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半讽刺妒忌的语气,诸葛玉欣让胭脂去拿了一盒的茶叶过来扔在了桌子上,“说吧。”

“姐姐可听说世子昨夜留在了翠姨娘那里,一早起来还指导那孩子学字了。”诸葛玉彤毫不介意地将盒子交给身后的丫鬟,说道。

“虽说那孩子并没有入齐家族谱,可世子越是关注,将来等世子接替了南阳侯府,这孩子可就是个大问题了。”诸葛玉彤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世子一定很怀念柳姑娘,自然对那孩子好,一旦有机会入了齐家族谱。”

“诸葛玉彤,你还真是浑了脑子了!”诸葛玉欣忽然打断她的话,呵斥道,“怎么,你想要他怎么死,中毒还是淹死,还是干脆找个人把他从这南阳侯府带出去扔了?”

“姐姐这话严重了,妹妹只是想说那孩子若是入了族谱,对姐姐以后的孩子可是不利,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够了,把你那些心思用在世子身上,生下个健康的孩子是你进入这个南阳侯府的任务,其余的你一概无需去做,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在庆王府,把你那套收一收。”

看着诸葛玉彤忽然煞白的脸色,诸葛玉欣没有要收口的打算,“怎么你是觉得生了孩子你就能爬到我头上了,你就是庆王府的庶女,这个南阳侯府的姨娘,就算是我诸葛玉欣今天死了,你也没这个机会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

诸葛玉彤双手狠狠地揪着衣角,嘴唇上一抹青紫,低垂着头眼底尽是不甘,从她嫁进来诸葛玉欣都不曾说过这么重的话,唇角渗出一抹鲜血,口中蔓延开了一股血腥味。

诸葛玉彤抬起头,泫然欲泣,苍白地小脸上不见一抹血丝,嘴唇轻颤着说道,“姐姐为何要这么看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能够在南阳侯府更好的呆下去,父亲说过姐姐不愿意使那些阴谋诡计,没关系,我都可以帮你去做,为什么姐姐还要这么责怪我。”

“那从今以后你就不需要去做了,更不需要父亲来教我如何去做。”

“姐姐,你嫁入南阳侯府是为了君公子,你若是反父亲的意思,那他”诸葛玉欣忽然欺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玉彤,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就让父亲杀了他,你说如何?”

诸葛玉彤瞧见她眼底的了然,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慌乱,“姐姐,你就不怕父亲真杀了他。”

诸葛玉欣嘴角扬起一抹嗤笑,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台边,拿起一旁的小水勺子舀水浇花,背对着诸葛玉彤缓慢道,“如果父亲还抓得到他的,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见一见他最后一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逃脱了。”良久,背后传来诸葛玉彤的声音,玉欣转过身看着她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不久,比妹妹你晚知道。”

玉欣捧着那盆长势很好的花到卧榻这放在了小桌子上,状若劝诫地柔声道,“玉彤啊,在南阳侯府,我既是你的主母,又是你的姐姐,所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住,知道吗?”

看不见诸葛玉欣眼底的一点暖意,诸葛玉彤一怔,点了点头。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养好了精神才能为世子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诸葛玉欣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带来的小晴直接扶了她离开.

诸葛玉彤出了诸葛玉欣的屋子走了一段便甩开了丫鬟的手往锦竹院外走去

十月一过,京城的天就冷的很快,一转眼院子中的树都落了叶子,齐府内莹绣看着壮壮精神很好地扶着栏杆自己走来走去,和严妈妈商量着家中一些管事家中,是否有合婚配的男子。

“这抱琴过了年就十六,瑞珠也十七了,青碧的婚事前几日她那娘亲自问我求去了,说已经给她说好了,紫烟还能在身边留两年,可这也要及早备下。”莹绣细数家中庄园里看铺子的一些人,其中适合婚配的倒是有不少,又得选其中品性好的。

