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喵,这一章写得颇为澎湃,或者自我感觉很是澎湃……

某只九被关起来了,这回真要在笼子里嚎了XD

更得有点晚……二更么,想了想,我会努力,但是……于是若是时间晚了还木有发那就是不更了,不用等,早点睡……摸摸(╯3╰)/~~~

雅风同馅饼第一次啊,得好好慢慢地严肃而认真……XDD

鹧鸪天:今夜剩把银釭照

雅风君迈步进门,一抬头,便看到坐在桌边的秉娴,隔着一点烛光,四目相对,只觉得这女子的眸色深深,仿佛藏了许多秘密在里头,又不知用了多久时间,酝酿成了层层的雾霭,朦胧飘渺,好像是笼在水上的薄暮色。

那一星烛光落入她的眸子里,那暮色之中便多了两盏小火,摇摇曳曳,动人心魄地。

身后跟着的侍卫奉剑,转身将门掩上,便站在门边。

雅风君上前,温声道:“莺莺姑娘。”

秉娴淡淡一笑,不知为何,雅风君觉得那笑里竟有几分轻蔑。

雅风君素来以仁义动天下,加上他人生得好,出身教养又均是上乘,自是气度同外表俱佳,见过之人,无不赞服,鲜少见有人对自己摆出如此冷面来的。

雅风君略觉纳闷,却仍旧和蔼道:“莺莺姑娘好似对小王颇有成见。”

秉娴扫了他一眼,道:“哦?少王爷从哪里看出来的?”

两人之间隔着三四步,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雅风君忽地嗅到一股清远香气,丝丝沁甜,似曾相识……伴着淡淡酒气,也不知是酒力还是香气所致,让人嗅之竟有些熏熏欲醉般。

雅风君扫了一眼桌上,轻声道:“莺莺姑娘饮过酒?”

秉娴道:“在少王爷眼中我或许已经是个死人,总不会连喝一口酒也不许罢?”

雅风君见她举止大胆,说话间一双眼睛屡屡扫向自己面上,看得肆无忌惮地,便一笑,走到桌子旁边。身后奉剑将其中一张椅子拉开,雅风君一甩袍摆落座:“莺莺姑娘为何这么说?难道在姑娘眼中,小王是个残暴无理之人?”

秉娴道:“少王爷,官官相护我早就说过,我不过是个低贱之人,何须你如此屈尊降贵对待?你今日所做,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不过是想要护住你那条狗罢了!假惺惺地,哼……可笑,可笑……”她说罢了便一抬手,取了一爵,仰头将里头酒水尽数喝光,喝得甚急,余酒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滑落到她雪玉般的颈间里去,顺着流到胸前,将衣领到前胸微微濡湿。

雅风君不动声色看着,道:“盈盈姑娘还是不要喝了,你将要醉了。”

秉娴身子一晃,微微歪头看着雅风君,莞尔一笑:“怎么,我醉了不好么?酒醉吐真言,少王爷不是想来听我的真话的么?”

雅风君见她笑得竟有几分妖冶,便微微垂了眸子,道:“小王来此,不过是想同姑娘说几句别人不能听的话。”

此言说罢,秉娴“哈哈”地大笑起来,她这一笑,明媚灿烂,又隐隐地带着豪爽狂放之意,乌发泼墨般荡漾,却又分明是个娇柔婉约,再美丽不过的女子,如此奇特的气质,令人迷惑,却又移不开眼,连站在门口的奉剑都忍不住向这边看了一眼。

雅风君道:“莺莺姑娘为何而笑?”秉娴笑得眼泪沁出,道:“难道少王爷是想同我说体己话儿?堂堂的少王爷,说出去,恐怕要被人耻笑……”

“若是小王未曾记错,曾经在磬城之外的客栈,曾经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雅风忽地开口。

秉娴却并不吃惊,只道:“哦?是么?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相同样貌的人出现,也不足为奇。”

雅风君道:“请恕小王妄言,姑娘气质独特,小王绝不会看错,当时,姑娘还同一位青衣少年同行。”

秉娴挑眉:“好啊……你是少王爷,少王爷说话,敢有不从么?少王爷说是,那便是……少王爷说你的狗没有杀人,那就没有杀人,我是不是该呼少王爷万岁?”

雅风君微微蹙起眉头,却仍旧温和道:“我是否哪里曾得罪过莺莺姑娘?”

