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纣王闺女古代生存史上一章:第 27 章
  • 纣王闺女古代生存史下一章:第 29 章

满心的疑惑与喜悦让琥珀整个人处在一种鼓胀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她多想不顾一切立刻冲向那个银面人,软软地问一问他:

你是不是来找我的?你舍不得我,放不下我,所以你来找我。你会带我走。

我跟你走。

琥珀深深吸了一口气,霎时满腹花香在心间飘荡。

“子珀。”妲己叫她。

琥珀愉快地看着妲己,“你过得好吗,姬旦他待你好吗,宝宝是不是要出生了?”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一个,妲己哭笑不得的一一答了。末了,她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宣明殿,犹豫着道:“我以为我认错了,可是如果你也确信,那我… …”她的手不由自主抚上隆起的腹部,微微的颤抖起来。

暗夜流光,点点萤火缭绕,琥珀胡乱抓了一只,又一把在妲己面前散开。

萤火虫的流火在妲己面前拖出一条一条长长的光圈,她伸手轻轻去触,心里有些异样的滋味。

琥珀的声音却听的人放松。

“你看萤火虫,生命短暂,可它们在有限的时间里肆意绚烂。而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把握住生命中的每一天呢?我们只会活得更久更久啊。”

“你有孩子,他的父亲是姬旦,不是…曾经那个人。妲己,你已经有全新的生活了。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不过现在,因为一个人,全世界,再也没有能叫她不快的事。

线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没有注意到一边往宣明殿而去的妲己。她拉着琥珀往净室走,一路嘴里叽叽咕咕的,“萤火虫好漂亮啊,夫人记得我们还在绾城的时候吗?那时候夏天我们往往能抓住好多放在床帐里呢,小姐总是躺在床上数萤火虫,结果总是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

线儿还在絮絮叨叨着,琥珀也听的乐呵呵的,不住的弯着唇角。

从来不知道,快乐这样容易。

即使重新在姬发身旁坐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也不能让她不快,邑姜讨人厌的招牌假笑琥珀也浑似没看到,她手捧着酒杯,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的颜色。

扯了扯姬发的袖子,“我想和姬姩说几句话,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 …”

姬发挑起一边眉毛,琥珀再接再厉的摇晃他袖子,晃得他手中的酒器都摇晃起来。姬发饮下一口,淡笑道:“那便去罢,难得见你高兴。”

琥珀拎起裙角坐到姬姩身边,半撑着脑袋,时不时看向对座的银面男子。他小小的动作都令她牵动紧张。

姬姩温雅的看着琥珀,半晌还是问道:“你坐到我边上,却只发呆作甚?以为你是来找我说话的,上一次见面还是你是… …”她顿住话头,小声说道:“姬发哥哥待你如何,听说自打你来了,连倾国倾城的环夫人都被你比下去了。是不是呀?”

琥珀收住目光,坐直身子道:“环夫人才不会被我比下去,大王是图个新鲜,你看见这次金迟送来的美人了?连我看了都喜欢的很,很快大王就有新欢啦。”

姬姩不解的张大眼睛,“你、你不伤心?”

伤心?琥珀翻了翻眼皮,笑而不语。姬姩也不计较,拿手肘捅了捅琥珀,“你瞧见对座的人吗,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

“看见了…他好奇怪啊,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琥珀这在姬姩面前光明正大的去看银面人。

姬姩的话比从前多多了,她兴奋地凑到琥珀耳边道:“方才…我问了阿何,阿何说他是金迟国的国师呢。之所以戴着面具,据说是因天生丑陋,恐怕吓到人… …”

琥珀点了点头,姬姩又道:“可是你看见他的唇,他的风貌,我倒是觉得,覆面就席是另有隐情。”

“不至于罢,”琥珀掩饰性的看着酒器中晃悠悠的酒水,过了一会抬头笑她,“你都嫁作人妇了,还研究外男,当心我告诉夏将军,看他气不气。”

姬姩果然被琥珀吓到,直到看到夏何隐正和别人说话说的畅快,没有注意她们她才松了口气,嗔怪的看了琥珀一眼,就埋下头做鹌鹑了。

琥珀抿嘴笑姬姩,一回眸却接触到对面人雾蒙蒙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放在草稿箱里发出来的,如果草稿箱功能不坏掉的话。

