看着外面,今天赶路比较快了。天还没黑就到京城里了:“看着就要进城了。” 温婉刚坐下一会。夏瑶在外面说道:“郡主,下雨了。” 温婉撩开蛟绡纱的车帘,推开玻璃窗户,看着窗户外。外面果然起了毛毛细雨。一阵风吹袭而来,温婉轻轻地打了个冷颤。 白世年一把将温婉脱回来。然后赶紧关了窗户,放下蛟绡纱帘。带有怒色:“你都不知道爱惜身体吗?这里大的风。吹着容易着凉。”说起这个,白世年就气闷。要说往常吧。温婉非常注重养身,但若是想干什么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了。而且不容易听劝,拗得不行。让他不是一般的头疼。瞧,这不又一脸不在意地模样。 白世年只能往软处下手:“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万一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在意,难道也不管孩子了。” 温婉当下就有些讪讪的。老实地窝在马车里,透过窗户看外面。虽然外面有些朦胧,但如今已经是春间二月,轻风微微的吹拂着,如毛的细雨由天上洒落而下。路边千条万条的柔柳,齐舒了它们的黄鸀的眼,鸀的草,鸀的树叶,皆如赶赴市集者似的奔聚而来,皆在告知人们,春天来了。充满了浓浓的生机,看得温婉心情也好了起来。 夏瑶在外面说道:“郡主,将军,再前面一些就到了内城了。将军要不要出来骑马。”夏瑶这是好意呢!等会肯定有很多看热闹的人,白世年在外面骑马,至少看着好。 白世年有些不愿意。温婉推了推他:“出去吧!我不会再开窗户了,你要是窝在马车里。外人看着肯定说你沉浸温柔乡里,要损你英明了。也就那么几步路,很快就到了。” 白世年被温婉给推出来的。白世年出去以后,夏瑶跟夏影就钻了进来。夏瑶对着温婉点头。夏影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知道是什么事。不过,现在的夏影比以往知事多了,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多开口。 温婉正与夏瑶说着话了,就听到一声饱含深情、娇媚无边的呼唤“六郎…” 这个声音,瞬间打破了这满是清新美好的景色。把温婉雷得里外都焦了。她跟白世年做了三个月的夫妻,都没用过这么娇媚的声音叫唤过白世年了。而且,可能是习惯使然,她都喜欢连命带姓地叫着。六郎,恩,一听她就起全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那个娇媚的声音还在继续:“六郎,六郎。”整个大路上,除了让人听不到声音的毛毛细雨声,就只有这个声音在回荡。 温婉饶有兴致地透过蛟绡帘子(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就看见此事深情呼唤的女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晶莹如玉,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细腻的婉如刚剥壳的鸡蛋。穿着一身红色银错金绣着大朵牡丹的织锦短袄,下着石榴红软纹束腰长裙,头上挽着如云的流髻。鬓边着了金黄色的五瓣串珠菊花。 温婉对着夏瑶说道:“你看看她那一双勾魂慑魄的明眸,边上不少男人都被勾走了魂了。边关第一美人,不是吹出来的啊!”估计是不少的人得了消息来看戏的。否则往日里现在这条街上可是冷冷清清,如今可是热闹不少啊! 夏瑶白了温婉一眼:“这么丑的女人,郡主也说好看。”看着就不匀称,哪里好看了。郡主怎么看见女人都说漂亮。独独对自己没自信。要她说,就没比郡主更好看的姑娘了。 温婉笑道:“她今天的着装不对。若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再束束腰。纤细的楚腰定然盈盈不堪一握,这样就能将曼妙纤细的身材显露出来。纤弱的气质。配上这么一副花容月貌。再对着一双画龙点睛的明眸。这个女人,定然是一个风礀楚楚的美人。不过今天的着装,生生将这种美给破坏殆尽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 夏瑶脑补后发现,若是按照郡主这么说。这个女人的模样。就是男人最为喜欢的那类型了。将军看不上,还真是奇葩。 其实白世年与一般人不一样。经历那么多。他更喜欢刚强坚毅的女子,而不是如李玉雪跟戚俪娘这种楚楚可怜如菟丝花需要攀附男人才能活的类型。可惜,很多人不知道是白世年的审美观念与众不同。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十个有九个半是喜欢戚俪娘这类型的。 夏瑶很佩服地说道“还是郡主厉害。” 在温婉与白世年说话的空头。戚俪娘已经飞奔到白世年前面不远了。白世年看着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没法子,只能下马。

白世年冷冷地说道:“来人,将戚氏带回府邸里。”在这里丢人现眼。若是早知道消息,肯定是关在将军府里。 戚俪娘疼得真想晕过去,但是她不甘愿晕过去。若是这么晕过去,以后如何,谁也不知道。至少她现在知道,温婉郡主不会在大街上杀了他“郡主,臣妇想请你出来见你一面,还请郡主成全。” 这句话是戚俪娘强忍着痛楚才喊出来的。 这声音落下一会儿,马车的车门打开。众人都恨不得自己的脖子这会成长颈鹿的脖子,看看正妻与小妾大街上的对决。 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玫瑰红的金丝镶的锦绣袄,上面以蹙金线绣了牡丹花,下着挑线花纹的月华裙。青丝低挽成垂云髻式,发髻上之随意斜插了一只兰花纹饰碧玉簪。 出来的女子,着装很明艳,佩饰却有很随意。而且样貌,最多也就算清秀。众人正在嘀咕着,小妾穿着大红衣裳,正主还穿着玫瑰红。而且这个样貌,还真是一般。若不是命好,哪里还敢如此宣扬(温婉宣扬的她丈夫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还是让很多男人心里不爽快)。 马车上出来的人,好像看透了很多人的想法。随意地扫射了在场的人,那目光犀利的如锋利出鞘的刀剑,看着让人心寒。 众人只觉得心头一凉,赶紧收回目光。 ps:不好意思,最近更新会不定时。下周末后,会恢复正常。对大家造成不便,还请见谅。 另外,题外话一下,关于别字,我有复稿的,但…。对此我也很头疼,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好法子,给六月参考一下。

