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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妈身子不适,你扶她回去休息。”

春桃看着苏心漓,又看向不远处坐着面色苍白的慕容雨,道了声是,快步走到慕容雨的身边,关切的询问了几句,然后将她扶了起来,苏心漓一直就站在小亭的出入口,慕容雨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苏心漓忽然侧过身,看着慕容雨道:“我知道大舅妈心慈,但对于害自己的人,我呢,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大舅妈,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您养好身体。”

苏心漓说完,看着慕容雨越加苍白的脸色,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慕容雨是真病还是假病,慕容雨自己清楚,她心里也有数,她此刻的面色苍白还有流露出的虚弱,是为了她苏心漓,还是那些死去的蛊虫和人,苏心漓心里就和明镜似的,这样的结果,应该让她不好向那个人交差吧,该怎么开口才好呢?

苏心漓离开后,又去探望了云氏,两人说了会话,苏心漓陪云氏用了午饭,又叮嘱了流云几句,就离开了,还没出大门呢,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程子谦,“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苏心漓笑着走到他跟前,点了点头,“三哥最近很忙吧?”

苏心漓边说边替程子谦整理衣裳,程子谦看着苏心漓那双明媚的眼睛,握住了她的手,“漓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必定是不会害我们。”

和小时候相比,她的手大了,但和他相比,还是很小,但是现在,这双手,所需要做的,比他不知道艰难了多少倍。

苏心漓看着满是诚挚的程子谦,心里酸酸的,笑着恩了一声,“谢谢三哥。”

程子谦松开苏心漓的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二哥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们都相信你。”

苏心漓感激的笑了笑,一颗冰凉的心,这会又变的暖暖的。

“不管怎么样,保护好自己,你的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苏心漓郑重的点了点头,盐山山脉的事情,虽然谁都没有往外说,但想要去查,定然是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我也这样觉得。”

她的平安,确实比什么都重要,只有平安的或者,她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同时,那些关心她的人也不会因为她自乱了阵脚。

苏心漓回到苏府后,并没有和兰翊舒一起回房间,也没有去书房,而是去了药房,直到傍晚用晚饭的时辰,她还没有出来,兰翊舒等人都是知道她的脾性的,这时候都是不会去打扰的,一直到戌时差不多都过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苏心漓才兴奋的从里面跑出来,她直奔卧室,卧室里除了兰翊舒,就只有齐云,兰翊舒看到苏心漓的时候,面上一松,微微一笑,不过齐云的脸色却不好看,对于苏心漓每每让他家公子挨饿一事,他虽然不说什么,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乐意的。

“兰翊舒!”

苏心漓压根就没注意到齐云,一进屋就跑到了兰翊舒的身边,她那双漂亮的媚眼儿晶光闪闪的,叫兰翊舒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兴奋,兰翊舒抬头对着她笑了笑,正准备开口让她一起用晚饭,苏心漓一下拽住了他的手,“你跟我来。”

兰翊舒站了起来,跟着苏心漓一起到了药房,齐云好奇,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苏心漓拉着兰翊舒,两人一直到了养着之前那只蛊虫的木桶前,因为木桶的盖子已经打开,里面飘散出浓浓的酒味,苏心漓看向兰翊舒,目光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兰翊舒,你能借我点血吗?”

兰翊舒看了眼木桶里的青色蛊虫,很快明白苏心漓的用意,齐云一进来就听苏心漓要问兰翊舒借血,心里更不乐意,不过他还没说话呢,兰翊舒就已经伸出了一个手指,他只轻轻用力,就有血流了出来,朝着那只蛊虫缓缓的流去,那只蛊虫闻到血味,一开始是兴奋,然后也不知怎的,忽然害怕起来,不停的不停的后退,苏心漓见状,笑出了声,“真是太好了。”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钻研对付蛊虫的法子,一般的蛊虫怕兰翊舒体内的蛊虫,那蛊虫在兰翊舒的身体差不多快十年了,估计和血融成了一体,她就在想,兰翊舒的血是不是也能有用,果不其然,那些蛊虫真的畏惧兰翊舒的血。

她看向兰翊舒,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她走到一旁的桌上,拿了个碗,接住了兰翊舒还在滴的血,“兰翊舒,我有办法了。”

第两百三十三章:使臣

第两百三十三章:

寒冷的冬天流逝,春天不知不觉间来临,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三四月份的惠风和畅,伴着春日的阳光,洒落在人的身上,格外的舒适惬意,明媚的阳光吸去了所有的凉意,碧蓝的天空如洗,看着就让人觉得欣喜,心情也莫名的愉悦。

京陵城内,张灯结彩的,一派的喜气洋洋,那火一般艳丽的颜色将京陵城碧蓝的天空都染红了,文帝以孝治国,京陵城内,又许久没有喜事了,太后的六十大寿,自然是大办特办的,这喜气洋洋的气氛,半个多月前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越来越浓。

距离太后的寿辰就只有五天的时间,各个小国的使臣就都已经陆续到了,也因此,京陵城内,除了喜气,还格外的热闹,老百姓是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可稍稍休息了小半个月的苏心漓却再次的忙碌了起来,因为太后六十岁大寿的事情,文帝全权交给了苏心漓,让她为难的倒不是太后寿辰的相关繁琐事宜,毕竟皇后还在,贤妃和皇贵妃一个个都拼着劲的想要‘尽孝’,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有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而且这对当了多年皇后操持后宫事情的苏心漓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难事,最最麻烦的还是京陵城内的相关防务,为了方便配合她,文帝暂时将京陵城的安全交给了程昱凡,而苏心漓则负责招待各国的使臣,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负责的不是她就是程昱凡,所以苏心漓是一丁点都不敢怠慢。

距离太后寿辰只有三天的时候,大金的使臣——大金的大皇子轩辕律,南夏的使臣——他们的灵女还有下一任的云南王,也就是现在的世子沈梦君都来了,也不知道是缘分凑巧还是刻意使然,三方是同一天到的。

他们来的前一天,京陵城内下了一场暴雨,他们来的那天,天气骤然转晴,也因此,空气是相当的干净清新,天空比起几日前,也是更加的明镜透亮,因为大金是大国,南夏虽小,不过因为他们有蛊虫,琉璃向来是忌惮的,尤其是云南王,她是琉璃的藩王,琉璃与大金最最重要的关卡云城就是她镇守的,而且李朝历代的云南王都为琉璃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此次,下一任云南王亲自前来,文帝自然是分外重视,再三叮嘱苏心漓要好生照料,而且苏心漓发觉,文帝最近召见顾南衣的次数有些频繁,而每次顾南衣和他见面后,心情似乎都不是很好,有些郁卒,苏心漓问他是什么事情,他又不说。

因为盐山山脉那一次刺杀,文帝心中对大金和南夏都生出了芥蒂,对他们,文帝只吩咐苏心漓看着办,苏心漓心知,文帝并非昏君,在她告诉他自己对大金和南夏的怀疑后,他肯定利用这段时间调查了一番,这样的结果,无疑是证实了她没有证据的猜测,当然,苏心漓也知道了文帝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他想干出一番业绩,他和自己一样,主战。

