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瞪了李侧妃一眼,说道:“我还能管几日?等孙媳妇熟悉了,我就将总账交给她。”

“孙媳还得靠着祖母教导,先弄明白王府再说其它,俗语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吃的盐比孙媳吃得米都多,能学祖母几分就是我福气了。”

几句话将太妃哄得眉开眼笑,给的见面礼也厚上了一成,孙媳虽然受过娴娘的调教,但是她亲自等侯府门下聘的,娴娘去了三年,再难影响到嫣然,太妃对嫣然是满意的,比娴娘会说话。

见礼之后,嫣然又陪着太妃闲话家常,上了年岁的老人喜欢热闹,嫣然叫了伺候太妃的妈妈一起打牌,直到嫣然将铜板碎银子输得精光,不依不饶的说:“祖母把银子都赢走了,再不同祖母玩了。”

太妃搂着嫣然哄道:“下次让你赢。”

说说笑笑,直到太妃陪太妃用了午膳后,嫣然离去前说道:“继妃的婚事是不是也得操办?当初父亲说我进门后,就迎娶她的,在种痘宫的修行三年已到了,听说她回了孟家。”

“再等等,连着办两场喜事太累人,咱们不是刻薄的主子,不能拿奴才不当人看,让奴才歇歇脚。”

“还是祖母深谋远虑,那三月后再说?”

见太妃点头,嫣然扶着她躺下后,悄声离去,太妃阖眼对身边的妈妈说,“她比娴娘懂事,娴娘锋芒毕露而命薄,她耳垂长得极好,是大富大贵兴家旺子之相。”

“奴婢瞧着世子殿下和善。”

娴娘从未陪太妃打过牌,嫣然回到自己屋里,锤了锤肩膀,三个月,足够她将王府摸透了,太妃其实很好哄,大姨母当时不是没想过哄太妃,只是她一心扑在振兴王府上,大姨母将管家的权利把得死死的,太妃能高兴就怪了。再加上先王最后的叮嘱,太妃心里肯定对大姨母存了疙瘩。

嫣然想着如何让太妃将管家的权利主动交出来,或者将她架空担虚名,有大姨母留下的人手,嫣然又有闺蜜,安宁公主做外援,不愁达不到目的。

她仔细核算李侧妃送来的账本,王府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严峻,嫣然打起精神,开源比节流困难,但此时她未尝做不到。

孟府上,贞娘独居绣楼,从种痘宫回来后,贞娘一直尽量融入孟家,但三年的分别,即便是母女感情也会变淡,况且她姨娘生了儿子后,一心都放在儿子身上,想贞娘不多。孟老爷一直对她不冷不热,更不用指望嫡母操持她的婚事了,贞娘心里有几分着急,又见了嫣然盛大的婚礼,贞娘不羡慕是假话,直到听说她婚礼定在三月后,她略觉得安心。

贞娘针线不离手,绣绢帕,绣嫁衣,云儿走进来说,“九小姐,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

贞娘笑吟吟说:“你别急,慢慢说。”

“京城看不见蛮夷,奴婢询问过波斯商人,但实在是打听不清当年蛮夷手中的路引从何而来。”云儿歉意的说:“是奴婢没用。”

贞娘摇头说:“也不用确实证据,我又不想搞垮汝阳王府,只要汝阳王有所怀疑就是了。”

他此时越感念娴娘,将来就会越恨她,即便不是娴

作者有话要说:桃子真是太勤劳了,有更新了,这周没推荐,收藏怎么涨很快呢,很奇怪的说,不过有收藏,桃子码字热情高了。

第一百零九章更新

贞娘筹备婚礼这三个月,嫣然在汝阳王府如鱼得水,很是得太妃等人的欢喜,在应酬场合举止适合,汝阳王世子贤惠名声逐渐传开,嫣然还是皇后娘娘的座上客,又有娴娘的威望,她自己又肯上进努力,表哥又体贴,嫣然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

