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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博然怒瞪着苏心漓,他就站在苏妙雪和方姨娘身边,这些尸体自然也被扔到了他跟前。

毕竟是一朝宰相,为官十多年,很快镇定了下来,但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居然有人在他的生日宴上,将尸体扔到他面前来,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这些是我在落叶寺途中遇上的杀手和土匪,方姨娘,你是不是觉得似曾相识?”

苏心漓似笑非笑,看着捂住嘴唇,面色苍白惊愕,似是受了惊恐的方姨娘,晶亮的双眸闪过浓浓的嘲讽。

在来相府之前,她也认为自己这次遇袭和方姨娘有关,但只是猜测,并不是百分百肯定,不过秋禾一出现,再加上方姨娘在看到地上的黑衣人和小混混时不一样的惊恐神色,她完全可以肯定,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方姨娘设计的。

“我只是丞相府的一个姨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认识这样粗鄙的恶人!”

方姨娘心里慌张,面上却极力维持镇定,她微垂着眼睑,心里愤愤不甘,怒火翻腾。

一群没用的废物,罔称什么高手,让苏心漓逃脱了就算了,居然死在她的手上,这些人死不足惜,最可恶的是,他们居然让苏心漓捉到把柄反咬她一口。

“方姨娘一心为我,怎么可能派人劫持追杀我呢?”

苏心漓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却没有丁点的温度,带着足以将人冰冻的寒意。

“方姨娘心地善良,她定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苏博然站出来主持公道,看着苏心漓的眼神满是不悦。

“既然这些是意图谋害你的杀手和混混,你让人把尸体送去顺天府尹就可以了,带来相府做什么?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些东西不吉利吗?”

苏心漓上前几步,向着苏博然福了福身,面上流露出小女儿的纠结和矛盾,“我本来是准备和表哥一起把这些尸体送到顺天府尹的,但是担心错过父亲的生日,然后女儿就想,今日父亲过寿,顺天府尹的知府大人肯定会来相府向父亲拜寿的,到时候女儿再把东西转交给他,可能是女儿来的太过匆忙,没交代清楚,这些不懂事的居然将东西送到了内院。”

苏心漓扫了眼方才将东西抬进来的侍卫,眉色严厉,在看向苏博然的时候,眼睫微垂,双眸迸射出冷光。

有这样一个正义凛然,公道公证的父亲,身为女儿的她当然要准备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了。

苏妙雪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已经从害怕惶恐中恢复了过来,苏博然不知道,苏妙雪心里却是清楚的,这些,应该就是方姨娘派去阻拦苏心漓回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人,想到他们非但没有成功阻拦苏心漓回来,还成了苏心漓指证方姨娘的证据,苏妙雪就觉得气闷,这样一群没用的东西,死了也是活该,不过她绝对不能让苏心漓将这些人和方姨娘扯上关系,要是方姨娘的名声毁了,做不成相府夫人,那她怎么做相府的嫡女啊?

苏妙雪咬牙切齿,美眸中闪烁着寒光,恨不得把苏心漓碎尸万段,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无能,他们应该一刀把苏心漓杀了才对,然后抛尸荒野!

“杀手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妹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从这些人的手中逃脱的?而且还把这些人给杀了!”

秋禾回来的时候明明说那些护卫全部被黑衣人杀死了,他们还掳走了苏心漓,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从那些人的手中逃脱?

苏妙雪放肆的目光在苏心漓的脸上打量,脸上露出了阴狠得意的笑容,她心里觉得,苏心漓已经失去了清白。

“那些黑衣人刚冲出来,秋禾忽然将我推出马车,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左肩被她用力踹了一脚,那些杀手身手都不错,相府的护卫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幸表哥刚好领了几个人从那边经过,那些人非致我于死地,被表哥的人当场给杀了。”

苏心漓说完,看了眼还未醒来的秋禾,故作伤心的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我都不曾薄待秋禾,她却和外面的人勾结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如何能不生气,看到我回来,她口口声声表忠心,却句句污蔑,难道那一巴掌我不该打吗?”

