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夫心好累/竹马难驾上一章:第 33 章
  • 为夫心好累/竹马难驾下一章:第 35 章

沐芽怔怔地仰望着这高贵美丽的女孩儿,未来的…永远不可能叫出口的…嫂嫂,轻声问,“不是旁的女人,就是…曾经的下人,也不能见么?”

瑾玮皱了眉,脸上终是有了厌恶之色,目光随去山坡上的青松,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沐芽低了头,一股酸楚涌上来,将整个人淹没,这才明白自己总想守着哥哥的想法有多荒谬,才明白原来自己想要的实在是超出了一个妹妹该有的…

哥哥说,兄弟姐妹早晚要分开,唯一能跟长相守的只有夫妻…

哥哥说,你这么缠着我,让我什么也做不成!你真是我的累赘…

其实…想明白了,也不难过,就是…觉得自己这讨人嫌的脾气拖累的是最爱的哥哥,他一定忍了很久,逼得狠了才说出来,自己这么不知不觉,得让他多难过…

哥,我知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哥…

沐芽抬手拽了缰绳,对着瑾玮轻轻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的话你可当真明白了?”

“多谢庄姑娘指点。”

“嗯。表哥年底前许是能往西北去,你就在公主府等着他。莫再惹事了。”

沐芽低头,没再吭声。

沉默中,两人走了很远,都各有心思,没有注意夏天的毒日头已是被乌云遮蔽,风一起,黑压压的势头。

“庄姑娘,咱们回去吧?”

“嗯。”

沐芽牵着马想要调转过来,岂料那马却是不肯回头。瑾玮在马上又踢又拽,马横了过来,却还是不往下走。往山上去,这一路的树木密了很多,脚下杂草树根交错,未及山腰,坡已是有些陡。

夏天的雷阵雨说来就来,两人还没把马身子转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这一来,很快就是倾盆之势,一梭梭狠狠地打在薄绸的身上,生疼。

瑾玮哪里经过这般狼狈,又惊又恼,更用力去撕扯缰绳。沐芽在一旁看着心急,这马即便转了身,大雨之中下山路更难走,这位金枝玉叶很显然根本就不是个好骑手,这要是摔了还了得?忙扶着她的手臂劝道,“庄姑娘,您先下马!咱们找个地方避避!”

瑾玮却像是拗了这股劲,狠狠一鞭子,这马还真转了过来,正要往下去,黑云的天上突然一道劈裂的电光,紧接着就是一个炸雷,正炸在头顶,仿佛天崩地裂。马登时受了惊,高高地仰起前蹄,长声嘶鸣。瑾玮慌了手脚,竟是脱了缰绳,一个后仰,人翻了下来。

“庄姑娘!”

眼看着人往下滚,沐芽忙去追赶,一脚踩空,也随着往下滑了十几米,好在山坡不陡,,沐芽赶紧爬起来扑在瑾玮身边,“庄姑娘!庄姑娘,你怎样?”

身上脸上都是乌七八糟的泥水叶子,人歪在一棵树下,动也不动,只管哭了起来。沐芽吃力地搀着她的手臂想把她扶着坐起来,谁知刚挪动了一下就听瑾玮大叫,“啊!!疼,疼!”

顺着她的手,沐芽拉起她的裙角一看,吓了一跳,刚才她从马上摔下来竟是脚踝着了地,显然错了骨头,肿得厉害。

雨越来越大,瑾玮越哭越凶,沐芽好容易把她扶起来靠在树上,又去撕自己的裙角,哥哥教过错了骨头在归位前,绝不能再受外力。

沐芽正要去绑她的脚,瑾玮大喊,“你,你去叫人来!”

“姑娘,我,我不能走啊,姑娘,你放心,路不远,我背你回去!”

“我叫你去!!”

瑾玮恨得用力一踢,疼得大叫,“滚!!滚!!”

沐芽实在没办法,转身就往山下跑,雨中路滑,一路往下摔,刚跑离了她的视线就听山上喊,“回来!回来!沐芽!!”

