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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没有什么人可以永远陪着你,父母,兄弟姐妹,都是要分开的。永远不分开的只有夫妻,生,死,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就做夫妻好了!”

大手突然僵在她肩头,四目相对,安静,连呼吸都没有…

良久,沐芽怯怯地叫了一声,“哥…”

他忽然转身,闪得沐芽险些一个踉跄,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恨不能把舌头咬下来!

看哥哥大步而去,沐芽扑上去抱住他,“哥,哥我错了!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哥,哥你别走!我听你的话,我会恋爱,我留在京城一样会恋爱!不用做王妃,我,我可以嫁给一个普通百姓,一个书生,一个教书先生,都可以,行不行…”

门开了,哥哥走了,清凉的夜风灌进来,沐芽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第66章 ,

王八蛋!!

林侦狠狠地骂了一句,仰面瘫在青石上,浑身湿透,精疲力尽,来回游了一万多米,搅碎了满湖宁静的星光,水波连连,此刻大睁着眼睛无力地看着悬在头顶的星星,那么大,那么亮,照着他浑身火辣辣地疼,像一条被巨浪拍上岸的鱼,垂死干涸。

这丫头…是想要他的命啊…

从小带在身边,胖嘟嘟可爱的娃娃,喜欢她,保护她,完全是一种男孩子英雄主义的本能。毫无防备,她就长大了,仿佛一夜间钻出水面的小荷,亭亭玉立,含苞待绽,美得像一本青涩的诗集,带着初绽的清甜装饰着他青春刚有的梦。

再回头,发现巷子里早有人围着他的小荷在转,放学路上也已经有了悄悄护送的人,一样青涩的男生。

林侦莫名地,很生气。

那年夏天,带她到海边玩,蔚蓝的天,深蓝的海,他很凑巧地给她买了一条蕾丝花边、雪白的吊带小浴裙,她跑在浪花里,回头喊“哥哥”,那一幕就此刻在了他脑子里,很久,成了深夜里他梦中的臆景。

她开心得又叫又跳,海水涌起还是有些怕,总想攀在他身上。细嫩的腰肢,娇软的人儿,抱在怀中,他突然心跳差点跳出了胸膛,竟然很羞耻地有了生理反应…

为此,他整整内疚了一个夏天。

转变也许慢慢磨砺了很久,可突然的惊醒只在一瞬间。心理学导师曾经说过,这种潜在的情感是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根本不受主观意识的支配,当感官明确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洪水泛滥。

简而言之:他一直就是个禽兽。

内心的冲动,林侦深深自责,拼命加强外在约束。军校是个绝佳的地方,医科生,他报名接受了侦察兵的训练。每天大量的功课、大量的训练,汗如雨下。那个时候,累得像条死狗,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她还在电话那头,他已然睡死过去。

终于等到寒假再见,朦朦的雪雾里,她穿得像个毛绒绒的小肥兔子,看到他,飞奔而来,勾着他的脖子抱了好久。把她裹在军大衣里,买了个烤红薯,她咬了一口,“呀,哥,好甜,你尝尝。”林侦低头张开嘴的那一刻,几个月的辛苦,就此功亏一篑。

林侦决定找个女朋友。自我诊断是雄性激素过度分泌,他需要转移、发泄。这不是件难事,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上图书馆,一起看电影,拥抱、接吻,他做了很多浪漫的事,成为校园里很耀眼的一对情侣。

一切进展都好,直到情人节那天意外听说小东西居然早恋了,电话里整整教训了她三个小时,训得她哭还得给哥哥道歉。误了订购的玫瑰,误了预约的烛光晚餐,依旧气得他心疼,蒙头睡去…