嫣然本身以前有些才名,不似前生名声坏了,后来如何都挽救不会来,她又不用防着表哥移情别恋,遂她的日子过得很顺心。

赵睿琪孝期过后,皇帝对他委以重任,不单是以前类似于帝国参谋的职位,赵睿琪的繁忙更衬托出汝阳王的’清闲‘,这对曾经很有野心的汝阳王是个很大的打击,他一夜白头后,外人看他的眼神透着点别的东西,于是他很少外出,对侧妃侍妾也很冷淡,汝阳王仿佛是心如死灰等死的老者,精神在他身上消失了。

太妃对汝阳王很是担心,变着法让侧妃侍妾去伺候他,太妃虽然对赵睿琪很好,但在她眼中儿子比孙子要紧,太妃训过骂过,但对汝阳王都是无效的,太妃对他越发的失望,她对儿子用尽心力,但汝阳王有些许精神的时候反而是因为接到贞娘书信,亲娘比不过没进门的继妃,太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以一切从简为借口,叮嘱嫣然办理迎娶继妃婚礼,一向很听话的嫣然却对太妃说,“祖母见谅,孙媳实在是无法操持婚礼,迎娶继妃规矩繁多,孙媳年轻不懂规矩,望祖母赎罪。”

嫣然始终记得她是谁的儿媳妇,她永远不会忘记大姨母,无论是不是娶贞娘为继妃,她都不会管婚礼的事情。何况她做得好了,旁人会说她薄情忘本,做得不好,会说她不够大度,婚礼这摊浑水,她不想趟,亦不愿趟。

太妃再三劝说,嫣然始终没有答应,她只能作罢,亲自操持汝阳王的婚礼,她对贞娘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婚礼全然按照规矩进行,刻板而简单,贞娘耳朵里灌满了娴娘成亲时什么样,嫣然成亲时什么样,对于简单的婚礼,贞娘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

曾经传书给汝阳王,如果他始终忘不掉娴娘,不愿意任何女人占据王妃的位置,她宁可舍身出家也不让汝阳王为难,书心里的言辞句句关心汝阳王,行间充斥着一分难舍的情意,汝阳王诚然忘不了娴娘,但对贞娘有一分的难以割舍感情,随着婚礼的渐进,汝阳王少了几许的颓废,对将来同贞娘过日子多了几分的期待。

婚礼之前男方女方不能见面,他们彼此来往的信件却多了,贞娘关心汝阳王,鼓励他,安慰他,陪着他一起追忆曾经的峥嵘岁月,陪着他回忆娴娘,贞娘的贴心举动,如同一缕温泉温暖汝阳王干枯的心田,每一封寄来的书信,汝阳王仿佛能感到他不曾失去,还是意气风发的帝国将领——汝阳王殿下。

“娴娘?是娴娘吗?”汝阳王手中捏着贞娘最后送来的书信,上面提过王府同波斯商人的生意,‘王爷送过来的波斯首饰我极为喜欢,是姐姐留下的吗?姐姐同波斯商人很熟悉吧。’

贞娘说得不多,却提醒汝阳王,娴娘还活着的时候同很多人相熟,有摄政王殿下,有波斯商人,没准还有荒人···汝阳王在屋子里转悠,多日不疼的双腿隐隐疼痛,落入蛮夷手中对汝阳王来说是巨大的耻辱,不是双腿被打折,他又怎么会无法领兵报仇。

如果是娴娘算计的话,对她有什么好处?“她恨我?恨我?”

汝阳王手扶着桌面,将贞娘一个月前寄给他的书信找出,‘王爷应该多关心世子殿下,他失去了母亲,继母再亲也代替不了母亲,世子殿下需要您的爱护指引,父亲一般是儿子心中最尊重的人,不过姐姐那般杰出,世子殿下亦会难忘姐姐,我从未想过代替姐姐在世子殿下心中的位置,我听到过一句话母为自强,无论多柔弱的女子在危机关头总会想到儿子,宁可舍了性命也想给儿子最好安排,姐姐虽说故去,但她留下了很多东西给世子,我猜想姐姐临去前,一定会叮嘱王爷照顾世子殿下,您如何能让姐姐失望,让她去的不甘心,她是为了王爷才去的,生命是宝贵,也是世上任何人都买不来的,姐姐牺牲了性命,一定是为了更宝贵的东西,比如母爱,我真真是敬佩姐姐。’