一百零七:戚俪娘(下)

 夏影冷冷对着跪在地上的人呵斥道 “放肆,哪里来的无知匹妇,竟然敢拦郡主的马车。我家郡主仁慈,不滥杀无辜。但你若再不识相,就别管我不下狠手。”

众人暴汗,狠手车夫已经下了。还要再下狠手,那就得暴尸荒野了。不过也从这句话知道知道,这不是郡主,是丫鬟。也是,郡主的身份贵重,怎么能随便出来被人瞻仰。

戚俪娘哭得悲悲切切:“我没想冒犯郡主,我就是想问个清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六郎回了一趟京城,就全都变了。成了郡主的丈夫。那至我何地?”

夏影喝声怒斥“看你穿着一身正红衣裳,你可有明媒正娶,通知亲族,可有告之祖庙?手上可有婚书?”后面才是重点。若是有婚书,也就有律法的保证。

戚俪娘急急地说着“有通知亲族,有明媒正娶。我跟他成亲的消息,边关二十万将士都知道。”

温婉摇头笑了起来,这女人是白痴,谁不知道白世年不娶妻的。马车里再一次传出清冷的声音“戚氏,你自己是妾难道不知道,为何敢在此着一身大红。妻室跟妾室有着天囊之别,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不知道吧?威武侯已经衰败堕落到如此的境地。”

马车里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周围观看的人都明白过来,说话的这个,才是正主。

戚俪娘跪在马车前,不让步“不是的,他当初说答应了他的亡妻而不能再娶,所以我才甘愿为妾室的。他答应过我的,我相信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也敬佩他的气节,因为爱慕他的重情重意,才委身以嫁。他答应过我。此生只我一人。谁知道会这样,郡主,谁都知道你聪慧敏捷,更有着菩萨心肠,求郡主给我做主。”

白世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法解释,解释只会让人更认定他是虚伪的。因为按照正常的人来理解,若是他没做过任何的承诺,堂堂边关大元帅的嫡女。是绝对不会委身给他当妾的。

温婉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边上“白世年现在是本宫的丈夫,你让本宫为你做主,主意确实是不错。好。本宫听听,你要本宫如何为你做主?”话语里,充满了调侃的味道,听那声音,是半点没生气。

看戏的人都互相望了望。感情闹了半天,这才是郡主的声音。听闻郡主身边有两个贴身丫鬟。看来,今天是无缘见到郡主了。

白世年想要反驳,却是被身边的男子给拉住。白世年抬头一看,竟然是温婉的贴身侍卫武星。武星对他摇了摇头。白世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摇头,但确实,现在他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闭嘴。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一个说法。郡主,我心痛难忍,我爱他恋他。对他一片痴情,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郡主,民女当初听了这消息时是万分不相信,这才匆匆赶回京城。可是到了京城却是得了这么一个消息,郡主,我如今心如刀割,恨不得当时一死了之。可是终究不相信,抱了一分期望。却不知。却是不知…”戚俪娘悲伤得语不成句,那样子,看得周围的人对白世年深深唾弃。

温婉并不为所动 “其他不需再说,本宫只想知道,你想要什么公道?”温婉的声音没有愤怒,没有痛恨。声音一如开始时候的淡淡的。甚至,细心的人还听得出来里面的笑意,比如白世年。

戚俪娘茫然无措“民女,民女也不知道…”

这时候突然从远处赶来一个人,冲入到白世年十步远的距离“白世年,你不是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俪娘对你一片情深,为了你许下的诺言,甘愿受了委屈下嫁于你。你竟然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他,你这个伪君子。”

夏瑶冷声说道“在郡主面前,你竟然敢动刀剑,不愧是边关出来的将士,胆子养得确实够肥。”夏瑶的声音一落。叫囔着的男子手里的刀立即落地,接着发出入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听着的人都吓得打了一个明晃晃的冷颤。

而刚才叫嚣的人,正跪在马车面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回过神来的人都不知道。因为速度快得没人看清楚。

来人看了自己连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兵器就掉落在地,身上也如被马车碾过一般疼,然后莫名其妙跪在马车下,惊得一身是冷汗。立即告罪“郡主饶命,末将只是一时气愤失了分寸,请郡主恕罪。”。

白世年看了夏影刚才露的这手,再看看身边的衣着普通的武星,顿是庆幸万分。他之前欺负温婉(那些个不能让人看到的事情),若不是温婉有意于他,身边的护卫足够将他撕成碎片了。

“你是何人?”夏影面无表情地问着。

男子畏惧地应了话“我是俪娘的堂哥,我叫戚保国。”若是他没弄错,刚才出手的应该是此女。都说温婉郡主身边高手如云。如今看来,传闻并非虚言。

温婉觉得戏也差不多了,靠在被褥之上,神态甚为懒散。若白世年看到温婉如此惬意的模样,非得气死不成。夏瑶冷笑道 “你说郡马是忘恩负义之徒,你待如何?或者,戚氏,你又待如何?”

