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比起代总的生意来,我这就容易上很多了。”姚木槿把外套递给服务员后坐下来,然后端起茶喝了一口,是上好的大红袍,姚木槿喝着不由得笑了笑,这小江山还算是贵得有道理,随便待客的茶都是好的、

说了会儿话后,菜就陆续上来了,吃过饭菜后,那几个负责人就提议去唱歌,说要把代正荣弄台上唱《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把江圆圆乐得不行。

于是一行人又去包厢唱歌,吃饭送包厢,但酒水不免单,不过有代正荣在没这顾虑,几个负责人敞开了点,说是难得吃到代正荣这大户。代正荣也无所谓,看了那几个负责人一眼说:“吃吧,回头扣你们奖金就回本了!”

酒是这世上最能惹事的东西,姚木槿深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论是谁来劝酒都以从不喝酒为由拒绝,被逼得急了时,也只是浅浅地抿一口,再狠狠地被呛出眼泪,然后基本上就没谁会灌她酒了。

代正荣见状也不慌,江圆圆被灌得迷糊了之后,姚木槿当然就得来挡酒。虽然江圆圆的酒量很好,但也挡不住那几个负责人的劝酒,到最后姚木槿不得已就代了几杯。

只是度数很低的果酒,姚木槿喝着感觉无碍,这才放心大胆的喝了几杯,最后还是代正荣出来做了这好人,说:“别再灌这俩姑娘酒了,得,你们喝着,我送她们回去,也还算顺路。”

听了这话姚木槿不由得生出几分谢意来,适可而止这是一种多么好的修养,但是姚木槿却无法在有些晦暗的灯光下,看清这好修养下究竟埋藏了些什么东西。

姚木槿无疑是个有戒心的人,但碰上代正荣这样在生意场一路圆滑过来的人,也只有看着坑掉下去的份。

开着车的代正荣看着迷迷糊糊的俩姑娘,嘴角有一丝笑意,车在路上极缓地行驶,直到最后俩姑娘都差不多被暖气薰得迷糊了代正荣才掉转车头。

他当然没有在酒里下药,这样的手段实在俗了些,最终起到效果的无非是那几瓶果酒,喝着甘甜像果汁,事实上后劲极大。在这场局里江圆圆只是搭头,真正的目标是姚木槿,代正荣现在无疑已经达到了目的。

开着车回了静山园,唐豫东来G市就是住在静山园的保留单元里,那是一栋独立的湖边小别墅,安静而且漂亮,在这样的冬夜里甚至带着几分诗一般的意境。

代正荣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他所有的成就无非是踩在别人的血泪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所以今天的事他做得并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在他看来,女人事后无非哭嚎两声就坦然接受命运而已,最后还有钱来抚平伤口,那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代正荣骨子里是个并没有什么贞~操观念的人,他不稀罕处~女,认为那没有风情,所以他自也从来不认为贞洁两个字对女人很重要。

这时唐豫东已经睡了,代正荣安排了人把姚木槿送上去,姚木槿这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而当唐豫东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个往他怀里靠过来的人时,天已经微微亮了,他惊了一下,没看到人脸也意识到是代正荣安排的。他有些厌烦,代正荣这个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不是第一回见识,但一直是这么厌烦的。

小人物的钻营花些手段不奇怪,但用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唐豫东看不上眼的。唐豫东迅速起身,然后从被子的一角里看到了姚木槿的脸,这一瞬间唐豫东被钉在了原地,愣了不过数秒脸上就满是沉郁。

“喂,叫代正荣接电话。”

“喂,我老代啊,豫东,大清早的天还没亮,这是做什么。”代正荣还没意识到自己把唐豫东给惹出脾气来了。

“老代,你干的好事!”说完唐豫东就挂了电话,唐豫东从来不惯于说出半个污糟的字眼,但此时心里已经把代正荣问候了千万遍。

从医院出来后,他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向姚家表示一下谢意,他隐约觉得出来,姚家也是多少有些来历的。而姚木槿和姚晋希这俩姐弟都挺合他眼缘,姐姐是他的学妹,弟弟是唐豫南的师弟,既然这么巧了,无妨交个朋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出!

