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忠义侯府,确诊二丫又怀上了身孕,合府欢喜。杨夫人又把掌家大权重收到手中,一再敲打府中众人万事以少夫人的事为先,还特意把儿子叫来,反复叮嘱,在此期间不仅要注意照顾二丫的身体,还要事事顺着她,万不要惹她生气。

杨浩因二丫再次怀孕也是乐得不行,上次女儿的一切,他都没有参与,颇有些遗憾,这次务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二人,不过这好心情没维持多久。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宝珠太过安静,这次又知有杨浩在身边,二丫这一胎就有些调皮,使得二丫一日下来吐得是昏天暗地的。

宝珠如今能爬能动,在杨浩的宠溺下也变得好动起来,杨夫人怕孙女没个轻重,如今二丫又身子金贵,怕有什么闪失,就要抱到自己院里去。

二丫心中很是舍不得女儿,可是自己整日吐得昏沉沉的,本就无法照看女儿,只交由乳娘又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这才不得不把女儿交于婆婆看管。

杨浩看着二丫日渐消瘦。满是心疼,问过太医只说挨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不必吃药,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在房中陪着二丫难受。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活干,二丫害口害得厉害,他现在是满京城里帮着二丫寻吃的。幸好侯府财力雄厚,又有皇后照应着,倒是都能满足,倒是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是嫁入杨府,如果是其他小门小户,可怎么办才好。

倒是杨夫人笑道:“这就是命!他知道自己要生在侯门。自然可劲地折腾!”

杨浩恨恨地对二丫说道:“这个孩子太可恶了,等他出来,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顿,为你出口气!”

这期间却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庄简泽的妻子方氏,无意中自丈夫那里得到二丫当年丢失的那方帕子。

她对丈夫喜好偷香窃玉之事。心如明镜,不过因自己是高嫁且又一直不能生出儿子来,在丈夫面前很是气馁,又无能力管束,只好假装不知,任他胡为。

所以她被看到此帕子时,也不在意,本要还回原处时,却忽然想起这帕子有些眼熟。细想了多时,才想到当日在净月庵与忠义侯世子夫人相遇几次,使得可不就是这种素帕,花色也是一系的。

她心中暗惊,没想到丈夫是越来越色胆包天,不管他与李淑婉是否成了事。若是被杨浩得知,只怕是性命不保。

想到此,由不得她出了身冷汗,也不再明哲保身,拿了帕子急忙去寻了庄简泽质问。

庄简泽不为以意,笑道:“这是那年无意中得了,早就忘了,所以也不曾藏得机密,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

方氏急声说道:“你怎么敢去招惹她,杨浩可不是吃素的!何况又是太子亲舅,以后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庄简泽脸上一僵,从目前形势来看,瑞王府比起忠义侯府来,果真是强驽之末,以前因为杨浩犯混不能招惹他,现在他又是如日中天,而自己只是个闲散宗室,不由丧气道:“不过是好奇那‘惊鸿仙子’是何等模样,虽然得了她一方帕子,却连个脸面都没看到.”

看来是没有得手,方氏倒是放了心,便笑道:“不过是京城众人以讹传讹罢了!李淑婉虽模样俊美,却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美貌,在京城中只算得是中等罢了。”

方氏的心腹通房丫头也在旁笑道:“那日在净月庵倒是见过,果是见面不如闻名,若让奴婢说,比起少夫人来,怕是差了不止一筹半筹的。”

这倒是实话,鉴于瑞王府的特殊,世家勋贵还真不敢与他家联姻,瑞王也怕强强相联,遭了圣上的猜忌,所以儿媳大多出自中等品级的文官家,既然是低娶,在相貌才学女红上就要求得高了些,所以方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庄简泽初时也很是疼爱一番,时日久了也就有些腻了,又是百花层中经过的,春花秋菊各有其特色,也就不把妻子看成绝色了。

