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姐看向裴欢的目光又多了一分深意。

裴欢解释过,新拉来的资金和她没有关系,她谁也没找,可惜敬姐不信。

全剧组的人都不信,连导演都开始对她格外照顾,和她说话越来越客气,专门包了休息室给她一个人用。

裴欢无奈只好接受,在休息室里等着敬姐帮她去拿衣服过来,过了一会儿外边有人,她开门,进来的却不是敬姐。

来的人还很年轻,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精致又干练,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

裴欢犹豫着想她的名字,不太确定地叫她:“顾琳?”

顾琳冷淡地笑了一下,毫无客套的意思,她拉开门示意裴欢马上和自己走,“华先生在对面的‘鸣鹤’,让我来接三小姐过去。”

裴欢看了看时间,外边还在调光,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了,于是她和顾琳说:“你帮我和他说一声,今天忙,让他先回去吧。”

顾琳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从来没人敢让先生等。”门边忽然过来好几个人,低着头喊她,“三小姐,别为难我们。”

裴欢没动,她看着顾琳的目光,心里有点难过。

她当年和顾琳一样的年纪,也是这样…一心一意地喜欢华绍亭。

裴欢笑了,她当着顾琳的面坐下,一边拿眉笔画眉一边和她说:“你看,我就能让他等。”

顾琳手下狠狠地攥紧,站在门边等裴欢补妆,她以为她要跟他们出去了,没想到她竟然看了看外边说:“等我拍完这个镜头吧,现在走不开。”

都是女人,裴欢看得出对方讨厌自己,顾琳被气得就要发作,却咬牙在忍。

裴欢上场前换下自己的外套,正好经过顾琳身边,她忽然低头问她:“你喜欢他吗?”

顾琳狠狠瞪着她点头。

裴欢笑了,她脸上化了淡妆,只有口红的颜色饱和度很高,衬得人格外明艳。

她轻声和她说,像用前生换来的经验,“那就不要怕他。”

那场戏拍完,天都黑了,已经快到八点。

敬姐本来开了车来准备送她回家,但从裴欢下场之后,她身后就一直跟着几个人,为首是个年轻姑娘,冷着脸也不说话。

裴欢说不用敬姐送了,对方不明就里地问:“诶,那谁啊?苦大仇深的。”

裴欢这才发现她和顾琳真的没什么关系能拿来说,于是她含糊地摇头。顾琳等着她换衣服,远远带人站在对面的墙边。

敬姐没着急走,点了根烟开始评头论足:“小姑娘挺好看的啊,你哪找来的啊,哎哟脾气也好,看她等你一天了,就这么站着…这别扭样儿真像你当年!让她跟了我吧,保准能红。”

裴欢无奈了,“你去试试?拿枪崩了你。”

“别别…祖宗,你又招来道上的人了?”敬姐听出来了,说话终于小声一点,回头问裴欢:“她看你那眼神可不对劲啊,恨不得掐死你呢。”

裴欢笑了,又看了看顾琳说,“都说她像我,她比我聪明多了,将来不会吃亏。”

敬姐啧啧点头,又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小声嘱咐:“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当心点,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鸣鹤是间茶楼,就在街对面。

华绍亭以前很爱去,那里人少环境雅致,在加上他格外喜欢鸣鹤老板亲手泡的大红袍,裴欢陪他去过不少次。

六年不见,很多事都被磨平,直到鸣鹤变成路过的一栋普通建筑,她甚至没注意到今天这场戏离它这么近。

顾琳引着裴欢到了二楼的雅间外就走了。

裴欢直接推门进去,华绍亭坐在一张仿古的躺椅上,好像本来在处理什么事,但他面前矮几上的屏幕已经暗了。

他正闭着眼,似乎累了,裴欢进去他也没有反应。

她走过去轻声喊他,华绍亭没动。

裴欢盯着他,雅间里暗香袭人,静得出奇,她心里一沉,慌张地低头推他,“大哥?”

华绍亭终于出了一口气,揉着额头睁眼,正对上裴欢一脸紧张,他抬手摸摸她的脸,“眼睛不舒服,闭眼坐一会儿就睡着了…怎么了?”

裴欢坐到他身边,她觉得不太对劲,华绍亭不会警惕性这么差,她从小就知道他睡觉轻。

可是她不敢问。

气氛忽然软下来,倒退回旧日里,裴欢一句硬话也说不出,依旧握着他的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我今天忙,刚收工,你怎么还没走?”

华绍亭站起来动了动,然后懒懒地仰倒在躺椅上,刚好把裴欢拽到怀里。他刚醒,眼神里带着一点倦,盯住她的目光就有三分危险,像算计着猎物的狐。

她趴在他身上,莫名开始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眼神能让她从耳后烧起来。

裴欢开始挣动,明明刚才还在担心他,现在尴尬了又别过脸,这别扭的小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看得华绍亭心里一热。他轻轻地咬在她耳后,声音模糊:“你不来,我哪敢走啊。”说着他就捏住她下巴,故意沉下声音说:“你今天该罚。”

裴欢大衣里只穿了一条针织长裙,他手凉,顺着她的袖子往里探,那微妙的暧昧感觉逼得裴欢直往后缩,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憋出一句:“外边都是人。”说着推开他的手要坐到一边去。

华绍亭动作比她快得多,揽住她的腰,重重把她摔回躺椅上,裴欢闷哼一声怕了,拦着他的手,“别,你找我就为…”

她的衣服被他拉开,这种地方让她格外敏感,又不敢大声,只好弓起身像只猫似的躲。裴欢这示弱地样子让他心满意足,一点也不肯放过她,他进去的动作让她整个人都软了,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还是在外边…裴欢害怕得咬他肩膀,他好言好语抱着她哄,她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还不敢死命挣扎,生怕动静大了外边有人听见,最后她捂着嘴被逼急了,无声无息地哭,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华绍亭轻声笑,得逞地吻她,“罚你不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