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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蓝笑眯眯的:“好。”

老板指着封面上的金庸名字说:“这两个字念什么?”

“金庸呗。”

“嘿,还真认得。”老板翻开目录页,指着第一章的章节名说,“这句怎么念?”

邬蓝说:“青衫磊落险峰行。”

“嗬,居然都认得,你上初中二年级?”老板看着邬蓝小小的个子,难道是个不长个子的侏儒?

“小学。”

老板不置信地说:“再来,这一句。”

邬蓝伸着脖子说:“烛畔鬓云有旧盟。”

“这个呢?”

“金戈荡寇鏖兵。”邬蓝上学的时候,语文成绩是最好的,她也喜欢看书,这些都不算是生僻字,所以都认得。

老板瞪圆了眼睛看着邬蓝:“小姑娘,你的字都是跟谁学的?你真才上小学二年级?”

“自己学的啊。老板,我过关了吗?这书我可以借去看吗?”

老板伸手抓抓脑袋:“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就这么拿走啊,你要是不还怎么办?”

邬蓝想了想:“我可以交押金,但是不能收租金啊,你都答应我的,不然你就要舔地上的口水!”

老板说:“当然,我说话算话。”

邬蓝说:“是免费看这一本,还是别的都可以免费啊?”

“你个小丫头,还真贪心。当然不能都免费啊,要不然我就亏死了。”老板笑着说。

邬蓝笑嘻嘻的:“那金庸的书都给我免费吧。”

老板对邬蓝很感兴趣:“你也喜欢金庸的书啊,好吧,金庸的都免费。对了,你拿回家去看,你家长会不会收缴啊?”

邬蓝一想,这确实是个问题啊,看武侠小说,这在父母眼中,那是邪书,不务正业:“我先拿一本回去吧,我会收好的,如果弄坏了,我赔给你。”邬蓝交了两块钱押金,然后夹着一本《天龙八部》回去了。

邬蓝拿着书,心情十分愉悦地出了巷子,往家走去。刚到她们家那条小巷子,发现母亲居然推着小车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不就是昨天那辆车吗。邬蓝看着母亲:“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母亲满面笑容:“嗯,今天有点事,不摆摊了。你这是在哪里玩?”

邬蓝将书藏到背后:“没去哪,我跟你回家。”她跟上母亲的脚步,扭头看看那辆车,心里飞快地盘算着,那车明显就是跟着母亲过来的,难道是来买配方的?不知道她爸在不在家,要是在就惨了,肯定打消不了他卖配方的念头,她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父母不卖配方呢。

窦美林问:“蓝蓝,你爸爸在家吗?”

邬蓝摇头:“不知道。”

到了家,邬华元还是没回来,邬蓝松了口气,还有转圜的余地。窦美林将小推车放在台阶上,将麻辣肉全都收到屋里去,以防晒坏了,那辆车子也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来了,正是昨天那个中年男人以及今天中午撞了自己的那个少年杜礼柏。

邬蓝赶紧将身后的书拿到身前,背着母亲跑到屋里去了。杜礼柏眼力极好,在车上时就瞄到了邬蓝藏在背后的小说,他还觉得有点不大置信,就那么小的小女孩,就看大部头小说了吗?现在看她这动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估计是偷着看的。

第8章 配方

窦美林赶紧将两位客人迎进屋来:“你们快请坐。蓝蓝,家里来客人了,去找找你爸爸,看有没有在陈叔叔家打牌。”

邬蓝慢吞吞地从自己屋里出来:“哦,我去看看。”她看了那两个客人一眼,然后出门去了。不到五分钟,邬蓝回来了:“妈妈,爸爸不在陈叔叔家。”

窦美林笑得有些尴尬:“孩子她爸不在,这个事我不能作主。”

中年男人说:“那我先跟你说说我们的意愿吧,然后你跟你丈夫商量一下,如果觉得可行,可以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再谈。你这个麻辣肉配方,我愿意出三万块钱买下来,你要给我们写一个详细的配方,然后去我们那做一段时间师傅,教会我家的师傅具体做法,当然,会给你发工资。”

杜礼柏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打量着邬蓝家的房子,看到了墙上的美女挂历。邬蓝心说,幸亏把那个三点式的美女给贴起来了,否则就太尴尬了。

窦美林一听说三万块钱,激动得合不拢嘴:“三、三万?”

