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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梓芙皱眉,“他有什么好看的,待会若是过去撞见斩首的场面,小心晚上做了噩梦。”

宋梓萍不依,“梓芙妹妹就过去瞧一眼吧,我自幼住在乡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们只看一眼就走好不好?”又转过身子挽住罗云楹的手臂,“大嫂,你说好不好?咱们一起过去瞧瞧。”

罗云楹竟然神使鬼差的说了个好字。

宋梓芙想着大嫂这段日子实在闷的很,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说道:“既然大嫂也想过去瞧瞧,那咱们只看一眼。”

一路上红秀担心的不行,使劲的扯罗云楹的手臂,罗云楹冲她眨了眨,意思是让她别担心,就是去看一眼就走。她想看看那凶手是不是那天寺庙的男人,她总觉那男人应该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马车很快就到了南城门处,已经围观了不少人。高高的刑台之上,那寺庙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穿着白衣,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明明是很狼狈的时刻,在强烈的光线照射下,他却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神情没有半分狼狈,笑眯眯的看着桌案后的简煜。

罗云楹又瞄了一眼简煜,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和谪仙一样的阶下囚相比,这男人就犹如地狱的阎罗,一身煞气,看着就倒胃口!

几人坐在马车中,并没有下车,宋梓萍显然没料到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男人长的这幅模样,喃喃道:“天啊,这就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指挥使吗?长的也太好看了…”

宋梓芙看了一眼那阶下囚,眼中有些不同往日的心动,只片刻后她叹气道:“堂姐,你就别瞎想了,这人不适合你。”

”怎么不适合了…”宋梓萍红着脸争辩,显然心动了,“我觉得他挺好的,听说他现在二十四都还未成亲,家中连个妾氏都没有,定是自重自爱的男人…”

宋梓芙冷笑,“说不定那不是自重自爱,那是身有隐疾呢。”

罗云楹顾不上她们的斗嘴,只盯着刑台上的男人,他的神情实在太过轻松,不像临死之人,反倒是有着极大的自信自己这次不会有事。果然,那男人转头去看桌案后的简煜,笑眯眯的问道:“简指挥使,你说我这次还能不能从你手底下再次逃脱?”

简煜并不说话,目光透过层层人群停在了宋家的马车上。

第18章

简煜看着那停在角落里的马车,他的目光很平静,面上的表情也很平淡,不去回答刑台上男人的话,只平静的看着那辆马车。

罗云楹的心猛的跳动了下,是被吓的,她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那男人还能注意到这边,他是看出了什么?还是认出了这是宋家的马车?她甚是能够感觉简煜的目光从车帘那窄小的缝隙中看见她一般。

冷静了会,罗云楹就知道他根本看不见她的,想着他这目光定在这边或许只是偶然。

果然,片刻后,简煜收回目光,看向刑台上的男人,扯唇笑了笑,“不管如何,我总是抓住了你。”

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接近午时,罗云楹心中越发的不安,她到现在都不相信这男人是穷凶恶极的人,也不希望他死掉,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对这个男人,她竟然生出一种很奇怪的牵挂。

宋梓芙这会也不提离开了,只专注的看着刑台上的男人,目光带着一丝遗憾。

宋梓萍更加不会提离开了,迷恋的看着书案后穿着一身飞鱼服的男子。

午时渐渐到来,刑台上的刽子手已经动了下脚步来到那男子身边,大刀高高的举起,只等着简煜一声令下就开斩。

简煜并不着急,稳坐在位置上,下面的人群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大吼着已经到了午时。

正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马匹奔腾的声音,众人朝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马车上的几人也掀起帘子朝远方望去。

黑色健壮的几匹马儿很快就来到刑台旁,为首的一个穿着黄色麒麟服的男人,那男子长相不俗,菱角分明,面容严肃,约莫二十左右的样子。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盔甲的武官。

瞧见这男人罗云楹的心跳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她忍了又忍才压下自己想要冲到那男子怀抱里的冲动。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她一母同胞的亲生大哥,当今太子郑荀。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那穿着黄色麒麟服的应该不是普通人,世上只有当今成宗帝能够穿明黄色,皇后和太子穿黄色,眼下这位难不成是当今太子殿下?

郑荀从马背上跳下,跃上刑台,目无表情的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挑开了那男子身上的绳索,然后亲手扶着那男子站了起来,“之修,辛苦你了。”

刑台上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为殿下效劳是我的荣幸。”

桌案后的简煜这才起身,饶过桌案,大步来到刑台之上,面上表情冷淡,看不出什么来,他单膝跪下,“臣参见殿下!”