娴娘有多果决,下手有多狠,汝阳王同她过了这么多年,听多了,也见多了。汝阳王手握紧了书信,额头的青筋一个个暴起,他仿佛看见娴娘···她在嘲笑他,嘲笑他笨,他被她耍着玩,即便知道是娴娘谋划的,又能怎样?同人说谁也不会相信,皇帝认定了下娴娘贞洁烈妇,外人以为他是疯子。

“娴娘,为什么?为什么恨我?我对你还不够好?”汝阳王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接近疯狂的说:“为什么?为什么害我?”

他最近三年一直怀念娴娘真是傻到极致,汝阳王似哭似笑,口中是痛苦的悲鸣,怀疑一件事,必然会引起另外一些事情的疑心,汝阳王想到了他的无法再有儿子,是不是也是娴娘?汝阳王疯魔了,对娴娘的怀疑压倒了一切,在心底深处一道声音,贞娘是骗你的,娴娘不会害你。

他晚膳也没用,嫣然听伺候的下人回禀,汝阳王今日非常反常,一年多不曾发脾气,今日又大发雷霆,汝阳王同贞娘通信,嫣然是知晓的,她没法阻止,嫣然感觉今日不正常,娴娘最后的谋划她知道,是不是贞娘发现了什么?

嫣然琢磨了好半晌,将娴娘留给她的赵妈妈叫到身边,详细的吩咐了好一会,好在王府的下人嫣然能掌握大半部分,赵妈妈福身:“世子妃殿下,老奴这就去,定会让王爷记住王妃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人都不会任命,贞娘,嫣然的交锋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章更新

月挂夜空,贞娘停下手中针线,手拂过她的大红嫁衣,样式虽说同寻常出阁女子的嫁衣一样,但花样的选择和剪裁上,贞娘加了独特的东西,穿戴起来会衬得她更出挑。

云儿端来热水给贞娘烫脚,敬佩的目光落在贞娘亲自绣的嫁衣上,“九小姐真真是辛苦了,一针一线都是您亲自绣的,别的府上小姐成亲全是太太准备嫁妆,如今可到好,太太说身上不好,愣是对您不管不顾,您可是汝阳王王妃,奴婢替您委屈。”

贞娘收好了嫁衣,身体向后靠,蹲在地上的云儿除去她的鞋袜,一双如玉的脚伸入水中,水上飘着凉干的花瓣。帝国的风俗虽然女子不裹小脚,但双脚同贞洁一样重要,被称为第二道贞洁,唯有丈夫可见。

她的双足生得极好,不仅肌肤白皙,最要紧的是不大不小,有成年男子手掌般大,淡粉的指甲一颗颗似珍珠的扣在脚趾上,足背成弓状,仿若柔软无骨。

贞娘一边泡脚,一边阖眼放松,不是婚期近了,她万不敢熬夜绣嫁衣,贞娘不想熬坏了眼睛,在烛台旁边立着镜子,光线要比单有蜡烛强上一些,手指在眼睛四周的穴位按着,“汝阳王府今日可有书信送来?”

云儿道:“奴婢等到了掌灯十分,没见王爷的书信。”

“是不是王府有变化?”云儿抬头仰望着贞娘,她长得比以前更出挑,眉眼精致极了,但出众的容貌赶不上她的静谧镇定,无论遇见什么事儿,九小姐都成竹在胸。

贞娘唇边溢笑,轻声说:“傻丫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啊。”

“奴婢不明白。”

“汝阳王殿下定是想到了我想说的话,我可没说大姐一句坏话,只要汝阳王有疑心,大姐设下的局便破了。”

贞娘是闺中小姐,没那么多人手打听消息,况且娴娘敢为必定会将尾巴处理干净,单凭她追查不到,贞娘此时也不求颠覆世人眼中汝阳王王妃——娴娘的印象,她就是想让汝阳王一人怀疑罢了。

