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娘好气又好笑,瞪了二女儿一眼:“那还不煮去?!”

蓉花赶紧从床上翻身下地,一边穿鞋一边看她老娘,见她老娘回头跟妹妹说话呢,偷摸着就想从她老娘身边溜出去,眼看到了门口,刚要得意自己溜得快呢,不抵防屁股上被重重拍了一巴掌,吓得她“嗷”一声跳起来,捂着屁股撒腿就跑。

看着姐姐狼奔豕突的模样,李花儿猛转回身,将自己的脸猛地捂在枕头里狂笑出声,李花儿娘追到门边时正听着小女儿的闷笑声,又看二女儿边跑边回头,一脸忿忿又心虚的样子,便忍不住也想笑,可一想到二女儿那好面子的性子,赶紧又憋住了,一直看到二女儿走远了再听不见,李花儿娘方靠在墙上,仰头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栗壳转儿:蜀地方言,意为手指关节弯起来,用指节在头上敲

惊吓

鬼湖畔,裴之泽仰躺在石雕上,双脚浸入水中,感受着湖水的清凉,等着那个又是好几日不曾见面的小丫头。

花儿?花儿!

她确实娇美如花,可却无花的柔弱。

裴之泽出神地看着晴空中几片儿白云,那云几经变化,化作小丫头圆圆的小脸冲他得意地笑…

这一个多月,小丫头在家里很是忙碌,每忙完一件事,她就给自己放一天假,跑到湖边来休息,“一张一驰,文武之道。”小丫头得意地抬高小下巴这样宣称。

“你能忙些什么?不过是些鸡毛蒜苗皮的小事。”他含笑戏谑着打击她。

小丫头则回给他一个白眼:“日子就是由这些琐碎的小事组成的,连处理小事的能力也没有,如何处理大事?再说了,我才多大,便有大事,也是家里大人担着的,自是忙小事的。”

啊,是呀,她只有九岁。

九岁呀,可是,已经这样让人心动!别的女子别说九岁,便是与他同龄,他也无法把她们当成女人来疼,而这明明是个孩子的小丫头,他却觉得,她已是一个有着迷人风情的小女人了。

她用她的嬉笑怒骂,喜怒哀乐向他展示出一个女子所有的动人之处;她用一嗔一怒,一言一笑牵引他的心神,让他沉醉、深陷,坠入情网。

喜欢!

他喜欢她!

这种心情,如此明晰,如此缠绵,不见她时,他辗转反侧,思念成海,烦躁难安;见到她时,他振奋激动,满心欣喜甜蜜,离去时又流连忘返。

原来,喜欢一个女子,是这样的心情…

“二郎。”

啊,她叫他二郎,何时,她会叫他郎君?

“你在傻笑什么?”

李花儿不知某个少年此时正春/思泛滥,如常坐在裴之泽一步开外。

看着他双脚浸入湖水,她却不能同样享受清凉时,李花儿撇了撇嘴,她这些日子明白了,宋朝并不如明清时对女子严苛,可是,便是如此,这仍是一个男尊女卑,一妻多妾的社会,女子地位卑下,言行也是受着拘束的,虽不裹脚,可是,在外露出自己的肢体,是被轻视的行为。于是,大夏天的,她只能把自己裹在衣内,别说如唐时女子一般半露胸脯,便是手腿也露不得。不过,女子不必像明清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是让她松了一大口气——以前,她以为所有的封建王朝,女子都是被锁在内宅的,反过来一想,不论哪个时代,作为农妇,总不免出门做农活的,哪怕有那想要养在深宅的,也因条件不允许,而不能的。

最重要,她现在不过□岁,连少女也算不上,自是可以更自在的。

“花儿,篮子里有点心。”

裴之泽坐起身,侧身笑觑着心爱的人儿因走山路而变得粉红的小脸——他心疼于她清寒的日子,总想给她更多,于是,总想着法儿的让她接受他的东西,可是,目前除了来此处给她带些点心,平日借她一些书,别的,她却并不接受,这,让他心生敬佩之下又不免失望无措。

李花儿不客气地打开他递给她的篮子,看到里面的点心,笑眯了眼。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若是哪一日你走了,我的日子该多难过呀。”某只没有警觉心的小白兔眯着眼享受美味的零食,却不曾看到某人眼中因她这无意间的一句话暴出的精光。

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裴之泽垂目掩住过于激动的心思,那次听过红叶的话后,他有意无意试探小丫头,这小丫头却极惊讶地问:“天下真有那为了衣食更好而愿意离开父母的?”

听到这句话,他心凉的同时又庆幸自己只是说的红叶的事儿,而不曾直接问她是否愿意卖身入府,否则,她会如何想他?

“卖身,不是迫不得已之下而做的吗?”小丫头圆睁一对满带疑惑与不理解的墨瞳,“不是天灾人祸之后的无奈之举吗?”