中年男人说:“对,不过这个是买断价,我们买了你的配方后,以后你自己就不能去摆摊卖麻辣肉了。而且以后邬氏麻辣肉的名字,也要给我们用。当然,你要是想自己做着吃,也还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商用。”

窦美林点头说:“那我回头跟孩子她爸商量一下,然后再跟你们联系。”

中年男人说:“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留给你,你们商量好了来联系我。”

窦美林看了一下:“蓝蓝,去拿张纸来。让这个伯伯写电话号码。”

邬蓝不情不愿地翻开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找出个本子:“写这上面吧。”

中年男人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在本子上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邬蓝看着那个名字——杜忠华,这人将来就是他们这里的首富,有一家大型食品公司,生产的麻辣食品品牌全国有名,在全国各地开有无数的连锁专卖店,还能常在电视里看到他家的广告。

不得不说,杜忠华还是挺有眼光的,这个时候就开始收集资源。邬蓝看着杜忠华,人也斯斯文文的,像个知识分子,一点也不像个暴发户。

“好了,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们。”杜忠华起身说,“礼柏,走了。”

杜礼柏说:“爸,我还想买点麻辣肉。阿姨今天的麻辣肉还没卖完吧,全都卖给我吧。”

邬蓝赶紧凑到母亲耳朵边:“妈,今天骑车撞到我的人就是他,那五块钱我还没还给他,要不就用麻辣肉来抵吧。”

窦美林看了一眼女儿:“好吧。”转身对杜礼柏说,“你等着啊,我去把那些都给你拿过来。”

窦美林用一个袋子将剩下的麻辣肉全都装好,拿给杜礼柏:“拿着回去吃吧。”

杜礼柏从口袋里要掏钱,窦美林说:“不用再给了,钱你已经给了我女儿了。”

杜礼柏看着邬蓝,又看着她膝盖上的伤,终于才想起来她就是今天被自己撞了的小女孩:“阿姨,中午是我不小心撞到的小妹妹,所以我应该赔她钱的。跟这个不一样。”

邬蓝说:“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不用赔钱。麻辣肉你拿去吧,钱我就不还给你了,两清了。”

杜忠华对儿子说:“既然这样,那就谢谢阿姨和小妹妹吧。”

杜礼柏点了一下头:“谢谢阿姨和小妹妹。”

父子俩离开了。

窦美林摸着女儿的脑袋,高兴地说:“蓝蓝,以后妈妈就不用去摆摊了,咱们家有钱了。”

邬蓝装作不懂地抬头:“为什么呀?”

窦美林说:“刚才那个伯伯要买我们家的麻辣肉做法,给好多钱呢。”

邬蓝皱着眉头:“那我以后还能自己吃到麻辣肉吗?”

窦美林笑着说:“当然,你想吃,妈妈可以给你做啊。只不过,以后妈妈就不能去卖麻辣肉了。”

邬蓝低着头说:“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做了卖呢,以后也可以开店啊。”

窦美林笑着说:“三万块钱可是好大一笔钱呢,还能跟他讲价。”

邬蓝抬头看着母亲说:“妈妈,要是钱花完了呢?”

窦美林用手指头点了一下邬蓝的额头:“三万块钱,能花好久呢,哪有那么快就花完了。”她此刻心里美滋滋的,三万块钱呢,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邬蓝转过身,母亲这下被钱迷了心窍,可不好说服啊,她哪里知道三万块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钱,通货膨胀,物价飞涨,钱越来越不值钱,三万块钱,能抵什么用。更可怕的是,这三万块钱还不是她的,有了这笔钱,他们家就要破了,他们母女要被扫地出门了。

邬蓝过了一会儿跑去问母亲:“妈妈,坐吃山空是什么意思呀?”

