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拿起嫣然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水面上茶叶,仰头喝了的大半杯,“嫣然,我从未想过害你。”

嫣然看着贞娘,如果不是有前生的经历,嫣然永远不会想到贞娘会有如多的心思,“无论你想不想害我,我们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你有你想要的,而我有我想保护的。”

她绝绝不会准许贞娘再伤害表哥了,嫣然苦笑转为得意,“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大姨母注定被人记住一辈子,继妃如何都抹不去她留下的光华,谁都不行,哪怕是你。”

“你做了什么?”贞娘心微微一颤,男人如果心里记住别人的好,身边的人做得再多都没有用,都说活人不用同死人相比,但死人哪怕有一分好,旁人也会想出十分都好处,隔着阴阳活人是争不过死人。

看嫣然的意思,不仅让汝阳王记住娴娘,还打算让所有人都记住她,同心在死人身上的汝阳王一起生活很累,好在她不是只知道情爱的小女孩,贞娘笑吟吟的:“汝阳王殿下心里是应该放着大姐姐。

“我不管你说得是真心话,还是假话,这句话中听。”嫣然同样绽放出耀眼的笑容,目光越过贞娘看向京城方向,“今日是表哥高中的日子,是他跨马游街的日子,更是他为大姨母申辩的日子,世人也该记得大姨母曾经的作为。”

“你有没有想过,大姐姐越是出色,汝阳王越不会在意她?”贞娘拿起点心放在唇边,“你以为做了好事,其实你害了大姐姐,嫣然,我劝你赶紧放弃的好,大姐姐是很出色,但她太好强,太好胜,无用的男人也许会听她的,会感激她,但汝阳王殿下不是无用的,想让大姐姐获得幸福,不是你这样就成的。”

嫣然大笑起来,”你错了。”她的笑声让贞娘摸不清头脑,她是做错了,还是想错了?

在皇宫外面,挡在赵睿琪马前的人让道路,赵睿琪神色冷峻的说道:“我以母为荣。”

一场皇宫门前的论辩,赵睿琪凭着口才让世人记住了了汝阳王王妃,配合嫣然早就布置下的暗桩,汝阳王王妃可谓家喻户晓。赵睿琪穿着状元公的服饰,在娴娘面前行大礼,磕头道:“娘,儿子中了状元,没给您丢脸。”

娴娘眼圈泛红,“琪儿,琪儿。”她能看到儿子名扬天下,这些日子受得苦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了,双更了,桃子威武。咳咳,下一章是娴娘最灿烂的时候,敬请期待吧。

第一百零二章更新

千载难逢的并列头名,世人都在等着看十年后二人到底谁取得更大的成就,即便汝两人一起分薄了状元的尊荣,汝阳王府和傅府同时大排筵庆贺,再加上宫门赵睿琪舌战群儒后,来汝阳王府的宾客很多。

命妇们知晓娴娘身上不好,大多恭贺几句便去找太妃殿下,被人簇拥着称赞的太妃很是得意,长孙争气出息,她又在汝阳王府说一不二,儿子孙子孝顺,太妃日子过得舒心。如果娘家侄女能成为继妃,太妃料想会更高兴。

弯月小姐帮着太妃招呼客人,行为举止上落落大方,言辞活泼,来汝阳王府贺喜的人都是人精儿,面上会奉承弯月,但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不是听说汝阳王王妃定下的是娘家姐妹?莫非是换人了?