“她出招,我必还招。”

贞娘秋水般眼眸偶现坚决,仿佛对云儿说,又反复自言自语,“饭要一口一口吃,千万不可着急。愚公移山···我可能搬开你压下的大山?总得试试看。”

云儿张嘴,随后又闭上,九小姐没同她说话,贞娘眼里闪过娴娘,她穿着绣着牡丹的衣裙站在她面前,如第一次见面,高傲自信,贞娘下意识的挺起了腰肢,睁眼望向前方,“你没错,我亦没错,若论谁最先算计谁,大姐,你想差了,不是任何人都能受您摆布。”

欺负到头顶上,还不去反抗,也太委曲求全了。娴娘再出色也是凡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佛祖。贞娘抿了抿发鬓,即便是神仙,亦欺负不了她。

“九小姐,姨娘一直哭,不停的哭,奴婢担心她哭坏了身子,小少爷读书的事儿···”

云儿尴尬的垂头,“您都要出嫁了,何苦做坏人?小少爷是聪慧的,他将来是您的指望,姨娘将他当成命根子一般。”

“就因为他是我娘家的依靠,同我一母所出,我才想着养好他。”

贞娘外出修行这三年,她同母弟弟长大了,被生母当成眼珠子一样,没贞娘在一旁看着,生母对儿子宠上天,养成他顽劣骄横的性子,虚四岁竟然一个字都不认得,稍有不如意便乱发脾气,只要不顺着他,他便满地打滚。

处理庶子的方法不是只有奴役他,捧杀一样适用,现在他还小,胡闹一些可以说是可爱天真,因为他是孟老爷的老来子,孟老爷宠着,将来长大了,再如此的话,许是会成了恶霸。孟林氏将他放在小妾身边养,地位出身很低,他再没什么本事,将来他不给贞娘添乱就不错了,哪里能让贞娘做依靠?

换个人,贞娘不会废如此多的心思。回到府邸看出问题的贞娘,从生母手中拿到管教弟弟的权利,教导他识字,修正他蛮横的性子。

贞娘废了一番口舌才说动的姨娘,午后弟弟孟哲报复贞娘,不仅推开她,并撕了书本,笔墨扔到地上,弄得书房一片狼,贞娘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孟哲根本不听,别人的孩子,哪能真当成亲生的?

即便亲生的儿女不听话了也是会被惩罚的,贞娘拿起竹板打了孟哲手板,她下手有分寸,但孟哲哭得惊天动地,嚎得整个孟府全都知道了。

贞娘低头看着手臂上的伤痕,“她还哭什么?不是都给她儿子报仇打回来了?”

云儿递上药膏,劝道:“姨娘一时气急,才打了您。”

“罢了。”

贞娘原本还存着教导好弟弟的心,被她这顿板子打没了,她早晚出阁,不是孟家的人了,既然孟哲指望不上,她便当没这个弟弟,将来惹下祸事有别人发愁,她该说得已经给姨娘说清楚了,总怪不到她头上,即便姨娘求她,帮不帮忙还不是在她?心情好了,就管一管,心情不好···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去知会姨娘一声,往后我不会再管哲哥儿了,他有什么事也别来找我。”

“是,九小姐。”

云儿向外走,贞娘到底叫了她几年姨娘,最后说道:“再加上一句,孟家诗礼传家,断没有让子孙不学无术的道理,让她开眼睛看看庶出兄长今日的处境,老来子···父亲在时还好说,父亲一旦有个万一,总不能说老来子就多分财物。”

贞娘言尽于此,孟哲的将来是好是坏,她不再关心。云儿传话回来后,说道:“姨娘也后悔打了您,拉着奴婢一个劲儿的问您上没上药?是她糊涂了,说是明日来看您。”

贞娘笑吟吟的听着,“明日姨娘到了,知会我一声,在她面前可不许说我的伤,省得她担心,伤势早就好了。”

