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青衣却道:“小乖,我看他们那些人家娶亲,新娘子都是穿红衣的,如今你也是,岂不是注定了你要嫁给我?”

秉娴听了一个“娶亲”,面色微变。

奉青衣却不知她心事,亲亲她的嘴唇,道:“从此之后你便跟了我,敢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就……把他们都杀了!”杀气腾腾地说完,便将那红色的长条蒙在秉娴眼睛上。

秉娴一愣,眼睛被蒙住,眼前红通通地,什么也看不到,便说道:“恩公,你做什么?”

奉青衣道:“还叫恩公么?要唤夫君了。”声音带着一股得意。

秉娴看不到物,刚要抬手将布条扯下,却察觉奉青衣握了自己的手,望床上一按,少年的身子热热地靠了过来,道:“小乖,今天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听夫君的,不要乱动。”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

嗯嗯,小青衣~~~第三章啥时候发呢,我要观望一番……发现我总在过节的时候争分夺秒地写文啊

鹧鸪天:舞低杨柳楼心月

“你要听夫君的。”——如此一声,连身子都酥了。

眼睛被蒙起来,只能看到一片隐隐地红,铺天盖地,眼睛看不到,感觉便越发敏锐,暖炉的火熄了,从窗缝里吹入的冷风细细,一片雪扑在梅树枝上,他的长发荡落下来,从自己的脸颊上扫过,耳畔是他低低的喘息,想要隐忍,却无法忍。

炽热的吻落下来,是所有红的暗之中唯一的指引。不过两次罢了,他的动作熟练许多,引得秉娴不由自主开启红唇,追逐他的吻,从最初的温柔小心,到渐渐地狂野激烈,无法收拾。

他会怎么做?如何解开她的衣裳?如何解去他自己的衣裳?尽数不知道,只是察觉身上被他引了一把火,有的地方,还被恶意地咬了两下,引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却好像越发得趣了般地,越发变本加厉,且在她耳畔絮絮善诱:“小乖,不许咬着唇,我喜欢听你的声儿……”他甚至无师自通地含住她的耳垂,不停吞吐,仿佛是无上的美味。

秉娴怕起来:“恩公……”奉青衣道:“叫错了,要罚。”手上略微用力,看那一点樱红变作深红,在无瑕的雪色肌肤之上,如此诱人。秉娴眨了眨眼,有泪沁出,湿了红巾:“青弟……”他又道:“还是错了。”手往下探过去,越过那纤细的腰肢往下。

秉娴尖叫一声,忍不住并起双腿,少年柔韧的身子却贴过来,同她肌肤相亲,不留一丝罅隙,有什么渐渐地变得坚硬,秉娴失了神魂,颤声求道:“夫君,不敢了,别……”他才笑了:“小乖,真是很乖。”湿润的吻从她的唇角,到胸前,然后弓起身子,徐徐用力:“小乖,我来了。”刺破一池春水,引发荡漾的涟漪。

秉娴身子绷紧,唇齿之中发出一声尖叫,眉头皱起,过了许久了,竟还是痛……如此敏感的身子,真是耻辱。

半张着唇,微蹙着眉,湿润的红巾,翘着的樱红……奉青衣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望着面前情形,意乱,情迷。

从最初的试探,到逐渐地放纵,初尝滋味的少年不懂拿捏力道,不懂收敛分寸,只顾靠着自己的本能直觉动作,锐利的眼眸望着身下之人渐渐挣扎,渐渐失控,她叫着,求着,身子的每一寸颤动,红唇的微开微合,长睫的几番颤动,都让他发狂。

奉青衣大喘几声,劲瘦的腰动得极快,拼命地撞了近百下,一个俯身深深探入,身子抖了抖,便伏在秉娴身上,只顾大喘,面上的汗滴落下来,跌在她的身上,察觉她的身子也在微微轻颤着,好像受了惊吓。

奉青衣只以为秉娴是怕了,便轻轻以手安抚:“小乖,对不住……小乖……我伤了你么?”抬手将她蒙眼的巾子摘去,心头乱跳,不停劝慰:“小乖,小乖你还好么?”她的底下,似正在绞着自己,一下一下地……真的是怕了么?可是……为何竟如此舒服受用,让人不舍得离开。

