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秦磊好像有点莫名地说:“这么晚了不在家能在哪,你干嘛,找他有急事啊?”

我答非所问地道:“我刚才从他家出来,他还没回家,你大概是什么时候跟他分开的?”

“七八点吧。”

“哦,那…他走的时候状态怎么样啊?有没有喝酒,有没有开车?”

“你到底什么事啊?”他迟疑了一下:“你甭着急,真有正经事,我帮你联系。”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默然了半天说:“我没什么事,我就是…这会找不到他,你要是能联系上他的话,确认一下他没事就行了。”

那边失笑着:“他能有什么事?他刚才还挺正常的啊,也没喝酒。”秦磊又停了一下,笑笑地说:“得了,你赶紧睡觉吧。他比你大一半呢,还用得着你操心?再说了,你俩什么关系啊?”

我哑了哑,看来,秦磊完全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好无话可说地挂电话了。

随后,我又不死心地再给叶泽林打了个电话,这次响了一阵,终于有人接了起来,可只是短暂的一秒,我没来得及说任何话,他又已经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会信守承诺,晚上再更章的,虽然可能比较晚…

独家

独家..

后来的那个周末,我又打过两三次电话给叶泽林,他都没接过一次。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把我的号加进了什么黑名单里,我打过去,他是听不到的。

第二周的前几天,我没有课,但却总是半夜失眠。然后早上爬不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睡到中午,下午又去图书馆呆上半天,日子过得恍恍惚惚。寝室她们几个看我这样,都有些忿忿不平地。那天下午,书亭在图书馆看我又晕乎乎的,她就跟我说:“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到底是怎么样,你去找他说清楚。”

我却茫然着:“说什么啊,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道歉吗?”

“你都纠结了那么多天你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摇摇头,书亭又叹气道:“那你就别说,等他说,说着说着,搞不好就说开了。”

我于是又纠结了一下午,晚饭之后,我正好在二食堂那边。我从食堂出来,绕着校园走了大半圈,最后还是慢慢踱着步去了生科楼,其实这么几天,我总会反复地路过那里,可我始终没有一次有勇气走上去。我也时常在想,我们学校实在太大了,走在路上都没有偶遇过一次,那样就不用这么尴尬了。

我没什么意识地上了楼,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楼里很安静,到了五层环视一圈,叶泽林的办公室是亮着灯的,我敲了敲,却没人来开门。我又走到旁边他之前一直用着的那个实验室,在门外看了看,现在没课,所以…我预感他是一个人在里面。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抬手敲门了,用力地连敲了三下后,我听到里面有转动门把的声音。

意料之中的,来应门的人果然是他。

叶泽林看到我,似乎有片刻的僵滞,却在两秒后,语气漠然而平淡地说了句:“有事吗?”

我想过很多种开场白,可是却没想过他会这样问我,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头几次见面那样陌生。我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张口结舌地说:“哦,我…那个,其实…”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停住了一会,我却又蓦地有些生气。明明是他把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每次他都这么无所谓,反而像是我总是死乞白赖地缠着他似的?

可能是看我很久都不说话,叶泽林又淡淡地说了句:“没事就回去吧,我在忙。”

他说着就要关门,我终于忍不住气愤地骂了起来,我口不择言地说:“什么叫你在忙啊?就你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叶泽林,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亲了我还什么都不敢说,一次一次都等着我找你!我…我简直是有神经病才会每天想着你,还把自己搞得快神经衰弱了!行啊,你关门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关门的话,我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他好像被我骂懵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我也咬紧嘴巴喘着气,不晓得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然而忽然间,我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别的东西,我转眼去看,居然是一个陌生人的脸。我愣了下,却接二连三地,我又看见好几个人从叶泽林身后的实验室里探出头来,好奇而惊诧地打量着我。

我有点回不过神地说:“这里头…怎么那么多人啊?”

