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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她告诉了外公,一方面是希望程鹏能够有所准备,注意慕容雨的一言一行,她没告诉云氏,她最最不想告诉的就是云氏,因为这些年,云氏承受了太大太多的打击,而且云氏与慕容雨的关系也最为亲近,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年事已高,她真的担心她会承受不住,她一直在给慕容雨机会,不单单是因为程邵廷和程子落他们,云氏也是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但凡是有一丝丝的可能,她就都是想挽回局面的,她一丁点也不希望看到现实是这样的状况。

程鹏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满是担忧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却是苍老了许多,他叫了一声,很快管家就走了进来,“夫人醒了,你让她直接来书房见我。”

云氏一醒,见苏心漓没在,就问人找她,流云依着程鹏的命令,让她去书房,并且告诉她,苏心漓也在书房。

“他们在书房做什么?”

云氏随口问了声,边问边开始收拾,流云一直站在她的跟前伺候她更衣,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大概的话,她心中是知道的,她抬头看了云氏一眼,抿唇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姐没说,奴婢也不清楚,老夫人您去了就知道了。”

云氏哦了一声,到书房的时候,苏心漓和程鹏二人正面对面的坐着,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微微的有些沉重冷凝,她一进去,苏心漓和程鹏二人齐齐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而扶着她进来的流云则在外面将门带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

程鹏看了眼云氏一眼,面目不忍,而后看向苏心漓,苏心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扶着云氏在她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下,然后认真的盯着她道:“外婆,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第两百六十二章:云氏生病

十日后,身体一向健朗的定国公夫人突然病倒了,病情来势汹汹,不过才短短几日的时间,定国公夫人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而且精神恍惚,状况一日比一日的差,经常会出现幻觉,这些,苏心漓程昱凡他们还有贴身伺候云氏的下人是亲眼见过的,外面的百姓不得而知,只知道这次云氏病的很重,因为苏心漓现在一直都在定国公府照顾云氏,与此同时,一贯大公无私的程鹏主动上折请命,请求皇上让驻守在边境的程邵廷和程子落回来,说是病榻的云氏想见见他们,还有远在外地做生意的程子轩,也被召了回来,至于程鹏,他也告假在家了。

文帝准奏,命人快马加鞭,将圣旨送到程邵廷和程子落所在的地方。

定国公府,云氏的卧室,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却安静的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

房间的床帘是拉下的,苏心漓就坐在床边握着云氏的手,而程鹏则在床头站着,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纱幔,看向躺在床上神色憔悴枯瘦了许多的云氏,满是心疼和忧愁,程鹏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床榻的两边,程绍伟,郑氏,程昱凡,许氏还有程子风等人站着,慕容雨也在,他们垂着脑袋,呼出的气息,又长又慢,让人觉得凝重,而事实上,屋子里的气氛,也确实如此,他们的脸色,还有眉眼间,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倦怠。

“漓儿,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你这样不分日夜的已经守了母亲好几天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样下去,你如何能吃得消?到时候母亲好了,看到你这样子,她心里必定会十分心疼难受的。”

说话的是慕容雨,前段时间,她的身体和过去十几年相比,已经好转了许多,而自从云氏病倒后,她见好的更快了,苏心漓这样寸步不离贴身照顾云氏差不过已经快十天了,这十天里面,大部分的时间,慕容雨也是呆在这边的,与苏心漓一起照顾云氏,不过她基本都是白天呆在这里,晚上的话就会回去,郑氏见慕容雨如此,唯恐落后,天天也往这边赶,家中的男子,除了没有回来的程邵廷和程子落,程鹏是全天在家的,而程绍伟等人则是下了早朝就过来,所以这个时辰,屋子里的人是最多的。

慕容雨的话刚说完,一旁的郑氏就出声附和,“是呀,漓儿,你这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了,你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大嫂你也是,还有父亲,这里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已经差不过十天了,苏心漓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脸色确实极为难看,她原本就瘦,折腾了这么几天,两边的脸颊都有些凹进去了,看着就让人生怜。

“我不累,我就在这里陪着外婆。”

苏心漓眼皮都没抬一下,看都没看慕容雨和郑氏一眼,现在,对这两个女人,她是丁点的好感都没有,心中还觉得厌烦,而且现在这时候,将云氏交给谁她都觉得不放心,想到接下来定国公府可能发生的动荡,苏心漓就觉得头疼不已。

苏心漓的模样冷冷的,恹恹的,不过口气却坚定的很,让人听着极为的冷漠,还有一种不容拒绝之感,郑氏讨了没趣,撇了撇嘴,最近云氏精神很不正常,除了说混话,还会动手打人,之前慕容雨就被她打了一巴掌,所以郑氏心中也不是那么愿意照顾的,不过身为儿媳妇,这时候她自然是应该在床前尽孝博得一个好名声的,想到这里,郑氏立马又觉得生气恼火,苏心漓现在名声已经那么好了,就不能给别人一个博取美名的机会吗?

苏心漓说话的口气生硬的很,脸也是板着的,慕容雨和郑氏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下不来台,苏心漓自然是不管的,正这个时候,有下人端着给云氏的药进来的。

云氏自生病后,身子好转的慕容雨就将煎熬的事情接了过去,当时她的态度诚恳又坚决,身为儿媳妇的她要给生病的婆婆煎熬,程鹏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让她好好照顾身体就同意了,云氏的药,一直都是慕容雨的贴身丫鬟春桃煎的。

“公爷,夫人,小姐,药煎好了。”

春桃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托盘,上面用玉碗盛着的药还冒着热气,静谧的空气中泛着一股苦涩的味道,慕容雨回头,看了春桃一眼,目光落在她托盘端着的药碗上,眸光有一闪而过的不忍,春桃一出声,慕容雨一转身,一直在床上垂头坐着的苏心漓也抬起了头,刚好看到慕容雨的背,她走到春桃的跟前,端过了药碗,走到了苏心漓跟前,将手中的碗朝着她的方向递了递,然后道:“漓儿。”

苏心漓没有说话,就用那双漂亮的媚眼儿,讳莫如深的看向了慕容雨,嘴唇也是抿着的,良久,她正准备接过药碗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云氏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立雪,立雪,我的立雪啊!”

