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王爷呢?”

“同太妃殿下的侄女弯月小姐品茶,下棋,是太妃殿下吩咐的。”

娴娘眸子明亮,“这时候了我还会吃味不成?母亲总不会捆着王爷的手脚,弯月也不是好相与的。”

“主子,您可曾···”

娴娘幽幽的叹息一声,“我说不后悔怕不会有人信,嫣然不也说过得不到总会惦记着,宛如容貌,才学都不是上乘,但王爷一直降将有美好的东西加在她身上,王爷这辈子都找不到完美的女子。”

慕容商,你比赵逸青有强得了多少?娴娘喃咛:“可怜可叹的都是痴情的女子,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想做女子。”

皇帝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难以取舍,忽然笑道:“传旨,头榜只他们两人,名字并列,不赦榜眼,探花,十年后,朕看你们的成就再来定谁为状元。”

作者有话要说:到周五连续更新,周末比较忙,又有每月比来的亲戚到访,真心烦躁。

第九十九章更新

皇上一句话,有了前所未有的决定,贡院门口张贴的皇榜第一张,并非以前的状元,榜眼,探花,只有两个并列的名字——赵睿琪,傅俊卿,随货张贴的二榜三榜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贡院门口围满了来看榜的人。

原本对汝阳王世子有非议的人,看了他的试卷之后,大多心悦臣服,也有极少的心里阴暗的人不屑,但也不敢当人前说考官徇私,或者汝阳王王妃为了儿子能够高中弄到了试题,说出这话不单单是得罪汝阳王府,更有可能得罪主考,进而得罪陛下。

出题的是陛下,世上还有谁能收买皇帝?有几位名士此番落榜了,他们是最怀疑此番科举有猫腻的人,他们不平,他们酒馆买醉,凑在一起抱怨老天的不公,抱怨她们的才学得不到世人的认可。

“如果赵睿琪不是汝阳王世子,科举也轮不他扬名。”

“如果他没个好母亲,他能同傅俊卿并列?”

“十年后的状元,哈哈···陛下眷顾汝阳王府,勋贵列侯了得。”

他们仿佛众人皆醉我独醒,此时一书生打扮的人走进酒楼,同微醉额落榜名士攀谈起来,先是对他们落榜表示惋惜,随着他们大骂老天不公,随后有说起了他知道的宫中传闻,汝阳王王妃如何的说通皇后娘娘,如何如何···将他们仇恨吸吸引到汝阳王王妃身上,造成一种如果没有汝阳王王妃,赵睿琪高中不了的假象,宫中的消息永远是帝国京城的热门话题,参与讨论的人多了起来。

“我是为诸位可惜,寒窗苦读十于年,遍览山水增长见识,风餐露宿感悟圣人教诲,却及不上跟在汝阳王王妃身后的弱冠少年。”

落榜名士心有戚然,恼恨赵睿琪,更恼恨他们没有汝阳王府做靠山,“不能这么算了,得让汝阳王王妃付出代价。”

“对,就是如此。”

那名书生劝阻他们说:“诸位有几句不平,彼此说说倒也罢了,汝阳王府势大,汝阳王王妃是京城第一命妇,得罪不起,诸位都是有傲骨不肯依附权贵的名士,我敬佩诸位才学,实在不忍看诸位触怒圣颜,彻底断了诸位的前程。”

南岭名士邹化摔了酒杯,振臂高呼:“帝国养士三半年,我等岂可向权贵谄媚儿失傲骨,在金殿上撞柱死谏的前辈青史留名,亦是我等榜样。诸位可有勇气随我去皇宫外谏言?”