8.隔夜梦

更新时间2011-5-22 8:00:10字数:3091

 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唐豫东想过瞒着姚木槿,毕竟要瞒也可以瞒得下。不过他总认为与其将来漏洞百出,不如坦荡地说明白。

洗漱了之后,唐豫东打电话让小时工过来,打扫过后做了早饭,又让小时工去喊姚木槿起床。这其实就是唐豫东偶尔流露出的教养所在,极为妥帖地给姚木槿留出空间和时间,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或许往深里想还有另一层想法儿,他不希望看到姚木槿质询的眼神,姚木槿有一双能让人沉溺的眼睛,但有时候如果定定地看着一个人,会让人感觉无处可逃,甚至一切都暴露在她的眼睛里。

小时工把姚木槿喊醒时,姚木槿正蒙着脑袋在那儿想今天睡会儿懒觉没关系,她还没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床,甚至连气味也有些不一样。所以当看到小时工时,姚木槿一下子就懵了。

当她收拾好心情,做好心理准备下楼时,唐豫东正在晨光里吃着早饭,见她来了就像朋友一样从容地打着招呼:“木槿起来了,坐下吃饭吧。”

很显然,唐豫东的从容和随意让姚木槿安稳了下来,而且自己从里到外都完完整整的,所以她安静地坐了下来,略带些迟疑却也不再慌乱。吃完早餐后,唐豫东领着她到院子里坐下,然后看着她说:“昨天晚上的事,你大概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唐豫东把事叙述了一遍,姚木槿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她没想到代正荣竟然能干出这样下作的事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这件事起因还是在我,因为在老代面前提了几句有关你的事,大概是这让老代误会了,抱歉。”唐豫东很少道歉,但每但歉意出口时,就必定是真诚的。这个人总是这样,很容易坦诚,也很容易让人信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好人。

而眼前这样的情况只是恰逢其会的,姚木槿恰巧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或是时间或是境况不对,所以唐豫东坦荡地做了回君子。而君子离好人,是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的。

“我想回家。”姚木槿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这世界上最可靠最安全的地方还是家里,地球果然是很危险的。

对她的反应,唐豫东笑了笑就去取了钥匙:“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子驶进市区时,姚木槿看了看自己身上皱巴的衣服,叹了口气说:“从这里拐弯吧,这样穿着回去,会吓着我妈的。”

她不希望自己这样狼狈又尴尬地被家人看到,也不希望因此让家人记恨谁。代正荣有错,大不了以后再不相见,见了走开就是,唐豫东…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的错是祸从口出。

关键是这些人她一个都惹不起,惹不起就只好躲了!

车停在了姚木槿常买衣服的店里,她下车后挑了和身上衣服差不多的款式往身上套,从里到外都换得干干净净了才从更衣室里出来。店员是她见过几面的,或是想体现服务好,又介绍了几款新到的给她看,她看了两眼说“谢谢”,然后就准备去刷卡。

去开票的时候,店员却跟她说:“姚小姐,你男朋友已经开过票去结账去了,你男朋友可真不错,不但有耐心等你换衣服,还抢着付账,这几件他也买下来了,我现在帮你包起来吧。”

男朋友?姚木槿一琢磨就知道是唐豫东去结账去了,她等着店员把衣服包好了,然后唐豫东也结账回来了:“你把卡号告诉我,回头我把钱给你划过去。”

“就当是我的歉意吧,这并不算什么。”唐豫东这么回答道。

歉意,不算什么,姚木槿琢磨着这几个字,莫明地有些恼火,当即也不再理会,拎着购物袋就出了店里。走到门口时唐豫东追了上来,姚木槿不去看他,心里正窝着火,而且火得自己都莫明其妙。

“木槿,再走就过了。”唐豫东看着快要走过头的姚木槿喊了一声,他知道这姑娘在生气,他也觉得有理由生气,所以才在一边不吭气。

于是姚木槿停了下来,唐豫东快走了两步打开车门,把她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后座上。因为这条路有些偏,所以大马路边上就画了黄色的停车位,正因为这个路的另一边驶来一辆车,车“唰”地停了下来,丝毫不用担心被交警开罚单。

但是那停下来的车上走下来的人却让姚木槿恨不得找个地儿先躲躲,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姚木槿的爸爸姚正山:“木槿。”

“爸,你回来了。”姚木槿缩了缩脑袋,在姚正山面前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特不自在。

自家的女儿自家知,姚正山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怎么在这,你不是不到十点十一点不起床的吗?”