秉娴微微睁开眼睛,有些失神,星眸沾着泪水,微微喘息,茫然看他。

奉青衣亲吻她的双眼:“没事了,小乖……哪里伤了么?”先去看她的伤口,先前他已经尽量小心,此刻伤口完好,只渗出一星点的血迹。好似无恙的……便又去看她身子,一路往下。

秉娴反应过来,急忙推了他一下:“我没事。”有气无力地。

奉青衣将她揽入怀中:“小乖……”怕她有事而心有余悸,可是却偏偏又如此满足。

“没事的。”秉娴出了口气,微微摇头,“只是……好累。”羞于说更多,便只合着眼睛,“天还早,再歇会儿罢。”

奉青衣无有不从:“好。”将她抱着,复又倒身下去。

秉娴累极了,只想要好生歇息,尽量压下所有。但奉青衣年少,又是个自小习武的身子,哪里就能轻易餍足?如此静了一刻钟,奉青衣看看底下那蠢动之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看秉娴,轻声叫道:“小乖,小乖。”秉娴眼睛也懒得睁开,答道:“嗯?”奉青衣道:“我……我又想……”秉娴睁开眸子,皱眉看他,奉青衣脸颊红红,跟昔日嚣张大不相同,有些求般地看着她,他这幅模样,倒是显得人格外乖巧……正同先前那个杀气冲天骄横十足的判若两人。

秉娴看看他,糊弄道:“不行,你是初次,该好好休息,免得大伤元气。”

奉青衣道:“我元气十足,伤不了的,小乖,小乖,小乖……”口里头不停地叫着,人也凑过来,双手双脚缠定了她,似要贴在一处生长般地。

秉娴暗暗叫苦,偏偏又抗不过他,幽幽叹了声:“我很累。”奉青衣道:“小乖,我抱着你,不要你动。”骨头酥软地贴了上来。

演练过一番的少年重整精神,再度攻城掠地来袭,秉娴蹙着眉,低低道:“你……慢些,别急……”奉青衣抱住她的腰,道:“对不住,……小乖,疼么?我不会碰到你的伤的。”原来他看着秉娴皱着眉,只以为伤口疼。

秉娴望着他动情的脸,无奈一笑,将头靠上他肩窝里:“好,没事……”手在奉青衣身后,顺着□的背缓缓向上,如爱抚之意。

这一回,却几乎折腾了一个时辰,秉娴只觉得自己手脚都断了,只恨不得连神智也都没了,可偏生还清醒着。

一直到外头天色大白,少年才消停下来,起初还兴奋地不肯安分,不停动来动去,在她身上百般抚摸,后来便安稳下来,渐渐入睡,不再动弹。

秉娴转头,看着心满意足抱着自己睡着的奉青衣,主动凑过来,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口。

奉青衣却并未有反应,仿佛真个已经沉沉睡着。

秉娴低低道:“这迷药很奇怪,越是武功高强之人,效用就会越轻,我想最多一刻钟你便能醒了……此处隐秘,因此是没有人能来害你。”

缓缓起身,却发觉奉青衣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红色带子,正是先前他蒙着自己眼睛的那条。秉娴定定地看了片刻,本是要解开的,想了想,却又作罢,只是低声又道,“青弟,对不住……我不是不想你替我报仇,只不过,我的仇人实在太厉害了,而且,现在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有一个人死那么简单。”纤纤手指滑过他的眉梢,嘴唇,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秉娴小心下地,腰肢似要断了一般,双腿也不停发抖,软软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咬牙整理好了衣装,回头看仍在睡的奉青衣,最终一语不发,推开门迈步往外。

将门细细掩好了,外头一夜积雪,地上尽是白茫茫地,冷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风吹得头发飞舞起来,张扬如墨,连同那一身大红的袍子也随风而动,如火焰似的跳跃。

秉娴一步一步走出后院,雪地红衣,乌发招摇,她仰头看看天空,连日阴霾,今日竟露出了晴色。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兆头。秉娴笑,红唇嫣然,红衣同乌发一并于风中摇曳舞动,整个人竟比那清晨初绽的红梅更艳上几分。