“同去,同去。”

高中的是少数,落榜的是大多数,小道消息传得快,汝阳王王妃曾经做过的事情前一阵一直在京城流传着,虽然有世间女子鲜少有过的决绝,坚毅,忠贞,但同样也有霸道,敛财,跋扈等等传言,汝阳王王妃不可能得所有人敬佩,

一行人趁着酒劲冲出了酒楼,在几处酒楼里都有类似方才那位书生的人存在,很快他们汇集在一起,在状元簪花跨马游街之前,汇聚在宫门口,等着给赵睿琪一个下马威,落榜已经注定了,但他们不忿走后门参加科考的赵睿琪高中。

“您吩咐的都办妥当了,大多数落榜的举子在皇宫外等着,您安排的人也在其中。”

“你们做得很好。”

“您还有何吩咐?”

“没有了,只可惜她无法亲眼看到。”

停靠在酒肆外的马车缓缓的启动,向京城外而去,方才在马车近前回话的人摸了摸袖口中的银票,纳闷的摇摇头,“大小姐同世子殿下闹别扭了?世子殿下高中,她怎会···”

听大小姐吩咐的下人,能听明白主人的意图就行了。疾驰的马车向种痘宫行去,靠在软垫上闭养神的嫣然神色平静,从她将大姨母娴娘往日的辉煌翻出来后,有人称赞,有人贬低。

虽然是赞大于贬,在京城也有几分的轰动,但远达不到嫣然的目的,于是在知道表哥高中后,嫣然安排了这这一出,打算彻底的震动京城,让世人记上个几十年。

恒古未有的十年后择状元,赵睿琪同傅俊卿不相伯仲的精妙文章,这些给她提供绝妙的条件。毛毛球仿佛不甘心被冷落,从嫣然脚边爬到她的膝头,“喵呜,喵呜。”

嫣然手指碰触着它的鼻尖,“表哥一定不会在他们面前露怯,大姨母是贤妻良母,那般骄傲出色,为何要被她取代?世人都忘了曾经如牡丹的汝阳王王妃,我会让他们记一辈子。”

‘那是谁啊?看似温婉柔顺,但通身的气派真真是让人心折。’

‘汝阳王王妃咯,你不知?她真真是世上的奇女子,儿子是世子殿下,女儿是皇后娘娘,她在陛下面前都有坐,陛下私下都叫她岳母呢。’

‘除了她无人配做汝阳王王妃,被汝阳王殿下放在心间上,真真是让人羡慕。’

‘咱们是羡慕不来的,汝阳王王妃聪敏,果决,坚毅,贤惠,善良···呀,说起来世间女子有的她都有呢,所以她才配得到幸福。”

“喵呜。”毛毛球惨叫,小爪子挠向嫣然的手背,嫣然回神时,见到她手上两根猫胡须,毛毛球眼泪汪汪的控诉她,仿佛再说,喵呜,好疼。

”疼吗?”嫣然手安抚着毛毛球,那是前生的宫廷夜宴,她作为侯爷夫人也去了,她不仅听到这些称赞贞娘的话,同时看到了坐在遥远处高位上的汝阳王王妃——孟贞娘。

汝阳王府出嫁的庶女说着她如何如何善良,如何如何的贤惠,受过贞娘恩惠同她交好的命妇说着她如何如何大度,如何如何善解人意,如何如何的乐于帮忙,孟家的最出色人——孟贞娘嫡亲的弟弟赢娶的是皇家郡主,那位郡主殿下也说她的好,所有人都在说她出色,风华绝世,汝阳王眷恋的目光即便隔着遥远,嫣然都能看得到,在那一刻,仿佛世上只有贞娘一位女子。

受尽冷落她伤心,被人嘲弄她痛苦,同时她也有着深深的嫉妒羡慕···回到府邸表哥跪在母亲灵牌前一整夜,嫣然在门口站了一整夜···她内疚,表哥比她更内疚,

“痛彻心扉不是掉了胡子的痛能相比的,我···怎么还能容忍她抹除大姨母的存在,让人记住的汝阳王王妃只能是大姨母,没有她···王府绝对没有今日。”

“毛毛球,我告诉你,我去种痘宫没安好心,我是坏人···”嫣然得意的笑着:“我要在贞娘心里竖起一座丰碑,无论她多努力,多出色也无法比拟的丰碑,往后世人提起她···也许会说,汝阳王继妃虽是不错,但比汝阳王嫡妃差远了,汝阳王嫡妃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风姿绰约。”