她的声音一开始是极为虚弱的,后来一点点慢慢变大,而且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苏心漓撩开帘子,程鹏等其他人也全部都凑了上去,云氏看向程鹏,那双原本精明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浑浊不清,“我的立雪呢。”

程鹏的嘴唇蠕了蠕,没有说话,那目光满是不忍,程绍伟也是一脸的忧愁,犹豫了片刻,缓缓道:“母亲,妹妹她已经不在了。”

程绍伟这话一说完,郑氏就接话了,“母亲,您忘记了吗?妹妹她几年前就过世了。”

云氏那样子看起来痴呆的很,程绍伟就担心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就这样去了,他这样说,是希望云氏清醒过来,哪想到云氏听了她和郑氏这话,情绪一下就变的激动了起来,虚弱的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胡说,前些天我还见过立雪呢,你们去相府找她,就说我要见她,还有苏博然那个混账,你们把他一起叫来!”

众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云氏的记忆发生混乱了,程鹏等人自是不停的劝,云氏就是不听,闹的极为厉害,这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苏心漓,一把拉过了她的手,“立雪,你没回去啊,那你怎么不来见我,是不是生母亲的气了?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同意你嫁给苏博然那个混账的,你要没嫁给他,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母亲对不起你,没照顾好漓儿!”

之前云氏还说程立雪还在,现在又说这些话,大家听的都有些懵,他们也不知道,在云氏的心中,程立雪是死还是没死,云氏才拉着苏心漓,苏心漓就坐下了,云氏话说完,就抱着苏心漓痛哭,大家见云氏这样,越加觉得她病情严重,是神思恍惚,病入膏肓了。

云氏靠在苏心漓肩上痛哭的时候,苏心漓就一只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云氏说的这些话,在别人听来可能精神混乱时说的混话,但是苏心漓心中却觉得,这是她内心的话,她觉得心里酸酸的难受,这些年,外婆看似光鲜亮丽,但是事实上,她过的一点也不开心,母亲的死,是刻在她心中的一道疤痕,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磨灭,对外婆来说,那就是她心中的一道坎,一道或许这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坎。

苏心漓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想起了那个对她关怀入微的同胞兄长,还有云氏刚刚提及的苏博然。从外婆生病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他就来了两回,而且每一回都有自己的目的,其实苏心漓一丁点也不想看到他,因为他每次说的那些话,还有他说话时的嘴脸都让人觉得厌恶,尤其是他出现在定国公府时,她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感到浓浓的羞耻和羞愧,他一开口,她就会觉得尴尬无比。

苏心漓并不认为云氏有什么错,在当时那样的状况下,对于母亲坚持嫁给苏博然一事,身为关爱女儿的母亲,她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一切一切巧合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必然的结果,无论是谁,只要改变一丁点,都不会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谁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苏心漓轻拍着云氏,一遍遍的哄着,云氏的情绪一点点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正这个时候,一旁的慕容雨忽然凑上前,她用手肘轻轻的推了推苏心漓,看了眼手中的药碗,用眼神示意苏心漓,她这动作很小,不过却成功让情绪平静下来了的云氏激动了起来。

云氏的双手先是紧紧的环住了苏心漓,然后她伸出了一只手,用力的将慕容雨的手推开,慕容雨向后退了几步,她手中的药熬了几个小时才端上来没多久,是很烫的,她这一退,重心就不稳了,左手端着的滚烫的药汁有不少洒在了她的手背上,慕容雨惊叫了一声,手一松,那碗直接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药汁有大半溅落在了她的身上,程昱凡一惊,快步上前,牵起慕容雨的左手,她原本白皙的手背,一下被烫的通红,而且还起了水泡。

云氏的一只手还环着苏心漓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先是指向了慕容雨,然后指向了郑氏他们,几乎屋子里面的每个人都被她指了一遍,云氏的情绪激动,两只手都抱住了苏心漓,然后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戒备的盯着其他人,“你们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害死立雪!”

她的声音极为的尖锐,尖锐的颤抖,她说话的声音是很大的,急促的气息让人觉得她是虚弱的,话说完,她就紧搂着苏心漓,然后用颤抖的声音柔声哄道:“立雪不要害怕,母亲在这里,不要害怕!”

程子风等人见状是担忧不已,程鹏看着云氏搂着苏心漓也在发抖的手,还有那张苍老的脸,发红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眶,和云氏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程立雪的死给她的创伤,他的立雪,从小就被大家捧在掌心长大的孩子,死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安城,和历仁一起,她当时一定彷徨无助极了,那个时候,身为父亲的他却不在她的身边,没能护住她还有她最想要保护的孩子,这件事情,一直以来,也是程鹏心头的一根刺。

他的立雪,从小到大,都是无忧无虑的,如果不是先太子——当初,文帝谋朝篡位,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程立雪,身为父亲,他看得比谁都清楚,那个人对他女儿造成的伤害。

“母亲,您怎么了?”

云氏还在用戒备警惕的眼神看着慕容雨,而程昱凡还有张氏则走到了慕容雨的身边查看她手上的伤势,满是心疼,才一会的功夫,慕容雨那红红的手背就起水泡了慕容雨疼的是脸色苍白,头上都冒冷汗了,她紧咬着唇,浑身都在发抖,苏心漓看了眼怀中云氏,眸光闪过异色,看了眼已经有些发懵的春桃,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因为云氏在怀中,苏心漓呵斥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不过她凌厉如刀一般的眼神是落在她身上的,春桃一愣,很快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转身立马就出去找大夫了,心中却有些庆幸,如果刚刚拿着药的是她的话,那现在被烫的就是自己了。

“流云,你去取烫伤的药!”