从那之后,林侦放弃了。

芽芽对他的依恋,是一种近乎痴迷的情结。从小没有父母,姥姥姥爷又年迈,他是她的所有。这种倾尽全部的爱,给了他绝对的权威,他可以训她,爱她,摁着她不许她喜欢别人。

这种感觉太甜蜜,他深深沉迷不想抬头。有的时候,甚至想做个彻底的混蛋,利用她心理的缺陷,让她永远不要从这种情结中醒来,彻底地…拥有她。

只是,他终究还是个人,不是畜生。

芽芽会长大、成熟,聪明如她早晚有一天会意识到她的爱情属于怦然心动的男神,而不是这个早就看腻了的哥哥。林侦不敢想,那一刻出现的时候,他受不受得了。

克制,是军人的天性。他是哥哥,责任是爱她,不是索取爱。

矫枉过正,怕自己心底的秘密泄露,他把哥哥的形象竖立得太过严肃,直接把自己推到了家长的地位。所以,她跟奕枫说,她不能离开家。

夜风吹过,吹散将将平静的湖面,吹得青石上的人透心凉…

今天,她直愣愣地喊出来要跟他做夫妻,一瞬间的疯狂,他差点就当了真。

如果真是如此,…会是什么样子?

压抑了这么久,他哪里还把持得住?怎样告诉她,他借这个“哥哥”的头衔悄悄地抱了她很多次,哥哥不但不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早就觊觎她很久的变态狂,每次抱她都想亲她,都会有非分之想?

知道这一切,还会想跟他在一起吗?心里唯一的美好就这样毁了,想到她绝望的眼神,他心就疼,别人欺负她,他还能打回去,自己欺负她,恐怕永远也走不出来…

狠狠地咬咬牙,林侦坐起身,不能背叛她最后一点信任。芽芽已经够苦了,到此为止吧!

远远地看着星光下隐在树影里的水芳楼,喃喃道,乖,别再撩哥了,撩得哥身子冒火,心肝肺都疼…

满天的星星都隐去林侦才回到房中,洗了个澡,心里依旧是一团乱麻,不过好歹打定了主意。奕枫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团火一样,霸道,热情,更主要的是英俊无敌,女孩儿心里完美的情人。哥哥离远些,美丽的爱情自然会在他们之间开花结果…

看看铺好的床,又看看桌上的折子,林侦丢了手巾坐到桌旁,端起凉茶喝了两口。睡不着了,还是做事吧。这一摊子是从太子手中接过的核对册子,是山西盐商的盐票核对。

大周设立了九边军事重镇进行北方防御,从辽东直到甘肃。线路长,地势险,每年的补给运送都困难重重。朝廷为了减少负担,启用了晋商,向大同、居庸关等几大边关要塞输送粮食。作为交换,晋商可获得合法贩卖“官盐”的资格,每年按照粮草数量来核对来年的盐票多少。

当年这一大胆的协议是户部尚书柏茂清提出,并向隆德帝力荐,立即招来内阁的极力反对。隆德帝考虑再三,决定启用。柏茂清亲自起草了征订文书,并在百十号著名的晋商商队中精心挑选。

自从启用了晋商,一路上的粮草消耗、匪患风险都由商队承担,节省了朝廷的人力物力,补济也十分及时充足。只不过官盐转成私盐,需要极严密的监管,也一直是柏茂清亲自督查。八年来,收效甚好。谁曾想两年前山东、河南两地大旱,柏茂清被查出私吞赈灾银两,致两地饿死灾民无数。

一朝祸起,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血腥的大干戈之后,这条特殊的补给线却保留了下来,如今是三哥奕栩在监管。太子拿给林侦的是去年户部已经审核过的盐票,上头还有三哥的印章。

林侦要做的是核对,其实就是要他学习一下如何查验。一张张检看,林侦一边估算着军事重镇的两季粮草供养多少兵士,一边也惊于盐道的含金量,感叹这样的国防买卖都能揽得到,也能做得到,晋商势力果然不可小觑。

天边朦朦擦亮,日头没出来夜的清凉已是有些散去。林侦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拿起茶碗要喝水才见已经干了,正要叫王九,忽见门边站了个人。这一眼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起身跪地,“儿臣奕桢参见皇父!”

