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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就让你尝尝火烫的滋味!哈哈哈,其实这本该由你主子来承担的,你们亦是不幸,错跟了这样一个自私的主子。但愿来生投了好胎罢——”

已到这种时刻,琥珀什么也顾不及了,张口就道:“我已经投了好胎!我其实是…”

火钳子“滋滋滋”掠过风声笔直向琥珀脸上烧去,后面的话生生的戛然而止,死在她的舌尖。

脸上一阵热流袭过,琥珀几乎不能言语,喘着气看着险险擦过耳边的火钳,转而又看向姬娆,身后的姬鲜。

姬娆无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哥哥,他正紧紧抓住她的握住火钳的手,眼里映着墙壁上的火簇,剧烈燃烧着。

姬娆使劲甩开姬鲜的钳制,大声道:“三哥哥你做什么!你弄疼我了…”

姬鲜劈手夺过姬娆手里的火钳,狠狠掷在地上,火钳滚了滚停下不动了,火星子窜了老远。

狱吏这才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片衣袂摩擦声响起,皆俯首跪地。

姬鲜把琥珀从架子上解开,琥珀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她显然是腿软了。姬鲜不着痕迹扶住她,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里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

琥珀摇摇晃晃间解开了郑珊,恍惚间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姬娆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她不能接受自己亲哥哥来拆自己的台,尖声道:“三哥哥因何来此?竟这样护着这两个贱婢!”

姬鲜怒道:“你小小年纪如此毒辣,我倒不信你当真对夏何隐一往情深,拿丫头们出什么气!”

“哥哥!你怎的这样说我,这关乎妹妹的脸面啊!你没看到那起子小人明里暗里怎么笑话我呢!我拿个丫头出气也不成了吗?”说着说着竟像是触动伤心事捂着帕子哭起来。

“三弟,你让我好找。”

姬发大步流星走来,一同而来的还有姬旦。

一直跪地的狱吏心道:这里今日可热闹了,平日也不见人来。

姬发沉着脸看着地面的血污,略略扫向一边的琥珀和郑珊。

琥珀把郑珊抱在怀里,闻声看向来人。

姬发对上琥珀的眸子,她的眼睛红通通的,眼底却不见慌乱,小巧的脸上竟有些倔强的神色,怀里躺着个浑身血污的女子。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琥珀只敢看了姬发一眼,便垂下脑袋。他的眉目冷峻,和初遇那时候看起来差别太大,一时这样想着,那一日的情景竟愈加清晰了。

可是至今他也不知他们曾见过的。曾经比今昔,天差地别。

姬娆瞧见姬发来了,小脸一刹那白了,只是哭得更凶。也不敢说话。

姬旦走过去拍拍妹妹的肩,“别哭了,你要处置丫头由你可好,再哭眼睛肿了回头夏兄回来该嫌你是丑媳妇了。”

姬旦不说还倒罢了,一听这话,姬娆小宇宙又燃烧了,“四哥哥!妹妹是这么没出息的人吗,妹妹就是这辈子不嫁人了也不要嫁给夏何隐!是他不要我的,我何苦巴巴的贴上去!”

姬旦刮了刮妹妹的哭红的鼻子,朝姬鲜道:“你今个儿跑来作甚,我和你二哥等不到你,问了来伯才知道你竟到了这来。”

姬鲜说不出话来,他今晨听说了姬姩和夏何隐私奔之事,又得到消息整个瑰丽阁的宫婢都被带至宫廷地牢审问。

想到阿琥就在姬姩身边伺候的,他脑子一热就来了。他觉得,大抵是因为是他把阿琥从朝歌带来的,他之于她,是有责任的。

姬旦摇摇头,道:“这次就由着妹妹吧,左不过是些奴隶。”

“二弟。”姬发提醒道:“父亲还在等着。”

姬娆眼泪停了,银鞭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笑着朝姬旦道:“四哥哥,还是你最疼我!还有…还有二哥哥。”瞥见姬发面无表情的脸,她这才补上后一句。

姬鲜不情愿跟着姬发走了几步,回头看向琥珀,步子又停了。

琥珀只觉得从天而降的曙光只是跑偏了,现在又面临绝境。

看着几个人将要离开的背影,她知道这次再不会有意外发生,而且姬娆只会更“凶残”的对她。不止是她,还有牢房里共事过的她们。大家都没有错!难道只因为是奴隶就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吗?