明天我要开始忙起来了,o(︶︿︶)o 唉-----9.4

透露一点,第五卷的内容,会比蜂蜜还要甜喔~迟来的温馨喔~~~帝辛是楠竹,唯一的爱~

流萤:

悲伤血痕 避子汤牵风波

再不会错了,一定是他。

琥珀痴痴沉浸在那一瞥之中。细腻的情愫是日夜不停滋长在心房的藤蔓,她已经没有退路。

而他却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只是一个陌生人投来的一眼。是打量,是观察,又或许…什么都不是。

但她记得他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像湖面上氤氲的水汽,看不透时,又藏着云遮雾绕的粼粼波纹。她没有认错人,那么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哪怕一个小小的暗示也好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在琥珀想要越过人群走到帝辛身边时,他像是先有所觉,已经离席而去。琥珀的眼神追着他到殿外,却不能和他一起出去。

她发现,他不想和她有所接触。

这真是晴天霹雳,晚宴结束后琥珀浑浑噩噩回到宫里,大约是酒喝多了,她不胜酒力歪在床上睡的黑甜。姬发走进房间看到歪在床上的琥珀,无奈的一笑,伸手帮她掖好被角,顿了顿,他干脆上床抱住她一起睡。琥珀睡觉喜欢动来动去,他不得不几次三番被她闹醒,姬发皱起眉,狠狠在她脸上捏了把,梦中的琥珀只是咂了咂嘴巴,嘴里哼哼唧唧不知说了什么。姬发拉过锦被包住琥珀,渐渐的也睡沉了。

清晨琥珀醒来的时候,照例姬发已经不在了。她狠狠伸了个懒腰,脑海里零零碎碎浮着梦境里的画面,越是使劲去想越是糊涂,最后干脆连一点梦中的细节都记不得了。

琢衣和线儿进来看到琥珀挠着头发冥思苦想的模样,线儿放下水盆道:“夫人,您每次醒来大王都不在了。按说,应该是由您早起服饰大王穿衣上朝的。”

“干什么,他自己没有手吗。”琥珀睨了线儿一眼,用柳枝刷完牙后就整张脸都埋进水里,突然她把湿漉漉的脸从水盆里抬起来,后知后觉地问:“他昨晚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琢衣把毛巾覆在琥珀脸上,又转身倒水,线儿从柜子里取衣服,两人都不打算回答她。

琥珀闷闷的在梳妆镜前坐下,自己解开月白的睡袍,昨晚…她和姬发有没有…?敲了敲脑袋,她怎么也记不得昨晚的事情。

琢衣拿过桃木梳细细的給琥珀梳头发,长长的青丝一直曳到铺着布毯的地面,“夫人今天梳什么头?”又抽出下抽屉,抽屉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头钗步摇… …

琥珀心不在焉用手拨弄着,见线儿闲在一边就问:“汤呢?”

线儿一愣,她以为今时今日,小姐再不会想要喝那个了,于是犹豫着开口劝道:“夫人,大王对您多好,况且,今后没有孩子在宫里怎么立足… …”

琥珀转过身看着线儿,琢衣只好停下盘发的手,拉过线儿道:“你来給夫人梳头,我去煮…那个。”

线儿踌躇着拿起桃木梳,一下一下把长长的头发顺直,她叹了口气道:“小姐,线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你想要什么呢,大王对你…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线儿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姐能够幸福快乐,就好像回到昔日在绾城的时光,每天都在笑着,每天都很安逸。

琥珀握住她的手,发现线儿走神了,她轻轻一笑,喃喃自语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一辈子陪在我爱的人身边。”

… …

琢衣端着汤药上楼,看到门边站着的人时她几乎连托盘也不能拿稳。

“大王… …”琢衣哆嗦着迎向姬发的视线。

姬发扯了扯唇角,拿过那碗药径自走进房间。穿过层叠的帘蔓,一步步,他突兀的出现在琥珀眼前。

“药煎好了?”琥珀以为是琢衣回来了,手拢着头发回头。

如姬发意料之中的,他看到琥珀一点点放大的瞳孔。看到他就让她这样吃惊么。

“这药,每次侍寝后都喝?”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仿佛只是在与她闲话家常。

琥珀眼神躲闪着姬发,终是纳纳无言。她可以感觉到姬发隐忍的怒意,他现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不悦。

线儿退出房间,看到琢衣跪在地上,手上还捧着托盘一动不动。室内很快就传出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心头一跳!

