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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手上动作一滞,看到他的视线凝在她端着茶碗的手腕上…

见她只傻呆呆魂游天外般望着自己,姬发莫名的有些烦躁,他抬袖一把扯过她的手腕至眼前。

琥珀口中溢出一声轻呼,手上的白陶茶碗“咕咚咚”翻倒在案上,茶水从茶碗里流泻出来,浸过案上的竹简,然后“滴答滴答”着落在地面上。

琥珀一惊,脸上神色蓦地一变,惊慌失措间立时就要站起来收拾。

姬发皱着眉伸手按住她,绣着云纹的锦袍落在书案上,一点点的漫上水渍。

“别乱动,给我看看你的手腕。”

琥珀不安地把手伸过去,眼睛却盯着姬发浸湿在水里的袖袍。

作者有话要说:

恩施玉露。

菊花们(青不要随意联想到菊花一紧等词汇,谢谢合作= =..好吧就是我自己想到了、)

话说,我觉得人物们的性格已经开始偏离我预先的设定了,连剧情也不受控制了 =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文里的人物操控了TAT

姬昌薨了 姬发承袭爵位

袖子向上褪去,一截纤细柔美的皓腕慢慢露出来,可是烫伤的痕迹却那么明显。

“药上过了?”姬发问道。

琥珀点点头,犹豫着又说:“是元宝拿给我的。”可不是她胡乱在哪里拿的…

“嗯,我知道。”姬发忽而想笑,那药原就是他吩咐元宝拿与她的。

琥珀很想问问您老如何知道?

但她最终只是老老实实的闭着嘴巴,看着姬发从怀里拿出一个青绿色的小葫芦瓷瓶。

小葫芦瓷瓶被姬发打开,葫芦里的白色膏状物缓缓倒在琥珀烫伤的地方,她立刻便觉得烫伤的地方冰冰凉凉的,比浸在凉水里还要舒服呢。袅袅的青草药香钻进她鼻子里,琥珀深深吸了几口,身体舒服的就像要飘起来。

姬发的食指触上琥珀的皮肤,他的指尖在她烫伤的部位缓慢推揉着,以便她能更好的吸收药效,指腹摩挲间如同羽毛般的轻柔。

琥珀不自然的僵着身子,一张粉面悄然涨的通红,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看着他烛光下认真专注的神情,不由微微熏然。

“这样便不会留下疤痕了。”

听着他绵柔的声调,琥珀有些迷糊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她突然想起姬发毫不留情在她膝盖上踹的那脚,恍惚间膝盖似乎又隐隐痛起来…

为什么他可以那样不近人情,也可以这样温柔如水。

是不是他也觉着踹她的那一脚是他太粗暴了?想到这儿,琥珀的脸又降温了。对了,就是这样,他会温柔的帮她上药涂抹药膏,只是因为他偶尔的小小歉疚。

无关风月。

一切处理好,琥珀看着姬发自己动手在收拾书案,她没有插手,因为姬发说让她休息几天。她乐得不用做事。

“公子,邑姜姑娘的伤势…如何了?”琥珀弱弱地问道。

姬发头也未抬,“她很好。”

“哦...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你且去罢。”

琥珀走到门口,姬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等。”

怎么了?琥珀回头看着从里间出来的姬发,他掰开她的手心,将小葫芦瓷瓶塞进去,嘱咐道:“早晚各一次,伤处勿要进水,也不要闷着。”

风轻轻吹着,琥珀握着小葫芦点点头,跑着消失在夜色里。心里蔓延开丝丝的甜。

王宫。

姬发、姬鲜等兄弟焦急的侯在殿寝外,来来回回的御医进去出来,无不是匆匆的脚步,慌乱的神色。

太阳西垂的时候,太姒从殿寝出来,眼角犹挂着泪水,姬发忙迎上去。

“母亲…”欲言又止的沉默。

“你随我进来罢,其余兄弟在外候着便是。”太姒吩咐道,顺便拿帕子在面上擦拭着泪痕。

进得殿中内寝,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御医跪了满地,大气也不敢出。太姒摆摆手,命他们随她退下。

姬发步伐急促,一下子跪倒在姬昌榻前。

姬昌重重的咳嗽几声,费力的从榻上坐起,“吾儿——”

“父亲!”

姬发膝行向前,姬昌触及他的手,抓在手里狠狠握住,咬牙道:“如今我们对商都朝歌已逐步形成包围的态势,西南和西北处之犬戎、密须、阮、共等方国已相继征服,消除了后顾之忧,而今,吾儿,为父自知命恐不能长久,翦商重任将放于你的肩上,为父的相信你,你...定能完成大业。”

“我走之后,你且秘而不宣,唯恐給别他小国可乘之机,军中有姜尚助你,我亦放心。”姬昌的声音有些飘渺,“尽快与姜尚之女邑姜完婚,如此姜尚必会竭尽全力辅佐于你,虽是如此说,我亦知晓那邑姜是个不错的女子,日后你踏平朝歌,她亦有能力成为母仪天下的一朝王后。”