在这样混乱的脑电波之下,琥珀真的灵光乍现了!

“我认识苏妲己——”就是这句话,琥珀高声喊了出来。

当琥珀还在朝歌的时候,当她还有公主光环护体的时候,在那为所欲为的一天,琥珀偷听到了伯邑考生前和苏妲己最后的对话。

当时她怀疑那是一场三角恋,后来她发现这是伯邑考的单相思,再后来她发现在西岐其实是有一个和苏妲己心心相印的人存在着,并且那个人绝对身份不低——说不定就是这几个人其中之一!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妲己的小情人是谁吗 = =...

书房小婢 世子府听风云

听着那声“你说什么”,琥珀觉得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一步一步渐渐速度加快返步而来的姬旦,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没错,姬旦的脸上满满的写着惊讶,惊喜,诧异…

堆积着那样多的情绪在同一张脸上,大抵只因苏妲己是他心里牵念之人。

姬考和姬旦曾途经有苏部落的领地,老族长奉他们为座上宾,姬旦就是在那个时候邂逅了苏妲己。

邂逅一个人,眼波斜横,清新娇妩,她随风摆动的裙摆亦摆动了他的心。

遂,黯然心动。

虽然她的身影几乎隐没在湘帘之后,但仍可窥见伊人撩人的身姿,妩媚如彼岸花的面庞。这临水照花似的惊艳,他却终究未能得到她。

他们分明是情投意合的。

当他得知有苏部落把妲己献与帝辛的时候,他简直疯痴成狂。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闭眼不去看,不去想,从此将关于她的一切深深掩埋。

“你说你认识,”姬旦不禁停顿了,他已许久未能将那个人的名字从口中念出,就像他一直刻意回避着关于她的所有,“你见过妲己。”

“您不知道,奴婢是从朝歌城被带来的,过去曾是近身伺候妲己娘娘的。”琥珀撒谎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方才,你为何突然有此一句?”姬旦道。

是啊,她为什么要突然大喊一句她认识苏妲己?

琥珀一僵,口不择言道:“因为...因为妲己娘娘她常在睡梦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琥珀露出感伤的神情,仿佛陷入了回忆,“大王不在的时候,午夜梦回,娘娘总是喃喃念着‘姬旦哥哥、姬旦哥哥’…”苏妲己我对不起你!

琥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姬旦,“公子,我家娘娘一直都没有把你忘记啊,”说着她的眼圈红了,声音带了丝很容易察觉的很刻意的颤音,道:“奴婢想着,自己今日就要在这地牢结束这短暂的一生了,可是我为娘娘叫屈啊,奴婢一定要让公子您知道娘娘的心意…”

琥珀的眼睛已经水汪汪一片,想着成败在此一举,她狠了狠心又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面上眼泪“哗哗”的掉,看的人不禁为之动容。

姬旦想起昔日妲己软甜的嗓音叫着他围着他翩翩起舞的模样,心里猛然一抽,疼的他几乎站立不稳。

姬发和姬鲜并不知道姬旦与苏妲己的这一桩典故,两人对视一眼,无言。姬娆则撇着嘴角,恨恨盯着琥珀——

姬旦缓解了心绪,又问道:“妲己她…还好么?”

琥珀望天,什么好不好,苏妲己在朝歌绝对的风生水起。琥珀伸出袖子抹了把眼泪,“娘娘很好,吃穿用度皆是宫里数一数二的,您不必担心。而且啊,大王最是宠爱妲己娘娘了,自打娘娘入了宫,大王几乎夜夜宿在…”

在听到琥珀说妲己很好时,姬旦放下心来,而当他听见琥珀后一句,脸色蓦地就沉下去了。琥珀眼见着姬旦脸色不对,忙闭了嘴巴,心里懊悔不已,怎么就说顺口了。

地牢里阴风吹着,一时无人说话,大家都看着姬旦阴沉的脸色。又是一会子过去,姬旦抚了抚衣袖,笑得云淡风轻。

“也罢,她好我亦无挂。”

这样思深情淡的话,琥珀看着姬旦眼底脉脉流动的幽光,突然有点同情这个暗雅如兰的男子。

似乎她为了保命,揭开了别人的伤疤。

然后,一切如琥珀预想的一样。

姬旦爱屋及乌,不顾姬娆的哭闹拯救了小小的她,并顺带释放了瑰丽阁所有的人。

他真是个长情的烂好人。

世子府。

夏天天色亮的早,琥珀一早就起来了,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洗完了自己昨日换下的衣物便晾在绳子上。

卯时她和府里的大伙一道用了早饭,两个白面馒头加一碗甜豆浆。

辰时琥珀在工作岗位世子府书房前停下脚步,熟练的自腰间掏出一条细长的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大步进了去。

到现在她也是没有想明白的,为什么那天从地牢上去之后,姬发会突然把她带到了他的世子府?他发现她的某项特殊才能吗?