她不想再关心姨娘了,是她伤了她,既然姨娘不领情,当一对寻常母女算了。

“遵命。”

云儿应了,九小姐疏远了姨娘,每每碰到不在意的人,九小姐才会如此,可姨娘是她生母,这样就···云儿甩掉了脑子里荒唐的想法,九小姐做得一切都是对的。

汝阳王府,汝阳王发泄了一顿后,躺在炕上睁眼看着棚顶,“娴娘,你是不是耍我?”屋子里除了月光之外,只点燃了一根蜡烛,突然蜡烛灭了,窗户开了,阵阵的阴风吹进来,汝阳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是娴娘···是娴娘最喜欢的香料。

汝阳王翻身而起,故作镇静的说:“谁?装神弄鬼的小人,给本王出来,给本王滚出来。”

窗户关上,打开,关上,打开,汝阳王眼里闪过惊骇,明明窗口没有人,汝阳王喊道:“来人,掌灯,来人。掌灯。”

半天没人进来,虽然汝阳王这几年不耐烦奴才在身边伺候,但他跟前一直有两个可信的奴才,“茗烟,茗烟。”

被汝阳王叫的茗烟吓得尿了裤子,大半夜有女鬼漂浮着,茗烟脖颈子硬了,不知怎么便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还有更新,桃子要勤快,。

第一百一十一章更新

汝阳王在屋里大叫无人理会,他拔出宝剑,虚空挥舞,“谁,给本王滚出来。”

声音平稳,看得出汝阳王是经过疆场考验过的,但从他僵硬的手臂,也可看出英雄迟暮,汝阳王今非昔比了。

“王爷不记得我了?”

“谁?你是谁?”

在窗户外面冷不丁的出现一道人影,是女子的声音,汝阳王有宝剑在手,壮着胆子凑近窗户,方才还停留的人影嗖得不见了,只留下幽然的一声叹息:“阴阳相隔···我能看王爷一眼已经是大福气了。”

汝阳王探出窗外,看不到人影,正在四处寻找时,汝阳王脖子后一阵阴风,“王爷,勿忘我。”

“娴娘?你是娴娘?”汝阳王摸着脖子,人影飘散了,“不会,娴娘不会藏头露尾···她不会···”

汝阳王扶着窗棂,夜空中挂着一轮弦月,那人不是娴娘,是谁?谁在装神弄鬼?“不对,是宛如。”汝阳王终于想起来似曾相识的声音是属于宛如的。

她还敢来看他?汝阳王赚进了拳头,他记挂了宛如将近十年,一直恨娴娘的阴狠,直到娴娘最后的时刻他才明白谁是全心全意的为他···汝阳王仰头阖上了眼睛,“娴娘,我又错了。”

他怎么能怀疑娴娘?她是那般烈性的女子,怎么可能算计他,知道最后时刻娴娘一直一直心仪他。汝阳王记起当初,受尽侮辱后被听见娴娘的声音,在他深陷绝境时娴娘舍身救了他,这些表现不足以证明娴娘钟情于他?

他这辈子只能有赵睿琪一个儿子,无论娶谁为继妃,都不会再有儿女了,他的爵位除了嫡子之外,还能传给谁?娴娘根本不需要用尽手段。

汝阳王答应过宛如,只会给娴娘王妃的体面,不在有男女倾慕之意,如今他日夜想念娴娘想得心很疼,于是宛如来提醒他忘记了誓言。

”可笑,可笑。你能迷惑本王一时,迷惑不了一辈子,告诉你,本王从未喜欢过你,你不过是玩物罢了。”

汝阳王的拳头砸向窗棂,他不想再想起被一个蛇蝎的女人迷惑的事儿,“高贵如牡丹,聪慧过人,肯为王府为我牺牲所有的娴娘才是让我铭记人。”

“王爷,王爷。”

清醒的茗烟忙进门点燃了蜡烛,见到汝阳王一切安好,茗烟送了一口气,“方才···王爷?”