从玉都来的兵部特遣的钦差大人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过人。

这差事本来就不是人干的,谁不知道那异族出身的带兵将军是个魔头,跟承俊王关系微妙,是承俊王跟爱芝公主一力举荐的……别的不说,承俊王爷皇族出身,朝中盘根错节,一个不小心触到不能触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偏生如今,那个不长眼的督军,连连上书,捅出此人想要谋反的意图。

他若谋反,就由他去……大不了反了后派兵打便是了,如今在这个欲反不反的关键当口上了这么几封信,惹得龙颜震怒,立即命他这个无辜之人连夜加急日夜兼程赶来磬城,勒令那魔头放下屠刀随他回玉都……这是什么差事?简直是要命的。

若是那魔头真的要反,他这一来,便是他谋反之时祭旗明志的人选,就算他不反,被这么一激一逼,或许真的反了也不一定。何况钦差宣旨,难保承俊王不满……果然,在启程的前一日,皇帝便又任命了承俊王的次子雅风君为督军……

面前似有一张大网,等着人撞入其中。钦差大人身受皇命,少不得战战兢兢,一路加急滚到磬城,却赫然发现,正在他来的前一刻,磬城破了。

——这时机也太过微妙了一点儿罢!

联想到前一天雅风君同自己一起过外城,那外城的知府热情有加,投其所好送了个绝色美人过来,如此缠绵过了一夜……平明醒来,雅风君却已经先行一步了……气得他当场将美人推下了床。

可如今城已经破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好宣了旨,让人及早回玉都,——不幸中的大幸便是,檀九重并没有造反。

钦差大人略微安心,在轿子里捋着胡须将所有事情想得尘埃落地,他这一趟虽然没什么大功,细细追究,也没有过,毕竟还有雅风君也在……大概属于有惊无险,不功不过,正合朝臣的中庸之道。

正有几分惬意,轿子忽地猛地一抖。

钦差大人身子一晃,差点儿从轿门口摔出去,一时大怒,喝道:“发生何事!”却听得有人道:“大人,有个女子拦轿。”

钦差大人一怔:“女子?”耳畔听到有个声音,娇柔低弱:“大人,救命……”钦差大人探手将轿帘子撩起,往外一看,一袭红衣,如坠落的花落在雪上,那是道绝艳的影子。

她抬起头来,雪肤花容,不过如此,最震慑人心的是那双眼睛,半是无奈半是幽怨,瞬间将人的魂魄都勾走了,钦差大人觉得自己身化春水,差点从轿子里滑出来。

那女子靠在肩头上,如画的一张脸近在咫尺,她身上也不知用的什么香粉,那股香很是奇特,幽幽似雪中寒梅的香,带一点冷,一丝清甜,惹得钦差大人心头大动,一路而来,魂魄也不知离体几番。

他素来没什么爱好,连朝中风行的贪污都绝少涉及,风评向来良好,唯一的软肋便是女色。

从年少初尝滋味到如今不惑,见过的女子,年长的年幼的,千娇百媚,曾让他自得不已的诸多收藏,却都在这女子面前,灰飞烟灭。

俗俗俗,俗不可耐,钦差大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品味,怎会喜欢上那些姿色平庸的女子?

若不是要顾及官威,若不是这女子似伤了……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整个人娇柔地靠在自己肩头,也不避嫌,仿佛当他是她可依靠的天……

钦差大人小心地探出手去,握住她的小手,软软地,凉凉地……如此绝色,不似凡人,难道会是鬼狐?这股子绝艳之气,倒有些类似……但纵然是鬼狐又如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一世为人,自诩尝遍人间绝色,却不知鬼狐绝色是何滋味。

如此想入非非地一路到了暂时落脚处,先前的知府衙门,轿子刚落地,知府大人不想打搅美人,便要亲自抱人出去,正在此时,外头有个冷浸浸地声音传来:“噫,这不是钦差大人的轿子么?”又有个声音道:“小王看也是,檀将军,还不恭迎钦差大人。”