原本苏心漓那一巴掌,让那些官员和夫人都觉得她心胸狭窄苛责下人,可现在知道她居然和外人勾结,想置自己的主人于死地,顿时半分同情都没有。

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简直是死有余辜,一巴掌太便宜她了,应该乱棍打死,再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喂狗,不过秋禾只是个丫鬟,她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害自己的主子?肯定是有人指使,自然而然的,大家都想到了方姨娘。

贱人贱人,居然还不死心将责任往方姨娘的身上推。

怒火翻腾间,苏妙雪的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计策。

“妹妹,你就算不喜欢方姨娘,也不能这样设计陷害她啊!”苏妙雪叹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定国公府的人心疼妹妹,只要妹妹开口,就算你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会倾尽所有给你摘下来,但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啊,妹妹怎么下得去这个杀手啊!”

苏妙雪再次重重叹息了一声,轻轻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痕,就好像这些人真的只是苏心漓用来对付方姨娘的牺牲品而已。

第十二章:主子奴才

苏心漓微笑着,墨色的瞳仁染上了一层冰冷的水雾,她沉着脸,面色严肃却又无辜,质问道,“姐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微沉的目光扫了眼今日向苏博然祝寿的朝廷官员,正义凌然,“从第一代皇帝坤帝创立琉璃开始,定国公府在琉璃王朝也已有百余年,定国公府世代忠良,程家的男儿秉持着忠君报国的祖训,尽忠职守,效忠朝廷,对任何事情都秉公处理,从不徇私枉法,今日在场的各位大人都是定国公的同僚,有些与他同朝为官都几十年了,他的为人,各位大人想必心里清楚,他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人,各位大人心里也都有数。”

苏心漓慷慨激昂,一脸正色,看不出丝毫心虚,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栽赃陷害他人的人,而且,就算定国公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的人,他们也不敢出言指责啊。

方才还对苏妙雪赞赏有加的官员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藐视和不屑,养女就是养女,心胸狭窄险恶,而且居然敢这样诋毁陷害相府正经的嫡女,没有一点教养,真不知道相爷是怎么想的,居然将这样一个对社稷有功的定国公府居心叵测的人留在相府。

苏妙雪只觉得如针芒在背,修长的指甲嵌进肉里,明明恨不得把苏心漓生吞活剥,面上却要伪装着,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恨意,她气的简直快要吐血了。

“定国公刚正不阿治军严谨是不假,但那只是对外人。”苏妙雪很是不服气的继续说道。

“那姐姐能不能给大家找一个我这样大费周章的理由,就为了陷害方姨娘?她不过是个姨娘而已,而是我相府唯一的嫡女,正正经经的小姐主子,我就算再不喜她,也不会和她计较!”

方姨娘气的咬牙,她如何能听不出来苏心漓话中的深意?

她不过是个姨娘,说难听点,那就是奴才,而她则是正经的小姐主子,和她计较,有*份。

该死的小蹄子,居然这样贬低作践她!

苏妙雪看着苏心漓那自以为是的得意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是因为爹马上就要把方姨娘扶正了,到时候她就是正正经经的相府主母,你们都不想她抢了夫人的位置,所以才会设下这样的毒计!”

苏妙雪抬着下巴,自以为分析的头头是道。

方姨娘一听,在心底道了声不好,刚要开口,苏心漓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幽深的瞳仁,就像是一潭清泉,冰冷慑人,没有一丝温度,方姨娘只觉得心头一跳,居然傻站在了原地。

“爹,您就决定把方姨娘扶正了吗?娘她——”

苏心漓叹了口气,捂着小脸哭的是凄凄惨惨,手帕下的眼眸,干净而又明亮,哪里有半分泪意。

她偷偷的看向了方姨娘的方向,她柔媚的脸是她未曾见过的慌张,苏心漓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她也有今天。

苏妙雪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煞白,惶恐的看着苏博然。

苏心漓最后将视线落在苏博然身上,冷冷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在别人看来,这是她孝顺,给苏博然留面子,但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猜不出她接下来想说什么?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蠢笨的,也会有好心人替她解释的。

聪明如苏博然,为了自己看的和命一样重要的东西,想来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你胡乱什么?”