“逛街啊!”姚木槿也觉得自己这解释很干巴,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好在有唐豫东在,一看这情况就赶紧上来解释,唐豫东如果要解释,当然也会让人挑不出错来,因而姚正山到最后没有再置疑什么,而是冲姚木槿喊了一声说:“走吧,回家。”

“好。”

“小唐啊,木槿麻烦你了,回头有空来家里坐。”姚正山手一挥,命令式地领着姚木槿走。

见这状况,唐豫东莫明地寻思了片刻,然后才想起后座上的衣服,又提了给拎到姚正山车上去。姚木槿说了声“谢谢”,唐豫东笑了笑把车门关上,在关车门时唐豫东的手明显顿了顿,这车的材质和玻璃的材质一过手,唐豫东就不由得看了姚正山一眼。

但是唐豫东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看着车离开后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上车后唐豫东也没急着走,而是打了个电话回家里找唐家老爷子:“爷,你那车产了几辆?”

“不超过三十辆,怎么想要我的车,没门。”唐家老爷子很干脆地就拒绝了。

“不是,爷,我在G市看到一辆一模一样的,挂的是民用牌照。”唐豫东觉得这件是越来越有趣了,只有三十辆的车,姚正山就开着一辆。而且

“民用牌照,怎么可能,那有数的几十量车,要挂也该挂军牌。”唐家老爷子皱眉,然后勃然大怒地拍了桌子吼道:“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于是老爷子想到腐~败、蛀虫一类的事情上去了,以为是哪个环节以高价把车卖了出去,这么一想当然没好气了,唐家老爷子最恨这种事儿!

“应该不是花钱买的。”唐豫东不认为姚家有需要买这么一辆车,也不认为姚家有闲钱,而且愿意冒风险去买这么一辆车。

于是唐老爷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G市是吧,回头我找个机会问问。车牌号报给我,这事倒是有点意思。”

把牌照报了以后,唐豫东挂了电话,这才开着车出了这条路,然后直奔代正荣公司去。他隐约觉得姚家是颗定时炸弹,他得把自己择干净,虽然已经择了一遍,但这事得断根,有什么危险别因人及己。

而另一头带着姚木槿回家的姚正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同学,他也是弗罗伦萨毕业的,我们都是老福的学生。”姚木槿解释着,然后心里却莫明的心虚。

“嗯,老唐家的人,倒也没什么素行不良的传闻,自个儿悠着点。”

姚正山前半句说得比较小声,姚木槿没听清楚,后半句却是听得清楚明白的,于是连连点头说:“是,爸,我知道了!”

回了家里姚妈妈一看就说:“咦,你们俩父女怎么一块回来了,老姚…赶紧的去管管你那儿子,在楼上癔症上了,抱着电脑在那儿蹦,又什么话都不说。”

“那也是你儿子!”姚正山摇了摇头,却还是按着姚妈妈说的那样上楼去管儿子去了。

“木槿,刚才圆圆打电话来了,问你在不在家,我说不在,你说你大清早的怎么跑出去了,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姚妈妈还以为她是早上起来出去的,毕竟姚木槿可没有夜不归宿的记录,典型的乖乖女不用父母操心的那型。

“妈,我忘带钥匙了,昨天晚上在那边宾馆里睡的。”刚才唐豫东是这么圆的,当然比她圆得要圆润得多,不像她解释得这么骨感。

姚妈妈信自个儿女儿,也只能说姚木槿的乖乖女形象太深入父母心里了,所以姚正山夫妻俩都没往歪处想。

“那赶紧睡觉去,在外面睡哪能睡得踏实,等吃午饭了我再叫你。”姚妈妈挥手让她上楼去,姚木槿就乖乖上楼了。

回屋里关上门,姚木槿长出了一口气,昨儿这一夜真的跟梦一样,而且不是什么好梦。这时姚木槿又想起来,江圆圆也醉着,不知道被代正荣送哪儿了,一惊又连忙打电话给江圆圆,却得知江圆圆是正宗地在宾馆醒的,又不由得有些疑惑。

为什么是她,但又一想唐豫东说过他在代正荣面前提过几回,又释然了,只要不是被江圆圆给忽悠着卖了就成,被陌生人阴了好过被朋友卖了。

9.酒中话

更新时间2011-5-22 19:00:26字数:3024

 过了几天姚木槿忽然接到了唐豫东的电话,说是邀请他们一家人吃饭,说是谢上回在医院里的关照。接了电话姚木槿就捂着话筒看向姚正山说道:“爸,唐豫东约咱们都去吃饭,说是谢咱们关照,我怎么回他?”