瓷碗裂成一块一块,尖锐的人心都发寒。

姬发俯□,静静看着琥珀,看着这个他用心呵护的女人——为了她,他冷落后宫嫔妃;为了她,他连母后都可以不顾;为了她,他又顶住多少压力… …

但是多么可笑,这个女人从不曾爱他。甚至于,她依然把他视作仇敌。她是否还在想着怎么杀死自己呢?姬发自嘲的一笑,缓缓道:“子珀。我对你不够好么,嗯?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你想要怎么样?”

要什么?

曾经她想要他的命,可是一度连她自己都怀疑她能不能得手,她做不做得到,她可以吗?

直到,见到帝辛,她真正知道自己的喜悲原来只系于帝辛一人。

琥珀抬头,他眼底愤怒的狂澜将她裹挟,她不敢再看,微微侧了头,道:“我想出宫,也许…外面的世界更适合我。”

“… …出宫?你想要,离开我?”他阴恻恻的笑起来,清俊的面目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猛然扼住她咽喉的手。

五指逐渐收拢,她的脖子脆弱的仿佛是一块脆玉,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叫它断裂。

往往,爱与恨只在一念之间。

琥珀被突如其来的恐惧贯穿了神智,她的手不自觉滑进靴子里,抽出那把匕首,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曲而冷冽的寒光,狠狠在姬发的背脊拉出一条长长的狰狞的血痕。

他的手指蓦地松下来,并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那算的了什么?

姬发看着琥珀,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消失不见,只有他眼中悲伤的水痕脉脉流淌着。

她的手开始抓不住那柄凶器。她只能颤巍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然而在他的目光下,她的心,有如缺氧时的窒息。

滴答——

他眼中温热的液体在她脸上流淌,琥珀惊愣的伸手触上脸上那滴水珠,她眼中随之泛起浓重的湿意。

“看准了,”姬发蓦地扯住她拿匕首的手,用力带向自己心口,恶狠狠道:“你要杀我的话就捅这里,捅死我便罢,捅不死,你这辈子都要陪在我身边!”

泪眼朦胧中,琥珀看到手中的匕首一寸一寸的靠近他的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TO OT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没有存稿…..尽管我现在正在发明天的,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唉

匕首了结 她在红木门后

也许吧。

所有的恨怨,总会留下一丝恋念的眉目。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这样——!”她用力的扭转匕首的方向,刀口锋利的寒光刺得她视网膜锐痛不堪!

哐当——

匕首甩飞出去,重重的撞到墙壁上,最后落在地毯上发出闷闷的钝响。

琥珀无力的瘫坐在地,华丽的长裙委顿地铺展,像极一朵开到荼蘼的花。

“那么,我就视作你是想要陪着我了。子珀,你记住是一辈子。这一辈子,都不要妄想离开。”

“除非你死。”踏过碎瓷,他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而“无心”之言,一语成谶。

#

雨点敲击着檐下铃铛铃铃作响,风声和着雨声滴答不绝。

琥珀站在廊下望着天空,站了很久,身上都感到沁凉。等到天黑了,夜深了,她回到房间换上从外院弄来的内侍服装。线儿、琢衣都已经被她找理由支回自己的房间

琥珀把枕头堆放在被子中间,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个人睡在里面。最后她戴上黑裘帽,环顾一圈这个房间,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吹熄烛火,轻手轻脚的下楼。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猫腰小心翼翼一路飞奔至青门宫的南墙边。此时雨已停了,空气中潮气逼人,天空乌乌暗暗没有一丝光彩。

琥珀凭借着记忆伸手在墙边上摸索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用力把堵在墙边的大石头推开,石后赫然是一个足以让人穿越而过的大洞。

石头被推开时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她紧张的回头张望。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廊下依次垂挂着一个个摇摇欲坠的灯笼。万籁俱寂中,烛火幽幽暗暗在夜风中飘摇。

收拾好心绪,琥珀一鼓作气地低头爬过墙边大洞,洞外不远处就是姬发日常处理政务的镶桦殿,镶桦殿此时还灯火通明。

她眯了眯眼,从草丛堆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污秽碎叶杂草,手上不由带了地上的潮湿水汽,她转而又抹在衣服上,一头还四处观望。