有同娴娘交好的人看见弯月后,辞了太妃去见娴娘,“我们不外才同你说,你真是有个万一,表小姐入门比不得娘家妹妹放心,她一旦生下儿子,太妃殿下心···娴娘,你可不能糊涂啊。”

娴娘破开栗子,意有所指的说:“娘家姐妹就能信得着如果碰上个狼心狗肺的,琪儿又信了她,你说不会更糟糕?我现在也看开了,不是娘家妹妹就能帮衬着你,你也知晓我娘家就剩下个庶出的,见识,胸襟,气度哪能赶上嫡女?即便有小聪明,但在大事上难免犯糊涂,对庶女的培养···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陪着娴娘的是左都御史的夫人,娘家姓张,只见她张张嘴,外面的人总说她贤惠大度,对待庶出子女很和善,为此丈夫越发爱重于她,但她清楚自己的事情。

“庶女···一旦得了势力,蠢笨得还好一些,不知道咱们的手段,万一是聪慧的,不将嫡女压下去出口气怕是难了,越是有心计越是聪明的,报复起来越是狠辣。”

“太蠢笨的我如何也不放心将王府教到她手上,妆模作样敦厚的,谁知晓她怎么想?一旦动了念头害琪儿不是更凶险?我宁可表妹嫁进来,起码琪儿有个警惕心,母亲是个明白人,太偏心了不是被人议论不慈?我不想琪儿将来有口难言,亲姨母反倒不能让琪儿张不开嘴。”

张夫人颔首,“知人知面不知心,亲人下手没准更狠。”

她同娴娘相交十余年,知晓娴娘原先的想法,怜悯起越发消瘦的娴娘,“我瞧着你气色不错,没准世子高中的喜事一冲,你得的病会好。”

“琪儿高中我是很开心,身上轻便了,然我的身子我清楚,是好不了的,咳咳咳···咳咳咳···能挺到今日,我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娴娘帕子捂嘴咳嗽着,张夫人唏嘘的拍着她后背,“娴娘。”

“没事,我有琪儿知足。”

因为咳嗽娴娘眸子水润,多了平时绝不会有的柔色,握住张夫人的手,“我去了后,帮我照看嫣然,不管谁是继妃,嫣然是我儿媳妇。”

“娴娘你同我说,是不是你娘家妹妹有什么···”

娴娘苦涩笑笑,摇了摇头:“没事。”

“你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说?汝阳王殿下如果敢对世子不好,继妃不慈,我让老爷当廷参汝阳王的荒唐。”

“王爷不会的,王爷再疼惜她,也不会让琪儿受苦。”娴娘颤抖的眼睫,让张夫人越发的心疼她,如今不自信的是娴娘?那位有牡丹傲气的娴娘?张夫人拍了拍娴娘的手:“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你儿媳妇我会照顾着。”

“让张姐姐费心了。”

“咱们之间不必客气了。”

她又陪娴娘说了一会话,看出娴娘的倦怠,叮嘱她仔细身体后告辞离开。张夫人坐马车出了汝阳王府,惋惜的叹道:”娴娘真真是太苦了。”

“娘为何这么说?”

“如果不是她娘家妹妹做出什么,娴娘不会托付我关照儿媳妇。”

张夫人揽住女儿的胳膊,“你父亲是左都御史,原本因文家的事情对世子殿下很有看法,我太清楚娴娘,不是被逼到份上,她不会如此。你没读过南唐李后主的诗词?大小周后传为美谈,但谁知晓大周后的苦涩?如此看来孟家那位在种痘宫修行的小姐不是个守规矩的,一向要强的娴娘都没有把握她的品行,孟九小姐没准早就同汝阳王殿下相知相许了,哼,教君恣意怜?不知羞耻的东西。”

“娘,您别生气,一旦真是孟九小姐嫁进汝阳王府,咱们不理会她也就是了。”

张夫人是清流夫人中甚是有威望,她厌恶一人轻易别想挤进贵妇的社交圈中。娴娘便是看重这一点,才会有今日的安排,勋贵命妇社交圈子有安宁公主坐镇,贞娘翻不起风浪,如今再加上张夫人,贞娘摆脱娴娘设下的障碍,正经需要废一番功夫,即便汝阳王喜欢她,也不可能在这方面帮她。

何况贞娘新婚没有落红,汝阳王不怀疑才奇怪了。在外面贞娘打不开局面,王府里又有太妃,侧妃掣肘,管家的大权必然会落到嫣然手上,经过娴娘□过的嫣然,料想能保住汝阳王府尊荣。

娴娘吃着冰糖雪梨镇咳,嘴唇一直是上扬的,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放心?