种痘宫兴建距离京城十里之外的平坦之处,因为贞娘在此修行,嫣然从未踏足过种痘宫,也是第一次见种痘宫的全貌。

说是种痘宫但并不是奢华的宫殿,看上去有几分朴素,因孤零零的竖起种痘宫,周围人烟稀少,看似有几分荒凉,好在也有百姓来种痘宫拜拜,倒也不会显得太寂寞。

嫣然带上了遮面毡帽,毛毛球自动的趴在她的肩头,毕竟是陛下亲自下旨建造的种痘宫,需在石碑前下轿下马车,步行走入种痘宫。来往不多的行人,大多是衣衫寻常的妇孺,前来拜种痘娘娘。

她虽然穿得素色不显眼的衣裙,但平民百姓还是给嫣然让路,衣料骗不了人,同时嫣然身上的气质也非小门小户人家可比。

嫣然没急着见贞娘,先是在种痘宫大殿转了一圈,让她意外的是在大殿供奉的种痘娘娘石像前,站着一位穿着青色长褂,头戴冲天高冠的男子,从他宽阔的背影看···嫣然目光落在他腰间的蛇皮长剑上,他是练武之人,他身上有将军的气势。

汝阳王和她的父亲都有这种气势,嫣然向旁边挪了两步,看见他的侧脸,俊挺如同刀斧刻出的五官,俊逸不凡,但他鬓间隐现的霜色又预示着他岁数不小了,但瞧他的面相,应该不到四十,他身上的贵气,也不像受颠簸之苦为衣食奔波的人,嫣然看着他有些眼熟,但将京城权贵数个遍,却没有此人,他到底是谁···

嫣然想了一会,哑然失笑他什么身份同她没有关系,嫣然转而认真的看种痘娘娘的塑像,不像孟贞娘···这一项认知让嫣然笑得眼睛弯弯的,肩膀上的毛毛球感受到了她的愉悦,蹭了蹭她的面纱,“喵呜。”

它也这么认为?嫣然从荷包里抹出小鱼干给了毛毛球,大殿也看了,嫣然算算时辰,应该是表哥大出风头为大姨母抗辩时,去找贞娘正合适,嫣然迈步出门,突然听到一低沉的声音,“站住。”

声音很压迫,也很气势,嫣然确信那名男子是手握权柄之人,嫣然脚下顿了顿,迈出大殿,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挡在她面前,零星的百姓快步离去,生怕麻烦上身,嫣然回头看了一眼发话的中年男子,说道:“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拽开。”

“是,大小姐。”

虽然大明帝国没什么人敢在京城作案,但嫣然出府身边总会跟着三四名侍卫的,听见大小姐吩咐,守在不远处的侍卫上前同挡路的汉子对峙,中年男子此时才回头,目光在嫣然身上转了一圈,“有趣,着实有趣。”

嫣然冷哼,“我可没觉得有趣。”

“嫣然,是嫣然吗?”

贞娘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嫣然定睛看去,贞娘身穿绛紫色缠枝夹袄,下穿百花落地百褶裙,同样头戴毡帽聘聘婷婷走出来,笑吟吟的说:“你火气还是这么大,在种痘宫可不许同人吵闹了。”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在做日更君,努力中。

第一百章更新

贞娘每日除了刺绣之外,有时也会躲到一旁看来种痘宫拜种痘娘娘的人,面对寻常百姓,她是慈爱善良的孟家九小姐,常常给来此地百姓一些恩惠,来种痘宫的百姓对贞娘也是很敬佩的,但想要用几斗米,几句善良的话语,或者用几块丝绢让百姓替贞娘扬名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她知晓扬名之事急不来,何况她也没更多的筹码,以前孟老爷常常给她银钱,被汝阳王警告后,孟老爷对贞娘也有抱怨,虽然不会彻底断了同她的联系,但不再像以前好说话,贞娘又离着远,遂对孟老爷的影响差了许多。缺少银子的贞娘只剩下语言优势了,但对贫苦的百姓,语言远远赶不上一碗米饭重要。