郑荀挥了挥手,“起来吧。”

待简煜起身,郑荀的目光看向他,面容严肃,片刻后,开口道:“左丞相同倭寇秘密来往信件长达三年,私通卖国,证据也都已经收齐,也已经得到皇上的口谕,即刻放了之修。来人,把证据跟皇上的旨意给简指挥使!”

立刻有人上前交给简煜一叠书信,简煜扫了几眼,淡淡的道:“既如此,臣就先告辞了。”

人群立刻有人问是怎么回事,马匹上的武官翻身下马,大声道:“左丞相与倭寇勾结,私通卖国,证据确凿,已奉皇上口谕将丞相府抄家!”

马车里的几人也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人都暗暗的松了口气,罗云楹心下有些感概,她没想到这叫之修的男人会是大哥的人。大哥虽为太子,可父皇身边的皇子实在不少,父皇最宠爱的是又是二皇子,二皇子本人也极为出色,难保今后有什么意外。大哥身在太子之位反而越发慎言慎行。

刑台上的郑荀和之修已经下了刑台,上马离去,只余下简煜之人站在刑台上,片刻后,也跳下刑台,大步离开。

众人瞧着没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却有不少人还在原地议论纷纷的,说是没想到表面两袖清风忠诚无比的左丞相会是个卖国贼。

说着说着就变成各家的八卦了,例如当今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刚怀了身孕。简指挥使二十有四还未成亲,莫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

马车上的宋梓萍听着那些人的议论,气愤不已,“他们胡说什么,简指挥使一看就是身体健康的人,怎么可能身有隐疾,我瞧着倒像是没碰见喜欢的人,自重自爱罢了。”

宋梓芙和罗云楹不语,宋梓芙遥望着郑荀跟之修离开的地方,默默出神。罗云楹心思也有些飘忽,想着那简指挥使莫不是真的身有隐疾,不然二十四了怎么身边连个妾氏都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

片刻后,罗云楹皱眉,暗骂自己想这简煜作甚!又想起刚才的大哥,这些日子还要忙着朝堂上的事,又因为她的死怕是伤心的很,瞧着大哥都瘦了不少。

方才她真的很想冲到大哥的身边,告诉他,自己还没有死,只不过是借尸还魂了,她还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可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大哥肯定也不会相信吧?

叹了口气,罗云楹靠在软枕之上闭目休息,宋梓芙开口让车夫回了宋府。

刚回到宋府,宋梓萍抱着首饰盒子欢天喜地的过去了二房那边,宋梓芙陪着罗云楹回了安苑,等到宋梓萍的身影瞧不见了,宋梓芙才道:“大嫂,你莫要如此宠着堂姐了,每月她的月钱也有五两银子,还从你这里拿走不少首饰,方才你就不该借银钱给她买首饰,说是借,还不是有去无回!”

罗云楹笑眯眯的拍了拍这小姑子的手,笑道:“不碍事的。”那姑娘性子直,爱贪小便宜,收买她总是有用处的。

宋梓芙叹气,“大嫂,你性子就是太绵软了,你不能总是这样的…算了,我先回去了,大嫂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宋梓芙带着海棠离开后,罗云楹跟红秀往安苑走去,红秀挺直的肩膀终于垮了下去,直拍着胸口道:“大奶奶,方才真是吓死我了,真担心那人会被斩首了,幸好太子殿下过去了,也没想到左丞相会是这样的人,当真是杀的好。”

罗云楹笑笑不说话,两人回到安苑,陈妈妈不喜罗云楹老往外跑,可也是敢怒不敢言。

之后的日子也算是平静,眨眼就出了服丧期,近亲服丧期是三个月,出了三个月,宋府终于不是满府的素白,主子和下人们的穿着也不是全素色了,却也不敢穿的太多艳丽,都是很淡的色彩。

就算出了服丧期,罗云楹的日子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整日在书房看书练字,宋梓芙和宋梓萍经常过来陪她,宋梓萍口中总爱唠叨简煜那人,其余两人并不怎么搭理她,任由她自说自话。倒是宋梓萍听闻宋梓嘉跟简煜交好,老是缠着宋梓芙让宋梓嘉把简煜带回府中做客。

宋梓芙完全不搭理她。

这话题引的罗云楹又想起之前在花园碰见简煜的那一次,脸黑的不行。

天气渐渐转冷,满府的萧瑟。时至深秋,安苑里老是扫不尽的落叶,几个丫鬟每天轮流扫落叶。

罗云楹晌午午休起来,穿了一身芙蓉色金丝烟纱裙,上头罩着一件素绒暗色绣花小薄袄,发间也插着一根白玉梅花钗。这会起来她不愿意呆在书房,看着院中秋景不错,让红秀摆了纸磨在院中的石桌上,打算作画。

院中刚刚清扫干净,地上只飘着几片落叶,偶尔秋风刮过,又从高高的枝头上带走几片秋叶。

罗云楹挥着笔,隆安公主的时候她偶尔会跟着几个妹妹们一起作画,她天性聪慧,学什么都快,作画也是很不错。正在收尾的时候,她似乎察觉身边的红秀正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的抬头冲红秀笑了笑,“傻丫头,这样看着我作甚?”

