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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与气极,伸手又是一个茶盏砸过去,不过没有扔向姬箩,而是砸向门边,门边小丫头立时站好。

崔嬷嬷忙扶住锦与,一边伸手在她背上抚着替她顺气,一边劝道:“娘娘不要动气了,没的反伤了自己身子。有什么话好好说,王姬会明白的。”

崔嬷嬷朝姬箩递了几个眼色,姬箩唇角一抿就跪下了,不过还是昂着脖子。

“你明知道这夏何隐是元妃給姬娆相中的,今日还…!”锦与觉得难以说下去,她这个女儿她再了解不过,争强好胜,做事不考虑后果!

跪着的姬箩闷闷道:“我何错之有,我哪里比不上姬娆,再者说,今日不过是一方帕子,女儿也没做什么!”

“你还顶嘴!元妃是怎样的人,母亲何其辛苦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平日小吵小闹的她也罢了,今日这样的事你是惹火烧身!”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姬箩突然站起身,泪水汹涌而出,“你怎知我是与姬娆置气才故意丢了帕子的,你怎知我…”姬箩嘤嘤哭泣着,她知道母亲只道她是看不惯姬箩,可是今日,当夏何隐把帕子递还与她的时候,那一霎的悸动,那一霎他的笑容,她只觉得他的面庞填满了她整颗心房。

崔嬷嬷着急的看看锦与,又看看姬箩,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听着女儿低低的啜泣声,锦与心里一纠,姬箩何曾如此大哭过,她小时候便不爱哭,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若非当真触动情肠,何止于此…

锦与走过去抱住女儿,她的头伏在她肩上,身子一颤一颤的。

她的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抚着,温声道:“好孩子,以后你会遇上更好的。母亲会与你寻个比他还出色的,还…”

“我不要我不要!”姬箩一把推开锦与,尖声道:“再好也不是他!”

姬箩心里又气又疼,抚着心口目光复杂的看着姬箩,姬箩突然一下子跪伏在锦与脚边,泪水盈盈哭道:“母亲帮女儿想想法子罢,好赖他们还没有说定…求求您了!…女儿非他不嫁的…!”

“你——你——!”锦与气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非他不嫁?!你了解他什么就说出这般不要脸面的话来!你…!”锦与一时气结,扶着额坐倒在软垫上。

昔苦情树 你也道合欢花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又发不出了。。

话说沐风馆里闹得又是砸东西又是哭闹不止的,就传到了同一宫中的瑰丽阁,小丫头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探看,皆一股脑的趴在院门边上伸着脑袋看。

此时天色也渐暗了,琥珀午觉醒了并不知道发生何事,凑过去听了一会儿小丫头唧唧呱呱,心里也明白了差不多,咳了声道:“你们就这么闲,看什么看的,快些回去做事去。”

众人这才不舍的跑开了。

琥珀又趴着听了会儿,隐隐的那边的声音也消了,哭闹声也止了,她想了想,抬步去了郑珊房间,郑珊正在一册竹简上圈圈点点,琥珀笑着进去,“珊姐姐,你忙着呢。”

郑珊抬眼见琥珀来了,揉揉太阳穴,起身給琥珀倒了杯茶,道:“都不像你这么得闲,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个又是怎么了?”

“瞧你说的,”琥珀正好渴了,杯中水一饮而尽,又自己斟了个满杯,身子前倾说道:“珊姐姐,我知道你管事儿平日忙,可你也不能对那起子丫头不闻不问呀,你瞧她们方才趴在门边听墙角,当真难看呢。”

郑珊刚拿起册子,嘴角笑了笑又放下,“你没去看?”

琥珀:“…我自然看了,也是了解了解嘛,嘿嘿,顺道把她们赶开了…”

“你有什么就快说,跟我还绕来绕去的。”郑珊直言道。

“那我就说了,”琥珀讪笑一下,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沐风馆吵成这样,锦与娘娘回头必会封锁消息的。只是咱们这儿,娘娘毕竟不好直言,这时候就端看咱们自觉了。你瞧瞧你,成日闷头在屋里,外头的事儿怕是不甚清楚,我可是好心好意来的。”

郑珊思忖着,“我懂你意思了,其实外头什么事情我也晓得一点,只是不知道她们越发放肆了,大白天的就一群人围在门口看;咱们都是王姬身边的人,我就直言了,王姬住在这玉华汀宫,多少双眼睛瞧着,说句诛心的,”郑珊起身关了房门,悄声道:“王姬也是寄人篱下了,行差错步的,没人来帮衬着的,一会儿我就交待下去,今日的事儿不许她们到外面浑说,没的连累王姬。”

琥珀点头,“那我先走了,看看王姬去,我瞧着她这一两日的精神不大爽,”走至门边了忽回头又问道:“咱们这儿不透露,要是她们自己人捅給外边人听了怎么办?”