“王妃殿下,嫣然小姐到了。”

嫣然从种痘宫出来没有回自己的府上,直接来到汝阳王府,进门屈膝行礼:“大姨母。”

娴娘唇边的笑意越浓,让嫣然在自己身边坐下,笑吟吟的问道:“去看你表哥了?”

“还没有,刚进王府的时候,听说很多人学子名士寻表哥,我一会再去恭贺表哥。”

“琪儿最想看到的是你,一会我让人叫琪儿来,你们再一起说说话,我瞧着也开心,围在琪儿身边溜须拍马的人太多了,也太久了,再让他们说下去,我担心琪儿···”

“表哥不会。”嫣然眸光闪烁,“他不会骄傲,再多的吹捧,他都会很冷静。”

娴娘笑呵呵让人去通知赵睿琪——嫣然到了,料想她的傻儿子会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来。

“你有什么事?”娴娘喝了一口茶水清嗓子,“看你进来就猜到你有心事。”

嫣然想了一会,想着怎么说才恰当,大姨母可不是会因为有仰慕者而高兴的人,她只会认为是麻烦,况且嫣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轻声说道:“我方才在种痘宫看见了南诏摄政王殿下——慕容商,他知晓母亲,也知晓您。”

“他去了种痘宫?”

嫣然看出对娴娘对慕容商在京城或者去种痘宫并不意外,点头说:“我去的时候,他在种痘娘娘像前站着。”

娴娘说:“南诏最大的隐患不在于帝国,在于天花,慕容商身为南诏摄政王最渴求得便是种痘之法。”

“陛下会告诉他吗?”

“不会。”

娴娘摇头说:“当年开国皇帝对南诏国有过约定,帝国永远不会入侵吞并南诏国,后来继承皇位的皇帝将公主下嫁南诏国主,严格说起来,南诏国主也有皇家的血脉,只是从那次联姻之后,南诏国再也不肯娶帝国公主,当今不会想让南诏解决天花的隐患,如果想要种痘之法,南诏国必然会付出代价。”

“只是种痘的方法···”

“贞娘只是提牛痘,如今的种痘是陛下让人研究出的,陛下不会让慕容商轻易知晓。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想着去种痘宫碰碰运气,贞娘麻烦不小呢,我不知晓如今慕容商的样貌,当年他的风头不在玉郎之下,引得许多少女春心荡漾,并非他不不嫁,如今他是手握权柄的摄政王,他如果想宠溺一人,很少有人抵挡得住。”

嫣然看了看娴娘,“您呢?”

“我当年一头热的喜欢上汝阳王,他做得再多于我有关系?”

果然,慕容商曾经心仪过大姨母,嫣然想到贞娘···“没准摄政王也奈何不了她。”

贞娘不是水性杨花的人,虽然成为耀目的汝阳王妃后,她也享受过旁人的爱慕,但她始终站在汝阳王身边,对别的男人不假辞色。

娴娘说道:“奈何不奈何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看着就是了,种痘···呵呵,很多人都惦记她。”

赵睿琪走进屋子,见到嫣然脸上荡起真诚的笑容,即便有被人缠的疲倦,看到嫣然他什么不耐都没了,向娴娘说:“母亲。”

娴娘知晓嫣然面嫩她,说道:“你领着她去院子后面的镜湖逛逛,她闹了我一会了,我想歇一会。”

赵睿琪走到嫣然身边,沉声说道:“表妹。”

嫣然脸红了,喃咛:“我自己会去的,不用表哥。”

在娴娘调笑的目光下,嫣然脸更红,赵睿琪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出门,身后是娴娘愉悦的笑声,“般配。”

“我高中时,娘都没笑得这么开心。”赵睿琪解释了一句,“我也是。”

嫣然听后心里像是抹了蜜糖,乖巧紧跟着赵睿琪,“表哥···”

“嗯?”

“你不是说请皇上赐婚吗?”

赵睿琪停住脚步,惊喜的看向害羞的嫣然,口吃道:“你同意了?”