姬昌知自己命不久矣,断断续续交待他身后之事。

“用兵之处多多与姜尚商议,务必切记。而今对付商朝,只剩最后一步棋——东渡黄河,翦灭黎、邘、崇等商室的重要属国,如能成功,至此…便打开了进攻朝歌的通路…”姬昌突然抚着心口咳嗽不止。

姬发递过一旁的帕子,姬昌捂住嘴巴,他感觉到口中腥甜的血沫一点点汇聚,“噗”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姬发的衣摆处沾上血迹,此刻他已顾不得,忙站起拿过水杯,小心的伺候姬昌漱口。

姬昌在床上躺平,呼吸渐渐的越来越微弱,他把姬发往自己身边拉过,“吾儿,你是天生的王者,我相信你定不会辜负为父的期望。”

“未来...咳咳...不论发生何事,你...万事当以翦商为先,再没有超与此事的!咳咳咳——”

“父亲放心,商朝必为儿臣囊中之物。任何人,任何事,皆无法改变。”

此时的他承诺道,任何人,任何事。

而一切也确实如此。

姬昌薨了。

姬昌没了,此事被姬发压下,密不发丧。

经此。西岐一切事物皆由姬发暗中处理。

世子府。

姬发正与姬鲜姬旦二兄弟于书房议事,琥珀三百年如一日的端着托盘。

可是今天,却让她听到了攸关朝歌的事宜。

朝歌,纣王,妲己…她们都会消失吗,消失在姬发的手里。

琥珀出神的站在门外,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历史滚滚向前的进程,那样的让人猝不及防。

她給他们的杯子里蓄满水,他们说话从不避着她,但是她所能听到的,也不是什么重大的机密。

就像,琥珀并不知道此时姬昌已经没了。

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信息——

例如,昔日身边的阿妩竟然是西岐派去朝歌的细作!

而这个名唤阿妩的细作,现在已被太子武庚封为良娣。做内奸做到这份儿上,琥珀不由由衷的佩服她。

再例如,纣王去再次发兵攻打东夷族。

琥珀因而联想,会否是因了这个原因,纣王才迟迟没有发现她失踪了?她再不济,再惹他厌烦,可她毕竟是他的女儿啊。呜…

不久,姬昌的死讯被公告天下,姬发正式承袭西伯侯爵位。

作者有话要说:

小葫芦瓷瓶。

是不是很Q~

朝歌丝帛 西岐丝帛中人

姜太师府。

“小姐,听外头人说今日王宫可热闹了,您不去瞧瞧?”女婢霓簪道。

邑姜抬首望了望窗外,嘴角噙着笑,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她捏着细细的绣花针,问道:“霓簪,你看我这蝶儿绣得如何?”

霓簪看着绣架上栩栩如生的蝴蝶,伸手摸了摸针脚,触感平整细致,不由赞道:“小姐的绣工向来是不必多说的,这蝶儿就像要振翅而飞呢!”

邑姜笑了笑,望着绣架上斑斓的蝴蝶,忽道:“他日我希望我绣的不是这蝶儿,而是…凤凰。”

霓簪笑着凑近邑姜耳边,悄声道:“小姐马上就会入主中宫,您就是凤凰。”

邑姜轻轻浅浅的掩口笑着,眼中波光流转。

“对了,小姐,有件事儿说与您听听?”

邑姜捏着细针,头也未抬,“又有什么趣事儿了。”

霓簪来了精神,说道:“小姐可记得我家哥哥,他在朝歌做商贾生意的,昨日他回家来,您知道朝歌出了什么事儿?”

“左不过是些政事罢,与我们这些闺阁中的女子有何相干。”

霓簪直摇头,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道:“小姐错了,哪里是政事呀,哥哥说现在朝歌满城都贴着寻找某位公主的告示呢,告示上是公主的画像,据说是大王亲自画的,都画在丝帛上!”

邑姜头抬了抬,“哦?怎的完全没有听说。”

“这事儿也是前几天才有的,消息尚未传入西岐。若不是哥哥昨个刚从朝歌回来,我也不会晓得呢。听闻大王从东夷回来,可本该养在深宫的公主却不翼而飞了,大王勃然大怒,后来似乎还牵扯到王后娘娘呢。”

邑姜拉出一根金色的丝线,口中道:“这无非是出宫廷内斗的戏码,难为大王却亲自作画寻找,莫非这位公主很是得宠?”

“约莫是罢,”霓簪想到丝帛上的公主画像,喃喃道:“这位公主长得可俊呢,哥哥还偷偷藏了张丝帛画像带回来,宝贝似得。”

说着,霓簪从怀里掏出丝帛,“今儿早上我趁他不注意偷了出来,想着用这上好的丝帛做方帕子。”

邑姜从霓簪手里拿过那块月白色的丝帛,展开一看,瞳孔蓦地紧缩,为何这画中人…?