秉娴哼道:“这个已问过了,少王爷你不嫌烦,我都烦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痛快些说便是了,你不想你的狗死是么?”她点点头,“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之人,其实少王爷该有许多手段封住我的口,只可惜……今日在场的侍卫们,少王爷怕是不能够连他们的口也一一封住了,少王爷仁义天下……将来怕有白玉微瑕了。”

雅风君道:“虚名而已,小王尚不在意那些,也并非如莺莺姑娘所说要对姑娘不利,小王只是为查探事情真相而来。”

秉娴道:“真相?我已经说过,檀九重杀了大人,难道少王爷觉得这个真相让你不满意?不如王爷告诉我一个,或许我为了保命,也会照说。”

雅风君摇了摇头,道:“莺莺姑娘,你曾经说你是磬城之人,对么?”

秉娴倒了一杯酒,举手又喝:“如何?”眼中有些薄雾起了。

雅风君道:“可惜……我派人查遍了磬城人口册子,都没有找到姑娘安身所在。”

秉娴道:“兵荒马乱,走了的,死了的,恁么多的人,王爷都能一一查出来?唔,或许我又是哪个死了的,不甘心,又从地上爬出来……了呢,王爷也能查到?”她并未放下那酒爵,反而抬向前,在雅风君跟前晃动。

美人半醉,明眸善睐,暗影流香,烛光之下,竟颇有几分旖旎暧昧气息。

雅风君却只是清雅而笑:“姑娘说笑了,姑娘分明是人。”

秉娴越发笑,红唇初绽:“少王爷怎么知道?鬼魂是没有体温的,不如少王爷你来摸摸我的手,看看我到底是鬼是人?”她说着,便握着那酒爵,纤纤玉手,直向前一送。

奉剑皱眉,身形微动,却见雅风君放在腰间的手微微一摇,奉剑肩头微沉,便也不动。

雅风君道:“男女授受不亲,请恕小王不能。只不过,倘若是姑娘的另一个身份,或许可以。”

秉娴一歪头,颇感兴趣地看着雅风,道:“另一个身份?少王爷指的是?”

雅风道:“蓝贤。”

秉娴笑影收敛,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雅风君。

雅风君微笑道:“那时候我本是想救下苏镇东,毕竟他是磬城统帅,蛇不能无首……他死了,士兵便会乱,哪知道仍旧晚了一步,当时,你便在他身边,对么?”

秉娴冷笑道:“什么苏镇东,蓝贤?”

雅风君道:“奉剑传命之时,苏镇东已经身死,本来磬城兵士不会归降,是你演了一出好戏,让众人乖乖放下刀兵,保全了诸多人的性命。”

秉娴晃动着爵中的酒,只是冷冷笑着看雅风君。

雅风君道:“当时我甚是赞赏,想看看说话的人是何模样,没想到却终究未曾如愿,当时我还有些古怪不解,如今才想明白,你是故意躲着不肯见我,又趁着檀将军来到之时,极快逃走。”

秉娴道:“少王爷,你说得越来越离奇了。——怎么不去酒楼说书呢?我看你天赋极好,必定前途无量。”

雅风君却盯着她,道:“不忙,当时那唤作蓝贤的士兵,肩头上受了伤,这么巧,他消失的第二天,钦差大人便从外头‘救’了个女子回来,也是身负伤的。……若我所料不错,莺莺姑娘,你的伤口所在,怕也是在右边肩上罢。”

秉娴笑道:“我说不是,少王爷信么?”

雅风一怔,如此山穷水尽时候她尚丝毫不在意,望着眼前笑面如花,雅风道:“我不信。”

秉娴的笑意更深:“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少王爷要亲眼看一看,才得确定,对么?”

雅风皱眉看她,秉娴道:“少王爷,你对我有意,大可直说,编排这些有何用?你想看我的身子,那我便脱给你罢了……”吐气如兰,媚眼如丝,说罢,便去解腰间衣带。

雅风君一怔:“住手!”

秉娴手在腰间缓缓抚摸,似甚惋惜,笑道:“不是少王爷想看的么?怎么又害怕起来?对了,我听闻少王爷曾有个未婚妻子,但早就犯谋逆大罪而死,少王爷似还在为她守身?啧啧……人都死了,何必如此呢?假正经的伪君子大多都是如此的,少王爷说是么?”

雅风君向来温润的面上忽地多了一丝寒意,眼神亦有些凌厉,缓缓地道:“莺莺姑娘,留神你所说的话。”

秉娴笑吟吟地望着雅风君面色,那笑却渐渐地有些发苦:“怎么,难道少王爷真的对她余情未了?只可惜人鬼殊途啊……何况就算是活着,她也不过是个跟少王爷没缘的,何必苦苦记挂着?”