戚俪娘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想要将军给我一个说法。还请郡主成全。”

温婉在马车里,笑着摇头。说法,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什么都是虚妄的。若不是她不愿意任意杀人,加上对此事还有疑虑,就算现在杀了她,又有什么人敢说半个字。

夏瑶冷冷地说道“戚保国,你的意思呢?或者应该说,威武侯世子,再或者,边关大元帅戚泉的意思,他们想要治郡马什么罪?他们要想治郡马的罪,就让他们亲自来与我们家郡主说。”

夏瑶的话一落,戚俪娘还好。戚保国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没想到温婉身边的侍女,竟然想要把戚家牵扯进去。一个不好,就会给他们家族带来大麻烦的。

戚保国立即回禀道“郡主,这与侯爷世子无关。是末将自己气愤,看不过白世年当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当初他的承诺,因为爱重亡妻,一辈子不再娶。所以我妹妹才甘愿为侧妻。三军之中的将领都知道。如今他为了娶郡主。背信弃义,抛弃俪娘。末将实在是看不过眼。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白世年眼里冒出怒火,但理智告诉他。温婉不会让他担任这个污名。其实这件事他有对外宣扬,但是很多人还是不相信。因为温婉从头至尾,都没半个字出来。

果然,温婉淡淡的声音传出“你想多了,郡马并没有背弃当初的承诺。他娶本宫,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否则本宫也不会嫁给他。”

戚俪娘心下一惊,颤抖着问道“敢问郡主,这话是何意,我不懂?”莫非。真如白世年所说。白世年的妻子是郡主。

温婉这才懒洋洋地说道“郡马刚才也说了,本宫就是他的结发妻子。本宫当年遭遇刺客刺杀,流落民间,阴错阳差与英武将军结为夫妻。但后来本宫被人救回了宫。可本宫因为头部受伤,失去了部分的记忆,正巧忘记了这段往事。郡马以为本宫在这场意外之中过逝了。直到那日在文德殿,郡马见着本宫。我们夫妻才相认。当今圣上也因为这段姻缘才赐婚的。否则,本宫堂堂的天家女,又岂能下嫁给他当继室。戚氏,郡马并没有违背诺言。他是个重守诺言的人,这点你没看错。要怪,就怪老天捉弄人吧!若我没有失去记忆,也不会有你的事。要怪,就怪老天捉弄人。”要不是为了白世年的颜面。她才不去解释呢!当人妻子的,都得这么委曲求全啊!

排除背后有阴谋,若戚俪娘真是无辜的,这件事要怪只能怪戚俪娘自己。好好的正妻不做,非跑去当别人的小老婆。这不是自甘下贱是什么。落到这个结局,能怪得了谁。

虽然这个传闻是早就出去的。但是因为都是白世年所说的。可信度不高。如今温婉说出来,这个信誉度就高了。

白世年听了温婉的解释,松了一口气。温婉能为他证明,比他说一千一万句有用(这是信誉的问题)。

戚俪娘千想万想,却是没想到这个事。当场就傻了“这怎么可能?郡主,这不是真的?”

温婉淡淡的说道“其实,本宫到现在也没记起这段往事。不过觉悟大师曾说本宫有命定的姻缘,如今看来,兜兜转转,还是与郡马结成了夫妻。郡马确实是本宫命定的人。”

温婉平静的话语,重重地敲击在戚俪娘的心上。戚俪娘哭得很伤心,歇斯底里叫着:“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温婉懒得再说话了。看了这么半天,也没看出端倪,她实在是饿着了,得赶到皇宫用晚膳去了。

夏瑶冷哼道“也不知道威武侯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郡马爷,郡主说让你将戚氏带回将军府,安顿好。郡主要先去一趟宫里,晚些再回将军府。”夏瑶看似无意义的责难,让戚保国整个人都颤抖了两下。这要传到皇上那边去,不知道怎么发落戚家。

白世年却是想也不想说道:“来人,将她带回去将军府。郡主,我与你一起进宫。”

温婉笑看夏瑶。夏瑶白了温婉一眼,又想要装哑巴了。但是她对温婉没辙,温婉装哑她就得老实但传话筒。只得对着马车外冷声说道:“郡主说郡马还是将这件事处理好。省得又起什么幺蛾子。”

众人心里都嘀咕,郡主连话都不愿意跟白世年说,可见是真的气大了。呵呵,白大将军这个便宜不好得啊!

白世年听见夏瑶这么说,知道只能先回将军府了。白世年想着温婉就算生气,呆会好好说就是。反正原由温婉都知道:“那我安排好府邸里的事,去接你。”

里面传出一句似有似无的恩声。

马车朝前行驰,马车前跪的两人,也老实地退到一边。身边看热闹的人,也都自动推开到路边。

车子往皇宫而去。留下神思各异的一群人。

温婉疑惑地说道“夏瑶,难道真是我多疑了?那就是个陷入到爱情幻想之中的女人。”

夏瑶面色却凝重:“不,我觉得正好相反。郡主的疑惑是对的。郡主。这个女人若是真爱重将军,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将军背负上背信弃义的名声。看着无知,但深究下去她这是要陷将军于无义。若将军背负这样的名声,如何统领边关二十万大军。郡主,就算戚俪娘不是细作,但后面肯定有人推波助澜。有人不愿意将军上位。”

温婉微微一叹气,她是知道白世年这次回边关不会太平。没想到竟然在京城里就闹出来了。一回来就得面对这么多烦心事。她就没清净日子过“派人仔细去查查。若是京城里的人捣乱还就罢了。我最怕的是…”

夏瑶倒吸一口气:“郡主的意思…”

温婉摇头:“希望真是我多心。我总觉得戚俪娘对白世年的痴情不对劲。若是细作还说得过去,若不是。我实在是没法理解!”温婉是真的理解不了,若是两情相悦,戚俪娘抛弃身份抛弃地位做妾也要与心上人在一起,那她还能理解。但是白世年一开始拒绝,而且拒绝得那么彻底。那得多脑残才会这么把自己脸踩在地上,还要贴上去。

