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林欣慰地应了声,我又道:“而且我爸妈说,手术很快。那个手术方法叫什么来着,一般要三小时的,我爷爷才两小时多一点就出来了,周医生真的很厉害!”

“非体外循环。”他低声解释了句,我说:“对,就是那个,说是让心脏一边跳一边做手术的,那手得多稳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叶泽林没说什么了,似乎低笑了声。我沉吟了一阵,没办法地道:“嗯…还有个事情,我爸妈说,这次我们真的挺麻烦周医生的,他们想着不论如何,起码要请他和你还有你父亲一起吃个饭。但周医生实在是…他过去看我爷爷没事就走了,我们全家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安静了片刻,叶泽林淡淡地说:“你们和其他患者一样,都要交手术费,不是白做的手术,不需要不好意思。”

“那怎么一样…”我辩解了句,他却又不容置喙地说:“我知道周医生的脾气,是因为你爷爷的情况不算乐观,手术有风险,他才愿意接。病人在他眼里都一样,而且他不喜欢应酬,所以同你父母说,别费心了。”

我想了想,踌躇着问说:“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很不喜欢应酬?”

叶泽林顿了下,特别坚定地“嗯”了一声,又生怕我们非要请他吃饭一样地补充了句:“我在外地,也不方便。”

我没有戳穿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如果他一本正经地在饭桌上讲福尔马林,太平间,泡尸池什么的,老爸应该也会晕死吧。

我嗤地一声笑出来,隔了两秒,叶泽林在那边低声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赶紧打住,“那好吧,我去跟我爸妈说。如果下学期回去你有空又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饭好了。”

他又静了两秒,挺轻的声音:“你怎么总是要请我吃饭?”

我怔了怔:“哦,没有…因为我、我也不知道还能请你干什么啊。你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你不能吃辣和生冷的东西,不会再让你有前两次那种不好的回忆了!”

他没有吭声了,只有轻轻呼吸的声音。静默了一会,我说:“对了,你刚才说你在外地,是旅游吗?”

“不是,是参加我们学校和C大的一个合作项目。”他淡淡地解释,我却愣了下,“C市?我也在这边啊。”

叶泽林有一点惊讶地说:“是么?”

我说:“嗯,是学校爱心社组织的一个给留守儿童的支教活动。不过也不算是C市了,是在它下面的一个村子里。”

“是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把县名村名都告诉了他,叶泽林也没说什么,叮嘱了句注意安全,然后就挂断了。

我回到屋子里,看她们又玩了一会牌,十二点多的时候,大家就收拾上床睡觉了。

我习惯性地看了看手机,却发现有一条裴益的短信,正正十二点发的:“裴裴,生日快乐。听姑父说你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我愣了很久,对啊,明天…应该说是今天我过生日,但连我自己都忘了。家里忙成这样,爸妈也忘了。

眼眶突然有点热,我想,会这样第一时间记着我的,大概也只有裴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抽完了,放回来…

小陆也是个酱油男配,裴益让小叶醋,他让小叶压抑…

明天暂时还不知道有没有更,要出去,尽量哦!

独家

独家

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要正式教孩子们功课了。

教室挺小的,差不多五十个孩子,被分在三个班,每个班有四五排。上午第一节地理,第二节英语,下午半天都是体育课。爱心社培训时说,那学校因为师资不足,之前只教了语文数学和一点历史,英语就完全没涉及过,给我们发下来的英语教学大纲也基本就是幼儿园的水平。

陈希讲的是地理,她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和另外几个同学站在教室后面旁听了一下。她用带来的投影仪放了些图片,然后讲了一些世界上挺有意思的地方,比如索马里海盗,百慕大三角之类的,孩子们都睁大眼睛,像饿鹫一样地盯着她。她又把爱心社买的小型地球仪给大家发下去,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在那摸着。

中途的时候,我跑出来回了几条生日祝福短信。刚想回教室,却看见没几步的地方有个老人家拉着个孩子,站在校门那张望,我迟疑着走过去:“爷爷,您送孩子来上学啊?”

那爷爷说了几句土话,含含混混的我也听不懂。我又看了看那孩子,他一脸倔强地用眼角瞟我,也不吭声。我只好比手画脚地说:“您等我一下。”然后就跑去刘校长的办公室报告了。

刘校长一听我说的就站起来:“肯定是那个兔崽子!”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我跟在后面,看见刘校长跟那爷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拎着那孩子进了我们课室。

正好下课铃声响了,我站在教室门口,看见陈希站在教室中央,学生们还围着她在津津有味地听故事。唯独刚被抓进来的那个,坐在第一排被重点监控的座位上,老神在在地叉着手坐那。觉察到我在观察他,他偏过头来,瞟了瞟我,眼皮一翻又撇过脸去了。

我有点迷茫,他跟我姑姑的孩子差不多高,应该不过十岁,这叛逆期也来得早了些吧?