窦美林看着女儿:“坐吃山空,就是吃老本,吃着吃着就没有了。”

“哦。我们家是不是也是坐吃山空?”邬蓝故作天真地问母亲。

窦美林愣了一下,看着女儿:“蓝蓝,你是不是不想让妈妈卖了麻辣肉配方?”

邬蓝说:“我不太懂那些,但是把我们家的麻辣肉名字也给了别人,我不喜欢。”

过了一会儿,邬蓝又说:“妈妈,你说爸爸有了钱,他会不会也不想上班了呢?”

窦美林听着女儿这么一说,果然开始仔细思考起来,邬华元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厂里效益不好,待遇自然也不高,他都嚷嚷过多少回说不想干了,这要是有了这笔钱,必定也是不愿意去上班了。两口子都没了收入,可不正是坐吃山空。

邬蓝说:“妈妈,你跟那个伯伯说,可以告诉他们做法,但是我们自己也可以卖。他说那个叫什么,买断是不是?咱们就不买断。然后我们家有了钱,就可以开个卖麻辣肉的店了。”

窦美林看着女儿:“蓝蓝,你真聪明,谁教给你的啊?”

邬蓝冲母亲挤眼:“我自己想的。因为我看着妈妈在外面摆摊太辛苦了,要是咱们家能开个店就好了。”

窦美林摸着女儿的脑袋:“真是个乖孩子,妈妈会跟爸爸说的。”她仔细思量一下,觉得这样确实不错,要是不买断,钱可能会少一点,但是自己家里还有个营生,以后自己也还有事做,不怕家里发生什么变故。那笔钱可以用来开店,本来开店也就是她最大的愿望。这个生意虽然不大,但是比上班赚得并不少,甚至还要多。人家愿意花大价钱来买自己的配方,不就是看准了这个东西的商机吗,自己为什么要舍弃呢。

窦美林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起身说:“蓝蓝,妈妈要去外婆家,你去不去?”

“去外婆家做什么?”

窦美林笑着说:“和你外婆舅舅商量一下这个事,看看他们的意见。”

邬蓝知道母亲这是要去娘家讨主意去了,虽然娘家人如此不待见她,但遇到什么事,她还是愿意依赖娘家。邬蓝对于母亲的做法十分无奈,要是外婆小姨知道这回事,必定会劝她卖断,在她们那些短视的人眼中,抓到手里的钱才是真钱。邬蓝说:“妈,外婆和小姨要是知道咱们家有钱了,会不会来找咱们借钱啊?”

邬蓝一句话把窦美林兴冲冲的劲头给浇灭了,对啊,要是娘家知道他们家发了一笔财,绝对都会跑来借钱的。母亲、哥哥、妹妹全都是好吃懒做的货色,有一分钱要花一分半,就他们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还时不时来借钱呢。这个事不能给他们知道,得沉住气才行。

窦美林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妇女,遇到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事,难免心浮气躁,女儿那句话如同一个大棒,一棒子就敲醒了她,她说:“那我等你爸爸回来再说吧。我先去做饭。”

邬蓝看母亲没有出门,轻轻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松口气,接下来还有很大的麻烦事。说服母亲其实不难,难的是说服邬华元,他要是知道能多卖钱,绝对不愿意少卖的。邬蓝想了一下,悄悄地将记了电话号码的那一页纸撕下来,藏了起来。

天黑了,邬华元都没有回来。母女俩等到快七点,人都没回来,邬蓝说:“妈,我饿了。”

窦美林说:“要不你先吃吧。”

“妈妈,你也吃吧,爸爸说不定去别人家吃饭去了。”

窦美林叹了口气,这种可能性极大,邬华元别的没有,狐朋狗友倒是一堆,凑在一起喝酒打牌是常有的事:“那我们先吃吧。”

母女俩正吃着饭,光着膀子的邬华元打着酒嗝回来了,他一到家,就坐在椅子里:“去,帮我倒水来喝。”

窦美林看了一眼邬华元,跟女儿说:“蓝蓝,去给爸爸舀杯水来。”

邬蓝不情愿地起身,给邬华元舀了杯水来,放在桌上,然后低头继续吃饭,也没叫他喝水。

邬华元不知道怎么的,端起那杯水就往邬蓝身上泼去:“养你这个蠢东西干什么,连话都不会说,哑巴了?”