夏瑶无法理解,所以与温婉一起阴谋论了:“我会让人密切注意的。若是真有什么不对的,我会把这事禀告皇上。”现在只是怀疑,若是这么郑重其事,到时候若没事,不仅显得温婉幸子气,还显得郡主与她很无能。

温婉点头。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肚子:“离小日子八天了,张太医是妇科高手,看看他能否确认。”

夏瑶笑着说道:“呆会让张太医瞧瞧就是了。不过郡主做好准备,滑脉一般要一个月才能把得出来。张太医可能会说要过几日才能确定。”这些日子,她着意去问了随行的太医。

白世年也不管戚俪娘是伤残人士,快马加鞭回了将军府,看见叶询。怒气滔天 “叶询,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通知我。不通知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不让人将她困在府邸里。”

叶询并不在乎地说着“我哪里知道郡主会没告诉你。而且这事最后还得靠郡主给你证明,那样才能不留祸患。你之前也说了,可没人相信。现在郡主亲自开口,所有的人都相信的。不告诉你,更逼真。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露出尾巴出来。”

白世年怒气更大“如果温婉不站出来说话呢?”白世年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靠谱的军师。

叶询笑哈哈地说着“兴国郡主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就算她跟你夫妻不合,但能跟在两任皇帝面前这么多年受宠,这点大局观都没有,怎么配用兴国的封号。如今不是更好了,以后边关的人更是佩服你。说不定还会说能娶郡主就是对你的福报呢!”见白世年怒瞪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郡主肯定是早知道消息了。不告诉你,也是她心中有数。你现在与其在这里跟我生气,不如想想怎么让郡主消气。”郡主悍妇的名声,可不是仅仅说出来的。而是郡主用实际行动证明的。这得有的折腾了。

白世年倒是觉得温婉不会这么小气。两人朝夕相处大半个月,只要不涉及底线,温婉还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媳妇的,不会任意发脾气。再说,他在京城里只有两天时间了,相信温婉也舍不得与他闹,浪费最后的那点宝贵时间 “你这样也太冒险了。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有今天,还不是一次次拿命换来的。不说这个了,怎么样,看你气色红润的,瞧着胖了不少啊。是不是日子过得跟泡蜜罐里一般,都舍不得挪了那暖被窝了。跟郡主的感情,是不是也有了质的飞跃。”叶询暧昧地问着。

白世年想着跟温婉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两人恩爱缠绵,温馨甜蜜。刚毅的面容,一下缓和了下来。

叶询看着白世年发情的样子,故做感叹“咳,终究还是被郡主的网给套住了。郡主不愧是郡主,到底是棋高一着。佩服。”

白世年不跟他说话。瞧瞧温婉身边的人的素质,再瞧瞧他身边的人,咳,差的不是一个档次啊!白世年在琢磨,是不是真要跟温婉建议换个靠谱一点的军师。

罗守勋得了消息,立即去了梧桐苑,这几天,罗守勋都在修复与梅儿的关系。努力当一个好丈夫“夫人。我听说戚俪娘还上演了一出声讨负心汉的好戏,却是被弗溪三两拨千金给驳得哑口无言了。我得了消息立即赶过去,却是没赶上。弗溪进宫了。”又兴奋又遗憾。弗溪还是弗溪,永远都那么厉害。没人能跟他比肩。

梅儿笑着摇头说道“夫君,我觉得你崇拜的不仅是白将军,你最崇拜的应该是温婉。你这两天,每天都要在我耳朵边上念叨十遍,你就不怕我吃味。我才是你妻子。” 自从上次的事情,梅儿反思了自己。虽然说心里有了主意,但是面对罗守勋不同以往的表现,也有松动。夫妻感情也是需要培养的,日子是需要经营的。虽然她认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也不想打击罗守勋的热情,将罗守勋推给别的女人。梅儿如今是完全相同了,他们两个如今也是老夫老妻了,情情爱爱,孩子都两个了,讲那些她自己也觉得没事找事。现在关键是把日子过好。罗守勋愿意努力,增进夫妻感情。她也配合。其他不说,至少这样对孩子也很好。来她的院子多,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也多了。

罗守勋有些着急“我也就敢在你面前说。要在别人跟前说,对弗溪的名声不好。你放心,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兄弟,没有其他任何歪念。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的。”不管弗溪是男是女,他只有崇拜。敬仰,绝对没半点不好的心思的。

梅儿笑着说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的了。那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温婉会处理好的。你现在紧要的事去该去抽查虎哥儿的课业了。哪里有你这么当爹的,孩子如何也不关心关心。”

罗守勋听了,忙说道“好。我现在就去。”八卦好玩,但儿子的功课乃是大事。

平儿面露喜色:“夫人,世子现在把心思都放在了夫人跟大公子身上了。”平儿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梅儿也欢喜欢喜。这些日子,世子对夫人百般讨好,但是夫人在世子面前还是有喜色。但等世子一走,又恢复如初了。好像不将世子放在心上了。

梅儿面色平静:“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现在世子是好,谁知道他哪日又给我领回来个千娇百媚的姨娘回来。随他去,只要他能敬着我就是。”后院的女人,这次她也借机处理了一批不老实的。如今也都安分下来了。

平儿微微一叹气。

梅儿仿若看透平儿的心事:“惜福,才能把日子过得好。”

平儿点头。

夏瑶见着温婉面色很平静,别说发火了,连皱眉都没有。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严重多了。郡主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稀罕。夏瑶觉得温婉思想挺奇怪的。按照说,一个玩笑就发那么大的怒火,这会小妾跑上门,怎么还悄无声息的:“郡主,你心放宽了?”