过了十分钟,又打了上课铃,陈希就过来跟我说,该我粉墨登场了。

我站讲台上先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问了句:“刚才陈老师说,我们全世界有多少个国家和地区啊,你们还记得吗?”

“224个。 ”小朋友们齐声答,我又说:“那么,有一种语言,大概全世界有170个地方都在说,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语言?”

“英语。”他们又答。我满意地点点头:“嗯,大家在电视上应该都或多或少地听过英语吧,那有没有人会说几句的,常用语也可以?”

教室里有点寂静,静了几秒,突然有学生指着刚才被校长拧进来的孩子说:“老师,他会说!”

我视线扫过去,那孩子却不屑地骂了一声,回头白了他同学一眼。我犹豫了两秒,走过去鼓励着道:“你学过英语啊,能不能给大家讲两句示范一下?”

他没吭声,舌头一伸,居然冲我做了个鬼脸。

旁边看见的同学笑了,我也顿了顿,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坐在位置上,撅着嘴安静了一会:“What is your name?”

我又愣了愣…搞什么,耍我啊?安静了两秒,旁边的同学代他答:“老师,他叫杨一昊!”

我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就是昨天逃课了的那个调皮鬼。

我想了想,又笑着问他说:“你多大了?”

他果然显摆着答:“How old are you?”

“你好吗?”

“How are you!”他不耐烦了,我说:“唔…我不好,简直糟透了。”

这回轮到他愣了愣,我瞅了他一会,弯下腰低声道:“怎么了?你该不会只知道I’m fine吧?”

他咬了咬牙,气鼓鼓地瞪我。我转身走回讲台上,想了想说:“大家都听见杨一昊同学刚才说的没有?他发音很标准哦,以后你们有不会的,可以多多向他请教。”班里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后面半小时的课就挺顺利的了,可能是因为没接触过外语的关系,孩子们都还挺有求知欲。杨一昊趴桌子上睡觉,我一想反正教的那些东西他应该也懂,就没去管他。

中午在学校的食堂吃大锅饭,我跟陈希站一起排队,她看了看菜,唉声叹气地小声跟我抱怨:“怪不得伙食费才交那么一点,每天都吃这些大白菜和萝卜,就给一块肉。我可不能再减肥了,再减胸都没了!”

她的确瘦得皮包骨的,我也发愁地说:“那要不过两天周末的时候我们去县上…啊!”

我突然大叫了一声,手上的饭盆也摔掉,因为有人猛地来掀我裙子。大家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谢老师在远处大喊了一声:“杨一昊,你找打是不是,那是老师!”

“没事吧?!”陆新阳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问我,我气得说不出话,惊魂未定地看着杨一昊往外跑,被那个他们学校的谢老师追过去盖了两耳光。刘校长赶过来连连跟我道歉:“对不起啊小夏,实在对不起,他就是这么皮,你以后看到他躲远点!”

我还傻着,往那边瞧了瞧,谢老师还在那打他屁股。沉默几秒后,我无奈地说:“哎,算了,别打了…我没什么。”

刘校长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还叫人给我多打了两块肉,作为精神补偿,我抱着有总好过没有的心态接受了…

然而后来,跟他们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时候,我又听刘校长和谢老师讲了些杨一昊的事情,挺可怜的。又往那边瞄了一眼,看见他在那狼吞虎咽,也就气不起来了。

下午体育活动,教了一套广播体操以后,就开始集体做游戏,一直到下午五点放学,我们都精疲力尽的。

晚上食堂的伙食更简单,只有酱油炒饭,我把饭往嘴里送的时候有些心塞地想,这大概是我过得最凄凉的一个生日了吧…

农村路灯少,显得天黑得很快。吃完饭回到我们住的那个平房里,女生正三三两两地约着一块去洗澡,我就也应了声:“等我啊,我也去。”

陈希就说:“那你快换衣服,我们在外面等你。”

她们就出去了,我刚要换裙子,床上的手机却响起来,我偏头看了眼,居然是叶泽林的电话。

我第一反应是我爷爷出事了,特别紧张地接起来:“喂,叶老师,我爷爷怎么了吗?”

叶泽林在那边顿了顿:“我没听说他有事。”

“哦!”我松口气,愣了两秒,又没什么头绪地说:“那你找我有事啊?”

他沉吟着道:”你们支教的学校,在村子里的什么位置?是不是不能开车进去?”