郑珊满不在乎,“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身边有别他宫里的眼线还能不知道么。”

琥珀笑,“你说的是。”

隔日。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落在地上是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琥珀跑跳着掀开帘子,室内果然凉快,琥珀抖擞精神顿感神清气爽。

张望了下,琥珀这才在轩窗边看到了姬姩。

她手执着蒲扇,眼神朦朦胧胧的,只注视着窗外。琥珀走近寻着视线望过去,好大一片的合欢花,粉粉娇娇的惹人喜爱。

“王姬赏花呢。”琥珀走上去搭话,“这花儿开得这样好,是该多看看。”

姬姩似是轻轻点了点头,手摇了几下蒲扇,眼中却倏的泪光点点了,“你那日提醒我不要看那夏公子,我是知道你对我好的,可是有什么意思呢。我就如同这些花儿一般,飘飘零零,落了也便罢了,谁来在意。”

“我在意啊,还有珊姐姐,小菊她们,大家都在意你,看重你呢。”琥珀真心道。

姬姩单手支头,碧色的轻纱长袖下滑,藕一样的皓腕露出来,她缓缓摇了摇头,又不言语了。

姬姩的心思其实是很好猜的,简单说,琥珀觉着她是缺乏安全感,又是个多愁善感的,偏偏有爸爸和没爸爸一样,是蛮让人同情。

琥珀接过姬姩手上的蒲扇,替她轻轻扇着,风一丝丝一缕缕拂过姬姩额角的发丝,更显她的飘渺。看着窗外的合欢花,琥珀想起一个故事来,“王姬,阿琥给你讲个关于这合欢树的故事解解闷可好?”

琥珀兀自说开了,“传闻呐,这合欢花原是不叫做合欢花的。”她有技巧的一停,果见姬姩有了兴致,正等着她说。

琥珀继续扇扇子,说道:“原先合欢花叫做苦情花,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合欢花呢,要从一个秀才说起了。那秀才寒窗苦读十载,一朝赴京赶考去,临行前他的妻子粉扇指着窗外的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自此杳无音讯。粉扇日也盼,夜也盼,盼过无数个朝朝暮暮,青丝变作了白发,也没有等回夫君的身影。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心,便把苦情树改为合欢树了。”

话毕,姬姩眼底更添了几许惆怅,她喃喃道:“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粉扇的夫君必是变心了,可怜她痴情一片,却空空耗尽了大好年华…”

额…怎么故事讲完姬姩似乎更不开心了,琥珀抽抽嘴角,“是吧,那秀才见京都繁华,美人何其多,变心也是有的。不过这毕竟只是个故事罢了,王姬不要多想。”

姬姩点头,又问道:“秀才是什么?怎么没听过。”

琥珀一蒙,是了,这个时代哪有什么上京赶考的秀才。

“…秀才,就是他的名字…”

“这样啊。”

姬姩似还有些许的疑问,琥珀往后退了退,这时候,阿冰打帘子进来。

“王姬,快沁园发来帖子邀您去赏莲。”

琥珀皱了皱眉,“只我们王姬?隔壁沐风馆那位呢。”

“想是没有请的。”阿冰迟疑道。

琥珀挥挥手,阿冰朝着王姬福了福便退下。

琥珀一边伺候姬姩换装,心里一边胡思乱想着。在听到姬娆邀姬姩赏莲的时候,琥珀第一反应是鸿门宴,由此可见她是个警惕性很高的,后来又听阿冰说并没有请姬箩,她自己就否定了鸿门宴这种想法。

不过,有道是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想来此去绝不是赏莲这么简单的。

所谓赏莲 究竟为着男人

话说姬娆邀了姬姩来她的快沁园赏莲,这时候的莲花开得极盛亦极美。

举目而望,满眼的碧绿铺天盖地映入眼帘,莲叶似碧玉托盘般浮在水面,微风过处,一缕缕细小的波纹漂荡开来,莲叶上的水珠儿像是上好的珍珠滴溜溜滚动着,俏皮的紧;满塘莲花盛开,露出小小的莲蓬,好似那衣衫未整的少女,也有的莲花还未绽开,只田田的叶子上耸立着嫩尖的骨朵儿,宛若亭亭玉立的舞者,着实赏心悦目。