红秀疑惑的皱了皱眉,又盯着罗云楹看了两眼,这才道:“大奶奶,我总觉得你的相貌有些改变了一样,跟以前长的不大一样了。”

罗云楹心中一跳,笑骂道:“胡说什么,我不是还是以前的我,就是性子变了些,长胖了些,所以看着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吧。”

红秀又盯着看了两眼,“还是觉得大奶奶的样貌有些不一样了。”

罗云楹笑了笑,把画的最后一笔画上,吹干了笔墨,举起让红秀看了一眼,笑问道:“看看画的怎么样?”

红秀惊叹,“大奶奶,您画的真好看,以前从没瞧你画过画呢。”

罗云楹把画递给了红秀,“有时间去裱起来挂在房里去。”

红秀喜滋滋的接过画。

晚上梳洗过后,罗云楹坐在梳妆台上擦拭着湿漉漉的发,透过铜镜看着自己如今的样子。如今的模样和以前的罗云楹真是天壤之别,明明还是罗云楹的眉眼,可不知为何,她竟然透过铜镜里的那张面容瞧见了一两分隆安公主的模样。

她心下有些骇然,罗云楹与隆安公主的脸型相似,都是鹅蛋脸,只不过罗云楹之前太瘦,下巴尖尖的。眼下养胖了两份,鹅蛋脸型表露无疑。两人的五官并不一样,铜镜里的一双眸也是炯炯有神,和隆安公主的双眼神似形不似。她平日的各种习惯,穿着打扮也都渐渐的朝着隆安靠近,不是刻意模仿,而是已经成了习惯。她不知是不是相由心生,可眼下她整个人都同隆安公主有了几分相似的地方。

坐在铜镜前半晌,直到红秀进来她才回了神,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暗暗的叹了口气。

等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些没底,又想着不过是一两分相似,应该不至于被人发现了什么。

等到入冬时,天儿越发的冷了,这几个月罗云楹只出门过一趟,还是宋梓芙过来让她陪着一起去买书的。

又在府中过了半月有余,她心中有些恍惚,在过几日就是母后的生辰了,也不知母后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很思念她,当初的病可好了没。每年母后生辰的时候,她都会亲手替母后缝制绣出一套衣裳来,包括中衣和外衣,差不多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虽如今已不是隆安,可她还是改变不了这些习惯,早在初秋的时候就已经着手缝制刺绣了,两天后就差不多能完工了,可今年的生辰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把这份礼物送给母后了。

不过,她记得母后每天的生辰都会在宴请三品以上的重臣极其家眷,说不定她这次还是有可能进宫的。

心中有了希望,翌日一早她就开始赶紧把剩余的收尾工作做了,把衣裳整整齐齐的放在了锦盒之中。

同时宋府也在忙着准备皇后的生辰贺礼,每年皇后生辰宋家人都会进宫,包括宋太太和几个嫡出庶出的子女都会进宫,今年老太太来了,自然也是要一起进宫的。

翌日一早,宋梓芙跟宋梓萍过来了安苑,三人在房间里头说着话,宋梓芙道:“嫂子,再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了,到时父亲应该会让祖母跟母亲也带着你一起进宫的,你可有给皇后娘娘准备了贺礼?”

宋梓萍插嘴道:“梓芙妹妹,那我能不能也跟着一起进宫去?”

宋梓芙摇头,“爹爹没说,怕是不能去。”

宋梓萍当然是不可能去的,他只是已经分了家的宋家二房的人,宋家二房没有半分功名,她如今进得了宫。

罗云楹问道:“梓芙怎会知晓我也要进宫去?”