他微微回了下脸,那几个探出的脑袋立马就缩回去了。叶泽林又转过头来看了我几秒,说:“噢,在上课。”

我简直傻了:“你今晚不是没课的吗,外面也没有写啊…”

“下周要出差,调了节课。”他淡淡地说。

我却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天哪,我刚才究竟都干了什么?!我干脆去死算了!

我转身拔腿就跑,逃一样地往对面电梯的方向冲,突然听到后面有关门的声音,然后叶泽林追了出来:“夏裴!”

我脚下并没放缓,他的速度却更快,我还没跑几步他就倏地一下追了上来。胳膊被一下拽住,我惯性地往前绊了绊,然后就被他的力道带着转过身来了。

我有点无措地看着他,头都快炸了。他也看了我几秒,然后低下头,从裤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你…先到我办公室去等一下,我下课就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直接把钥匙塞我手里,我推拒着刚张了张口,他又低声道:“我所有钥匙都在上面,你不要乱跑,不然我哪都去不了。”

沉默了几秒,我才讷讷地哦了声。他又抬起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就转过身,快步走回实验室去了。

我又在原地愣愣地站了会,只好走到叶泽林的办公室前。可是他那一串钥匙起码有十几个,大大小小都差不多。我一个一个地在那试,运气不好,试到倒数第二把钥匙的时候才把门开了。

四方形的办公室里,陈设跟别的老师的办公室也差不多,我把门关上,然后走到书桌前那唯一的一把椅子边,有些失神地呆坐了下来。

该不会等会我的事迹就传遍整个校园论坛了吧,也不知道刚才会不会有人拍了照…我在桌上趴下来,崩溃地胡思乱想着。透过钢化玻璃,我不经意看见玻璃下压着一些纸张,有一些上面有叶泽林的笔迹,然后我的思绪就更乱了。我看了看表,现在离下课时间还有一刻钟,我看着秒针一下一下地跳着,静静等着下课铃声响起来。

可是,不到十分钟后,下课铃还没响,门把手就已经被人按开了。我听到声音的时候一下就条件反射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叶泽林站在门口,看着我这个稍息立正的姿势,滞了几秒才走进屋,然后又把房门关上了。

我局促地站着,看他走过来,就往位置旁边让了让。他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没事,你坐吧。”

他站着我坐着,很奇怪吧…我看着他摇摇头,安静了片刻,他又没什么表情地问我:“要喝水吗?”

“哦,行啊…”我随口应了声,他就转身到饮水机旁去接水了。可是在那折腾一圈,他又走了回来,抿了抿唇角说:“没一次性纸杯了,我让人去拿?”

“…不用了。”我无奈地道,叶泽林犹豫了下,又拿起桌上的保温杯:“那用我的吧。”

我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又拿着杯子走回饮水机那去了。然后我看着他打开热水的开关,用冒着烟的滚烫的热水把杯子里里外外地烫了足有三分钟…

要不要这样啊,我都还没说我嫌弃他呢…我心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想。过了一阵,他终于又走了回来,把杯子递给我。我慢吞吞地接过,看了两眼:“这不锈钢的啊?”

他嗯了声,我撇撇嘴嘟囔说:“不锈钢的好啊,不锈钢的砸不碎,不用我再收拾了。”

他好像顿了顿,张了张口。这个时候,外面的下课铃却突然响了起来,一直响了半分钟,直到铃声停下,他却又闭着嘴不说话了。

我有点气恼,僵持了半分钟,我没好气地说:“你忙吧,不打扰你,我先回去了。”

他愣住了一下,半天才噢了声:“那我送你。”

“不用了。”

我说着就低下头,往门那边走,路过他旁边的时候,叶泽林轻轻拉住了我。我顿了顿步子,抬头瞥了他一眼,有点赌气地把手抽出来:“再见。”