原本,像欢迎各国使臣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交给太子殿下或者是文帝宠爱偏信的皇子的,但太子颜睿晟身子不适,操持这些事情很伤身伤神,他自然是无法胜任的,其余的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都主动请缨,朝堂上的大臣也站出来各自为自己支持的皇子说话,当初文帝说要将这件事情交给苏心漓的时候,多数大臣都是反对的,尤其是方有怀他们,不过文帝力排众议,再加上有程鹏他们的支持,这样承载着许多压力的殊荣全部落到了苏心漓身上,如果说之前的事情奠定的是苏心漓在民间的声望的话,那么这次太后的事情,文帝对她的偏袒和信任,则奠定了她在朝堂上的地位,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无一不想巴结苏心漓,而那些原先支持太子颜睿晟和三皇子颜玉勋的大臣都在猜测文帝的用意,揣度他的意思,因为苏心漓和定国公府休戚相关,定国公府已经足够强大,若是再让苏心漓坐大,而且还是掌握实权,对皇室有很大的不利。

已经快四月了,辰时已过,这时候的阳光最是灿烂明媚,洒在身上的时候,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热,因为这次来的几位客人身份都极为珍贵,所以苏心漓一早就候在了东华门的门口,和平日里的简单装扮不同,为表重视,苏心漓穿的是一朝丞相穿的朝服,头发绾起,还特意戴上了帽子,她的朝服是一早就定制好的,所以是极为合身的,当琉璃的丞相这么久,她几乎不上早朝,就算是上朝,她穿的都是常服,并不穿朝服,所以是第一次这样打扮,她的五官极为的精致小巧,这样打扮,整个人就像是儒雅的书生,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美,站在阳光下的她,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原先那些围观着想看南夏的灵女还有云南王的女世子的百姓一来,就被苏心漓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尤其在有人认出来她就是苏心漓后,所有的百姓一个劲的往她的方向挤,幸好肃道的禁卫军够多,再加上苏心漓站在那里,秩序才没有大乱。

“夫人,你这样穿,是不是太抢风头了?”

有苏心漓在的场合,自然是不会缺了兰翊舒的,有兰翊舒的多数时间,齐云也都是在的,因为文帝的特别交代,顾南衣也在场,再就是负责维持秩序的程昱凡和其他几个新近的臣子,并没有太多人,原本,像这样的场合,文武大臣都是要到的,因为前两日西越的国君到的时候,琉璃朝堂上大半的大臣都来了,那次是苏博然迎接,而这次的所有相关事宜,则全部是由苏心漓做主,其他文武大臣配合,苏心漓没让那些大臣来,他们自然是不会来也不能来的。

从苏心漓换了朝服到现在,齐云就一直往她的身上瞟,实在是控制不住,苏心漓这装扮,实在是太惊艳了,那张脸,实在是男女通吃,不过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张脸,最多会觉得漂亮,并不怎么会去怀疑苏心漓的性别和身份,因为苏心漓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气度,那份从容和淡定,比那些眉眼间有男子英气的女子更像个男子,尤其像现在这样站在太阳底下,有一种夺人呼吸的美,不要说齐云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就连兰翊舒和顾南衣也是这样,倒是当事人,对那些打量和审视的眼光,完全熟视无睹。

齐云见大家都不搭理他,怒了努嘴,转移话题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人到啊,架子还真大!”

他轻声抱怨了一句,他距离苏心漓和兰翊舒都很近,他们自然是听到了,他们昨日就到了京陵城外了,因为下雨,所以耽误了一天,按道理,应该辰时就到了,不过苏心漓很是能沉住气,倒是一丁点都不着急,她慢悠悠的看了齐云一眼,又看了眼最近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南衣,勾着唇,缓缓开口道:“不急,应该快了。”

巳时三刻的时候,终于有人到了,那黑色的旗帜在碧蓝的天空下格外的惹眼,上面用纯金色绣着的金字格外的耀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都有些刺眼,再然后,苏心漓就听到了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不过最清晰的还是脚步声,整齐规律,而且充满了力量,大金的人,比起琉璃来说,要很大强壮很多,浩浩荡荡的一伙人,看着气势十足,再然后,苏心漓看到了一辆用六匹上等的骏马拉着的马车,那些马儿就和大金的人一样,每一匹马都十分的高大壮硕,而且是纯黑色,那马车的话,从外面看起来并不是很精致,但是够大,让人觉得十分的大气,和其他士兵相比,那些在马车周围的大金士兵看起来神情要倨傲许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苏心漓勾了勾唇,架子大,排场嘛,也不小。

那黑色骏马拉着的马车后面,是一顶八人抬的轿子,那轿子和琉璃一般人家的轿子不同,它一点也不华丽,设计更是简单,四周是木板,上面雕刻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图案,苏心漓觉得陌生又觉得有些眼熟,不多一会,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轿子的四面都是轻纱,在风中飞扬,轿子的外面,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站着四个婢女,不难猜测里面是个女子。

轿子的后面,是许许多多装着箱子的车子,有十几车之多,他们一行人,行走的速度很慢,苏心漓正准备从城楼上下去恭迎的时候,忽有一身着枚红色上衣的女子,骑着马冲进了队伍里面,抢在了他们的前面,一直到和那豪华的马车还有那奇怪的轿子并列的时候才停下。

第两百三十四章:云南世子

第两百三十四章:

大金和南夏除了来了野心勃勃的大皇子轩辕律还有地位崇高的灵女,还有其他的大臣,大臣外,还有许多运送东西的士兵,而两边因为有许多围观的百姓,所以一排过去,全都是维持秩序的禁卫军,马路中间的位置本来就比平时窄很多,便是那比平时窄上许多的位置,也是人挤人的,那女子骑马的速度却很快,穿梭在人群间,那些百姓见了,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不过因为他们的身前有人挡着,所以并没有乱成一锅粥。

“我下去看看!”

程昱凡一见那身着枚红色衣裳的女子骑着马乱奔,唯恐出什么事,摸了摸挂在腰上的刀,就要冲下去,被苏心漓喝住,“再看看!”

程昱凡一惊,回头看着苏心漓紧绷着的严肃的脸,满是疑惑诧异,马路中间都是人,而且来的还是外国的使臣,这也就算了,还有皇子和灵女,当着他们的面,伤了与他们同来的人,到时候怕都不好交代,不过程昱凡心里虽然不赞同也困惑苏心漓这样做的用意,但是这时候她说的话,他自然是听的,也必须听,皇上有命,迎接安置使臣的事情,是全权交由苏心漓负责的,而他则是协助,尤其,对于苏心漓的命令,他向来是信服服从的。

苏心漓往程昱凡的身边走了两步,然后手指了指那些距离那骑着通体白色的骏马只有咫尺之遥的侍卫,他们的个头都很高大,方才一直低着头,现在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忽然都抬起了头,和琉璃的人相比,他们的五官更加的英气立体,而且眉眼间有一股一般士兵少有的冷肃和锐利,面对这样危及自己生命的突然状况,他们并没有像那些百姓那样自乱阵脚,而是用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盯着那身着枚红衣裳的女子。

“若是我们琉璃的士兵,面对这样突发的变故,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程昱凡一愣,看向苏心漓的目光深了深。

“若是那马儿稍烈一些,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他们马蹄下的亡魂,要是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二哥的身上,二哥会怎么做?和他们一样,不躲不闪,不避不让的吗?”