看着全无功利之心的小丫头,他要如何与她分说世人的嫌贫爱富?

每次的对话,他都清清楚楚记得。裴之泽脑子里想着上次她惊讶的小模样,眼睛则专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小花儿自在地享受食物的美味,他想要许她一世衣食无忧,可是,她却说,“只要辛勤劳作,便无饥馑之忧。”

天真的孩子呀,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世间,又哪来的不公二字?就他所知,不说劳碌一身,临终仍一无所有之人,便是因别人一时喜好被逼得家破人亡,衣食无着的,亦非奇事。世间,那里又如她所想那般美好!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为什么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

裴之泽脸颊有些热臊:“我想起你上次说的,只要勤劳,便无饥馑的话。花儿,这世间,并不如你所想那般清明…”他张了张嘴,有些踌躇,该不该让她知道那些肮脏与丑恶?

可是,如果,她知道这世事的艰难后,是不是就会愿意让他庇护?

“…花儿,你曾问我官员是否清廉,朝上诸位相公是否公正,万岁是否贤明…花儿,哪怕三黄五帝那样的明君仁君治下,亦有作奸犯科、仗势欺人之徒。”

李花儿黛眉轻蹙,觉得点心的美味有些受影响,望着湖面出了一会儿神,她轻叹口气:“我知道,怎会不知。但凡是人,就有私心,而只要私欲强过理智,某些官吏士绅便会作出诸如谋夺家产、见色起意之类的事…于是,就有了走投无路饿死道旁之人,那时,便是想勤劳,也是没饭吃的…”所以,她如今便是有致富的法子,她也不敢拿出来,就怕“小儿抱金砖过闹市”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世上读书人都想做官,除了想要一展抱负之外,也不外是不想自己有一日落得被人欺凌而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李花儿握拳:“我哥哥一定会考上秀才、举人、进士!”

看着小丫头握拳发狠,裴之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拦不住自己的心意:“花儿,不怕,还有我。”

李花儿回头看一眼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嗯,嗯,是呀,还有你,就咱们这打小的交情,以后有事找你,你也会帮的,二郎最有义气了!”说着,李花儿非常哥们儿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裴之泽气苦,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当他是满肚侠义之气、爱打抱不平的侠士?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李花儿转头掩住目中的笑意,啊呀,啊呀,骚年,你还小,如今的动心,不过是一时,姐装傻,是因为姐不想伤害你一颗纯纯的少年心,一场风过无痕的暗恋,可比有开头没结果的苦恋甜蜜多了——姐都是为了你好。

稚嫩的爱情,是一束火焰,漂亮、炽热、温烈;但,它又是柔弱的,闪烁的——某个成人灵魂萝莉身的女子目光迷离地遥望着湖畔的山林——曾经,她也在十三岁时暗恋过后桌的男生呀,他们目光交汇,那种虽不曾言之于口却心灵相通的甜蜜,是那样醇香醉人,可是,即使如此,一年后,他们不再前后桌,交谈日少,虽仍互相属意,终于还是在中考后各奔东西,从此人各天涯,再不曾相见。

午夜梦回时,她曾恼怒自己的矜持,为何当初不曾将心意言明,可是,之后,理智却告诉她,哪怕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年幼的他们,还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他们还需要各自求学,奋争,打拼前程,他们,不能牵绊住彼此的腿脚…

沉入前世,她的眼神愈见朦胧——是爱不够纯粹吗?不是,即使现在,她想起那个同学,仍是喜欢的,可是,稚嫩的爱,那样柔弱、无力!

看着小丫头不知想到什么神游物外,眼神却变得迷朦惑人,裴之泽的心脏剧烈地鼓噪起来,这样无意间泄出的魅惑,是如此的扣人心炫,明明仍是平日纯稚的双目,此时却泛着神秘又诱人的光,让他好容易按捺下的悸动又一次失控,那种狂燥想要将之揉碎缀入身体的狠意又一次如脱疆的野马,奔腾着,嘶鸣着。

此时的裴之泽不知道,正是这种纯真中参杂的媚意,最是让人欲摆不能。

哪怕他多年后,想起此时的一切,仍清晰如昨,历历在目。

一人呆傻着想往事,一人呆傻着看心上人,两个看着两小无猜的孩子,却都心思不纯,静默许久,回过神的李花儿若无其事与裴之泽说笑谈天,直到日过正午。

玩儿半日,李花儿准备去打草,裴之泽少年想要陪着,却被她找借口打发走了。今儿,她想要仔细考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是否适合人参的生长。