贞娘见收效甚微,对拉拢百姓扬名之事也就淡了。慢慢的关注起来种痘宫的达官显贵身上,可惜的是真正勋贵,手握权柄的朝臣来种痘宫的非常少,命妇们高高在上的傲慢,贞娘使劲浑身解数也难免被她们多看不起。

嫡庶在帝国是一道鸿沟,不是贞娘记在嫡母名下就能轻易跨过去的,她需要有人将引领进真正的贵妇圈子。曾经她对安宁公主抱有期望,但安宁公主最看重的女子是嫣然,对贞娘很是冷漠,安宁公主不需要顾虑贞娘的感受,想怎么做都成,贞娘在她面前屡屡碰壁。她唯有将目光放在旁人身上。

她容貌清秀,透着一股子宁静文雅的气质,为人处事却落落大方,毫不见庶出的局促,谈吐风趣优雅,有一手好针线,贞娘倒也得到了几名大家小姐的看重,但真正主持中馈的命妇却总是对她抱有戒心,不疏远也不亲近,无论贞娘如何讨好,如何的善解人意,都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而同贞娘交好的小姐们,回府都会被母亲教导一番,再同贞娘见面时,她总能感到生疏,亲近而不亲近,也许不是因为同汝阳王可能存在的婚约,她们不会再理会她。

就因为她是庶女,贞娘除了苦笑之外,就得承受命运的捉弄?贞娘不服气,她偏要活出个精彩来。

对汝阳王的关心,贞娘一直没放下,书信常来常往,贞娘也知道汝阳王府来了一位表小姐,汝阳王在提起表妹时,多有称赞,说她是一位可爱娇俏的妹妹。贞娘回信的时候自然对她夸了又夸,但言谈间提醒汝阳王,娴娘不会喜欢他同表小姐太亲近,祈求汝阳王让姐姐娴娘开心的度过最后这段日子。表小姐汝阳王还能相处很多年,但娴娘却没多少日子了。

贞娘这封信送出去,很快得到汝阳王的回信,汝阳王说,贞娘是他见过最善良,最大度的女子,汝阳王对娴娘突然的大度很困惑,娴娘对表妹非常的好。

看了汝阳王的信件后,贞娘心里明白娴娘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汝阳王,但她也有些怀疑,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古代女人有现代人的决绝?贞娘不管娴娘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汝阳王回信说。

‘就是因为姐姐对表小姐好,王爷才应该多陪陪姐姐,她是有口难言,王爷不妨在姐姐面前多提提表小姐,姐姐的性子我知晓一些,最是刚烈不过,没准王爷激她,会让姐姐亲口说出对王爷的情爱,我···真诚的希望王爷能善待姐姐,真心的希望大姐姐能活下去,即便我同王爷今生无缘,也想王爷同大姐姐幸福。’

贞娘如愿的得到了汝阳王怜爱,感激,汝阳王在娴娘面前大演恩爱秀,贞娘不信曾经深爱过汝阳王的娴娘能平淡如常,贞娘心中对娴娘有愧疚,如果不是她将自己扯进来,不是她种种的刁难,贞娘又怎么会落入这种地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不过是绝地反击,转生为庶女的她不想再被娴娘压制,她想过安稳自在的日子。

嫣然轻轻推开贞娘,平静的问:“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争吵了?贞姨母子在种痘宫修行,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被陌生人挡住去路,贞姨母不说帮我,刚一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争吵,我还不如一陌生的男子。”

以前嫣然会忽略过去,但现在不会了。贞娘一出场就用自己的无理取闹来陪衬她的懂事?嫣然怎么可能让贞娘如意,瞄了一眼旁边的中年男子,又瞧出贞娘有些错愕,料想没想到嫣然会反击,戳破她的心思,嫣然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是不认识他的,但他方才的语气仿佛种痘宫他做主似的,贞姨母在种痘宫修行难保不会同她相熟,方才我说的话让贞姨母难办了吧,他既然是你的熟人,我原谅他的无礼。”