正在修剪着一盆文竹的姚正山停下剪子喝了口茶,才慢慢悠悠地说:“答应他。”

于是在春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姚家人和唐豫东坐到了一张桌子上,唐豫东和姚正山喝酒,姚晋希看着眼馋却被姚正山瞪了一眼后不敢再吭这声,只好陪着姚妈妈和姚晋希一块喝饮料。

看着姚正山的举止言行,唐豫东觉得这位怎么看都像是部队里的,那习气那脾性没一处不像是部队里养出来的:“伯父从前当过兵吧,看您就是一身的军人气度。”

“早年是在部队里待过,后来转到了环境监测及气候变化监查所。”姚正山说得坦荡,他也没想到在自己眼里的唐家小子会在这儿跟自己套话。

环境监测和气候变化监查所?唐豫东心说没这么个部门吧,怎么听着都像是那些用萝卜章的部门。这时姚妈妈和姚木槿说要上洗手间,姚晋希一看说,我陪着去吧。

于是屋里就只剩下了姚正山和唐豫东,唐豫东就说了一句:“这部门倒真是没听过,要是伯父不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国内还有这么个单位。”

这话不是姚正山第一回听到,也就随意地笑了两声,然后举起酒杯来说:“小唐来G市做投资吧,可要好好照顾照顾这小地方,人多地少资源稀,多年前就是资源匮乏型城市了,就只能盼着你们这些人来了。”

听了这句话唐豫东有些闪神,这可是真像一个地方官员的话了,G市人多地少资源稀不错,可这些年上头却没少拨财政预算下来,这小城的环境可算是不错了。至于资源匮乏型城市,那不是早转型了吗,现在可是个环境漂亮处处干净的典型南方小城。

难道姚正山还真是个地方官员,但是地方官员是不可能有那车的,唐豫东想了想也不纠缠在这上面,举杯应了酒,然后说:“伯父这话说得,我们公司这几年没少在G市投资,也是家里的决定,G市毕竟是一片红土地。国家照应不来的地方,我们这些做民族企业的还是应当多照应着些的。”

这是公司里的决定不假,只不过公司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连唐豫东也是一知半解,政策向这里倾斜,他们只不过是闻风而动。

“那倒是,你们公司确实干得不错,你们家都是有心人。”姚正山为什么清楚唐家的事儿,那还不是和唐豫东家老爷子有交情。

一个连名称都听着像伪造的部门负责人,哪能轻易把儿子送到北京去读军校,怎么能把女儿送到全世界顶尖的美术学院去。一个清水衙门的小官估计连学费都负担不了,别说其他费用支出了,这些都是值得细细推敲的。

“还得多谢地方上多帮忙,在这上还得请伯父以后多关照了。”唐豫东其实句句都在试探,这一句也一样。

而姚正山开始如果说还没听出来,这句也听出来了,再回头一想唐豫东的话句句都带着坑,再一回忆自己说过的话,幸好也没露什么馅。姚正山庆幸自己有良好的习惯,在公事上从不露半点口风。

接着姚正山又转念一想:不是,这小子打听自己的事做什么,回头一问他老子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干啥在这糊里糊外的,不嫌麻烦?

“小唐,令尊向来可好?”本着你试探我,我要试探回去的念头,姚正山开始反击了。

于是,这是一场小腹黑和老腹黑的对话,没有销烟只有试探,这就跟谍战戏似的,两边都各自有疑问,于是角逐开始了。

你一言我一语,非要揭对方的底不可。到最后姚正山和唐豫东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候都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姚正山摇头一挥手说:“别瞎打听,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打听的。”

“只是觉得在G市这样的小城里有伯父这样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唐豫东这么回了一句,其实他也并没有别的意思,想跟人儿子女儿交个朋友,也总得认清人家的家门吧!

“回头替我向你爸问个好。”这就算是姚正山给唐豫东的答案了。

唐豫东自也领会意思,就不再问下去,这时候姚妈妈也领着女儿、儿子回了包厢里,只见这老少两腹黑相谈甚欢,推杯换盏的好不亲热。

回家的路上,姚妈妈问了一句:“老姚,我看你挺喜欢这孩子啊!”