苏博然怒斥了一声,话刚说完,只听到啪的一声,苏博然一巴掌狠狠的摔在了正巴巴的看着他的苏妙雪脸上。

对苏妙雪,苏博然心里是有几分愧疚的,对她也格外偏疼。

虽说苏妙雪只是养女,但是这十多年来,苏博然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远比苏心漓这个嫡女多,更是在她身上寄托了苏心漓没有的厚望。

苏博然这一巴掌,打的还是有些心疼的,不过他要是不动手的话,就会被在场的同僚认为是薄情寡义,道德有问题,那还如何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平步青云?

“爹!”

苏妙雪美丽的小脸上很快就有了鲜红的五指印记,她震惊的看着苏博然,愤愤不甘的叫了声,没想到苏博然居然因为苏心漓打她。

“你给我住口!”

苏博然指着苏妙雪,又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因为心疼,手都是颤抖的。

苏心漓冷冷的望着这一幕,微勾着的嘴角满是浓浓的嘲讽。

苏妙雪仅凭个人臆测,无凭无据的就污蔑朝廷一品大官,而且还是手握实权很受百姓爱戴的定国公府,传扬出去,必定会被是人唾骂,定国公府的人想以此治她的罪也无不可,苏博然这样做,除了想要挽回自己的声誉,更是在救苏妙雪。

苏妙雪不服,还要辩解,方姨娘忙走了出来,拽着苏妙雪的手,在苏博然的跟前跪下,“相爷,妙雪已经知道错了。”

说着,方姨娘用力的捏了捏苏妙雪的手臂,朝她使了个眼色,“妙雪,你自幼无父无母,是相爷把你带回丞相府抚养长大的,相爷就是你的再生父母,相爷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还不向相爷道歉!”

方姨娘说完,扭头看向苏心漓,“小姐心慈仁善,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妙雪这么个不懂事的计较。”

苏心漓扬了扬眉,看向方姨娘的笑容如沐春风,好一招先发制人,给她冠上大人大量心善的美名,不过是想借她的由头让定国公府的人不要与苏妙雪为难。

“父亲,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苏妙雪的声音软软的,再配上那娇滴滴的模样,顿时让苏博然的心软了几分。

“妹妹,我刚刚那是急糊涂了,嘴巴又笨,才会口不择言,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苏心漓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苏妙雪,“姐姐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吸取教训,这次,幸亏外公为人大度,不喜欢与小辈计较,不然的话,就算你跪着请求我和父亲都没用,姐姐虽然是相府的养女,但毕竟也是姓苏,是丞相府的女儿,下次不论说什么,都要谨言慎行,切勿丢了相府的脸。”

苏心漓落落大方,言谈举止,无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从京陵前往落叶寺的官道来往贵人众多,那些匪类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相府的人动手?小姐是相府的千金,福泽深厚,幸好有二公子经过,就算遇上了危险,也定能逢凶化吉,婢妾看小姐的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受伤了,还是在定国公府没休息好?”

第十三章:六皇子驾到

“从京陵前往落叶寺的官道来往贵人众多,那些匪类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相府的人动手?小姐是相府的千金,福泽深厚,幸好有二公子经过,就算遇上了危险,也定能逢凶化吉,婢妾看小姐的脸色不大好,可是哪里受伤了,还是在定国公府没休息好?”

原本该大出风头的苏妙雪成了众矢之的,而本该名声败坏的苏心漓却将苏妙雪当成踏脚石大出风头,方姨娘如何能甘心?

秋禾那丫头说了,她是亲眼看着苏心漓被劫走的,难道是秋禾说谎了?

不可能!

苏心漓根本就不是在官道上被劫的,光天化日之下,官道上发生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但是现在她派去的那些人都死光了,都不能指证苏心漓,只能看着这小贱人猖狂,早知道她运气那么好能逃过一劫,她就应该直接让人将她斩杀在刀下。

苏心漓勾着唇,心里却在冷笑,不愧是方姨娘,姜果然也还是老的辣,她这样说,分明是想在众人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坐实了她被人劫持的事实,既如此,她的名声必定有了污点,试问,有权有势的家族谁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人?更不要说是天家的皇子们了。

“谢谢姨娘的关心,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打打杀杀的场面,受了些惊吓,昨晚确实没休息好,现在歹徒已经伏诛,相信顺天府尹大人一定会找出幕后的真凶,到时候我也就能睡的安稳些了。”

苏心漓抬头,盈盈的双眸含笑看向方姨娘,不过那笑意却是极冷的,就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看的方姨娘莫名一颤。

“好热闹啊!”