空气中流淌着荷花淡淡的幽香,莲塘四周围绕种植了一圈杨柳树,风吹舞动,好一番景致。姬姩随着姬娆在树下盖着竹绿凉席的毛毡上坐下,琥珀站在姬姩身后的杨柳树边上,看着姬娆颇为殷勤的将一碟子冰镇西瓜从几上推至姬姩身前。

姬娆道:“四妹妹不必拘礼,在姐姐这儿随意就好。”

姬姩伸手拿了片西瓜,小口咬了尖尖角上一块,眼睛却痴迷的看着满池的莲花,西瓜也没咬上几口。

琥珀看着莲花美景,想着大抵王母娘娘的瑶池也是这番景象吧。只是此时此刻,真正邀请赏莲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受邀前来的人确是一片痴心托莲花。

又用眼角余光瞄了碟子里的西瓜几眼,嗯,红红的香香的…喉头咽了咽,遂不再看了,心里流了几车的口水,她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吃过西瓜呢,不过,看着那些被切成一块一块的西瓜片儿,琥珀觉着吧,还是一刀劈两半拿个勺子挖着吃比较爽…

食指指尖在几上轻轻敲了几下,姬娆忽而笑着试探道:“妹妹,姐姐怎么听说这沐风馆里出事情啦?”

莲花甚美,不过姬娆的问题也不能不答,姬姩把目光移至对座姐姐面上,脑里确是空空,“姬箩姐姐怎么了?妹妹不大清楚的…”

装傻?姬娆心里轻笑,面上却无恼色,只是更加热情的同姬姩聊天说事,心里盘算着怎样来撬开她的嘴巴。

琥珀垂首立着,心里暗暗好笑,看来这个姬娆还没摸准她妹妹的心性啊,姬姩这样的女孩,就和班级里最后知道谁和谁在谈恋爱的妹子一样,属于严重缺乏八卦细胞综合症,且,无药可治。同时姬娆的形象在琥珀心里也发生了变化,初见姬娆时的惊为天人是她眼睛被胶水糊住了?现在看她不过凡人尔,还好姬考死的快,保留了他的美好形象,不然幻灭也不是不可能的罢。

姬娆绕着沐风馆的问题纠结着姬姩,可姬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姬娆心里隐隐有了火气,她一抬眼,盯住姬姩身后的琥珀,“你叫什么名字?”

琥珀不慌不忙道:“回王姬的话,奴婢叫做阿琥。”

姬娆心道在姬姩口中问不到不若问她身边之人,遂放柔了声音道:“往日是你照顾三妹妹罢,我看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今后还要更为谨慎才是。”

琥珀心里道了声莫名其妙,面上还是一派恭谨,“是。”

“我听说你们宫里近日不大安生,也不知是否生了什么事儿?”

琥珀微抬了头,面上似有迷惑,“王姬是听谁说的,奴婢平日在三王姬身边伺候着,并不曾听说什么。”

姬娆袖中的手紧紧握起,按说姬姩不知道她便认了,从刚刚的谈话中她发现姬姩并不像是故意隐瞒,可这个丫头会不知道?呵呵——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呢?”她的声音冷下来。

姬姩焦急看了眼琥珀,刚想为她说话,谁料琥珀却突然跪下,看着姬娆泪眼汪汪道:“王姬说奴婢知那奴婢即便不知也只得知了…”

姬娆冷哼一声,“那你便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姐姐要问沐风馆之事何不直接来问妹妹,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趣?”

姬箩的声音从天而降。

琥珀眨了眨汪汪的泪眼,心道她总算是来了,幸好她出门前一不小心向沐风馆透了那么一点点的风声,否则她说不定今天会玩完,吧?这时候倒真有点感激涕零。

姬娆甫一见姬箩,眼珠瞪得大大的,立马火力全开,差一点她就知道那次沐风馆发生的事了!只恨她的眼线安排不进内院,不然…哼!

姬箩手里牵着十岁的小妹妹姬欢,周身气势汹汹,脸上却盈满了笑意,“姐姐可不要怪妹妹不请自来才好,只是姐姐既邀四妹妹为何忘了我和小妹,姐姐这池子里莲花开得这样好,妹妹也馋着要开开眼呢。”姬箩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姬欢在席上坐下,直至她坐下,才安了心。

姬箩瞟了眼跪在地上的琥珀,不经意问道:“阿琥啊,你是做了什么惹得王姬姐姐如此不快?还不快些出去,免得碍了谁的眼!”

琥珀犹疑着动了动,幸好她在膝盖上绑了小燕子牌“跪得如意”,现在膝盖也不痛的,看了眼姬箩,姬箩不着痕迹朝琥珀点点头,琥珀刚想爬起来,一边气极的姬娆突然喝道:“放肆!我让你起来了?!”