“莫怪他三年不肯入梦。”汝阳王曾经希望能梦见娴娘,但她从未进他梦中,“本王不信你,实在是本王之过。”

“王爷?”

“你前面引路,本王去祠堂,去看娴娘。”

汝阳王拂去眼角的湿润,在茗烟的陪伴下去祠堂向娴娘忏悔,他怎么能不信任娴娘?屡次对娴娘失言怀疑她呢,汝阳王懊悔极了,对娴娘的愧疚,怀念,爱恋一起涌上,以前的记忆浮现,娴娘为他我,为汝阳王府呕心沥血···汝阳王在娴娘牌位发誓:“娴娘且看着,本王再也不会疑你,娴娘,入本王梦中,让本王见你一面吧。”

汝阳王对娴娘忏悔,逐渐发觉贞娘很像宛如,明明没说娴娘不好,但为什么会让他误会?他发誓不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他不想将贞娘想得太有心计,自负的汝阳王不想做白痴,“贞娘是好的,娴娘,她是你留给我的。”

“王爷。”

那名救过汝阳王的夫人提着灯笼走到祠堂,汝阳王回头看去。她眸子里溢满了关切,“您又来看王妃殿下了,王妃殿下知晓您这样悲伤,定会伤心的。您得仔细身子呀。”

她陪在汝阳王身边,她几乎每个三日都会来祭拜娴娘,亲自打扫祠堂,汝阳王倒也没怀疑她用心,她也是救过汝阳王性命的女人,在娴娘灵牌前,汝阳王记住她几分好处。长相,家世都不如侧妃,但她凭着对汝阳王的救命之恩,凭着不惹事不争宠的性子,在汝阳王站稳了脚跟。

“今日过后,她怕是会被王爷记得。”

嫣然从浴桶中起身,用毛巾擦干净水珠,披上衣服,坐下后拿着帕子绞干净头发,从镜子里看见赵妈妈一脸的感慨,“你不懂的?”

“老奴以为您会让主子亲自提醒王爷,没想到会是宛如那贱人。”

嫣然抿了抿嘴唇,“我不想让大姨母死后不安宁,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再想着见王爷一面,让大姨母显灵,是侮辱她,我岂会做这等事?”

她是重新活过的人,比旁人更相信神鬼之说,因一丁点小事搅得大姨母魂魄不安,嫣然辜负了娴娘等人的教诲,何况以大姨母的性子,汝阳王不可能给不知道,娴娘现身会让汝阳王怀疑背后有人操作,虽然现在王府有大半在嫣然手中,但嫣行事会更加小心,不是因贞娘挑唆汝阳王,嫣然不会想到这一点。

“便宜了宛如,王爷还能记得她。”

“宛如是宛如,她同大姨母没法比,若论谁在外表最像她?”嫣然嘴唇上下一碰,“贞姨母温婉恭顺,料想王爷会经常想起宛如。一日王爷没发现贞姨母的外柔内刚,极为有韧性,一日她只能顶着宛如的皮过日子。”

赵妈妈解气的说:“世子妃真真是聪明,有她郁闷委屈的时候,只是···王爷能见到孟九小姐的不同?”

嫣然绞干净头发,拢了拢衣服,“以前没准会,如今嘛,我争取让她没有表现的机会,温婉柔顺的贞姨母继续下去,王爷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宛如,王爷更会记得大姨母才是独一无二的女子。”

“她不仅比不过大姨母,没准还比不过宛如,即便王爷恨她,也会记得宛如一辈子。”

嫣然今日让汝阳王彻底的记住宛如,只要再碰见如宛如的女子,他会新村警惕。嫣然起身去卧房,进门后,婢女封上汤碗,嫣然将补药喝了,重新漱口后,她绕过屏风,撩开幔帐,炕上表哥熟睡,嫣然手指轻轻的滑过表哥的眼眉,为了帝国的施行的一套方案,他忙活了整整半个月,今日皇帝批准施行,他才放松了了···表哥,你尽管在外面为国事忙碌,王府交给我。