嫣然扬起脑袋,同表哥温润喜不自禁的目光对视,轻声说:“我想嫁给你。”

“我这就去见皇上。”赵睿琪向外走时,胳膊被嫣然拽住了,“明天吧。”

“好。”

赵睿琪点头答应了,嫣然允婚的这一刻,他同样不想错过,镜湖边上宁静,是同喧闹的王府不一样的宁静,赵睿琪犹豫了半晌,将嫣然搂在怀里,“表妹,真好。”

嫣然脸颊碰触他的胸膛,合上眼睛亲生说:“是表哥好。”好到让她离不开,让她眼里看不见旁人。

娴娘缕着头发,眸子炯炯有神,慕容商来到京城,最后的好戏即将上演,指尖是掉落的黑紫色发丝,娴娘合上眼,“他也该来报仇了。”

“汝阳王府的侍卫···调开···”

“是。”

“让人给王爷传个消息,慕容商去了种痘宫,据说同贞娘相谈甚欢。”

“是。”

“让人通知他们,种痘宫的贞娘是王爷最看重的女人。”

“···是···”

“你不必难过,我活到今日已经是赚到了。”

大明帝国不仅迎来了南诏摄政王慕容商,还迎来了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一群人,他们隐藏在帝国京城,准备最后一搏。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想写的,桃子华丽丽的卡文了,泪奔,虽然更新不稳定,一周五更还是可以做到的。

第一百零三章更新

帝都一处僻静的院落,几名黑衣壮汉围坐在圆桌前,桌上铺着一张地图,其中一人手指着地图说:“汝阳王府。”

“狗娘养的汝阳王整日缩在王府,咱们兄弟强攻王府的话瞒不过帝国皇帝,五城兵马司大统领会很快派人围剿,地图上的王府一百多间屋子,谁他娘知道汝阳王在哪猫着?”

“汝阳王出征掌兵权,但依照大明帝国的惯例世袭王爷回京交了兵权,王府的侍卫也就吓唬吓唬寻常百姓,比起咱们兄弟差老远了。汝阳王疆场上有本事,单论武功不顶用,我一只手能捏死他。”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荒人哪一个抗不出南蛮子?狗娘养的汝阳王所在乌龟壳里,你能把他揪出来捏死?南蛮子最是狡狡诈,京城不远还有大明西山营,咱们这次潜入帝都一是为当年汝阳王在疆场坑杀的十余万人报仇,二是为少主取得医治天花的药方。”

“大哥,我可听说南诏摄政王也到了帝都,荒人同南诏人一样惧怕天花。”

领头的壮汉摸着胡须,根根胡须像是刺猬的刺竖着,潜入帝都好几日,到现在没摸到一点的门路,“派去打听的人有没有消息?”

“不是得了几张通关路引,咱们兄弟也不会化妆成波斯商人潜入帝都,荒人同南蛮子不同,一开口准保露馅,让人打听也得小心翼翼,最机灵的小六子亲自去打听消息,现在还没个动静,真他奶奶的憋气。”

嘟嘟嘟,嘟嘟嘟嘟,有节奏的敲门声,“是小六子。”守在门口的壮汉将门打开,一个身材相对他们来说矮小一些的少年灵活的转进来,“诸位哥哥。”

蒲扇大的手掌拍在少年肩头,领头黑胡须,碧蓝眼珠的壮汉问道:“有没有什么消息?”

面白的少年垮了肩头,“大哥,轻点,小弟可受不得您的铁砂掌。”

“少他娘的废话,小六子快说,老子快闷死了。”

“小弟今日听到一个消息,正好可以把两件事情一起解决。汝阳王王妃中了宛姑娘下的毒,挺不过去,南蛮子讲究多她想让自己的妹子做继室王妃,大哥可知她妹子是谁?”