没错,她想种植人参,当然,若能找到野山参,那是最完美的。

鬼湖因其环境,周围人迹很少,没有必要,大家是不来此处的,便是那裴府管事,自从裴之泽常来鬼湖后,也不来了,如今,这块地儿,是最好的种参之地。

她一个前世连牛也没牵过的孩子如何会种参?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自从忆起前世,那些曾看过的书、看过的电视、电影,她都能忆起,更有那些海量的网上曾经查询与阅读过的大量信息…

前世,她在网络刚刚兴起时便成为了网民,十五年,她与电脑相处的时间,多于与人相处的时间,她到底看了多少资料?她自己也不知道。

哪怕,曾经只是无意瞄了一眼,如今,也能想起——她私自揣测,这是老天爷愧疚于把她丢到这个世界对她所做出的补偿,重生的福利。

她有无数的致富方法,可是,她不敢用,没有强大的家势却坐拥巨富,只会给她家带来灾难。也因此,她才如此执著着于让哥哥做官——做官好呀,有权势就能护住家产。

不过,便是现今的家,偶尔在山间“采到”几株参,别人也只会说她狗屎运…吧?会…吧?

有鬼湖这样充足的水源,周围土地又肥沃,土层深厚,疏松、肥沃,富含腐植质且排水很好做;此处四季分明,因鬼湖的影响,周边寒冷湿润,山间树木高大,无强光直射、亦无高温,却又有适当的阳光…这些,都是人参生长的好环境。

走到一块隐于山壁与林木之下的小空地,仔细查看的李花儿用割刀拔开一处茂盛的灌木——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洞!

山洞?

山洞代表着里面有盖世奇侠留下的传世秘芨、某人在其内埋藏有惊人的财富,再或者,有通灵的上古灵物——

灵物?

看着洞内虚弱鸣叫着连眼也没睁开的小内团,李花儿一头黑线——这是什么动物产下的儿女?做父母的呢?没见这俩孩子都要咽气了?

仔细查看,果然,灌木下,有动物出入的痕迹。

李花儿看看环境,惋惜地叹口气,砂质土呀,此处是砂质土呀,种人参的好土呀——却是有主的。

算了,再找吧,这边虽没听说有大型的食肉动物,可小型的,她的小身板儿也未必抵得住。而且,要不是身上带了裴之泽提供的驱蛇药,她估计连自己一个人到处逛的胆子也是没有的。要知道,此处不同于别处,山高林密,与常有人耕种的林地是不一样的。

啊,是呀,山青水秀是招人爱的,可是,那种云深不知处,四处只偶闻鸟鸣虫叫却无人声的清冷寂静,有时,亦是很让人心悸的啊。

要不,为什么人们不来鬼湖呢,不只因鬼湖的传说越来越凶厉,更因走入蕴藏着鬼湖的这座山,倒入走进一幅带着寒气的画,身处一片一片高大的林木下,尘世的声音,会无限的变得遥远,虽极美,却又极清,极静,不似人间。

李花儿仰头看着似有雾气弥漫的树林上空,明明是绿色的,可是,却觉周围只剩黑白二色,在因周围美景神为之夺的同时,李花儿心里漫生出一种天地间仅剩她一人的空寂与恐慌…。

“你一个人看啥?”

突兀的人声,吓得李花儿跳了起来。

用一种几乎扭断脖子的速度猛然回头,看清来人是裴之泽后,李花儿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着眼睛瞪

得溜圆的李花儿一脸惊吓,那双平时总含着狡黠笑意的目中,此时更因害怕泛出了泪花…裴之泽又惊讶又心疼,快步走到小丫头身畔,一把把斜靠在树壁几乎吓瘫在地的小丫头搂入怀里:“不怕,不怕,是我呢,不怕。”

李花儿双腿虚软地被裴之泽密密实实拢在胸前,感受到手下人体特有的温度,在极度恐慌后的颤抖中,她喑哑着呜咽:“吓死我了!”

觑觎了许久的人终于被抱在怀里,裴之泽极度满足的同时,又生气无奈,“胆子就针眼儿那么大,偏要一个人到处跑。若我不回来,遇到别人,你可怎么办?”

别人?谁没事跑到这角落里来吓她?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许久,现在才传上来,多一千字,等更的亲原谅我吧。

惊喜

“你看,这是什么?”李花儿指着隐蔽在灌木深处山洞内的两个小肉团子。

裴之泽看着目光躲闪的小丫头,挑了挑眉,打她有力气起身,便再不曾直视过他的目光,这是不是表示,小丫头害羞了,开窍了?

如果,他穷追狂打,小丫头会恼羞成怒,然后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冲他露出小獠牙吧…

所以,他现在应该禀持来日方长、穷寇勿追的思想,暂时顺着她。

裴之泽把自得的笑意掩住,蹲□仔细观看蜷在地上的小动物,“是哪家的猫不把小猫产在家里,却跑到这里来产子?”

