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包着厚厚的衣物躲在房子里,茵茵带着水儿鲁妈也出现在田野,别的地方,春耕已经进行完了,这时种子都准备下地,他们这边,还什么都没准备,连犁耧耙耱都没有,陈二林不懂,当然也没有提前准备,宋兴时前几天一门心思盖房子,这时见马上就误了农时,也有点着急。

正文 第一三一章 一儿一女活神仙

第一三一章 一儿一女活神仙

“宋管事,你看,我们不像他们那样,耕完地才种,而是用犁划出一道沟,直接把种子手点进去,苗出来时,我们再锄地去草行不行?今年春天没有雨,我们再耽搁,雪水化出的墒情,就让太阳晒干了。”茵茵在吃饭的时候,和这十几个人商量。

“反正我们误了农时,说不定这样还能有收成。”一半人赞同。

“没人这么干过,万一苗出不来,种子都白瞎了。”一半人反对。

陈二林拍板说:“试一试,种子没了就没了,不信一粒都收不上。”

东家不在乎浪费种子,反对的人,马上都不说话了,当天下午,陈二林就和宋兴时带人,买回了犁地的用具及种子,用马车拉了回来。

反正房子周围,全是荒地,茵茵让他们把犁沟让的宽一点,点种子的人,也尽量控制,播撒的稀疏一些,苗和苗间距大,有利于单株高产,反正这里地多得是。

他们这边,十几个男人,几匹马,全部都上了阵,半个月时间,种出七八百亩地。

陈二林不会这些,他就负责采购种子、锄、铁锨等用具,每天都带人往镇上跑,马匹不够用,有人会闲下来,茵茵指挥着他们在家门口,用铁锨翻土,开起一片菜园子,种下白菜萝卜大葱,还有豇豆茄子辣椒韭菜。

这里的土地肥沃,土质都是黑色的,冬天雪下地多,土地很湿润,他们那么匆匆赶播的种子,很快就发了芽,宋兴时他们看到了希望,每天早早起来,到地里忙活,都憧憬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茵茵想到地里去看看,陈二林阻拦不住,只好骑马带着她。

看到一行行的高粱苗长势喜人,陈二林忍不住一脸喜色,茵茵却皱起细细的眉毛:自己种的苗是出来的很好,可是野草长的更好,过不多久,这些野草高过庄稼,高粱苗没有充足的阳光,就会越来越弱,靠锄地除草是不可能的,地多人少,根本忙不过来。

“夫君,得再买些刀犁,再添六匹马。这十三个人,每人一马一犁,趁苗还小,把地皮擦破,既能松土,又能除草,这么来回过上几遍,大部分草没了,我们再深锄一次,松土,除草,那时候庄稼苗已经高了,就不怕野草了。”

陈二林在种地上,对茵茵有点迷信,她说什么都肯听。他把茵茵抱在马上,自己翻身上来,带着她回去,晚饭前,茵茵说的,他都买了回来。

宋兴时其实也想到这里了,可惜,这些花钱的事儿他不敢说,东家就那么一人一骑,还带着几个女人,一马车能拉多少东西?他怕东家没有多少银子,支持不了这一年。他们这将近二十号人,一年的吃穿用,耗费还是很大的。

看到陈二林在这上面投资,手脚很大,一帮人的信心更足,有个叫王春来的,喜欢唱小曲,还唱地很好听,他心情欢畅,每天歌不离口,悠悠的歌声,给这广袤的原野,带来生的气息。

鲁妈和水儿,每天给这些人做饭,可是累坏了。三尺宽的大锅,一顿一锅高粱米,一大铁盆的炒菜,这时的柴禾,还有点湿,水儿又根本不会生火,鲁**身体,已经不比在荒宅那时候了,茵茵看到她经常捶背,就想过去帮忙,每次都让她俩给赶出来,她下个月就要临盆了,谁都怕她有闪失。

“鲁妈要时刻跟着我了,陈长庚留下,得帮忙做饭,你买东西时,另外带人吧。还有,你也得打听打听,看附近有没人会接生,该给我准备了。”这些事儿,茵茵觉得早些安排好,能让人安心。