苏心漓勾着唇,那上扬的弧度满是讽刺,不过那双眼睛却更亮了,程昱凡也看向苏心漓,深沉的目光流露出了了然的情绪,之后又化成了浓浓的敬佩,漓儿她确实是观察入微,他自叹不如,看样子,这次大金来的运送货物的士兵都不是等闲之辈,一般人遇到这种清醒,会下意识躲开,稍有本事的,则会反击,但是那些人都没有,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担心暴露自己的身手。

“二哥,那个人,可是云南世子,你准备抽刀相向吗?”

程昱凡吃了一惊,因为他真的没料到,那个身着枚红色骑马装的女子居然是云南世子,身为下一任的云南王,她出现的话,就算不前呼后拥,也不应该是只身才对,只是,漓儿她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云南世子的,她们之前应该没见过面才对啊。

沈梦君的马儿在与那豪华的马车和简陋却神奇的轿子并排后,渐渐的放缓了速度,苏心漓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骑在马背上的女子,因为距离有一些些远,她有些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她感觉到她有一双极为明亮璀璨的眼睛,就像此刻的太阳,充满了朝气,沈梦君与他们并肩骑了一小会,夹紧马腿,朝着东华门这边的方向疾驰而来。

“我们下去吧。”

苏心漓说完,就准备下城楼,她向前走了好几步,所有的人都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起,但是顾南衣却依旧傻傻的在原地站着。

“顾大哥,顾大哥!”

苏心漓连着叫了两声,顾南衣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苏心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骑在马背上,笑容肆意张扬,英姿飒爽的女子,她回头看了顾南衣一眼,他那眼神,分明就是认识她的,苏心漓忽然想到文帝的叮嘱和交代,心中了然,顾大哥必然是和云南王世子是认识的,只是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呢?顾大哥怎么一直没和她提起?

苏心漓心中虽然好奇,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她见顾南衣迟迟听不到自己叫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稍稍用力的推了推他的手肘,顾南衣猛地回过神来,看向苏心漓,那如清风朗月一般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名为无措的情绪,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对苏心漓说些什么,不过到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紧抿住了自己的嘴唇,苏心漓原本还想着有机会问问的,见到顾南衣这样子,顿时就没了那想法,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只对着顾南衣微微一笑,“顾大哥,人差不多都到了,我们下去吧。”

顾南衣深深的看了苏心漓一眼,点了点头。

苏心漓刚下城楼没多久,那原本在最后面但是抢在前面的云南王世子就到了,苏心漓看着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那张脸,她上辈子虽然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妃子成为皇后,但是并没有见过云南王世子,但是她见过云南王,那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气,身着戎装的时候,根本就辨别不出男女,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让人觉得自信,世子和她真的很像,可能是因为年龄和阅历的缘故,世子的身上,少了几许精明和威严,但是更阳光一些。

沈梦君人才刚到城门,马儿都还没停下,它的速度还是极快的,骑在马背上的她忽然站了起来,然后跳了下去,那动作,明明是很危险的,在很多人看来,甚至有些惊心动魄,但是她做来,却极为的轻松,动作也很优美,而且从始至终,她的脸上始终扬着明媚轻快的笑容,她应该是很喜欢骑马的,马技也很好,她很快活,站在阳光下的她笑起来的时候,让看得人心情也会觉得愉悦,她的快乐,似乎可以传染,苏心漓看着她从马背上一跃跳下的时候,心中生起的是说不出的羡慕。

她骑的马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她才一跳下去,那马儿的速度就慢了,然后跟在了她的身后。

“微臣给世子请安。”

苏心漓上前,朝着沈梦君迎了上去,兰翊舒顾南衣几个人跟着一起,而其他的大臣则跪在地上,沈梦君只看了苏心漓一眼,直接就从她的身边越过了,苏心漓看着那从自己身边经过却忽视甚至是无视了自己的人,维持着片刻躬身的动作,兰翊舒齐云等不是朝堂上的人,自然是不会行这样的大礼的,尤其沈梦君对苏心漓还是这样的态度。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轻快愉悦的声音,在苏心漓的身后响起,苏心漓虽然是背对着沈梦君的,不过也大概猜测出她这话是对谁说的,她和顾大哥,果然是认识的吗?她的声音,除了轻快愉悦,苏心漓似乎还听出了一丝期待和紧张,还有羞涩,苏心漓想着事情,一直都维持着躬身的动作,没有起身,顾南衣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女,再看身前不远处一直躬身站着的苏心漓,直起了身子,看着沈梦君道:“世子,您一直让右相这样站着不太好吧?”

顾南衣是最见不得苏心漓受委屈的,尤其沈梦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苏心漓下不来台,顾南衣说话的口气,自然是透着不悦的,沈梦君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的笑出了声,苏心漓心里觉得顾南衣这口气有些太重了,眼前就出现了一道身影,然后,她的双手被人握住,紧接着,她被人扶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张明媚的笑脸,那张笑脸,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但便是愧疚羞涩,那似乎也是透着豪迈的,“我没看到你。”

她说的极为的理所当然,而苏心漓从她眼睛里面看到的,也是满满的坦诚,虽说她这么个大活人,而且还动了说话了,没看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解释听来也甚至有些敷衍,不过苏心漓却没有多疑,她忽然忆起,沈梦君她的视线只注视着一个方向,现在想来,她似乎一直看着的人就只有顾大哥。

上辈子,太后六十大寿,来的就只有云南王的第三个儿子,并非她钦定的下一任云南王——沈梦君,这辈子的情况好像有些变了,她之所以会来,是因为顾大哥吗?

苏心漓笑了笑,再次行了礼,“世子一路颠簸,辛苦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沈梦君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直瞟向顾南衣,苏心漓的眼角顺着沈梦君的方向瞟去,心中冷汗涔涔,云南王素来精明,这云南世子是她一手调教带大的,不应该是个花痴才对啊,苏心漓也没太多的时间去寻思这个中的缘由,绣着金字的旗帜已经飘到了她的眼前,还有那抬着南夏灵女的轿子也到了跟前,而她前面的那坐着大金大皇子轩辕律的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下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南夏灵女

第两百三十五章:

苏心漓被沈梦君扶起来后,也让其他的大臣平身了,轩辕律的马车和南夏灵女的轿子停下后,苏心漓辞了沈梦君,率先走上前去,她这一走,兰翊舒和顾南衣两个人分别站在她的一左一右跟了上去,沈梦君见顾南衣上前,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屁颠屁颠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和琉璃的其他官家小姐不同,她似乎并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用手肘推了推顾南衣的隔壁,顾南衣扭头看向她,她天真明媚一笑,很快找到了话题,“我二哥呢,他怎么没来?”