贞娘说:”嫣然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怎会认识他?在种痘宫修行是需要避讳的,同我有口无心倒也无妨,在外面你更应该谨慎,需知晓女子名节是最重要的,往往以为一句有口无心的话,会逼死一名好人,嫣然你是侯府的大小姐,骄纵些无伤大雅,但不能伤害别人。”

她苦口婆心的劝着嫣然,全然的为嫣然着想,贞娘的做派,让嫣然很是恶心,在她开口反驳前,贞娘笑吟吟的说:”好了好了,我晓得嫣然是最善良的女子,你还不懂事,往后多注意些就成了。”

贞娘宽容的凑近嫣然,仿佛长辈般的慈爱,“你总会懂事的,明白事理的。”

嫣然甩开贞娘的手,“您这种懂事,我宁可一辈子不明白,今日我看了你的言谈举止,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指鹿为马,什么是厚脸皮,”

嫣然的不客气,使得贞娘身躯轻颤,虽然面纱遮面,但身上的委屈难看表现得恰到好处,贞娘转过身,对那名那男子弯了弯膝盖,柔声说:“让您见笑了。”

贞娘之所以对他客气,嫣然也明白一些,贞娘看人很准,嫣然受娴娘同安宁公主□,前生今生生长在权贵之家,她同样嫩看出眼前的中年男子非等闲之人。

贞娘是从不走错一步,但也不会错过一分机会的人。嫣然皱眉想了一会,突然见到男子腰间挂得荷包样式···不是帝国的,他不是大明的人,这种样式如今的贞娘接触不到,但她听娴娘说过帝国周边的皇族。

”原来是南诏国摄政王殿下。”嫣然语气里带着一分的嘲讽,“你大驾光临种痘宫···同再此修行的孟九小姐认识?”

南诏国摄政王慕容商,贞娘忍不住的好奇,他就是慕容商?南诏国一直是大明的番邦属臣,据说风景极美,南诏国土也就有大明三个行省大小,但民风淳朴,喜好和平,而且百姓生活富庶,每年去南诏国游玩的人很多。

奇怪的是帝国这么多年,四处征战吞并了很多番邦,但始终对富庶的南诏国很友好。南诏国也将皇太子派到都城学习,说是学习,但其实是质子,如今的摄政王慕容商是唯一一位不是皇太子而做过质子的南诏皇子。

慕容商年轻时俊秀非常,同如今的玉郎一般,才学,容貌都是顶尖的,曾经风靡整个京城,他原先是来京城游玩,但不知怎么他当着帝国皇帝的面恳求留在京城,说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最终感动了皇帝,放他的兄长皇太子回南诏,他留下在京城。然三年后,慕容商悄然离开京城不知所踪,最让人意外的是当今陛下竟然不曾问责南诏国,也不曾再让南诏皇太子如京为质。

等到慕容商再出现的时候,正是南诏内乱之时,他领兵平定了诸皇子叛乱,南诏皇帝也就是他皇兄病逝前想要传位给他,但被他婉拒,后辅佐尚在襁褓中的侄子登基,他也成了总领南诏国的摄政王,每年向帝国纳贡,慕容商以武功平定了南诏南边的数十个部落,可谓开疆拓土。在他治理下,南诏越发的富庶,如此人物···竟然会来种痘宫,实在让人意外。

慕容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荷包,“安平侯府大小姐果然好眼力,同令堂一般聪敏。”

嫣然错愕,贞娘也满是不解,柔娘认识富有传奇色彩的慕容商?前世嫣然可从未听过这事,慕容商在嫣然记忆力也没再踏足帝国都城。

”离开京城十余年,物是人非花已落。”慕容商感慨道,却见嫣然转身要走,慕容商叫住她,煞是有趣的问道:”方才不知本王身份离开有情可原,你如今既然知道了,还无视本王?”