窦美林吓了一大跳,惊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吓唬孩子干什么?”

邬蓝被泼了一头一脸,浑身湿答答的,并没有如窦美林预期的那样吓得哭起来,而是扭过头,直愣愣地看着邬华元,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邬华元被邬蓝的眼神惹恼了,拿着手里的搪瓷杯子就往邬蓝头上砸去。

第9章 奸情

邬蓝看着邬华元的动作,往桌子底下一矮身,钻到了桌子底下,搪瓷杯子砸在椅子上,杯子上的瓷釉四溅,可见用力之大。窦美林看着丈夫的动作时已经吓呆了,赶紧扔下碗筷,抱住了邬华元:“华元你干什么,你想打死她吗?”

邬华元被窦美林抱着,脚还试图去踢邬蓝:“这个没家教的东西,今天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家教。”

窦美林对女儿说:“蓝蓝快走,回你的房间去,你爸爸喝醉了。”

邬蓝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赶紧跑到自己房间去了,将门栓了起来。然后她听见了摔碗筷的声音,还有母亲的惊叫声,以及邬华元的叫骂声。她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心中涌起无边的愤怒,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窦美林过来敲门:“蓝蓝,你睡了吗?”

邬蓝打开门,看见母亲脸上满是歉疚之情,她面无表情地说:“他呢?”

窦美林将女儿抱在怀里:“睡了。蓝蓝,吓着你了吧?”她发现女儿居然没有哭,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

邬蓝低着头说:“爸爸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孩?”

窦美林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今天只是喝多了。”

邬蓝抬起头,看见母亲胳膊上有血迹:“妈,你怎么出血了?”

窦美林看了一下胳膊:“没事,划伤。”

“我爸干的?”邬蓝咬着牙问。

窦美林摸摸女儿的脑袋:“走,去洗澡吧。”

邬蓝问母亲:“你跟他说了吗?”

“什么?”

“就是卖配方的事。”

窦美林苦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呢。”

邬蓝抬起头,看着母亲说:“妈妈,要是卖了配方,爸爸有了钱,万一他不要我了怎么办?”她说着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

窦美林愣住了,蹲下来看着女儿:“乖,蓝蓝别哭,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他今天只是喝醉了酒。”

邬蓝继续说:“要是他真的不要我了,怎么办?”

窦美林摸着女儿的头:“他不要你,妈妈要你。”

邬蓝抱住了母亲的脖子,抽噎了两下,这件事,她必须要让母亲明白其中的轻重,再多的钱,也不如一技傍身那样可靠。

洗完澡,邬蓝爬到床上,她虽然忧心不已,但小小的身体早已疲惫,抵挡不住睡意,很快就睡着了。

窦美林躺在床上,听着丈夫的鼾声,想着女儿的话,久久不能入眠,到了半夜,邬华元起来撒尿,然后摸到床上温软的身体,他出差出去了一段时间,有一阵子没做那事了,便翻身骑了上去,窦美林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迎合着。

对于这种事,窦美林从来都是咬着牙闷着声忍受着,从来不出声。两口子之间,不就是那么回事,时间长了,就把这当例行公事一样。邬华元酒意未醒,情热之处,忍不住催促:“美丽,叫啊,怎么不叫,美丽!”

他叫第一声的时候,窦美林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第二声再叫出来的时候,窦美林终于听清了,她如被一盆冷水浇灭的火焰,噗一声,火灭热散,从头顶一直透凉到脚心。她的男人,居然在床上叫自己妹妹的名字。

窦美林用力推身上的邬华元,邬华元正在兴头上,怎么愿意被打断,他强行压着窦美林,还是把这事给做完了,然后跟死猪一样,翻到一边去睡了。

窦美林抓住邬华元:“邬华元,你刚刚叫谁呢?”