“喜欢?你看错了!”姚正山心说,鬼才会喜欢一只油滑得跟泥鳅一样的狐狸,却也不想想自个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也觉得爸跟唐大哥对路,笑得都一样!我说爸,该不会是你们在医院里抱错了孩子吧!”姚晋希总是好调侃自家双亲,于是话才落不待回全又加了一句说:“不对,年龄差了些,话说,该不会是爸在外面,嗯哼…那啥的吧!”

瞪了姚晋希一眼,姚正山说:“是啊,赶紧认哥吧,你也不问问人家里父母肯不肯。”

“我也觉得像!”姚木槿心说这就是俩狐狸,唐豫东是快成精了,而她爸是早已经修炼成精了。

这下姚正山可有些无言以对了,看着姚妈妈说:“玉华,别听俩猴孩子瞎胡闹。”

“我不听他们胡说瞎白话,但是我也觉得像。”姚妈妈——安玉华同志也不笑,看起来还颇有几分认真的样子。

于是姚正山只能摇头说:“你们娘仨就合起来欺负我吧!”

“谁让你一出差就大半年,我差点当自个儿会变成苦守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安玉华略带着指责,年轻的时候能理解,现在老了老了反倒是不能理解了。也是,都五十多岁快退休的年龄了,天天在外头跑天上飞,就没个安稳的时候,安玉华怎么能不指责。

“我这回回来,就想着递报告上去了,我也确实老了,这些年都觉得力不从心了,这些年轻后生,有几个是我管得住的。一个个野得跟晋希一样,我是管不住也懒得管了,世界是他们的,让他们折腾去。”姚正山感慨地说道。

这时姚晋希忽然问道:“爸,你是退二线还是退休?”

“想是想退休,上头指定不让,先退二线轻闲几年吧。”姚正山也无奈,谁让他顶着这么个部门,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安过来。

很明显的,姚晋希知道些什么,而姚正山则和儿子心照不宣,至于安玉华和姚木槿,则是耳在听不上心的!

其实姚木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怎么可能,也不是谁都跟安玉华一样把事想得跟直线似的,姚木槿是个有点绕的人。所以姚正山工作上的事,她知道一点,但只是没有猜得像姚晋希一样透,只不过她这人比较随性,既然姚正山不说,那就有不说的理由,追根究底从来就不是她爱干的事儿。

人生,很多时候可以糊涂点,只要在不该糊涂的时候,睁大眼睛洗干净心眼看明白做明白就行了。

“木槿,方啸呢?”方啸是姚木槿的男朋友,只是一直不咸不淡,姚木槿不上心,方啸也是个不在乎的主。两家家长倒是着急,可俩上的都不急,看着俩风一样的孩子成天不想着定下来,家长们也只能干瞪眼。

“啸哥上华凉山盖房子去了,说是这几天看能不能回来。”姚木槿回了一句。

听了她这话,姚正山不由得摇头,他这闺女啊,就是这样生性淡薄,怪不得方啸也不上心,扫脸贴冷脸谁能乐意:“什么时去的?”

“啊…那个,大半年了吧。”

这话一说完,姚木槿就意识到有些不妥当了,哪有这样处男女关系的,大半年也没见面也很少打电话,甚至很少想起过。方啸对她而言总像是猛然间撞过来的,又可能什么时候就又撞走了,所以她没有那个人是会和自己过一辈子的感觉。

她性子有些慢,办什么事都缓,丢三落四的毛病没有,可拖拉的毛病就太严重了,大半年让她干一件事,要是她不怎么上心的,说不定大半年后再问她还是原样儿的。

而方啸干什么都快,甚至连吃饭、走路、上洗手间都快,所以俩人总是很难在一个节拍上,这样又怎么能合得来!

“过年了,好好聚聚,你也都二十好几了,该考虑了。”姚正山担心自家闺女性子慢,在感情的事上本来就慢,别人家的孩子说怕早恋,可他们家不管儿子女儿都是木头疙瘩不开窍!