嫣然停住脚步,同样笑着说:“无视您又犯了那一条帝国律例?尊敬您的称一声南诏摄政王殿下足以,本人是帝国子民,不需要讨好属国一王爷。”

慕容商神色凝重,手扶着腰中的长剑,“虽然你不是南诏子民,但本王想杀了你料想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摄政王殿下,你敢吗?你敢光天化日之下拔剑杀我?只因为我没巴结奉承您?可别忘了您现在脚下站的地方不是南诏,而是大明帝国。”

慕容商突然问道:“你很得汝阳王王妃欢喜是不是?”

嫣然却看了一眼旁边贞娘,南诏摄政王不仅认识柔娘,应该也认识娴娘,嫣然轻笑:“您说得什么道理?我必须得大姨母喜欢?每一位以大明自傲自傲的百姓都说得出这番话,你太高看自己,小看大明的百姓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的,桃子昨天不是不跟新,晋江又抽了,中午桃子断网,郁闷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更新

嫣然如何都不会让人误会忠贞的娴娘,无论眼前的南诏摄政王是否认识娴娘,嫣然不会给贞娘借题发挥的余地。

贞娘不懂大明帝国百姓的骄傲,她即使知晓此大明非彼大明,但在后宅不出门的庶女,去书房找书看的机会都不多,贞娘会自动把大明帝国当做古代的一个历史背景,她从不知道帝国百姓如此骄傲,如此以国为尊。

她偶尔翻过的书本也曾有过记载,但贞娘以为是文人的修饰,从没明白过眼下的大明帝国。眼前的南诏国摄政王···贞娘还是想到了娴娘。

慕容商脸上的冷然尽去,大笑说:“大明帝国的小姐都同你一样?十几年未回大明还是如此。”

“她们比我好,我脾气太倔了。”嫣然想了想说道:“摄政王殿下在京城住了三年,认识的人很多,十余年过去了,早已经物是人非,殿下亲自出使大明,一切小心为上。”

“你是太倔强了。”贞娘不赞同的摇头,“请摄政王殿下去侧殿歇息,我命人给您准备茶点。”

“种痘宫后院的清泉冲泡茶水,十分的甘甜,您不放品尝一番。”

贞娘大方从容,如同好客的主人一般,既不会在慕容商面前显得谦卑,又同嫣然的倔强不同,显得很有礼貌。对比方才不知慕容商身份时的拘谨,贞娘言谈间多了几分的自在。

慕容商能感觉出贞娘的示好,但这种示好并不让人厌烦,虽然看不清真娘的容貌,但从举止上可看出眼前的没女子应该是一位清秀的美人,如果寻常时候,慕容商愿意欣赏贞娘,但嫣然的倔强骄傲才让他想要亲近,嫣然话语中的警告很浓,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孟娴娘的近况。

身为南诏国的摄政王他身上同样担负着责任,南诏同大明的关系,世上的人鲜少知晓,慕容商想向嫣然打听娴娘境况,亦想向贞娘探听种痘一事,南诏国最大的隐患便是天花。

“不知···”

“恳请殿下免开尊口,想要了解种痘之事请向当今陛下提交国书。”

嫣然阻止了慕容商的想要说得话,对贞娘说:“你肯为殿下沏茶,不知可否给我一杯茶水喝?”

“嫣然。”贞娘故作生气的说:“同我还需要如此客套?我亲自给你烧水泡茶,咱们之间不必这么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有什么烦心事你也别闷在心里,我虽说赶不上大姐姐聪慧,但咱们年龄相近,我比她们更理解你。”

前生就因为贞娘这句话,嫣然什么都同她说,什么都询问她的意见,不是说贞娘没说过一点有用的,但嫣然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我们虽然年龄相近,但彼此性子不同,你也不可能理解我,我今日来种痘宫是听说了一个消息,表哥同傅俊卿并列为本科头名,皇上说十年之后再以他们的成就定谁是状元。”