古代的夜晚人们都睡的很早,当现代人还在上网看电视的时候,已经是古人做了好几个梦之后了。但是宫里即使在夜晚每隔几步就有守卫守着,琥珀没走几步就会听到寻兵的脚步声,反复几次她简直神经衰弱,实在没法子了,她只好靠在一边的树丛里,抱着膝盖看着天空,等着天微微亮的时候,混进第一班出微天门的宫人里面伺机出去。

微天门外坐落着一排排宫室,用来招待外来的各国贵客。

晨雾还没有散去,朦胧的天际散出一线亮光,渐渐的晨光熹微,一队二人一排的宫人出现在微天门前处。

最末尾处,一个小太监好奇的看着身旁突然跟上来的小太监,问道:“你是谁,怎么不曾见过?”

琥珀低着头从善如流,“我是新来的,你见过才奇怪呢。”

接近微天门了,那小太监也不敢再说话。

眼前是雾蒙蒙一片,耳边是清晰有致的脚步声,琥珀暗自狠吸了一口气。她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她也知道如果现在被门口的守卫识破身份,她的下场是什么。

一排排的宫人都出去了,等到临近琥珀时她才突然发现她没有他们递给守卫查看的腰牌!琥珀蓦地顿住脚步,一下子钉在原地,而这片刻的功夫,前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就被显得甚为突兀。

“怎么不走?”

琥珀一怔,僵着身子不动了。一道男声明晰的传进她耳朵。

“你——!”

阿琛吃惊的看着眼前同样睁大眸子的人,竟是她。

褪去初见阿琛的讶异,很快,琥珀的眼睛就冰冷起来。她可以畏惧这个镐京王宫任何一个人但绝不会是阿琛。

“就是我。”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带了几分嚣张。

阿琛几番犹豫,末了还是勇敢的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至一边的青石子小道上。“夫人想做什么,若是被大王发现——”

“与你何干。”琥珀都不等阿琛说完,她朝门边看了看,趁着雾气还存,她必须抓紧时间出去。因而陡然换了柔软的声线,“阿琛,帮帮我… …你会帮我出去对不对?”

阿琛没有说话,或许他这一刻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关于她,关于朝歌,他有一段并不沉静的回忆。

“算作我求你… …”

她眼里积聚出泪光,迎上她的盈盈水波眼,阿琛别开眼,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琥珀满意的笑了,眼睛笑得弯起来眼泪就顺着脸颊的弧度滚落,她毫不在意的用袖子在脸上抹了抹。一夜未眠,她眼睑下有着淡淡的青黑痕迹,只是这份笑容是十足崭新的。

阿琛左右看了看,嘱咐道:“这个腰牌,出去的时候給门口的守卫查看,”他从腰间拿出一个木质的长形牌子,又不放心道:“无论是什么事情,请夫人务必早去早回。”

琥珀认真的对着阿琛点了点头,郑重的谢过,然后才拿着腰牌堂而皇之走出了微天门。就像计划中的一样,她还算顺利的出现在微天门外的其中一间宫室前。

还在犹豫什么,他就在里面。但她此时竟猛然生出了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心潮。

端着从别的宫人手里接过的红木雕花托盘,琥珀像一个平常的宫人一样垂着头走进去,院子里已经有宫人在洒扫了,栀子花深浓的香气让琥珀有一瞬间的出神。

伸出一只手,她轻轻敲击着红木门。细细的敲门声很轻,每一下都敲在她心坎上。

“进来。”

房间里传出熟悉的低沉嗓音,琥珀敲门的手就那样握成小拳头不知道动了,鼻头一酸,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良久。

房间内的人看着门外那道不动的人影,他蹙了眉,径自走过去拉开门。

‘吱呀——’

作者有话要说:

一门之隔。

再次相见。

生离死别 芳魂情归何处

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琥珀猝不及防,她的头仍低垂着,眼泪从眼眶顺着纤长的睫毛直接坠到地上,裂成无数瓣透明水花。

抬头的一霎,撞见他胸前细密繁重的前襟纹饰,敲门的手很快捏紧红木托盘。仰起头,看见他戴着银色面具,薄薄的唇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