流云是见过场面的,一早就反应过来了,想着该用冷水给慕容雨冲一冲,然后在上药,不过一想到慕容雨做的那些事情,她立马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直到苏心漓开口,她才有所动作,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冷凝的气氛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云氏哭了好一会,体力有些吃不消,再加上有苏心漓哄着,渐渐的睡过去了,她的脸色比起慕容雨来说只差不好,再加上消瘦了许多,闭眼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那满头的白发说不出的刺眼,看起来奄奄一息似的。

云氏睡下后,程鹏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屋子,慕容雨之前已经被程昱凡抱出去了,苏心漓出去的时候,流云正给她上药,差不过已经接近尾声了,不过就算是上了药,慕容雨的脸色也没好多少,额头还在冒冷汗,苏心漓上前问了状况,又说了些关切的话,慕容雨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就算是有事,她此刻也说不得什么,云氏是长辈,而且现在在生病,精神混乱,不要说她现在只是烫伤了手背,就算是脸,她有委屈和怨恨也只能放在心上,而且不论是上次的一巴掌还是这次被烫伤,慕容雨心中都没有丝毫的怨恨,非但没有怨恨,她心里反而觉得舒坦了一些。

慕容雨在看向苏心漓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屋子里面躺着的云氏,苏心漓她与程立雪真的很像,老夫人精神恍惚,将她当成自己已经过世的最疼爱的女儿并不奇怪,但是一想到云氏方才发疯时的眼神,慕容雨就觉得心惊不已,以致于到现在,她的心都还在扑通扑通的跳。那浑浊的眼神,里面的情绪却复杂无比,怨恨,愤怒,恼火,还有可以察觉到了的失望,不过那失望的情绪转瞬就消失了,快到慕容雨觉得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这样的想法在心虚的慕容雨的脑海一闪而过,而后被慕容雨自己否决。

郑氏看着慕容雨那样,心中倒是解气的很,她与慕容雨妯娌二十多年了,彼此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太深的感情,时间积累下来的只有浓浓的怨恨,因为慕容雨身体受伤,在生下双胞胎儿子后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大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为什么?她又不是不能生,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凭什么抢她的儿子?但是对于她的意见,根本就没人理会,包括她的丈夫。这些年,定国公府一直都是她打理的,她拼死累活的,结果呢,不论是在下人的眼里还是在两个老人的眼中,慕容雨还是事事处处比她好,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可着她,郑氏本就不是大方的人,她心中如何能没气?

几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春桃从外面跑回来了,苏心漓看了眼满是担忧之色的程昱凡,心中的忧虑又重了一分,她又看了眼垂着脑袋闭目养神的慕容雨,心中叹了口气,不论是上次那巴掌还是这次打了汤药,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自然是外婆想要宣泄自己的愤怒和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对慕容雨的警示,她那样疼爱看重慕容雨,应该比谁都希望她能趁此收手的吧,就算她想要她的性命,但是外婆对她,却是不能狠下心来的。

“母亲她怎么样了?”慕容雨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问了声,对于她这样的关切,苏心漓面上的神色未变,心中却连连冷笑了好几声,她沉痛的开口道:“现在已经睡下了,也不知道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上个月外婆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苏心漓说完,用手抹了抹眼泪,然后看向程昱凡道:“二哥,大舅妈身子本来就不好,现在又烫伤了,你扶她回去休息吧,要是外婆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因为自己,肯定会伤心难受,等会让大夫好好瞧瞧,大舅妈,我那里有皇上赏的对祛疤极好的药,我让人取来给你送过去。”

慕容雨只说自己没事,然后连声道不用,苏心漓也没有多说什么,程昱凡见慕容雨确实不舒服,将她抱回了院子,慕容雨离开后,程鹏将自己的儿子孙子全部打发了,就留下苏心漓一个人,语重心长道:“漓儿,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也去休息的,你外婆这里,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事的。”

苏心漓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苏心漓说完,侧过身,外面,阳光明媚,她抬头看向碧蓝的天空,微微的叹了口气,那声音很轻,几不可闻,“舅舅他,应该快到家了吧。”

程鹏也侧过身,看了苏心漓一眼,她侧脸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程鹏恩了一声,然后又叹了口气,“是呀,应该就是这一两天了,你大哥估计会晚一些。”

程子落所在的地方要比程邵廷远上三天的路程,应该会在程邵廷到家的五六天后回来,程鹏看着安静的院子,他心里忽然觉得定国公府现在所有的平静安静似乎都是为了接下来的异常暴风雨。

如程鹏所料,两日后,程邵廷果然到家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程邵廷归来

第两百六十四章:

在文帝将程邵廷召回京陵城尽孝的圣旨到之前,苏心漓就已经让人给程邵廷传信了,程邵廷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文帝的圣旨一到,他立马就动身回来了,因为挂念云氏的状况,他最长连着三天的时间都没有闭眼,从出发到现在,已经骑死了七匹马,并且都是脚程极快的宝马,不过还是花了差不多十天的时间才到家。

一路上,程邵廷没有一次是在客栈住宿的,都是极累极困的时候,找个地方闭目养神一会,然后继续上路,吃的也都是干粮,等他到家的时候,整个人是狼狈不堪,衣裳褴褛的,身上都有味了,脸上胡子拉碴的,不过就算是如此,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消瘦了许多,眼睛都凹陷进去了,脸色也很不好,刚硬的脸,满满的都是疲倦和沧桑,手上更是,因为一直赶路,手心都磨破了,上面好几道勒痕,都流血了,他出现在定国公府的时候,门口的下人都没认出来,直到他出声说话,下人们才反应过来,忙进去通报了。

程邵廷到家后,直奔云氏所在的院子,苏心漓正照顾云氏呢,听到下人通报说程邵廷回来了,吩咐了流云一声,立马就出去迎接程邵廷了,不要说府里的下人在看到程邵廷的第一眼没认出来人来,苏心漓在看到出现在院门口站着的程邵廷时,也有些吓了一跳,而后则是浓浓的心酸和心疼,还有完全不受控制浮上心头的担忧。

“大舅。”

苏心漓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她抿着的嘴唇向上扯了扯,朝着程邵廷的方向走了过去。程邵廷也看到了苏心漓,和上次他回来时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女孩相比,眼前的苏心漓,她浑身上下依旧透着自信的神采,但是却憔悴了许多,巴掌大的小脸,肌肤透着的是一种不健康虚弱的白皙,她那么小小的,微拧着眉头,那淡淡的忧愁,透着股让人怜爱的气息。

程邵廷也快步朝着苏心漓的方向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站着停下,程邵廷看了云氏所在房间的方向,目光急切又担忧,“你外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程邵廷说完,越过苏心漓就想进屋去看看云氏,被苏心漓叫住,程邵廷停下大步迈动着的步子,苏心漓几个快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扯住了程邵廷的衣裳,方才隔着一段距离,她只是觉得程邵廷狼狈,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更觉得如此,那张英挺的脸都凹进去了,身上有很浓的味道。

“外婆现在还在昏睡,大舅您一路赶回来,现在肯定累了,先去换身衣裳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苏心漓看程邵廷这样,就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没吃好睡好,也没洗澡,也就是舅舅身子好,一般的人,这样不眠不休的,如何能吃得消?