贞娘满眼的喜悦,身上洋溢着暖阳般的温暖,“这可真是大好事,世子殿下实在是太争气了,大姐姐得欢喜成什么样?阿弥陀佛,世子殿下转运了呢。”

慕容商听见世子的高中,是娴娘的儿子吗?她生的儿子如此的出息,娴娘因钟情于汝阳王嫁入王府,他始终忘不掉在牡丹花旁边舞剑的骄傲女子,十几年她依然鲜活在他记忆里。

“表哥高中不是运气,是实力。”

“啊,是我说错话了,世子殿下同傅公子并列当然是实力。”贞娘俏皮的眨眼,“嫣然别生气,是我说错呢,世子殿下年方弱冠就能有此成就真真是好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不这么认为,表哥苦读才有今日,运气都是小人的把戏。”

贞娘摇头说:“光有真才实学没有运气,照样熬不出头,如果不是大姐姐求皇上赏了世子殿下举子的身份,他哪有今日?这就是运气。”

“陛下不准的话,表哥照样可以高中,府试,乡试一级一级考上去罢了。”

嫣然对贞娘针锋不让,“我最不喜欢总是有人说表哥高中是运气,他们根本没看见表哥的苦读,只看到他是汝阳王世子的尊位,从不知道表哥为了当好世子做了多少?有些人···看不上大姨母,不知道背后如何编排她,同样不知道汝阳王府能有今日的富贵,不单单是依靠汝阳王殿下。”

“不同你争,我去烧水冲泡茶叶去。”贞娘对嫣然犹如孩童般宠溺,“还有几样点心,都是你爱吃的,嫣然你且等一等,点心是我亲自烤制的。”

贞娘向慕容商歉意的笑笑,“如果她冒犯了您,恳请殿下不要见怪。”

贞娘从容的离去,转过大殿后,让云儿去角落了听着动静,在种痘宫中她还是能做到的,直觉告诉她,慕容商并不简单,摄政王?贞娘看着水壶,南诏皇帝会容忍摄政王多久?在她记忆中摄政王总是没有好结果的,等都皇帝羽翼丰满,便是他的末路。

“本王认识她。”

“谁?”

嫣然装傻,慕容商不以为意,“刚开始本王叫住你,是感觉出你像她,但现在本王知晓错了,你不是她。”

“殿下当世上还能再有汝阳王王妃?”嫣然眼里闪过一分不屑,眼角的余光扫过种痘宫的角落,这里是贞娘的地盘,让随从打听消息很方便,“汝阳王王妃天下皆知,殿下记得她不奇怪。”

“不单单是···”

“敢问殿下此处哪?”

慕容商神色尴尬起来,嫣然笑道:“因此殿下大可并不必如此,您心中装着南诏国。”

嫣然不再理会慕容商转身去了偏殿,回去立刻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姨母知晓,嫣然一点都不好奇难慕容商同大姨母的关系,像大姨母那样的女子,有男子倾慕很正常。

“嫣然,尝尝看。“

贞娘将点心推给嫣然,左手扶着袖口,后手举起茶壶,水流精准的倒在茶杯中,八分满,“没好茶叶,嫣然就当尝个新鲜吧。”

嫣然端起茶杯,瞧着茶杯里悬浮绿茶,淡淡的茶香中泛着一丝味儿,“你可知我今日来做什么?”

贞娘已经摘下帽子,酒窝里盛满了笑意,喝了一口茶:“我很喜欢嫣然的性子,一直想同你结好,可你总是对我有敌意,我们不能像是以前一样?”

“贞姨母如果不想着做汝阳王王妃,我也许···不,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同你亲近。”嫣然将茶杯放在她桌上,看着贞娘认真的说:“我怕,更厌烦这种一句话得思考你本意的交锋,哪怕现在我很渴,都不想喝你冲泡的茶水,不想吃这些看着很好的看的点心。”

“没有我,一样会有旁人做王妃。”

“但她们不是你。”嫣然唇边噙着苦笑,不站在她对立面永远不知道贞娘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