温婉笑道:“这些都是早就存在的东西,我不放宽心,那不就跟自己过不去啊!再说,我可不想天天生气,然后生出一个小老头出来。”温婉说完,摸了摸肚子。

夏瑶看着温婉,心下微微一笑:“郡主,你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往,开朗了,也更软化了。

温婉点头“是啊,以往睡觉一点小小的声音都要吵醒。如今,不大声叫唤都叫不醒我。”心放开了,很多事也就不那么钻牛角尖了。睡眠自然就上去了。

夏瑶摇头:“不是这个。恩,越来越好了。”先皇也是因为看出来郡主把自己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所以才放自己在温婉身边。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记得当初先皇对自己只有一句话,好好照顾温婉。现在,郡主放开了心怀,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光芒,让人看了心折(温婉语:恋爱之中的女人是最漂亮的撒)。若是先皇看到现在的郡主,肯定很欣慰。

一百零八:三个请求(上)

温婉到了皇宫里,立即就像只蝴蝶一样飞入养和殿“皇帝舅舅,我回来了。”夏瑶看着温婉孩子气的模样,无语望天。郡主见到皇上就卖乖,也不管现在几岁了,卖乖都上瘾了,皇帝是早知道温婉回来必定先来看他的。听到温婉的叫声,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温婉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恩,也比以前好看了“恩,胖了,也精神了。”每次温婉从庄子上回来,气色都非常好,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次看着就胖了(很明显)。

胖了,温婉一听就发愁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脸,觉得没多长肉“没有吧?我觉得还那样啊。皇帝舅舅,你别我一回来就吓我。”她可不想变胖啊!变胖对女人来说,可是很恐怖的事情。再说,她本来就不瘦,偏于中等(温婉想成为排骨美人,也得看皇帝答应不答应。在那时代,排骨美人就等于没养好。嫁人都成问题,原因也简单,因为不好生养)。如林妹妹那种一瞧着就担心被风吹走的姑娘,男子可能会喜欢,会怜惜。但是那些当家夫人给自己儿子选媳妇,绝对不要这类型的。

皇帝呵呵直笑:“胖了好,胖了好看。瞧着多精神。”

温婉心里嘀咕着,胖些好看,怎么没见你后宫有胖女人。那些个嫔妃,特别是得宠的嫔妃哪个身段不苗条,个个堪称魔鬼身材。温婉心里腹诽,面上不敢显露。只是随口嘀咕着道:“不好,胖了我那些衣服都不能穿了。那得多浪费啊!”

皇帝不由好笑又好气,堂堂一个尊贵郡主,竟然会担心没衣服穿,说出去还不得笑话死人(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温婉郡主还是大齐国的财神爷。若是财神爷都没衣服穿,丢的可是大齐的脸)。温婉这才笑着说道:“本着该节约就得节约的原则。还是不浪费的好。”

皇帝内心来讲还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温婉在他身边,十多年如一日,态度从来就没变过。也因为如此,皇帝与温婉相处。感觉很轻松。皇帝意做无奈的叹气道:“你呀…”

夏瑶在边上嘴角噙着笑,虽然郡主卖乖让她看不过眼。但是皇上还是很吃郡主这套的。

舅甥两人正说着花,孙公公进来禀告道:“皇上,张太医过来了。”

温婉听了这话笑了。她是准备见完皇帝再招张太医,给她瞧瞧,好确诊一下,虽然说一个月没满得到确诊的概率比较低。但是还是想得到确认。

张太医走进来。见着温婉在,心下也了然。他这个主看妇科的,皇帝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轮不着他来。郡主在就好理解了。将军就要去边关了,郡主自然是希望能怀上了(古代的女人都希望赶紧生儿子,越多越好。温婉虽然是尊贵郡主,但也不会例外)。

张太医跪下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婉虽然往日多有吩咐张太医办事,但见着本人还是第一次。张太医长得很单薄。清清瘦瘦,看起来很精神。

皇帝笑着对温婉点下头,温婉乐呵呵地说道:“起吧。我有些不舒服,你给我瞧瞧!”

张太医从背着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灰色的小药包,放在小案几上。温婉将手放在药包上面。

张太医看了温婉,再往了眼皇帝。温婉笑着说道:“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温婉是知道的,太医给后宫的嫔妃把脉,一般情况下,还不让碰手,得悬丝诊脉。温婉当初听到那是暴汗啊!透过丝线。虽然能证明医术高明。但温婉还是觉得不靠谱(那是因为你怕死)。

皇帝颔首:“郡主说如何,你照做就是。”

张太医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搭在温婉的脉上。

皇帝是站着的,夏瑶跟孙公公更是站着了。整个养和殿里非常的安静。温婉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张太医把了半天也没个声响,时间越长,证明希望越渺小了。皇帝的眉头那是皱得越来越紧了。

张太医最后放下手。斟酌着小声说道“皇上恕罪,郡主恕罪。日子尚浅,还要几天才能确定。”这个没把握的事情,不能乱回话的。在皇宫里当差,谨慎是第一要紧的。

温婉面有失望之色,但好在也有这个心理准备的。皇帝看着温婉的神色,赶紧安慰着说道:“没事,不是说日子尚浅。过两日就能得到好消息了。别担心。”皇帝是比温婉还担心。若没怀上,温婉到时候闹着要去边关,头疼的就该是他了。温婉决定的事情,那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所以皇帝是热切希望是怀上了。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怀上了,就没借口跑了。

温婉点头。

皇帝挥挥手“下去吧。”张太医恭敬地退了下去。

温婉等张太医一走“皇帝舅舅真真太厉害了,我都打算等用完膳,就让张太医瞧瞧了。没想到皇帝舅舅早就预料到了。”说到用膳,温婉的肚子咕噜一小声。在告诉皇帝,她饿了。

皇帝呵呵直笑:“走,用膳去了。”