程邵廷满心都是云氏,没看到她之前哪里能吃得下睡得着,摇了摇头,苏心漓继续道:“外婆看到你这样子,心里也会难受的,舅舅您就算为了外婆,也先去梳洗一番,等精神好一些了再来看外婆。”

程邵廷听苏心漓这样说,心里有些动摇,“我还是想先去看看母亲,我不进去,就站在门口看一眼。”

程邵廷满是疲倦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苏心漓点了点头,程邵廷从苏心漓的身边经过,走到了云氏的房门口,不过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手扶着门框,在门口站着,伸长着脖子看向屋内,如苏心漓所说,云氏在休息,她就躺在床上,床帘是放下的,他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个人影,屋子里,就只有流云一个丫鬟伺候着,程邵廷见状,忽然想到了已经过世的云碧,觉得云氏接二连三承受的打击太多太大,心中又是一阵的难受。

程邵廷在门口只站了片刻,安静的院子忽然多出了不少人,已经得知消息的慕容雨还有程昱凡张姝贤等人都过来了。

“夫君(父亲)。”

程邵廷转过身,出现在门口的慕容雨已经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了,两人手挽着手,慕容雨手上的烫伤还没好,左手的手背上到现在都还缠了一层绑带,很是惹眼,程邵廷自然一眼就看到了,慕容雨保养的极好,因为她身体不适,常年都呆在屋子里,很少晒太阳,肌肤极为的白皙,看起来还是很惹人怜爱的。

慕容雨看着程邵廷,手抚上了他脸上的胡茬,程邵廷握住了她的手,“手怎么了?”

慕容雨无所谓的笑笑,“不小心烫到了,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慕容雨表现出的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程邵廷还是很担心也很关心,这画面,任谁看都是一堆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苏心漓想,在场的其他人除了自己和程子风应该都是这样想的,这画面越是和谐美好,苏心漓心中就越是不痛快,就好像有一根刺,长在心尖的位置,拔不掉,却十分的不舒服,苏心漓觉得自己此刻的笑容都是有些鄙夷的,一直到现在,她都还在困惑,到底是什么,促使慕容雨做这些事情的?在定国公府,她有什么不满意不满足的呢?就因为爱情吗?大舅舅他不够好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苏心漓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慕容雨在作茧自缚,所以她满心嘲讽,只等她自己自食恶果。

苏心漓看的是淡然的很,不过程子风却不行,他本来就已经对慕容雨有意见了,这会见她关心程邵廷,就觉得她是惺惺作态,她要是真心,不会背叛定国公府,对定国公府不利,既然是虚情假意,那要来做什么,他们定国公府的男儿又不是没人要,而且他们全府上下,有谁对不起她了,程子风真想掰开慕容雨的脑袋,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伯,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您先回去休息。”

程邵廷看了苏心漓一眼,苏心漓点了点头,“外婆这状况,一时半会也是醒不来的。”

苏心漓话刚说完,里面就传来了瓷器被摔在地上的声音,那动静不小,站在院子里的这些人全部都听到了,正准备回去的程邵廷也不例外,几个人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齐刷刷的,立马就冲了进去,程邵廷松开了慕容雨的手,跑在了最前面,苏心漓看了眼若有所失的慕容雨,还有程邵廷疾驰的身影,嘴角勾了勾,随即急忙忙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苏心漓等人进去的时候,床上,一直昏睡着的云氏已经起身了,帘子也已经被掀开了,床边的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片,流云诚惶诚恐的守着,苏心漓一进来就问是怎么回事,流云刚想开口说云氏一直要找已经过世的程立雪,云氏抢先开了口,“立雪呢?我的雪儿呢?”

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要从床上站起来下地,程邵廷程子风等人见状,吓了一跳,忙上前制止。

和程邵廷刚离开的时候相比,这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云氏消瘦了很多,尤其是云碧死后,云氏的身子虽然坚朗,但还是不如从前了,而且因为没人说话,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许多,人也沉默了很多,这要是以前,郑氏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是不会如此计较的。

自云氏病倒后,她在床上已经躺了大半个月了,苍老的脸色很白,因为吃不下去东西,两边的脸颊都凹陷进去了,眼圈也是,头发也是,额头上绑了个头套,总之,她的样子和状况看起来都是十分糟糕的。

对于云氏找程立雪一事,程昱凡程子谦等人是见怪不怪了,不过程邵廷听了,却有些傻了,心里也酸酸的,难受到了极致,他因为疲倦而变红变肿的眼圈一下就布满了水色,他握着云氏的手,嘴唇严厉的抿着,一贯的铁血男儿在这一刻变的极为温柔还有懊恼。

程立雪和苏历仁的事情,不单单对云氏和程鹏来说是一个心结,对程邵廷和程绍伟两兄弟而言都是,尤其是程邵廷,他很早就跟着程鹏在军营,很少有时间回来,他对程立雪的兄妹情是到了一种溺爱的地步的,她的死,对他来说,打击也是超级大的,他很少提起应该说几乎都不敢去想那已经过世的妹妹。

程邵廷握着云氏的手,心里酸涩的厉害,喉咙也干干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敢告诉云氏程立雪已经死了不在了?云氏被程邵廷握着手,看着最后走进来的慕容雨,一下就甩开了程邵廷的手,声嘶力竭的说道:“立雪呢?快把我的立雪找来!”

因为说的太大声,话一说完,她就咳嗽起来了,咳嗽的时候,那消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就像挂在树上的树叶,仿佛随时都能从树上落下,让人生忧。

程子风等人见状,叫了声苏心漓,然后将她送到云氏跟前,云氏看到苏心漓,一下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和以前一样,开口就问苏心漓去哪里了,是不是生她的气了之类的让人听着完全没有头脑的话,苏心漓则耐着性子哄她,过了好一会,云氏渐渐平静了下来,许是因为身子不适身体虚弱,没一会云氏就疲倦犯困了,苏心漓则扶着她重新躺下休息,一直到云氏再次睡着,所有人才退出了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母亲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程邵廷是知道云氏的状况并不是很好的,不然的话,文帝也不会让他回来,在文帝召回的圣旨抵达之前,苏心漓就让人通知他了,如果说云氏是因为身体不适病倒的话,那她应该是极为虚弱的,但是她方才握着自己的手是很有力量的,不过她现在的思绪好像是不大清楚了,程邵廷总觉得云氏这并不寻常。

“大夫是怎么说的?”