我莫名地说:“村子里路比较窄,只有摩托车能进来。学校离村口不远,也就一公里吧,但是路比较绕。”

他沉默着,我又反应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难道你…现在在村口吗?”

他静了静,轻轻“嗯”了一声。我愣了半天,他淡淡道:“算了,我回去了。”

我忽然回过神:“别啊,你就在那等我,我现在去接你。”

“别出来了,天黑了容易迷路,不太.安全…我只是路过。”

我连忙说:“不会的,我路很熟,带个手电就行。你别走啊,我现在出去,别让我白跑了!”

说着我就想把电话挂了,他却又说了句:“别跑太快,慢慢走。”

“哦,好!”我把电话挂了,拿着手机地图还有电筒跑出去,陈希看到我:“诶,你怎么没换衣服?”

我边往外小跑边说:“哦,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们去洗吧。”

“去哪啊黑灯瞎火的?你注意安全啊!”她在后面喊我,我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之前爱心社培训安全问题的时候,一直反复讲过村子的路,这里有个电线杆那里有个计划生育标语什么的,所以我走得还算顺,就是实在有点黑,一个人哪怕是打着手电也怪瘆得慌的,我的脚步不知不觉就加快了。

约莫一刻钟后,我小喘着到了村口,那里有个路灯。鹅黄色的光晕下,我远远地看见叶泽林穿着白衬衫,背对着我靠在车上,望着远处的田埂。我的脚步突然就慢了下来,放心地,缓缓地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太肥,不过还是守护了日更嗯!

独家

独家

我把电筒关了,有点悄无声息地走近,看见叶泽林神色有些茫茫的,唇角轻轻地抿起来。觉察到动静,他转过身,手插在裤兜里,慢慢朝我走了两步过来。

刚才我想着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学校食堂又关门了,所以一张口就问他说:“你吃过晚饭了吗,没饿着肚子吧?”

“刚在镇上吃过了。”叶泽林淡淡地说:“你呢?”

我说:“嗯,刚才在学校食堂吃的。”他就点点头,我想了想:“你不是说你在C市参加项目吗?”

“今早结束的。”

“哦…”我又看看那辆车,“这车是你租的?”

“借朋友的。”叶泽林停了一下,开口解释道:“离这十几公里有个湖泊景区,下午我去转了转,刚才回到这,问了下村子不是太远,就顺道过来看看。”

我笑笑说:“嗯,老师,你真有心。”

他垂了垂眼睛,没说什么,我又迟疑着道:“那…我带你进去看看?”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到处都残败破旧,还乌漆麻黑的。

叶泽林却点点头:“好。”

虽然黑,但好在这里的树很多,到了晚上,空气也不燥热。重新进了村口,我把手电打开说:“你小心脚下啊,这边不是水泥地,有很多小石头的,不要绊倒了。”

叶泽林应了声,又安静地走了一会,已经拐了两个岔路口,他低声问我:“你是怎么认路的?”

我转过脸,晃了晃手说:“我们发了有地图啊,唔…不过其实不用地图也可以,这边有很多天然路标。”

“天然路标?是什么?”

我得意地道:“就是墙上有很多标语啊,比如这边我记得有一个…”我把手电晃到一面墙上说:“ ‘生男生女都一样’,前面那个路口好像也有标语…”我又把光挪过去,看见上面写着:“预防艾滋病,请用…”

看到后面那三个字时,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慌慌张张地把手电光晃走了。但血液还是冲得我头皮发麻,因为叶泽林一定已经看到了,我风中凌乱地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他果然有些肃然地压了压唇角。

农村里的标语怎么那么直白啊!我吐血…

又尴尬地走了几步,叶泽林轻咳了声,打破沉默说:“这路是通往你们支教学校的么?”

我小心翼翼地道:“嗯…这是大路,前面不远有一条河,这边的居民基本都是沿着河建房子的,挨着的几户都是亲戚,前面就能看见了。”

他嗯了一声,我又说:“这边有钱一点的人家房子外面都是砌瓷砖的,没钱的就只是水泥楼。前面这几家人听我们那个校长说还是挺…”

我突然就没说下去,因为我的手电光晃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翻前面那户人家的墙。我觉得肯定是小偷,赶紧小跑了几步过去,叶泽林在后面说:“你去哪?”走快了两步跟了过来。

我拿着手电站在墙下,去照那个人的脸,他被我的光晃得躲了躲,我看清后愣了一下,生气地说:“杨一昊!你爬别人家围墙干什么?快点下来!”

那孩子坐在墙上对我说:“关你屁事!”

我怒道:“你再不下来,我就去拿钩子把你钩下来了啊!快点,我数一二三,一!”