见众人摇头,小六子得意的说:“她妹子在种痘宫修行,号称种痘女,她没准会知道种痘的药方,找她比找旁人容易得多,听说汝阳王挺看重她的,经常同她有书信来往,如果咱们拿住了她,再给汝阳王送信···不信情种一般的汝阳王不上钩,取了药房结果这对狗男女,即爆了仇,有完成少主的托付,一举两得的好事。”

“这法子可行,小六子脑子机灵,就这么办,明日咱们去种痘宫。”

“好嘞,这口气终于可以出了,十万荒人的冤魂···狗娘养的汝阳王,看我不做死他。”

“大哥先说好,汝阳王不能轻易地结果了,十万人他一句坑杀就杀了,十几年荒人都缓不过来,地处苦寒,生养儿子着实费劲,狗贼汝阳王狡诈多端,他好悬将荒人的根基给撅了。”

“随你处置。”

领头汉子一锤定音,旁边一直沉默的人思念诵着只有荒人能听懂的经书,年纪小的不知,年长的人永远记得汝阳王如何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十万年轻的荒人坑杀了,直到现荒人的孩童听见汝阳王的名字吓得不敢啼哭,染血的荒原再也没能长出草地,地下全是冤魂。

荒人体型高大,极为容易分辨,帝国路引控制的严,遂他他们几次的报复没到过京城就被帝国守卫识破,此番天幸得到直通帝都路引,一路上畅通无阻,又有小六子脑子灵光的人在,荒人认为一定能向汝阳王复仇。

夜深人静,小六子盯着棚顶,他们能成功吗?汝阳王···他的父兄都死在汝阳王手下,不能放过他,小六子总感觉事情超乎寻常顺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小六子翻了翻身,不管了,报仇重要,没准汝阳王得罪了谁,借着他们的收除掉他,没准就是帝国皇帝陛下,南蛮子不总是说功高震主,他越想也是那回事,同时安心了很多。

汝阳王府夜晚一如既往的明亮,娴娘偏爱灯笼,遂王府里夜晚会挂满灯笼,在庭院里树立着石柱顶灯,散发着盈盈的光亮,汝阳王陪母亲表妹用过晚膳后,拒绝了表妹盈盈如水欲迎还拒的水眸,狠心离开她,来到娴娘所住的院落。

星光灯影交错,汝阳王一时迷醉,直直的看着屏风上映出的娴娘影子,妩媚纤细的影子仿佛是汝阳王心中最美好的。

轻清扬的琴声,香炉里飘出袅袅熏香,娴娘上身穿着银红半臂,外罩一件绣着牡丹的半长夹衣,下穿一条滚绣花瓣的长裙,一根简单到之极的玉簪挽发,她一双玉手轻轻随意的拨动琴弦···’

汝阳王艰难的绕过屏风,看到娴娘的雍容华贵,以往他最厌烦的娴娘这点,他明明钟情温婉纯净,柔美乖顺的女子,今日他宁可醉死在娴娘身边也不觉得遗憾。

汝阳王喉结滚动,“娴娘。”声音低沉,仿佛怕惊走了她,娴娘继续抚琴,丝毫没理会他,汝阳王缓慢的靠近他,将演奏者的美貌尽收眼底,汝阳王伸手,手臂停在半空,目光同娴娘的眸子碰到一起,清澈干净的娴娘,高傲雍容的娴娘,让他自惭形愧,不是心底对娴娘的渴望,汝阳王怕是早就转身离去。

他原本不在意的娴娘,此时却多了许多的渴望,每次招幸通房侍寝,他脑子里想着都是娴娘,汝阳王最终还是将手落在了娴娘的脸上,手掌下细腻到极致肌肤,谁会相信娴娘命不久矣,汝阳王心被狠狠的腕了一下。

娴娘停止了弹琴,眼眸不似方才平静清澈,轻声说道:“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答应我的话吗?”

汝阳王迷茫了一瞬,突然一下子窜到娴娘身边,再也控制不住将她搂住怀里,娴娘额头顶着他的肩膀,“王爷可还记得"

“本王不准许···我不记得了···”汝阳王挣扎,“你不能水葬,娴娘,我什么都答应你。但绝不会答应你水葬。”

“王爷。”

“不行。”

汝阳王捧起娴娘的脸颊,眷恋又带有几分的痛苦:“你为什么不明白,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之事,咱们夫妻走到今日这步,我有责任,难道你就没有?”