黑云吞噬了正座山庄,天像绝了口,电闪雷鸣,她怎能不怕?沐芽听到喊声又赶紧折返往回爬,来到瑾玮身边,“来,来,我背你。”

瑾玮哭着趴在了沐芽的肩膀上,她大一岁,个子高,压上来,沐芽的身子狠狠晃了晃,将将要往起站,大雨之中就听得一阵马蹄声。

看着那穿透雨雾而来的矫健身型,沐芽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是哥哥!!是哥哥!!哥哥总是这样!不论她跑到哪里,总会找到她!!不论她做错什么,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就出现!!

“七哥!七哥…”

没待她叫出口,身后已是传来带着哭腔的呼唤。

林侦从马上跳下来,大步急到近前,“受伤了?”

沐芽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的人已扑到他怀里,“七哥…”

“哪儿受伤了?”

“是,是脚踝。”沐芽忙回道,“姑娘脚踝受伤了。”

“你呢?”

“我?没事没事。”沐芽赶紧摇头。

林侦俯身看了看,安慰道,“不怕不怕,是骨头错位了。”又示意沐芽道,“你扶着她,不要动。”

“嗯嗯。”

沐芽从身后着搂着瑾玮的身子,林侦她的腿膝抱在怀中,轻轻一用力,清脆的骨头复位声,就着沐芽刚才撕下的裙角用树枝固定好伤处。

瑾玮早已叫哑了嗓子,疼得一头的汗,软在林侦怀中。林侦看着跪在身边满是泥泞的沐芽,皱着眉,“你真没事?”

“真没事。”沐芽道,“你,咳,七殿下赶紧带庄姑娘先走。”

“你在马上扶着她,我带你两个走。”

“这怎么行?还是你们骑马走。我认得路,我自己能回去。”

看看怀里的人完全没了血色,虚软无力,芽芽那么瘦小的身子怎么能扶得了?林侦咬了咬牙,“把马栓树上,你别乱走,马上就有人上来接你!”

“嗯嗯,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看着那受了惊的马,沐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试了几次去拽那缰绳都没碰着,大着胆子又往前一步,刚碰到缰绳,那马脖子一甩,吓得沐芽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

一阵钻心的疼,沐芽忙低头,才见小腿处被树枝划了个大口子,血已经灌到了鞋里,湿湿的,根本不觉。又撕了一片裙角,用力扎住伤口。

林子安静了下来,除了狂风和急雨,再没有一点声音,沐芽抱了膝,蜷缩成一团。

风雨里,像一只蘑菇。

第70章 ,

日头已经露了头,遮着阴云,只有朦朦的光亮。淅沥沥的小雨打着窗棱,小屋里暗暗的,床头高几上放着喝干的药盅和一碗清水,沐芽蜷缩在被子里用力捂紧,三床被子压着依然抖得厉害,埋了头,不能呼吸,还是抖。

冷,冷得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在渗着寒气,心脏像被低压电流穿过,抑制不住地摆动,口中哆哆嗦嗦的,不停地喘息。

这几天原本是晚饭后开始发冷,冷一个时辰然后烧起来。烧起来,头昏脑涨,可是不冷,就舒服一点。早起会退下去,人能支撑一天,可是昨天开始就退不下去了,冷…

“沐芽,沐芽,”

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沐芽咬了牙,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如,如意姐姐,是你么?”

外头的人一推门,里头栓着,不觉压了声儿叫道,“哎哟!你怎的还没起呢?主子叫呢!”

“起,起来了,这就来。”

在门外又等了一小会儿,还不见门开,如意道,“你快着啊,公主和王爷都等着呢,我先上去了。”

原以为是师傅叫她读书的事,一听两位都在,沐芽赶紧往起爬,刚撑起了手肘,头一阵眩晕,趴在枕头上磕了磕才撑着胳膊直起身。人像残得只剩上半身,牙咬了又咬还是不敢拖那条腿。不行,不能拖了,一狠心,掀了被子,膝盖刚一曲,呃!!!