沈梦君的二哥沈荣浩从十二岁开始,就被从云南王的封地送到了京陵城,说的好听些是皇室对云南王子嗣的照拂,实际上就是人质,不过云南王向来安分守己,和琉璃的朝堂虽然有利益的冲突,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这样的做法不过是为了让两方的人都安心,沈梦君小沈荣浩七岁,沈荣浩来京陵城的时候,她还小,不过云南王一生就只有一个夫君,所以是同父同母的,两人虽然呆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比起那些同父异母互相残害的兄弟姐妹来说,感情自然是要好一些的。

“微臣不知。”

顾南衣的口气,清冷又疏离,说完之后,就转身目视前方,不再看沈梦君,一副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沈梦君怒了努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但还是紧随在顾南衣的身边。

轩辕律的马车前,是六排大金的士兵,他们的个头比起琉璃人来说,要高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的狂野一些,身着大金将士的盔甲,再加上那只有经过战争才能练出来的阳刚肃杀之气,阳光下,不论从哪个角度,他们看起来都极为的英伟不凡,苏心漓从他们的身前经过,他们的身姿越发的笔直,苏心漓也是,脊背挺的笔直,一直走到了马车前,然后柔声道:“琉璃右相苏心漓恭迎大金皇子,南夏灵女。”

她轻柔的声音在这样人多的街道,依旧洪亮,清晰的很,她的态度看起来极为的恭敬,但是却一丁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自卑,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顺着流动的空气传了出去,没有回音,却让听的人心在发颤,尤其是那些知道苏心漓女子身份的人,这实在不是一个女子会有的力量,她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近乎肃穆,站在阳光下的时候,配上那张漂亮清秀的有些过分的脸,有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圣洁。

马车停下后,迟迟的都没有动静,没有人撩开车帘,外面站着的大金士兵也没有打开车门,后面坐着南夏灵女的轿子也是,苏心漓的身后,有大臣站了出来,看了苏心漓一眼后,想上前亲自去开车门,苏心漓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严厉,那人会意,向后退回到了原来站着的位置,这边,所有的人都静静在阳光下站着,而那些围观的百姓却已经炸开了锅,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对这边的情形议论纷纷,一同前来的大臣有些等不住了,都拿眼偷偷瞄苏心漓,见她从容淡定的模样,也都耐住了性子,安安分分的等着。

过了约莫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安静的马车里面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里面有声音传了出来,“开车门。”

那声音,同样充满了威严,不过和苏心漓的却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丝丝的温柔,更多的是身为男子的粗犷,让人觉得充满了力量,苏心漓嘴角向上翘了翘,看了眼轩辕律身后的轿子,在马车门前的大金士兵去给轩辕律掀开帘子后,很快站在轿子左右两边的婢女就上前掀开了轿帘,那些个婢女,脸上都蒙着面纱,和琉璃的女子相比,她们似乎要黑一些,不过那肌肤倒是光滑细腻的很,和苏心漓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样。

其中一个大金士兵将马车打开后,很快就有另外一个士兵从马车后面取出了凳子放在马车前,有两个人从琉璃走了出来,身着的是大金的官服,其中一个个头却不是很高,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不过那神态却有些倨傲,另外一个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像是武将,苏心漓只是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向马车的门口,等了没一会,就有一身着黑色锦衣,那衣裳的领口和袖口用金线勾勒着,衣裳的前襟,极为的简单,并没有任何的图纹,但是衣裳的后背,有狼图腾,那图腾是纯手工绣的,它昂着头,似乎对着天大叫,那双眼睛,极为的有神,充满了力量和生气,还有野心,和之前的大臣不一样,他并没有顺着凳子下地,而是直接从马车跳了下来,那动作,并不怎么轻灵,也不优美,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有力。

苏心漓抬头,看向着地的轩辕律,那个号称大金最最能干的皇子,他的五官长的极为的周正,鼻子高挺,让他的脸看起来立体感十足,他的眉毛很浓,眼睛极为的深邃,就好像是碧潭的深水一般,却又极为的锋利,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刀,闪闪发亮的,嘴唇有一些些厚,那张脸,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就算他的下巴有一圈青色的胡子,下了马车后,他笔直的站着,那双锋利的眼睛含笑落在了苏心漓的身上,苏心漓不卑不亢的盯着他看的时候,他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苏心漓,那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侵略性。

“你就是苏心漓,右相大人,久仰大名。”

他勾着唇,那双看向苏心漓的眼睛,眸色深了深,只是他说的话,还有他这个样子,苏心漓并没有听出太多的敬意,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轻佻,他的个头很高,比兰翊舒还高,她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轩辕律的汉语极为的纯正,自七年前,大金被轩辕一族统一后,轩辕尚成为了大金的可汗,轩辕律是大皇子,虽然他只是皇子,但是在大金的地位却极高,和可汗一样,都有权处理大金的朝政,这些年,大金一直不停的向琉璃学习,组建了朝廷,分设六部,轩辕律的汉语,更是极好的,这些,都是兰翊舒的人打探告诉她的,而今日所见,果然如此。

苏心漓抬着头,神色淡然,不卑不亢,与轩辕律的目光相对,微微一笑道:“是,我就是。”

苏心漓自信笃笃,虽然是抬头看轩辕律,不过在轩辕律流露出轻佻的神色时,她漂亮明媚的媚眼儿也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神色作为对他的回敬,她的神态,是极为傲然的。

“大皇子和诸位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皇上特命微臣前来此恭迎。”

“琉璃是没有人了吗?居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来迎接我们,分明就是轻视我们大金和南夏还有云南王。”

开口说话的,正是最开始从马车下来的那人,从他下了马车到现在,他看向苏心漓的神色,都是极为不屑的。

说曹操曹操就过来了,苏心漓都还没有开口辩驳,南夏的灵女就已经从轿子里面走出来了,她距离轩辕律的马车就只有几步之遥,由随身的侍女搀扶着出了马车后,就朝着苏心漓的方向走过去了,苏心漓见她过来,礼貌一笑,她的笑容自然的很,就好像没听到之前大金使臣的挑衅之言似的,南夏的灵女回以一笑,目光温柔,有一种含蓄的深情,越过苏心漓落在了她身后站着的兰翊舒身上,苏心漓回头看了兰翊舒一眼,又扫了眼距离兰翊舒最近的齐云,眸色深了深。

那人见苏心漓这态度,心里头越发的恼火,瞪大着眼睛,一下就面红耳赤的,“你是在轻视我们吗?我们大皇子千里迢迢给琉璃的太后祝寿,你们琉璃的皇帝居然派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来迎接,而且就这么几个人,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

大金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他们原以为琉璃的皇帝会隆重相迎的,满朝文武一起的,毕竟这次他们的皇子都来了,这样的阵仗,他们心头自然不满。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甚至有些大,不但那些大金的士兵听到了,就连两边围观的百姓有些也听到了,琉璃的百姓多感念苏心漓的大恩,他如此说,言辞间都是对苏心漓的轻视,他们自然是不乐意的,大金的士兵觉得自己主子颜面受损,也气愤的很,顾南衣看着那面红耳赤质问苏心漓的男子,眉头微微拧起,他这样说,分明就是针对苏心漓。