“前面庄子有个人会接生的。”陈二林心思还是很细的。

“咱们也得买些羊啊鸡呀的,一年到头不见荤腥,不是个办法。”

“好,我明天去买。”

“嘻嘻,明天,先让宋兴时安排人,收拾猪圈、羊圈、鸡窝。”

“嗯,好”陈二林小心地把茵茵翻过来,搂在怀里,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小家伙来的不是时候,让你受苦了。”

“我不累,我每天这么来回地走,对我和他身体都好,说不定,他将来武艺高强,能当大统帅呢。”

“我就是大统帅。”陈二林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吻了茵茵一下,“睡吧。”

圈修好了,猪羊也买回来了。宋兴时为人比较实惠,买的猪,是个母猪,买的羊,也是个母羊,还都是大肚子的。

最让茵茵意外的,他还带回来一个产妇。

“东家,我心软,这女人逃荒,孩子就生路边了,路过的女人帮着收拾好,我就把她拉回来了,没人管,她会没命的。”宋兴时有点胆怯地看陈二林一眼。

“刚好和太太做伴。”陈二林豁达地一笑,“茵茵,让水儿收拾收拾,先住她屋里,让她帮着照顾一下。”

马上就要吃饭了,鲁妈赶紧从锅里舀了一碗小米粥,一边搅拌着吹凉,一边端过来。

那女人很虚弱的样子,似乎都起不来,孩子也躺在身边,闭着眼一动不动。

水儿帮着,把孩子抱进去,宋兴时对那女人,说了一声:“得罪”两手插在她身下,把她端起,进了屋。

茵茵进屋看时,鲁妈正在给她喂饭,那女人的眼泪,一边吃一边流。

“大姐,可不能哭的,月子里伤着了,后面眼睛就养不好了。”茵茵劝她,她大概是饿的,吃了点东西,脸色明显好转,不那么又青又黄的了。

可惜她的孩子,先天不足,哭的声音,都弱得跟个猫叫似得,这里又没个大夫,看着孩子一天天瘦弱,几个女人都心里难过。

那天午饭时,母羊叫声很异样,陈长庚很有经验,高兴地跑了过去,半个时辰过来,笑嘻嘻地给陈二林和茵茵说:“产了个小羊羔,母的。”

“太太,你肚子这个,肯定是个男孩子。”鲁妈立刻一脸喜色,“家里的牲畜如果产母的,主人就会添男丁。”

“幸好是羊,如果是那头母猪,公的母的来一窝,你家太太该生什么呢?”见茵茵狠狠瞪他,陈二林嘿嘿地笑。

“哎哟,我肚子疼。”茵茵忽然皱眉,双手抱着肚子,疼得弯下腰去。陈二林顾不得笑了,冲过来,鲁妈过来帮忙,他端起茵茵,往屋里走去。

“我去找接生婆。”陈长庚用笤帚,三下两下把马车扫干净,拉了一张干净的草垫子放上去,套好马车,急急忙忙出了门。

这里和前面那个小村庄,也就十几里的样子,他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接生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很利落,看到水儿鲁**开水都烧好了,剪刀纱布也煮过,就用皂角砸出的糊糊仔细洗过手,准备进屋。

“用这个把手擦擦。”鲁**方盘里,是个浸过高粱酒的布巾,发出刺鼻的酒精味,那女人诧异地看了她一下,没说什么,仔细擦了手,进了产房。

一脸担心的陈二林,被赶出来了,他见鲁妈端着方盘,往里走,一脸期望地看着她,似乎,鲁妈可以保证茵茵安全似得。

又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得屋里茵茵失声的呻吟,还有接生婆紧张地说话,陈二林在房间门口,都能转几百个圈儿。

陈长庚端来一大杯茶,递给陈二林:“不烫,刚好喝。”

陈二林一仰脖子,半杯就下了肚,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哭声传过来,他高兴地把手里的杯子一扔,就往房子里冲去。