钻心的地痛!痛!痛!死咬着牙,泪也憋不住,开了闸一样涌了出来。自从穿越后,泪多了很多,沐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可是,真的好疼…

转过身,轻轻把裤腿撩起来。厚厚的药纱又被脓水殷透,血和脓黏着伤口,每打开一圈药纱像重撕裂了一遍。沐芽不停地吸了凉气,瑟瑟地抖着。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伸手去够高几上那碗清水。每次吃药她都只喝一口清水漱口,剩下的要留下来清洗伤口,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准备两份。

清水倒在药纱上,轻轻蹭在伤口,每一下都像小锯子在拉,额头渗出冷汗滴在鼻尖,痒痒的,沐芽抬起手臂蹭了一把,奇怪自己身体里竟然还有水。

清洗干净,又上了些白药。珍贵的云南白药,她已经用了两小罐,却依然阻挡不住伤口的恶化。那天雨太大,虽然刘捻儿很快就带着马找到了她,可山路泥泞,一不当心陷入泥坑里,把伤口泡脏了。大夫瞧了两次都没说什么,沐芽知道他也再没什么别的法子了。两天前开始喝退烧的药,喝来喝去,都只是物理性的,反倒让身体里更觉虚空。

雪白的棉纱覆盖,用力勒得紧紧,痛得脸色煞白也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手软,否则一会儿根本没法走路。包扎好,那狰狞的伤口总算不见,感觉也似乎好些,沐芽擦了擦汗。

起身,穿上夏天的衣裙,脚落在地上,却没有力气穿鞋,好在绣鞋软,就当拖鞋穿,反正有裙子遮着看不到。站起身,脖颈,腿窝下都是硬硬的疙瘩,摸一摸,都痛。淋巴腺全面乍起,沐芽知道这是她的身体在奋力战斗,心里默默道:加油加油,我快挺不住了…

哆哆嗦嗦洗漱后,在脸上涂了些胭脂。准备出门,还是不行。冷倒不怕,可抖得厉害,怎么办?沐芽转回身把师傅给的书册抱在怀里,双臂紧紧的,嗯,这样好一些。

来到水芳楼上,果然,师傅和三公主都坐在桌旁,一杯茶也似凉了。沐芽特意远远站在了门边。师傅这几日好多了,昨天还陪着隆德帝一道游湖,虽然她的病不传染,可是不能让任何疑似病菌接近师傅。

“殿下,师傅,我今儿起晚了。”

看着门边的人,亦洛蹙了眉,“沐芽,你这是怎么了?”

嗯?沐芽有些怔。

“庄姑娘今儿早起着人来叫你过去,说这几日找了几次都请不动你?”

沐芽蹙了蹙眉,“回殿下的话,庄姑娘找我并无甚话,我…”

“无甚话?”

亦洛一句反问,沐芽才觉说错了话,主子找你就是理,没话也偏要遛你的腿,你要怎么着?敢驳就是你作死。昏沉沉的脑袋已经想不出该如何应对,垂了头。

看她不吱声儿,亦洛又要开口,被江沅拦了,“过去瞧瞧,有话就应她一声。无话,咱们走这最后一遭。”

“师傅…”

“沐芽,”亦洛接道,“庄姑娘伤得重,这几日了还在床上不能动。虽说不是你的错,可当时只你一人在跟前儿伺候,若是换了旁人,这责罚是免不了的。姑娘找你去,许是骂几句出出气,不会多为难你。”

江沅蹙了眉,“沐芽不会骑马,更不会侍候马,叫她去原本就是无事生非。”

“话是这么说,可当时怎的身边没有旁人在,独咱们沐芽在?尹妃娘娘那边这些时没动静,你当她就咽下了不成?”