隆德帝负手而立,一身薄绸长衫连腰带都未结,十分随意,“起来吧。”

“皇父有话要问儿臣只管叫儿臣前去,怎劳动圣驾亲临?”

“并无话。”隆德帝摆摆手,抬步走到桌旁,随手拿起林侦书写的记录翻看着,“朕夜里批奏折亦过了时辰,想往山上走走再歇,路过看你房中亮着灯就过来瞧瞧。”

“皇父为国事操劳,亦要保重龙体才是。”林侦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从王九手中接了茶,捧着手中奉上,“皇父,用些红枣参茶。”

“不必了。”

隆德帝搁了册子,转身看着林侦打量一下,“穿上外袍,随朕一道上山。”

“儿臣遵旨。”

昨日雨后山上积下水雾,天边露出一条光线,照得山林雾气朦朦,鸟儿轻啼婉转,幽深的绿清新凉爽,沁人心脾。

林侦搀扶着隆德帝,父子二人走在山间青石道上,一路说着话,“朕年岁大了,夜里睡不着,看看奏折打发时光。你倒也常熬夜么?”

“哦,也不常。只是落下的多,不下些功夫,恐辜负大哥有心栽培之意。”

“奕杬辅理朝政多年,跟着他好生学着。”

“是,儿臣定当竭尽心力。”

“朕原想明年再放你下去,奕杬倒先提了,也罢,早些历练也好,只是,书还是要读。”

“是。”

第一次与隆德帝这么近距离接触,没有灯光,昏暗中,老父的声音倒觉慈祥,林侦也放开些胆子,“皇父的书,儿臣至今读了不足十分之三。”

“嗯,不急,要沉下心参透文中之意,莫要贪多,流于浮表。”说着,隆德帝略顿了顿,“这些年你功课倒还没有落下多少。”

林侦点点头,接受着来自老父第一次隐晦的夸赞。

“你对西洋格致学倒是用心。”

“哦,”林侦笑笑,“原是觉着新鲜,伯伦特也是个有趣之人。后来学着方见格致学理论之精,数字虽枯燥,深究起来,大有学问。”

“嗯,”隆德帝点点头,“伯伦特是个博学多才之人,朕也随他学了一年。如今他除去在文华殿教课,也在钦天监担职。”

“皇父卓见,格致学于天文、地理均有建树,若是能为我所用,必得助益。”

“嗯,此次承德避暑朕原本也点了伯伦特,后来他又请辞,说趁着夏日松土要往蓟州研究什么土质。回去后,你问问他,许是有些成果。”

“儿臣遵旨。”

说着话,已是来到积雪亭。雾气越重,跟随的小太监忙将绒毯子铺在亭栏上,隆德帝托着林侦的手落座,捶了捶膝,“朕一向走不得山道,这么一点子路倒觉乏累。”

“皇父哪里话,儿臣记得儿臣小时候随皇父往万寿山去,一个人跑野了去,奴才们都寻不着,还是皇父追着找到儿臣。当时倒只管吓哭了。”

隆德帝笑了,轻轻点点头,“众兄弟中,当属你最顽皮。”

“比九弟还顽皮么?”

四目相对,林侦一挑眉,父子二人一道笑了。

小太监奉茶上来,林侦伺候端了递给隆德帝,自己解下腰间水袋。

“你倒带了水?”

“是。”

“从小就是个水葫芦。”

林侦笑笑,见隆德帝不饮自己的茶,只看向他,林侦忙把自己的水袋递过去,隆德帝接过抿了一口,淡淡的咸味又似酸甜。

林侦道,“这是儿臣自己调的。”

“嗯,倒是解渴。”

喝了水,见隆德帝的手还搁在膝处,林侦屈膝在身边给他握了按摩,身后跟随的王九也忙跪下,捧起另一条腿,不按摩,轻轻敲打起来。

正捶着,隆德帝眉头一蹙,忽地低头看王九,林侦有些纳闷儿,“皇父,可是不适?”