王宫。

殿中缓缓透着股清冷陈旧的香,是那种贵族人家方有的寂寥气味。

姬发在案边看着一叠又一叠的册子,仿佛永远也看不完。自从他承袭爵位,只比往日更加繁忙。

琥珀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悄悄将身体倚在身后的墙壁上,沉沉闷闷的殿里只有姬发翻动竹简的声响。

忽的外间传来“啪嗒啪嗒”的雨点声,琥珀眼睛一睁,睡意一下子去了不少,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外面零零碎碎从天空打下的雨滴,雨滴落在叶子上,叶儿颤巍巍的躲闪着。

一袭月华般的人影自花木中走出,身旁是为她撑着浅色油纸伞的侍女。

琥珀眯着眼细看,然后转头对着姬发道:“侯爷,邑姜小姐来了。”

霓簪收好伞,将油纸伞靠在廊下的墙上,跟着邑姜进入殿中。

邑姜朝着姬发盈盈一拜,眼角悄然扫过站立在姬发身侧的琥珀。她的眉眼间毫无浊气,灵动的双眸闪动间煞是动人,还有她白瓷般的面庞…

这一切,都化成邑姜心中的刺,根根分明。

邑姜笑道:“方才来时还没下雨呢,这雨真是说来就来,幸而霓簪带了伞。”

哗啦啦的雨声从门外传来,姬发放下手中的毛笔,对外看了看道:“没淋着就好。回头我遣人送你回去。”

姬发淡淡的几句话,却令邑姜面上更添几分娇柔,她似漫不经心看了琥珀一眼,然后柔声道:“侯爷,阿琥生的这样水灵,你可不要将她束在身边,耽误了她。”

姬发闻言,眉眼微抬,琥珀不在状态的看着邑姜,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邑姜执起琥珀的手,“你看你生的这样好,竟像画中的人物。若说你是贵族人家的小姐,我也是不怀疑的。”

琥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准备说几句“哪里哪里”之类的场面话,谁知眼角却瞥见姬发正凝着她和邑姜交握的手。

邑姜的手白皙细腻,轻轻的覆在琥珀手上,琥珀将手抽出一些,她猜姬发不喜欢她一个婢子和他的未婚妻这么亲昵。

姬发盯着琥珀手背上暗雅的红点,邑姜的话让他想起前日来自朝歌的消息——子珀公主失踪了。

如果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吗?

一直垂首立在一边的霓簪突然几步上前惊讶的看着琥珀,琥珀不明就里,回看着她。

霓簪的面色慢慢从惊讶改为某种带着艳羡的神情,只听她说:“我瞧着阿琥你竟与那朝歌的子珀公主有几分神似呢!”

一句话,琥珀浑身一震,这样的异常落在姬发眼里,他的眸色便黯淡几分。

琥珀笑着打哈哈道:“我哪有那样的福气,怎么会与公主什么神似,你可不要羞我。”

霓簪纳纳的不说话了,只是眼睛还不时的看着琥珀,像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阿琥,听闻你是从都城朝歌来的,家中父母还健在否?”

琥珀看着邑姜一脸的关切,不好推拒,而姬发又在一边看着,只能硬着头皮说起了瞎话:“我父母都是朝歌城中的商贾,前些年...生了疾病,相继都故去了…”

“对不住,”邑姜面有愧色,道:“我不该问你这样的问题...只是,想必你的母亲年轻时是个美人儿罢?”

琥珀有些无语,都说对不住了你还问?

她有些无奈,口中讪讪道:“我母亲...”突然她想到自缢而亡的绾娽,于是决定演技派一把,“我母亲红颜薄命,早早的便去了,只留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呜呜...”她说着轻轻呜咽起来,我都这么惨了,你可以终止这种窥探他人隐私的话题了么?

邑姜皱眉奇道:“可你...方才还说前些年你父母染了疾病,相继离去了,莫不是我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

琥珀内心里的小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倒,一副无力面对现实状。

这时,一直静静旁听的姬发却开口了。

“你见过子珀公主?”他看着下首的霓簪。

霓簪见姬发问她话,忙上前跪下,口中如实道:“奴婢家中的哥哥在朝歌城中做些小生意,昨日他回到家中,提及子珀公主失踪一事。”霓簪边说边伸手在袖子掏着,然后掏出一块月白的丝帛,“您看,奴婢还有哥哥带回的城中张贴的子珀公主的画像。”

姬发眼中一亮,“拿来与我。”

那日,薄暮晨曦,他们意外的相遇,琥珀面上覆着珠帘。

姬发没有发现,或许他的心底深处,一直在渴望见到她的容貌。

丝帛到得姬发手中,邑姜好奇的张望着,柔柔笑道:“不知这子珀公主与阿琥是几分神似,阿琥你也来看看。”

琥珀脚下生钉般,勉强笑着,并没有凑上去看那幅画儿。

她这才知道纣王在寻她,一时心里七上八下——

琥珀眼睛一眨不眨注意着姬发的面部表情,一丝一毫尽收眼底,良久,姬发拎着丝帛的一角,朝琥珀勾勾手指,琥珀只得向前移动几步。

姬发举起画像,对比着琥珀近在眼前的脸庞,笑道:“阿琥,笑一笑,我看看你与这画中人像是不像。”

琥珀只觉得姬发笑得她心里发毛,她不由道:“画儿哪有逼真的,要是有点像也是巧合罢。”她眯起眼睛笑着,心里直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