“噢,嗯。”有什么都应着,这也是姚木槿的习惯,但是应了未必代表她会去做。姚木槿总觉得要和方啸过一辈子,有点困难,估计方啸也没想过。

话说,俩人怎么走到一块儿的,好吧,她自己都给忘记了。

10.与谁来

更新时间2011-5-23 8:00:39字数:2210

 年底最冷的时候,姚木槿和姚晋希开始给家里办年货,打从十几岁开始,年年过节都是姐弟俩经手的。水果、糖、酒、烟、蔬菜、禽肉蛋类等等,姐弟俩安排得妥当极了。

每每当邻居夸姚家有两个好孩子时,俩姐弟都有点傻眼,从小到大办惯了,对这事只觉得理所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姚妈妈办的年货,姐弟俩都不满意。年轻人喜欢吃什么,喜欢怎么样的,安玉华是大抵不能理解了。

比如水果方面的分歧就很大,姚妈妈是坚定的苹果、梨、柑的拥护者,可姚木槿好吃火龙果和橙,在这点上就达不成一致了。再比如姚晋希最厌恶吃牛奶糖,可姚妈妈是牛奶糖的忠实购买者。后来渐渐的姐弟俩就把办年货的事揽了过来,再也不让姚妈妈沾手了。

如果姚妈妈喜欢吃这些她们没话说,但关键是姚妈妈不喜欢吃,只坚定地认为这些是应该办的而已。

“姐,记得买山楂卷。”姚晋希最好吃的还是山楂卷、山楂片,从小到大这孩子就没变过。

“知道了,哪年都买了,没落下过一年,你都赶上妈了。”姚家姐弟俩今天分俩头,姚晋希去水果市场,姚木槿去超市。

挂了姚晋希的电话后,姚木槿就推着购物车进了超市里,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喂,啸哥,在哪儿呢,这么吵。”

“我刚下火车,你在哪儿呢?”

哟,终于想起打电话了,姚木槿和方啸都是不好主动打电话的人,没到实在有事,基本没电话:“我在超市,你吃早饭没,要不过来这里吃饺子。”

“别说,我还真饿了,你等我,我到了打电话给你。”方啸说着就挂上了电话,对于两人之间的感觉,方啸一直坚持认为,更像兄妹。因为他就一直拿姚晋希当弟弟,俩家搬了三回家都还住一块儿,所以自然而然的熟了起来,方啸也就顺便收下这一家的小弟小妹了。

到了超市外头,方啸又打了电话给姚木槿,见姚木槿包得跟球一样从里头出来,方啸就忍不住地笑,伸出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木槿,你少穿点,平时多运动,穿这样傻死了!”

“傻你还认我,别认不就成了,就装着说‘咦,你谁啊,我不认识你’,那不就得了。再说了,你看看穿什么样,我还不乐意认你呢。”刚下车的方啸穿着一身有些皱的羽绒服,牛仔裤也皱巴得很。当然姚木槿也没什么不乐意,方啸这人以及他的调侃,她从八岁就开始习惯了,十岁之前耿耿于怀,十岁之后左耳进右耳处,现在已经到了充耳不闻的境界了。

“我敢么,回家我妈还不得揍死我,走吧,哥带你吃饺子去。”说着特熟捻地把手搭着姚木槿肩上,就像小时候一边搭着姚木槿,一边搭着姚晋希的肩,感觉自己像是大哥大一样霸气。

饺子是方啸的心头爱,尤其是灌汤饺,他最高的记录一气吃了大半斤,所以进了饺子馆,方啸就手一挥说:“老板,来半斤饺子。”

“木槿。”

居然…是唐豫东,姚木槿有那么片刻的失神,然后才应了声说:“是师兄啊,你怎么也来这吃饺子。”

“偏北方的风味。”唐豫东解释道,眼睛看着姚木槿,眼睛却不经意地看向方啸,这俩人搭肩扶背进来的场面让他觉得有些扎眼。

“啊,是,这家的老板是北方人,可能更合你胃口一些。”姚木槿喜欢来这吃饺子也是因为方啸爱吃,吃多了也自然知道老板的一些家底儿了。

“这位是…”唐豫东问道。

侧脸看了看方啸,意思是你自己介绍去,方啸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来说:“方啸。”

人伸出手来了,态度又极客气有礼,唐豫东当然也站起身来,回以相应的礼节说:“唐豫东。”

“唐豫东…等会儿,你是不是有一堂妹叫唐豫溪?”

于是,这世界真的很小很小,唐豫溪就是唐豫东的堂妹,在巴黎美术学院读建筑设计,而方啸和唐豫溪是同学。

“这世界真是小,这样都能遇上,你和木槿是同学,我和你堂妹是同学,晋希和你弟弟是同学,这世界未免太小了点。”方啸不由得感慨,没想到好几年了还能得到同学的讯息,真是意外得很。

同学校而已,又不同级,姚木槿心里这么说。