琥珀一个踉跄再度跪下,小心肝儿怦怦直跳,吓死她了!这不过是两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戏码,却偏偏要将她和姬姩牵扯进来,冤枉啊——

姬娆冷冷看着姬箩,“明人不说暗话,姬箩,你扪心自问,此番你的算盘是不是打偏了?!”

“哪有偏了,”姬箩想起夏何隐温暖的眉眼,头一昂道:“各凭本事罢。”

我努力了,我不会后悔,剩下的,就交给命运罢。谁让初见你的感觉,我始终无法描绘。

出征回来的姬发姬鲜兄弟走在前头,姬旦夏何隐缓步跟着,前前后后步入快沁园,绕过长廊,不想园里正如此“热闹”。

姬娆姬箩远远见着哥哥们的身影,心里蓦然一惊,两人忙停止口角上的战争,待一细巧,竟发现姬旦哥哥身旁那人——

琥珀歪了歪身子,很巧的看到了姬箩及姬娆迅速变换的面部表情,于是好奇的往她们眼光的方向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

终于放男人了!

是的,姬花兄弟从战场上下来了,来发展发展儿女私情什么的 ...ho ho~~

话说,有个问题,我在想究竟把哪个嫁给夏何隐好????唉,毕竟姬箩深情一片,可是————————哼哼哼哈哈哈 - -

过往皆非 论放开这情绪

目光所及,一袭群青锦袍,腰间束着宽宽的腰带,还别着把威武的长剑,眉目较之从前更加深邃了,衣袂翻飞间款款走近,他还是当初那个小白脸吗?琥珀有些怔愣的望着姬发。

姬发注意到琥珀的视线,眼尾扫过她,但也只是扫过,转而便和众人一道在席间落座。

琥珀心口有点闷闷的,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杂草,骤然面前一暗,她抬头看见一双笑意浓浓的眸子,诶?

姬鲜微弯下腰,伸手在琥珀脸上戳了戳,然后用嫌弃的口吻道:“你怎的黑成这般模样了?”姬鲜回忆起半年前朝歌王宫那个耀如春华的女孩,端的是冰肌莹彻、桃腮杏面,即便穿着最低贱奴仆的服饰依然出水芙蓉般的楚楚动人。他甚至怀疑过她的身份…只是如今,姬鲜上下打量面前人一番,不由心下暗自叹气,西岐的太阳比之朝歌要毒辣么?

琥珀呆呆的不回话,作为一个女孩子,讨厌听到别人说她胖了,更讨厌别人说她黑。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宫婢又不是公主,不干活怎么养活自己啊。从白富美变成黑穷黑,是拜谁所赐?

她黑的骄傲,黑的光荣。琥珀见姬鲜腰间也别着把剑,知道他和姬发是刚刚征战回来,不由寻思眼下是到了历史的哪个进程了…

“说话呀,傻了不成?”姬鲜不满的又戳了戳琥珀的脸,他与她说话她居然能出神想别的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琥珀挪着膝盖向后跪了跪,以防姬鲜再戳她的脸,拜了拜道:“…回三公子的话,奴婢现在的肤色是康健的颜色,不是黑。”

姬鲜眉头一挑不置可否,伸手一把拽起琥珀,“你老跪着做什么,地上有金子捡啊。”似乎很嫌弃她,又似乎看着她跪着心里不爽,他不确定。

“三哥哥!”姬娆忍不住出声,“你认得她?”照着平日的脾性,姬娆是要跳起来并且声音再高八个度的,但眼下由于夏何隐在场…她不由收敛许多。只是不解姬鲜为何帮着这个阿琥,还似乎很熟似得,莫非三哥哥旧日的时候已与四妹妹相识了?也不对啊,四妹妹和她那被禁足的母妃常年住在为荷宫,根本不得出门的…

姬鲜回到席上坐下,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看着杯内茶叶伸展漂浮,他笑笑,“认得的,所以妹妹看在哥哥面上便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罚她一直跪着?“

姬娆嘴巴一张说不出话来,姬箩却开口了,“就是呀,姐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真不知是什么事呢,阿琥是四妹妹的人,按说她犯错也是由四妹妹自己处置的,何以姐姐不顾姐妹之谊下了四妹妹的面子?“

这话说的,給姬娆扣了顶不大不小的脏帽子,众人一时间都看向姬姩,看她如何说。

姬姩绞着手里的帕子,皱着眉不知怎么说才好,她既不想得罪姬箩又不敢得罪姬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滴,脸都煞白了。