苏心漓轻轻一笑,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只是她都没来得及开口呢,站在顾南衣身边的沈梦君在察觉到顾南衣拧起了眉头后,看了眼苏心漓,又看了眼还准备继续刁难苏心漓和挑拨离间的大金使臣一眼,含笑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耐和狠厉,她几个快步上前,那速度真的是很快的,一下就冲到了使臣跟前,扬手给了他两巴掌,然后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第两百三十六章:

第两百三十六章:

沈梦君身为下一任的云南王,和一般的千金小姐不同,她自小就是习武的,而且是云南王手把手教出来的,历代的云南王都是能文擅无武的,这沈梦君自然也不会例外,和琉璃一般的大臣比起来,大金的话,就算是文臣,也多数是会骑射的,手脚功夫,都会一些,不过这样的皮毛在面对沈梦君的时候,完全就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沈梦君那两巴掌和一脚,是又重又狠,打脸的时候,巴掌的声音,噼啪的响,那一脚后,开口说话那大臣直接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他的个头和大金的其他人比起来虽然不怎么高大,不过却长的很壮,摔在地上的时候,发出极为剧烈的声响,就好像地震似的,而且还吐了口血,直接就溅在了轩辕律的裙摆上,沈梦君的动作极快,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苏心漓。

苏心漓眨了眨眼睛,盯着沈梦君看了片刻,虽然她的脸上没有和其他人那样露出极为惊诧的神情,但是她心里和脑子却是有些发懵的,她现在已经回过神来了,但是她转动的脑子却完全弄不明白沈梦君这样做的缘由,虽然云南王是琉璃的藩王,但是因为云南王实力强大,他们和朝廷之间,倒是朝廷对他们的忌惮更深一些,而且大金那使臣从头到尾都是在挑她的是非,挑拨的也是琉璃和大金还有南夏还有云南王的关系,对她反而是巴结的,她骑马横冲直撞,他一句话都没有啊,她没有动手的理由,尤其,这样动手的话,苏心漓实在想不出对她有什么好处,云南王是个极为聪慧能干的女子,她不相信,她选中的人,会是个冲动鲁莽没有任何脑子的人。

沈梦君将人踹倒后,还想再上前补上两脚,站在一旁的轩辕律眸光眯了眯,另外一个从马车里面下来的武将上前,拦在了沈梦君的身前,不过他看向的并非沈梦君,而是苏心漓,“丞相大人这样做是何意?”

苏心漓看出来了,他们并不想与云南王为敌,所以就算是沈梦君动的手,他们还是将责任推卸到了她这个琉璃代表的身上,当然,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们的野心由来已久,他们此次前来,名义上是给太后祝寿,但肯定是别有居心,目的不会那么的单纯,这时候将事情的所有责任全部推卸到她身上,他日来犯琉璃,这绝对就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说是他们琉璃轻视他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是我打的人,与右相有什么干系?”

沈梦君抬着下巴,声音清亮的很,而那些大金的士兵见自己使臣被打,自然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就要冲上前去,苏心漓给程昱凡使了个眼色,程昱凡很快就冲了上去,他一冲上前去,其他的琉璃士兵也冲了上去,当着诸多百姓的面,双方对峙了起来。

轩辕律看着苏心漓,那张立体感十足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刚硬,他给身边的武将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将被沈梦君暴打的那人扶了起来,苏心漓勾着唇,那张绝美的脸,笑容依旧是淡然的,她从轩辕律的身边经过,直接走到了那流的满嘴血的大臣跟前,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她扬手,又给了那人一巴掌,她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的让人震惊,大金的那武将根本是始料未及,防不胜防,所以他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圣上的决断吗?这就是你们大金的为客之道吗?”

苏心漓先发制人,那严肃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沈梦君的动作很重,被打的那个文臣痛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一双眼睛不满的瞪着苏心漓,良久,默默的转向了轩辕律。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动手打人,你这样说,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另外一个武将虎着脸,厉声质问,苏心漓勾着唇,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一脸冷色的轩辕律,脸上的笑意更浓,“大皇子,我这是强词夺理吗?圣上英明,他的决断,何时轮到你们大金的大臣置喙了?依我看,这目中无人的,是另有其人。”

苏心漓舌如莲灿,能将白的说成黑的,自然也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方静怡苏妙雪那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应付这些人,她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心中清楚,大金是很有野心没有错,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步步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们并不会,至少现在,他们是绝对不敢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的,尤其是这种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场合。

“而且他有意见的并不仅仅是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似乎还有殿下您。”苏心漓顿了顿,走到了轩辕律的跟前,漂亮的双眸与他如鹰一般锐利的视线相对,“大皇子您一下马车就说久仰我的大名,对我心怀敬意,但是您身边的大臣却因为我是女子就心生轻视,这同样也是在质疑怀疑您看人的眼光,他对您是什么态度,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不过他对我们圣上不敬,我与世子同为琉璃的大臣,自然不能容忍,我们做错了吗?”

苏心漓挑了挑眉,正义凛然的很,沈梦君和其他人是看的目瞪口呆,看向苏心漓的神色多了几分敬佩,原本,沈梦君动手打人,教训的还不是一般的士兵,是落了下乘的,但是苏心漓只是短短数言,就扭转了个中的乾坤,大金近年来是越来越强大,他们确实有了更多施展野心的资本,但是数百年来,琉璃都是老大,这种地位,他们暂时还是憾动不了的,不要说只是个使臣了,就算是大金的可汗,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对文帝指手画脚。

“右相是女子又如何?我不也是女子?我母亲也是女子,他分明就是轻视我们,灵女,他似乎也看不起你哦。”沈梦君的话相当的直接,直接的让人哑口无言,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接才好,原先,那人是想要挑拨琉璃与云南王还有南夏的关系,这结果,完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轩辕律冷着的脸没有一丝笑容,他和兰翊舒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兰翊舒的脸上,随时随刻都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觉得亲近却又不敢靠近,他的尊贵优雅是浑然天成的,轩辕律却不一样,他的脸上是没有笑容的,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意,喜怒也是不行于色的,苏心漓知道,这是个目的明确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右相和世子言之有理,图尔木,把人带下去。”

他的声音冰冷,而那个带字,苏心漓总觉得意味深长,苏心漓看了那个使臣一眼,见他面色苍白,双眸满是惊恐,更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他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人将那个被沈梦君和苏心漓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带了下去,苏心漓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心里却是冰冷的,这次轩辕律来琉璃就只带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使臣,就算不是心腹,也必定是极为信任依赖的人,这种有所取舍的人才最恐怖棘手。

“大金和南夏还真是有缘啊,方才我骑马过来,看这阵仗,还以为是哪家迎亲呢,要说起来,大皇子和灵女还真是郎才女貌啊,前面是新郎,后面是新娘。”

沈梦君的个子很小,脸圆圆的,有些婴儿肥,她比苏心漓大两岁,但因为苏心漓沉稳内敛的性子还有一副总是淡然的模样,她看起来比苏心漓还小一些,就和孩子似的,她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清澈明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像是无忌的童言,就算人心中介怀,也无法开口斥责。