轿子中的钦差,同靠在钦差肩头装昏睡的秉娴各自一震。

两个对头,恰好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嗯呢,第三章~~~

估计大概有许多同学会……可是这样似更顺理成章……大家可惜细思一番……XD

三更上……忽然觉得红灯高照烟花绽放的话,比较应景,虽则是两人短暂的温暖,但……

嗯嗯,祝元宵节喜乐哦……XDD

鹧鸪天:歌尽桃花扇底风

秉娴低声道:“大人,妾怕。”将钦差的手握住。钦差大人骨头发软,对外头两人的恐惧瞬间散去,安抚道:“无事,都是认得的,你不用动。”用力一捏秉娴的手。

将轿帘子掀起,钦差大人迈步出来:“原来是少王爷同檀将军。”说到少王爷的时候,躬身行了个礼,说到檀将军,便举手掠过,眼神一扫而已。

雅风笑道:“宋大人姗姗来迟啊,方才小王进去看了一翻这知府府邸,幽静雅致,很是不错。”

宋大人道:“总之也不是久居罢了,雅致与否,何必在意,倒是让少王爷费心了。”

雅风道:“哪里哪里……只不过这处府邸,是檀将军特意给宋大人安排的。”

宋大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便又扫檀九重一眼:“有劳檀将军了。”

檀九重一直静静站在旁边,闻言便道:“钦差大人喜欢便好……”说到此,忽地嗅到一股香气隐隐飘来,似曾相识,不由怔住。

钦差大人道:“想必少王爷同将军另有要事,那本官就不留两位了,在此相送?”

雅风见他忽然急着赶人,有几分惊讶,正要答应。檀九重却望着宋钦差身后轿子,道:“噫,这轿子之中,仿佛有人呢?不知是大人的何人?”

宋钦差面色一变,却道:“是方才在路上所救之人……因兵祸受了伤。”

檀九重缓缓问道:“夜军被少王爷勒令不许伤人的,怎么又会发生此事?”

宋钦差道:“本官不懂这个,但也猜到或许同治军有些关系……”又道,“劳烦少王爷,尽快处理磬城事务,返回玉都才好。”

雅风见他两个针锋相对,便一直笑微微地看,宋钦差说罢,他便答应了声,道:“檀将军,我们走罢。”

雅风知道宋钦差的癖好,见他护着轿子中的人,便也想到他或许是藏了个佳人在里头,便不欲点破。

檀九重道:“哪里有撇下钦差的道理,不如让末将相送钦差大人入内……”

此言出,雅风同宋钦差都是一呆,雅风心道:“九君不似是这么不识相的……难道说,他……”便也看向那轿子,心念转动,便也道:“既然檀将军如此盛情,那就请宋大人先行入府罢。”

宋钦差皱了皱眉,阴郁扫了一眼檀九重,便道:“既然如此,谢过少王爷。”缓步走到轿子旁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雅风见里头果然有人,便看檀九重,却见彼站在原地,双眸死死地盯着那轿子,一双冰蓝眸子,隐隐地透出光来似的,倒好像是即将看到什么了不得的珍宝。

雅风心头怀疑,便也转头去看,却见轿子里探出一只手,在轿帘子一搭,娇柔无力状,红色衣袖随之微微荡漾,青色轿帘,白玉般的柔夷,红袖随风,真是未见其人,先觉不凡。

宋大人探手便去扶住,他近几年沉湎女色,有些淘空了身子,整个人瘦竹临风,因此那手也有些枯瘦,两相对比,真真红颜枯骨,竟让人对那白玉手的主人有几分怜惜。

先见到一头乌压压的青丝,——是那女子垂着头,缓缓出来了,乌黑茂密的青丝底下,是白玉般的脸容,两道同样乌黑的眉毛,天然风流。

那女子低头垂眸,婷婷地站在跟前。

雅风君双眉一皱:虽不曾见正面,但……他是见过这女子的,可是……

檀九重上前一步:“这位是?”双眸死死盯着秉娴:怎不抬眸?只须看一眼……

秉娴垂眸,不等宋大人说话,微微行礼道:“见过两位大人……”声音带颤,如玉露盛盘,娇婉欲滴。

檀九重听了这声音,心头一怔,略有几分失望,又不见她抬眸,便只盯着看,雅风咳嗽一声,笑道:“这位姑娘是磬城之人?”