如今听妻妾二人如此说,只当是她二人美人相轻,或是心口泛了酸,所以庄简泽并不真正将李淑婉姿色寻常的话放在心中。

如果不真是天姿绝色,以杨浩的傲气,怎会愿意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况且他二人成亲也有几年了,杨浩也没纳个妾室通房的,还是一如既往是着紧,还不知那李淑婉是何等醉魄的绝美呢。

不过妻子说的也对,如今的杨浩可不是他能招惹的,庄简泽伸手抢过帕子,叹羡道:“杨浩果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自小就事事随心所欲,长大后又得了个如此绝色的,我如今也不敢多想,只留着做个念想吧。”

方氏不提防,被抢了帕子去,后又见丈夫不知怜惜眼前人,只着迷于那镜中花水中月,又一心念叨姿色远逊于自己的李淑婉,心中也是凄凉,转身慢慢踱回房去。

这事因着事关杨浩,所以方氏自认做得还算机密,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还是被府中的人得知了。

按理说,此事事关一个妇人的清白,稍有不慎便会害了她的性命,且又牵扯着杨浩,聪明些的人都该就此打住,偏偏瑞王妃还记恨着杨浩打断了自己儿子腿的事,今日想到杨浩那样跋扈的人还不是被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心中着实得意解恨,便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如今瑞王府内院的管事主母世子夫人,倒是有些见识。

不管事实如何,如果真要传了出去,不只李淑婉性命不保,自己一家也要真正得罪皇后及太子。

这不同于以往杨浩与自家的打闹,尚在皇后及太子的容忍限度内,可如果此事一出,皇后怎会甘心弟弟受此奇耻大辱,小姑紫凝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化为乌有了。

世子夫人自得知此事后,立即雷厉风行,严加拘束下人的口舌,幸好此时只在府内小范围讨论,倒也管治得了。

不过,倒是让郑萱儿无意中得知了此事。

如今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当年仗着貌美又善解人意,很得庄简明的欢心,可是被杨浩打了一顿后,府中主子们便都把这事根源归咎于她,再加上那日遭了四少夫人的暗算,不仅失了胎儿,后期又没好好调理,不能再有身孕,而且颜色也大大逊色于从前,又加上年纪大了,庄简明又有了心爱的丫头,于是她便失宠被冷落一边。

这本来就是她攀附权贵应得的下场,可是她不思自己身上之过,只想到若不是当年杨浩寻人诳自己出京城,她也不会成了庄简明的妾侍,如今落得无宠无子,只能在这小院落里黯淡了此残生,全不提当年得庄简明青睐时,心中曾暗自庆幸听了那和尚的话。

如今经过这几年的经历,她也已猜测是杨浩当年所行之事也是李淑婉撺掇的,毕竟一个妙龄少女为自己的美貌所倾倒惊呆失措,这是她大为得意之事,所以事隔多年,仍是清楚记得,她虽不知当日李淑婉因何如此,却是在心里把她恨上了。

得知李淑婉与庄简泽之事,她心中暗喜,忙跑去寻了方氏,挑拨道:“五少夫人也不要只一味责备五爷,这事可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那李淑婉自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妾几年前也幸见过她,处处招风惹草的,便是与这杨浩怕也是先奸后娶…”

方氏此时万分后悔,不该与这么个看不清事理的东西搭话,哪有大伯子的妾跑来管弟弟勾搭有夫之妇的事,又说出这么个不三不四的话来,也不等她说完,忙让人堵了嘴,送去给四少夫人。

在郑萱儿受宠时,四少夫人没少受了她的暗气,后来她失宠后,也没少整治了她,如今看她是越发的办事没谱了,反正已是个不得宠的妾,庄简明早就把她忘了十万八千里,四少夫人便借着此事,做主把她远远地发卖了。

不过此事,仍是被有心人透给了杨浩得知,没想到杨浩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那庄简泽倒是个有眼光的,可惜他没那个福分!我杨浩的妻子自然是天上有地下无,除了宫中的贵人们,是天下独一份的好,可惜他福薄,连见上一面的福气都没有。”