用膳的时候,皇帝看着温婉用的膳食,明显比以往多了。心下暗暗点头。温婉饮食极为有规律,如今突然吃得比以往多,证明好消息十有**了。

用完膳,白世年还没到。温婉对此那是很不爽快的,这个家伙,真去会小老婆了?若干私下会小老婆,看她怎么折腾死他。

皇帝与温婉在院子里走了下:“怎么了?厥着一张嘴,有什么不舒坦的?”温婉一般这个模样,就证明在生气了。

温婉郁闷地说道:“说好了回府邸里,安顿好事就来接我。现在我都用完膳了。都还没见到人。”这明显没把他放在心上嘛!要不,这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人还没到。搞什么玩意。

皇帝对于刚才在城里发生的事情,是知道的。这会看温婉也猜测不是真为白世年还没来接她生气,该是为着刚才的事情不满了:“丫头,这次可不能再如上次,为了一点小事就闹上了。一个不起眼的奴才。随便怎么处置都成。偏偏被你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可不能再使小性子。”

温婉撇嘴,不满地说道:“人家都是疼自己的孩子,皇帝舅舅不帮着我训斥他,还说我。”其实温婉心里在吐槽。大公主还不是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奴才。闹得丈夫都被关天牢了。以曹颂拿清高自傲的性子,夫妻这是彻底闹翻了。说不定等曹颂出来,就远走天涯。

皇帝有些感叹道:“傻丫头,要惜福。白世年其他不论,对于你他确实是掏心掏肺了,一个男人能为你做到这步,真的很难得。丫头。一些小事就别太斤斤计较了。适当也是要退让的。”皇帝自己也是男人,更加知道白世年这么多年的坚守是多容易。当然,他家温婉能将白世年牢牢吸引说,还是值得自豪的。

温婉听了撅着嘴嘟囔着:“我对他也很好,只是外人看不到罢了。”

夏瑶在边上听了这话笑了下。这话不假。郡主与将军成亲三个月,除了开头态度有些别扭,再加上后来闹的那次。其他时候对将军真的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让她都以为换了个人。只不过郡主对将军的好。只有她们几个心腹知道,并未对外扬。当然,就算外界知道。也会说这是一个当妻子该做的。

皇帝笑着摸了摸温婉的头:“傻丫头。”

温婉听出了皇帝言语的落寞,顾不得说她都这么大了还摸脑袋。只是愕然地看着皇帝。看着皇帝眼底一瞬而逝的疲惫:“皇帝舅舅,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皇帝显露出落寞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瞬而逝,但温婉心下不安。

皇帝微微叹气“没什么事,只是儿子都大了,各有各的心思了。”皇帝也只有在温婉面前,才会流露出两分真情。

皇帝的这一句话,让温婉眉毛挑了挑,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皇帝舅舅比她大20岁。今年刚好40岁,按照木神医说的,保养得好,皇帝舅舅至少还有二十年的寿命,若是如皇帝外公一样,那还得有三十年的寿命。皇帝长寿。对她是福音,但对那些成年了的皇子,绝对会是噩梦。可同样,皇帝长寿,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心思大了,然后一个一个灭了,也很累的。

温婉装成听不懂,呵呵地笑着说道“皇帝舅舅,大了肯定就有自己的想法了。皇帝舅舅,表哥表弟他们都成年,能为了分担,这是好事,你该高兴才对。皇帝舅舅,难道你还想表哥都如我一样。真那样,可就真该让您有的头疼了。”

皇帝听了心下有些安慰。不管如何,至少温婉对他,是十多年如一日的亲近。也从没对他起过任何不好的心思。

温婉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话题太敏感。于是笑着说道:“皇帝舅舅,你说是女儿好还是儿子好?要是女儿,将来也来个红妆十里,再让京城里的人把眼珠子掉下来一次,你看如何。”

皇帝听了很干脆地摇头“还是儿子好,儿子才是依靠。”儿子才能继承爵位,才是支撑门户的关键,家族的延续。若是前头有儿子,这次生女儿也无所谓。但是这事第一胎,将来又说不准的事。还是要儿子的好。女儿,终归是要嫁出去的,是别人家的。

温婉晃荡着脑袋乐道“皇帝舅舅重男轻女,我还是希望是个女儿。女儿是当娘的贴心小棉袄。不过我觉得顺其自然,男女我都喜欢,都是自己的骨血,都会好好疼着。”

皇帝打趣着“也不觉得丢人,一口一个儿子、女儿的。按我说,最好还是双胞胎,一儿一女,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娃娃,站在我们面前,想想就觉得可爱。你说是不是。”

对于双胞胎,温婉是非常的不赞同“生双胞胎是要家族遗传的。外婆跟我娘又没生过双胞胎,平家的人也没有过双胞胎历史。没指望了。而且我听说头胎都是惊险万分,稍稍微不注意,就会难产。要双胞胎,更危险,还是不要了。小命要紧。”皇帝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双胞胎是那么好生的。现代可以有破腹产,别说两个三个了,就是四个都没问题。可这里医疗条件这么差的,生个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温婉想想那么多没亲娘的孩子下场大部分都不好。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这等苦楚。

皇帝看着温婉怕死卖乖的小模样,恨铁不成钢“说话就没一点忌讳的。从小到大,都这么怕死的,也不知道像着谁。先皇跟我怎么就疼了你这么一个胆小鬼。”对于这点,皇帝是没撤了。想了那么多法子,努力让温婉胆子大些。可惜都是无用功,怕死的这个缺点不仅没好。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这个到底是向着谁,皇帝寻不出根由来。

温婉舔着脸厚颜道“恩,怎么说呢!我那不是胆小,我那是小心。小心的人才能长寿,才能活得长久。对了皇帝舅舅,你看看我是不是变得水灵水灵的。夏瑶说我现在变漂亮了。都说女大十八变,虽然我晚了两年,但好歹是变了不是。”

皇帝看着温婉舔着脸撒娇的样子。哈哈大笑。这个丫头,十四年如一日“你这个厚脸皮的。”

温婉陪着皇帝走回了养和殿,皇帝见温婉半天没提刚才的事情。自己开口问道“丫头,打算怎么处理了戚氏?”