“我看布坊掌柜的小儿子不错,没回来齐府送东西都是那小子前来的,年纪就比瑞珠大恶一岁,是个实诚的。”严妈妈想了想说道。

“先把瑞珠的婚事定下来,这丫头半路从乔府跟了我,怎么都不能亏待了她。”莹绣再想了几个人,却都不觉得满意,抱琴的婚事是莹绣最上心的,把那些写着名字的帖子一推,带着几分懒意,莹绣锤了锤肩膀。

壮壮见莹绣和严妈妈讨论着不理他,攀着扶手冲着莹绣咿咿呀呀地叫着,莹绣光顾着想几个丫鬟的婚事,没注意听到他的喊声。

半响,莹绣耳中传入一声软糯地声音,“娘。”

一回头,壮壮攀着那扶手得意地走来走去,看到莹绣看过来,小嘴一张,又一声娘叫了出口。

莹绣忙从榻上下来,走到小护栏边上蹲下了身子,拉着他的手颤声道,“壮壮,再喊一声。”壮壮懵懵懂懂地看着莹绣忽然热泪盈眶的样子,伸着小手要去抹她的脸。

“凉。”壮壮垫着小脚想要伸手,一个没站稳就坐在了垫子上,莹绣将他扶了起来,他就攀着莹绣不松手了,“不是凉,是娘,壮壮,喊娘。”

“娘。”莹绣心中像是一阵激流闪过,泪水就这么落了下来,壮壮好不容易攀上了莹绣的怀抱,见到自己的娘哭了,挥舞着小胖手要去摸她的脸,一面口中发出‘呼呼’的声音。

莹绣的眼泪落地更凶了,那是每回壮壮不小心磕到了,莹绣总是会捂着他磕伤的地方给他呼呼,学了几个月,他竟然学会了。

“娘不疼,再喊一声给娘听,好不好。”莹绣抓着他的小手拉了回来,壮壮见她笑了,张口就喊娘,越喊越顺口。

最后莹绣把他放在了软垫上,他一个人攀着小围栏,对着莹绣不停的喊娘,每喊一次,都会笑眯了眼,然后自顾着在里面扶着走来走去,再冲着莹绣喊一声娘。

当晚齐颢铭回来,知道儿子会叫娘了,刚进门就抱着壮壮要他喊爹,壮壮伸手摸摸他没有剃的胡子,脆脆地喊了一声,“娘!”

“不是娘,是爹,爹爹。”齐颢铭靠近他,用下巴轻轻蹭了一下他的小手,壮壮咯咯地笑着,又喊了一声娘。

齐颢铭哭笑不得地看着儿子,“不对,是爹,叫爹爹。”壮壮一脸疑惑地看着齐颢铭,再看看走进来的莹绣,思考了半响,又喊了一句娘。

连着在一旁的抱琴都听着笑了,莹绣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快去乔妈妈那一趟,把东西拿过来。”

齐颢铭和壮壮对坐在了一块,一个委屈,一个迷茫,莹绣将壮壮抱了起来,指着齐颢铭道,“爹爹。”

“迪~”壮壮张口憋了一会,喊了一个字出来,齐颢铭笑了,“得,好歹这个比那个靠近多了。”

过了一会,平儿她们送来了晚饭,紫烟便走了进来通报,“小姐,乔家二少爷过来了,说是有急事。”——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最后一更的时间,唔,大概是在九点左右,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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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晋江独发【第三更】

莹绣和齐颢铭互看了一眼,莹绣吩咐再上一双碗筷,让抱琴把上来的饭菜都扯到了前厅,扶着齐颢铭一块去了前厅。

乔瑾泽一看他们来了,脸上的焦急未减半分,"颢铭,我要向你借一下卓夜去找一个人。"

齐颢铭一听,脸色跟着也凝重了起来,卓夜功夫不凡只有定王成王还有乔瑾泽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乔瑾泽也不会求到他这里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上官艺蓉不见了。"乔瑾泽叹了口气,"昨天夜里和诗雅她一前一后回去,中途她们遇到了一阵马乱,上官艺蓉就趁乱给劫走了,这事关上官小姐的声誉,上官府不想报官惹人注意。"