宋大人笑道:“正是,她受惊过度,失了礼仪,请少王爷勿怪。”

“何怪之有。”雅风望着面前的秉娴,心中想到在磬城之外客栈中所见一幕:是她么?但总觉得哪里似有些不对。想来想去,还是暂不说破。

“既然如此,”雅风顿了顿足,“檀将军,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檀九重看他一眼,又看看躲在宋大人身后的秉娴,——她仍旧低着头垂着眸子。

“好,少王爷请。”檀九重略微点头应承。

两人转身瞬间,雅风道:“噫,知府后院那些梅树竟有这般香远么?在此都能闻到。”檀九重回头看一眼,却见宋钦差正微微揽着那人腰间,两人挨在一块儿进了门。

一直到入了府内,秉娴才松了口气般地,柔声道:“大人,方才妾怕极了。”宋大人顺势将她的手握住:“怕什么,本大人在此。”秉娴抬手掩口,道:“听闻那位将军,杀人无数,还有过屠城之举,妾实在怕同他照面……”浑身微抖,泫然欲滴。

宋大人道:“他虽是带兵将军,却仍要在本大人面前卑躬屈膝,何足道哉。”大气说罢,道,“我同你到里头看看,这知府的宅子到底好不好。”

秉娴才点头道:“一切听大人的。”

两人一路入内,宋大人腹内倒是有几分才华的,便指点院中景物,时而便吟出几句诗来。

秉娴抿嘴而笑,道:“妾从来一字不识,不能从旁助兴,扰了大人雅兴了。”

宋大人见她笑得嫣然,心中更喜:“美人在侧,便是佳诗一首,何须念诗?”伸手便搭在了秉娴腰间。

正在此时,却听到有侍卫的声音喝道:“什么人!”接着,有人道:“檀九重,想见钦差大人。”

宋钦差一惊:“怎么去而复返?”

这功夫,檀九重已经踏雪而来,一手拢在前头腰间,不知笼着什么,一双眼睛只望着秉娴,也不行礼。

宋钦差见状,越发带了几分怒气:“檀将军,你何故去而复返?”

檀九重道:“方才在外头,末将请教这位姑娘姓名,不知该怎么称呼?”

宋钦差皱眉,意外道:“檀将军,你只是为了这个?”

檀九重道:“嗯……”不再理会宋钦差,只看向秉娴:“姑娘怎地不开口,让我猜一猜,莫非是姓蓝,名贤的?”

檀九重这一句话出,宋钦差同秉娴倒是没什么,只在他身后的照壁之处,有人甚是惊愕:“什么?蓝贤?!”

场中宋钦差狐疑看檀九重:“檀将军,你究竟在说什么?”

此刻秉娴便行了一礼,柔声呖呖道:“妾的闺名,不敢对陌生人说出,还请大人见谅。”

宋钦差闻言,心头略喜,便笑道:“檀将军,你听到了?我虽不知你何故总是来纠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位姑娘并不叫蓝贤,你可以离开了么?”

檀九重看着宋钦差,此刻秉娴已经又躲在了宋钦差身后,只是若隐若现地看到红色衣摆,随风飘出,檀九重眸色深深,正欲再说,身后有人追来,道:“檀将军,少王有请。”

檀九重双眉微蹙,却只好随来人而去。

室内暖意盎然,宋钦差道:“这宅邸果然是雅致幽静,深得我意。”

秉娴道:“大人高兴便好了。也是托大人洪福,妾才能进来知府府中。”

宋钦差道:“心肝,我本来觉得这一趟是个要命的差事,谁知竟另有意外之喜。”握着她的手,贪婪亲吻,“噫,这香何故一天了仍在?让人闻之忘忧,唉……真想永远与心肝在此逍遥。”

秉娴娇笑着抽回手,道:“妾不过是蒲柳之姿,得大人一时青睐,已经是天大之福了,哪里敢奢求一世……对了,大人不是说要写什么文书的么?”