宋梓芙道:“我听爹爹说的。”犹豫了下,继续道:“爹爹说你始终是家中的长媳,也要一起进宫去的。”

罗云楹心中松了口气,笑道:“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梓芙就莫要担心了。”

宋梓萍在一旁嘟囔着,“梓芙,你去求求大伯也带上我吧。”

宋梓芙皱眉,“堂姐,这不是闹着玩的,只能携带三品大臣以上的家眷,若是带上了你是欺君之罪。”

宋梓萍还是有些不甘心,在旁边嘀嘀咕咕个不停,说了一会就被宋梓芙拉着离开了。

罗云楹一人坐在房间里,心中忐忑。

晌午过后,宋老太太就把她过了过去,跟她说了进宫的事情,需要注意的事项,她都一一的应下了。

两日后,她换上深青底子滚边团花纹小薄袄,下身彩暗花云锦长裙。已入冬,又披了件大氅。一头黑发挽成芙蓉归云髻,发间只有一根五彩翡翠簪,打扮中规中矩的,却也是她平日的喜好。

很快就有丫鬟过来叫她,等到宋府大门口时,几辆马车准备妥当。罗云楹随着丫鬟上了最后一辆马车,上头有老太太,宋太太,宋梓芙,宋梓荷,等她进来,宋太太冷声道:“我们这会是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贺寿,你老实些,只管跟在我们身后就是了。”

宋老太太道:“好了,你就少说两句,我昨天已经跟她说过了。”

马车缓缓的朝前驶去,一个时辰后就来到宫门前,宫门打开,许多马车井然有序的进入宫中。

等到宋家的马车进入宫中之后,有太监带着他们到了停放马车的位置。宋家人下了马车,小太监领着他们朝大殿走去。

看着周围熟悉的宫殿和景物,罗云楹心跳加快,攥紧了拳才压下心头那种失落感。

走了一刻钟来来到大殿,桌椅早已摆好,宋家人依次坐下。

罗云楹看着远远的母后跟父皇,心中一片酸涩,父皇还是老样子,母后就消瘦了许多,精神似乎有些不济。

她正呆呆的看着远处的他们,身后有太监过来登记送给皇后的贺礼,宋家人依次把贺礼拿出登记好,然后由着宫女收走。

不多时,宴客已经全部到齐,先由重臣上前送上对皇后娘娘的贺词,等退下后,一片歌舞,还有准备的各种节目。

罗云楹多数的目光都黏在母后跟父皇还有大哥的身上,宋梓芙也发现了她的异常,轻轻的推了推她,小声的道:“大嫂,你怎么了?”

罗云楹低头,忍下心头的酸涩,哑着声音道:“无事,只是想多瞧瞧皇上跟皇后的圣容。”

宋梓芙小声的道:“你小心些,这样直直的瞧过去实在无理,被母亲看见了又要念叨你。”

罗云楹点头,“我晓得了。”

这一场寿宴要等到戊时才能落幕,罗云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多时辰了,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去了。她心情不大好,喝了几杯果酒,大多数的目光还是注意着远处的家人。

过了会,她忽然想到放在长秋殿里的钱庄信物,心中慢慢活络了起来。在这宫中生活了十几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太熟悉了,甚至知晓那条路很少有人经过,知晓皇宫的守卫几点换一次班,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经过。

这里距离长秋殿也不是很远,约莫半刻钟的时间应该能到,她要不要试着去把信物拿到,她身上能够用到的银钱实在太少了,想要脱离宋府,这些俗物会有很大的帮助的,她必须拿到信物。

许是喝了点果酒,她心中有些激动,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转头小声的跟宋梓芙说了声要去如厕,她低垂着身子悄悄的起身离开。

暮色降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以为是去方便的。

退到一旁的树木后方,她避开宫女和太监们,一路朝着长秋殿走去。

天色已经暗下,大多数的宫女跟太监都在殿前守着,这回路上并没有多少人,且她走的是一条偏路,更是没什么人经过。

为了节省时间,她一路小跑过去,碰见守卫就慌忙躲避开。

没用到半刻钟她就到了长秋殿,殿外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殿堂空堂堂的,一眼望去,幽深如张口的巨兽。她躲在树木后小等了一会,确定殿里没有人才一步步的朝着大殿里面走去。

罗云楹猜测母后睹物思人,肯定不会让人动里面的东西,等走进大殿,来到她的寝宫,里面越发黑了,可她实在太熟悉寝宫里的摆设了,闭着眼都能很快的摸准位置。

四处摸了下,发觉寝宫里的摆设不曾动过,压下心中的激动和酸涩,她寻到梳妆台前,很快就在首饰盒子里摸出那半块玉佩了。她心中大喜,慌忙将半块玉佩塞进了衣襟里,打算离开。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罗云楹隐隐能够看见周围的景物,她刚转过身子就发现一抹高大的黑影正站在她的身后。

罗云楹毛骨悚然,只觉得身上的寒毛都起来了,她死死的捂住差点要脱口而出的尖叫。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捂着心口问道:“是谁在那里?”