杨浩说罢,又去忙着给妻子寻吃头去了,倒是那告密的人闹了个没趣。

但是没人知道,当夜杨浩就寻了个机会,把庄简泽胖揍一顿,又搜出那帕子来立时拿火烧了,庄简泽也不敢吭声,只悄悄躲在家中养伤。

二丫对此事是一丝风儿也没闻到,只一心想法多吃些,好好养胎。

正文 第二四八章 推心置腹

宝珠的周岁也到了,原本杨浩为了补偿女儿,打算大办特办,可现在见二丫憔悴成那个样子,他也没了心情,且到时大家都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独二丫在这里呕吐吃不下饭,想想都心酸。

所以宝珠的周岁宴相对于同等人家来说就简略地过份,只请些至亲好友一同聚了聚,其他人一概不见,倒是有不少官员着人派来礼物,杨浩想了想,倒是照单全收。

二丫强撑着收拾一新,出席了女儿的周岁礼。侯爷自宝珠到了自己院里来,真是如珠似宝,直拿着当孙子来看特,所以抓周时,不负所望,宝珠两中肉呼呼的小手,紧抱着一张小弓及一把小宝剑。

杨家父子二人见了俱是心中大喜,直道:“果是将门虎女!”

倒是让杨夫人婆媳有些失望,她们是一心想要把宝珠培养成一位富有才情的娴雅淑女,照目前情况来看,宝珠以后少不得会被教导着武枪弄棒。

关于庄简泽与二丫的那段情事,李淑妍早就自圣上处得知。

这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这个朝代对于名节的看重,不是现代人可以想像的,但凡女子出了这种事,大多一死以为证明自身清白,枉她还暗自替堂姐担心,没想到杨家却似未发生此事似的,杨浩夫妻二人是如何应对的,竟是一丝风儿都没听到。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难受,杨浩连这种事都能忍了下来,得是多么的信任妻子。这种男人不应该是穿越女的男主吗?

不过后来,看到杨浩为女儿办得周岁酒,寒酸得不成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平衡。忍不住嘲讽:又有谁会不在意这种事,何况是个彻彻底底的古人,不过是碍着李淑婉怀了孕。不好发作罢了,可是儿女是做亲母的心肝,见丈夫如此对待女儿,怕是也寒了心吧。

如今因嫌去玉真观中相会太过麻烦,圣上一般都是微服去锦乡伯府与李淑妍相会。

次数多了,便免不了露了行藏,那自恃甚高的世家免不了暗暗嘲讽。锦乡伯府越发上不了台面,连为自己女儿拉皮条的事都做下了,这般人家谁敢沾染上。

锦乡伯府众人也是苦不堪言。圣上要来,他们如何敢拦着。

况且本就打算趁着太子大婚,早早免了罪罚。再过得几日,让圣上迎李淑妍进宫为妃。可不曾想,没有免了罪罚,现如今皇后及几位娘娘又为公主相看驸马,准备下嫁之事,圣上如何顾得上立妃嫔的事。

又不能义正词严不许圣上与李淑妍行苟且之事,万一惹恼了圣上,到时不迎李淑妍入宫,被圣上享用过的女人。如何再出嫁,少不得青灯古佛一生。

李淑妍也不想马马虎虎进了宫,圣上又嫌出城费时,不得不在家中招待圣上。

这日二人毕,两人随意聊起京城的一些趣事来,便扯到庄简泽与李淑婉一事上来。

圣上笑道:“浩儿此事办得有些糊涂。就这么轻飘飘一笑而过,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忍得这口气在!”

“没想到我那堂姐倒是有些手段,”李淑妍乖巧地依偎在圣上怀中,又叹道:“若是我也能学得一二,就不用整日家的担心圣上把我给忘了!”