两人正对峙间,小院门口忽然多出了一抹藏青色的身影,款款朝着这边的方向走来,一身藏青色长袍,勾勒着他挺拔的身材,行走间,领口与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的云海图也跟着移动,腰束着金丝玉带,右边配着云形的玉佩,那玉佩的色泽极为通透,在灯光下泛着碧色的光芒,风姿卓绝,卓尔不凡。

“六皇子大驾光临,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苏博然先是一愣,然后极为狗腿的迎了上去。

来人名叫颜宸玺,是琉璃国的六皇子,个性洒脱不羁,尤其喜欢喝酒,八岁的时候便离开皇宫四处游历,很少回宫,一年最多也就年关回来,在皇宫最多呆上月余。

颜宸玺极为有见识学历,知识渊博,淡泊的个性与皇室那些争权夺势的皇子截然不同,不过也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深得皇上太后喜爱,能在他们面前说得上话,就连风头正劲的三皇子和太子都想要抱他的大腿,更不要说那些朝廷官员了,要是有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何愁自己官路不畅,但是和这些人,颜宸玺始终保持了距离,不过就算如此,他上辈子最后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怕你这小气的小老头把美酒都藏起来啊!”

颜宸玺走到主桌,拿起酒壶放在鼻尖嗅了嗅,明明是粗俗的举动,在他做来,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洒脱。

许是因为早早就离开皇宫四处游历,结识的多是江湖中的人,所以他的行为举止和皇宫的礼义教条可以说得上是格格不入,不过皇上都管不了或者说是纵容的态度,这些大臣又怎么敢有什么意见?

在场贵族千金们先是一愣,然后漂亮明艳的眸子里闪出浓浓的狂喜之色,虽然来的不是太子爷,也不是和太子分庭抗礼的三皇子,但也是皇子啊,而且六皇子和太子还有三皇子并没有太大的恩怨,将来新皇继位的话应该不会苛责他,王妃之位还是稳妥的,除却皇子的身份,颜宸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而且见多识广,正妃和侧妃之位都是悬着的,就连贵妾都没有,他虽然好酒,但却不纨绔好色,简直就是上等的夫婿人选。

苏心漓无视那些跃跃欲试的贵族千金,心头却在疑惑,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苏博然的生日,六皇子好像还在外游历,并没有到场啊。

颜宸玺举起酒壶,下巴微抬,将壶口朝向自己的嘴巴,那些夹杂着浓郁香气的液体流泻进他微张开的嘴巴,颜宸玺的下巴光洁,脖子颀长,过于精致的五官在月光和灯光的作用下,添上了一层柔媚的色彩,许是酒水的作用,他的脸也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极为的艳丽,惊艳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

身为颜司明的正妃,苏心漓上辈子没少参加皇家的宴会,对他的绝色早有领。

颜宸玺的外貌本就是皇室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喝酒之后,原本雪白的脸颊就会染上眼里的绯色,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但是却又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艳俗,当今圣上赞誉,说他酒后的容颜是世间绝色的芍药。

苏博然旁边脸色原本苍白的苏妙雪已经是小脸绯红,她斜瞄了苏心漓一眼,整了整自己的仪容,朝着颜宸玺走了过去。

六皇子应该是刚回京城不久,他之前结识的肯定都是些江湖女子,粗俗鄙陋,她要抢在其他千金之前上前,必定能入他的眼。

苏妙雪刚动,站在主桌旁的颜宸玺随手扔掉了手中的酒壶,越过重重的人影,朝着的正是她的方向。

苏妙雪心头一喜,嘴角扬起一抹迷人的笑,要是能得六皇子的眼,和他套上近乎,那她就能雪洗之前的耻辱,还能将苏心漓踩在脚下。

苏妙雪拿定主意,上前走了两步,眼见着颜宸玺就要走到她跟前了,她盈盈的福了福身,还没开口呢,那藏青色的身影已经从她的身边飘过,而她就僵在原地,站也不是,维持行礼的姿势也不是,只觉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脸上火辣辣的发烫,更让她气的吐血的是,她刚起身,就看到那抹藏青色的身影在苏心漓的跟前停下。

“苏小姐的伤好些了吗?”