“出去,快去端热水。”接生婆很生气,他一下子就冲出来了,就要接过水儿手里的热水盆,再进去,被陈长庚一把拉住了。

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出来,笑嘻嘻地讨赏:“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都很好。”陈二林高兴地伸手入怀,抓出一把铜子,搁在她手上:“谢谢啊你先坐那屋歇一下,吃了饭,我让人送你回去。”

鲁妈在屋里照顾茵茵,水儿跑出来,进了厨房,陈长庚为了茵茵,专门砌出一个小灶台,他已经把火生好了,小锅里的水都开了,水儿利落地打开案板上的一个小罐子,这是鲁妈酿的醪糟。她舀出两勺放进锅里,用勺搅了一下,又拿过几个鸡蛋,打成荷包,盖上锅盖。

过了一会儿,水儿打开,用铲子顺着锅底铲了几下:“飘起来了。”她嘟哝着,又盖好锅盖。

陈长庚小心把火压住,起身拿了个小瓦盆,出去了。

水儿把自己做的醪糟荷包蛋,端给了茵茵和接生婆,却不肯把陈长庚的羊奶,给茵茵端过去:“这么膻的,怎么喝?不行,不行”

“你去问问太太,她说不喝再说。”陈长庚有点不高兴,水儿见老好人也发了脾气,这才撅着嘴进去请示去了。

茵茵刚吃完醪糟鸡蛋,已经饱了,她对水儿笑了一下:“羊奶是好东西的,可惜我饱了。你把羊奶加点水,在锅里烧开,给隔壁的许大嫂送去。”

水儿见到陈长庚时,态度僵硬:“太太吃饱了,她让把这给许大嫂。”

陈长庚可惜地看了一眼瓦盆,到案板跟前切菜去了。

水儿把刚才的醪糟锅刷了,把羊奶到进去,加水烧开,端给许大嫂。许大嫂的孩子,吃不了多少奶,正胀得难受呢,见水儿又给她端来羊奶,着急地说道:“水儿姑娘,不要给我这么多好吃的,你看我的奶多的,胀得我疼。”

“晚上,我看小公子吃不吃,上一次,太太生小姐时,半夜里饿得直哭,太太的奶下不来,把人着急的。”

“哦,第一天奶是下不来,刚生的孩子,第一天也不知道吃东西。”许氏说道。

“什么呀,我记得清楚,小姐生下第一天就吃奶了呢。”水儿坚持着说。许氏没有说话,她心里还是很怀疑。

凌晨,小婴儿嘹亮的哭声,把一院子的人都吵醒了,茵茵和鲁妈,对着小家伙手足无措。还是水儿把许氏裹地严严实实的,送过来,才解决了小人儿的饥饿问题。

陈二林给孩子起的名字,叫振寰,小名应群。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兵祸

第一三二章 兵祸

第二天,那个接生婆午饭后过来,她家有个祖传的方子,能使小儿胃口大开。可惜许氏的孩子太小,不知道能不能吃中药。

许氏见儿子半个月,几乎没怎么长,心里明白,如果孩子再没起色,说不定就没命了,她大着胆子,让水儿照着接生婆说的,采来草药熬了,一点一点喂给了儿子。

大概小孩子的肠胃,受不了这个刺激,她的孩子,竟然开始拉肚子,许氏暗自上心。晚上,却发现孩子吃奶时,吸得比以前有力,还第一次打了饱嗝,她就大起胆子,不管孩子是否拉肚子,每天都给孩子喝几口药汤,她的儿子,竟然一天比一天胃口好,慢慢长起来。

茵茵出满月时,正是夏末,天气炎热,那天没有一丝的风,鲁妈挺高兴地嘟囔着:“小群,我们长大了,终于要见天了。”

许氏抱着孩子正在外面,她很高兴地让茵茵看她的儿子:“都是少爷给这院儿里带来福气,我小黑旦也沾了光,这总算是捡了一条命。”