圣上见李淑妍患得患失的模样,颇为受用,笑道:“若是朕能忘了你这妙人,可真是眼盲耳聋了!虽没见过李淑婉几面,却也看出是个笨脸拙腮的人,没想到竟把浩儿牢牢捏在手心里,当然也是因为杨宝珠面容酷似浩儿,倒是由不得人去怀疑。”

李淑妍一撇嘴,道:“其实面容相似也做不得准,幸好是现在就暴出此事,若是过个几年仅看容貌可就不好说了,一处生活久了,饮食一致,言行又着意模仿,小孩子自然会长得似其养育之人。”

“美人果然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圣上调笑道,又道:“看来是不能相信面相容貌了,只能滴血认亲才行。”

“滴血认亲也做不得准!”李淑妍得竟笑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说是血都是能溶在一处的,只是时间长短,而且还能人为让其不溶,或是快速溶在一起!”

圣上听了,眉头微皱,问道:“这可是真的,那是什么古籍,你拿来让朕看看!”

李淑妍如何拿得出来,不过是拿现世的知识卖弄一番罢了,忙笑道:“还是多年前无意中看到,许是年代久了,那书已经沤了,早就被人拿去做了火头,应是孤本,所记又有些奇特,故才至今记在心间。”

圣上笑道:“幸好是孤本,且又毁了,不然大家都知道滴血认亲算不得数,品行不良之人行起事来怕就更肆无忌惮了,多少人家的子嗣火就要因此而被搅乱了。”

李淑妍忙道:“圣上想得周全。”便又说起别家有趣的事来,李淑妍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因逞一时口舌之快,卖弄聪明,以后却让她因这番话颇吃了些苦头。

等二丫怀孕到五个月时,这才不再孕吐,渐渐能吃些东西,保养身体。看着二丫消瘦得身子慢慢长了些肉时,杨浩不由松了口气。

二丫看着杨浩也是消瘦憔悴了很多,倒是心疼不已,杨浩则满足地抚摸着二丫的腹部,又咬牙道:“真是个闹腾的,以后若不是能给咱们杨家挣来个兵马大元帅来,看我不抽死他。”

此时太子妃怀了孩子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京城。

二丫暗自点头赞叹:皇后娘娘挑儿媳还是有一套的,两个儿媳俱是进门一年就生了儿子,又都是品格高端之人,只可惜当年在太子谋反一事上,受了牵连,竟年纪轻轻都损了命。

五皇子妃也就罢了,倒是这太子妃苏氏真是个贤德淑良的,当年太子谋反之事失败,她带着皇长孙留在东宫陪侍太子。

为了给太子留下血脉,太子妃又及时着人把皇孙们护送出京,这其中不仅有她的亲子,还包括诸位庶子,倒是生生分散开了心腹高手,以致后来便有几位皇孙被逮住,其中便有一位是其亲子,不过终还有一位嫡子及一位庶子逃在外面,至于结局如何,却不是她能得知的了。

等到二丫身体康健,胎位稳了后,她这才得空去皇宫参拜太子妃。

二丫先按国礼参拜太子妃,太子妃本就敬她是位长辈,且如今又身怀有孕,忙让人搀住不许行礼。

二丫从前因品级不高倒是没怎么见过太子妃,如今在眼前细看,见她果然美貌端庄,待人亲和,为人处事倒是很有皇后的影子,她又如此行事,便知太子妃不难相处,今生已是大不同,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又不同现任皇后与杨浩亲如母子,自然要好好相处,搞好关系。

太子妃也是初次见二丫,又听太子曾赞叹过她的知礼,且能降得住当年的京城小霸王,也知是个有能耐的,今日见了虽说感觉有些言过其实,不过相处起来倒也让人舒服,况且太子将来少不得要借助杨家的兵权,所以也是有意交好。

二人虽各有私心,却也是语笑晏晏,言谈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皇后在一旁看见她二人关系融洽,心中甚是欣慰。自己毕竟年华老去,百年之年,杨家能有位私交甚好的皇后娘娘帮衬着,她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二丫走后,皇后命宫人退下,看着脸上略有些疲态的儿媳,叹口气,劝道:“你这是头胎,务必要小心了, 对你对孩子都好,什么事想开了就好,你不能要求一国之君为你守身如玉!”