雅风君心头一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什么?”

秉娴摆摆手道:“我这样的女子,会知道什么?总是攀此附彼,如今更置身如此险境,早知道……就不用一时意气用事想替宋大人报仇,可他对我实在是极好的,我这人虽不堪,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檀九重杀了我的恩公,我又眼睁睁看了,自不能当做没看见……谁知道少王爷偏要保住你那条狗。”

“小王只是想查明真相。”雅风君道,眼色沉沉,“姑娘方才说的那句话……”

“哪一句?哦……是跟少王爷有过婚约的兰家大小姐兰秉贤……”秉娴醉醺醺笑道,“她啊……”

“休要唤她的名字。”雅风君沉声道,“你只要说你知道什么便是。”

“唔?凭什么不能说她名字?”秉娴望着对面之人,“难道少王爷……哈哈,少王爷自以为我是低贱之人,唤了高高在上兰相之女的名字,便是玷污了她?哈哈哈……”她仿佛得知什么极好笑之事,手捶在桌子上,笑得泪花盈盈,如此狂态,却耀眼之极。

雅风君忍无可忍,伸手过去,攥住她手腕:“够了,小王的耐性是有限的。”手上略微用力。

秉娴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他握的生疼,便去推雅风君的手,道:“……疼,少王爷你太大力了……”

雅风君听她“嘤咛”一声,声如呻吟,不由心中一跳,又察觉她玉手如腻,便急急撒手离开,皱眉冷道:“但你若敢再口出不逊,我决不轻饶。”

秉娴摸了摸手腕,盯着雅风看了会儿,面上透出一股古怪神情,片刻才慢慢道:“没想到少王爷竟是如此痴情之人,好罢……宋大人枉死便叫他枉死,少王爷要救你的狗便去救,只要少王爷答应平安放我离开,我便同少王爷说个天大的秘密……有关兰……大小姐的哦。”

雅风几分动容,沉思片刻,正色道:“好,我可以放你。但倘若日后给我查出你同宋大人之死有关,天涯海角,也要捉拿你归案。”

秉娴笑道:“果真是刚正严明……只不过,我真怕若是讲了这个秘密出来,少王爷要杀我灭口呢。”

雅风皱眉道:“我又为何要杀你灭口?我从来所做,均对得起天地良心,家国社稷,你若是信不过我,那便罢了。”

秉娴敛了笑,道:“天地良心,家国社稷……可是……少王爷,——你对得起……”最后的声音渐低,雅风竟听不见。

雅风定定看秉娴,凝神静听,却见秉娴缓缓起身,双手按在桌子上,隔着桌子,探身过来,极近地看着雅风,双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要钻到他心里去。

雅风也未曾动,两人对视片刻,秉娴才沉声道:“少王爷,你对得起兰家么?”

雅风君静静说道:“当初兰家出事,我人在西罗,得知消息,回来已经晚了。”分明不需要对此人解释,但仍旧忍不住……似乎不管如何地就要说出来……或许,他早就想对某个人说这句话。

秉娴嘴角一挑,道:“是么?是个不错的借口,可是,少王爷你表面上为了兰秉娴守身三年,以示纪念,事实上,却又同害死她的檀九重勾肩搭背,关系匪浅,又怎么说?”

雅风涩声道:“兰家之事,无可挽回,檀九重他,不过奉命行事。”

秉娴忽地笑了,雅风满眼都是她略带嘲讽苦涩的笑。

秉娴道:“好像少王爷未曾明白我的意思,那位檀将军,是怎么害死兰秉娴的,他可曾同你说过么?”

雅风素来沉稳的心忽然狂跳起来,眼前这女子好似一个鬼魅,语声里头带着令他极不安之物。

但偏偏无法停下,雅风道:“你……何意?”

秉娴伏身桌上,定定盯着他双眼,道:“少王爷,你果真被蒙在鼓中么,我想每日对上你,檀九重心中怕是笑也笑死了……你知道么?那个你心中犹以为是无瑕纯真,连被人唤一声都怕玷污的兰秉娴,你犹自待她以正妻身份、为她守身三年的兰秉娴,却让那个禽兽给……”那声音飘渺森寒,倒似从冰川中飘来。

烛光明灭,瞬间有无限的阴影涌上来,铺天盖地地将雅风君包裹其中,他忽地觉得无法吸气,胸口闷得生疼,怎么起身的都不知道,踉跄后退了几步,察觉身后奉剑将他扶住:“少主!”