李花儿此时被地上的两个小肉团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便把适才那羞恼都忘了,至于是刻意忘了,还是无意忘了,这个,就不必深究了。

“不,不是猫,你看,它的尾巴…按比例看,比家猫的尾大…”李花儿搅尽了脑汁地回忆,“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裴之泽伸手捧起一只,举至眼前仔细观看,一边的李花儿不曾防备他的动作,此时见了忍不住惊得“呀”的一声:“你怎么捧起来了?它们的爹娘回来,闻到身上有人味儿,说不准就不养它们了。”

裴之泽头也没抬:“大不了我养。”

李花儿瞪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它们吃什么?”

“猫吃什么,它们吃什么。这不就是只猫?”

“猫,猫…”李花儿低喃,被脑中掠过的一个记忆片断惊了一下,“…是狸猫!”

“什么?”裴之泽抬头。

李花儿伸出食指逗起小肉团的小脑袋,小肉团“溜溜”地呜咽着,李花儿喷笑道:“原来狸猫是这样叫的呀。”

裴之泽挑眉:“狸猫?”

“狸猫体大如猫,圆头大尾,全身浅棕色,有许多褐色班点,从头到肩部有四条棕褐色纵纹,两眼内缘向上各有一条白纹。以鸟、鼠等为食,常盗食家禽,毛皮可制裘。”

裴之泽用两指轻抬手里小猫的头:“这脑袋是白的。”

李花儿皱眉咬唇:“狸猫应该有许多种吧,反正这小肉团子不是一般的家猫,你看,这尾巴,家猫的尾巴可细多了。”

裴之泽看了看,点点头:“嗯,是大一些。”

李花儿看着小家伙长着浅浅白毛的小脑袋,“…头上的毛和身上的不一样…狸猫的花纹应该全身都是一个样…不过,也许是变种。”

“许是狸猫和家猫生的呢?”

李花儿嘴角抽了抽,古代人也知道混种?

“大概…吧。”

拔拔两只没睁眼的小狸猫,裴之泽纳闷儿:“它们怎么都不动?”

李花儿叹口气摇了摇头:“母猫估计把它们抛弃了,你没见它们快饿死了?”看一眼明显玩儿得很高兴的小子,李花儿眼珠一转:“你带回去养吧。”这小子家里不缺吃的,养两只狸猫,完全没问题。

“有两只,咱一人一只。”

李花儿抽着嘴角:“我家养的牲畜都是备着吃肉的。宠物,都是有钱有闲的人才会养。”

裴之泽转头看着小丫头脸上的表情,晒笑道:“我先帮你养着,以后大了你再领回去,可以帮你家抓耗子。”

李花儿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起身要出山洞,李花儿却突然又站住了脚,眼神晶亮侧头看着山洞的一角。

“怎么?”裴之泽随着小丫头的眼神看去,却见是几棵野草。

“嘿嘿,嘿嘿!”似确定了某事的李花儿脸上泛起一个带着狂喜的笑容,同手同脚朝野草走了过去,变下腰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小妞便站在那里叉腰仰头大笑:“哈,哈,果然,老天疼憨人,老娘时来运转,哈哈。”

裴之泽手捧着两只小猫,看着小丫头魔障一般的表现,又听得她口中乱语,不由打了个哆嗦:“花儿,花儿,你怎么啦?”

李花儿闻声转头,狂笑依旧:“老娘好着呢。”

连老娘这样的自称都出来了,还好?

裴之泽弯身放下小猫,快走两步捉住李花儿的胳膊:“花儿,花儿,你魔障了?快醒醒。”边说着,边伸出手轻拍小丫头嫩嫩的小脸儿。

李花儿被痛觉唤回心神,“你干嘛?”

看着李花儿眼神重新恢复清明,裴之泽松口气:“你方才怎么啦?魔怔了?”

李花儿看一眼地上的绿叶,脸上又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还不忘冲裴之泽翻个白眼儿,“我才没魔怔。”边说着边解下发辫上的红绳,快手快脚拴住几根草茎。

披散着头发的某人得意地回头冲裴之泽笑:“裴小哥,嘿嘿,见过人参吧?吃过吧?不过,你肯定没见过长在地里的的人参。”若见过了,不会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裴之泽仔细看着那几株野草,皱着眉回想了半天,一拍手:“这叶与果和《神农本草经》上所绘参叶、参果相同。”末了,再次惊讶地抬头看着李花儿:“只是,蜀地也产参?”

李花儿裂着嘴,呵呵地笑:“唉呀,唉呀,只要环境适合,什么地儿都能产参的。你看看这地儿,阴凉、湿润,昼夜温差小,正合适人参的生长。”

看着手舞足蹈的小丫头,裴之泽含笑袖手,直等小丫头乐够了,方道:“我今儿才发现,你见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