娴娘阖眼,眼睫盖住眸子,“王爷答应过的。”

“水葬无法受后人供奉,你就不为琪儿想想?他无妨侍奉你已经很遗憾了,如今你更是让他没有祭拜你的机会,琪儿得多难过?”

“娴娘,为我想想。”汝阳王看出娴娘的眉宇间的动容,低头凑近她,“我死后同你合葬,只同你一人合葬。”

扔下继妃?可是她不想再见到他,让他同三妻四妾合葬不是更好?娴娘轻声说:“我不能自私,王爷不是只是我一人的。”

汝阳王胸口被捅了一刀,“娴娘,娴娘。”他再也忍不住对娴娘的渴望,即便知道鲁莽了,自尊自傲都撇下,汝阳王吻上了娴娘的嘴唇,沙哑的说:“赵逸青只在意孟娴娘一人。”

本想着推开他的娴娘,任他吻着,双臂环住了赵逸青的腰,嘴唇是压抑许久的低吟:“青哥。”

汝阳王吻得更为热烈,手臂紧紧的禁锢着娴娘,娇躯紧紧贴着他炙热的胸膛,娴娘口中的嘤咛声,加重了汝阳王的热情,抱起娴娘像是对待珍贵易碎的珍宝,汝阳王如此的小心翼翼,知晓娴娘动情不容易,他抱着他向床榻走的时候,不停的亲吻她的耳垂,磨着她,缠着她···

娴娘眸光迷离,躺靠在床榻上时,略微显得紧张,汝阳王脱掉了衣服,露出小麦色的胸膛重新将身体轻颤的娴娘抱住,安安慰般的亲吻她:“别怕。”

当他们目光交错对上时,汝阳王是渴求,而娴娘是迷茫,是困惑,汝阳王会解开娴娘的衣裙时,娴娘嗯了两声···汝阳王收碰触到她胸前的浑圆时···身体倒在了榻上,眷恋的喃咛:“娴娘。”

娴娘推开了汝阳王,他潮红的脸颊,粗重的喘息,欺负的胸口足以证明他脑子里正在进行着方才事情,娴娘记好衣扣,“梦中情人总比现实完美。”

娴娘的目光向下落在汝阳王的□,许多女人用过的东西,她还会稀罕吗?“可笑之极,赵逸青,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被你压在身下?你凭什么以为我钟情你就能容忍三妻四妾?以前是我傻,如今我嫌你脏。”

“主子。”

赵妈妈将香料放在床榻边,如此一来汝阳王会做春梦更为彻底,她原本以为用不上的,但听到娴娘发出约定好的声音后,点燃了从平一指处得到的天魔香,据传是神仙洞府入门时考验弟子所用的香料,点燃天魔香会让人陷入最深的渴望,娴娘吊了汝阳王这么多天,他们之间也有三年多不曾行房,汝阳王对娴娘的渴求已经到达了极致,天魔香他挣脱不掉,汝阳王是俗人一个。

这辈子他在疆场上是无敌将军,但对女子,他从未了解过,自诩多情重情,谁稀罕他重情?

“我不想他碰我,曾经我想过最后同他···但我被他抱住的时候,只会觉得恶心。”娴娘站在窗口,漱口,蹭着嘴唇,“恶心,从未有过的恶心。”

娴娘不干净,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身子是干净的,不想再同他瓜葛。但我又想他记住我一辈子,记住我的最美好的时候,不求他的感情,我只是想让他对琪儿更好,毕竟记住我,他不会亏琪儿。”

汝阳王在床榻上翻滚,抱着软被子,娴娘继续说:“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我心仪他十五年,他也得记住我十五年,这才公平,我再多的不好,等到死后在他眼里都是好的了,汝阳王性子如此,总是把最美好的加在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