程邵廷问的急切,苏心漓低着头,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因为迄今为止,大夫都没有找到因由,就连太后的御用大夫刘然都来了,还是没有用,什么都查不出来。

程邵廷见状,不由有些恼了,直接询问苏心漓,“漓儿,你说,你外婆她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短短几个月就?”

程邵廷忽然想到自己从家中去军营的时候,那时候,云氏都还是好好的,程邵廷实在是想不通,她一下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他心中也痛得很,对于她的这种混乱思绪,也十分的担忧。

“母亲变成这样,我们谁都不想的,漓儿他们心中和你一样难受了,你就不要再逼问了,吉人自有天相,邵廷,母亲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雨上前,安慰着情绪激动的程邵廷,程邵廷看了程子风等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苏心漓的身上,他忽然想到了方才云氏哭着闹着要找程立雪,谁说都没用,只有苏心漓能让她安静下来,再看苏心漓,她的神色憔悴,脸色也不好看,消瘦了很多,云氏现在是非她不可,她这般依赖苏心漓,她肯定是寸步不离照顾的,想到这里,程邵廷顿时就觉得心酸,觉得自己没能尽到做儿子和舅舅的责任。

苏心漓一见程邵廷这愧疚的模样,就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大舅舅虽然是军人,心思却细腻的很,尤其是对自己,而且他重情——

“大舅舅,大舅妈说得对,外婆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既然已经回来了,随时都能看外婆了,您现在先回去休息吧,也陪陪大舅妈,大舅妈身体也不舒服呢,她也需要多多休息。”

苏心漓说话时,神色平静,相当老成,让人信服,程邵廷看了慕容雨一眼,点了点头,他扶住慕容雨,就要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慕容雨忽然转过身,“漓儿,过几日,我们一起去云峰寺为母亲祈福吧。”

苏心漓听到慕容雨这样说的时候,微微一愣,程子风一听这话就觉得慕容雨不怀好意,忙道:“祖母她身子不适,现在根本就离不开漓儿。”

程子风话刚说完,程邵廷也看向了慕容雨,缓缓道,“是呀,漓儿她出去也不方便。”

云峰寺距离京陵城并不近,乘坐马车的话来回差不过要四个多时辰,而且沿途会有山路,并不平坦,会很辛苦,苏心漓精神这么不好,程邵廷也担心苏心漓的身子吃不消。

慕容雨抿了抿唇,“我是见漓儿太累,而且母亲这个样子,大夫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我们诚心叩拜祈福,相信佛主一定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慕容雨说完,目光落在苏心漓身上,“漓儿孝顺,相信一定能感动佛主的。”

慕容雨的态度坚定的很,就好像苏心漓说要不去就是不孝似的,程子风见慕容雨这样子,心中越发肯定她是不怀好意,不过他觉得苏心漓心中有数,应该知道怎么做,所以并没有出声多话,而程邵廷等人听慕容雨这样说,则觉得她这是孝顺。

苏心漓眯了眯眼睛,嘴角有几不可见的弧度,看样子又有人对慕容雨下了指示。

“大舅妈说的有理,我刚好与白马寺的主持相熟,而且白马寺香火鼎盛也极为灵验,距离家中也更近一些,过几日,我与两个嫂子一起去为外婆祈福。”

第两百六十四章:烧香祈福

第两百六十四章:

去白马寺祈福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原本,张氏许氏都是要去的,不过前一天,张氏的身子突然不适,上吐下泻的,第二天整个人身子也是发虚的,脸色也不好看,就连马车都上不了,更不要说去白马寺那样香火鼎盛的地方上香了,也因此,陪苏心漓一起的就只有许氏,郑氏和慕容雨则在家中照顾生病的云氏,程鹏前几日也将事情处理好了,一整天都呆在府里陪云氏。

因为之前的事情,程鹏并不怎么放心苏心漓的安危,所以让程昱凡和程子风两兄弟陪着,一起的还有水儿和林景。

白马寺虽然不像云峰寺那么远,位置偏僻,不过距离定国公府也不近,乘坐马车的话也要一个多时辰,不过白马寺是国寺,经常会有皇室的人去烧香,沿途的路都极为平坦,并不颠簸。

天才蒙蒙亮,苏心漓等人就出发了,等到了白马寺的时候已经差不过是辰时了,天完全放亮了,苏心漓下马车的时候,明媚的阳光一下射了过来,她略微有些不适的闭上了眼睛,由流朱搀扶着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看到*方丈站在寺庙的门口等着。

来白马寺进香的,多是这个时辰到的,苏心漓到的时候,白马寺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不过白马寺毕竟是皇家寺院,寻常百姓家一般是不能到这里进香的,来这里的,多是身居高位的官员还有世袭家族的夫人小姐,人虽然多,看起来热闹,但是并不拥挤,也不喧哗,她们看到苏心漓,先是一愣,很多与她认识的人,纷纷上前寒暄,询问云氏的状况,然后安慰几句,苏心漓精神不是很好,只漫不经心的应付。

今日与苏心漓一同前来的,除了程昱凡,还有程子风,两个人都是年轻有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尤其是程子风,到现在都还没有婚配的,那些夫人和小姐都多看了几眼,有些转身就开始窃窃私语讨论了起来。

苏心漓和那些见过几次面的夫人小姐说了几句话后,直接走到了*方丈的跟前,双手合十行了礼,*回礼,让开身前的位置,做了个请的动作,其余的夫人和小姐见状,心里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像苏心漓这样年纪的,能得*方丈亲自在寺庙门口相迎,这是多么高的荣耀,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更是能够无限的满足人的虚荣,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幻想自己能够变成苏心漓,像她那样,皇上太后信任,百姓尊崇,就连*这样超脱红尘的得道高僧也对她另眼相待,谁不羡慕?不过大家都觉得奇怪,像苏心漓这样的女子,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定了呢?兰翊舒是好,但是她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身世背景都足以与她匹配,那样的话,诸位皇子还有其他公子对她也必定更加讨好。

许氏虽然是定国公府的孙媳妇,不过她也很少见到这阵仗,尤其是苏心漓,她在苏府自不用说,就算是在定国公府也是说一不二,出来的话众星拱月,似乎,她到哪里都会是瞩目的焦点,以致于,让站在她身边的她都觉得面上是有光的,面对那些人艳羡的眼神,她甚至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与苏心漓攀上关系,因为但凡是可以沾上点关系确实是件极为荣耀的事情。

苏心漓由*在前面引着,进了寺庙,苏心漓离开后,好一会,外面都是喧闹的,她们议论纷纷。苏心漓进了大殿后,烧香祈福,也抽了签,就祈祷云氏早日康复来说,是上上签,*亲自解签,苏心漓又去求了平安符,与*坐在一起喝了会茶,两人谈禅。

*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心漓,面色如常,一如以往,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慈爱的就像个老者,苏心漓的面色也平和的很,只是神色有些憔悴,微蹙着的眉宇让她看起来有些忧愁,*见她如此,缓缓的开了口,“可是为了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担忧?”