"好好的京城怎么会遇到马乱的,抱琴,去请卓夜过来。"莹绣差抱琴去叫人,自己坐下来给乔瑾泽倒了一杯茶,"表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府宴会之后,诗雅经常回来乔府,因为上官小姐也在,和京城的各家小姐又不熟,所以诗雅就带着她一起过来,来了几回和我们就有些熟悉了,昨日大哥和他的几个往日同窗在问仙楼聚会,我和诗雅她们恰好路过就上去坐了一会,结果送了她们上马车回去,就出事了。"

问仙楼地处城北,那比起京城里显得空旷的多,在那里确实有一个不小的养马场,但是夜里这个时间,一般放外的马都已经入圈了,怎么可能会有马乱。

乔诗雅急地一晚上没睡,吵着要自己出去找人,可京城这么大,若是有人有意为之,怎么会找得到,上官艺蓉还是未出阁的闺秀,若是这事报了官,到时候人找到了就算是毫发无损,都会被传言的很不堪。

"有没有想过是谁动的手?"

"上官大人不是在此处为官,再说,这又不是宫中的马车,大晚上的实难分辨究竟是谁家的,偏偏只劫了上官小姐的,诗雅却一点事都没有。"乔瑾泽想起那一阵马乱就觉得蹊跷的很。

"这么大若是不知道动手的是谁,这要怎么找。"齐颢铭让卓夜跟着乔瑾泽回去,直到天黑了都还没有消息。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卓夜回到了齐府,上官艺蓉并无消息,那辆载着她的马车被丢弃在了马场附近,只在马车上发现了上官艺蓉的一个头饰,上官在马场周遭所有的屋子都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她们的踪迹。

莹绣喂过了壮壮吃了早饭,让卓夜带着自己亲自去了一趟上官将军府,诗雅两夜未睡整个人憔悴的很,"绣儿,怎么办,都两天过去了,艺蓉她一直没消息,都怪我,要不是觉得夜深了丫鬟跟在马车边上跟着不安全,我也不会和她分开两辆马车的,这样也不会出事。"

诗雅扑在莹绣怀里哭着,她整整自责了两天,若是艺蓉出了什么好歹,她乔诗雅有什么脸面在上官家呆下去。

"别自责了,早有人跟着你们一行人,就算是同坐一辆马车也会出事的,好好想想,这些天你都带着艺蓉去了哪里,如今这无头苍蝇一般的不好找。"莹绣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这些天我常去看奶奶,艺蓉在京城中认识的闺秀也不多,我就带着她去乔家走动走动,还有昨天去了大哥他们那里,别的没去。"诗雅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毛巾擦了一下脸,红肿着眼睛想着。

"有遇见过谁没?"

"没遇到什么人,你也知道乔家就这么些人,去的时候就和大哥二哥他们聊聊天喝喝茶。"

"每回去都有大哥在?"莹绣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拉起诗雅问道。

诗雅被她也吓了一跳,点了点头,"大哥近日因为调任的事情在家休息了几天,所以我们过去的时候大哥都在,怎么了?"

莹绣心中浮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走到外面叫来了卓夜问道,"你们昨天有没有去张家看看。"

"还没有,我只在问仙楼附近的各家宅子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立刻去张家查看一下,看看张妍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卓夜很快离开了上官将军府,莹绣心中那个预感不断地在增强,她想起和张氏争吵被推到的姨娘,张妍有多妒忌大表哥身边出现别的女子。

“绣儿,你问大哥的事情做什么,难道这和大哥有关系?”回到屋子诗雅拉着莹绣急忙问道,莹绣敛去眼底的担忧笑道,“不过是猜测罢了,我让卓夜去查,你休息一下,再这么折腾下去,等艺蓉回来,你该把自己给累垮了。”

“我怎么会睡得着,二婶听到消息后晕了过去,绣儿,若是艺蓉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你胡说什么呢,你在这这么病怏怏的能使上什么劲,好好休息一下,精神好了才能帮着一块找她。”莹绣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