我继续往门的方向走,他跟上来。到了门边,我按下门把手,把门往回拉,可不知怎么的,旁边却有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伸过来,用力一按,房门便轰地一声又在我面前关上了。与此同时,一股强硬的力道把我扳过去,还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叶泽林的手就制住了我的胳膊。他上前一步,我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头用力地撞在了身后的门上,可他却仍像毫无意识似的,嘴唇猛地就压了下来。

唇齿用力磕绊着,我却惊愕地连疼都忘了,一时只觉得晕眩。我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可却整个人被他困得很紧。他不留一点余地地激烈扫荡着,突然之间,还像是发脾气一样地咬了一下我的舌尖。我疼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那个霸道的力度才终于停了停。我睁开眼睛瞪着他,想要骂他两句,可才刚刚张嘴,他却又已经重新贴了上来。

…这次却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刚才被咬疼的地方,现在都被他轻轻舔舐着,一点一点地辗转相抵。我好像手脚都有些失力了,贴着门想往下滑,他却右手环住我的腰,一下将我揽过去,然后他左手来牵我的手,缓缓地带着它上移,最后牢牢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就忽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尽力地回应着。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到我舌尖都发麻了,他的唇才慢慢离开了我。

我睁开眼睛,叶泽林还抵着我的鼻尖,近在咫尺地注视着我,却没有说话。我晕晕沉沉地,看着他微微抿起来漂亮的嘴角,上面还有一点润泽的痕迹。静默了很久,我赧然地小声说:“这次也是消毒吗?”

“不是。”他低哑地说,又停了一下:“上次也不是。”

我抬起目光和他对视,他的眼睛没有平时清亮了,而是漆黑深沉的,被漂亮的睫毛半遮着,却还是闪动着暧昧而低柔的光,我尴尬地没话找话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摇了摇头,安静了几秒,好像有些委屈地嘀咕着:“没有,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

我撇了撇嘴:“你说什么啊,明明是你先发火不理我的,打电话你也不接…再说就算我不找你,你就不能找我吗?”

“我以为你只是要道歉,我不想听你说那些。”他盯着我,继续低缓地小声抱怨着:“每次你找我,都只会说你和他的事情,没有一次不是。你只有在他那不开心了才会想到我,你知不知道我多难受?我还找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他声音越来越低,我有点理亏地说:“你又从来没说过,谁知道你不高兴…”

“都那样了,你还不知道?”

我明白他在说什么,据理力争地说:“可那次也是你自己说…消毒的,我哪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一时似乎有些哑然,但还是有点不平的样子。我垂下眼睛故意说:“而且你刚才把我的头撞疼了。”

他脸上的神色果然顿住了,然后紧张地松开我:“哪里?让我看看。”说着他就一手拉着我的胳膊,右手探过来摸我的后脑:“会不会觉得头晕?这里疼不疼…”

他没能说完,因为我突然伸出双手去搂住了他。我能觉察出叶泽林滞了一下,然后也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鼻尖和胸膛里全部都充盈着他的气息,我贪婪地呼吸着,一点也不想离开。我小声地说:“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呢,我们晚点再出去,行吗?”

“嗯。”他低沉地应了声,手臂更加收紧了一点,唇瓣也落下来,轻轻贴在我耳廓上。过了一会,他又好像不放心似的,抬起手来伸进我头发里,轻轻地帮我按揉着。

世界好像就这么静止了,我闭上眼睛安心地靠着他。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我似乎都有些睡意了,我又忽然听见叶泽林低低地叫了我一声:“裴裴。”

我迷蒙地小声说:“嗯,怎么了?”

他却在我耳边摇了摇头,很低很低笑着道:“没什么…我也能这么叫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_+更…

抓个虫,顺便谢谢这几章扔雷的几个小伙伴,还有等到很晚的大家。。。

独家

直到十点多,我和叶泽林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旁边几个教室都熄灯了。但走出一楼的大门外,校园的大路上还三三两两地走着一些学生,我们就从旁边的小铁门钻出学校去了。

初秋的深夜已经有些凉,没走两步,叶泽林就过来牵我,温度比我略高的掌心先轻轻贴过来,然后慢慢寻到我指间的缝隙,穿叉进来扣住了。

安静地走了一会,我忽然想起来什么,有些窘迫地问他道:“对了,刚才你那些学生…他们后来都什么反应啊?”