“世子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沈梦君话刚说完,一旁站了许久一言不发的灵女终于开口说话,她和她身边的婢女一样,脸上都蒙着面纱,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这种漂亮和苏心漓是不一样的,苏心漓的是媚眼儿,可以勾人,但是她的眼睛却极为的轻灵透亮,就好像是山涧的水,没有一丝丝的杂质,那是一种空灵的美,这种空灵,还有一种淡淡的惹人怜爱的忧伤,这是和苏心漓的固执倔强完全不一样的,比起她身边的那些婢女来说,她的手和脸都更加的白皙,就好像是上等的美玉似的,美的通透,苏心漓好奇,因为南夏那边太阳常年都极为强烈,而且有很多虫子,所以那里的人,皮肤都比较黑,她的声音也极为好听,就好像是钟鼓撞击,轻灵悦耳。

沈梦君看了眼目光一直都落在苏心漓身上的顾南衣,爽朗的笑出了声,“我确实是在开玩笑,灵女好像对右相的未婚夫更感兴趣,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看着他呢。”

苏心漓看着灵女看向兰翊舒的眼神,又看了兰翊舒一眼,心底涌现出一股极为强烈的感觉,他们两个,曾经认识,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第两百三十七章:公子,好久不见

第两百三十七章:

沈梦君的声音虽然不小,不过并没有传到那些围观的百姓耳中,此次大金来的多是士兵,但是南夏却不同,有很多女子,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面纱,肤色的话,比苏心漓想象中的要白一些,但比起琉璃的女子来说还是稍黑一些,倒是那灵女,肌肤光滑细腻,晶莹如玉一般,那些大金来的士兵,似乎并不是每个都能听懂琉璃的语言,不过有些还是懂一些的,但是伺候在灵女身边的几个婢女,苏心漓从她们的神色中大概猜测到她们应该都是听得懂的,她们的脸上,同样描绘着奇怪的图纹,和上次苏心漓从白马寺回来遇上的人相比,那图纹的颜色要稍淡一些,因为脸上罩着面纱,看的并不怎么清晰,不过眼角却有黑色的汁液绘着的并不怎么完整的图案,在乳白色的皮肤上,特别的惹眼。

那灵女在听了沈梦君带着些许轻视的调戏后,并没有收回自己一直都落在兰翊舒身上的眼神,那神情,反而更专注了,苏心漓还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丝幽怨的情绪,那眼神,是含情脉脉的,但是兰翊舒却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就仿佛她是空气似的不存在,那张淡然的脸,甚至于流露出了不耐的情绪,他们这样的反应,无疑证实了苏心漓之前的猜测。

苏心漓心头闪过不悦,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兰翊舒的身前,挡住了灵女的视线,出乎苏心漓预料之外的是,那个女人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双眼睛是看不出怨恨和恶意的,和善的很,就好像不会动怒似的,苏心漓心里头虽然诧异于她的反应,不过并没有因此生出半分的松懈,反而越发的忌惮,南夏的灵女,地位极高,竞争也极为的激烈,每隔五年,皇灵一族就会从南夏才刚出生不到一周岁的婴儿中挑选资质极高的五十名女婴,她们终日与蛊虫为伍,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并且通过皇灵诸位长老的考验才能成为灵女,在苏心漓看来,真正善良没有一丝邪念的人是坐不上那个位置的,要往上爬,必定得有心机,而且还得心狠手毒,不然的话,如何从那么多女婴中脱颖而出?至少,苏心漓是觉得她是绝对不可能有那么清澈通透的眼睛的。

苏心漓勾着唇,眉目同样和善,但是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所有权的宣誓,苏心漓忽然想到颜宸玺的事情,想到他身上的蛊虫,想到那个人在他身上种蛊虫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让兰翊舒屈从她的意思,从她的身边离开,现在想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南夏地位崇高的灵女,因为兰翊舒身上有极为厉害霸道的蛊虫,所以一般的蛊虫就算进入了他的身体,也根本无济于事,至于她,常年都是在京陵城的,她想要下手,一时也是没有机会的,所以她趁着那次机会对颜宸玺下手,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次颜宸玺被刺杀,这其中说不定还有南夏的人参与。

“灵女,在我们琉璃,这样盯着别人的未婚夫看,可是有损妇德的。”

苏心漓盯着灵女,虽然嘴角含笑,不过目光还有说话的口气都是严肃认真的,而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兰翊舒则走到了苏心漓跟前,齐云笑出了声,“我们家公子风度翩翩,尊贵优雅,自然不是南夏那些粗人能比得上的,不过呢,灵女,我家公子他已经有主了,他就喜欢我家夫人,非她不行,其他的胭脂水粉,他根本就看不上。”

齐云嘴快,从来都不把门,但是事实上,他说的每句话,其实就是兰翊舒的意思,这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表明,他认定了苏心漓做他的夫人,实际上,这就是兰翊舒的意思。

“我看也是,丞相大人和兰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梦君这话一出,灵女那双漂亮的眼睛闪了闪,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苏心漓必须和兰翊舒在一起,不然的话,她岂非没有机会了。

苏心漓见自己表示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里这么多人,她可不想被人看戏似的围观谈论,虽然这种看猴似的眼神她已经习惯了,但这并不表示她会喜欢。

“世子就一个人吗?”

苏心漓看向沈梦君,用眼角偷偷瞟向了顾南衣,嘴角上翘,那双漂亮的媚眼儿也晶亮晶亮的,顾大哥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他需要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那样的话,她心里多少能安心放心一些。

沈梦君摆了摆手,那样子没有丝毫的扭捏,极为的豪爽,“母亲她怎么会允许我一个人来?后面还有人护送给太后的贺礼呢,我嫌他们的速度太慢,就一个人先赶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凑巧,刚好看到大金和南夏的联姻。”

和其他女子不同,沈梦君说话完全不能用轻声细语来形容,她说话的嗓门很是大声,让人觉得她是个性格爽子的女子,苏心漓看着她快活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好像有个名为欢快的精灵在跳动,要说沈梦君简单的话,苏心漓又觉得不尽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大金和南夏的关系,虽然是玩笑的口气,但是她却觉得这其中是话中有话的。

琉璃建国之初,有数十个藩王,及至今日,就只剩下云南王一人,云南王的属地富庶,百姓也是安居乐业的,苏心漓并不认为这只是偶然。

轩辕律没有解释,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冷傲的很,显然是不屑,而南夏的灵女也只是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苏心漓走到他们几个人中间,躬身笑道:“大皇子,灵女和世子一路辛苦了,皇上已经命人在皇家的别院备好了热水和酒宴,各位请吧。”

苏心漓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转身走到了前面,轩辕律没有再上马车,而是直接跟在了苏心漓的身后,南夏的灵女也是如此,而沈梦君则和只兔子似的,完全不理会旁人的看法和眼光,跟在了顾南衣的身后,再去皇家别院的路上,别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就只有她,一路叽叽喳喳的,苏心漓走在中间,偶尔会用眼神去偷扫他们,一贯淡然,似乎没有喜怒哀乐的顾大哥微蹙着眉头,眉宇间有几分不耐,不过他的脾气向来如此,温和良善的要命,就算是对那些对他心怀恶意的人也极为宽容,苏心漓是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虽然是不怎么愉快的情绪,但至少情绪是有情绪的,苏心漓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至少,有另外一个女子,可以牵动他的情绪了。