宋大人皱了皱眉:“是啊,差点儿忘了……”便起了身,叫人准备大氅。

秉娴靠过来,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大人……还是休要出去了,再说,留妾一人在此,很是害怕……”

宋大人拍拍她的手,道:“莺莺,你仍旧怕那檀九重么?我已经在这周围加了侍卫,有百人在外头呢……”秉娴道:“纵然有百人在,哪里比得上大人一个?写文书罢了,何必出到书房去受寒,前面不也有桌子纸张么?我可以给大人墨墨。”

宋钦差被她娇颜软语地,弄得魂也飞了,喜道:“真是好心肝,我几乎忘了!”又笑道:“红袖添香,正是佳人美事,只不过要劳累莺莺了。”

秉娴道:“这点儿劳累算什么?妾承蒙大人所救,本该以身相许,只是妾身上有伤,大人又体恤,不能伺候大人,便只好做做这些零碎之事……”宋钦差将她一抱,道:“真是知心体贴的莺莺。”嗅着那娇香,魂魄荡漾,秉娴笑道:“大人,做正经事。”将他推开。

在知府卧室之外,便是书桌,笔墨纸砚齐备。秉娴帮着布置所用,宋钦差端坐,时而沉思,时而提笔挥毫。

秉娴在边儿上研磨,一边笑吟吟使眼神,宋钦差意气风发,将回兵部同皇帝的信一挥而就。

秉娴打量那信上的字,赞道:“妾虽然不通文墨,但见大人的字很有几分不凡之气。”

宋钦差自得笑道:“我这一笔瘦金体……也深得京中名士们赞赏……”又想到秉娴不识字,更不知何为瘦金体了,便不再说。

宋钦差又写了两个信封,正叠好了呈给兵部的信放到里头,忽地觉得一阵困倦,不由地停了手打了个哈欠:“我怎地忽然困了?”

秉娴柔声道:“大人,必定是连日操劳,不如歇息片刻……余事让妾来打理……”宋钦差“唔”了声,嗅的那香气袭人,心头荡漾,来不及多说,便昏睡过去。

秉娴见他闭眸睡过去,便冷冷一哼,将他自椅子上拉下来,半拖半抱,扔在床上,拉被子盖好。而后极快道桌子边儿上,将宋钦差所写的两封信取了打开,又从头到尾细看一遍,眼睛也不眨的,看完之后,才扔在一边,又自展开信笺。

秉娴取笔蘸墨,屏息沉思,片刻之后,便在纸上接连一挥而就。

大概是一刻钟时候,两封新的书信便在眼前,细细看字迹,竟同宋钦差所写的一般无二。秉娴微微一笑,等待新的信墨干之时,便把宋钦差亲笔所写的两封取来,点了火石,付之一炬。

宋钦差醒来之时,只觉得饱睡一觉,精神极好,忽地想到自己的回呈信笺,便急去看。

秉娴伏在肩头,道:“大人睡着了,幸好只封了一封,剩下的妾就替大人封好了。”

宋钦差不放心,便自起来,取了那两封信来,端详了会儿,见都已经封好,正在犹豫要不要拆开来看,秉娴道:“大人,难道不放心妾帮大人做事么?”几分委屈口吻,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看来。

宋钦差想到自己已经先放了一封进去,剩下一封只需折起来放进去便可,秉娴又是个不识字的,将封皮粘起来自不会有什么意外,便道:“莺莺,我是在叹你还是我的贤内助呢。”得意大笑,将信放下。

当下宋钦差出到外堂,将人唤进来,把两封回呈交付信差,命快马加鞭送回玉都。交代完毕,便又急急地回来找秉娴。

谁知宋钦差却扑了个空,心急难耐急忙问起,侍卫道:“方才莺莺姑娘嫌里头气闷,说要到后院走走。”

秉娴披着大氅,踏雪而行,厚厚的雪在脚下咯吱有声,只是走了一会儿,靴子便有些湿了,正在低头蹭雪,忽地觉得身边一股冷意横过。

秉娴转头,正看到在身畔不远的走廊口上,有人缓步上来,嘴角斜挑,仍旧是那股肆意的邪气,道:“真是巧啊,莺莺姑娘,”他半靠在廊柱之上,双眸灼灼地对上她秋水般的眸子,似要看到她骨子里去,嘴里轻轻说道,“或者,我还该叫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有些说话实在太难听了。同九哥有关系的原因我不用说,难道被强了反而是受害人的错?将离那段,她还是个经历大变什么也不知道的少女,怎么出事的猜也猜到几分。到目前为止,只有青衣才是有几分甘愿。怎么就冒出那么些难听的说话了?

先前我写穿越文,有很多人纷纷表示,女主怎么这么软弱怎么这么无用,她是现代人不是古代人那么没用要英明神武啊!到我写古代文,又成了女主怎么这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