太子妃慌忙跪下道:“儿媳不敢有此悍妒之心!只是刚怀了孩子有些累罢了。”

皇后忙拉着她起来,笑道:“你不必如此惊慌!都是女人,也都是自太子妃做起,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你怀了身孕,太子却召了奉仪在偏殿侍奉,你心中难免会委屈。不提他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只说勋贵世家尚且都是三妻四妾的,何况太子这将来的一国之君!”

“若你真有手段把太子牢牢把在手中,也未见得是什么幸事,世上能有几人有懿宸皇后的福气!你现在关键的是平安生下孩子,给太子多多添几个嫡子,将来地位稳稳的,谁能越过你去。况且那两位奉仪都是本宫亲自选出的,具是出自寻常良家,品行恭良,将来也能多个臂膀!”

太子妃自从知道自己被选为太子妃时,早就知会有这么一天,况且那两个奉仪早就在太子身边侍奉一年有余,没有她们也有别人,她强忍了酸意,笑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媳也知自己身怀有孕,恐对殿下照顾不周,早就嘱咐她二人务要细心照顾太子殿下!”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在你生下嫡长子前,避子汤必不能疏忽。以后若真有那不规矩的,你尽可放手去整治,只一点,不可伤了皇家血脉,到底是太子骨血,至于将来的那些妃嫔们,也要留一线,为自己及孩子们积些私德!后宫太平,将来熠儿才能全心治理朝政,到那时由不得他不爱重于你!”

正文 第二四九章 静雅皇庄

皇后这一席话可谓是推心置腹,连内宅后宫的阴私都说得如此明透,可见是真的疼爱自己,太子妃此时也无话可说,只在心中暗暗感动,有婆婆如斯,也是自己莫大的福分了,以后定好好做这太子妃,不致辜负了皇后对自己的这番疼爱

太子妃回到东宫,太子便派人来给她诊脉,又命人送了些珍奇异宝供其闲时把玩,太子妃想起当日成亲时太子的体贴,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太子细细听太医禀报了太子妃的怀胎情况,知道母子二人俱好,便满意地命太医退下。

等室内无人时,他却坐在书房里怔怔发呆。

许是因庄氏祖先的缘故,他对于女色也不是很上心,身边虽也早早就有两位妾侍,却从不沉溺于女色。

如今娶了亲,太子妃品性容貌惧合他的心意,爱不爱的倒说不上,但是他明白,作为自己的发妻,她才是自己要携手一生、同葬一穴的人,所以自己也会敬她爱她,让她如母亲一般尊贵荣华一生。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太子妃,他心中总是有种不可名说的酸痛感,使得他生了既想远离却又不忍远离的矛盾心理,便只好借着她怀孕逃离到偏殿来。

前几日他召了妾侍来服侍,却听太医道她心情有些抑郁,他便不敢再随意召妾侍侍寝,又不敢见她,却又时时惦记,忍不住打发人去看她,如此矛盾的行为举止。扰得他心情憋闷,只得把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事上。

此后朝堂后宫俱平静,百姓安家乐业,再无新文奇事。时光如梭,转眼间便到了 第二年的春日。

此时二丫腹中胎儿已是瓜熟蒂落,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此次折腾了几个时辰,便顺利产下一子。

倒是杨浩被二丫生孩子的架势吓得腿软,见最终母子平安,也顾不得脸面,众人面前就喜极而泣。等里面收拾妥了,也不管男子不可进产房会沾染晦气之说,进得产房。握着二丫的手,心有余悸:“真是辛苦你了,这个臭小子,太折腾人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二丫如今是有子万事足。只躺在床上人虽还很虚弱,却是幸福地笑着,并不说话。

可真等稳婆把儿子给杨浩瞧时,杨浩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忍不住咧嘴笑了,哪舍得打他,只对二丫笑道:“这孩子长得太像你了,打他,感觉就像是打你似的。下不了手!”