苏心漓想,这云南王世子,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顾大哥的吧。

苏心漓抵达皇家别院的时候,差不多刚好是正午,其他国家的使臣,苏心漓多数安排在了驿站,这次大金前来,必定会想尽办法说服其他国家的人与他联合,共同对付琉璃,苏心漓自然是不会给他这样的野心提供任何的机会和便利的,至于南夏,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安排在一处,私下联系方便,若是频繁的话,苏心漓想,不管他们想的再怎么周全,做的再小心,她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皇家别院位于京陵城的南郊,面积极广,依山傍水的,幽静的很,虽说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大金的野心和南夏的谋逆,不过这些毕竟都没有也不能摆上台面,就大金现在的实力和地位来说,安排的住处自然是极好的,这皇家别院是供皇室还有极少数有功之臣休养的地方,环境自然是极好的,虽然南夏和大金的人极力掩饰,不过苏心漓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惊叹,这样匠心独运的精致,是南夏和大金都不会有的景致。

苏心漓领着轩辕律还有南夏的灵女到了各自住宿的院落,然后在别院内设了酒宴款待他们同时还有与他们一起前来的士兵和侍女,至于沈梦君,她则依着文帝的意思,让顾南衣全权负责,原本,苏心漓是想将沈梦君安置在皇家的驿站的,不过她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她和轩辕律他们住在了一起,并且叮嘱顾南衣亲自保护,对她这样的安排,沈梦君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十分快活的接受了,等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后,她将一直替她处理苏府事情的齐磊留了下来,和程昱凡一起负责别院的安全,这才和兰翊舒动身回去。

苏心漓才出了皇家别院的大门,都还没上马车呢,忽然有南夏的婢女冲了出来,她走到兰翊舒身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并非琉璃的汉语,苏心漓大概猜测到应该是南夏的语言,兰翊舒根本就不搭理她,自顾上了马车,忽然,南夏的灵女从皇家别院的大门飘了出来,快步跑到了兰翊舒的身前,一双眼睛殷殷的看着他,福了福身,用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道:“公子,好久不见。”

第两百三十八章:你是我的

第两百三十八章:

苏心漓转过身,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子,漂亮的媚眼儿眯了眯,她站在原地,向后看了兰翊舒一眼,眨眼的功夫,南夏的灵女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因为南夏的灵女是蒙着面纱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的那双眼睛就和她的声音一样,都格外的温柔,仿佛能滴出水来,苏心漓的目光是落在南夏的灵女的身上,而被点名的兰翊舒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好像她口中的公子不是他似的。

“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

兰翊舒走到苏心漓身边,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然后与她的手紧紧相扣,苏心漓看了眼自己与兰翊舒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笑,兰翊舒扶着苏心漓的手,带着她到了马车旁,然后扶着苏心漓上了马车,苏心漓上了马车后,很快坐到了马车的一旁,然后撩开了车窗,兰翊舒的一只手扶住了车窗,也准备上马车,苏心漓能明显感觉到南夏灵女的失落,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瞬间变的黯然起来,阳光下,映射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愁绪,兰翊舒还没能上马车呢,隔着一段距离和他站着的灵女忽然快速跑到了他的身前,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盯着兰翊舒。

苏心漓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兰翊舒,不过那灵女却是背对着苏心漓的,所以苏心漓看不到她的脸,兰翊舒不搭理她,依旧坚持要上马车,那灵女的一只手放在了马车的门口,兰翊舒眉头拧起,那张清俊的脸流露出了一种名为不耐不快的情绪,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公子。”

她又柔柔的叫了声,背靠着马车坐着的苏心漓指尖一动,心头不由的一颤,不由看向了南夏灵女的背影,这声音,太柔也太魅,有一种可以挠的人心痒痒的蛊惑,让人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变的酥麻,心里痒痒的,那是可以让人,尤其是男人动心的声音,但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却是和那种勾人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黑色,冰冷又阴沉,让人觉得她好像是从最黑暗最残酷的世界爬出来的一般,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冷,那是和灵女高贵圣洁的形象全然不符的,苏心漓敏锐的察觉到这南夏的灵女对兰翊舒格外的执着。

“许久不见公子,我只是想与您说会话而已,公子就算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吧。”

和之前楚楚可怜的柔弱相比,此刻浑身散发着黑暗气势的灵女,她的态度明显要强势许多。

不看僧面看佛面?苏心漓拧着眉,心里头极为的不悦,这僧面是谁,佛面又是谁?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心漓想到了颜宸玺,自己除外,最让兰翊舒牵肠挂肚的,似乎就是颜宸玺了,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和胁迫——她不相信,这南夏来的灵女不知道兰翊舒已经婚配了,是她的男人,她未来的夫君,她知道,兰翊舒是个极有女人缘的男子,虽然他没有看起来很高贵的身份,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依旧能有吸引女子的魅力,她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这并不表示,她能够容忍女子当着她的面如此勾引她的男人。

“旧人见面,确实应该一叙,不过灵女从南夏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应该早些休息才是,明晚皇上还要在宫中设宴款待呢。”

苏心漓直接将脑袋伸出了马车的车窗,看着灵女执着的背影,缓缓的说道。

“我不累!”

南夏的灵女转过身,看向苏心漓,那模样认真又固执,有一种说不出的孩子气,但是苏心漓心中却怎么都无法将她和水儿和沈梦君的天真联系在一起,心里反而觉得毛毛的发憷,直觉告诉她,这个南夏的灵女和之前的刁难无脑的郡主谢雨薇相比,对兰翊舒都极为的固执,她们会为此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但是不知道会难缠多少倍,她要步步小心,不过苏心漓早就身经百战,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勾了勾唇,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有一种让人想要守护的烂漫,“我累了!”

苏心漓没有任何的犹豫重声回道。

“这些日子,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我每日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累了,很累!”

苏心漓说着,靠在马车的车门前,单手撑着脑袋,用力的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然后闭上了眼睛,一副疲倦的样子,南夏的灵女看向苏心漓,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有一重淡淡的黑云慢慢的席卷,向着中心聚拢,苏心漓微眯着眼睛,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反应,南夏的灵女她的注意力都在苏心漓身上,一时间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眨眼的功夫,兰翊舒就上了苏心漓所在的马车,一直到南夏的灵女看到兰翊舒也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她猛地转过身,兰翊舒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站着了,她又转过身,刚好看到兰翊舒放下马车的车帘,然后将苏心漓搂在怀中,马车的车帘一点点慢慢的垂下,在最后只剩下一丝丝光线的时候,苏心漓看到,她那双柔魅漂亮的眼睛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有一种让人心寒的冰冷。

“灵女,我们先回去了,你要不累的话可以四处逛逛!”

齐云指了指四周,然后也快速跳上了马车,对着灵女做了个有些轻佻的再见的动作,很快就转过身去了,“回府!”