上官翎没能说服的莹绣劝着诗雅睡下了,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几日没睡的上官翎精神也很差,“麻烦表妹过来了。”

“二表姐夫,你也应当去休息一下,这么找下去,别先把自己给累垮了。”莹绣知道再多安慰的话在此刻也是徒劳,希望自己心中的猜测能够给他们几分有用的信息,也希望卓夜此去能够有好的消息。

接近中午,京城北郊一间小别苑中,后院的柴房外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壮士,一个身着黑袍的矮小人出现在了柴房外面,略偏女人的声音响起,“开门。”

昏暗地柴房内终于透露出了一抹光,柴房内一角有个身子缩瑟了一下,抬起了头看向门口,眼睛还因为亮光有些不适应。

黑袍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光亮,门再度合了上去,黑袍人慢慢走近角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上官艺蓉不敢有所动作,慢慢地低下了头,身后的绳子绑的她双手已经麻木,从被抓来已经两天了,她醒来就身处这个柴房,所幸的是身子并没有受到什么侵犯。

“啪”一声在柴房里响起,一只纤手狠毒地一巴掌拍在了她脸上,“贱人,让你勾引男人。”

半边的脸快速地红肿了起来,上官艺蓉眼底闪着一抹惧意,嘴角轻颤,“你,到底是谁?”

黑袍中伸出一手将袍子外的带子一解开,黑袍落在了地上,张妍微倾□子一手勾起了上官艺蓉的下巴,“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清楚你这个小贱人是谁。”

“这位夫人,我才来京城没多久,我想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张妍打断了她的话,殷红地唇上扬起一抹讽刺,“才来京城没多久就会勾搭别人的丈夫了。”

上官艺蓉看着她脸上几近疯狂的笑,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张妍见她如此,手下更加的用力,捏地她下巴处都起了血痕的印子,“不说话了?那就是承认勾引别人丈夫了。”

上官艺蓉被掐地疼,微微一偏头,“这位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又是一巴掌响起,张妍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刺麻感,笑的开心,“你知道的,你三番四次去我家那里,不就是为了勾引我的丈夫么,我告诉你没可能!”

上官艺蓉刚想反驳,忽然止了声,她此次回京,三番四次去的地方只有乔家,那眼前这个笑的有些狰狞的女人,是乔家大哥那回娘家养病的妻子?

“怎么,想起我是谁了?”张妍忽然凑近她的身边,侧贴着她的脸冷声道,“我说过的,那是我的丈夫,你们谁都别想肖想,你们谁敢肖想,我就杀了她,杀了她。”

张妍的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上官艺蓉心中一惊,努力不让神情泄露了惊慌,她咽了咽口水慢慢说道,“夫人您误会了,没有人会肖想你的丈夫,他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只是你的。”

张妍瞥了她一眼,抬起头,“你倒是挺识时务的。”随即披上了黑袍,蒙地看不出是谁,“京城之中如今找你的人可不少,你猜,他们都去哪里找过你了,哈哈,他们永远都猜不到你在这里。”

上官艺蓉不语,看着她离开柴房,门外传来了一阵锁门声,还有张妍的吩咐声,“看好了,别让她给跑了!”

上官艺蓉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子,她不能求那个夫人放了自己,可这里这么偏僻,爹娘会找得到自己么

快到傍晚的时候,张妍的马车朝着张家的小后门过去,门口的丫鬟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了才扶着穿着黑袍的张妍下马车,一进了院子张妍就脱下了黑袍扔给身后的丫鬟,自己则快速地回了屋子等待着父亲或者母亲前来查看禁闭的自己。