二丫看着杨浩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又细细看了儿子一回,终是体虚,一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等二丫再次醒来时,得知儿子已经被侯爷亲自起了大名:杨征东。

二丫对于公公起名真是不敢恭维。估计自己再生了儿子就该叫征南了,杨浩也道:“将来才只东南西北,哪里够啊!还是大壮二壮接着叫下去,多好啊。”

二丫差点翻了白眼,自己生孩子时,杨浩在外面怕得不行,只说以后再也不生了,太吓人了,心里实在是受不住。如今自己还在床上躺着呢,他就觉得自己生四个儿子还是少!

杨浩看着白胖儿子是越看越爱,洗三礼这才过去,杨浩就开始准备给儿子办满月礼了,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讨论是摆三天的流水席还是罢五天的流水席。

以侯府的财力,区区小儿的满月礼便是办得再大也能承受,但是二丫却另存了一段心思。

当年女儿出生时,因为杨浩不在家,满月礼百日礼办得并不隆重,等到了周岁时,又因为自己身体不适不得大办。

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杨浩如此做却有些厚此薄彼,想想都为女儿抱屈,虽说府中众人拿她当掌上明珠一般,可总觉得女儿可怜,况且女儿已经两岁记事了,看到兄弟隆重的满月礼,长大后再得知自己的满月情况,心中难免会不自在。

杨浩早就自太医处得知,这刚生了孩子的妇人,最易伤感,本来是极平常的事,事情赶到哪里就是哪,偏她想得细心,又不能对她发脾气,只得耐心劝解道:“那不都是因为事出有因吗,杨家好容易得了长子长孙,自然不能就这么草草过去,大不了等女儿两周岁时,我为她摆上十天的流水席。”

二丫扑哧笑了:“幸好才只有两个孩子,不然以你这种做法,怕是没几年,侯府的家业就被你给败光了,说不得到时咱们以后只能吃糠咽菜,若是再有孩子,也穷得办不起满月礼了。”

杨浩忙趁势说道:“可不这个理!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的,赶到哪一处就办哪一处的事!当日怀宝珠时还施粥一个月呢,征东可没这样。”

二丫仍有些不能解怀:“可是征东的满月礼办得太热闹了,再想宝珠那时冷清清的,心中总不在自,倒象一个是亲的,一个是捡来的似的。”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看你只一心疼爱宝珠,却没想过儿子满月礼办得寒酸,这儿子倒像是捡来的似的。如今为了对儿女公平,我此时岂不是要离京去边关才行?”

二丫哑然,杨浩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半响方辩道:“这儿子就该胡打海摔,这样才能长得壮实有韧劲,女儿将来是要嫁入别家,不仅婆婆跟前立规矩,还要照顾一家老小,也就在亲娘跟前享些福,自然要娇养着。”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嫁进杨家也有几年光景了,难道生活得不好,如今这府里谁不着紧着你,连父亲母亲退了一舍之地。”杨浩不赞同道。

二丫忙笑道:“这是我命好,嫁到福窝里了,又有你这样一位好夫婿,可不是每个女子都有如此好命的。”

杨浩这才脸色和缓,哈哈笑道:“怕什么,有侯府呢,将来宝珠嫁过去,看谁敢给她脸子看!若是你实在不放心,到时宝珠相中了谁,直接绑了来成亲,让他入赘,到时就生活在你眼皮子底下,看他敢不对宝珠好!”

二丫嗔道:“越发胡说了!这哪是侯门小姐嫁人,竟是山大王抢压寨夫人了!”脑中却想到女儿如山大王一般抢亲的滑稽画面,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杨浩本就是引着二丫多说说话,免得她心情抑郁,如今见她笑得前仰后合地,也放了心,又笑道:“你放心好了,宝珠被老爷子天天抱着去练武场,还没走利落呢,那拳法都已经打得像模像样的,比她舅舅强多了!”

二丫不由使劲剜了杨浩一眼,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三丫虽然练武不行,可文章写得好,你的岳母大人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他呢!”

杨浩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宝珠去抢个文状元回来,这才叫文武双全!”