赵睿琪在嫣然的手指移动到他唇边时,张口含住了,嫣然想要抽回,赵睿琪搂住她的腰,将她拽到炕上,幔帐落地,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传出,夹杂着细微的娇吟···夜晚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还有更新,桃子保持日更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更新

临近婚期,贞娘虽说尽量的不忽略汝阳王,但繁忙的筹备让她无暇兼顾,贞娘知晓将来能否安稳全靠汝阳王,尚未出阁频频同汝阳王府有书信来往,以前没人注意,然今日不同往日,汝阳王再娶继妃在京城称得上是大事了,很多人看着,贞娘必须慎重。

来孟府的亲朋很多,孟林氏托病不出,姨娘全心都在儿子身上,疏忽了贞娘,且不提诗礼传家的孟家断没有姨娘出面应酬一说,虽然有嫂子帮衬着,到底隔着肚皮,贞娘得亲力亲为,生怕有人糊弄了她。

贞娘五官清丽,又甚是会打扮,衣服首饰不说多珍贵,但贞娘打牌得很好,即便是一块帕子,一条腰带都亲自绣花,每一样穿戴都很精致独特,轻扫娥眉,略施脂粉,贞娘如同绽放的海棠一般,是一位难得美人。

男人嘴上说得再好听,但没有一个喜欢丑女的。贞娘深刻的记住这一条,女子的容貌是最好用武器之一,从睁眼知晓穿越后,贞娘便一直很注意保养,梳妆上更不会马虎,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贞娘所选的每一样首饰衬托她的气质。

她不会一味的认为现代的化妆技巧好,古今结合,取长补短之下,她此时又不能一味的藏拙,因此京城有了一道传闻,未来的汝阳王继妃气质婉约,风姿迤逦,难得是她亲和柔顺,同她说话详谈会很舒服,既不会显得傲慢,又不是随和绵软到没有主意,贞娘的见解也非寻常女子可比。

嫣然听说了这道传闻,对赵妈妈说:“她就是她,很会表现她的美好,很少有人能反感她。”

“世子妃多虑了,去孟家走访的都是什么人?不是无用的酸儒,就是突然发迹的,即便她在她们中间扬名立万又有什么用?哪一位名门贵妇看过她?”

嫣然眉眼弯弯,“说得也是。”早就在她预料之中,贞娘她们中间名声再响亮,也迈不进权贵阶层,在贞娘面前是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帖子发出去了?”

“回世子妃的话,已然发出了。”

嫣然抿了抿胭脂,唇上染上了浅浅的粉红,“同她说,这事我记住了。”

“她是聪明人,知晓靠向您。”

“能从濠州到王府,并在王府站稳脚跟,她本来就不是蠢人。”嫣然放下胭脂,嘴唇轻起:“她不是靠向我,等贞姨母进门···她会是墙头草,最终她还会跟着我,因为贞姨母只不过外面贤惠大度,她也是个爱酸酸吃醋的人。”

在她前生,得汝阳王宠爱的妾侍一个个不是失宠,便是犯下大错被送去寺庙落发修行,或者死于妾侍之间的争宠,最终汝阳王只留下一两个无宠的妾侍当做摆设,贞娘为了贤名从没亏待这些摆设,只是她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汝阳王,用一生的孤寂落寞成全汝阳王王妃贤惠。

当然那些被除掉的妾侍,没一个是贞娘动手的,都是她们的错,她们争宠是错,为将来打算是错,伤害贞娘是错,为娘家的亲人挣点好处也是错···她们最错的一件事便是挡在贞娘面前,也是她们愚蠢,小看了贞娘,做事不谨慎露出把柄,最终结局凄惨。

贞娘如同仙子一般纯洁,她明明不在意的,汝阳王就是宠着她,看谁都不顺眼,只觉得贞娘一人好,嫣然突然大笑,笑她前生的愚蠢,今生她一样愚蠢,“我不会为了名声好听,便用妾侍当摆设。”

她前生曾经问过贞娘,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帮着王爷纳妾,安排她们侍寝的日子,贞娘大度的笑着,因为她是王妃,还不是为了名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