卓夜攀着树站在那良久,直到那车夫牵着那车离开,这才跟随着那车过去,直到跟到了张家附近的一个租马车的地方。

卓夜趁着那车夫前去喝酒,仔细看了一下马车的车轮胎,很快离开回了齐府。

莹绣听完了卓夜说的,赶紧叫人去找了乔瑾贤和乔瑾泽过来,张氏这么晚了从后门回张家还穿着一身黑袍已令人怀疑,那马车上所沾染的泥块,是城东那条泥泞山路上特有的黄土,张妍不是被张家夫妇关了禁闭,怎么能够**出入张家。

“大表哥,此事应当和表**有关。”莹绣看着乔瑾贤一脸的难以置信,开口说道,一旁的齐颢铭替她把话接了过去,“卓夜今日去过了张家,表**她傍晚的时候才回来,穿着打扮也与平日不同。”

上官艺蓉失踪的事被瞒的死死的,只有上官家和他们知道,齐瑾贤默然,他说不出话来,若真的是因为他的原因,那么此事和研儿一定也脱离不了干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错了,一卡卡到了十点多,这个绑架的情节凉子写的很纠结,希望这样写不会显得女主太福尔摩斯,因为对张氏有一些前世的了解,所以才会猜到这个

好吧,有妹子才对了,大表哥和上官妹子是后有情节,张氏的饭盒明天领取完毕,啊呜,大家原谅我吧,迟了一个小时才更新,呜呜呜呜,凉子卡捏~~~~么么哒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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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晋江独发

“卓夜,你先去城东那里看看,那里有不少京城各家的庄园,若是有上官小姐的踪迹,回来告诉我们。”先得确保了上官艺蓉如今还好好地活着,才能考虑下一步应当如何,卓夜点头趁着黑夜出去了,莹绣看着一脸凝重的大表哥,微叹了一口气。

之所以没有叫上官家的人过来而是喊了大表哥,是因为若真的和表**有关,艺蓉出点什么意外,上官家和乔家多少会产生一些间隙。

张氏被带回张家已经很久了,不论是张贵妃那给的压力还是张家多次到访,乔老爷子总是在看过一回张氏后拒绝了张家把她送回来,但是这还能拒绝多少次,张氏一天还是乔瑾贤的妻子,就总有一天要回到乔家。

“我去张家看看。”沉默了很久的乔瑾贤忽然起身,被一旁的瑾泽给拦住了,“大哥,你去张家做什么,你若是去了,就是要去接大**回来了。”

“是啊大表哥,诗雅那我都还没说,既然卓夜说了表**是傍晚的时候回家,若是要杀人灭口,她也无需时隔两日自己出面去染一身的腥,你若是去了,难免会让大**觉得疑心。”

卓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城东之大他一个人根本查不过来,带着卓茵两个人一块去也只是查了一些京城各家的庄园别苑。

天黑路面不清晰,白天就算是车轮碾过的痕迹,深夜就着月光也不甚清楚,这个时间只有极少数的庄子才点着灯,卓夜去了张家的那些庄子查看了一番,在其中一个庄子里发现了七八个看似有些功夫的男子守着,但是整个庄子里都是灯火不燃,看不出哪里有人关押。

“在那别苑的门口倒是发现了几道清晰的车轮痕迹,还是要等白天过去看看才能确认。”听完了卓夜说的,乔瑾贤本就凝重的神色,更加沉了几分。

要进入那个别苑找人容易惊动庄子里的人,到时候打起来上官艺蓉再被带走,就不是找不到找得到的问题,莹绣更怕张妍会疯狂一下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就算人救回来了,姑娘家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我明天一早去张家找妍儿,你们找人想办法混进那别苑里面,看看上官小姐是不是在里面,瑾泽不是说了,一同失踪的还有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乔瑾贤忽然出声,看着他们说道,“若是那两个丫鬟还活着,一定还在别苑里。”

第二天一早,卓茵乔装打扮成张家的丫鬟,坐着一辆和张妍回来时一个地方租用的马车出发去了城东,巳时一到,张家那张妍正准备带着人出去,张夫人就来了她的院子,张妍慌忙把黑袍子塞到了床铺中到了门口迎接张夫人,“娘,您怎么来了。”

“我的孩子,快去看看谁来了。”张夫人拉着张妍的手将她拉出了屋子,张妍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出口道,“是谁?”