姬发的书房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朴的味道。

里外两间,外间靠门处有个高高大大的书架,上面整齐罗列着一排排的竹简,边上开着窗户,打扫整理的时候可以听见外面小鸟在树上清脆悦耳的鸣叫。

庭院里错杂的种着翠竹、一串红、芍药牡丹…微风吹来,带着清新的香气吹进书房里,别有一番情趣。

内间相对较小,只摆着一张长长的案几,琥珀看着笔筒里插|着如林的毛笔,不,准确说是类似于毛笔的一种笔。她看到姬发就是用这个在竹简上写字的,而且她发现这里的竹简是经过特殊工艺制作而成,并不是普通的竹片。

古人真是了不起,如若不是特殊制作的竹简,那么写在竹简上的文字是无法经久流传的。

姬发下朝回府,走进书房,取下腰间长剑悬于墙壁。

彼时琥珀正举着一册三尺长的竹简,半坐在案几上,细细研究着甲骨文——可她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圆的扁的笔画奇多,有些更像图画,实在令人费解。

姬发掀开青灰色的帘幔,身子骤然顿住,墨黑的眸子盯住那个坐在他书桌上的人。

琥珀遗憾的放下竹简,她真是佩服现代那些研究甲骨文的研究人员。然后她偏转了头,后知后觉的发现到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欣长的人影,定睛一看,竟然是姬发!

姬发今日下朝比前几日晚了,因而琥珀没摸准时辰,不然她也不会…

僵持了几秒,琥珀“噌”一下从案几上跳下去,发丝飞舞间,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修长白皙的脖颈,姬发眼睛一花,她已端端正正立着,面上深神情很是恭谨,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

姬发的视线从琥珀脸上移至她方才屁股坐过的地方,复又沉着脸看着琥珀,也不言语。

琥珀心底哀嚎一声,凭良心说,她真的不是有意的。搁现代,她肯定不会坐的,要知道他的书桌比现代人的椅子还要矮…唉。

“公子,您累了吧?我帮你沏茶去。”

琥珀“蹬蹬蹬”跑开,姬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身在书案前坐下,眼神幽深得发亮。

那一日,姬发不禁意间看到琥珀的右手上有一点红色的小痣,妖冶的,鲜艳的,就如同年那时看到的…

姬发拧了眉,他实在无法将现在这个阿琥和当日那个子珀公主作比较,更何况公主怎么会在西岐?

但他心里到底是存了分疑虑的。

琥珀捧着托盘,眼下已是夏末,风轻轻吹着青灰色的帘蔓,隐约的有些凉爽了。拔开帘蔓,琥珀轻手轻脚将竹木杯放在几上,凝脂玉一般的手托着茶壶娴熟的給杯里斟上三分之二的茶水。

姬发凝眸看着琥珀右手上那颗夺目的朱砂小痣,眼睑微抬,又看向她的侧脸。

她初来时他不觉得,如今约是一月有余,姬发渐渐的发现她的肤色竟是愈发的粉嫩,全然不似快沁园初见时那般模样。

琥珀倒完茶水,陡然见姬发半蹙着眉瞧着自己,她咬了咬樱花似的唇瓣,鲜亮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低头寻思着姬发是不是在想怎么处置她坐在他书桌上这事儿。

“公子,奴婢去准备些点心来。”