苏心漓闻言,抿着唇,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云氏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经历这些事情,这些打击,她确实于心不忍,不过现在让她忧心的何止云氏的事情。

“老夫人心善,吉人自有天相,这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

苏心漓看着面色平和的*,她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谈不上自信,但似乎也是挺笃定的,尤其在与他的目光对视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那双平和的双眸,如海洋一般浩瀚辽阔,还有洞察世事的了然。

苏心漓只是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世间的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每个人选择不同,结果也不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也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你又何必为他们忧愁?”

苏心漓听*这样一说,脸上真正有了笑意,“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丈更是悲天悯人,体恤众生,怎么到现在为了开导我反而说这个话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方丈说的这些话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苏心漓脸上有笑意,说话的口气,也是有些打趣,事实上,她确实没料到*会说这样的话宽慰自己,虽然意外,但是确实很受用,虽然他说的这些道理,她心中也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知道和别人这样劝自己是不一样的,尤其说这话的是*,苏心漓觉得自己的心都舒坦了一些。

*也只是微微一笑,淡然的很,一副完全没将那些俗名放在心上的模样,他看了眼苏心漓放在桌上的手,眼角似乎是瞥向了她的手心,然后说了句苏心漓觉得和之前他们讨论的事情完全不相干的话,“你现在的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苏心漓一愣,她的手原本是手心贴着侧贴着桌子的,*一说,她就将自己两只手的掌心摊开放着了,她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心雪白,上面的纹路也极为的清晰。上辈子,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为颜司明筹谋,很少注意自己的手,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掌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算命的人,有不少都会看手相,苏心漓听*这样说,更觉得宽心了一些,好像忽然间多了什么底气,*方丈都说,她的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上了,所以现在的话,应该是没有人可以主导了吧。

苏心漓这样想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掌心,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她的睫毛颤了颤,抬头看向*,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带着些如小孩一般的满足和俏皮,她又垂下头去看自己的掌心,一点点慢慢的并拢,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淡去冷却。

“今日苏小姐光临,白马寺也多了几位不速之客。”

苏心漓下意识的想到了轩辕律,外婆生病都快一个月了,太后大寿结束差不多都一个半月了,他还是没有回去。轩辕律这人极有手段,同时也很有耐心,是个厚颜无耻到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之前她听齐云这样说的时候还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子之尊,而且以他的能力,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将来是要成为大金的王的,不过从他现在还留在京陵城没有离开,并且还几次三番的想要找自己来看,他和齐云调查知道的结果,真的是如出一辙。

苏心漓喝了口刚泡的还冒着热气的茶,然后将杯子放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上扬的弧度,有一种说不出的讥诮,“我也该去见见了。”

就轩辕律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她说不见的,她拒绝了这么久,态度已经够明确了,既然他还是不死心,未免他今后继续纠缠,还不如见一面,她倒是要看看他费尽心思到底是想说什么。

苏心漓从*的禅房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许氏等人都已经用过斋饭了,苏心漓并不是很饿,也没什么胃口,所以并没吃什么,她一出来,程子风程昱凡等人也过来了,“你与那老和尚都说什么了?”

对鬼怪乱神之说,程子风并不相信,总觉得他们是装神弄鬼,也因此,对*这样的得道高僧,他也没有太多的敬重,苏心漓倒不是很纠结这称呼,程子风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她进去这么久才出来,他能有好气才怪。

“没说什么,我去后院走走。”

苏心漓一说走,程子风立马就说跟着,苏心漓直接拒绝了,“不用了,有水儿和林景还有流朱他们跟着就可以了。”

程子风话一说完,想与苏心漓拉近关系的许氏跟着就想开口说与苏心漓一起去,不过见苏心漓将程子风都拒绝了,嘴巴都张开了还是合上了,她与苏心漓的关系原本就不好,这时候开口不是自讨没趣吗?而且她现在一丁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苏心漓的关系不好。

程子风见苏心漓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倒是程昱凡,觉得苏心漓这样的决定有些古怪,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水儿和林景都是高手,这里又是白马寺,他们不少人都是在这里巡逻的,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四月,正是春光明媚灿烂的时候,白马寺背靠着的全都是山,现在,山上面的树木,全部都郁郁葱葱的,远远看去,翠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后面靠近客房,有一大片空地,上面种着桃树和梨树,现在,正是桃花梨花盛开的季节,苏心漓站在小院门口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一大片烂漫的粉色,和干净纯粹的白色梨花夹杂在一起,极是好看,在阳光下,有一种炫目的美,几天前,白马寺下了一场春雨,地上有不少花瓣,白的,粉嫩的,落在青石路上。

林子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林子的入口处有一个用茅草搭着的小亭,像是茅草屋,林子的中间,也有两座亭子,借着有些稀疏的花瓣,隐约可以看到,苏心漓站在小院门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极为的清新,几乎让她有一种飘然欲醉之感,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呆在定国公府,多数的时间,还是与云氏一起,虽然屋子里一直都有下人打理,但因为云氏一直吃药,屋子里总弥漫着一股草药味,现在闻到这味道,苏心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舒坦轻松的。

苏心漓走到用茅草搭建的凉亭坐下,苏心漓说要在这边坐一会,流朱闻言,转身离开,给她准备茶水和糕点去了,留下林景和水儿两个会功夫的在这里守着苏心漓。

苏心漓就坐在凉亭口,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在阳光下盛放的花儿,在风中从枝头落下的花儿,呼吸着这春日的雨后少有的新鲜自由的空气,苏心漓正发着呆,流朱都还没回来呢,小院的门口忽然多出了几道人影,都是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而且苏心漓闻到了空气中不属于花香的味道,药物的味道,和这自然香气完全不一样的。