一句话,房中又静了下来。

瑾玮摔伤虽说事不大,却也不小,亦洛和江沅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问是怎么回事。沐芽却不能说,本来奕枫就不在现场,何必把他牵扯进来?事更多。

好在瑾玮那边也没说,这桩悬案就此落了尘埃。可一个是首辅千金小姐,一个是公主府里连个名姓都没报给山庄的小使唤丫头,究竟为何会独她两个骑马,说是完全不曾瓜葛,谁也不能信。

只是,在隆德帝的眼皮子底下,骑马摔伤是小事,若认真牵扯上三公主与尹妃,西南王与首辅,芝麻大的事也可翻天,遂大家都心照不宣,按下不提。

知道这二位的沉默又是在等她的答案,沐芽道,“殿下,师傅,我这就往水心榭去见庄姑娘。”

亦洛看了看那寡瘦的小脸,叹了口气,“真是不该带你来。”

江沅道,“跟庄姑娘说,我这里忙,往后有事要使唤人,让她找我要人。”

亦洛惊讶地挑了眉,“夫君…”

江沅只管看着沐芽,“你记下了么?”

“是,师傅。”

沐芽撑着油纸伞站在细雨中,远远望去,朦朦雨雾中的水心榭像空中楼台,好远…

出了水芳楼,走在如意洲,冷和头晕已经不觉,只低着头,忍着每一步,钻心的疼…

水心榭。

腿下垫着软枕,瑾玮一身薄绸中衣儿、肩上披着条水清披帛半卧在贵妃榻上。窗外雨丝绵绵,房中薰香炉上流淌着白雾,淡淡的草木清香,十分宜人。丫鬟香茹捧着一小盅桃仁血米粥,一勺一勺喂着。

玻璃窗上朦朦的雾,看不清垂柳外的月亮门,瑾玮心不在焉,推开香茹的手,“去吧。”

香茹还想再劝,可也知道只要七殿下不露面,这茶饭是都咽不下多少的,只得罢了。

香茹掩了门出去,瑾玮看着在房中来回踱步的人,“表哥,你歇一会儿吧。”

奕枫不耐,“管我做甚!”

“你转得我头晕!”瑾玮没好气道。

“一会儿她来了我们就走!”

“你当心着吧,娘娘就在前头楼里。那天没问起那丫头叫什么,已是万幸,还敢张狂!”

瑾玮斥了一句,奕枫也是一肚子火,“你是个省事的??好好儿的,带着她上什么山?显你骑马是个好的?”

“不是你不让回来么?我们就杵桩子似的候你么?”

“我让她候着,几时让你候了?”

瑾玮被抢白得小脸通红,“是!我不省事,伤都是我应得的!我倒要听听,大雨里头,你两个又打算在林子里做什么?”

奕枫大喝:“瑾玮!”

两个人正打嘴仗,就听外头人丫头高声回禀,“七殿下来了!”

瑾玮立刻展了笑容,“快请!”

林侦走进房中,正碰上锁着眉头的奕枫,看见他竟是连个招呼也懒得,转回身就往桌边去坐下。林侦纳闷儿正是要问,珍珠帘子后瑾玮招呼道,“七哥,来,坐。”

林侦挑起帘子来到贵妃榻边,“今儿好些了么?”

“疼得厉害呢。”瑾玮娇声道。

林侦撩袍子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轻轻查看她的脚踝,“好多了。”

“你这两日都不见,她们给我上药,没轻没重的。”

林侦笑笑,“伤筋动骨药在其次,得好好儿养着。”

“嗯,”瑾玮听话地点点头,又问,“这两日忙着么?”

“嗯。”林侦应了一声,转了话道,“九弟这是怎的了?”

“哼,”瑾玮白了帘子外头一眼,“见不着沐芽呗。非让我叫她往我这儿来,人家一时不来,他就坐不住。”

林侦蹙了眉,“怎的往这儿叫?”

“说的就是。”有人撑腰,瑾玮更觉理状,“七哥你看他,娘娘就在前头,他竟是一点都不知顾忌。”

“你两个莫说轻巧话!”奕枫道,“我见得着么?她不出来,我去了也不见!那日山上下来,我还没见着呢!”