琥珀半跪着,直起腰略略收拾了一下桌案,身子移动间微凉的长发不经意落在姬发手背上,随着她起身,沁凉柔顺的发丝一丝丝一缕缕的从他手背滑过…

冷不丁,姬发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琥珀一怔,端着托盘的手不自觉僵硬了。

“你在勾引我?”姬发手上用力,迫使她的脸面向他。

琥珀一双秋水明眸眨了又眨,可怜巴巴看着姬发。为什么他说着那么暧昧的话,眼中却冰冰凉凉,甚至犀利。

忽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琥珀不适的动了动,姬鲜并姬旦正从外间进来。

姬发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琥珀忙站起身,略朝进来的姬鲜姬旦福了福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二哥,阿琥她…?”姬鲜有些摸不着头脑。

“坐,”姬发手执竹木杯,有一口没一口呷着,淡淡道:“阿琥见你们来了高兴,拿点心去了。”

姬鲜給自己倒了茶,抓着杯子很是高兴,“看来阿琥在二哥这里很好,我之前还不大放心呢哈哈。”

姬旦也笑道:“方才见阿琥,不过一月未见,倒有些意外。”

“你也觉着了?”姬鲜回想了下,道:“当初把她从朝歌带来的时候,她和现在也差不离了,端的是个美人儿。可惜我一回来便打战去了,没能顾及上她。”

“三哥,你若对阿琥有那心思,现在便向二哥讨了她去,允她个妾室,亦是她求不来的好事了。”姬旦打趣道。

姬鲜听了也觉着甚有道理,朝姬发看了看,谁知姬发正在看册子,仿若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于是扁扁嘴也就罢了。

琥珀端着托盘,生生的止住步子,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偏此时,里间又传来声音。

姬鲜道:“二哥,今日早朝夏兄竟上朝了,前日听说他回来我还只当是传言。没想到他会自己带着姬姩妹妹回来,更没想到父亲竟当场赐婚,把姬姩嫁给他了,还封了他少将军的军衔,实是出人意料。”

姬旦略有所思道:“父亲定是有他的想法的。”

姬鲜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看到阿娆表情了没?哈哈哈,估计这会子正闹着呢。”

姬发卷起竹简,垂眸道:“阿娆也该嫁人了。”

“二哥的意思是?”

姬发看了眼姬旦,沉吟道:“我瞧着...嫁入朝歌就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殷墟甲骨文哦,刻在石头上的。这个时候还没有毛笔啊竹简这种高级的东东...可是啊没有基础的文房四宝让我的文那么的寒颤,我不乐意,看官们包含包含哈哈~~

竹简。竹简起源于西周。让它穿越到殷商吧阿弥陀佛。。。

毛笔的起源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1980年陕西临潼姜寨村发掘一座距今5000多年的墓葬,出土文物中有凹形石砚、研杵、染色物和陶制水杯等。从彩陶的纹饰花纹可辨认出毛笔描绘的痕迹,证实了在五、六千年前,已有了毛笔或类似毛笔的笔。商代甲骨文中已出现笔的象形文字,形似手握笔的样子。在湖南长沙左家公山和河南信阳长台关两处战国楚墓里分别出土一支竹管毛笔,是目前发现最早的毛笔实物。

秋高气爽 任谁是新嫁娘

帘蔓随着风像海浪一样浮动,琥珀在姬发说到“嫁入朝歌”时正好进去。

在场三人都停了声音,琥珀把托盘里的糕点一一放在案上,又为姬鲜和姬旦的杯里续上茶水,头也未抬便出去了。

出得书房,琥珀呼出一口气。

这厢姬发等人的谈话仍在继续,他们似乎并不在意琥珀听到什么。

姬鲜道:“二哥,若是向父亲作此提议,那阿娆不是真得嫁去朝歌了,日后——”剩下的话不适合说出,三人面面相窥。

日后发兵朝歌,可如今却把亲妹妹嫁过去,这…

姬旦问道:“二哥,阿娆当嫁与谁?”若要嫁去,定然不是个普通人物。姬旦心想:太子武庚尚未立妃,阿娆若是能下嫁他,于大事上未来也好有个接应。

“莫非是太子武庚?”姬鲜兀自点了点头,“也好,传闻武庚其人还是可以的。”

姬旦端看姬发表情,见他面色无所波动,心思百转间陡然与他相通。

“是…”

姬旦用口型说出了心中所想之人——帝辛。

姬发自腰间摸出一个小巧的青铜器酒壶,自斟自饮,半晌,方悠哉道:“要想钓大鱼,线需得放的长,而鱼饵,也必须足够诱人才是。”

墨黑的眼中是一个王者睥睨一切势在必得的成竹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