苏心漓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艳绝人寰的男子,依旧清冷的眸闪过错愕,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程昱凡,他看向自己的神色同样充满了好奇,她还以为这六皇子是他找来呢,现在看来不是。

不过她现在并不认识颜宸玺才对,颜宸玺看似不拘小节,实则清冷孤傲,就算上辈子她成了颜司明的妃子,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有交集,她身为颜司明的妻子,主动表示关心,他都是爱答不理的呢,态度倨傲的很。

“多谢六皇子的关心,肩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只是受了些惊吓,精神有些不好。”

苏心漓微垂着眸,掩下心头的疑惑,盈盈的福了福身。

颜宸玺似乎是因为自己才来苏博然的生日宴的,如果他是来帮方姨娘苏妙雪母女的,以他的身份,于她而言,是大大的不利,可颜宸玺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第十四章:救命之恩(一更,今天二更)

“六皇子与小女认识?”

这会,苏博然对着苏心漓,小女叫的倒是极为顺口,六皇子虽无实权,但耐不住在皇上太后面前能说的上话啊,而且王妃之位空悬,要是漓儿能嫁给他,他就是六皇子的丈人,到时候说不定太子爷和三皇子估计都会对他另眼相待,到时候他还用看定国公府那些人的脸色吗?

“昨日,我刚入京,在落叶寺的途中看到一群黑衣人还有几个混混拦截一辆马车,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都很不错,我到的时候,护卫已经被斩杀殆尽,马儿受了惊跑的很快,马车上除了赶车的车夫,还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下人打扮的丫头忽然将小姐推出马车,那小姐下意识的拽住了丫鬟的手腕,那丫鬟却是个狠的,居然踹了自己主子一脚,自己和车夫离开了,那马车居然还有相府的标识。”

众人闻言,看向方姨娘和苏妙雪的眼神满是嘲讽和鄙夷,六皇子所言和方才苏家小姐说的完全吻合,可见苏小姐刚刚说的就是事实,这方姨娘还有苏家那养女看似在关心苏小姐,实则是不安好心,千方百计诋毁她的声誉,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幸好她们聪明,没有被误导。

秋禾迷迷糊糊的刚醒来就听到颜宸玺说的话,一下又晕死了过去。

众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似的。

危难关头,不替自己主子挡难,还推她下马车,分明就是想置主子于死地,苏小姐果然是心慈的,只给了她一巴掌,没有要她的命,这样的丫鬟,简直就是死有余辜,死还是便宜的,应该把她大卸八块,然后将尸体喂狗,以儆效尤。不过这秋禾只是个婢女,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对自己的主子下手,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指使,联想到今日宴会上的种种,众人下意识的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方姨娘。

方姨娘紧握着手上的丝帕,她怎么也没想到六皇子居然是来捣乱的,她强压住口中的腥甜,狠狠的瞪了苏心漓一眼,该死的小贱人,现在由你猖狂,过了今日,只要她还在相府,她有的机会整她,她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苏妙雪微肿且有手指印记的脸风云变幻,就和调色盘似的,她整齐的贝齿紧咬着嫣红的唇,一双水眸怒火燃烧,她衣袖下的双手更是不甘的握成了拳头。

贱人贱人,运气还真是好,居然一出门就遇上了刚回京陵的六皇子,肯定是苏心漓这烂女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不然的话,六皇子怎么可能看上她这样一个虚有其表的女人!