她以为最先到的是轩辕律,没想到有人比他更着急。

第两百六十五章:胁迫

第两百六十五章:

“苏小姐好兴致。”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就好像春天的雨丝,轻柔的仿佛能穿透人的肌肤,渗到人的心里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秋慈的声音了,不过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是觉得不习惯,秋慈一开口,她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上辈子那些在颜司明跟前争宠的妃嫔,她们平日里说话都极为的淑女正经,可一到了颜司明跟前,顿时就变味了,而秋慈就算是平常说话,也像她们变味的时候,苏心漓以前不喜欢,现在更觉得恶心,她想,这样柔媚的声音,大约就只有男人能喜欢。

苏心漓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态度依旧傲慢的很,头也不回,眼睛也没抬,单手托着下巴,依旧望着同一个方向出神发呆,就好像没听到秋慈说话似的,秋慈见苏心漓如此,眸光闪过愠色,她生气,自然并不仅仅是因为苏心漓此刻的忽视甚至是无视,太后大寿后,她就想见苏心漓,但是苏心漓在苏府的时候不见她,之后到了定国公府,她也是连门都没进去,想她堂堂灵女之尊,被这样怠慢,秋慈自然是生气的。

站在门口的秋慈见苏心漓没有反应,又继续连着叫了两声,苏心漓这才回头,扫了秋慈一眼。这一刻,苏心漓是坐在椅子上的,秋慈是站着的,秋慈一开始说话的口气还好,但是后面出声叫苏心漓的时候,明显有些不耐烦,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而两人这样的姿态,秋慈似乎是居高临下,高人一等的,不过事实却是,苏心漓的姿态比她还高。

苏心漓看到秋慈的时候,挑了挑眉,然后勾起了唇角,“灵女在京陵城一呆数月,也信佛了吗?”

秋慈的眉头微微的拧起,她是南夏的圣女,巫蛊之术的代表传人,而寺庙是信徒烧香拜佛的地方,按道理,秋慈自然是不应该也是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这一点,秋慈也是知道的,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苏心漓的云淡风轻,几乎将她的耐心都磨光了。

其实苏心漓也不是云淡风轻,她是将关注的事情转移了。而且她在京陵城呆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长了,南夏的长老已经多番催促了,她是顶着压力继续呆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秋慈是一心想着早点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然后早日回南夏的,南夏的局势和状况,也不是那么让她放心的。

秋慈并没有征询苏心漓的同意,走到她跟前,直接就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了,她盯着苏心漓那张脸,那般姣好的容颜,便是她,心中也是嫉恨不已的,彼时,苏心漓的脸上带着笑容的,那一颗颗雪白的贝齿比阳光还要灿烂,还有她的眼睛,透亮坚毅,她浑身上下散发着的自信和阳光,让人嫉恨的同时又自卑着,现在的苏心漓太过的美好,她所拥有的一切,足以让所有的人艳羡。

苏心漓虽然没有看秋慈,不过她清晰的感觉到,秋慈落在她身上的审视打量的目光一点点变的阴冷,就在秋慈看的入神的时候,苏心漓忽然扭头,苏心漓的动作很猛,而且一下就凑的距离秋慈很近,秋慈吓了一跳,苏心漓的脸上却有了笑容,秋慈见她这样子,有些恼羞成怒,不过苏心漓才不管她是不是生气呢,直接又转过身去了。

“这就是苏小姐的教养吗?”秋慈盯着苏心漓,恼火的质问。

“教养这东西,自然是要看对什么人的,对有教养的人我自然是有教养的,对没教养的人呢,这自然也是不需要的。”苏心漓回敬的毫不客气。

秋慈一时间没再说话,就用那双阴嗖嗖的眼睛盯着苏心漓,那眼神,实在是有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苏心漓却淡然的很,这时候,离开了好一会的流朱端着茶水和糕点进来了,她看到秋慈,明显是有些不喜,不过还是将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给苏心漓和秋慈都倒了茶。

虽然秋慈在京陵城已经呆了好几个月了,不过苏心漓与她接触的次数并不多,除了迎接那回,再就是太后寿宴,加上这回,也不过才三次,不过之前,秋慈喝茶吃饭的时候,都是将面纱撩开,但是这回,流朱才倒了茶,她就将面纱取下来了。

这是苏心漓第一次完整的看到秋慈的脸,那张脸,如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还有说话的声音一般,都可以勾人,对大多数男人来说,是具有很大的诱惑力的,虽然常年一半肌肤露在外面,一半蒙着面纱,但是秋慈脸上肌肤的色泽是一样的,都极为的光滑细腻,就像是打磨过的珍珠,莹润有光泽,足以让多数的女子羡慕,和琉璃的女子相比,她的鼻梁高挺,让她整张脸看起来都立体感十足,秋慈的嘴唇也丰盈的很,如果说苏心漓的五官是精致,那她的五官应该就是立体,各有千秋,不分上下,足以倾倒多数的男人。

秋慈见苏心漓盯着她的脸看,自信一笑,对自己的容貌,她从来自信,就算苏心漓堪称绝色,她觉得自己也是不差的,分毫都不会逊色于她,苏心漓见她这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灵女,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身上有腐尸的味道?”

如果秋慈是和她公平竞争的话,就算兰翊舒现在已经是她的未婚夫,她也不会如此生气,但是她居然将手段用到了无辜的颜宸玺身上,并且以他威胁兰翊舒,苏心漓对她的成见就不是一丁点了,对她这种恬不知耻不择手段的情敌,苏心漓自然不会客气。

这话要是对别人说,估计并没有什么,但是却一下就戳中了秋慈的软肋,她一下就变的恼怒起来了,“苏心漓,你不要太过分了,难道你不知道得罪我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吗?”

秋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极为的阴狠,苏心漓一开始露出了怕怕的表情,不过还没多久,她就笑出了声:“我好怕啊?所以呢?你怎么对付我,拆散我和兰翊舒呢?你手上的王牌,除了六皇子还有谁?”