隆德帝只管看向王九,“你倒知道朕腿疾之处?”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干爹交代:万岁爷早年腿疾,夏日雨后有酸痒之症,三分力敲击患处可止。”

“哦?”隆德帝惊讶,“你干爹是哪个?”

王九赶忙跪地,“回万岁爷,奴才干爹是原先乾清宫总管许世湛。”

“哦,”隆德帝道,“这么说,你是小王九?”

一个头重重磕在青石地上,“是!万岁爷,奴才是王九。”

“抬起头来。”

王九抬起头,隆德帝端详着,“几年不见,你倒也长大了。”抬头看林侦,“几时跟了你了?”

林侦回道,“他调在颐和轩伺候儿臣,手脚勤快,好使唤。”

“嗯。”

林侦看了王九一眼,“皇父,儿臣不孝,竟是不如一个小奴才了解皇父之疾。倒也见这奴才一片孝心。皇父若不嫌他,就给皇父使,夜里给您按按腿。”

“难得有个使得顺手的人,你留在身边用吧。”

“皇父,理当是儿臣时时在皇父身边尽孝,换个奴才已是浅薄之举,万望皇父不辞,体恤儿臣一片心意。”

隆德帝闻言,这才微笑着点头,“王九,你可愿离了你主子往乾清宫来伺候朕?”

“回万岁爷,”王九磕头,“奴才这条命是主子捡的,全由主子安置。主子把奴才给万岁爷,奴才定当竭尽小命儿替主子尽孝。”

“好,今儿你就过来吧。奕桢啊,回去朕再拨两个身边人给你使。”

“多谢皇父。”

太阳出来了,林侦搀起隆德帝,父子二人静静地看着湖面上升起一片华光…

第67章 ,

作了个大死。

那天一定是脑子里长了野草、又被门挤了一下才会说出那种话来!

沐芽躲在被子里懊恼地磨了磨牙。

林侦啊,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字,就被她口无遮拦地给亵渎了。

哥哥是天鹅级的珍稀动物,一直都是。从小到大,弄堂里从九十几岁的老奶奶到三四岁的小娃娃,学校里从校长老师到同学再到同学家长,都喜欢他。

这让沐芽很苦恼,为此她曾跟好几个五六岁的敌人决斗来捍卫自己的地位,在她四岁的时候。

上了中学,桃花就围着哥哥成片地开。那种带了花边和香水的情书经常性地出现在他书包里,沐芽很想学习一下,就趁着哥哥做饭的时候偷偷去翻。天哪,写得好美,称赞他的话简直是脸红牙酸又十分到位。

沐芽很仔细地背了几段,新年给哥哥写卡片的时候,原封不动地写上。谁知她正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就被哥哥逮住,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屁股打得好痛。

等到天鹅长成一米八几的大帅哥,绚丽的春天就迫不及待地来了。先是医科大生物技术专业的系花,再是硕博连读导师方教授家高冷的女天鹅方卉,一个比一个娇艳。

就是那个时候,沐芽觉得自己哪里是什么丑小鸭,充其量是只小蛤//蟆。

就是这只小蛤//蟆,三天前不知死活地想娶天鹅来着。

人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她是个初出蛋壳的蝌蚪,变异的胆儿肥!

舌头已经被狠狠地咬了好几次,咬出了血,吃东西都嘶嘶地吸气,惹得三公主还以为她长了口疮。

每次沐芽犯了错又犟着不知悔改,哥哥会在狠狠教训后给她三天的反省期。这是最长的时间,三天后她必须主动来认错,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明天一早必须去找他。其实跟哥哥认错沐芽一向轻车熟路,比如:哥,对不起嘛,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也不跟xx去看午夜场了。或者:哥,对不起,我再也不让xx抱了,他确实是个流氓。可这一次怎么说?哥,对不起哦,我不该让你以身相许?

脸皮就算厚到可以防弹也说不出来。

一筹莫展,脑袋都想疼了沐芽忽地想起一个人来,师傅啊!师傅最睿智了。

“师傅,若是不当心说错了话…错得很狂妄,该如何认错才好?”