邬华元没有回应,窦美林拍打了邬华元好几下,依旧没有回应。她抱着自己的肩,一定是听错了吧,邬华元怎么会叫美丽的名字。但是恐慌慢慢攫住了她,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妹妹窦美丽比她小了六岁,今年才26,没有嫁人,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受到他们副厂长的物质引诱,做了对方的情妇,她还天真地以为生个儿子可以绑住那个男人,对方就会离婚跟她结婚,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儿,对方没有离婚,只是时不常给她点钱。

这个年代,未婚生子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但凡思维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发生这种事,尤其是做父母的,要是有这么个女儿,不打断她的腿才怪。窦父已经不在了,而窦母是个极度贪图享受的人,她居然完全不反对女儿的这种做法,因为窦美丽隔三差五会带回各种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都是那个副厂长给的,她甚至还撺掇过女儿怎么把对方抓牢在手里。

后来这事被副厂长的老婆发现,闹过几回,加上厂子效益不好,副厂长也不复风光,给钱也没了以前那么爽快。窦美丽跟那边来往也没了那么密切,又另外找了男朋友。不过都没有长久的,哪里有好处往哪里贴,毕竟正经男人也没几个愿意找个带着私生女的女人。

邬华元到底有没有跟窦美丽有实际性的关系,窦美林不得而知,但是窦美丽相较于从来都不懂得收拾打扮的窦美林来说,确实青春貌美。现在看来,邬华元对她有别样的心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窦美林念头一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若是没有什么,邬华元会让窦美丽叫床?他从来都没跟自己说过这话,想到这里,窦美林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邬华元的工资钱也很少拿回来给她管,他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只有鬼知道了。窦美林把这些前前后后一串联起来,顿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天在她睁眼中渐渐亮了起来,这个点,平时她该起来磨豆子做豆腐了,但是今天她却完全提不起劲,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没劲,那么辛苦,到底是图什么呢?

六点,邬蓝起床了,却发现母亲没有在厨房里磨豆子,昨晚就浸泡了的豆子还在桶里,等待着主人的处理,父母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邬蓝只好去洗漱,然后在晨光中拿出小说来看,二年级的课本也没什么好温的,邬蓝心想,是不是要去跳个级。但是那么早读完书干什么,进入社会,出去工作,面对成人的世界?算了,世界又没有等着她去拯救,她只是想好好守护手里的幸福而已,再说吧。

窦美林终于起来了,她本来想把邬华元叫起来,然后质问一通,但是这种事,没有证据,以邬华元的尿性,他会承认吗。况且,就算是承认了,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傻子被人愚弄,她实在不甘心,丈夫居然和自己妹妹苟合,这叫人怎么能够忍受,这对贱人,真不要脸!

窦美林没有想过离婚。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是从来不会主动考虑离婚的,男人不着家,多半还是会从自己身上去找原因,这就是这个年代大部分女人的奴性。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一切屈辱都得忍着。

邬蓝听见房门响了,将小说赶紧收进书包里,跑出来:“妈,你今天不做豆皮了吗?”

窦美林满脸憔悴,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她双眼无神地摇摇头:“今天没力气,不想做。”

邬蓝抓着母亲的手:“妈妈你病了吗?”

窦美林看着女儿:“早饭我给你钱,你自己出去买点吃的。”

邬蓝看着母亲的样子,非常担忧:“妈,你怎么啦?”

窦美林不答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拿了五毛钱给邬蓝。邬蓝说:“不用了妈妈,昨天那个哥哥给我的钱还有呢,我没用的。”

窦美林将钱收回口袋里:“好。”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

邬蓝担心母亲是不是病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烫,她去外面打了三份米粉回来:“妈,我把早饭买回来了。”

“你吃了就去上学吧。”窦美林眼睛发直,看都没看邬蓝一眼。

邬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用筷子夹出一份米粉,自己慢慢吃了,不住偷偷打量着窦美林,难道昨晚上她跟她爸说了麻辣肉的事了:“妈,你和我爸说了吗?”

窦美林无意识地转头看着女儿:“说什么?”

“就是配方的事。”

窦美林想起邬华元,怒从心起,咬紧牙关:“没有。”说着她突然起身,“蓝蓝,我出去一下,你吃完了就去上学。”

“妈妈你去哪儿?”邬蓝看着母亲的神色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