林侦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那天山上下来,瑾玮的伤势并不重,只是人吓坏了。原本林侦放下她传了太医就要走,偏是尹妃来了,不肯放他,拉着问东问西。直到起了更才回到芳园居,忙问刘捻儿才听说芽芽没事,早早儿回到了水芳楼,林侦这才算放心。

这几天他被太子栓在身边忙公务,探望姐姐姐夫也是来去匆匆,几次想去房中看芽芽,可想着那天雨中她是为与奕枫相会,两个不知又在闹什么别扭,他介入怕是又不好,便没去打扰。这怎么奕枫也没见着??

“那天之后你都没见过她?”林侦问。

“是啊,”听他两个一气,奕枫有些恼,“七哥把人带走就再不肯帮我,瑾玮呢,帮不得一次忙,出多少乱子!求不得你们了,待回到京城我就把她接出来,再不用劳烦二位!”

瑾玮闻言心里也一股火,“七哥,你瞧瞧他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竟是当真要为那丫头养私宅了!你劝劝他,当局者迷,那女孩儿耍的心计他怎的就看不到?”

林侦正是惊讶事情似乎与他想的不一样,瑾玮一句话让他愣了一下,“什么心计?”

“七哥你还不知道,那丫头当着我的面冲表哥嚷嚷,说不跟着他,要自己卖画,女人也当自立谋生。表哥听了,急得什么似的。我当时就觉着小丫头人不大,口气不小,分明就是要成心惹急了他!”

“何以见得?”林侦问。

“表哥走之后,我问她:你可是真心要离了他自己过活?她说是。我说好,那我助你一助,送你往苏州绣坊去画图,保你衣食无忧,再不用见他!”

话音将落,奕枫一把挑起帘子,珍珠撞得乱响,不待他开口,林侦先道,“你说什么?你要把她送到苏州去??”

看着眼前突然拧起的眉头,瑾玮愣了一下,“我,我是在试探她!若她果然有志气离了表哥,这不该是正中下怀么?可你们知道她说什么?”

奕枫与林侦异口同声问,“说什么??”

“她说不,她不能离开京城。”

一句话,林侦的眉头拧得更紧,奕枫倒似松了口气,瑾玮看着两个男人竟是一个字都没有,急道,“你们这还不明白么?这分明就是要在京城牵着表哥,非要跟着他。欲擒故纵,好个漏洞百出的伎俩!可表哥却当真急了,养私宅的话都说了出来。哼,娘娘要知道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是傻子么?”奕枫不屑,“只要你不说,母妃就不会知道!”

“我横竖不给你兜着,只当不知道。这几日总往三公主那儿找人,公主怎能不问?”瑾玮看着林侦,“七哥,你可得帮我说句话。今儿她来了,就让他两个出去,我这一场伤回去爹爹不定怎么问我呢,再揽旁的,我可受不得了。”

“放心!”奕枫恨道,“今儿我一定会与她说明白,再用不着烦着你两个!”

见他大步出去甩了帘子,瑾玮气得拿起一个垫子扔了出去,冲林侦道,“七哥,你瞧瞧,这不是魔怔了是什么?那丫头还留得么!”

“瑾玮,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沉声一句问过来,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瑾玮怔了怔,软了语声道,“七哥,你莫管他,横竖这里头没你,你切莫再插手。”

“我问你,你还跟她说什么了?”

又一次发问,他像是根本没听到她之前的话,瑾玮蹙了蹙眉,“也没再说什么,她在我面前露了马脚,也知羞臊,点头认了错。我便没再多说。”

林侦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我先告辞了。”

“哎,七哥!”

正说着话,外头丫头传话,“回姑娘,水芳楼的人来了。”

瑾玮见林侦没再动,这才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一路来,雨水从身后斜潲。怕再淋湿了小腿腹的伤,沐芽把伞尽量仰在身后,裙子湿了好些,进到房中,滴滴答答的。

奕枫忙迎过来,见她瑟瑟的,唇瓣都发青,心疼得蹙了眉,“怎的淋成这样?冷么?”

没有应他的话,沐芽转身看着珍珠帘后相伴左右的两人,恭恭敬敬俯身跪地,撕裂的痛瞬间殷出了心口,“奴婢见过七殿下、九殿下、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