温婉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随她去吧,白世年说他会处置的。只要她没冒犯到我,我不想理会。戚氏是白世年纳的,让他处理。省得我处理了,不仅是悍妇,而且还是妒妇了。”

皇帝有些感慨“你这丫头,就是个心善的。按照我的意思,解决了更好。不过女子心软点也是好的。”男人都不喜欢太强势,心毒的女人。温婉是女子。心软一点也是正常。当然,如果温婉是个心机深沉,又是个心狠手辣的,还是有野心的,皇帝就得开始担心了。

温婉与皇帝聊得畅快,见皇帝心情不错。这才跟皇帝开口,向皇帝要两高手,好贴身保护白世年:“皇帝舅舅,白世年身边的那些个侍卫,真是很差劲。与夏瑶跟武星差了那不是一星半点。皇帝舅舅,你给我两个高手给他好不好,我不放心。”

皇帝骂道:“你知道培养出这样一个人才出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吗?你张嘴就两个?还要跟夏瑶与武星一样武功的,你知道夏瑶跟武星的武功有多高不??”

温婉摇头:“我知道很高,但到底多高不清楚。反正我是没看见他们被人打趴下过。”还有影子大人,也很厉害的。她身边那真是高手环绕啊!

皇帝无语:“武星的武功在侍卫之中排前十。夏瑶那是天生练武的材料,她的武技在神机营里排名前五。你开口就跟我要两个,你当这是大白菜,随便捡。”皇帝见着温婉有些吃惊,这才舒坦点。父皇还真是宠这个丫头。按照皇帝的话说,武星那是必须给的。但是将夏瑶给温婉,皇帝总觉得还有先皇还有其他的意思。否则,皇帝真觉得那是大材小用了。夏瑶跟在温婉身边,才能全都被埋没了。当然,主要是先皇那想吸收温婉入神机营的想法,如今除了夏瑶知道外,无人知道了(温婉也隐约又这个猜测)。

温婉见皇帝不情愿的模样(那肯定不大愿意了。培养这样一个高手拿得花十几年的时间,而且是给一个少一个),神情很忧郁:“我在来皇宫的路上问过武星,想让武星去保护白世年。但是武星他不愿意,他说皇帝外公是让他保护我一辈子,除非他死了,只要活着就不能得护卫在我身得。夏瑶我是离不了的,我很多事情都要倚重她,夏瑶不在就等于是断了我的臂膀。皇帝舅舅,这样,不要找跟他们比,找个还成的就行。白世年身边的侍卫,真的不够看的。”见着皇帝还在沉思之中,温婉委屈了:“皇帝舅舅,这次白世年回去,肯定不会那么安稳。我也不求他什么,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回来。别让我成为寡妇就成。皇帝舅舅,身边多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也更多分保障。当年我几次遭遇刺客,要不是身边有夏瑶跟武星拼死保护,我早去见外婆跟娘亲了。皇帝舅舅。等白世年危机过后,就让他们回来也成。”温婉的这个意思很明显,就是等白世年坐上一把手,也就安全了。

皇帝这才微微叹气道:“好。等挑选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温婉欢喜地说道:“皇帝舅舅最好了。皇帝舅舅,你放心,我会努力帮你赚钱,让你有更多钱去培养人才,不会让皇帝舅舅吃亏。”

皇帝瞪了温婉一眼。温婉条件反射地将脑袋缩了缩。

三皇子祈慕看着谍报,丢下后冷冷地说着:“戚家将来将算盘打到温婉身上。真是不自量力。”戚家竟让想利用温婉是悍妇、妒妇这两点,让白世年下不来台。真是可笑之极。白世年是温婉的丈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说两人感情好。就算感情不好,温婉也不会撬自己家的墙角。若温婉是如此肤浅的人,能爬到如今的地位,连他们一干皇子都想着要交好。不敢得罪。

幕僚摇头否定“戚家是到了穷途末路了,连这样的招数都用上了。看来,戚家确实不大着用了。”

祈幕摇头“戚家是没了得用的人。可是他们所积攒的人脉是不能小觑。相信有人会很有兴趣的。”

幕僚点头“殿下,五皇子好像有动作。”其实按照这位幕僚的说法,他认为应该争取戚家过来。但是三皇子却没同意。只是让密切观察戚家与之有厚来往的有哪些人。

祈幕面带冷意“派人密切看着。不过动作不要太大,悄悄进行则是。我不想惹上麻烦。”三皇子祈慕对太子是不担心,对五皇子更是不担心。他唯一担心的,只有皇帝。他不清楚皇帝对于他们所掌握的实力到底了解多少。而最让他忧心的是,皇帝的病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他可以继续扩大势力。若是假的,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那他可得龟缩起来。可是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燕祈喧还真有与戚家更进一步的打算。但是徐仲然知道燕祈喧的打算以后,强烈反对:“不可,万万不可。”