他大喝了一声,苏府的其他人听到了,也都纷纷朝着苏府的方向离开,马车也缓缓驶离了皇家的别院,而南夏的灵女则一直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苏心漓马车消失的方向,目不转睛,良久,一直到苏心漓的马车彻底消失不见,她身边的婢女才上前,极为恭敬道:“灵女。”

南夏的灵女闻声,转过身,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就好像是深潭的水一般,冰寒如铁,将人吸进去后,浑身都在发寒打颤,那婢女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的向后退了两步,耷拉着脑袋,双手也是垂着的,不敢再说一句话,南夏的灵女看着苏心漓彻底消失在拐角的马车,面纱下的她嘴角向上扬起一个极为古怪的弧度,冰冷如利刃一般,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嗜血,她冷冷的笑了声,那笑声真的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般,让人生畏生寒。

“你是我的。”她冰冷的声音,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今日,苏心漓是以右相的身份前来欢迎国外的使臣还有皇子灵女,她的随身丫鬟流朱青藤都没来,苏心漓提前让水儿回去了,齐磊的话,和程昱凡一起留在了皇家别院保护他们的安全,而齐云则坐在外面赶车,马车内,就只有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前面是开路的御林军,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整齐规律的脚步声,盖过了车辙碾过马路的声音。

苏心漓和刚上马车的时候一样,靠着车窗坐着,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坐着,马车刚离开没多久,苏心漓就挣脱开了兰翊舒搂在她肩膀的手,不过她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那些维护秩序的御林军已经离开了,不过因为清了大街,两边的小摊暂时都撤了,不过临街的店面都是开着的,所以依旧热闹如常,苏心漓看着窗外的风景的时候,马车内的兰翊舒则专注的看着她,神情温柔,欲言又止,良久,苏心漓才转过身,刚好与兰翊舒的视线相对,两人交缠在一起。

“兰翊舒,从认识到现在,对你,我从没有任何的欺骗和隐瞒。”

苏心漓看向兰翊舒,脸上没有笑容,不过神情还有说话的口气都是极为平静的。

兰翊舒的眸光动了动,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些她可以说的,她不能说的,她全部都告诉了他,没有任何刻意的隐瞒,这些他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放任自己对她的感情。

“但是你却隐瞒了我许多事情,比我想象的多。”

一开始,她以为他刻意隐瞒的就只有他的身份,她心中虽然不乐意,却还是尽力谅解了,尤其是慕容雨的事情后,她更觉得,有些时候,欺骗或者是隐瞒并不仅仅是因为不信任,还有其他更多的缘由,她不想他为难,所以兰翊舒不说,她从不过问,但是今日,南夏灵女的出现,让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因为对象是兰翊舒,她并不准备继续压制住自己这样的情绪。

兰翊舒垂眸,再次点了点头,“是。”

他看向苏心漓,而后缓缓的垂下了脑袋,沉默了片刻后,他再次抬头,然后盯着苏心漓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不会再隐瞒你,回去后,我会将我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诉你。”

第两百三十九章:真实身份

第两百三十九章:

苏心漓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天儿要暖和许多,白日也长了一些,苏心漓回到苏府后,一下了马车,就和兰翊舒二人一同回了院子,虽然中午的时候,她以东道主的身份在皇家别院设宴款待了大金和南夏的使臣,但是和那群居心叵测的人在一起吃饭,她实在是食不下咽,根本就没吃几口,到现在肚子已经有些饿了,虽然苏心漓还是没什么胃口,不过兰翊舒还是让青藤准备了一些她爱吃的菜和糕点,送到了屋子里面,然后让他们全部退了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苏心漓和兰翊舒两个人。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不过靠前院左边的窗口是开着的,这时候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有阳光照射了进来,屋子里的光线明媚又明亮,苏心漓和兰翊舒面对面坐着,苏心漓喝了口热茶,她慢悠悠的动作,说不出的从容优雅,她的样子看起来也闲适的很,似乎只是专心的品茶,她没有催促兰翊舒,只是会偶尔看他一两眼,像以往那样,事情到了这份上,她相信兰翊舒会说,他允诺了她的事情,从来就不会让她失望。

一路回来,苏心漓一口茶都没喝,到现在嘴巴已经有些干了,喝了茶之后,她有了些胃口,苏心漓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如兰翊舒所愿,用了些饭菜,还吃了两块杏仁酥,兰翊舒也陪着用了一些,两个人只是安静的吃饭,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筷子与碗筷撞击时发出的极为轻微的碰撞声,苏心漓放下筷子后,兰翊舒随即也放下了筷子。

“漓儿,对不起。”

兰翊舒看向苏心漓,苏心漓闻言,也看向了兰翊舒,兰翊舒那云淡风轻的脸上,那总是淡然的眸色,此刻盛满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满满的,因为对苏心漓隐瞒而产生的浓浓的愧疚,而苏心漓则是平和的,平和又坦然,两个人的目光就那样在空气中交缠,苏心漓没有开口说话,对兰翊舒,她没有任何的责怪。

“我确实隐瞒了你许多事情,很久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但是总觉得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每次觉得时机合适了,面对你的时候,我又说不出口了。”

兰翊舒拧着眉头,许是想到当时复杂纠结的心情,他的神情看起来微微有些难看,他坐着的椅子向苏心漓的方向移了移,握住了苏心漓的手,开始只是轻轻的捧着她的手,然后一点点慢慢的收紧,他看向苏心漓,那双温柔的眼睛还是有挣扎的,“我怕,漓儿,我好害怕!”

他握住苏心漓的手越来越紧,弄的苏心漓都有些疼了,不过苏心漓却忍着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兰翊舒认识这么久,他这般无助又害怕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声音,因为恐惧,也是颤抖的,苏心漓反握住他的手,轻轻的笑了,然后柔声说道:“怕什么?”

苏心漓的身子原本也是微微倾斜着的,这会,她完全坐直了,然后与兰翊舒的目光对视,她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张年轻的脸上,笑容明媚,有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从你的身边离开,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到底是在怕什么呢?兰翊舒,你害怕我生气,舍不得离开我,我也是一样,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苏心漓,不能没有你。”

苏心漓一字一句,字字清晰的说道,那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仿若誓言,兰翊舒微拧着的眉头满满的舒展开来了,脸上也有了笑容,抓着苏心漓的手也松了一些,“当今皇上是杀了自己的兄长篡位才登基的,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

苏心漓看向神色越来越凝重的兰翊舒,点了点头。

“我就是前太子的嫡长皇子。”兰翊舒开门见山,直接给出了答案,苏心漓一惊,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让她一早就猜出了兰翊舒的身份,不过那毕竟只是猜测,现在兰翊舒亲口承认,苏心漓还是吃了一惊,但毕竟之前早有准备,所以苏心漓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反应并不是很大,甚至有些平静。

“你知道了?”面对她这样的反应,兰翊舒一开始心头是诧异的,不过很快也了然了,苏心漓向来心细,观察入微,而且又聪慧,再加上文帝对他的态度,种种的蛛丝马迹她会察觉出来也不奇怪。

苏心漓抿着唇,点点头,“猜到了,但是并不肯定。”除非兰翊舒亲口承认,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她如何敢肯定?尤其,这是她并不怎么愿意承认的事实,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直是逃避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