苏妙雪愤愤不平,早知道昨日出门能遇上六皇子,她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小姐被踹下马车之后,那些黑衣人齐齐朝她冲了过去——”

苏心漓心头诧异,虽然不知道颜宸玺帮自己的目的,但是有他替自己作证,不论真假,又有谁敢怀疑?方姨娘再怎么说也休想继续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多谢六皇子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及时出手,说不定表哥的人没到,我就已经死于那些黑衣人的刀下了。”

苏心漓抬眸,幽黑深邃的媚眼,看向颜宸玺的时候,闪烁着感激的亮光,不过那眸光的深处,却是清冷冷的。

颜宸玺看向苏心漓,好看的眸子在她的身上打量着,苏心漓由着颜宸玺打量评估,嘴角噙着淡淡的恰到好处的微笑,丝毫不显谄媚,眼中感激的亮光丝毫未减,却始终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痴迷之色,不由心中惊叹,倒没了之前被人迫着前来的不悦,脸上的笑意更浓,而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则成了落花有情,流水亦有意的秋波传情。

“漓儿,你怎么不早说,是六皇子救了你!”

苏博然不满的轻斥了苏心漓一句,不过那话语却透着浓浓的关爱,苏心漓微勾着唇,微垂着眼睫,在心中冷声嗤笑,不愧是纵横官场二十年的老油条,还真是会演戏。

“漓儿被秋禾踹了一脚受了伤,之后又受了惊吓,见我赶到就晕了过去,六皇子做好事不留名,并不让我将事情告知漓儿,她也是方才才知道六皇子是她的救命恩人。”

一直沉默着的程昱凡站了出来,替苏心漓解释道,然后走到颜宸玺身旁,恭敬的做了个揖,“多谢六皇子出手救了小妹。”

今日之事,方姨娘紧咬着漓儿消失了一晚上不放,这事要传出去,必定会对漓儿的名声造成影响,苏心漓是今晨偷偷潜进定国公府的,昨晚并不在,这件事情要彻查的话难免不会出什么纰漏,真相一旦曝光,势必会对漓儿造成更加不利的影响,到时候整个定国公府的人都会不安,现有皇上宠爱的六皇子作证,谁敢质疑他的话?

苏心漓原是准备让苏博然把管家找来,调出昨日护送她去落叶寺的护卫名单,要是找不出那些人的话,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不过转念一想,方姨娘那样狡诈的人,既然花费了那么多的银两请了杀手,昨日护送她的未必是相府的护卫,这样一来,反而弄巧成拙了。

看样子这相府中馈的油水不少啊,方静怡这样一个姨娘,居然也能这么大手笔,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她会一样样慢慢从她手中讨夺回来的。

“京陵之都,天子脚下,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相府的千金行凶,李大人,我看你这顺天府尹这位置你是不想做了!”

颜宸玺一改方才随意不羁的形象,面色严厉,言辞犀利,虽不在皇宫长大,但是他的行为举止却自有一股皇子的威严,看的一旁的顺天府尹胆战心惊,忙站出来请罪。

苏心漓微垂着眸,她能感觉到四周射来的夹杂着嫉恨的目光,如利箭一般,苏心漓微勾着唇,神情依旧是淡淡的,荣辱不惊的淡然。

在场的都以为一贯好脾气的六皇子发怒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苏心漓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无论颜宸玺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既然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何不顺水推舟欣然接受?

“微臣有罪。”

李大仁跪在颜宸玺跟前,“微臣这就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一定尽快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给苏小姐一个交代。”

苏小姐容貌妍丽倾国倾城,李大仁和其他人一样已经认定这救美的英雄已经对美人产生了爱意,将她当成未来的六皇子妃,他哪里还敢怠慢啊。

“嗯。”颜宸玺淡淡的应了声,李大仁站了起来,命人将尸体装好,准备运回衙门去。

方姨娘和苏妙雪看到这一幕,不由都慌了神,尤其是苏妙雪,她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方姨娘做的,她之前也是知道的,要是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情是方姨娘做的,那她还怎么成为丞相夫人啊,那要只是个姨娘,她怎么成为相府名正言顺的嫡出小姐啊?