说话间,苏心漓的神色也变的严肃冷峻起来,秋慈听到苏心漓这话,微微一愣,心中却是一惊,因为她以为苏心漓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不知道她控制颜宸玺想要威胁兰翊舒的事情的,“你还真是自私。”

秋慈冲着苏心漓,说这六个字的时候,完全是理直气壮的,理直气壮到苏心漓想要冷笑,而事实上,她的嘴角也确实扯出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还不离开兰翊舒,你既然爱他,就不应该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应该主动放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依仗着身份继续对他死缠烂打,我认识他更早,他心里喜欢的人也是我,苏心漓,你知道你外婆为什么会生病吗?就是因为你做人太自私,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要继续这个样子,你外婆肯定会病死的,还有你身边的那些人,都不得好——”死。

秋慈的样子极为疯狂,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死字都没出口呢,苏心漓拿起跟前的水杯,朝着嘴巴张张合合不停说着话的秋慈就泼了过去,秋慈压根就没想到苏心漓会这样做,被泼了水的那瞬间,整个人完全呆住了,直到那水顺着她脸颊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苏心漓,那双眼睛,满满的都是愤怒,“苏心漓,你疯了吗?”

面对秋慈的质问和叫嚣,苏心漓勾唇一笑,“秋慈,你再多咒一句我家人试试!”

云氏和程鹏他们都上了年纪了,再加上上辈子的阴影,苏心漓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对她亲人的诅咒,因为这是源自于她心底最深的恐惧,而且看秋慈这态度,还有她说话的口气,这次慕容雨向云氏投毒一事,她肯定也参与了其中。

秋慈的气焰原本是很嚣张的,可一见苏心漓那样,心里也有些发憷,因为被泼了水,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不过苏心漓浑身上下却齐整的很,但是她的那张脸却是冷的,嘴唇抿着,绷的很紧,那双漂亮有神的媚眼儿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在看个死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寒意,那样自己为唬人。

在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畏惧后,秋慈越加的恼火了,“苏心漓,这就是琉璃的待客之道吗?堂堂琉璃右相,就是这样对待来自远方的客人的吗?你以为你深得皇上重用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南夏的灵女,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挑衅两国的邦交!”

秋慈说的是义愤填膺,不过苏心漓那不温不火的态度让秋慈自己都觉得她说这些似乎就是小题大做了。

“兰翊舒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身份,但是这些加起来都没有六皇子来的重要,很快,兰翊舒就会抛弃你和我在一起的!”

当着苏心漓的面,秋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兰翊舒的目的和占有欲。

苏心漓听秋慈说这些话,心里是有些气愤的,自己的男人被觊觎,是他魅力的一种体现没错,但是被像秋慈这样的女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觊觎,而且她还丝毫没有兰翊舒是她未婚夫的自觉,苏心漓还是觉得有些恼火,不过和这样的人动气实在有些太过不值,尤其苏心漓看到她那愤怒的嘴脸时,更觉得自己不应该像她那样,她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神色也极为平静,甚至于嘴角还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灵女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一旁的水儿见秋慈这样说兰翊舒,心里十分的不悦,也很担心苏心漓会因此被她挑唆,不过见苏心漓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也就没有站出来替兰翊舒辩解,他们家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浑身上下散发这腐尸味道的女子,既然苏心漓没有危险,而且还占据了上风,她自然是不会出声的。

“像这样挑拨离间的手段,灵女不觉得太过低端了吗?”

苏心漓抬着头,说话的时候,下巴微微的扬起,她虽然是坐着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气势凛人,居高临下的,那上扬着的唇瓣,像是无尽的讥讽,秋慈本来还想与苏心漓争辩的,可一想到之前还有这次在她的口头上吃过的亏,顿时就觉得这个人的口齿实在是伶俐无比,她根本就说不过,继续争辩下去的话,她只会被她惹的更加生气,越发的难堪。

秋慈在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苏心漓,那里面,是浓浓的不甘和满满的怨恨。

是,她清楚,她太清楚了兰翊舒的态度和选择,所以才会如此生气,苏心漓到底有什么好的,是,她是很好,要家世有家世,要相貌有相貌,要智慧有智慧,不过秋慈觉得,在这些方面,自己并不比苏心漓逊色啊,而且她觉得就对兰翊舒的爱而言,苏心漓根本就不及自己。

“苏心漓,你会后悔的!”

秋慈咬牙切齿,那冰冷阴暗的口气满满的都是狠毒,还有一种将这句话践行到底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我会让你为自己的不敬和错误付出代价的,苏心漓,我一定会让你求我的。”

秋慈现在看到苏心漓那样,就觉得满心怒火,心好像快要爆炸了似的,那双眼睛也是,苏心漓仿佛都看到了,里那里面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以致于那双可以勾人的眼眸,都是火光跳跃的,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对苏心漓的怒火和仇恨,而就算是没有眼睛的人,也能够感觉得到。

“好啊,我拭目以待。”

饶是如此,苏心漓依旧没有任何的恐惧,极为泰然的应道,她这种轻视无视的态度几乎将怒气冲冲的秋慈气的险些吐出血来,她冷哼了一声,到底是在这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呆不下去了,从苏心漓身边的椅子上坐了起来,转身就走,她走的很快,从苏心漓身边经过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

“小姐——”

一直到秋慈到了院子的门口,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流朱才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虽然秋慈的脸很美,那双眼睛也很勾人,不过她刚刚那样盯着小姐的时候,真的好吓人,流朱觉得她身上就好像有一团黑气,她心里惴惴不安,她真的担心秋慈会对苏心漓不利。

苏心漓抬头对一脸惊惧的流朱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她的手,“不用担心。”

秋慈等了这么久,费尽心思想要与她见面,不过是为了从兰翊舒的身边离开,不过她并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了颜宸玺之事,始料未及,所以才会被气的这么快就离开,但是这段时间她在定国公府,兰翊舒一直都没有与她一起,秋慈就算是被她激的生气,也不会拿颜宸玺怎么样的,既如此,她为什么要让她在自己面前摆高姿态炫耀?与其她忍气不与她计较,还不如计较一下,如果她和秋慈两个人要有一个人难受的话,她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秋慈的。

流朱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眨的飞快,眼睫毛也是,她点了点头,一直都在一旁站着的水儿忽然走到了苏心漓的跟前,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就站了起来,苏心漓恩了一声,四下扫了一眼,轻笑了一声,而后满是讥诮的开了口,“原来大金的皇子是藏头藏脑,喜欢偷听墙角的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