一旁的夏何隐手指摩挲着杯壁,好看的眼睛弯起,笑道:“今日不是来赏莲的?那便赏罢,等到日头西斜了那便只能看落日了,落日有什么好看。“

听闻夏何隐的话,众人都笑开。姬姩心下意外,小心的朝夏何隐看去,谁知他正弯着眼睛笑眯眯看着她,身后一池莲花是他的背景,恍惚的不真实。姬姩慌忙转过头,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一阵小鹿乱撞。

夏何隐看到姬姩颊上一抹飞红,眼中笑意更加深了。

姬发朝姬娆、姬箩各看一眼,墨黑的眼中多少带着些严厉。

被姬发一看,姬娆心中咯噔一声,她自小最是害怕这个二哥哥,大哥哥姬考向来好说话,三哥哥四哥哥也宠着她,只二哥哥姬发,外表温润如玉瞧着是个好相与的,实际却…真是一言难尽。

姬箩撅了撅嘴巴,偷眼瞧着夏何隐,为何她觉着他方才有为姬姩妹妹解围的意思还是说,他就是在偏帮姬姩!

众人各怀心思,真正赏莲的几乎没有。唯有十岁的姬欢两只小爪子捧着西瓜埋头猛啃,粉红的唇瓣儿上粘着几颗黑黝黝的西瓜种子。

琥珀悄悄揉了揉膝盖又马上站好,之后便眼神呆滞盯着小姬欢唇上的西瓜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过了会儿回过神来,耳边是王姬公子们的笑闹声,她心中陡然生出种局外人的悲伤来,待意识到后她忙摇摇头把这种莫名的感觉甩开去。琥珀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活得开开心心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辜负这一场意外的穿越,也为了自己。

不是有句话么,好事情总发生在那些微笑的人身上。

玉华汀宫。正殿。

琥珀跟着姬姩步入正殿,姬姩上前給锦与娘娘问安,锦与的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眼下有些粉都盖不住的黑眼圈,不知是晚上没睡好还是在烦恼什么。

姬姩请完安便让她回去吧,并吩咐今晚不用来问安,她今日身子不适。

走出正殿,恰逢姬箩来給她母亲问安,琥珀隐隐觉着姬箩看姬姩的眼神有些不同了,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姬箩往正殿走着,脑海里浮现着方才姬姩的模样。清秀的瓜子脸,眼睛没有自己大,不过神韵倒是不同,身子么太瘦了,真是一副薄命相。这样想着,姬箩又高兴起来,昨儿一定是看错了,夏公子怎么会喜欢姬姩呢,不过是看她可怜罢。一定是这样!姬箩越想越兴奋,但是当她看到母亲形容憔悴的模样时,心又沉下去了。

“母妃…”

锦与看着女儿,想起昨夜。

一番温存过后,锦与靠在姬昌怀里,她垂下眼帘,试探的提及姬箩的亲事,还没等她说到夏何隐,姬昌便打断了她。

他眼里褪去情|潮,只余一片清明,拨开锦与搭在他胸前的手,起身穿衣,锦与极力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怔怔看着姬昌。

姬昌临走时冷淡的眼神,他说,如果是关于夏何隐,你不知道元妃已定下了?

锦与看着姬昌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捏紧手中锦被,她还能如何。

锦与伸手触上女儿光滑的面庞,看到女儿出落得花儿般她心里甚慰,缓缓开口,道:“箩儿,你表哥近日要从閔城回来了,说起来,你们还是小时候一起顽过呢。”

“卿表哥?他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姬箩脑袋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抬头看见母亲眼里的哀恸,心里一刺。

“真的不可以吗?”姬箩眼眶红起来,她没有大吵大闹,重复道:“真的不可以吗。”

“等卿儿回来我让他带你去郊外骑马,你小时候最喜欢赖着他了。”锦与笑了笑,由崔嬷嬷搀着往殿外去了,出门的一刹那她眼中淌下涓涓的泪水。

树荫斑驳,崔嬷嬷心疼的看着锦与,安慰道:“娘娘,王姬自小就懂事,她会想开的。”

锦与看着那片阳光下忙忙碌碌的年轻女孩,眼中涌起些陌生的情绪。那一年,她也如她们一样,青春朝气,梦想着与心爱的男子厮守一生。可后来,她却进了这活死人墓般的宫廷,每日为着侯爷的宠爱费尽心机,时光抹去了曾经鲜活亮丽的她,而她,也真的再也没能见到记忆里那个少年了…

給时间一点时间,让错爱过去。姬箩,一切都会都过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失望只有两种可能:选错了人,或是怀有不该有的期待。

窗下壁角 有情人夜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