苏心漓看了眼面色大变目露慌张之色的方姨娘和苏妙雪,似还觉得不够,勾了勾嘴角,指了指昏死在地上的秋禾,“李大人,把她也一起带走吧。”

第十五章:丫鬟秋禾(首推二更求收藏)

苏心漓看了眼面色大变目露慌张之色的方姨娘和苏妙雪,似还觉得不够,勾了勾嘴角,指了指昏死在地上的秋禾,“李大人,把她也一起带走吧。”

李大仁正是为难呢,秋禾是嫌疑人,也是至关重要的证人,这要想尽快破案,没她不行啊,但她是相府的人,而且还是未来六皇子妃的贴身丫鬟,他一个小小的顺天府尹,未经得同意,哪里敢随便乱动啊,一听苏心漓主动提出让他把这丫鬟带走,忙作揖道谢,“苏小姐深明大义,下官一定会尽早将真凶缉拿归案的。”

苏妙雪一听,立马就急了,方姨娘派去刺杀苏心漓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什么的,但要把秋禾捉去了那可就不一样了,就她这软骨头,肯定是经不住严刑拷打的,要是将方姨娘供出来,方姨娘下了牢,不要说嫡女无望了,今后她在相府连个照拂的人都没有,还怎么嫁到天家,做王妃皇后呢?

苏妙雪扯了扯方姨娘的手臂,方姨娘看了她一眼,面色为难,这一幕落在苏心漓眼里,她不由勾了勾唇角,她就是要让她们尝尝这种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滋味。

“小姐,这丫头可是夫人当初千挑万选为您备下的,她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勾结外人陷害小姐,简直就该千刀万剐,但她毕竟是您的贴身丫鬟,她这要是下了狱,外人知道也只会以为小姐教导无妨,对相府和您的名声都不好。”

方姨娘言辞恳切,句句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小姐,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错,奴婢知错了,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今后一定尽心伺候您,给您做牛做马,绝不敢有二心!”

从头到尾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秋禾忽然醒了过来,冲到苏心漓的跟前跪下,拽着她的衣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饶。

“别弄脏了小姐的裙子!”

流朱冲了上来,趁着秋禾不妨,拉开她的手,将她推开,秋禾被推倒在地上,又要上前,被程昱凡领来的几个小厮拦住。

“秋禾,你好不知好歹,小姐平日里待我们不薄,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外人劫持小姐,小姐平安回来,你不但不思将功折罪,反倒千方百计诬陷小姐清白,幸好有六皇子作证,不然的话你让小姐如何自处,你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流朱护在苏心漓身前,“你本就是小姐的丫鬟,伺候好小姐那是你的本分,居然还想贪功,小姐是主,你是下人,你们之间能有什么情分?你这样吃里扒外,按规矩,是该被即可杖毙的,死后尸体都是要拿去喂狗的,小姐仁慈,今日又是相爷的寿辰,才不与你计较,你做如何!”

苏心漓悠悠的叹了口气,美人蹙眉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终是我这个主子无能没用,教出你这样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丫鬟来,你这样的丫鬟,我是不能也不敢再用了。”

“小姐!”

方姨娘见苏心漓当真要将秋禾交给衙门的门,不由越发着急。

“姨娘好心,漓儿心领了,秋禾虽是相府的丫鬟,但她居然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今日有这么多大人在场,他们都可以为我的作证,我问心无愧,等李大人查明了真相,到时候公告天下,不但能还我公道,还能让大家以此为戒,给那些试图卖主求荣的下人以警醒,六皇子,你当如何?”

颜宸玺眯着眼睛,走廊一排的灯光洒在那张如芍药般艳若春华的脸上,他赞许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父亲的意思呢?”

苏博然无视方姨娘投过来的求助视线,慈爱的看着苏心漓,“为父也觉得漓儿的主意甚好。”

六皇子的意思,那是他一介臣子能违逆的,他之前已经被冠上了宠妾灭妻的帽子,现在怎么能当这么多人的面再包庇方姨娘?

秋禾见苏心漓那边行不通,忙调转方向,爬到方姨娘跟前,“方姨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姨娘,如何能帮得了你?幸好小姐没事,不然的话,你一家都难逃罪责。”

方姨娘冷冷的看着秋禾,冰冷的目光满是威胁。

“方姨娘,明日你着人将秋禾的卖身契送到顺天府衙门给李大人。”

苏心漓说完,见苏博然瞪向自己,垂眸,向后退了一步,肩膀瑟缩了一下,不过那唇角却好看的扬起,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相府是姨娘掌家,就连她院子里丫鬟的卖身契,都在方姨娘手上,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不是不言而喻了吗?而且,方姨娘如果够自觉地话,就该将她院子里那些下人的卖身契送还到她手上。站在她身旁的颜宸玺莞尔,嘴角也有了很好看的弧度。

果真是只狡猾聪慧的小狐狸!