他略想了一下,无所谓地摇摇头:“也没什么反应。”

“怎么可能,他们都那样看我笑话了…”我不相信地,他却又轻哼着笑了声:“真的,毕竟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个了。”

不是第一个什么,大庭广众告白吗?我撇撇嘴:“你在跟我炫耀很多人喜欢你啊?”

他愣了下,好像有点无辜地扭头看我:“我没有。”

“我是第几个?”

“…我没数。”

“那你是不是都让她们到你办公室去跟你谈心了?”

“我没有!”他顿时严肃得眉毛都拧了起来,我忍着笑。他顿了顿,似乎意识到我在捉弄他,就压了压嘴角,好像有些无奈而赧颜地回过脸去了。

从学校东面一直绕到西门,我们慢吞吞地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站在大门外,我跟叶泽林告别说:“你别送了,楼下应该还有些学生呢,看见不太好,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他安静地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嗯,再见。”

“都这个点了,你应该跟我说晚安。”我偏头看着他,他好像愣了愣,然后微微挑了挑唇角,好脾气地说:“好,那晚安。”

他这么说着,却还没舍得松手。我无声地跟他对视着,默了快半分钟,我踮了踮脚在他脸上轻触了下:“明天见!”然后就把手抽出来跑了。

一路头也不好意思回地跑进宿舍,我上楼回到寝室,一进门屋里就炸锅了。她们几个都没睡,筱晴告诉我那是因为我在生物系学生的群里已经火了,大家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说要人肉刚才去找叶泽林的人是谁,而她作为一个潜伏在群里的卧底,很艰难地才没有把我的学院年级姓名之类的信息发出去。

“你不是原本是去找他算账的吗,怎么变成告白了?”书亭笑笑地问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是去骂他来着啊,谁说我告白了…”

她们都不相信我,我又无语地道:“而且去找他的女生不是很多吗,他们群里干嘛那么激动啊,难道是我太漂亮啦?”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们是因为叶老师追出去了才心情如此冲动的。”闫菲毫不客气地打击我,筱晴就迫不及待地嘿嘿道:“那你们是不是已经修成正果了?”

“…”这词语怎么那么诡异,我含糊地应了声,她们立马就吵成一片了。闫菲叫嚷着一定要请客,因为之前她和她男朋友好的时候,被我们大宰了一顿。

叶泽林请她们吃饭,那会是什么样一个场景啊…我有些好笑地想着,一边从柜子里拿睡衣出来换。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的时候,我却看到有一条信息在屏幕上,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我却有些愣住了。

安静地在桌前站了一会,书亭在身后叫了我一声:“裴裴?”

“哦,我先去洗澡了。”我回过神,把衣服换好后,就拿着东西去浴室了。

后来深夜里,我到很晚都没睡着,躺在被窝里看手机。我慢慢翻着刚才裴益给我发的那条短信,还有两年以来的每一句话,心里还是有些复杂。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很久之前我发着这些信息时,或喜悦或难过的心情。

可是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心情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又犹豫了很久,我重新睁开眼,拿起手机给裴益发信息:“你睡了吗?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很快他就回过来:“还没。我定了后天下午的机票,想要什么尽快告诉我,我明天去买。”

我迟疑着,在想该怎么说,他却又很快打了一句话过来:“是不是想我了?”