张夫人见女儿神色有些不对,担心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呢娘,我在家这么多日子,也没见有人来找您这么开心的。”张妍扯出一抹笑,看的张夫人心疼,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快去过去看看谁来了。”

张妍稳了稳心,走到了前厅,看到齐瑾贤背对着自己站着,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情绪瞬间又涌了上来。

乔瑾贤听到动静声转过身来,看见张妍就站在自己面前,才不过一年时间未见,乔瑾贤却觉得,自己已经认不得这个人了。

“相公。”张妍试探了喊了一声,乔瑾贤敛去眼底那一抹失望,微叹了一口气,“你瘦了。”

三个字足够让她泪流满面,回到张家她一定等着他来接她,不停的书信给他,张妍觉得自己快要等的死去了,终于等到他来看她。

张妍扑到了乔瑾贤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张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张老爷和张夫人疼自己以外,大哥和二哥觉得自己丢了张家的脸,她还为此进宫求过张贵妃,可张贵妃这个过去对自己亲切的姑姑却告诉她,没有让乔家休了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宫内嫔妃是不能过多插手娘家的事情的。

“相公,你是不是来接我回去的?”张妍哭够了,抬起头泪眼氤氲地望着乔瑾贤,乔瑾贤轻轻地将她推开了一些,柔声道,“我来看看你,暂时还不能接你回去。”

张妍脸色一变,大力地推开了乔瑾贤,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撞在了桌子上,“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接我回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给你纳很多很多妾侍,然后让她们为你生孩子,这样还不够么,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乔瑾贤越发觉得她陌生,过去是那样,现在还是这样,一旦做错了就不断的许诺让自己原谅,继而再犯。

“我和父亲说想要回去南浔。”良久,乔瑾贤开口道。

张妍抬起头,微红着眼眶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希冀,“你是说,要回去南浔任职?”

乔瑾贤点点头,乔家并非是袭爵,二弟比他有出息的多,京城的所有他也不习惯,还是愿意回到南浔那个地方去。

“那是不是我们可以一起回南浔去,这样就不用留在京城,也不用在乔家让父亲和母亲为难了。”回南浔去是张妍一直想要的,在那里没有乔夫人,没有乔老夫人,更没有乔家两个老爷,只有她和乔瑾贤,没有妾侍,她也不用请安,也不用担心孩子的事情,只和乔瑾贤呆在一起。

“要是父亲同意就能回去。”乔瑾贤看着她脸上的欣喜,心中更多的悲凉。

门口的丫鬟几次来报,张妍想起本来要出做的事情,冲着乔瑾贤嫣然一笑,“相公你等等,我去拿些东西。”

走到了门口低声吩咐道,“你带着这个去别苑里,让她吃了,交给阿木就好。”张妍将一个白色的小陶瓷瓶子交给了丫鬟,“至于那两个丫鬟,让阿木弄晕了丢的干净些。”

那丫鬟将陶瓷瓶子藏进了腰间,匆匆从张家的后门出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没行驶多久,门后墙沿那就出现了两个身影,卓夜带着一个侍卫悄悄地跟了上去。

城东那卓茵已经到了张家的别苑门口,下了马车,卓茵手中拎着一个食盒走到了大门口敲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门才开,露出一条缝隙看着外面的卓茵,粗声道,“是谁。”

“小姐让我来给她们送些吃的。”卓茵示意手中的食盒,那人打开了门,上下看了卓茵一眼,一手慢慢的摸着下巴的胡子,“进去吧。”

大门进去就是左右两条的道路,那人偏偏要跟在卓茵身后看着她到底往那条路上走去,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张妍派过来的人。

卓茵看了右侧一眼,迈开脚往前走去,忽然一个踉跄,身子倒在了地上,食盒往地上一摔,上面的盖子都震了开去,露出一盘子的菜肴。

“哎呦,可摔疼了我哎呦。”卓茵夸张了喊了一声,左侧那拐角处立刻走出来了两个人,警惕地看着卓茵,“出了什么事!”