燕祈喧面色立即下来了。

徐仲然虽然知道自己口气急了些,反应太过强烈了。但他是定然要阻止燕祈喧走这一步,这绝对是昏棋:“殿下。你若是拉拢了戚家就是等于与温婉郡主为敌。殿下,你确信你能对付得了温婉郡主。温婉郡主,可不是太子,也不是三皇子。她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也是最为得宠的人。温婉郡主如今是不会介入争斗之中。但你若是自己挑明与她为敌,你认为温婉郡主还会保持沉默吗?若是温婉郡主要对付你,殿下你确信你能应付吗?”随着白世年与温婉大婚后,两人的各种传闻,而皇帝的态度是笑着看两人闹。徐仲然那时候就很心惊,按照温婉郡主与白世年所处的身份地位,换成任何一个人当皇帝都不可能让这两个人结合。徐仲然不相信皇帝没犹豫迟疑过。当今皇上虽然心胸不狭窄,但这件事太过重大。一个不慎,危机江山社稷。可最后,皇帝最后还是赐婚了。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温婉郡主让皇上放心。

徐仲然相信,温婉郡主与白世年在庄子上的事情皇帝定然一清二楚,两人不是貌合神离,而是恩爱非常。可皇帝仍然放任没有一丝的怀疑。能让一个帝王如此信任,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徐仲然仔细研究过温婉的崛起史,可以说,温婉郡主没走一步,都是完美无缺。没有一次的失误。因为只要一次失误,温婉郡主就粉身碎骨了。能把每一步都算计得如此精妙,那份心思…可以说,在徐仲然眼里,除了皇帝,温婉郡主是最为恐怖的存在。

燕祈喧听了徐仲然的话,虽然心里万分不甘。但是他很清楚,温婉不是太子也不是老三。他真跟温婉对上了,心里也没底。温婉本身心机深沉,又被皇祖父亲自调教过的。当年势单力薄就能一个人对付赵王,让父皇得以机会进京。如今权势财力,样样不缺。温婉要出手对付他,他只有倒霉的份。他可不认为自己比赵王更厉害。

燕祈喧身边的幕僚却不赞同了:“侯爷,郡主虽然位高权重,但却从没直接插手政务。就算因为戚俪娘与戚家有了矛盾,也不能将此事牵连到戚家。”

徐仲然冷哼一声:“你以为一个戚俪娘,会让郡主放在眼里。若郡主真将戚俪娘放在眼里,今天闹得这一出,就会当场打死。而不是放任自由了。”温婉真打死了戚俪娘,谁敢废话一个字。相信戚泉都不敢说半个字。可是温婉却没有,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温婉郡主真这么慈悲?真慈悲的人早化为一堆黄土了。

幕僚心下思索了一会:“侯爷这是何意。”

徐仲然没解释,他只是感叹着,流言误人。当年,若不是贤妃相信了流言,认为温婉是一个好财贪婪成性的孩子。以当时贤妃的能力,弄死温婉就如捏死一个蚂蚁这么简单。可因为相信了流言,所以没有斩草除根。最后意识到了温婉的危害,温婉羽翼已丰,再动不了。大好形势,也一去不复返了。所以,他现在根本就不相信任何的流言,事情没分析透彻之前,他不做任何的判断。就如这次,若温婉真的是如此的霸道不讲理,一天两天能,难道还能日日忍受。白世年又是不是脓包。所以说,流言误人啊。

燕祈喧最后决定:“暂时缓缓。”也就是说,他还是舍不得放弃。

徐仲然心里叹气,看来他得寻求岳父的帮忙了。五皇子,前景堪忧。跟着他走,只会一条道到黑。他努力这么多年,不想回到从前。

温婉正跟皇帝在说话,其乐融融。孙公公说道“皇上,郡主。白将军来了。白将军说来接郡主回去。”

本来欢乐的场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大煞风景的事。皇帝面色不好看了,冷着脸说道:“让他进来。”

温婉很配合皇帝,当下很不感冒地撇了撇嘴,表示她的不满。置于开口让白世年进来,那更是没有。事实上,温婉并不是真的生气,但是在皇帝面前,还是得以皇帝的意志行事。谁让皇帝是最大的呢!

一百零九:三个请求(下)

白世年进入宫殿,皇帝阴沉着脸,温婉则是低着头。

皇帝扫了跪在地上的白世年一眼:“温婉都等了你好半天。”

白世年听了这不怒而威的声音,心下发颤。不是谁都能如温婉一样,将皇帝的威仪视若无物的。白世年也不例外:“皇上恕罪,臣与幕僚在商议返程事宜,所以来迟。”

温婉皱了眉头。这个家伙,可真不会说话,后面加一句郡主恕罪会如何,不过是暂时低会头。这样直接略过自己,皇帝舅舅肯定要不高兴了。果然,本来只是有些不满的皇帝,面色一下又沉了一分:“你该请罪的不是朕。”

白世年心中一凛:“让郡主久等,是微臣的过错。请郡主责罚。”

温婉也不想应付这个局面。皇帝责难白世年不敢有怨言。但自己真在皇帝舅舅面前训斥白世年,白世年的面子往哪里放。于是笑道:“皇帝舅舅,这也是为公事,我没那么小气。皇帝舅舅,你若还有事与郡马商议,我就先回永宁宫。”看样子就知道这两人还有话说。

皇帝颔首。

温婉告退出去,退出去的时候给了白世年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色。然后潇洒地出去了。

温婉出去后并不知道,皇帝也没为这再多训斥白世年,只是表明这个态度。温婉一出去,皇帝就与白世年谈起了军务。

温婉在去永宁宫的路上,想了下后对跟随在一侧的夏影道:“夏影,你去钟秀宫请戚贵妃到永宁宫一趟。就说我有些事情要劳烦她一下。”按照说温婉也可以直接去钟秀宫。只是,温婉如今也开始知道摆谱的重要性了。坚决不再做有**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