“秋禾,你既是一时糊涂,就该将功折罪,若是能将功补过,相信李大人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苏心漓的话才说完,便有人将哭喊着的秋禾押了下去,苏心漓看着她狼狈不堪悔不当初的模样,心中冷笑。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还真是一样的德行呢,她真不知道,苏妙雪她们许了她什么好处,上辈子,她待她亲如姐妹,她却在背后狠狠的捅了自己一刀,害了她不说,还害得顾大哥落得那样的下场,这辈子,一开场居然又是这样卖主求荣的戏码,不过这次,她可不会让她那样幸运了,相信,李大人会看在六皇子的份上,好好招呼她的。

“父亲,女儿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嗯,你受惊了,昨晚又没休息好,可别累坏了身体,流朱,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苏博然正想开口,被程昱凡抢白,气的面色通红。

苏心漓转身,盈盈朝着颜宸玺福了福身,粉蓝色的裙摆在夜灯下划出优美的弧度,一双媚儿眼微垂,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喜怒,她起身,瞥了眼颜宸玺身后的方姨娘和苏妙雪二人,见她二人正愤愤的盯着自己,尤其是苏妙雪,恨不得把她吞了似的,苏心漓抿唇,嘴角勾了勾,比起她们上辈子对自己做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这,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开始罢了。

苏心漓由流朱扶着,瞥了眼跪着的方嬷嬷,方嬷嬷一惊,抬头,刚好对上苏心漓冷冷的眸光,不由一颤。

苏心漓神色无澜,请冷冷的眸光却闪过一丝杀意,这些方姨娘的爪牙,她会一个一个慢慢的拔掉,她要让她成为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

第十六章:夜半,出现在闺房的男银

苏心漓一回到漓心小院,由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便早早的歇下了。

刚睡过去没多久,苏心漓就开始做噩梦,在梦里,上辈子的记忆一直缠绕着苏心漓,怎么都不肯放过她。

颜司明的绝情,残忍和欺骗,苏妙雪的无耻,虚伪和狠毒,还有方姨娘的虚伪和恶毒,苏博然冷漠狡诈的嘴脸,上辈子,她没有看到的那一幕幕,此刻全部在梦境中上演。

定国公府百余人穿着白色的囚服跪着,那一张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哥哥,几乎只是在顷刻间,脑袋和身体分家,画面一转,是顾南衣,他一身铠甲,跪在颜司明跟前,手中拿着的匕首高高的举起,苏心漓不停的说着不要不要,但却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银亮的匕首刺进了胸膛,然后就是几条黑黑壮壮的野狗拖着那小小的粉粉的人,撕咬着,顷刻间就只剩下森森的骨头。

“不要,不要,不要—”

所有的画面混乱的交织着,意识融成血雾,死死的揪住了苏心漓的心,她一遍遍的呢喃着,想要睁开眼睛,却陷入这样的梦魇醒不过来。

“苏心漓,苏心漓,你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间,似有人拍自己的脸,力度不小,冰凉的脸,麻麻的疼,是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似乎还有些关切和担心。

男人?她的闺房怎么会有男人?是谁派来的?苏心漓蓦地一震,紧握住脸上的那只手,猛然这个开了眼睛。

“你醒了。”

苏心漓的脸上身上都是冷汗,视线都是模糊的,眼前一片血色,根本就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好半晌,她终于看到那张在灯光下如玉一般的脸,还是有些模糊不清,她就呆呆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也不松手,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梦中的悲痛和绝望还郁结在心中,无法消退。

兰翊舒一只手被苏心漓紧握住,另外一只手从衣内取出手帕,替苏心漓擦掉脸上的汗。

直到眼前的视线恢复了清明,苏心漓看着床边熟悉又陌生的人,立马回过神来,眼角瞥到自己紧握住放在胸前的手,忙松开坐了起来,兰翊舒的手帕顺着她的脸滑落在锦被上,残留着浓浓悲痛惊惧身甚至还有绝望的眼神戒备的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闺房里的男人。

“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