雅风摇头,眼睛极力看向前,却见烛光幽幽里,那女子孑然而立,垂着手,一动不动,长发如瀑,衣上带香,她站在原地,静默看他,像是一抹幽魂。

“你……怎么知道?”雅风推开奉剑,望着秉娴,又问,“你……你是谁?!”

“下贱之人,何劳少王爷相问?”她不惊不喜不怒不悲,像是随时都能隐遁入黑暗。

瞬间雅风又想起在客栈里头同她遇见,当时他想带她离开,但她却将他的手推开,也是如斯淡淡一句:“下贱之人,何劳少王爷关怀。”

“你……”雅风想开口,却有什么梗在喉头,涩的说不出。

秉娴望着他,轻轻地笑:“少王爷若然不信,就去问你一力想护着的那人罢。”不再多言,拂袖入内。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章,今天超常发挥了。。。改得发晕。。雅风真难伺候(揍!

好累,大家慢慢看吧。。:D

鹧鸪天:犹恐相逢是梦中

空余一缕余香仍在,雅风君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奉剑道:“少主,现在……”雅风君摆摆手,转身出外。

清冷的风裹着飒飒雪气扑面而来,化雪的夜,有一种毫无遮掩的□的冷,裹身刺骨。

雅风君站住脚步,只觉得眼前明晃晃地一片,抬头看天上,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中天,地上如落白霜。

风吹透了身子,脑中才觉一丝清醒,雅风君回身,手指探向那刚被奉剑带上的门,手指头方要碰到门扇,却又一抖,反而蜷缩起来,继而缓缓收回。

下了台阶,雅风君道:“去将檀九重带来见我……”奉剑道:“遵命。”刚要离开,雅风君却又唤住他:“不用去叫了,我亲自去见他。”腰间的双手缓缓紧握。

奉剑在后,眼中藏一丝隐忧,却只默默跟在雅风君身后往外而行,直奔大牢。

一线月光从头顶的天窗里洒落下来,照的地上的干枯稻草影子错落,一只老鼠鬼鬼祟祟地自角落里奔出来,四处觅食。

檀九重坐在墙边,定睛看那爬行的鼠辈,见它长须抖动,豆粒般的黑色小小眼睛亦不停地到处看,不由一笑。

这污秽尘世之中肮脏的东西,檀九重不动声色地缓缓看着,看那老鼠逡巡左右,看它不知发现什么,高兴地停下来,捧起前爪吱吱欢喜而叫……檀九重缩起手指,手指间探出一股暗劲,隔着数步的老鼠“吱”地一声,身子侧翻,露出肚子,已是气绝。

在它之后,仍有另一只,见状亦吱吱乱叫,缩身而逃,檀九重方要动手,却听得外头脚步声起。

那手指微微一停,便缩在袖子之中。

那鼠辈“吱溜”一声,窜回洞中。

雅风君到了监牢边上,望内看去。

牢中的人已经察觉,站了起来,此刻走前两步,躬身下拜:“待罪之人,参见少王爷。”

雅风君怔怔地望着微光之中的檀九重,片刻,道:“请起。”

旁边狱卒上前,匆匆地将牢门开了,而后躬身退下,至此,周遭一片寂静,雅风君身边什么人都未带,连奉剑都未曾跟着。

雅风君看了看那牢门,终于迈步往前。

檀九重道:“少王爷,此地龌龊,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雅风君淡淡道:“我记得檀将军也是个爱洁之人。”却终于走了进来。

檀九重垂头:“末将惭愧。”

雅风君进了牢中,在檀九重对面站定,道:“你为何惭愧?”檀九重道:“因末将之故,连累少王爷。”雅风君道:“不必如此说,对小王来讲,只要有罪责在身,必定严惩不贷,你也不过如此。”

檀九重道:“王爷可查出了什么?”

雅风君看看檀九重,转头望向别处,负手道:“檀将军,你我相识,已有两年了罢。”

檀九重道:“正是。”

雅风君道:“认得你之时,我曾听了许多风言风语,的确,当初你不过是来玉都一年,便从一介参军扶摇直上、做到了将军……但所有种种传言,我都未曾放在心上,我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且人非圣贤,何必苛求,因此当见过你之后,我只觉得,你是可用之人。”

檀九重道:“多谢王爷谬赞,末将不胜感激。”

雅风君道:“你当真不胜感激么?”