那黑影动了下,似乎在朝着她逼近。

罗云楹好像听见那人发出一丝笑声,她又厉声问道:“你是谁?”

随着黑影的逼近,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心中翻腾着巨大的惧意。她没想到自己都如此小心翼翼了都还会被人发现。且这人到底是谁?为何一声不吭?看样子应该不是宫中的守卫,不然早就把她抓起来了。

那人一步步的逼近,将罗云楹逼到了床脚边上,他淡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隆安公主的寝宫,你有什么理由来到这个地方?”

第19章

这声音?罗云楹脸色发白,怎么会是他,简煜为什么会在这里?是的,方才好像在寿宴上见过他,不过那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父皇母后和大哥身上,并没有注意过他。只是,他怎么会跟着自己一路来到长秋殿,他发现了什么?还是怀疑什么?这人到底是何意思?

见她不答话,简煜又往前逼近了两步,距离黑暗中那抹娇小的身影不过一人间的距离,他慢慢俯下身子。

他距离自己太近,俯身时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面颊,罗云楹又想起那日在宋府他的所作所为,蹙了下眉头,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在后退了,后头是床榻,再退她就只能倒在床榻上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隆安公主的寝宫里?”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罗云楹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压迫和近在咫尺的面容,微微侧过头去,却不想脸颊擦着温热柔软的触觉而过。她知道那是他的唇,再也忍受不了,挥手想要打开他,手臂却被简煜轻易的举起,甚至连一只手臂都没有逃过,两个手臂被他举过头顶固定着。

他的另一只手掐着罗云楹的面颊,强迫她对面的自己,唇距离她的唇不过两指之间,他又说,“回答我的问题。”

罗云楹全身被固定着,鼻翼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和祁链身上温和的味道完全不同,她只觉身上有些发颤,咬牙道:“我…我迷路了。”

这话当然不足以让人信服,可她能说什么,说她是隆安公主,过来不过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她听见他的轻笑声,重复她的话语,“迷路了?”

罗云楹恨声道:“是的,我迷路了,你想如何?快些放开我!”

简煜的声音冷淡了两分,他说,“这里距离宴会的大殿足有半刻钟的距离,你要怎样迷路才能迷到这里来?”

罗云楹动了两下,始终不能摆脱他的束缚,喝斥道:“快些放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回答你就是了。”

却不想,这男人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更加的贴近她了,他硬邦邦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柔软。

罗云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煜已经将她压在了身后的床榻上,身子紧密的贴着她的身子。

罗云楹的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唇已经被人含住。

简煜含着她的唇,舌头轻轻的在她的唇上舔着。

罗云楹的脑子嗡嗡作响,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连祁链都还没有亲过她,这男人竟然敢亲她。她使劲挣扎着,双手不能动,就用双腿,用力往上挺起。简煜却顺着她的力气微微离开了她的身子,膝盖拱起,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整个人又压了下去。

如今,罗云楹的双腿大开着,将简煜紧紧的夹着。

她何时经历过这样的羞辱,气的脑子都糊涂了,哆嗦着喝斥,“放肆!快给本…”理智终于回神,慌忙改口,“快…快滚起来,你这臭流氓!”她真想将这男人千刀万剐了。

简煜没动,再次低头含住了她的唇,轻微的舔~咬渐渐加重,他用舌去顶开她的齿。

罗云楹咬紧牙关,气的浑身直哆嗦。

男人却再次举手掐住了她的面颊,手上用力,她的嘴巴被迫张开。

简煜的舌头灵巧的探了进去,寻住她的舌吸允了起来,一点点的,将她口中每一个角落都尝了个遍。

罗云楹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身上抖的厉害,面颊被他捏的发疼,眼泪就这么出来了。

简煜察觉她的眼泪,抬头,松开手,却又再次低头,一点点的舔掉她脸上的泪水。

罗云楹的泪水流的更加凶了,挣扎的越发狠了。

简煜并不放开她,道:“还哭?是喜欢我这样亲你?”低头亲掉她的泪水,顺势来到她的眼睛上亲了亲。

罗云楹不说话,却也不敢在哭了。

简煜不再吻她,身子却没离开,俯在她的身上,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软,身上越发的燥热。

罗云楹察觉出他身下的变化,面色剧变,使劲挣扎了起来,止住的泪水也跟着出来了,她骂道:“你这放肆的狗东西,本…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床架上,碰倒了搁在床脚的青花大瓷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外头传来守卫的喝斥声,“什么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