茵茵看她孩子虽然有点瘦弱,但脸色健康,也由衷为她高兴。

“给孩子好好起个名字,叫黑旦多难听。”鲁妈嘀咕着,许氏却不以为意,名字好坏无所谓,她儿子能长大才是主要的。

陈长庚刚开始在屋里做饭,还有点不太高兴,现在母猪马上就要产仔,还要照顾羊,晚上还得饲养马匹,忙得一塌糊涂,也没有了怨言,每天笑呵呵地出出进进。

现在家里,一共有六只母鸡,每天也就三两个鸡蛋,都让两个产妇吃了,种地的,一直没有肉、蛋吃,人都有点馋了。

这天傍晚,蝉鸣吵得人难受,陈长庚忽然想起当年茵茵让他抓知了猴的事儿,带着几个年轻点的,来到屋子后面的树林里,这时的狼群还没起来,他们匆匆转了一圈,竟然捡了一篮子。第二天,饭桌上多了一盆炸地黑乎乎的虫子,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下口。

陈长庚上好了菜,自己笑着夹起一个放进嘴里,香的他眯了一下眼,有胆大的,也学着他的样子吃了一口,不待嘴里的咽下,筷子立刻又伸了出去,其他人这才疑惑地尝了一下,饭桌上马上没人说话了,一盆顷刻就见了底。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眼看这秋天就来了,这些东西马上都没了。”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吴子力嘟囔陈长庚。

这时的高粱,顶上的穗子都放了出来,长势十分喜人,庄稼地里没有多少事儿,陈二林把他们纠集起来,每天开始训练,前面的战事越来越紧,他们必须武装起来,应对不测。

茵茵这段时间没有出去,陈二林指挥着众人,在外面建起好大一片屋宇,还收了好多的逃难者,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汉子,把他们像军人一样编成队伍,每天出操。

茵茵对这些不感兴趣,觉得他大概是兴趣所致,毕竟在大秦国国内,他不能任意带兵的。

“谁说我是兴趣?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和咱儿子。你没看这逃难的越来越多?”

“我让你挖排水沟,你挖了吗?”

茵茵忽然转移话题,让陈二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什么意思:“挖了,没你说的那么深,只有一尺。”

“我的相公,你现在让他们挖沟,也是训练呢。比赛他们谁对你忠心,谁最听命令。排水沟不挖好,马上秋雨就开始了,这些庄稼就全泡了,你没听说,前年这里到处都是野鸭吗?明年,没得吃怎么办?”

“你放心,有我呢。”看茵茵有点不悦,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了,今天下午就开始。”

陈二林有陈二林的办法,五天时间,他就挖出五里的一个长沟,直通附近的涑水河。秋雨连绵的时候,茵茵站在窗户前担心,害怕几百亩高粱颗粒无收,陈二林却很淡定,觉得庄稼是靠水养大的,肯定不会淹死的,茵茵觉得和这个种庄稼的白痴没办法沟通,只好逗着儿子玩,不理他。

这年的秋雨,下下停停,连绵了一个多月,屋里到处都潮乎乎的,连小应群身上,都长出湿疹来,鲁妈用熏笼烘烤尿布,弄得一屋子臊味儿,茵茵天天嘟嘟囔囔,盼望天气早点晴起来。

雨停下来,水从地里慢慢退下去,连着十几天的阳光灿烂,秋天的气息扑面而来,高粱粒子都硬而饱满了,后来补种的一些大豆,豆荚也胀鼓鼓的。

“看,我说庄稼不怕水的吧?”陈二林一脸得意,茵茵给他一个白眼,不理他。正当一庄(现在几百号人,当然得用村庄来论)人兴高采烈,准备收割,金江口镇上的人,却都逃了过来。那里,被败退的散兵洗劫了。

陈二林一边安排逃过来的人,在这边住宿吃饭,一边组织他训练出来的兵,准备迎敌。

第二天下午,那伙散兵才顺着路走过来,有人的长矛上,还挂着鸡和鸭,有人喝得醉醺醺,一路走,一路荒腔走板地唱小调,这些根本不像是兵,比难民还乱。

离庄子还有二三里,那里左边是山坡,还有点陡,右边是高粱地。陈二林在那里设了埋伏,路上,还设了路障。

“站住放下武器,投诚的不杀”这是吴子力的大粗嗓门,他像个铁塔一样,站在山梁上,手里提着一把大刀,红色的绸穗子让秋风一吹,像血染的一样,亮的刺眼。

散兵中,也有头领,站在高粱地里的陈二林,听到一个暗哑的声音低声命令“谁都不许放下武器,给我准备好往前冲,几个种庄稼的,还想这么吓唬住老子。”