二丫见杨浩越说越没边了,便忙把话又扯回到了为儿子办满月礼的事上来。

杨浩也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宝珠长得更类自己,自然偏疼些,只不过是乍得儿子,只道后继有人,才一时得意忘了形,如今见二丫又是这么个意思,也不愿惹她不开心,便与二丫商议,就比照着宝珠的满月礼办,另拿出银子若干,派人送去京郊各寺院,除祈福的香火钱,其余都散与穷人。

二丫也觉得如此行事甚妥,又让杨浩再向公婆讨个主意。

忠义侯夫妻如今孙子孙女都有了,整日只顾着逗弄小的,哪有工夫理会这些细微小事,只道他们是孩子的父母,自然是他们说了算,又怕宝珠见到父亲要跟着回小院,故杨浩略一提,二人便满口答应着,急急催着他回去照顾媳妇。

杨征东的满月礼便按着杨浩夫妻商议的来办的,自此后竟成了不成文的家规,但凡杨氏子孙出生,俱不大办,并将省出的银子做善事以为祈福。

没想到征东两个月大时,东部边关就出了点事,忠义侯父子不得不启程赶往东部。

一时杨夫人婆媳各在心中埋怨那父子二人是乌鸦嘴,如果孙子没有起名叫征东,说不定就不会真去征东了,如果不提什么为了对子女一视同仁,孩子初出生时做父亲的应该都在边关,说不定还没事呢。

转眼到了夏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当年二丫怀着儿子时,瘦得厉害,肉都贴到儿子身上去了,所以小家伙生下来白白胖胖的,任谁见了都赞道象个大元宝似的,可如今到了夏日就惨极了。

因为他年纪小,不敢在房中用冰,又怕开窗风大,吹坏了他,只着丫头轻轻扇点风,所以小胖子往往是汗流全身,虽也一日几次地洗澡,最初还只是在腋窝等肉摺处生了痱子,最后竟在脖颈后背上也生了很多,红红一片,只把小家伙痒得哇哇大哭。

偏偏婴儿小,又不敢给他随意用药,二丫疼得暗地里直掉眼泪。

上前叫住,皇后拦着悄声笑道:“只管让她们走,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到那里去,到时看她迷路了,咱们再上前去,也感受一下被人感激涕零的滋味。”

曹女官没想到皇后竟还有如此童心,心中好笑,也只得配合着,与皇后悄悄跟在她二人身后,一边又暗令宫人撤去。

皇后见着愈发觉得有趣,只是心中疑惑,今日之事,竟似是曾经做过一般。(

第二五一章 怀有身孕二丫主仆二人自然不知,她们是被皇后戏耍了,本来发现不对时,已是安着原路返回的,只是不见了宫女内侍,不能决断是否走得正确,心中着了慌,就有些慌不择路,反向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而去。

皇后见此,倒有些暗悔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忙与曹女官追了上去,渐行渐近之时,皇后眉头却皱了起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二丫和万儿小声说着话,四处张望,没想到就看到前面有一处破败小庙,又是飞鸟不到人迹罕至之处,与这人间仙境实在是不搭,再加上四周大树哗啦啦地响,倒有些阴森森怪渗得慌,主仆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万儿害怕地小声说道:“小姐,皇庄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该不是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吧。”

二丫心中也着实吃惊,忙喝住道:“你看这明晃晃的日光底下,哪来的鬼!虽在那里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此地终是透着不祥,二丫亦是手心流汗,拉着万儿就要原路转回,此时却听一声女子的轻脆笑声传来,若是平时却是极悦耳动听的,但此时此景,便让人忍不住汗毛竖立,万儿不提防之下,忍不住张口就要叫了起来。

二丫到底胆子大些,见此忙急急捂着万儿的嘴,虽知是有人来了,但此时此地,不知是何等人,万一撞着人的阴私,却是生命攸关之事,也不敢上前问路。忙扯着万儿躲到一处花丛中,幸喜那花丛极高极盛,二人隐身在此,外人竟看不出来。

皇后也暗自心惊。忙也拉着曹女官一同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