檀九重道:“这是自然。”

雅风君道:“檀将军。”回头看他,却见他垂眸低眉,微微躬身般地看着自己,雅风君走前一步,“小王再问你一句,你当真不胜感激?”

檀九重道:“是,末将对少王爷,从无二心。”他本来同雅风君差不多身高,如此微微躬身低头之态,显得十分谦卑。

雅风君道:“从无二心……”嘴角带笑,眼中却寒意重重地,“既然如此,我要问你一件旧事。”

檀九重道:“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雅风君微微一笑,仍不看他:“当初兰家出事,我人在西罗,因此不知详细,回来后才知道是你所为,……因事已成定局,父王同皇上也都劝慰过我,你又是听命而为的,因此我也未曾细细探究,檀将军,你可以将此事同我一说么?”

檀九重道:“少王爷想知道什么?”

雅风君道:“兰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檀九重微微抬头看向雅风君,两人对视片刻,檀九重道:“少王爷想说什么?”浅\草\微\露\整\理雅风看向他,缓缓道:“檀将军,你只说你知道的便可,别叫小王失望。”檀九重垂眸,道:“少王爷既然来问,恐怕已经知道了罢。”

雅风负在腰间的手紧紧一握:“你说,什么?”

檀九重道:“少王爷既然来问末将,恐怕已经知道了。”

雅风君微微闭上双眸,缓缓沉声道:“我要你亲口说来。”

檀九重道:“当初我刚入玉都,并不怎地被重用,少王爷也知道的,或许少王爷可以再想一想,为何兰家出事,是在少王爷出使西罗时候,又或者,为何偏要一个刚入玉都之人去做此事?”

雅风咽一口气,声音寒浸,道:“你这么说,是何用意?”

檀九重道:“所有的事,只要做到无可挽回……什么都无可挽回,难道少王爷,还不明白么?”

“其他我不想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雅风忽地心头极乱,仿佛料到什么不能触及的,心中有一抹慌张,一丝激怒,咬牙看向檀九重。

檀九重道:“王爷,你真的想让末将说出来么?……有些事情,永远不知道才是好的,末将……”刚说到此,忽地一记掌风扑面而来,檀九重本能闪身离开,却未曾动,电光火石间,雅风一掌掴上了檀九重的脸颊。

雅风挟怒出手,力道极重。檀九重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被打了出去,后退几步后,硬生生地站住身子,伸手捂住脸,只是微微垂眸,却不见怒色悲色或者惧色。

只是嘴角已经沁出血来,在那雪白的脸上,越发醒目。

雅风的手心已经有些发麻,却仍旧余怒未休,上前一步,攥住檀九重领口:“你明知道,她是我的什么人,你怎么敢?!”恨不得将面前之人,碎尸万段。

檀九重不见怎么惊慌,嘴角的血迹也未曾留意,只是垂着眸子,缓缓回道:“少王爷,请息雷霆之怒,末将如此做,并不是针对少王爷的,只是奉命行事,”

雅风君望着他不喜不悲之色,盛怒之下,几乎想就打死了他……心头翻江倒海地,却最终放手。

雅风君握了拳,冷冷地望着面前之人,道:“不,不管你有何缘由。我要你死。——檀九重,你听到了么,我要你死!你就留在此处,等死罢了。”他放开手,转身往外。

雅风君出了牢房,冷冷前行,身后檀九重道:“少王爷。”

雅风君站住,檀九重道:“少王爷,你要我死,那么……她呢?”

“谁?”虽然不想再跟此人有任何交集,但雅风还是回头问了这句。

月光清冷,如照冷冷地伤,雅风独自站在中庭,满眼的泪,满心的苦。

月色如浮,眼前所有景物都浸润在月色之中,朦胧地,似不真实,如幻觉之城池。

雅风君仰头望着那渐渐变得昏黄的月色,想到往事。

当初玉都之中,人人皆知兰家明珠,天下无双。又加上兰相位高权重,想要一亲芳泽者不知多少……是皇帝最宠爱的御皇子先行派人去提亲,正在人人看好兰家要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之时,却听闻兰家并未曾答应御皇子。

而后,不知从哪里传出的流言,讲得是一位兰大小姐的闺中密友,说起两人底下的体己话。信誓旦旦地讲起兰大小姐曾经亲口道:“御皇子虽是皇族,貌似端方,实则为人轻浮……”震惊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