陈二林把弓箭拉满,循声射去,就听见一声嚎叫,他知道那家伙没死,只是受伤了。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往后退我数到三,手里还有家伙的,吃我一箭”吴子力声音又起。

“谁敢,老子劈了他”陈二林已经悄悄前移,能隐约看到那家伙了,他再次拉起弓箭,这次距离太近,箭一下子就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眼睛瞪地很大,鲜血从嘴里咕噜咕噜冒出来,倒下了。

“我们回去,快”站在前排的一个大个子,扭头对身后喊,“后队变前队,跑”这些散兵,毕竟还是兵,反映比老百姓快多了,他们呼啦一下,就跑开了。

“嗖”山上射下一箭,领头的扑倒在地。“不想死的都站住”吴子力这句话,威胁不很大,这些散兵继续往前跑,还有人往高粱地里钻。

“杀呀”陈二林摆手,高粱地里的人,乱哄哄地喊起来,散兵的退路,也有人挡住了,他们看到逃跑无望,有人开始扔下武器。

“抱着头,站过来”宋兴时在下命令。

没人人打算反抗,都乖乖抱头,顺着路往前走,陈二林大概数了一下,不到两百人。

地里出来的人,把地上放的大刀长矛捡起来,散兵这才看清,这些人,的确是庄稼汉,只有三个拿刀,四五个提着弓箭,剩下的,手里提的,全是铁锨。

那个高个子气呼呼地瞪了周围的同伙一眼,他四下望着,似乎想逃走。

“你过来”陈二林的话,给了他机会,他磨磨蹭蹭的走到前面,忽然发力,想从陈二林身边冲过去。

陈二林伸腿一拌,他很灵活地跳起,陈二林手里的弓箭,已经拍向他的脊背,他往前冲的速度化解了部分,只踉跄了一下,没摔倒,被陈二林用弓一卷,被带着转了回来。

“跪下”这家伙还是有点武功的,这么两下就被制服,其他散兵都不敢造次,乖乖被绑了双手,串成一串。

“你背后暗算,不是真本事”高个子还想耍花招,激怒陈二林放了他。

陈二林把弓给他:“有本事,你把这个拿好。”

高个儿一接到手,立刻暴起,一边舞得呼呼生风,一边朝后急退。

陈二林往前一窜,看准时机,出手扼住他的手腕,一使劲,不仅把弓夺过来,还把他带倒了。高个子趴在地上,脸都蹭破了。

“东家,还用你动手?这家伙连我都打不过的。”吴子力从山坡下来,瓮声瓮气地说道。

“捆了他,带回去”

“是”高个子见吴子力动作和态度,彻彻底底是军人,这才耷拉下脑袋,乖乖就范。

这些散兵,果然是大兴国的,大兴国国王被杀,他们由太子和将军赵广超带着,和造反的军队苦战,都城丢失之后,他们撤到四百里外的辉城,苦战了一年,弹尽粮绝,上个月被攻陷。

“太子呢?”

“不知道。”

“赵将军呢?”

“也不知道。”

“你们打算后面怎么办?”

“…”

“你们不回家去,还在外面乱转什么?”

“家乡都被占了,我们不想投和国。我们大兴国,国王挺好的。”

“那你们怎不听国王的话,这么祸害百姓?”

“…”

都怪你们的太子,刚愎自用,听不进好言规劝,陈二林在心里嘀咕。

“你们的人,还有多少在镇上?”

“镇上不是我们一伙的,他们比我们人多,梁头领说我们打不过,带我们绕了过来。”高个子刚才让陈二林打服了,这会儿问一句说一句,很老实。

“你们怎么不跟着他们?好歹人多势大?”

“梁头领不愿意,进了镇子的那伙,好像是左护军的手下,左护军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他的手下都很横,不好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