“不当心?”师傅的目光依旧看着书,轻声复了一句,“怎样的不当心啊?是不当心把真话露了出去,还是不当心措辞不慎,表错了意思?”

“嗯…是…”一句话问得沐芽从头发捎红到了脚趾头,扭捏了半天才道,“是不当心把心里…胡思乱想的念头露了出去…”

师傅终于从书上抬起了头,淡淡的药香里,他笑了,“闻者如何啊?”

“闻者么…”沐芽紧张地抿抿唇,“嗯…很生气。”

“是么?如何作答?”

“没,没答。”

“没答,那你怎知错了呢?”

嗯?沐芽有些懵,蹙了蹙眉。

“无语以作答,不外乎情形有二:一,你的狂念正中他的狂念,震惊以无语:二,你的狂念并非狂念,却有隐情难言,他不得应而无语。”

“难道不会是那念头太狂妄、太冒犯,他生气而无语么?”

“若果然如你所言确是狂言乱语,闻者会惊而失笑,会怒而震喝,岂会无语?”

好像有点道理,听到疯话人们要么笑,要么骂,怎么会不吭声呢?“那…师傅,目下我当如何呢?”

“你当先探明二者居一究竟是哪一个,方可对症下药。”

“…如何探明?”

“问他。”

简单二字,师傅又入书中,留沐芽发了一天的呆。

夜里一个人蒙了被子悄悄想,按师傅所说,哥哥当时一个字也没说就夺门而走确实古怪。在她面前哥哥什么时候不是一大堆的道理?连不许她恋爱、干涉她的自由都能做到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那天,他怎么没骂她呢?

可是,师傅说的又太…如果师傅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一定不会这样推测,失笑的可能就是师傅了。

其实…第一次见方卉的时候,沐芽也悄悄地想过,如果自己再长高一点、漂亮一点、成绩再好一点,兴许…或许…有一点点可能…也能有一个像哥哥这样的男朋友。

不过,即便如此,她与方卉也是相去甚远。方教授可不止是一个教书先生,他是大名鼎鼎的科学家,数项科研专利、终身成就,先不说名,单是国家奖励与专利分红就早已跻身富豪之列,方卉是正经的名门闺秀。

曾以为这已经是哥哥耀眼的幸运线,谁知道这么倒霉到死的穿越,他竟然穿成了王子!一国之君是他亲爹。

奴婢,王子,距离已经差到了九天云霄外。要不是她每天牛皮糖一样死乞白赖地缠着他,早就不该再有任何瓜葛。

越想越泄气,埋在被子里,连透进来微弱的烛光都觉得在嘲笑自己…

可是…师傅说让问他,师傅的话总归是有道理的。

那天哥哥分明很生气,却没有骂她。所以,还是应该让他骂出来对不对?

反正已经丢没了脸,就算道歉也得说明白,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干脆气死他,让他狠狠骂一顿,那个时候再好好求他,以后死了这条心再不敢了就是了。

这么想着,低落的心竟然通通地跳起来,跳得她的手都发冷,越发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心里暗搓搓骂自己:真没出息啊,问一下又不会死!

哥,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然后在他发火前赶紧说: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异样还可以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这样问委婉、试探、给他各种选择,简直万无一失,可问题的基本点是:哥哥究竟是不是也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想,还是不想?这是个哲学问题,沐芽不打算想明白,大不了…再挨他几巴掌。

没有什么错是哥哥的几巴掌消除不了的。

嘀嘀咕咕一夜,睡不着,被子里蜷缩着,紧张得连冒个头透透气都不敢。

一大早天有点阴,推窗,湖光山色蒙了一层薄雾,隔纱而望,近在咫尺的景致都似难以捉摸的神秘。

起床洗漱,用的是哥哥教她用椰子油、苏打粉、甜菊和薄荷精油调制的牙膏,清香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