我看着那行扎眼的字,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又斟酌了好半天,我还是没有办法直接说出口,我踟蹰了很久,终于打了几行字,然后发了出去。

“等你后天回来,我们单独见个面吧,到时再说。”

这次裴益过了十五分钟才回我,只有一个字:“好。”

第二天是周六,我没有回家,和叶泽林吃完午饭后,我就去了他宿舍里。下午我在餐桌那看书,他就拿了个行李箱,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收拾东西。我知道他下周要去出差,但一直没问过具体时间,于是我开口道:“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不是明天,是周一一早。”

“哦,那…”我有些踌躇着,不知道跟他说我明天晚上约了裴益好不好,却又听他道:“不过明天我有些事情,我大学室友结婚,我要去邻市参加婚礼,几个月前就定了。”

“哦…”我点点头:“那你是晚上才回来么?”

“唔。”他应了声,又不知从哪拿出两根串一块的钥匙放我跟前,低着眼睛对我说:“我把我办公室和这的钥匙多配了把,放你那吧。”

我看了看钥匙,没什么意识地道:“哦,好啊…”想了一想,还是老实地说:“那个…我也正想跟你说呢,我明天下午跟裴益约了。”

叶泽林顿了顿,似乎微有些错愕地抬头看我,我又连忙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我想着把我和他的事情说清楚而已。”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他点点头,“哦”地应了声,然后就再没说什么地继续收拾东西了。沉默了一会,我又讪讪地说:“我们今晚去吃顿好的吧,就当给你送行,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

“随便。”他随意地点了个头,我仔细瞄了瞄他的神色,似乎也没什么异常,就放心地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然而周日的傍晚,我却没有等到裴益。他发了条短信给我,说他那边因为天气的缘故飞机晚点了,改天再约我。我自己在学校吃完晚饭后,又去图书馆上了会自习,一直到快九点,叶泽林也没给我打电话。

今天一整天他都没联系我,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却没人听,我想了一下,直接跑到他宿舍去了。

按了按门铃,家里也没人来应,我用他给我的钥匙开门进去,果然黑灯瞎火的。

我就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过了好一会,我听见门外有钥匙的声音,应该是他回来了。

然而钥匙却在门外试了好半天都没开,我想着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锁门了,就连忙站起来跑去开门。

门却并没有锁,我有点疑惑地打开门,然后就愣住了一下。

秦磊也在门外诧异地看了我一秒:“夏裴?”

我“哦”地应了他一声,然后就扭头去看旁边。叶泽林蹙着眉眯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抬起胳膊挣开秦磊,跌跌撞撞地抬步往屋里进。他甚至有些站不稳,我闻到他西装上的酒气,赶紧有些愣地伸手扶他:“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他却双手环着我,然后把头低下来,答非所问地在我耳边小声哼了句:“我头晕…”

我有些不知所措,主要是叶泽林的重心慢慢地都靠在我身上了,我站不住地往后仰。往门外一瞥,秦磊好像完全呆了,我顾不上说什么,只能无奈道:“能不能帮个忙啊,把他挪沙发上去?”

秦磊好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过来搭了把手。把叶泽林半扶半拽地放沙发上后,他靠着沙发闭上眼,像是马上就睡过去了。我不可思议地问秦磊说:“他这是喝醉了?”

秦磊叉腰看着我:“是呗,他被灌得多了点。”

我滞了两秒,有些气愤地道:“什么叫是呗?他有胃溃疡不能喝酒的,你不知道吗?你就看着他被灌啊?!”

他好像很是冤枉地说:“我…我有什么办法啊,伴郎没有不喝多的,我都自顾不暇了!”

我说:“你们不会是就这么一路酒驾回来的吧?”

“没有没有,哪儿能呢,找的代驾!”

我无奈地盯着他,静了好一会,秦磊又撇撇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他只是酒量浅,喝得也不算多,又没吐,应该没事的。”

我没话可说了,停了几秒,秦磊告辞着说:“我也喝了不少,先回去了啊。”

我没好气地“哦”了声,他就转身往门口走,我跟着送他出去。秦磊打开门走到门外,忽然又回头定了定,蹙眉看着我,咳了一声:“对了,那什么,一打岔我都忘了…看这情况,我现在是不是该喊你声…弟、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