他骂了声,突然站起来在墙上走了几步,我怔愣地看着他像在走平衡木一样,一时没回过神,然后他突然一跃跳到前面那棵树上,三两下就像猴子一样蹿下来了。

我走过去想对他进行一番思想上的教育,结果杨一昊爬下树后拔腿就跑,我一想他还要去别的地方偷东西,也连忙拔腿追上去,后面叶泽林叫我我也顾不上了,一边大喊着:“你给我站住不要跑,不然等我抓到你我就报警了!”

杨一昊一听就害怕了,更加用力地跑起来,不过终究速度差我太多。眼看我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拐,从路边跳下坡,往河那边不要命地奔过去了。我反应了一秒,突然想起来还没到河的地方有块沼泽地,惊恐地叫起来:“你去哪里?!”

话音还没落,我就看到他身体一歪,像是踩空了一脚。我什么也没想就也跟着跳下坡,跑了两步,脚背却绊到一块石头,然后我就整个人一边滚一边滑下去了,只来得及听见后面叶泽林大喊了我一声…

不过这样一来我的速度也快,我爬起来才跑了两步就已经捞到了杨一昊的胳膊,把他往回一拽,大骂着说:“王八蛋,你不要命啦?!”

他好像被我骂懵了,过了好几秒才想起来要挣开我:“你神经病啊,我会游泳!”

我也死揪着他吼起来:“你会游泳了不起啊?我还是市游泳冠军呢!这边是沼泽,你游个屁!”

他又呆了呆,我一把抓着他往坡上走,还没走两步,右脚脚踝突然一软,我又跌坐了下来。

我莫名地低下头,捏了捏脚踝,这才觉得有点酸痛。几步外有人一阵风一样地跑过来,叶泽林蹲下来厉声说:“你们两个跑什么?!”

这次轮到我懵了,看了看杨一昊:“我、我这不是…”他却一把将我的手推开:“摔到腿了?”

他握着我的小腿过去,我嘶了两口冷气:“你别动我…”他就狠狠瞪我一眼:“忍着!”

我愣了愣,只好忍痛闭嘴,左手还死死抓着杨一昊的胳膊。我看了他一眼,这孩子现在倒安静了,大概也被叶泽林吓到。他冷着脸的时候实在太威严恐怖了,像是要拿手术刀来把我们都剁成枣泥一样。

他捏着我脚踝半天,又上下左右转了转,我拼命忍着也忍不住哼了两声。两三分钟后,才终于听见叶泽林说:“应该没骨折,只是软组织,肌肉和韧带有点拉伤。”

不就是脚崴了下吗,还搞这么多专业术语…我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没什么,你赶紧放开我我就不疼了…”

叶泽林抬起眼睛,横眉冷对地看着我,我理亏地去瞥旁边:“都、都怪他这个不听话的…”

杨一昊瞪了我一眼,然后嗤了一声,我生气地说:“你还敢瞪我?你这家伙不学好,还敢跑去人家家偷东西,刚才就应该让你被淹一淹!”

“我什么时候去他们家偷东西?”他大声辩解道:“他们家树上有个鸟窝,我去拿个蛋不行吗!”

我愣了一下说:“你以为你说我就信?你掏蛋干什么,你想孵啊?”

“你才想孵,我肚子饿了!”

“你狡辩!你肯定是惯犯了,我要去告诉你们…“

“别吵了!”旁边有声音不耐烦地打断我,我只好戛然止住。回过脸,叶泽林没好气地看着我们,我撇撇嘴,突然觉得好像有点窘。他站起身,顿了两秒,还是弯腰来扶我胳膊,语气缓了一点:“先起来。”

我慢慢站起来,右脚点地的时候,还是微微有点酸痛。我拍了拍裙子,叶泽林松开我,走去旁边什么地方把手电筒捡了回来,我突然想起来,看了看手上,还好手机是一直抓着的。

叶泽林走回来,按了按开关,电筒时亮时不亮的,应该是被摔得接触不良了,他看了看斜坡,又问我说:“还能不能上去?”

我点点头,他就过来抓我胳膊:“那跟着我,慢一点。”

我不忘拉着杨一昊,一只脚半踮着慢慢上了坡。三个人站到路面上无语了几秒,我想了想,问杨一昊说:“你肚子饿,怎么不回家吃饭啊,那么晚还在外面晃什么?”

他有点扭捏着,又要来挣我,我立马吓唬他说:“你再敢跑试试?我是跑不动了,他还可以跑,再追到你的话我们就打断你的腿哦!”

杨一昊没动了,又用眼角瞄了一眼叶泽林,然后切了一声:“出来教书还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