“大哥,我这摔疼了,能不能麻烦您扶我一把。”卓茵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眼中顿时续了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那看过来的两个人。

“女人真是麻烦!”卓茵身后的那个人粗鲁地把卓茵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手拎着食盒,卓茵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忍着往左侧那装作一拐一拐地走过去。

那两个人见他们走过来了,其中一人拿过食盒看了看,将上面那两层的菜都撤了去,拿过下面的两个馒头,把剩下的塞给卓茵,“还有一个我送去就好了,你给这两个送进去吧,小心点,她们可是会咬人的,哈哈哈哈哈。”

听着那淫/秽的笑声,卓茵扶着墙沿继续往前走,到了一间上锁的屋子前,守在门口的一个大汉给开了门,推门进去,一股难闻的问道冲了出来。

忍住想吐的冲动,屋里飘散着一股血腥气息,还有说不出的恶心味道,卓茵看到那缩瑟在墙角的两个人,慢慢地走了进去。

那两个人感觉到有人走近,往里缩着身子,口中喃喃着不要,不要。

屋外的一个大汉听到了她们的声音,哈哈大笑地对另外一个说道,“小子,看到没,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昨晚老子可是听了她们喊了一晚上的不要。”

屋内的卓茵脚步一顿,双手死死地抓着衣角,摸到腿间绑着的两柄短剑,卓茵慢慢地走到她们面前,这才看清楚两个丫鬟的样子。

几乎是认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头发已经是被抓的凌乱,脸上青肿一片,嘴角挂着一抹血丝,身上披着的那根本不叫做衣服了,袖口直接被撕扯到了胸前,在暗处卓茵都能看到那被扯烂的肚兜,血腥味加重,卓茵瞥见她们腿间裙摆上的血迹,脑海中瞬间明白了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将食盒轻轻地放了下来,卓茵紧咬着嘴唇看着她们落了泪,她们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她从小在夷洲岛长大,见过太多逼问人的手段和法子,一旦被抓的人露出这样的眼神,那就是几欲崩溃了,只要再刺激一下,这人也就废了。

其中一个好一些的丫鬟见卓茵一直没有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卓茵将馒头拿出来递给她们,“吃吧。”

“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你们把小姐带到哪里去了!”清醒一些的丫鬟一手拍开了卓茵的手,另外一个则扑上去就抢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馒头,擦都不擦一下就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吧,这个没有毒,饿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们家小姐了。”卓茵又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她,她在这里不能久留,趁着还有时间,她必须去别苑里面再看看。

不忍再看,卓茵将馒头塞到她手中,低声道,“一定要吃。”——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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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忽然将馒头抓紧,抬头看着卓茵,伸手将馒头往嘴巴里送去,卓茵点了点头将菜和馒头都留了下来,走出了屋子。

那大汉进去看了一眼她们,见她们吃的狼吞虎咽,嗤笑道,“对,多吃点,吃完了晚上才有力气喊不要,哈哈哈。”

卓茵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抬头笑着看着关门的大汉,“大哥,不知那人吃了没,我好回去和小姐交差。”

“东西放着就行了,我不会让她们饿死的,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顺便告诉你们家小姐一声,时间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把钱准备好,我可就带着人去别的地方要赎金了。”转角走出一个人,迎面朝着卓茵走来,气势和守门的那个大汉完全不同。

常年练武的卓茵自然感觉的出来眼前的人功夫不差,恭顺地点点头,“小姐今日有事没能过来,这数目,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送她出去!”那人只是撇了卓茵一眼,没再说话,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卓茵记住了他出现的位置,一拐一拐地往大门口走去。

那头载着丫鬟的马车刚刚到了城东出了小城门,过了个小山坡,卓夜就和那侍卫上前敲晕了那车夫,马车失去了控制一个急绕弯撞在了大树上,掀开车门,把里面的丫鬟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